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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灭家,烬途

小说:烬途 2025-09-10 22:11 5hhhhh 5810 ℃

红烛泣泪的上元节仿佛还在昨日,苏绾记得陆珩将那盏琉璃灯递给她时,檐角的雪正簌簌落在他银亮的甲胄上。那时父亲还在翰林院修订国史,陆伯父刚从北境打了胜仗回来,两家府邸的灯笼在朱雀大街上一路绵延,映着 "太子少保" 与 "镇国将军" 的匾额,红得像团永不熄灭的火。

可现在,那团火真的烧起来了。

是三月十三的深夜,苏绾被铜铃般的撞门声惊醒时,正临窗临摹陆珩送的《武经总要》。最先冲进来的是穿玄色劲装的禁军,他们腰悬的虎头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比北境的寒冰更刺骨。

"奉陛下密旨,查抄叛臣苏鸿府邸!"

父亲书房的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母亲的惊呼声被刀柄砸在梁柱上的闷响切断。苏绾被乳母死死按在衣柜里,透过雕花的缝隙,她看见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父亲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官袍上的孔雀补子被靴底碾得污皱不堪。

"我苏家三代忠良,辅佐太子兢兢业业,何罪之有!" 父亲的声音嘶哑如破锣。

"何罪?" 为首的将领冷笑一声,将一卷明黄绸缎掷在他面前,"太子造反铁证如山,你与镇国将军陆家同为党羽,还敢狡辩?"

火光不知何时舔上了西厢房的窗棂。苏绾闻到了熟悉的檀香被烧焦的味道,那是母亲每日晨起礼佛用的。她想起陆伯母亲手绣的平安符还在妆奁里,想起陆珩说等打完下一场仗就求陛下赐婚,想起太子殿下温言勉励她 "苏卿之女,颇有其父风骨"。

这些画面像被狂风撕碎的画卷,混着冲天的火光与凄厉的哭喊,在她眼前支离破碎。

"小姐,走!"

老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衣柜前,满是皱纹的脸上沾着血污。他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假山后的密道,粗糙的手掌最后一次抚过她的发顶:"陆家那边也出事了...... 记住,往城南去,找......"

后面的话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苏绾在黑暗的密道里跌跌撞撞,指尖触到的砖石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她不敢回头,只能死死攥着衣襟里那枚陆珩送的狼牙佩,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年将军手掌的温度。

逃出城时天边已泛出鱼肚白,城门下的护城河飘着浮尸,她认出那是陆家的亲卫统领。苏绾缩在芦苇丛里,看着自己藕荷色的襦裙被晨露打湿,裙摆沾着从密道带出来的灰烬 —— 那是她十六年人生全部的灰烬。

追捕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时,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直到一道月白身影如流萤般掠过,青锋剑划破晨雾的锐响比鸟鸣更清越,那些凶神恶煞的追兵便捂着咽喉倒在地上,颈间渗出的血珠在朝阳下闪着诡异的光。

女子背对着她站在河堤上,腰间悬着的玉佩随着晨风轻晃,鬓边银丝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她收剑时手腕翻转的弧度极美,像极了教坊司舞姬转袖的姿态,可剑穗上凝结的血珠却坠得笔直。

"苏家的小丫头?" 她转过身,素白的指尖轻轻拂过剑鞘上的缠枝纹,目光落在苏绾染血的裙摆上,"想报仇,就跟我走。"

苏绾望着她眼角深刻的纹路与握剑时稳如磐石的手腕,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二十年前有位女剑客凭一己之力挑了魔教总坛,后来因不满朝堂勾结奸佞而绝迹江湖。她屈膝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求前辈教我...... 杀人之术。"

风卷着芦苇荡沙沙作响,像是在为那些逝去的灵魂低泣。女子望着远处皇城的方向,那里的宫墙在晨光中巍峨依旧,却再也照不亮两个家族覆灭的阴影。

女子望着远处皇城的方向,那里的宫墙在晨光中巍峨依旧,却再也照不亮两个家族覆灭的阴影。她收回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苏绾,缓缓开口:“我名凌霜,江湖人送外号‘寒锋’。”

凌霜的名字,在江湖中曾是一段传奇。二十年前,她以一柄 “碎影” 剑闻名天下,不仅凭一己之力挑了魔教总坛,还曾在朝堂之上,当众斥责过奸佞小人。只是后来,因看透朝堂勾结,心灰意冷之下才绝迹江湖,隐居在这城南的僻静之处。

她性格冷冽,平日里话不多,但只要涉及剑法武学,便会变得极为严苛。那双握剑的手,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岁月的磨砺和江湖的风霜。她看苏绾的眼神,时而锐利如剑,仿佛能洞穿她内心的脆弱;时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像是在透过苏绾,回望曾经的自己。

凌霜的居所是一间简陋的竹屋,四周竹林环绕,清幽寂静,与苏绾曾经住过的奢华府邸有着天壤之别。在这里,没有了锦衣玉食,没有了琴棋书画,只有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

天刚蒙蒙亮,苏绾就被凌霜的剑声叫醒。凌霜教她的第一堂课,便是扎马步。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养尊处优的苏绾苦不堪言。双腿酸痛得像要断掉,汗水浸湿了衣衫,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里。那脸颊肌肤依旧细腻,即便沾染了晨露与泥土,也难掩原本的莹润,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只是蒙上了一层薄尘。可一想到家族的血海深仇,想到父母临死前的绝望眼神,她便咬紧牙关,死死坚持着。

