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事了下山

　　两人行变成三人小队。

　　但，怎么感觉更累了？

　　行走在山林小径上，左拥右抱纵享齐人之福的林霖不禁心生疑惑。

　　他左手后面牵着昏昏欲睡、走路都走不出直线的大魔女，右手搂扶着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能叉开腿走路还直打哆嗦的小魔女。

　　队伍行进速度几乎可以用龟速来形容，连正常行走速度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阿拉蒂娅还处于迟来的熬夜后遗症中，问一加一是几能回你吃烤牛肉；薇尔莱格则是昨晚给开苞后运动太激烈了尚未恢复。整个小队伍目前就靠他一人挑大梁支撑着。

　　果然还是应该休整好再出发的吧！

　　这两个小傻子非说什么时间不等人……

　　依他之见，磨刀不误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

　　正想着呢，那右边“小土妞”又暗戳戳掐他一下。

　　“林霖，我还是好疼……”小手掐揪着少年腰部，薇尔莱格停下脚步，抬脸，颇为委屈的小声向诉说。

　　林霖盯着她，眼看着一张可爱小脸委屈巴巴地皱成苦瓜相，到底没有憋住笑，赶忙闷咳一声来遮掩：“咳……我给你抱会儿？”

　　他虽然不是炼体修士，但到底洗髓除杂过，力气大过普通人不少，单手抱起小魔女自然不在话下。

　　疼是他导致的，应该负责。

　　薇尔莱格打量林霖体格，心中意动。

　　但……

　　“算了，再坚持坚持，等到半山腰歇。”

　　她看阿拉蒂娅，无声叹气。

　　狗血发展都不知道怎么说，还是别跳脸了。

　　好心虚啊……

　　阴差阳错勾引了救命恩人的对象，还一错再错跟发生了肉体关系……

　　不，不是对象！只能说有苗头……纠正没意义啊负罪感该有还是有的……！！！

　　本来这种事应该立刻跑路的，但关键，自己还真有点喜欢上了这坏男人！

　　舍不得放手，好想给拐走……

　　自己怎么这么坏啊！坏魔女!坏魔女!!!　

　　如非有必要，林霖很少用神识偷听别人心声，他不知所烦恼，看到的是薇尔莱格又在嘴硬要强。

　　“逞强什么。”

　　他稍作思索后，将逮捕抱起。

　　薇尔莱格只在刚被抱起悬空的时候惊了下，随后便如一只温驯的小猫，乖乖的任由其抱着面对面。她双臂自然环着林霖的脖子，头依偎靠在他肩上，脸色随着那有力的心跳而微微泛红。

　　“没主动，被迫的，不怪我……”

　　那嘴里细若蚊声嘀咕，柔若无骨的身子在怀里蹭了又蹭，酥胸紧贴。

　　嘿嘿~他真好闻~抱着真好舒服~！

　　不管了！坏魔女什么的，是就是吧。

　　“说什么奇怪话呢？快把你右边头发收收，风一吹全盖我脸上了。”

　　林霖左边牵着阿拉蒂娅，现在又单手托抱着薇尔莱格，也空不出手去挥开，被这么一遮，都看不清路了。他在小魔女圆润小翘臀上拍了一下以表抗议，让速速解决。

　　薇尔莱格微微一愣，随即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拂拢过右边的长马尾，将其聚到手中。

　　完事后，悄悄看了眼掉线未连的阿拉蒂娅，她偷感十足地在林霖脸颊上轻轻一啵。

　　轻柔的唇触感如同羽毛拂过心间，带来一阵异样的酥麻，林霖下意识凝眸望向她：少女眉眼如画，清澈的异瞳倒影着他一人。

　　“区区人类~”

　　薇尔莱格见看过来，嘴角挂着笑容，仿佛为自己的小调皮感到得意。她照常对说着那独属称呼，然后重新依偎在林霖的肩上，近距离欣赏那美色的同时，歪着头对着他露出的脖颈吹气。

　　挑衅气焰升腾不长。

　　“唔！”

　　粉色的樱唇轻启溢出几声轻咛，有用力掐紧的五指，隔着下裙布料深陷她软弹臀肉里。

　　“又想坏掉了？”

　　他一句轻问，嚣张小魔女快乐的表情瞬间消逝，忙低下头去。

　　看着那耳根红透羞怯模样，林霖称心了，牵好、抱牢，拖家带口继续前进。

　　……

　　高空雷鸣不断，隆隆之声四起，越往上走，迷雾越浓。

　　“轰隆——”

　　“轰隆隆——”

　　晴天霹雳一道接一道，满是炼狱味道的大地上，案山子与小鬼等一众常见以及其余奇形怪状魔堕怪物纷纷化为了焦炭，密密麻麻倒下。

　　“一百五十来只。”

