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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花 沈清婉与林星瑶 3,老鬼流窜作案集团的故事,1

小说:老鬼流窜作案集团的故事 2025-09-10 22:12 5hhhhh 5020 ℃

林星瑶的意识逐渐清晰,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她感到全身酸软,特别是下体火辣辣地刺痛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腥臊味,混合着某种药剂的甜腻气息。她挣扎着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

身下是柔软的大床,那是她和母亲的家。她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大床上,身上盖着半截凌乱的床单,身体深处传来异样的冰凉和空虚感。旁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同样仰面躺着、脸色苍白的母亲。沈清婉的眼睛紧闭,眉心紧锁。

林星瑶挣扎着坐起身,剧烈的眩晕感让她差点栽倒。她强撑着身体,第一时间挪到母亲身边。她轻声唤着:“妈……妈!”

沈清婉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当她看清是林星瑶,母女二人的目光在混乱的卧室中交汇,都映着无尽的痛苦与恐惧。她们检查着彼此的身体,虽然处处是触目惊心的痕迹,但至少,她们都还活着。

短暂的恢复后,沈清婉的目光变得坚定了一些。她望向女儿:“报警……我们得报警!”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一个冷静而公式化的男声。

“您好,这里是警务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林星瑶紧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但泪水还是模糊了视线。“警……警察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我们……我们被……被侵犯了!”

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变得严肃起来:“请您冷静,女士。能告诉我您的具体地址吗?发生了什么情况?”

林星瑶强忍着即将溃堤的情绪,努力报出了家里的地址。当她描述到歹徒闯入、母亲被侵犯、以及她自己被下药和玷污的细节时,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她感到极度的羞耻和恶心,但她知道,只有说出来,才有机会获得正义。

沈清婉靠在女儿身边,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听着女儿用颤抖的声音讲述着她们刚刚经历的地狱,那种被撕开伤疤的痛苦再次袭来,但她知道,林星瑶正在为她们,为她们所失去的一切,做着最艰难的抗争。

电话那头的警察不时插问几句,引导林星瑶提供更多信息,比如歹徒的人数、特征、是否持有凶器等等。林星瑶努力回忆着那些可怕的细节,尽管每一个画面都让她想呕吐。当她终于挂断电话时,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一样,瘫坐在地上。

警察说他们会立即派遣警员和相关支援赶来,但对于林星瑶和沈清婉来说,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在这个被玷污的家中,等待着未知的一切。

当林星瑶挂断报警电话,与母亲沈清婉依偎在客厅的地板上时,一股巨大的无助感将她们笼罩。警察的到来还需要时间,而家里的狼藉和身体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们刚刚经历的一切。

“给……给你爸打个电话吧。”沈清婉虚弱地靠在女儿肩头,声音颤抖。

父亲林富洋常年在外,是远洋物流公司的高级船员。他总是在海上漂泊,一走就是几个月,家里的重担几乎都落在母亲肩上。此时此刻,要如何向他启齿,描述这人间炼狱般的遭遇?

但她知道,这件事无法隐瞒。

“喂?瑶瑶?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又想爸爸了?”电话那头传来林富洋带着些许疲惫却又充满慈爱的声音,背景里隐约有船舱机械运作的嗡鸣。

“爸……”林星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刚一开口,泪水便夺眶而出,“爸……我和妈……家里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语气瞬间变得焦急而严肃:“出什么事了?别哭,慢慢说!你妈呢?她怎么样?”

林星瑶强忍着泪水,断断续续地将白天和夜晚的遭遇简要地说了出来。

林富洋听着女儿带着哭腔的叙述,声音从焦急变成了震惊,再到愤怒和心如刀绞。

“什么?!你说什么?!那些畜生!他们……他们怎么敢!”林富洋的声音几乎是咆哮起来,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怒和恐慌。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妻女竟然遭受了如此非人的对待。

“爸……我们已经报警了……”林星瑶哽咽着说。

“报警?!对,报警,做得对!”林富洋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他似乎在甲板上来回踱步,信号也变得有些不稳。“瑶瑶,听着,你们一定要配合警察,保护好自己!我这边……我现在就在公海上,离最近的港口还有三天航程。靠港后,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你们等我,一定要等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自责,还有即将爆发的怒火。他是一个长期漂泊在外的远洋船员,以为将家人安顿在温馨的港湾就能万无一失,却不料竟出了这样的事情。电话那头,他急促地向身旁的人交代着什么,声音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很快,警笛声在楼下响起,几分钟后,大门被轻轻敲响。林星瑶强撑着打开门,门外站着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员。

