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风刚想应声，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低头一看——自己居然什么都没穿，就这么光溜溜地裹在被子里！他手忙脚乱地拽着被角往上拉，结结巴巴道："衣、衣服......"

杰哥挑了挑眉，故意装傻："什么衣服？"

"我的衣服啊！"林沐风还挂着眼角的惺忪水光，伸手推了推杰哥的肩膀，"快给我......"

杰哥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单手撑着下巴看他："你那条内裤沾了奶油，我顺手扔洗衣袋了，明天早上让生活老师一起收走吧。"

"啊？"林沐风瞪大眼睛，"可、可是......"他支支吾吾道，"我今天下午洗澡的时候刚换的，就带了一条换洗的......"

杰哥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等着。"

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翻了翻，从里面拎出一条纯白色的棉质内裤，转身丢给林沐风："先穿这个吧，凑活一下。"

林沐风低头扯了扯腰侧松垮的布料，白色棉质内裤的松紧带已经有些发软，边缘处微微泛黄，像是被洗过很多次。他忍不住用指尖摩挲了一下腰围标签——165码，比自己的尺码大了整整一号，却又明显不是成年人的尺寸。他皱了皱眉，忍不住问杰哥：“这谁的啊？怎么感觉有点大，但又没到你的码……”

杰哥正在整理衣柜里乱糟糟的衣服，闻言动作一顿。他转过身，逆着光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怎么突然这么问？"

林沐风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套上了。内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腰围处空出一截，男孩手指揪着腰侧的布料，生怕它滑下去。"就是...觉得像是...有人穿过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

杰哥忽然走近，伸手抚上他的后颈，拇指在颈动脉处轻轻摩挲："小风，"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尾音，"有些问题，知道答案反而会不开心。"

这句话像一滴墨坠入清水，在林沐风心里晕开一片晦暗。男孩抿了抿唇，没再追问。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内裤，布料在走动时轻轻摩擦着皮肤，陌生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除了他，还有别人在杰哥这儿留过…宿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立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寒假集训的时候，有一天早上，张阿姨站在走廊里训人，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韩辰逸！每天洗完澡后要及时换内衣内裤，你别顶牛说才洗过，你知道内裤一天不换就有细菌嘛！下次再这样又得扣你分了！”​​

当时他还觉得好笑，韩辰逸比他大一岁，平时做事挺认真的，没想到连换洗衣服都能被生活老师逮住骂。可现在，这条略大一号的内裤穿在自己身上，却让他心里莫名发紧。

……不会吧？

他偷偷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杰哥，对方单手插兜，背影挺拔，丝毫看不出异样。可林沐风却忍不住想——

这条内裤，会不会是韩辰逸的？​​

他也和杰哥…那个过？​​

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裤腰，布料在掌心微微发皱。他咬了咬下唇，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又痒又闷。

应该不会吧……​

可如果不是韩辰逸的，又会是谁的？这条内裤的尺寸，偏偏就卡在儿童和成人之间，不大不小，刚好比他的大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别乱想。可越是这样，那些细碎的念头就越发清晰，像是一根细线，轻轻缠上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走到寝室门口时，杰哥回头看了他一眼，挑眉：“发什么呆？”

林沐风猛地回神，下意识摇头：“没、没什么……”

杰哥把装着他内裤的洗衣袋放在宿舍门口的框里，含笑的眼里此刻暗沉如夜："小风，我从来不会准备同样的礼物送给不同的人。"

林沐风怔住，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林沐风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忍不住问出来："那...这是不是公司其他人..."

"嘘。"杰哥的食指抵住他的唇，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再问下去，今晚就别想回寝室了。"

林沐风轻轻推开寝室门，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只有下铺宋嘉鸣手机屏幕的微光在角落里闪烁。他踮着脚尖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借着微弱的光亮看见宋嘉鸣已经睡着了，只剩下屏幕里一个大大的victory。

少年的睡姿肆意张扬，一条修长的腿搭在被子上，另一条微微蜷曲。单薄的睡裤中央鼓起一个明显的弧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座小小的帐篷。林沐风盯着看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又在想到杰哥时抿紧了唇。

身上这条不属于自己的内裤穿得难受，他索性轻手轻脚地脱了个精光。空调下冰凉的床单贴上屁股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残留的指痕，那是杰哥不久前留下的。

黑暗中，天花板仿佛变成了一块放映幕布。他看见杰哥办公室里那盏总是调得很暗的台灯，看见抽屉里那条不知来历的白边内裤，看见韩辰逸那天早上尴尬地站在宿舍门口挨训。这些画面像走马灯般在眼前旋转，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空调散发出的凉意源源不断地拂过他赤裸的皮肤。困意终于战胜了胡思乱想，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恍惚间，杰哥带笑的眼睛在黑暗中浮现，宋嘉鸣那座"小帐篷"变成了梦里奇怪的风景。

最后一丝清醒消散前，他迷迷糊糊地想：下次一定要问清楚那条内裤的事。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睡意淹没，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寝室均匀的呼吸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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