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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巡河使】(第一卷 风起忘川上,母子,纯爱),1

小说: 2025-09-10 22:06 5hhhhh 3380 ℃

 作者:红豆羹

 2025/7/22发表于sis001

 字数:32994

  账号密码给忘了,谢谢版主帮忙找回。《止戈》随后就更新开本新书,试试水。

  华灯初上,灯火阑珊,甸北某处深山老林上空,一个捂着胸口的人影突兀的凭空出现。

  吕焱手中快速掐诀,稳住身影后,胡乱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嘴上发出爽朗笑声。

  片刻后,他环视一周,认准一个方向,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隧道里,一个年轻人,如同雕塑般,盘膝而坐,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不久前抢来的玉蝶。

  眼神无比复杂的看向隧道深处,幽幽开口自语道:「难怪那些老东西不敢追进来。」

  说罢,他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来,脸色极为复杂:「还是无法抵抗这方世界的侵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又很快暗淡下去,血祭大法,顾名思义是一种极为残忍的魔练之法。

  在中州大陆也是一种禁忌存在,以万万生灵为煤介,凝练界怨,不知要损多少阴德?

  看着手中绽放着银光的玉蝶,他的目光骤然变得冷漠:「好处是半分没看到,真真苦煞我也。」

  他无奈嗤笑一声,手中兀的升腾起一团火焰,映的他面色,阴沉的滴水:「罢罢罢……」

  就在他打算强行炼化手中之物时,异状突起,吕焱诧异抬头望去,一柄通体锈迹斑斑地古剑缓缓从虚空中凝实,剑芒直指他的眉心。

  他瞳孔微缩,眯起眼来,死死盯着那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锈剑,还在想那个不知死活的追了进来:「不对!」

  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包裹在剑身上的不是铁锈,而是,王血!

  这……没有丝毫犹豫,吕焱反手将玉蝶揣进怀里,逼出指尖一点精血,快速掐诀,点向虚空:「给我,开……」

  话音一落,周围的空间开始震荡,露出一丝裂缝。

  不等裂缝完全形成,他便一头扎进虚空,这一瞬间,天地震荡!

  半息后,在他消失的不远处,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爆豆子的声音。

  接着虚空扭曲,万里晴空被撕开一条更加巨大的裂缝,裂缝深处,隐有惊雷炸响,随后电闪雷鸣,宛如末世降临!

  一道人影从中倒飞出来,他浑身浴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坠落。

  吕焱捂着胸口,心中惊骇不已,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虚空裂缝处,古老的气息弥漫开来,一尊的青铜鼎在电闪雷鸣中赫然显露出峥嵘一角!

  不消片刻,整尊大鼎向着他坠落的方向狠狠砸来!

  「九州鼎!」传说中镇压了九方十地的人族气运之鼎!

  吕焱此刻只想破口大骂:「不对……」

  他的面部开始扭曲,让他更震惊的事情出现了,那柄已经化虚为实的锈剑!

  它哪里是什么锈剑?分明就是噬魂剑!又名人皇剑!

  只见那柄通体弥漫着煞气的人皇剑在空中一顿后,携无边气势向他斩来!

  与此同时,天空中凝聚出一卷金黄色绫锦,上书八个烫金大字:「无诏擅入者,斩!」

  剑未到,诏先至。人皇剑,奉旨斩贼!

  吕焱怎么也想不明白,杀鸡焉用牛刀也?区区在下,何至于此?

  将死之际,却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朝闻道,夕可死的怅然感!我族果然曾有人皇在世!

  「朝闻道,夕死可矣。!朝闻道……」

  就在人皇剑奉诏,斩落之际,吕焱怀中的玉蝶翅膀轻轻一颤,霎时间流光溢彩,他的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尊虚化的萤门。

  眼前的一切光景如同倒带,九州鼎惊鸿一瞥间隐入虚空,人皇剑如同来时一般,化作虹光飞快消散于天际间,只余下一点剑芒久久不散。

  就在吕焱绝处逢生,大喜过望之际,锃的一声,原本消失在天际的人皇剑,瞬息而至!