带头的警官目光沉重地扫了一眼凌乱的客厅,随即示意法证人员开始工作。他们鱼贯而入,迅速而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勘察。闪光灯此起彼伏地亮起,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将她们的耻辱定格。法证人员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在各个角落喷洒粉末、采集指纹、用小镊子夹取地上的细微物证,甚至连沙发上的褶皱、地板上的鞋印都不放过。

在冰冷而专业的警务人员中,那位负责询问的女警显得尤为不同。她名叫何颖,大约三十岁出头,扎着一个简洁的马尾,几缕碎发调皮地落在额前,衬托出她清丽的面容。她的皮肤白皙,眉眼弯弯,不笑的时候也带着几分温和,丝毫没有传统警察的凌厉。

何颖今天没有穿警服,而是一身米色的休闲外套和一条深色长裤,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位亲切的心理咨询师,而非冰冷的执法者。她身材适中,并不高大,但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沉稳与干练。

她的气质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温柔。当她说话时,声音轻柔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的眼神尤其引人注目,那双眼睛清澈而富有同情心,没有一丝评判或不耐,只是安静地倾听,仿佛能穿透受害者表面的痛苦,直抵内心深处。

在法证人员忙碌的背景声中,何颖引导着沈清婉和林星瑶来到客厅相对安静的角落。她先递上温水和纸巾,待两人情绪稍缓,才轻声开口。

“两位女士,我知道这很难开口,但为了我们能尽快抓住歹徒,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细节。我会尽量放慢语速,你们可以慢慢说。”何颖的目光带着体恤,看向沈清婉,“沈女士,您能先说说,大概是什么时候、怎么发现他们闯入的吗?”

沈清婉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声音沙哑:“大概……大概是凌晨一两点吧。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客厅有动静……然后就被捂住了嘴巴。”

何颖点点头,转向林星瑶:“林小姐,您呢?您醒来时,是看到您母亲已经被控制了吗?”

林星瑶的喉咙哽咽了一下,眼眶又红了:“嗯……我听到妈妈的尖叫……冲出来,就被他们抓住了。”她停顿了一下,努力平复呼吸,“他们有三个人……有一个人很高大,很壮,像蛮牛一样。另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但眼神很毒。”

何颖手中的笔在记录本上沙沙作响:“好的。除了这两位,还有第三个人,对吗?他有什么特征?比如口音、体型、还是穿着?”

林星瑶努力回忆着那模糊的印象:“第三个人……他年纪比较大,一直坐在旁边,没有直接动手,但感觉他是头儿。他说话……口音有点特别,像北方人,声音比较沉。”

何颖的笔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她们:“请两位尽量回忆一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记?比如纹身?”

林星瑶的身体猛地一颤,她几乎是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小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药水渗透的灼热感。“有……那个戴眼镜的,他用我的画笔,还有……还有一些带颜色的药水,在我们身上画了东西……”说到这里,她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和恶心涌上心头。

何颖的眼神变得更加严肃,但声音依旧柔和:“画了什么?能具体描述一下吗?画在哪里?”

沈清婉的声音带着哭腔接话:“在……在我的小腹上,还有女儿的小腹上……像、像那种……淫荡的图案……”她无法说得更详细,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何颖的目光落在两人的小腹位置,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她知道,这涉及到了极度隐秘和羞辱的细节,但为了取证,她必须问。

“那些药水……是什么颜色?涂抹后有什么感觉?”她引导着。

林星瑶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流下:“紫色的……还有深红色的……涂上的时候冰凉,然后就……很热,身体会发抖……会变得很奇怪,不受控制……”她几乎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说出这些话上。

何颖听着,手中的笔没有停。她知道这些细节对于后续的医学检查和药理分析至关重要。

“在他们对你们施暴的过程中,你们有没有听到他们之间有任何称呼?比如绰号,或者他们提到过任何名字、地点?”何颖继续细致地盘问。

沈清婉努力回忆:“那个高大的叫‘蛮牛’……戴眼镜的……他们叫他‘眼镜’。”

