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目睹神威

阿斯格瑞一伙覆灭带来的阴霾，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完全消散。洛耶依旧保持着谨慎，她前往大陆中心区域的频率变得更低。她在战火与喧嚣的边缘游走，收集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她将更多的时间留在了雨林据点，陪伴着父亲洛德，和巴顿、哈克他们加固着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指导着土著少年们基础的格斗技巧。海族公主塞壬娜遵守着约定，带领族人在近海捕鱼，偶尔会将一些稀有的深海鱼获送到岸边，作为对洛耶收留的感谢。日子似乎陷入了一种表面平静、内里紧绷的循环。

直到一则消息打破了这份脆弱的平衡。

战姬协会与暝姬势力，在茵特斯德斯公国近海区域爆发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决战！传闻中，一个名为“格瑞迪”的疯狂暝姬科学家，创造出了足以颠覆战局的恐怖怪物。洛耶的心猛地一沉。她设法搞到由战姬们抓拍到的格瑞迪的模糊照片——正是当初在食肠族废墟带走同族的那个强大暝姬！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驱使着她。那个同族，她是否还活着？是否就在那个情报里提到的那个海底研究所？洛耶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要去寻找一个罪孽深重的家伙，或许是血脉深处那点微弱的牵连，或许只是想亲眼确认某些东西的终结。

她告别父亲和族人，再次踏上旅途。这一次，她的目标明确——格瑞迪的海底研究所。

凭借混元心魂对生命气息的敏锐感知和暗影法术对能量的精妙操控，洛耶如同融入深海的阴影，悄无声息地避开了研究所外围的层层警戒和能量探测。研究所结构复杂，散发着冰冷而邪恶的气息。

就在她寻找潜入路径时，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能量波动从研究所深处爆发开来！（帕里摩尔冲破防护罩）那能量狂暴、混乱，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贪婪，瞬间冲垮了研究所外围的结界与防护罩，甚至引发了剧烈的海啸！整个海底都在震颤，研究所的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混乱！这正是洛耶等待的机会。她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趁着能量乱流和研究所内部因冲击而出现的短暂混乱，混入了这座钢铁巨兽的内部。

研究所内部如同迷宫，充斥着各种扭曲的实验设备和令人作呕的生物组织标本。洛耶屏蔽掉那些无意义的干扰，全力感知着那丝微弱却熟悉的食肠族气息。那气息充满了痛苦、扭曲和一种被深度改造后的异样感，但源头清晰可辨。

她循着气息，一路向下，穿过层层戒备森严的通道（混乱中守卫形同虚设），最终抵达了研究所的第四十层。

一扇厚重的合金大门挡住了去路。门内，那股食肠族的气息最为浓郁，还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某种……让她本能厌恶的特殊形态的生命力残留——这种特殊的生命力残留她再熟悉不过，在她的印象里，只有一种东西能够产生这种形态的残留，那就是——割断离体的肠子。

洛耶深吸一口气，四臂发力，沉重的合金大门在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中被强行推开。

门内的景象，即使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洛耶，也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巨大的空间内，排列着数十个圆柱形的透明培养缸。缸内浸泡在幽绿色培养液中的，是难以名状的怪物——扭曲的肢体、缝合的器官、非人的头颅……仿佛将各种生物（包括明显的人类部分）强行拼凑在一起的噩梦造物。穿着白大褂、脸色苍白或狰狞的研究员在设备间穿梭忙碌，对洛耶的闯入先是惊愕，随即露出敌意。

而在房间中央的控制台区域，站着一个身影。那身影穿着改造过的研究员制服，背对着门口，正专注地操作着什么。控制台旁边，一个打开的金属箱格外刺眼——里面赫然堆叠着一段段粉嫩、仿佛还带着生命光泽的……肠子！那上面残留的气息，似乎是属于那位“玉腹公主”塔莉亚！

似乎是感应到身后的动静，控制台前的身影缓缓转过身。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好久不见，丽亚斯。”洛耶率先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对丽亚斯的记忆，只剩下童年时那些模糊而充满恶意的面孔之一。

“你是……洛耶？！”丽亚斯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如同见了鬼一般，“你居然……还活着？！”她上下打量着洛耶，目光最终死死盯在那四只手臂和腰间闪烁着内敛银辉的金属柱上，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让她汗毛倒竖。