曾经的苏绾,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弄皱了裙摆;吃饭时细嚼慢咽,注重仪态;闲暇时便是弹琴作画,吟诗作词。而现在,她穿着粗布衣衫,手上磨出了血泡,那血泡下的肌肤却依旧白皙娇嫩,与粗布衣衫摩擦出的红痕对比鲜明。身上常常是青一块紫一块,但褪去淤青后,肌肤仍如初见般细腻。但她毫不在意,每日里脑子里想的,只有如何将剑握得更稳,如何让招式更精准,如何能早日学成,为家族报仇,为太子平反。

凌霜的剑法凌厉狠绝,招招致命。苏绾学起来异常艰难,常常因为动作不到位而被剑鞘抽打。有一次,她因为太过疲惫,在练习一个高难度招式时摔倒在地,剑也脱手而出。手肘磕在坚硬的石板上,泛起一片红,可那片肌肤依旧光滑,不见丝毫粗糙。她趴在地上,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自己的不争气。

凌霜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她那依旧娇嫩的皮肤,没有安慰,只是冷冷地说:“想要报仇,这点苦都吃不了吗?你的家族,你的太子,都在等着你。”

苏绾猛地抬起头,擦干眼泪,捡起剑,重新站了起来。从那以后,她更加刻苦,常常练到深夜,直到筋疲力尽才回到简陋的房间休息。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能清晰看到肌肤的细腻纹理,仿佛从未经受过风吹日晒。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苏绾的身形变得矫健,眼神也从最初的迷茫绝望,变得坚定锐利。她早已抛弃了过去文官家大小姐的一切,那个娇弱的苏绾已经死在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只是这副皮囊似乎还留存着过去的印记,皮肤依旧娇嫩,与她凌厉的身手形成了奇妙的反差。现在的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 练武,报仇,平反。

竹林里,剑声呼啸,伴随着苏绾一次次的挥剑。阳光透过竹叶缝隙落在她手臂上,那肌肤在光影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丝毫不见风霜留下的粗糙痕迹。她离自己的目标,似乎越来越近了。

五年时光在剑穗的起落间悄然流逝。

苏绾再站在竹林里时,身形已拔高了大截,昔日略显纤细的肩背如今挺得笔直,腰肢收得恰到好处,跑动时裙摆扬起的弧度里藏着流畅的力量感。晨露落在她肩头,顺着锁骨滑进衣襟,那道线条利落得像她新练的 "断水式",却又在转身时,被腰间悬着的旧狼牙佩衬出几分少女的柔和。

她的剑更快了。凌霜扔出三枚铜钱,苏绾的 "碎影" 剑能在铜钱落地前将其劈成六瓣,剑气扫过竹节的切口平整如镜。有次山下猎户误入竹林,撞见她单脚立于竹梢练剑,白衣被风掀起如振翅欲飞的鹤,肌肤在日光下白得晃眼,可握剑的手稳得能接住飘落的柳絮,惊得猎户以为是山中谪仙。

"气息乱了。"

凌霜的声音从竹屋门口传来时,苏绾正收势落地。她指尖微颤,果然发现最后一剑的收势慢了半分,耳根瞬间泛起薄红。方才走神时,她竟想起了陆珩教她骑马时说的 "腰马要合",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像竹笋般冒了出来。

"师傅。" 她转身时,脸上的冷冽骤然融化,眼底的锐利褪去,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赧然,"徒儿知错了。"

这副模样,与她在外人面前判若两人。上月在镇上采买时,有地痞见她生得娇美便上前调戏,她只抬眼扫了一下,那眼神比凌霜的剑还冷,吓得对方踉跄后退,连滚带爬地跑了。可此刻面对凌霜,她会主动呈上练剑时的心得,会在递茶时轻轻转动茶杯,让花纹正对师傅的掌心 —— 那是她小时候给父亲奉茶的规矩,竟在不知不觉中延续了下来。

凌霜接过茶盏,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里的肌肤依旧细腻,只是常年握剑的地方覆着层薄茧,像雪地里落了层细沙。"下月带你去参加武林大会。" 她突然开口,"有些账,该开始算了。"

苏绾的手指猛地攥紧茶杯,骨节泛白。她知道师傅说的是什么 —— 当年参与构陷太子的官员里,有个侄子在江湖上颇有势力。她抬头时,眼底的温顺已换成淬了冰的决绝:"徒儿准备好了。"

当晚,苏绾在月下练剑到三更。剑风卷着落叶掠过她脚踝,那里的肌肤依旧光洁,却能稳稳支撑她完成数十个旋身动作。凌霜倚在门后看着,忽然想起初见时这丫头跪在泥地里,藕荷色裙摆沾满污渍,却仍像株被暴雨打蔫的玉兰。

如今这株玉兰,已长成能抵挡住风雪的模样了。

"夜深了。" 凌霜轻咳一声。

苏绾的剑 "唰" 地收鞘,转身时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师傅还没睡?" 她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凌霜手中的药罐,"今日的药比往日苦些,徒儿加了颗蜜饯。"

药罐在她掌心转了个圈,稳稳落在石桌上。凌霜看着她高挑的身影在灶间忙碌,火光映得她侧脸柔和了许多,忽然明白这孩子在外人面前的清冷,不过是层坚硬的壳。只有在这竹林深处,在能让她卸下防备的人面前,那壳才会裂开条缝,露出里面尚未完全冰封的血肉。

第二日清晨,苏绾背着剑随凌霜下山。路过镇口茶摊时,有江湖人认出凌霜,上前攀谈。苏绾立在师傅身后,眼帘低垂,周身的寒气冻得对方不敢多看。可当凌霜咳嗽时,她会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用自己的影子挡住穿堂风,那细微的动作里藏着的关切,只有凌霜能懂。

马蹄踏过青石板路,苏绾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如松。她知道,从踏入江湖的这一刻起,那个在竹林里会对师傅撒娇的苏绾,要暂时藏起来了。但没关系,只要师傅还在身边,她就永远有处可回。

剑已佩妥,前路虽险,她亦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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