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紫禁城的琉璃瓦上凝结着白霜。苏绾跪在寝殿的软垫上，听着窗外传来的甲胄摩擦声，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皇后沈清瑶正坐在铜镜前卸钗，凤钗上的珍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今日检查 “功课” 时格外暴躁，指腹在苏绾隐秘处留下的红痕还在发烫。

“外面吵什么？” 沈清瑶将一支金步摇扔在妆匣里，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苏绾的心跳骤然加速。三日前，陆昭姐姐趁着给她送药的间隙，塞给她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只有 “三更，乾清宫见” 六个字。她知道这是蛰伏多年的原太子赵珩的笔迹 —— 当年沈清瑶以巫蛊之罪废黜太子，扶持幼帝临朝，朝野上下敢怒不敢言，唯有这位废太子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

“许是禁军换岗吧。” 苏绾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波澜。沈清瑶的武功深不可测，尤其是她修炼的合欢功，能借触碰对方穴位引动痒意，让对手在狂笑中卸力，当年数位忠臣都败在这阴毒武功之下。

突然，殿门被猛地撞开，原太子赵珩身着银甲，手持长剑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数十名披甲武士，皆是皇室暗中培养的死士。“沈清瑶，你的死期到了！”

沈清瑶缓缓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废人，也敢来送死？” 她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欺至赵珩面前，指尖直取他的胁下穴位 —— 那是人体最怕痒的部位之一，也是合欢功的惯用招式。

“铛” 的一声，赵珩挥剑格挡，却被一股柔劲震得后退三步。“布阵！” 他厉声喝道，武士们立刻结成八卦阵，长剑如林，将沈清瑶围在中央。

沈清瑶却毫不在意，她游走在阵中，指尖轻点，不时有武士中招，捂着胳肢窝笑得瘫倒在地，兵器脱手而出。“就这点能耐？” 她狂笑起来，凤袍翻飞如血色蝙蝠，“当年你们的父皇就是这样，在我掌下笑得像个傻子！”

苏绾蜷缩在角落，看着那些武士在狂笑中失去战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沈清瑶的合欢功最忌气脉逆行，而引气穴恰在脐下三寸 —— 这个秘密是她偶然发现的。那日沈清瑶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趴在榻上喘息，她无意间看到沈清瑶自己按揉那个穴位，还听到她低骂 “该死的合欢痒”。

“抓住那个妖女！” 赵珩的左臂已被沈清瑶指尖扫过，正强忍着笑意在拼杀，额头上青筋暴起。

沈清瑶看准空隙，指尖直取赵珩咽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绾突然想起沈清瑶曾说过的话：“合欢痒的气脉全聚在引气穴，一旦被外力重击，功力便会逆行反噬。”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抓起妆匣里那支最重的金步摇，猛地朝沈清瑶的脐下三寸扑去。

“贱人找死！” 沈清瑶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回身一掌拍向苏绾。苏绾被掌风扫中，撞在廊柱上，口吐鲜血，却死死攥着金步摇，用尽最后力气将尖端刺入沈清瑶的引气穴。

沈清瑶的动作骤然僵住，她低头看着小腹上的金步摇，脸上的冷笑凝固成难以置信的惊愕。一股剧烈的痒意从丹田炸开，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比她施加给任何人的痒都要猛烈百倍。“啊 ——”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内力在体内疯狂冲撞，经脉寸寸断裂。

“噗” 的一声，沈清瑶喷出一口黑血，踉跄着跪倒在地，身上的功力如潮水般退去。她看着苏绾，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你…… 你怎么知道……”

“你教我的。” 苏绾扶着廊柱站起身，嘴角溢着血，却笑了 —— 那是两年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带着解脱，也带着复仇的快意。

沈清瑶瘫在地上，内力尽失的身体像一摊烂泥，曾经睥睨众生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怨毒。赵珩走到苏绾身边，看着她嘴角的血迹和身上未褪的红痕，又扫过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柳素衣五人，眼中闪过浓重的愧疚。