短暂的死寂被丽亚斯尖锐的嘶吼打破：“把我的‘作品’都放出来！这家伙很危险！”她朝着周围的研究员咆哮。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培养缸的舱门纷纷开启，粘稠的培养液倾泻而出。那些缝合怪物发出非人的嘶吼，带着浓烈的腥风，张牙舞爪地扑向门口的洛耶，数量足有数十头！

洛耶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她只是轻轻抽出别在腰间的金属柱。

嗡——！

银光流转，金属柱瞬间伸展、塑形，化为那柄总长近三米、重逾三百斤的星辰双尖叉！

面对汹涌而来的怪物潮，洛耶甚至没有挪动脚步。她只是单手握叉（另外三只手甚至都没用上），朝着前方看似随意地横向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随着叉刃的轨迹轰然爆发！

轰隆——！

冲在最前面的怪物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庞大的身躯瞬间变形、碎裂，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紧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所有扑上来的怪物，无论体型大小，都在这一挥之下被狂暴的力量狠狠掼飞，如同破烂的布娃娃般重重砸在房间后方的合金墙壁上！骨骼碎裂、内脏迸溅的声音连成一片，浓稠的血液和破碎的组织瞬间染红了墙壁和地面。仅仅一击，所有被释放的怪物尽数毙命！

恐怖的冲击波并未停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控制台周围的研究员们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惨叫着被掀飞出去，大部分撞在设备或墙壁上直接昏死过去。丽亚斯也被狠狠撞在控制台上，剧痛让她蜷缩在地，一时无法起身，嘴角溢出鲜血。

洛耶提着滴血不沾的双尖叉，一步步走到蜷缩在地的丽亚斯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如同看着一只挣扎的蝼蚁。她蹲下身，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

“你们的据点被捣毁后，我赶过去，想着找找看有没有幸存者，”洛耶的声音平淡地叙述着，“结果老远地就看到那个叫格瑞迪的把你收走了。在那之后我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本来是想着把你救出来，解除诅咒，带回据点……”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培养缸里的怪物残骸和旁边箱子里的肠子，声音更冷了几分，“但现在看来，我不能这么做——你们身上罪孽深重，我没有资格替那些被你们残害至死的人原谅你。”

丽亚斯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洛耶身上那纯粹而磅礴的力量，再听着这番在她听来“道貌岸然”的话语，一个念头闪过，她嘶声问道：“你……你成为战姬了？”语气中充满了怨毒和难以置信。

“呵，我倒还想呢。”洛耶在心中自嘲，嘴上却只是冷冷反问：“你觉得呢？”

“果然！叛徒就是叛徒！”丽亚斯仿佛找到了发泄口，破口大骂，“当年你们就把我们大家的据点位置暴露给了那些战姬！现在更好，直接就加入进去了！我们在抓塔莉亚时被达丽发现，肯定也是你们干的好事！你还假惺惺的说什么‘来找幸存者’，我看你就是想来捡漏！来看我们笑话！”

洛耶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当年你们有证据吗？什么证据没有就说是我们暴露的？这次也是，你们的据点直到被达丽摧毁的时候我才知道位置，我还能跨越时空抢在之前去告诉那些战姬不成？你们会被清算，纯粹就是因为你们自己作死，非要贪图那个三公主的不死之身！她什么地位你们不知道？你少给我们扣叛徒帽子！我父亲为了破除诅咒，带着我们这群被你们抛弃的人挣扎求生，做了多少事情，你们全眼瞎了，一点都看不到？而且当年可是你们要赶我们走的，走之前说的是‘永不再见’，那现在我们想干什么，关你们屁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恢复冰冷，“算了，往事不重提。我们说重点——对我们下诅咒的人是谁？把我们当成牲口一样使唤，当炮灰一样随意杀随意出卖的人又是谁？是那些战姬吗？应该不是吧？”

“……”丽亚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那些黑暗的记忆，那些被暝姬驱使、如同工具般的日子，瞬间涌上心头。