  周边万物仿佛都在逆生长,天地间唯有那柄剑,一往无前,剑落!

  吕焱,陨!

  许久,天地重归平静,远处一行白鹭,振翅而过,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族地秘境之内,三位老者盘膝对坐,他们同时睁开双目,其中一位老者,轻挥手中浮尘:「往生蝶,恰在此时被人带进族地,是福是祸?」

  另一老者轻抚胡须,掐诀道:「玉蝶非蝶,名:「诸趣?。」

  他的目光穿过重重迷雾,越过时光长河,落在刚进族地的,吕焱身上,脸上多了一丝复杂之色:「掌六道,定生死。」

  最后一位老者缓缓开口:「背生双翼,左生右死,一振万物生,一振万事休!是为往生蝶!」

  三人皆沉默,良久一人沉吟片刻:「我观这吕焱,颇有故人之姿,不知……」

  手捧浮尘的老者呵呵两声,语气沧桑中带着看破一切的洒脱:「古今烟雨多少事,不堪讲,不忍提。」

  抚须老者似有同感,也跟着轻呵一声后:「适逢多事之秋,我等皆分身乏术。」

  在得到认同后接着道:「往生碟,所求不过幽而复明,既与我族后辈有了这番因果。不若,且行,且观,且先落上一子,如何?」

  浮尘老者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淡淡点头:「可。」

  随即探手凌空一摄,翻手摊开掌心,手中赫然出现一只荧光玉蝶。

  三位老者见状皆是一叹,皆因,此蝶生为「诸趣。」死为:「往生。」

  一个寂灭的大千世界,赫然便摆在他们眼前。

  这如何不让人扼腕叹息?

  浮尘老者,一挥手中浮尘,三千尘丝化作大道之力隐入玉蝶。

  「咦?」三位老者同时轻咦一声。

  一股粉红之气,从玉蝶触角,开始蔓延……

  这是……天魔种情录!大秦巡河使!吕焱同位体!

  幽冥无光,唯有无尽的黑暗包裹着阴森之气挤压着一切。

  脚下触感湿冷滑腻,每一次抬脚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仿佛从腐烂血肉中拔出的吮吸声。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尸腐恶臭,混杂着某种依附于魂魄之上的,朽烂气息,浓稠得如同实质,死死糊住神识。这便是阴司地宫第一层,腐尸沼泽。

  目之所及,满是浑浊的,泛着油绿色的腐水,咕嘟咕嘟冒着气泡,每一次破裂都释放出更加浓郁的恶臭。

  水面之下,影影绰绰,无数肿胀溃烂的手臂无声地向上抓挠,指爪乌黑卷曲,皮肤早已泡得发白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骨架。

  哀嚎声不似自喉咙发出,更像是源自那些被彻底侵蚀、只剩下痛苦本能的残破魂灵。

  它们空洞的眼窝里,两点幽绿磷火疯狂摇曳,是这片死寂泥沼里唯一的光源,也是永恒的绝望。

  蓦然,一道巨大阴影骤然撕开水面,腐水如瀑落下。那是一只难以名状的巨魔,头颅似腐烂的犀牛,却生着七只浑浊淌脓的巨眼,排布在扭曲的头颅上。

  庞大身躯由无数肿胀尸骸强行拼凑粘合而成,脓液和黑血不断从尸骸的缝隙间渗出。

  它发出一声震彻泥沼的咆哮,腥风裹挟着碎肉扑面而来,粘稠的涎水从獠牙缝隙滴落,在腐水上溅起恶臭的涟漪。

  那由无数残肢扭结而成的手臂高高扬起,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朝着沼泽边缘那个渺小身影狠狠砸落!