　　粗略一扫，林霖闲来无事计算新一波来袭怪群数量，大发神威的薇尔莱格站在他身旁，手里正握着瓶蓝色魔女秘药不停喝着。

　　与之前阿拉蒂娅给她用来疗伤的红色秘药不同，蓝色秘药是用以短时间快速恢复魔力的，也是魔女常备消耗品。

　　“厉不厉害我？”

　　喝完空瓶往林霖衣口袋里随意一塞，擦着嘴角残留回魔药剂，被欺压已久的薇尔莱格终于找到机会在面前支棱起来了，忍不住向炫耀。

　　弱弱林霖肯定看傻眼了吧，这下不得给超强的魔女大人好言好语供起来？

　　嗯，等打完回去，就吩咐他给自己揉肩捏脚；再让弄好吃的犒劳，亲手喂那种，然后晚上还得让抱着侍寝！

　　小魔女沉浸在自己幻想里傻乐呵。

　　“想什么呢笨蛋。”

　　撕开迷雾冲出的暗影越来越多，很有眼力见的林霖拎提着愣在原地双马尾小魔女跑路，无视脚下『咔嚓咔嚓』焦脆踩踏感，往杀疯了的阿拉蒂娅方位去。

　　那前面山洞入口附近开无双疯狂割草的阿拉蒂娅见他们赶来，一个180°范围横扫劈碎一堆，抓住短暂空隙，抽身而退。

　　有规划撤退路线的她跳上高树，几个踩踏腾挪就落到跟前，将愤怒嘶吼着的怪物们甩于身后。

　　连番挥舞宽重大剑，虽战绩斐然，也让体力消耗巨大，阿拉蒂娅以剑拄地，呼呼喘息不止，脸上汗如雨下。

　　砍了不下五六百只，满地入眼皆是残尸，即便如此魔堕怪物数量没见停缓，她不得不放弃徒劳。

　　“真是的，教会根本毫无作为嘛！”

　　挥手展开保护结界防御，望着潮水般涌来，被阻挡在外就疯狂肢体撞击的丑陋怪物，薇尔莱格嫌恶唤出乱雷，劈头盖脸轰击。

　　雷声滚滚，近百道成年人小臂粗细的紫雷轰然劈落，在眼前甚至短暂形成了雷幕瀑布，狂暴宣泄着威能。

　　紫色电弧交织成一片沸腾的光海，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灼裂，发出尖锐的嘶鸣。

　　大地在雷霆的重击下剧烈震颤，仿佛地脉都被震得断裂错位，飞沙走石被掀至半空，又在一瞬间被高温电离成炽白的粉尘。出现的超音速冲击波以雷幕为中心向四周肆虐，半径数百米内的所有物体都被撕裂或掀飞。

　　尘土与碎屑形成的蘑菇云冲天而起，遮天蔽日。

　　“——”

　　雷霆反复轰击导致地面不断塌陷形成的冒黑烟巨坑正中间，有东西剧烈震颤。

　　“砰——”

　　荡起阵阵涟漪的透明结界勉强撑到结束，犹如破碎的玻璃一样裂成无数片，化为光点消散空中。

　　让人不适的焦糊味刺鼻，还有嗡嗡耳鸣。

　　周围坑壁布满熔岩与电蚀痕迹，也就屏息掩气的三人所在地方尚还留有原貌站脚地。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使用大范围毁灭系魔女术的小魔女骄傲昂起头，背对着等夸赞呢，没想到，有个没良心的这么来了一句，当即回身瞪了过去。

　　阿拉蒂娅不轻不重给了林霖一拳帮出气，她走过来，搀扶魔力耗大半气喘的薇尔莱格。

　　“好厉害！”第一次亲眼所见这种范围性术法施展出来，阿拉蒂娅感慨着杀敌效率，眼中露出憧憬向往之色。

　　她也会魔女术，但目前跟养母温蒂塔所学大多都是对单特攻、群体乏力……

　　不是没渠道学不了，而是蓝条太短不给力，真心做不到。

　　像这类型的高级群伤魔女术法，一次所耗巨额魔力抵得上四五个她，也就薇尔莱格这种天赋怪魔女才敢这么玩。

　　“~~~”

　　心心念念的夸赞终于到来，被扶着的薇尔莱格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挺腰，假装淡定摆了摆手，不说话装高手，还记仇剜了某人一眼，只觉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把腰带末端挂着的回蓝药剂取下，自觉用不上的阿拉蒂娅递送去让耗蓝大户恢复魔力，和薇尔莱格抓紧时间休息着，准备迎接之后挑战。

　　而摸鱼林，他负责在期间警戒。

　　说是警戒，其实也没什么要小心的，毕竟刚才那一下……

　　“咻——咻咻！”