“尊严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施舍的。”洛耶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敲打着丽亚斯最后的心理防线，“你真以为你给那些暝姬当牛做马，替她们干这些肮脏勾当，她们就会高看你一眼？错了，她们只会把你当成弃子，用完就扔。她们的最终目的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复活她们的那尊邪神，然后奴役众生。真到那时，你是死是活，对她们来说有区别吗？——而你居然还乐在其中？你要还听不明白，或者不愿听明白，那我只能说，你天生就是当狗的料。”

“啧，又一不小心说了这么多废话。”洛耶侧耳倾听，研究所深处传来更加剧烈的爆炸和能量碰撞声，整座建筑都在摇晃，“听到下面的动静了吗？那些战姬很快就会把这破楼拆了。该说正事了——二选一，丽亚斯。你要么把你研究的这些玩意儿彻底销毁，然后跟我走。要么，就跟着这栋楼，一起变成海底尘埃。”

“……”丽亚斯沉默了，眼神剧烈闪烁，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过了许久，她才虚弱地、带着一丝希冀地问道：“跟你走……会怎么样？”

“过苦日子。”洛耶的回答没有丝毫温情，“住小黑屋，镣铐戴上，吃饭吃我们剩下的，睡觉睡地上；我去修个碑，刻上所有被你们害死的人的名字，你每天10个小时，跪在碑前面磕头忏悔——你们犯了这么大的事，就别想着能逍遥自在。”

又是漫长的沉默。丽亚斯低下头，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身体微微颤抖，最后，嘴角难以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别想那么多，其他路子都是死。”洛耶的声音带着催促，外面的战斗声越来越近。

“……我……我跟你走。”丽亚斯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脑袋依旧低垂着，看不清表情。

“行，我把你扛回去。”洛耶站起身，收起双尖叉，准备俯身将丽亚斯扛起。

就在洛耶的手即将触碰到丽亚斯的瞬间——

“但是……在那之前……”丽亚斯猛地抬起头，脸上不再是挣扎和屈服，而是扭曲到极致的疯狂笑容，“先让我尝尝你的肠子的味道！”

她的右手掌心瞬间凝聚出一根散发着强烈腐蚀气息的酸液短矛（[酸液之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向洛耶毫无防备的腹部！

然而，那致命的酸液之矛，在距离洛耶腹部皮肤还有寸许距离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溃散、湮灭，连一丝水汽都没能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丽亚斯脸上的疯狂笑容瞬间僵住，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惊骇。

噗嗤！

沉重的星辰双尖叉，在丽亚斯惊骇的目光中，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她的腹部，将她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钉在了身后的合金墙壁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连惨叫都发不出，腹腔内的脏器碎片混合着鲜血，从恐怖的伤口处汩汩涌出。

丽亚斯瞪大了眼睛，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凝固，失去了所有生机。

洛耶面无表情地看着被钉在墙上的尸体，手腕一抖，将双尖叉抽出。丽亚斯的尸体软软地滑落在地，在血泊中蜷缩成一团。

“无可救药。”洛耶甩掉叉尖的血珠，将双尖叉重新化为金属柱别回腰间。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罪恶的房间，转身，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研究所混乱的阴影之中。

洛耶没有立刻离开。她凭借着暗影法术的隐匿能力，潜行到远离研究所主战场的一处海底礁石群中，将自己完美地隐藏起来。她的目光穿透幽深的海水，投向那片被狂暴能量搅得天翻地覆的海域。

她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名为达丽的战姬协会王牌。

看到了那个由格瑞迪创造的、名为帕里摩尔的恐怖怪物。

也看到了……那场超越凡人想象的、神魔般的对决！

达丽的身影如同光之化身，白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手中的大剑每一次挥动都撕裂海天，爆发出净化一切的圣光。她的战斗方式大开大合，充满了力量与技巧的完美结合。洛耶亲眼看到帕里摩尔那足以撕裂钢铁的利爪刺入达丽的腹部，甚至将她的肠子都掏了出来！但达丽只是眉头微皱，圣光流转间，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种再生能力，虽然原理似乎与塔莉亚不同（似乎更依赖光），但其强悍程度，让拥有快速再生的洛耶也感到心惊！

帕里摩尔更是怪物中的怪物！她不仅能操控雷霆、风暴、寒冰，甚至能吞噬光线，制造绝对黑暗的领域！她的身体仿佛由纯粹的破坏能量构成，被斩断的肢体瞬间再生，被轰碎的身躯也能重组！她与达丽的战斗，每一次碰撞都引发海啸，能量余波将坚固的海底岩层都犁出深沟！

