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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6(清水),路边的野狗不要捡,1

小说:路边的野狗不要捡 2025-09-11 10:48 5hhhhh 5700 ℃

1. 相遇

晚自习的下课铃像是解开囚徒锁链的号角,沉闷而冗长地划破了校园的死寂。秦放单肩挎着书包,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不紧不慢地踱出校门。城市的霓虹在他年轻帅气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看似纯净的眼眸深处,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漠然和审视。

他没走大路,而是拐进了一条抄近道的幽暗小径,小径穿过一个破败的老旧公园。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泥土和腐烂植物的气息,混杂着远处飘来的、若有若无的烧烤油烟味。

公园的长椅上,一道黑色的巨大轮廓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不像是个正常休憩的人。更像是一头被遗弃在城市角落的黑色巨兽,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条长椅,无声无息地蜷缩在那里,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若不是一盏昏黄的路灯恰好将微光洒在那一角,秦放几乎就要错过这个“障碍物”。

好奇心,或者说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对于掌控未知事物的欲望,驱使他停下了脚步。

他走了过去,崭新的运动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微而清晰的声响。离得越近,一股浓重的气味就越发刺鼻地钻入他的鼻腔——是铁锈和血混合在一起的、特有的腥甜气。

长椅上躺着的,是个男人。一个体格异常壮硕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被划破多处的黑色作战服,布料上沾满了泥土和暗沉的、已经半干的血迹。他侧躺着,一张刚毅粗犷的脸埋在臂弯里,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下颌上青黑色的浓密胡茬。他似乎失去了意识,只有胸膛在随着粗重的呼吸而极轻微地起伏着,每一次吐息都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秦放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冷静地审视着这个闯入他日常轨迹的陌生存在。从男人裸露在外的、虬结着肌肉的小臂上,他能看到纵横交错的陈旧伤疤,每一道都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血腥的往事。这具身体,是一件被战争和暴力反复淬炼过的武器。

报警?太麻烦了。而且,把这样一件有趣的“东西”交给警察,未免太过可惜。

秦放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他就这么站着,像个发现心仪猎物的捕食者,安静地欣赏着眼前这头暂时失去獠牙的野兽。

“喂。”他终于开口,声音清朗,带着少年特有的质感,在这寂静的公园里显得格外突兀。

男人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像是被惊扰的猛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戒备的低吼。他艰难地动了动,试图撑起身体,但显然伤势过重,只是徒劳地牵动了伤口,让他发出一声闷哼。

“受伤了?”秦放又问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陈述一个事实。他上前一步,弯下腰,毫不避讳地凑近,那股血腥味和男人身上浓烈的、混杂着汗水与硝烟的雄性气息,更加霸道地侵袭了他的嗅觉。

秦放看到了男人腹部的伤口,血水已经渗透了厚实的作战服,在身下的长椅上洇出一片深色的印记。

这伤势,再放任不管,天亮之前这头野兽大概就会彻底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秦放不再犹豫。他将书包甩到地上,用自己略显单薄的肩膀去扛男人的手臂,试图把他从长椅上拉起来。“起来,跟我走。”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男人的身体滚烫,体重更是惊人,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灌满了铅。秦放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把这个半昏迷的男人架了起来。男人的头颅无力地垂下,粗硬的胡茬蹭过秦放的脖颈,带来一阵刺痒的触感。

“还能走吗?”秦放低声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男人没有回答,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秦放身上。

从公园到秦放的公寓,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此刻却变得无比漫长。秦放架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壮上两圈的男人,步履蹒跚地穿过无人的街道。男人的喘息声粗重而灼热,喷在他的耳边,像一台破损的风箱。

终于,秦放用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

这是一间干净得有些冷清的屋子,独居的痕迹非常明显。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几乎是把男人“扔”进了玄关。

“砰”的一声闷响,顾野沉重的身体砸在地板上,像一袋被丢弃的水泥。

秦放站在门口,胸口微微起伏,喘着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男人,眼神里闪烁着兴奋与玩味的光芒。