　　嗯？奇怪声音让两魔女目光朝聚集。

　　单手环胸，神采飞扬的某人沉浸于自娱自乐，剑指翩然舞动，时而刺向虚空，时而划向两侧；唇间更配以断续的音韵——仿剑啸清鸣，以一己之身演绎一场常人难窥的独幕剧。

　　残留的电弧仍在废墟间跳跃，引燃零星火苗，焦黑的土地上裂痕如蛛网蔓延，蜿蜒至视野尽头。光秃秃的周围，生灵的气息被抹杀得一干二净，唯余一片死寂的末日废墟。

　　“……”

　　阿拉蒂娅薇尔莱格扫视一圈，无恙，相视欲言又止。

　　还不等她们去摸自家傻男人额头试温度。

　　“——？！”

　　玩脱了的林霖轻啧一拍手，薄唇紧抿成一线，下颌线条绷得愈发凌厉。

　　阿拉蒂娅目不转睛盯看，才发现，他情绪波动时的模样，竟比平日更显动人！

　　“怎么了怎么了？”

　　来到少年近距离身旁，一米六双马尾小魔女半眯起眼睛，扬起头好奇问，顺手把喝完空瓶又塞他口袋里，玻璃瓶相碰发出‘叮当’沉闷振动声，

　　林霖眼神游离躲闪：“没，没事……”

　　————

　　“没事？！！”

　　意外顺畅地爬到山顶要塞平台，看着那遍地，与来时路一样的肢体不全小怪，还有躺地没了呼吸的大Boss，阿拉蒂娅放下大剑扶额，薇尔莱格不敢置信喊出声。

　　多手多脚的人型怪物首领，是没见过的变异种。

　　不算入屁股后黑细长双尾，压迫感十足的两层楼变异身高目测超过六米，即便现在倒下也有大半个人高。

　　全身暗青色松弛皮肤，表面密布着蚯蚓状的紫色血管与溃烂的黑色斑块。胸腔部位肋骨异常凸出，呈“X”形交错畸形，仿佛被内部某种力量撑开，皮肤在此处薄如蝉翼，隐约可见下方蠕动的内脏轮廓。

　　头戴严实粗布蓝头巾，灰白夹杂的脏乱长发黏湿贴挡住脸，宛如腐草。手比身长的双臂肌肉组织严重萎缩，呈现枯枝般的细萎形态；手掌宽大如蒲扇，五指生有呈镰刀状黑色骨爪。

　　大腿肌腱发育不良导致双膝塌压深度弯曲，双脚与手掌结构相似，足掌宽大，五趾合并成蹼状，趾爪较短但更为粗壮，爪根部生有倒吸盘状肉垫。

　　说多手多脚的缘由，在于它两边肩胛骨位置还生长着三对短小枯萎手臂，呈120度角辐射状突出；那胯下，也抽象垂拖着一双相比起体型过于渺小的羸弱小腿。

　　非自然的畸变肢体生长、错位器官，已经不能简单地称之为魔堕，而更像是彻彻底底的恶魔。

　　这样一看就是会让陷入苦战的可怕恶魔，现在不知被谁宰了，脑洞大开，凉透透的。

　　崖顶云雾散去，阳光倾洒而下，林霖以一敌二，有样学样，跟两人大眼瞪小眼。

　　突然，有物件在太阳下反射着光芒。

　　“？”

　　发现异处，薇尔莱格小路小跑到八手恶魔尸首直线大后方，试试，拽不动，跑回，拉着阿拉蒂娅又同去。

　　崖边古松倾斜生长，树中有异物刺穿而入，深嵌只尾部一点点露外，就是它在太阳底下反着光；看不出是什么，却莫名有点熟悉。

　　那么小接触面，拔出难度远超预期；但，难不倒大魔女。

　　短促有力的“嘭”响，阿拉蒂娅收力一拳，木屑噼啪飞溅，就给树干打半穿顺利拿出，令脆皮小法师目瞪口呆！

　　而当那物入手，见到庐山真面目，两女不约而同看向身后。

　　“咦？这弯刀跟我那把好像，死小鬼可真手巧。”

　　还是觉着『控剑杀逃怪正欢一不小心把冒头Boss当小怪补了』这样理由说不出口，远处林霖沉眉装愣。

　　可谁都不信。

　　“他不是个人类吗？”

　　天都塌了！

　　震惊薇尔莱格一万年，她呆滞转眸，问阿拉蒂娅，只希望是错觉。

　　阿拉蒂娅：“……”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

　　“有趣。”

　　全神贯注看阿拉蒂娅收集完死去怪物执念，林霖小心接过递来的光球，近距离观察不像是现世之物的能量。

　　明明隔着特殊储存水晶球，捧手里却有浊秽不堪的触感，像是腐臭陈年老淤泥，从中还能感受到能令人发狂的悲恸，很是奇特。

　　“强大怪物的不甘执念融入武器，会大大增加威力，够幸运的话还能添上相关神秘特性，不用拿去卖钱也可以的，是畅销品，遇到不能错过。”

