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 苏绾将昏迷的守卫拖到暗处，陆昭则撬开了其中一个陶罐。罐口刚打开，一股奇异的甜香便涌了出来，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见罐中装着的并非粉末，而是泛着油光的黑色药膏。

“这是……” 陆昭用刀尖挑出一点，药膏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苏绾突然想起秦三娘说的 “特殊囚犯”，心头一紧：“快盖起来！这气味怕是有古怪。” 她在一个守卫的怀中摸出块腰牌，背面刻着 “丙字七号”，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去破庙。” 陆昭将腰牌揣进怀中，枪尖在陶罐上划了道记号，“留两个人在这看守，其余的捆去柴房和秦三娘作伴。”

西郊破庙比她们想象的更破败，神像的半边脸已塌掉，蛛网挂满了供桌。苏绾刚踏入门槛，靴底便踩到个硬物，弯腰拾起一看，竟是枚银质发簪，簪头的曼陀花与秦三娘颈间的银链如出一辙。

“有人来过。” 陆昭的枪尖挑起地上的半截蜡烛，烛芯还是热的，“离开不超过半个时辰。”

供桌后的暗门突然传来响动，苏绾与陆昭同时转身，却见个穿着灰衣的小丫鬟跌跌撞撞跑出来，怀里抱着个布包，看到她们时吓得瘫坐在地。

“说！你是谁的人？” 苏绾的剑抵住她的咽喉，发簪被她扔到丫鬟面前，“这东西哪来的？”

丫鬟的牙齿打着颤，指着布包哭道：“是…… 是秦三娘让我来取的…… 她说里面有给拓跋教主的密信……”

陆昭劈手夺过布包，拆开一看，里面果然有封火漆封口的信，还有个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幅简易地图，标注着北境的一处山谷。

“这地图是……” 苏绾的指尖抚过地图上的山谷，突然想起秦三娘说的 “中转站”，“难道这里是传递消息的地方？”

丫鬟突然尖叫一声指向她们身后，陆昭猛地转身，却见破庙的横梁上跳下个黑衣人，短刀直刺苏绾后心。陆昭的枪杆横挥，将短刀格挡开，苏绾趁机长剑出鞘，剑光如练直逼黑衣人面门。

“拓跋教主有令，取你们首级！” 黑衣人嘶哑着嗓子，招式狠辣刁钻，腰间的令牌赫然是 “丙字三号”。

苏绾与陆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 窑厂的守卫与破庙的黑衣人同属一脉，这两处果然是曼陀教的据点。

剑光与枪影在破庙中交织，苏绾故意卖了个破绽，引黑衣人攻向左侧，陆昭的枪尖趁机缠住他的手腕。只听 “哐当” 一声，短刀落地，黑衣人被苏绾反手扣住琵琶骨，疼得闷哼出声。

“说！北境山谷藏着什么？” 苏绾的剑抵住他的咽喉，目光扫过地上的地图，“是不是关押囚犯的地方？”

黑衣人死死咬着唇，突然猛地撞向剑锋。陆昭眼疾手快地拽回苏绾，却见黑衣人已咬碎口中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

“搜他身上。” 苏绾踢开黑衣人的尸体，陆昭在他怀中摸出个油布包，里面竟是半张人皮面具，眉眼间与柳素衣有七分相似。

“这是……” 陆昭的指尖微微发颤，“他们在模仿母亲？”

苏绾将地图折好贴身藏好，目光落在那枚曼陀花发簪上：“不管是模仿还是别的，这北境山谷必须去。” 她抬头望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先回扬州城，等处理完秦三娘和那些守卫，我们就往北境走。”

破庙外的晨雾渐渐散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小道上。枪尖与剑穗上的露珠坠落在地，打湿了那半张人皮面具，仿佛有无声的哭泣，正从面具的眼窝中汩汩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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