他捡到了一只受伤的、非常强壮的、无家可归的野狗。

而现在,这只狗在他的地盘里。

2. 疗伤

玄关的灯光惨白,将顾野庞大的身躯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他就像一头被猎人击倒的黑熊,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死亡的沉闷回响。

秦放的胸膛还在因刚才的兴奋而起伏,他踢掉鞋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到男人身边。他蹲下身,伸出手指,戳了戳男人那结实得像岩石一样的肩膀。对方毫无反应,只是喉咙里又溢出一声无意识的、饱含痛苦的呻吟。

“真他妈的沉。”秦放低声骂了一句,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厌烦,反而是一种属于猎人的、饶有兴致的审视。

他必须把他弄到浴室去。血和泥土会弄脏他的地板。

秦放放弃了再次把他架起来的念头。他抓住男人作战服的衣领,双腿蹬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后拖。顾野的身体在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摩擦声,像是在拖动一具沉重的沙袋。那宽厚的脊背和结实的臀部在光滑的地面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湿痕。

终于,他把这头“巨兽”拖进了浴室。狭小的空间因为这个男人的闯入而显得拥挤不堪。秦放打开浴霸的暖光灯,橘黄色的光线倾泻而下,照亮了男人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污迹。

他从储物柜里翻出一把锋利的医用剪刀。他需要把这身破烂的衣服弄掉。

剪刀冰冷的金属刃口贴上男人颈侧的布料,“咔嚓”一声,厚实的作战服应声而裂。秦放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他沿着缝线,粗暴而高效地剪开衣服。随着布料被一层层剥离,男人那具被长年累月的非人训练和残酷战斗所雕琢出的躯体,也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秦放的眼前。

那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虚华肌肉。这是真正的、为了杀戮和生存而存在的肉体兵器。

铁铸般的胸大肌上,遍布着颜色深浅不一的疤痕,像是一张记录着无数次生死瞬间的地图。最醒目的是一道从锁骨斜贯到肋下的陈旧刀疤,即使已经愈合,依旧像一条盘踞的蜈蚣,狰狞可怖。他的腹部,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坚硬的盔甲,紧密地排列着,延伸至被裤腰遮挡住的、毛发浓密的区域。汗水、干涸的血迹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在他黝黑的皮肤上勾勒出狂野而又颓靡的图腾。

秦放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那块最结实的胸肌。触感粗糙而又温热,肌肉纤维在他指下微微颤动,充满了惊人的弹性和力量。

他收回手,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哗哗地冲刷下来。水汽瞬间蒸腾,弥漫在小小的浴室内,模糊了男人刚毅的面部轮廓。秦放抓起一块海绵,沾着沐浴露,开始为这个昏迷的男人清洗身体。

他的动作很仔细,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出土文物。他擦过男人宽厚的肩膀,那里的肌肉块垒分明;他擦过男人强健的手臂,那里的青筋像蟒蛇一样缠绕着骨骼;他擦过男人精壮的脊背,每一寸肌肤都紧绷着,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当水流冲到腹部的伤口时,顾野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即便在昏迷中,剧痛的本能反应依旧强烈。

秦放停下动作,凑近了看。那是一道极深的、不规则的撕裂伤,皮肉外翻,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钝器暴力撕开的。污血和碎肉混杂在一起,看上去骇人至极。

他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棉签,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用镊子夹出伤口里嵌着的几片碎石和布料纤维,然后便用沾满碘伏的棉签,毫不留情地探入那道血肉模糊的豁口,进行消毒。

“呃啊……”顾野再次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抖着,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像是要冲破皮肤。他紧攥的双拳因为剧痛而用力到骨节发白。

秦放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嘴角反而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将一头强大猛兽的痛苦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清理完伤口,他笨拙但有效地为男人包扎好。然后,他找来几颗抗生素和消炎药,用杯底碾成粉末,兑了点水,搅成浑浊的药液。

他一只手托起顾野沉重的头颅,另一只手捏开他紧闭的嘴唇。男人的胡茬扎得他手心发痒,一股混杂着血腥和浓烈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秦放看着那因为痛苦而微张的嘴,能瞥见里面森白的牙齿,他毫不犹豫地将药液灌了进去。大部分都顺着男人的嘴角流了下来,但好歹也咽下去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秦放已经出了一身薄汗。他看着被自己清洗干净、包扎妥当的男人,像是在欣赏一件由自己亲手完成的艺术品。