“这些年，委屈你们了。” 赵珩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沈清瑶犯下的罪孽，该由你们亲手了结。她的生死，全凭你们处置。”

苏绾扶着廊柱站稳，目光落在沈清瑶身上。两年来的折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被羽毛挠得狂笑不止的日夜，那些被当作玩物展示的屈辱，那些为了保护身边人而强装顺从的时刻…… 每一幕都像烙印刻在骨血里。

“你以为废了我的武功就完了？” 沈清瑶突然发出尖利的笑，嘴角淌着黑血却毫不在意，“苏绾，你这个贱货！就算我成了阶下囚，也记得你跪在我脚边舔脚趾的模样！还有你那个老虔婆娘，在后宫学狗叫的样子真是笑死个人！”

“住口！” 苏绾厉声喝道，浑身因愤怒而颤抖。

温若眉捂着胸口咳嗽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柳素衣扶住她，看向沈清瑶的眼神里燃烧着怒火：“蛇蝎心肠的毒妇，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

陆昭姐姐捡起地上的长剑，一步步走向沈清瑶，眼中是压抑了太久的恨意：“我今日就杀了你，为那些被你折磨死的人报仇！”

“杀了我？” 沈清瑶笑得更癫狂了，“来啊！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你们的名声早就被我毁尽了，就算活着，也不过是世人眼中的笑柄！”

苏绾拦住陆昭姐姐，深吸一口气：“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她看向赵珩，“殿下，我们要带她走。”

赵珩点头：“任凭姑娘处置。” 他挥了挥手，武士们立刻上前，用特制的锁链将沈清瑶捆得结结实实。

沈清瑶还在不停地咒骂，污言秽语像毒蛇一样钻进每个人的耳朵。苏绾示意武士堵住她的嘴，看着她被拖拽出去的背影，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五日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京城，朝着江南水乡的方向驶去。那里有一座苏绾家早年置办的别院，远离尘嚣，正好用来 “教训” 沈清瑶。车厢里，沈清瑶被牢牢捆在角落，嘴里塞着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依旧凶狠地瞪着苏绾六人。

苏绾坐在对面，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中百感交集。赵珩已经恢复太子之位，朝政渐趋清明，他欲册封苏绾为郡主，却被她婉拒。她只想带着身边的人，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抚平过去的伤痛，而在这之前，必须让沈清瑶付出应有的代价。

“绾丫头，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柳素衣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犹豫。用挠痒来报复，听起来似乎不够解气，可一想到过去遭受的折磨，又觉得这是最适合的方式。

苏绾点头，眼神坚定：“嗯。她不是最喜欢用挠痒折磨人吗？我们就让她也尝尝那种滋味，让她知道被人肆意摆弄、笑得撕心裂肺是什么感觉。”

温若眉抹了抹眼泪，附和道：“绾儿说得对，这是她欠我们的。” 过去那些被强迫学狗叫、被挠痒挠到浑身发软的记忆，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沈清瑶似乎听懂了她们的话，挣扎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呜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她这辈子都在让别人承受痒的折磨，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马车一路向南，驶进江南的烟雨之中。当那座雅致的别院出现在眼前时，苏绾推开车窗，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带着水乡特有的湿润气息。

“我们到了。” 她轻声说道，眼中没有了过去的怯懦，只剩下一种释然和决绝。

这里将是沈清瑶的赎罪之地，也是她们开启新生活的起点。

沈清瑶被武士拖拽着下车，当看到别院紧闭的大门时，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切的恐惧。

苏绾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沈清瑶，从今天起，你就好好享受我们为你准备的‘礼物’吧。”

她转身，和柳素衣、温若眉、凌霜师傅、陆昭姐姐、沈清辞一起，朝着院门走去。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她们身上，仿佛为她们镀上了一层金光。

属于沈清瑶的报应，才刚刚开始。而属于她们的新生，也即将拉开序幕。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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