林星瑶补充道:“那个年纪大的……他们好像叫他‘老鬼’。”

何颖记录下这些重要的信息,她的表情依然保持着冷静和专业的同情,但内心已经掀起了波澜。她知道,这是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案件,而这两个受尽磨难的女性,将面临漫长而痛苦的恢复过程。

在何颖的安排下,两名女性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沈清婉和林星瑶扶上了救护车。在离开家门的那一刻,母女俩紧紧相拥,仿佛只有彼此的温度才能给予一丝慰藉。林星瑶的目光扫过凌乱的客厅和卧室,那些被玷污的痕迹,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目送救护车离开后,何颖回到了被法证人员照亮的客厅。她没有立刻投入到现场勘察中,而是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开始在脑海中梳理案情。

“老鬼”、“蛮牛”、“眼镜”……这几个绰号在她的脑海中回响。这伙人显然不是普通的入室抢劫犯,他们的手法极其专业,带着明显的预谋和变态的虐待倾向。尤其是那个“眼镜”,他使用催情药水和绘画工具进行侮辱,这显示出一种极端的心理扭曲,也可能是他们团伙的独特“风格”。

何颖在思考几个关键点:

作案动机:仅仅是劫财劫色?还是有其他更深层的原因?歹徒在下午闯入,却等待林星瑶回家后才一同施暴,这似乎并非随机作案,更像是有某种针对性。他们似乎在享受这种控制和凌辱的过程,甚至像“小学生被表扬”那样,为老鬼的满意而骄傲。

作案手法与专业性:他们能够精确控制母女二人的行动,使用手铐、绳索,甚至懂得药物的运用,这表明他们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或者至少受过某种“训练”。“眼镜”对催情药水和绘画工具的运用,暗示他可能具有相关专业背景,或者有过类似的犯罪经验。

人员构成:一个首脑(老鬼),一个力气大的实施者(蛮牛),一个看似斯文实则变态的“技术型”实施者(眼镜)。这种分工明确的团伙,通常更难以追踪。

遗留证据:除了法证人员正在收集的生物物证和指纹,现场是否还会有其他遗留线索?例如他们可能使用的交通工具痕迹,或者在施暴过程中不经意间留下的个人物品。

夜色深沉,何颖顾不上休息,一回到办公室,就立刻打开电脑,开始查阅资料。

何颖在数据库中输入关键词:“入室强奸”、“团伙作案”、“用药”、“虐待性行为”、“特殊符号或标记”。她坚信,以这个团伙如此分工明显、配合默契,而且手法老到的作案特点,他们必然不是第一次犯案。这种变态的“仪式感”,特别是“眼镜”使用催情药水在受害者身上绘制图案的细节,绝非一时兴起,而更像是他们长期积累的“癖好”和“套路”。

直觉告诉她,这对可怜的母女,很有可能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她要做的,就是在茫茫的卷宗和数据中,找到那些被掩盖或被忽视的相似案件,将这群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绳之以法。

但结果却令她失望。本市的记录中,并没有发现任何与沈清婉母女遭遇高度相似的旧案。这伙人作案手法如此老道,不可能毫无前科。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这种极致的变态和老练,会不会意味着他们根本不留下“活口”?她感到脊背发凉,立刻将案件类型从单纯的**“强奸”和“入室抢劫”扩展到了“杀人案”和“失踪案”**。

沈清婉和林星瑶在完成医院初步检查后,被警方临时安置在了一家酒店里。她们的家在被破门而入后,已经变得不再安全,也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创伤记忆。

酒店房间很干净,但对她们来说,这陌生环境的“安全”并不能驱散心头的恐惧。她们的身体依然酸痛疲惫,精神更是高度紧绷,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让她们惊悸不已。沈清婉努力支撑着,为女儿倒了杯水,试图营造一丝日常的平静。

林星瑶环顾着房间,两张并排放置的单人床显得格外刺眼。尽管自己的床就在旁边,但那种孤立感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她走到母亲的床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乞求:“妈……我害怕……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沈清婉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知道女儿内心的恐惧远比她表现出来的更深。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慈爱。

“当然可以,傻孩子。”沈清婉的声音沙哑而温柔,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女儿躺下。“我们一起睡,妈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