这只被他捡回来的野狗,现在身上已经烙下了他的印记。

3. 苏醒

处理完一切之后,秦放看着躺在浴室地板上、暂时安分下来的“战利品”,感到一阵疲惫席卷而来。他可没打算让这个浑身湿透的大家伙睡在自己的床上。

他再次抓住男人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半拖半拽地弄出了浴室,一路拖行到客厅,最后随手“丢”在了那张宽大的布艺沙发上。顾野沉重的身体砸进柔软的沙发里,发出一声闷响,像一座小山一样占据了整个空间,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混杂着伤药和血腥味的雄性气息,开始缓慢而霸道地侵占这间公寓。

秦放扯出一条毯子给他盖上,就没再管他。他只是站在客厅中央,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昏睡中依然紧锁着眉头的男人,然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将那个不速之客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夜色深沉,公寓里陷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寂静。卧室里是少年安稳而均匀的呼吸,客厅里则是野兽压抑着痛苦的、沉重而粗粝的喘息。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准时将秦放唤醒。他像往常一样洗漱、换校服,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和一片面包。路过客厅时,他瞥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

顾野依旧保持着他昨晚离开时的姿势,似乎一夜未动。只是脸色比昨晚更差了些,嘴唇干裂,眉头皱得更紧,像是在做一个痛苦的噩梦。他身上的伤口虽然被包扎好了,但身上伤痕累累,勾勒出他那具如同古希腊雕塑般健硕的躯体轮廓。

秦放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他叼着面包,背上书包,如同往常一样出门上学去了。大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上,将醒与睡、日常与非日常彻底分割开来。

对于秦放来说,这只是一次心血来潮的捡拾,就像在路边捡到一只流浪狗。喂了食,处理了伤口,剩下的,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客厅沙发上的顾野,那双紧闭的眼皮,终于颤抖了一下。

剧痛,是唤醒他的第一信号。腹部的伤口像是被火烧灼一般,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紧接着,是喉咙的干渴,像是有砂纸在反复打磨。

顾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干净,洁白,带着一种与他格格不入的、属于和平世界的安宁。他花了足足半分钟,才让涣散的意识重新聚焦。他动了动手指,感受到身下沙发的柔软。

记忆的碎片开始回笼。任务、伏击、重伤、逃离……然后是公园的长椅,和一个模糊的、带着清朗少年音的身影。

他被人救了?

顾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腹部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发。他低头,看到了自己腹部被包扎得有些粗糙但却有效的绷带,也闻到了自己身上那股熟悉的碘伏味道。

他撑着沙发扶手,粗重地喘息着,像一头搁浅的鲸鱼。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整洁得有些过分的公寓。空气中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干净而疏离的气息。

是那个少年救了自己。

这个认知让顾野那颗早已习惯了背叛和危险的心,泛起了一丝陌生的涟漪。他为什么会救自己?一个浑身是血、来路不明的危险分子。

他挣扎着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客厅里投下一片压迫性的阴影。每走一步,伤口都像是要裂开一样,但他只是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忍着。他需要水,也需要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在厨房找到了水杯,一口气灌下了好几杯凉水,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灼热感。然后,他便像一头警惕的野狼,在这间不大的公寓里缓慢地踱步,熟悉着这个陌生的“巢穴”。

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阳台上种着几盆绿植,书架上摆着高中课本和几本漫画。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个家的主人,是一个过着平静学生生活的少年。

而自己这个沾满了鲜血和硝烟的怪物,与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中午时分,门锁转动的声音打破了公寓的宁静。

顾野的身体瞬间紧绷,他几乎是本能地转身,背靠墙壁,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迸射出凶悍而警惕的光芒,像一头随时准备扑杀入侵者的野兽。

门被推开,秦放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背着书包,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未被社会浸染的青春气息。当他看到客厅里那个站着的、高大如铁塔般的男人时,脚步顿了一下。