  阴影带着死亡的腥风,笼罩而下。

  就在那巨臂即将触及的瞬间,一道寒光乍现!撕裂了粘稠的黑暗与腐臭的空气。

  「嘣!」

  弓弦清冽的震鸣,如冰珠坠玉盘,在这死寂的泥沼中异常清晰,甚至短暂压过了万鬼无声的哀泣。

  箭出如电!

  那不像是凡铁的光华,而是一道凝练至极的霜雪寒芒,锐利得能刺穿魂魄。

  它自一张古朴无华的长弓上迸发,笔直地贯入巨魔咽喉正中,那只最大的浑浊魔眼!

  「噗嗤!」

  箭镞精准地没入,发出一声沉闷的裂响。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巨魔砸落的巨臂僵在半空,七只魔眼中同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无边的痛苦。

  随即,以箭矢为中心,一层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蔓延开来,瞬间覆盖了它扭曲的头颅。

  冻结了它狰狞的表情,流淌的脓血,和它无声的咆哮。

  冰晶继续向下蔓延,攀上它由腐尸堆砌的脖颈、胸膛……

  庞大的魔躯剧烈地颤抖起来,构成身体的无数肿胀尸骸发出濒死的咯咯声。

  接着,是彻底的崩解!

  「咔嚓……轰!」

  巨魔庞大的身躯,连同冻结的头颅,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雕像,轰然炸裂!

  没有血肉横飞,只有无数裹着冰霜的碎块四散迸溅,落入腐水之中,溅起大团大团浑浊的浪花。

  那些被冰封的尸骸碎块沉入水下,其上幽绿的磷火瞬间熄灭,如同被掐灭的残烛。

  整个腐尸沼泽,在短暂的死寂后,那些无声抓挠的手臂猛地僵住。

  继而疯狂地缩回腐水之下,仿佛遇到了比继续沉沦还要可怕的存在。

  沼泽边缘,不染尘埃。

  谢道韫静立原地,青丝如瀑垂落肩后,不见丝毫凌乱。

  一袭素衣胜雪,在这污浊的泥沼边缘,竟连一丝尘埃,一点泥浆都未曾沾染。

  她微微垂首,目光淡漠地扫过脚下重归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腐水,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片无意飘落的枯叶。

  那张清绝得不似凡尘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无悲无喜,无怒无嗔,只有一片亘古冰原般的沉寂。

  她收回引弓的姿势,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超越生死的韵律。

  弓弦犹在空气中留下细微的,近乎无形的震颤余韵,嗡嗡低鸣。

  她没有再看那崩解的巨魔一眼,甚至没有看一眼手中那张曾射出惊世一箭的长弓。

  纤足微抬,踏向前方更加黑暗的深处。

  面对眼前无声显现的,通往更深地狱的冰冷石阶。

  素白的裙裾拂过粗糙阴冷的阶面,未曾停留,亦未曾回头。

  终于空气不再湿腐,却干燥得如同烧灼的沙砾,每一次呼吸都刮擦着喉咙,带着浓重的血腥与铁锈混合的腥甜。

  无数扭曲虬结的黑色铁树拔地而起,枝桠尖锐如刀,直刺向虚空中并不存在的天穹。

  那些密密麻麻,闪烁着幽冷金属寒光的倒刺上,穿刺着难以计数的「哀魂」。

  它们不是完整的形体,像是一团团被强行钉在铁刺上,仍在微微抽搐的浓稠暗影。

  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伴随着无声却穿透灵魂的尖锐哀鸣。

  那哀鸣的声音,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剧痛波纹,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无声地回荡、叠加,足以将闯入者的理智瞬间撕成碎片。

  两道庞大如小山的黑影,自铁树森林最幽暗的深处缓缓步出。

  它们共享着一个臃肿不堪、布满癞痢的躯干,却顶着两颗狰狞的头颅。

  一颗头颅似夜枭,尖喙如钩,眼窝深陷燃烧着贪婪的绿火,另一颗头颅则像剥了皮的恶犬!