林星瑶没有丝毫犹豫,她钻进了母亲的被窝,紧紧地依偎着沈清婉。母亲温暖的身体和熟悉的气息,让林星瑶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在黑暗中,她们紧紧抱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那缠绕不去的噩梦,在彼此的体温中寻找一丝微薄的安全感。

漆黑的酒店房间里,唯有窗外城市的灯光异常显眼,如同无数双冰冷的眼睛,似乎正窥视着她们的脆弱。林星瑶躺在母亲怀里,即便有温暖的怀抱,心头的恐惧也丝毫未减。那些灯光,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妈,我把窗帘拉上吧。”林星瑶轻声说,挣扎着起身走向窗边。她伸出手,正要去拉动厚重的窗帘,然而,她的动作却猛地僵在了原地。

沈清婉感到女儿身体的僵硬,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她不解地走上前,顺着女儿凝固的目光望向窗外。

在对面那栋高楼的某一层,一扇窗户的灯光正在有规律地闪烁着。那闪烁的频率,是如此熟悉又如此令人胆寒——正是摩斯电码的“SOS”!

沈清婉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体瞬间僵冷如冰。她认出来了,这不正是她们被歹徒凌辱那一晚上,在房间里,趁着歹徒不注意,偷偷用灯光发出的求救信号吗?她们以为那微弱的求救在夜色中会被人发现,却不料,它竟然被歹徒们轻易识破了。

如今,这来自对面楼的“SOS”灯光,不再是求救,反而像一种最恶毒的嘲讽。

林星瑶和沈清婉紧紧贴在墙边,眼中映着窗外那令人胆寒的灯光。突然,那亮光像是知道了二人在看着自己,那闪烁的频率突然发生了变化,变得更急促,更具侵略性,像一个恶魔的眼眸在夜色中跳动。

沈清婉的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颤抖不已,她沙哑着嗓子,声音几不可闻:“它、它又是什么意思?”她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问,因为女儿的眼神里,已经充斥着一种令人绝望的了然。

林星瑶的目光空洞地盯着窗外,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干涩地吐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刀片,割裂着空气中仅存的一丝希望:“意思是……‘找到你们了’。”

收到林星瑶新的报警后,警局立刻作出了反应。何颖还在警局内紧张地排查旧案,而辖区内的巡逻警车则迅速调转方向,直奔林星瑶和沈清婉所在的酒店而去。

一名警员到达酒店时,他发现房间内的气氛异常诡异。林星瑶和沈清婉紧紧抱在一起,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那名警员顺着她们的目光望去。果然,对面大楼的某一扇窗户,灯光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持续而机械地闪烁着“找到你们了”的摩斯电码信号。就连那名保护她们的警员,也感到一丝发毛。

与此同时,一部分警力直接赶往了酒店对面的那栋大楼,准备对那个不断发出信号的单位进行突击排查。

然而,破门之后,当警员们鱼贯而入,手电筒的光束在房间内扫过时,他们看到的却是一个空无一人、且被清空了所有家具的空置单位。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陈旧的气味,显得死气沉沉。

他们拉开窗帘,发现窗台上固定着一个小型、可编程的手电筒。这只手电筒被一个简易的支架牢牢固定住,其光束被精确地对准了酒店里沈清婉和林星瑶所住房间的窗户。由于角度刁钻,只有在酒店的那个房间才能看到它发出的灯光信号,其他角度则完全无法察觉。手电筒连接着一个微型计时器和编程模块,显然是预设好的,可以在特定时间间隔内自动闪烁出摩斯密码。

当何颖再次来到酒店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刻,她看到的是两张被极致恐惧和疲惫扭曲的脸庞。

沈清婉坐在床边,身体紧绷着,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窝深陷。她紧紧地攥着女儿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下颌线条紧绷而僵硬,显示着一夜未眠的巨大精神压力。她不再有白天录口供时那种努力维持的温婉雅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只是机械地望着窗户的方向,那里虽然已经没有灯光闪烁,却似乎依然回荡着那句“找到你们了”的死亡宣告。

而林星瑶的状态更让何颖心疼。她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像一只被暴风雨打湿的幼鸟。她的脸上泪痕斑驳,双眼红肿,带着深深的黑眼圈,眼神涣散而恐惧。原本青春活力的脸上,此刻只剩下麻木和呆滞。她的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仿佛还在遭受无形的电击。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抓住母亲的衣角,将头埋在母亲的肩窝,似乎只有那里能给她提供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何颖看到这样的她们,内心不断下沉。