四目相对。

秦放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或恐惧,反而带着一种玩味和审视。他看着顾野那副如临大敌的防备姿态,看着他那双凶悍的、充满了野性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醒了?”秦放的声音依旧清朗,打破了僵持。他像是主人在跟自己捡回来的宠物打招呼,语气随意而又理所当然。

4. 失窃

秦放那句轻描淡写的“醒了?”,像一颗石子投进紧绷的湖面。顾野眼中的凶悍和警惕瞬间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审视。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沙哑的嗓音像是砂纸磨过,“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秦放反问,他把书包随手扔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下鞋子,赤脚走进客厅。他上下打量着顾野,目光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看起来死不了了。命还挺硬。”

这种轻佻而又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态度,让顾野这种常年身居高位、发号施令的人感到了一丝不适,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情绪,沉声说道:“谢谢。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会报答你。”

他的语气郑重而严肃,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这是属于军人的承诺。

“报答?”秦放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他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转过身,靠在吧台上,看着顾野,说,“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驱逐意味,仿佛昨天晚上那个费尽心力把他拖回来救治的人根本不是他。这种捉摸不透的态度,让顾野再次皱起了眉头。

“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和一些衣物。”顾野没有立刻离开,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身上的作战服早已破烂不堪,还沾着血污,这副样子走出去太过引人注目。而且,伤口需要重新换药。

秦放没说话,只是用下巴朝浴室的方向点了点,算是默许了。

顾野不再多言,他转身走向浴室。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完全不像个重伤之人,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属于强者的气势。

浴室的门被关上。秦放站在原地,听着里面传来的花洒声,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他的目光落在了玄关处,那里堆着一小堆昨晚被他用剪刀剪下来的、属于顾野的破烂作战服的碎片。

昨晚在给他剪开衣服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坚硬的东西从他胸口的暗袋里滚了出来,掉在了地板上。那个时候,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男人鲜活的肉体上,加上光线昏暗,他只是下意识地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随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秦放从校服裤兜里,摸出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支只有手指长短的、由特殊金属制成的注射器,通体呈暗金色,上面雕刻着复杂的、他看不懂的纹路。注射器内,装着一种粘稠的、泛着妖异紫红色光芒的液体。即便是隔着金属外壳,他也能感觉到那液体中似乎蕴含着某种不安分的、躁动的能量。

他知道这是什么。还知道,能让这样一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东西,绝非凡品。

而且,这支药剂,比那个男人本身,似乎要有趣得多。

秦放的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他将注射器重新放回口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那堆破布前,用脚尖将它们踢到角落里,仿佛那只是一堆普通的垃圾。

几分钟后,浴室的门开了。顾野换上了一套秦放的运动服,走了出来。秦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异常紧绷,短了一大截。宽大的运动T恤被他撑成了紧身衣,紧紧地包裹着他那身钢铁般的肌肉,勾勒出骇人的胸肌和腹肌轮廓。运动裤也变成了七分裤,露出他结实有力、布满青筋的小腿。

这副样子有些滑稽,但穿在顾野身上,却丝毫没有减损他的气势,反而更像一头被强行套上枷锁,却依旧无法掩盖其凶性的猛兽。

他已经重新处理好了伤口,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多谢。”顾野看着秦放,再次道谢。这一次,他走到了那堆被丢在角落的破衣服前,蹲下身,开始仔细地翻找着每一个口袋。

秦放就那么靠在吧台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顾野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过来,甚至连衣服的夹层都撕开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一股冰冷而又暴戾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整个客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他猛地抬起头,那双锐利的鹰眼死死地盯住了秦放。

“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东西?”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秦放迎着他那几乎能杀人的目光,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他摊了摊手,神情无辜得像个真正的、不谙世事的少年。

“什么东西?”他歪了歪头,语气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疑惑,“我把你拖回来的时候,你身上除了血就是泥,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他说谎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清澈而坦然,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顾野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但秦放的表情太过完美,完美到让他也产生了一丝动摇。或许,真的在逃亡的途中遗失了?还是被那些人拿走了?