　　阿拉蒂娅见他饶有兴趣，宠溺提了一嘴。

　　林霖点头记下，把执念水晶球收入自己乾坤储物袋。自从大魔女发现他不一样的空间收纳后，就给开始当人型背囊使了，什么东西都交给他，她自己无物一身轻，轻装上阵。

　　“额……”

　　离奇古怪事太多，一旁蹲着拿弯刀地上沮丧画圈圈，才知道后勤兵原来是队伍最强消息的薇尔莱格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惊讶了。

　　之前洞窟里被投喂就很不理解但一直没问，也不是术法祭练过的个人专武，怎么嗖一下给收走了就？那些凡物又为什么不会被次元夹缝撕碎？她实在搞不懂。

　　办事速度出奇快，小半天就解决了山中成灾的魔堕怪物。搜刮妥当的林霖三人准备返航。这次，他们没有选择徒步，而是采用了新的方法。

　　“看我的！”

　　一要回去，薇尔莱格可积极了，她感知出发时特地留坐标，吟唱复杂玄奥咒语，在面前开辟出来一道水蓝色圆形传送门扉。

　　这也是被怪群包围时一点没慌从容底气所在。

　　“诶呦，你们干嘛~”

　　薇尔莱格维持着高密度魔力以保持传送门的开放，当瞅见还拿小树枝对门里戳戳点点的不成熟两人，她一阵胸闷气短，简直没眼看。

　　“抱歉抱歉。”

　　陪完林霖犯傻，阿拉蒂娅抿唇浅笑，随手一丢树枝，先迈开步子，一脚踏入，身影随即消失。

　　与养母温蒂塔曾所施术法有所差异，周围光线快速变化，空间扭曲，伴有轰鸣声或嗡鸣声，让阿拉蒂娅感觉置身于一场混乱的梦境。

　　所幸体验持续不久，很快走出，重见天日。

　　确认所处废村位置后，阿拉蒂娅往旁站，安静等后面两人回。

　　等啊等，门碎了……

　　阿拉蒂娅：？？？

　　另一边。

　　“什么叫我把握不住须让你来？”

　　薇尔莱格把每个字都听全了，但连成一句后她反而就听不懂了。

　　蹙眉，想通。

　　这欺骗清纯可爱小魔女的大坏蛋，是不是在贬低自己术法水平！？

　　林霖看着跃跃欲试要跟自己现场来一局自由搏击的脆皮小法师，知道口说无凭，他干脆向传送门里伸指。

　　指甲尖刚进去，通道就整块往下层叠缩小坍塌。

　　“！！！”

　　突如其来的鲸吞反噬让呕血一口，小脸煞白的薇尔莱格本能反应断开与通道魔力链接，踉跄往后退。

　　她还未说什么，坏男人嘴唇就贴了上来。冰冰凉凉的，带着清香往里吸咬吮舔。薇尔莱格脑子“嗡”一下，什么都懒得想，就觉着热，浑身热。她笨手笨脚去解自己布衫扣子，手指抖得厉害，紧扣总也解不下来，急得泪水眸里打转直哼哼。

　　林霖看蠢笨小魔女憨憨样，没忍住笑，一口热气全渡入她口中，让薇尔莱格嘴里像含着熬化了的糖，黏糊糊的，甜丝丝的。

　　唇分，阻止不了。

　　轻抚着娇弱少女脸颊，替她拭去眼角那泪珠，林霖又安抚抱一下。

　　“给你补偿治好了，听话，换我来开门。”

　　温柔乡离开，薇尔莱格才逐渐回神。小脸红彤彤的她低着头舔唇，上下整理起被弄歪斜凌乱衣裳，确定恢复原貌后，才深吸一口气，拍拍脸，忐忑跟随林霖走进新空间隧道。

　　一步踏出，两人就看见焦急守候的阿拉蒂娅。那圆嘟嘟的脸蛋气鼓鼓的，像小松鼠，大魔女表情可爱腻。

　　“你们——怎么回事？”

　　看到他们终于出现的那一刻，她担忧才如冰雪般冰消瓦解。

　　真被吓到了，再不出来可要跑回去找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还以为暴露了，不由自主地身子一颤，偷腥小猫缩到人后。

　　跟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同胞能手下留情的薇尔莱格不同，林霖很淡定。

　　“你怎么知道我看一眼就学会并成功用出来了？”

　　阿拉蒂娅：“？”

　　一提醒，她才发现又出现的空间门是黑紫色的，跟刚才不一样。所以，坏林霖这是在向解释还是炫耀？

　　Big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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