面对母女二人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何颖立刻做出决定。她向局里申请,将沈清婉和林星瑶从酒店转移,安置到警方内部的高级别安全屋。

目送母女二人被安全转移后,何颖立刻向上级汇报。

“局长,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何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从他们的作案手法、对药物和心理的精准掌控来看,这伙人绝非初犯。本市和本省没有记录,很可能是因为他们是流窜作案,甚至跨越多个省份。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反侦察能力极强,而且这种将受害者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变态心理,让我怀疑他们的最终目的不仅仅是性侵和抢劫。他们这种不留活口或者将活口继续玩弄的模式,非常符合一些连环杀人案或失踪案的特征。”

局长马上批准了全国联网的案件搜索权限,他也被这种无视警方的挑衅激怒了。

浩如烟海的全国案件数据库里面,在何颖快要睡着之际,一个发生在半年前的失踪案突然跳入了她的视线。这起案件来自距离她们所在城市约八百公里外的一个沿海省份,当时的报道并不多,因为受害者的失踪原因不明,且没有直接证据指向谋杀。

这起失踪案,确实只涉及一名女性受害者,名叫陈婕。她当时28岁,是一名空姐,性格开朗,交友广泛。警方最初判断她可能是自行离家出走或意外事故,因为她的家中没有发现任何搏斗痕迹,财物也未丢失,房门也无被撬动的迹象。

当时法医在陈婕的床上发现了一些微量、难以辨认的体液残留,但由于缺乏其他证据,未能进一步确认是否为性侵。另外,警方在床单角落发现了一些细微的、非生活痕迹的颜色斑点,当时被认为是普通的污渍,化验成分是一些草木萃取物,但无法辨认。

最让何颖感到不安的是,陈婕的失踪时间被锁定在下午。她是空姐,按理说在异地降落后会选择住空姐宿舍,但当天她的航班正好在自己所在的城市落地,她才回家。而她的住处附近,监控记录显示,在她下班回家前的一个小时,有一辆外地牌照的厢式货车曾长时间停留在小区附近,形迹可疑。这与“老鬼”团伙先控制沈清婉,等待林星瑶归来的“狩猎”模式高度吻合,只是这次的目标是独居女性。

何颖拿到陈婕失踪案的卷宗后,立刻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老鬼”团伙的另一桩罪行。她当机立断,知会了那边对口的刑警后,二天一早便赶过去,亲自查看所有原始资料和物证。

飞机准时起飞,巨大的轰鸣声将她带离地面。随着飞机逐渐爬升,达到安全高度,机舱内响起了广播,提示乘客可以解除飞行模式。何颖立刻拿回手机,正准备查阅一些资料,手机却在手中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熟悉的号码——负责保护沈清婉和林星瑶的那名同僚警员。何颖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怎么了?她俩还好吗?”何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她本能地担心母女二人的安全。

电话那头传来同僚警员压低的声音,语气异常紧张和急促,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然而,空中信号的不稳,让对话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何……何队!……她们……她们失踪了!”同僚的声音被电流杂音切割得支离破碎,却又清晰地砸在何颖的心头。

何颖的脑袋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她的手猛地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什么?!失踪?!怎么可能?!安全屋呢?!警卫呢?!”她的声音因震惊和愤怒而提高了八度,顾不上飞机内其他乘客的侧目。

十来个消失之前。

在警方严密的安全屋里,二人发现一些重要的私人物品还留在家里。经过一番挣扎,沈清婉向负责保护的警员提出了返回家中取物的请求。警员向上级请示后,获得了陪同返回的许可。

考虑到歹徒可能再次利用对面公寓进行心理恐吓,这次派出了两名经验丰富的警员护送沈清婉和林星瑶回家。

一名警员选择守在公寓楼下,密切观察进出人员和周围环境。另一名则陪同母女二人回到她们的单元门口。在沈清婉用钥匙打开家门时,这名警员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确认没有明显异常后,为了避免在密闭空间内给受害者带来更多压迫感,也为了保持更广阔的视野,他选择守在公寓单元门外面的走廊上警戒。他知道,这栋楼的居民流动性不大,走廊上的任何异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公寓内,一切如她们离开时那般狼藉,但至少没有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臊味。沈清婉和林星瑶迅速走进自己家里,准备收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上的警员开始感到不安。他低声呼唤了几声,没有回应。他心头的警钟骤响,立刻推开公寓门,疾步冲进屋内。