任务失败的挫败感和丢失重要物品的懊恼,让顾野的心情沉到了谷底。他现在身受重伤,又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处境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他缓缓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放,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怀疑,但最终还是化为了一丝无奈。

“打扰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要离开。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然后想办法联系上组织。至于那个少年……如果东西真的在他手上,他迟早会回来拿。

看着顾野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公寓的大门被轻轻带上,秦放脸上的无辜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从口袋里再次拿出那支泛着紫红色光芒的注射器,放在眼前端详着。

“看来,这只野狗……还是会回来的。”他低声自语,嘴角那抹期待的、恶劣的笑容,越发深邃。

5. 钥匙

顾野离开那间过分整洁的公寓后,并没有走远。他在附近找了一家不需要身份登记的廉价旅馆,用身上仅剩的一些现金开了个房间。房间里充斥着潮湿的霉味和劣质香烟的味道,与秦放家那干净清爽的气息形成了天壤之别。

他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启动了藏在手表夹层里的微型通讯器,用一串复杂的加密代码,向组织发送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任务目标已获取。途中遭遇伏击,受重伤。'深红试剂'遗失。请求指示。】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煎熬。顾野的指尖在窗台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每一次敲击都带着烦躁和自责。他是组织里最顶尖的执行人,代号“孤狼”,从未失手。这次不仅差点把命丢了,还弄丢了那支足以在黑市上掀起腥风血雨的“深红试剂”。

几小时后,通讯器传来微弱的震动。回复同样简短而冰冷:

【回收小组已出动,你无需介入。任务失败,即刻中止一切行动。上级批准你无限期休假,待命。】

无限期休假。这在组织的语境里,无异于一种放逐。这是对他失败的惩罚。

顾野攥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嘎吱”的声响。他知道,组织已经放弃了这条线,也暂时放弃了他。他现在成了一头真正的、被狼群抛弃的孤狼。

然而,除了任务失败的耻辱,另一个念头却在他脑海中盘踞不去——那个救了他的少年,秦放。

那个眼神清澈却又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的少年。那个面对他杀气腾腾的质问,却能面不改色地说谎的少年。直觉告诉顾野,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无论如何,救命之恩是事实。军人的信条,有债必偿,有恩必报。

第二天下午,顾野再次出现在了那所高中的门口。他穿着从地摊上买来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简单利落,但那挺拔如松的身姿和与周围学生格格不入的冷硬气质,依旧让他像鹤立鸡群般醒目。

放学的铃声响起,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涌出校门。顾野的目光像雷达一样精准地锁定了人群中的秦放。

秦放也看见了他。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他跟身边的同学说了几句,便独自一人朝着顾野的方向走来。

“有事?”秦放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我来履行承诺。”顾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欠你一条命。说出你的条件,钱,或者别的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他试图将这份恩情量化,变成一笔可以结清的交易。这是他习惯的处理方式,干脆利落,不留后患。

秦放闻言,却轻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弄,他绕着顾野走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陈列品。

“钱?我看上去很缺钱吗?”他停下脚步,重新站在顾野面前,目光扫过顾野身上那明显不合身的廉价衣物,然后说道,“至于别的……我想想。”

他做出思索的样子,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下巴。片刻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睛一亮。

“正好,明天开始放暑假了,我会很无聊。”秦放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起来,“你不是要报答我吗?很简单。”

他抬起头,直视着顾野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搬到我家里来住,陪我玩就行了。”

“……玩?”顾野的眉头瞬间锁死。这个词从一个少年口中说出来,本该是天真无邪的,但配上秦放那双暗藏漩涡的眼睛,却透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歧义。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其中的深意,秦放已经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钥匙,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的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烙印在顾野那布满厚茧的掌心。

“喏。”秦放的语气不容置喙,像是在下达一个命令,“我一个人住,房子很大。你现在这副样子,也没地方去吧?正好可以养伤。”

他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仿佛早就洞悉了顾野的窘境。

“就这么说定了。”秦放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而又纯粹的笑容,就像任何一个即将迎来假期的普通高中生一样,“明天收拾好你的东西过来。别让我等太久哦,大叔。”

