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直被分派到了内侍省的澡堂当差，这是宫中最基础也是最累的差事之一。澡堂里热气弥漫，水汽蒸腾，伴随着各种宫人搓澡的声音和说笑声。和他一同被分派到这里的，还有一些和他同期入宫的小太监。他们大多体格瘦弱，面色菜黄，与穆直健壮的身板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很快便明白了这里的规矩——专门为那些地位较高的老太监们提供搓澡服务。这些老太监们颐指气使，对新来的小太监呼来喝去，丝毫没有把他们当人看。

每天，穆直和其他小太监一样，赤裸着身体，站在热气腾腾的水池边。他们需要用专业的搓澡巾，为那些半躺在水中的老太监们搓去身体上的污垢和泥。穆直的手法很稳，力道适中，很快便赢得了几个老太监的青睐。

然而，这份“青睐”却带着穆直难以言说的屈辱。

搓澡时，那些老太监们总会寻些由头，或是嫌他搓得不够干净，或是抱怨他力道不均，然后便会顺势将手搭在他的身上。他们的手指，带着经年累月浸泡在热水中的褶皱，粗糙而又粘腻，在穆直的胸肌、腹部，甚至是大腿根部来回游走。

最让穆直感到不适和屈辱的，是当他们搓到穆直胸口的时候。有些老太监会特意用指尖去刮蹭他的乳头。那是一种带着玩弄意味的触碰，轻佻而又放肆。穆直的乳头本就因阉割后的敏感而变得更加脆弱，每一次被触碰，都会激起一阵酥麻和恼怒。他必须强忍着身体的颤抖，面无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手上的搓澡动作。

他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老太监的目光在他雄壮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打量，仿佛在欣赏一件奇特的玩物。他们也会时不时地用粗俗的言语调侃几句，诸如“这小子的身板儿倒是不错”、“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之类的话，带着太监特有的阴阳怪气。穆直只能将所有屈辱和愤怒压在心底，脸上保持着恭顺和麻木。

有时候，当他为某个老太监搓完背，准备转身离开时，那老太监会突然伸出手，带着几分粗暴地抓住他的臀部，或是在他的平坦的下腹摸上一把。那份触感冰冷而带着侵略性，让穆直感到一阵恶心。

一个月后，穆直的宫中生活依旧是搓澡与隐忍的循环。日复一日的屈辱，并未消磨他的意志，反而像磨砺刀锋般，让他的忍耐力达到了极致。他习惯了那些粗糙的指尖在身体上游走，习惯了那些刺耳的调侃，将自己彻底伪装成了一个麻木顺从的“阉人”。然而，他的内心始终保持着清醒，像一张无形的网，在宫廷的各个角落收集着细微的信息。

转机，便是在这日复一日的隐忍中悄然降临。

这天，澡堂里传出一个隐秘的消息：大太监刘瑾，最近正在物色一个年轻的太监做他的“干儿子”，也就是他身边的贴身心腹，更是任由他差遣的“狗”。这个消息如同涟漪般在太监中传开，引起了无数人的蠢蠢欲动。谁都知道，能攀上刘瑾这棵大树，便意味着飞黄腾达，权力在握。

穆直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头猛地一跳。他立刻意识到，这正是他潜入东厂，接近刘瑾的绝佳机会！他没有丝毫迟疑，借着夜深人静之时，通过从龙卫在宫中的秘密联络点，将这个重要信息迅速传递了出去。他详细汇报了刘瑾的意图，并提出了自己的大胆计划——他要让从龙卫设法，将自己引荐到刘瑾面前，成为那个“干儿子”。

从龙卫收到穆直的情报和请求后，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深知此举风险巨大，一旦穆直身份暴露，便是万劫不复。但他们也清楚，这是唯一能将穆直送入刘瑾核心圈子的机会。在一番缜密的策划后，从龙卫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宫内关系，暗中向刘瑾的亲信们传递了关于“穆直”的信息：一个身体强健、性格沉稳、且因避祸净身入宫的年轻太监，恰好符合刘瑾对“干儿子”的要求。

很快，穆直的资料便送到了刘瑾亲信的案头。那些被从龙卫暗中渗透过的太监们，在日常汇报中不着痕迹地提起穆直，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他“可靠”与“好用”的特质。他们将穆直塑造成一个完美的、适合被刘瑾掌控的形象，只等刘瑾亲口择选。

穆直在澡堂里等待着，表面上依旧恭顺麻木，内心却如同等待猎物的猛兽，充满了冷静的期待。他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接下来，便要看他能否顺利通过刘瑾的考验，彻底成为他身边最“忠诚”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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