屋里没有人。

床铺凌乱,柜门敞开,但所有门窗都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被强行闯入的痕迹。房内似乎没有任何打斗的声响,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就像她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他立刻冲出卧室,大声呼叫楼下的同伴,并联系了指挥中心。

飞机终于降落在外省的机场,何颖几乎是在舱门打开的瞬间就冲了出去。她的心焦灼如焚,手机信号在空中断绝,让她对母女二人的安危一无所知,这种巨大的未知让她备受煎熬。

在到达出口,她一眼就看到了前来接机的老黄——当地刑警队的现任队长,一位身形瘦削、面容严肃的中年警官。他曾是陈婕失踪案的主要负责人。

“老黄!”何颖疾步上前,连客套话都顾不上说,“我这边出了大问题!可能要先回去了!”

她语速极快地简要解释了母女二人被转移到安全屋后的诡异消失,以及电话里听到的只言片语。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自责:“我现在需要尽快拿到陈婕案的所有资料和物证,然后就得回去找人”

老黄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也显露出罕见的凝重。他没有立刻回应何颖的急切,而是示意她先走到一旁相对安静的角落。

“何警官,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老黄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疲惫,“但是……你现在不能走。至少,不能马上就走。”

何颖一愣,不解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你不能因为母女失踪而不再相信你的同僚,你的主要任务是调查两个案子的细节,而不是回去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人。”

老黄的话,如同醍醐灌顶,重重地敲击在何颖心头。她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睁开。她知道老黄说得对。此刻返回,除了加剧焦急,并不能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市局绝不会因为她的缺席而停止搜救,更不会坐视不理。她相信她的同僚,他们同样会倾尽全力。而她在这里,有全国联网的权限,有陈婕案这个唯一的突破口,这是她作为此案主要负责人,必须抓住的机会。

沈清婉和林星瑶的意识,在混沌中缓缓苏醒。头痛欲裂,伴随着全身的酸软无力,让她们感到一阵眩晕。当她们勉强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单调到极致的白色。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狭小房间。四面墙壁、天花板和地板都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漆,使得整个空间显得诡异而压抑。她们伸手触碰墙面,感觉它既不像坚硬的水泥,又不像冰冷的金属,反而有点像塑料,却又带着某种金属特有的韧性。这种奇特的材质和完全密闭的环境,让她们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房间里没有家具,只有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同样是白色的垫子。

“妈……”林星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让她再次颤抖起来。

沈清婉挣扎着坐起身,将女儿紧紧地搂进怀里。她的记忆依然模糊,努力回想最后发生的事情。她们回到了家里,刚刚收拾好东西……,记忆就突然中断了。然后,就是现在,在这个冰冷诡异的白色房间里苏醒。

房间角落的一个隐蔽的扬声器突然发出了一丝电流的滋啦声,随即一个低沉、嘶哑,带着诡异笑意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沈女士,星瑶,”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们的心头,“我们又一次相遇了。你们感受到了……命运的安排了吗?”

那一瞬间,沈清婉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遭受了电击。她再熟悉不过这个声音了,就是那个在公寓里,在电话里,一次次折磨和恐吓她们的**“老鬼”**!这个声音,此刻近在咫尺,却又显得那样遥远而扭曲。它不再是单纯的威胁,而是带着一种仿佛早已知晓她们一切的傲慢和玩弄。

林星瑶猛地抬起头,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可置信。她也认出了那个声音。就是它,将她们的家变成了地狱,将她们的身体和灵魂撕裂。

林星瑶蜷缩在母亲怀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沈清婉紧紧搂住怀里颤抖的林星瑶,努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恐惧和绝望。她知道,在这样的境地下,崩溃无济于事,她必须为女儿撑住。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扬声器,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颤抖的坚定:“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和功夫,来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的质问回荡在空寂的白色房间里,带着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和不解。她无法理解,何种变态的心理,能让这群人如此不惜代价,一次次地将她们从地狱边缘拉回,又一次次地推入更深的深渊。这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劫财劫色,这是一种极致的、不计成本到近乎奢侈的心理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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