  獠牙外翻,滴落着腐蚀性的腥臭涎水。巨大的蝠翼在它们身后半张着,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硫磺与血腥的恶臭。

  双头夜叉。两颗头颅的四只眼睛,贪婪而凶戾,瞬间锁定了那抹素白身影。

  谢道韫的脚步未曾因这炼狱景象有丝毫迟滞。

  她甚至没有抬眼去看那两颗狰狞的头颅。左手已闪电般拂过箭壶,两支箭矢同时搭上了冰冷的弓弦。

  弓开如满月!

  那动作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带着一种决绝的,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

  「嘣……嗡!」

  一声更为悠长浑厚的弓弦震响,如同古寺铜钟在幽冥中敲响。两道截然不同的流光撕裂了铁树地狱的昏暗与哀嚎。

  一支箭矢通体流淌着清冽如冰泉的霜白光华,所过之处,连空气中无形的哀嚎波纹都被冻结,粉碎。

  另一支箭矢则裹挟着炽烈如熔金的内敛赤芒,箭锋周围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蒸腾。

  霜白流光直取夜叉枭首的左眼,那燃烧着贪婪绿火的源头!

  炽烈熔金则射向恶犬头颅大张的、流淌涎水的巨口!

  太快了!快到那双头夜叉庞大的身躯甚至来不及做出完整的防御姿态。

  两颗头颅上,只来得及同时爆发出惊骇欲绝的光芒。

  「噗!噗!」

  两声几乎不分先后的闷响。

  霜白箭矢精准地贯入枭首燃烧的绿眸,箭上蕴含的极致寒意瞬间爆发!

  那颗狰狞的枭首,连同燃烧的绿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晶覆盖,冻结,凝固,化为一座仍旧露出惊骇遗容的冰雕。

  赤金箭矢则悍然射入恶犬头颅的血盆大口,深深没入咽喉深处!

  下一刻,刺目的红光自那恶犬头颅的七窍,乃至它脖颈的皮肤下猛然透射出来!

  仿佛它体内瞬间被塞入了一轮微缩的、狂暴的烈日。

  「轰隆!」

  恶犬头颅像一个被内部点燃的火药桶,猛地炸裂开来!

  没有血肉横飞,只有无数赤红狂暴的炎流混合着被瞬间焚成灰烬的残渣,喷溅向四面八方。

  灼热的气浪席卷开来,将附近几株铁树上穿刺的哀魂暗影瞬间蒸发成虚无。

  失去两颗头颅的庞大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覆盖枭首的冰晶在炎流冲击下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与那无头脖颈处喷涌的暗沉色污血形成诡异的对比。

  接着,这巨大的魔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撑,轰然倒塌,重重砸在布满尖刺与哀魂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绝望的魂影涟漪。

  谢道韫的手不知何时已离开了弓弦。她甚至没有去看那爆裂的头颅与倒下的魔躯。

  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同深潭映着亘古不变的寒星,平静地穿透前方那颗铁树扭曲的枝桠,落在更深处那翻腾着粘稠气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焦糊恶臭的下一层入口。

  素衣依旧胜雪,连一丝灼热的气浪与飞溅的污血星子都未能沾染。

  她踏过夜叉倒毙的魔躯旁,走向那滚沸的油海,走向那扭曲面孔上凝固着无尽恶意的鬼差。

  步伐恒定,如同在一步一步丈量着黄泉,走向未知的绝望。

  扑面而来的热浪带着能将毛发瞬间燎焦的恶毒温度,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视野里的一切都如同隔着滚水晃动。

  巨大的青铜釜镬如同连绵的山丘,一眼望不到边际。

  釜中,粘稠滚沸、色泽暗红近黑的滚油,剧烈地翻腾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咕嘟咕嘟」声。