说完,他没再给顾野任何反驳或提问的机会,转身背着书包,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混入人流,消失在街角。

顾野站在原地,摊开手掌,看着那把静静躺在掌心的钥匙。它像一个精巧的诱饵,又像一个无法挣脱的契约。他知道,自己似乎踏入了一个远比枪林弹雨更加危险和未知的领域。

但他别无选择。他握紧了那把钥匙。

6. 温巢

第二天上午,顾野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再次站在了那扇熟悉的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要踏入一个未知的战场。昨天,他已经将那家廉价旅馆退掉,除了身上这套衣服和包里几件换洗的内衣,他一无所有。某种程度上,秦放说得没错,他确实无处可去。

他用那把冰冷的钥匙打开了门。

迎接他的,不是昨天那个冷静审视的少年,而是一片“战火纷飞”的景象。客厅里,电视屏幕正闪烁着绚烂的光影,激烈的枪战音效和爆炸声震耳欲聋。秦放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戴着耳机,手里握着游戏手柄,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嘴里还念念有词地骂着脏话。

“操!这帮蠢猪,会不会打掩护啊!”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他侧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那副专注而又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看起来和任何一个沉迷游戏的普通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顾野站在玄关,看着这一幕,心中的警惕不由自主地松懈了几分。这股鲜活的、属于少年人的勃勃生气,冲淡了这间公寓原本的疏离感,也冲淡了他身上那股格格不入的肃杀之气。

“喂,你来了。”直到一局游戏结束,秦放才摘下耳机,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随意得像是招呼一个同窗好友,“比我想的要慢。东西放那间空着的卧室就行,左手边那间。”

他指了指走廊的方向,然后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毯,“过来,陪我打一局。”

顾野依言将行李包放进那间空卧室。房间很干净,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但窗明几净。他走出来时,秦放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另一个手柄。

“会玩吗?第一人称射击游戏。”秦放问道。

顾野看着屏幕上那熟悉的枪支模型和战场环境,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他这辈子都在和真实的枪林弹雨打交道,玩这种虚拟的游戏,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就在这种奇异的氛围中度过。顾野,这个在现实战场上如同死神般的存在,在虚拟世界里却显得有些笨拙。他不懂得走位,不熟悉地图,常常被秦放骂作“移动的靶子”。

“往左!往左!你后面有人!哎我操,你又死了!”秦放一边大呼小叫,一边却又极有耐心地教他,“按这个键是换弹夹,那个是扔手雷……笨死了你!”

他嘴上骂着,脸上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兴高采烈的笑容。顾野虽然一直被“击杀”,却并不觉得恼怒。他侧头看着少年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听着他充满活力的叫喊,心中那根紧绷了太久的弦,不知不觉间,又松弛了一分。

傍晚时分,游戏机的喧嚣终于停歇。秦放瘫倒在地毯上,伸了个懒腰,摸着肚子说:“饿死了。家里只有泡面和薯片,你想吃哪个?”

顾野看了一眼厨房。他沉默地站起身,拿过秦放随意丢在沙发上的钱包,从里面抽了几张钞票。

“我去买菜。”他说道。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作为寄人篱下的一方,他需要找到自己的位置,承担起一些责任。

秦放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你会做饭?”

顾野点了点头。在部队里,野外生存是必备技能,简单的烹饪自然不在话下。

半小时后,顾野提着两大袋新鲜的食材回到了公寓。他熟练地走进厨房,清洗、切菜、准备调料。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每一个步骤都带着军人特有的精准和高效。

很快,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就从厨房里飘了出来,驱散了客厅里残留的、属于薯片和宅男的颓废气息。

当几盘家常菜被端上餐桌时,秦放的眼睛都直了。一盘金黄诱人的番茄炒蛋,一盘酱色浓郁的红烧肉,还有一盆清淡的冬瓜汤。简单,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快吃。”顾野给他盛了一碗米饭。

秦放拿起筷子,迫不及不及待地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肉炖得软烂入味,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他幸福得眯起了眼睛,含糊不清地赞叹道:“好吃!比外面餐馆做的好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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