洛耶屏住呼吸，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她听说过达丽的强大，但亲眼所见，那种举手投足间移山填海、近乎不死不灭的力量，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这根本不是凡俗的力量！这是……接近神明的伟力！

战斗惨烈到极致。帕里摩尔甚至吞噬了创造者格瑞迪，进化成更恐怖的“帕里迪”。达丽一度被重创，腹部被反复撕裂，肠子被扯出，甚至被恐怖的[破灭奔流]正面击中！就在洛耶以为这位战姬王牌即将陨落时，达丽却再次浴光重生，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最终，在达丽那贯穿天地的终极一击——[破晓之光·究极审判]下，帕里迪（帕里摩尔）那扭曲而满足的笑容凝固，庞大的身躯开始崩解。

而就在帕里迪彻底消散的瞬间，两道身影从崩解的躯体中坠落——正是被吸收的塔莉亚公主，以及……重伤濒死的格瑞迪！

接下来的景象，让隐藏在暗处的洛耶几乎停止了思考。

塔莉亚公主，那个曾被食肠族折磨、被帕里摩尔吸收的少女，竟然从自己的肚脐中拔出了一把赤红的长剑（脐中剑）！她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绝，用这把剑终结了格瑞迪罪恶的生命！

紧接着，天空裂开绚烂的极光，两位散发着神圣气息的少女（时间神使泰姆与空间神使米涅特）降临凡尘。她们轻描淡写地修复了被大战摧毁的海域和研究所废墟，仿佛神之手拂过伤痕。

然后，泰姆神使将一道星光般的能量注入塔莉亚的腹部。

奇迹发生了！

塔莉亚飞上半空，张开双臂，清澈而神圣的歌声响彻天地——“将吾之痛苦化作祝福——[咏唱·拂晓圣歌]请让所有被格瑞迪和帕里摩尔害死的人们苏醒过来吧！”

随着那蕴含着无尽悲悯与祝福的圣歌回荡，洛耶看到了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一幕：

点点柔和的金色光雨洒落大海和废墟。

光芒所及之处，那些在战斗中牺牲、身体残缺甚至化为灰烬的战姬们……竟然一个个重新凝聚出身形，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不仅仅是战姬！洛耶甚至看到，一些在研究所爆炸和能量冲击中死去的普通人，甚至附近海域被波及的海洋生物……只要是被帕里摩尔和格瑞迪直接或间接害死的生命，都在那神圣的光雨中复苏！

“……死人还能复活？”洛耶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个颠覆了她所有认知的念头在疯狂回荡。她所依仗的快速再生，在塔莉亚此刻展现的力量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这已经不是凡俗的力量，这是……逆转生死、重塑因果的神迹！

她看着塔莉亚被复活的战友们簇拥着，喜极而泣；看着达丽和达娜与塔莉亚紧紧相拥；看着这片被神使修复、被圣歌祝福的海域重新焕发生机……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洛耶心中翻涌。有震撼，有敬畏，有对那超越想象力量的向往，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疏离感。

这些光芒万丈的英雄，这些执掌神迹的存在，她们的世界如此恢弘，她们的敌人是妄图颠覆世界的邪神爪牙，她们的同伴是帝国的公主、是协会的王牌。

而自己呢？

一个背负着“食肠族”污名的流亡者，一个挣扎在雨林边缘、连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异类。阿斯格瑞一伙的愚蠢行径，早已将“食肠族”钉在了耻辱柱上。她之前那点对抗暝姬的“功绩”，在塔莉亚被绑架折磨、无数战姬牺牲又复活的大事件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加入战姬协会？寻求认可？此刻看来，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甚至有些可笑的幻梦。

海风吹拂着她银白的长发，带着胜利的喧嚣和重生的喜悦，却无法温暖她心底那片冰冷的角落。

洛耶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被圣光笼罩、充满欢声笑语的海域，看着那位创造了奇迹的“玉腹公主”塔莉亚。然后，她悄无声息地转过身，如同来时一样，融入幽暗，朝着西南沿海雨林的方向，默默离去。

身后是神威与神迹交织的辉煌。

前方是迷雾重重、身份尴尬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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