  无数苍白肿胀、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魂体在其中沉浮、尖叫,每一次被油浪抛起,都带起一片灼热的油星和更加凄厉直刺灵魂的哀嚎。

  焦糊的恶臭与魂魄烧灼的特殊腥气混合,形成一种足以令活物瞬间窒息的毒瘴。

  「桀桀桀……」刺耳的怪笑自油锅边缘传来。

  数十名身躯高大、赤膊着青黑色皮肤的鬼差正挥舞着同样巨大的、布满尖刺的铁笊篱和钢叉,狞笑着将那些试图爬出锅沿的魂体狠狠戳刺、拍打下去。

  它们的面孔在灼热气浪中扭曲变形,獠牙外翻,眼中闪烁着施虐的狂热红光。它们发现了闯入者,那狞笑瞬间变得贪婪而嗜血。

  「新鲜的血肉魂魄!」

  「撕了她!撕了她!」

  鬼差们咆哮着,驱动着身下由骸骨与怨念拼凑的坐骑,裹挟着滚烫的油风,如同数十道污浊的洪流,从不同的方向朝谢道韫猛扑而来。

  沉重的铁笊篱和尖锐的钢叉撕裂灼热的空气,带起死亡的呼啸。

  谢道韫立于沸腾油海的边缘,滚烫的气浪吹拂起她鬓角几缕银丝,素白衣袂纹丝不动,如同冰封的湖面。

  面对汹涌扑来的恶鬼狂潮,她只是再次抬起了手中那张古朴的长弓。

  弓弦之上,搭着的是一支通体萦绕着赤金流火的箭矢——凰箭。

  引弓,开弦。

  动作简洁到了极致,也快到超越思维。弓身在她手中微微震颤,仿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箭镞所指,不在某个特定的鬼差,而是下方那片无边无际、剧烈翻腾的滚油汪洋!

  「嘣——!」

  弓弦清鸣,却带着一种洞穿寰宇的决绝!

  凰箭离弦!

  一道凝练至极的赤金流光,如同撕裂混沌的开天之芒,瞬间贯穿了灼热扭曲的空气!

  箭矢以无可阻挡的威势,悍然没入下方一口最为巨大的青铜釜镬中心!

  时间仿佛被这一箭钉住了一瞬。

  箭入沸油。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只有:「嗤!!!」的一声悠长、尖锐到极致的汽化声响!

  以箭矢没入点为中心,一个巨大的漩涡瞬间形成!赤金色的光芒自漩涡中心疯狂爆发、扩散!

  那粘稠暗红的滚油,如同遇到了绝对克星,在接触到赤金光华的瞬间,竟不是燃烧,而是被某种更霸道的力量直接分解、蒸腾!

  难以想象的巨量油汽被狂暴地激发出来,形成一道粗壮无比、混合着赤金流光的惨白气柱,轰然冲天而起!

  气柱所及之处,空间剧烈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首当其冲的,是那些正扑到半空的鬼差。它们脸上的狞笑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和痛苦取代。

  灼热的气浪混合着凰箭的赤金神威,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穿透了它们青黑色的皮肤下强韧的筋肉!

  它们的身躯如同被投入真正熔炉的蜡像,在惨白与赤金交织的光柱中剧烈地扭曲、变形、溶解!

  手中的铁笊篱和钢叉同样发出刺耳的哀鸣,迅速变得通红、软化,最终连同它们的主人一起,化为道道青烟,被那狂暴的蒸腾气柱彻底吞噬、抹去。

  气柱还在持续喷发,如同一条狂暴的白色巨龙,疯狂地搅动着整个油锅地狱。

  附近的数十口巨釜被波及,滚油被猛烈地掀飞、泼洒,如同灼热的暴雨降临。

  更多的鬼差在惨嚎中被滚油淋身,瞬间化作燃烧的火球,或者被那无孔不入的赤金气浪直接撕裂,汽化。

  整个空间充斥着鬼哭狼嚎,油汽弥漫,赤金光芒与惨白蒸汽交织,形成一幅炼狱蒸腾的末日图景。

  而这一切毁灭风暴的中心,那口最大的青铜釜镬,连同其中翻滚的魂体,早已消失无踪。

  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闪烁着熔岩般赤红光芒的巨大坑洞,坑洞底部,隐约可见凰箭的尾羽在缓缓消散。

  谢道韫收弓而立。狂暴的油汽风暴在她身前数尺之外便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分流。

  灼热的气流吹动她青丝与衣袂,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衬得她周身气息愈发冰寒。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被蒸腾殆尽的油锅,目光已穿透翻腾的油汽与鬼差的残骸,落在更深处一面冰冷,巨大,流转着不祥幽光的镜面上。

  她缓缓踱步而去,油锅地狱的灼热与喧嚣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彻底隔绝在外。

  踏入下一层的瞬间,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寒便攫住了每一寸肌肤的感知。

  空气凝滞沉重,如同水银,带着一种万物终结的死寂。

  空间的正中,一面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青铜古镜矗立着,镜框是扭曲挣扎的鬼怪浮雕。

  镜面没有映照当下,而是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缓缓流转着混沌的、吞噬一切光线的灰暗漩涡。

  这里没有守卫,也没有魔物,只有那面镜子,散发着无声的、让灵魂冻结的召唤。

  谢道韫的目光触及镜面的刹那,那混沌的漩涡骤然加速旋转!

  镜中迷雾瞬间散开,清晰得如同血淋淋的现实被撕开一角,一片焦黑的战场废墟,残肢断臂散落。

  一位穿着锦袍的身影被一只覆盖着漆黑鳞片的巨爪死死攥住!那鳞片闪烁着幽冥的冷光,爪尖深深嵌入男人的肩胛,鲜血染红了半边破碎的衣袍。

  男人的脸因剧痛而扭曲着,原本好看的眸子里盛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无助,他的嘴大大的张开,似乎是想呼喊什么……那正是她魂牵梦萦、刻骨铭心的容颜……吕焱!

  画面残忍地定格、放大。那巨爪猛地收紧!骨骼碎裂的闷响仿佛直接敲击在观者的心脏上!

  男人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片刻后他的头颅无力地垂向一边……

  最后定格在镜中的,是巨爪主人从阴影中露出的半张脸。

  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片,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满足的弧度,赫然是十殿阎君之一的面孔!

  「焱儿……」

  无声的嘶喊在谢道韫死寂的心湖中掀起滔天巨浪!

  那深不见底的冰冷瞳孔,在镜面映出爱子惨死画面的瞬间,猛地收缩!

  一股足以冻结时空的寒意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这寒意不是来自外界,而是她内心最深处那被彻底点燃,却以绝对零度形态呈现的焚世之怒!

  她甚至没有去碰背后的长弓。

  身影如一道撕裂空间的白色闪电,一步便跨到了那巨大的孽镜之前!速度快到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凝而未散的残影。

  纤秀白皙、仿佛不染尘埃的右手抬起,五指张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碾碎虚妄的决绝意志,朝着那映照着爱子惨死瞬间的冰冷镜面,狠狠按下!

  「咔……嚓嚓嚓……!!!」

  刺耳欲裂的碎裂声骤然炸响!

  那只手,蕴含着足以撼动幽冥法则的力量!坚硬无比的孽镜,在她掌心之下如同脆弱的琉璃!

  以接触点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无数蛛网般密集,深邃的裂痕!

  裂痕中迸射出刺目的的幽光,仿佛镜子本身也在发出无声的惨叫。

  镜中定格的画面瞬间被无数裂痕割裂、扭曲,崩解,最终化为一片混沌的光屑碎片。

  镜面彻底粉碎!巨大的青铜镜框剧烈震动,发出哀鸣。

  无数镜面的碎片并未飞溅,而是在那股沛然莫御的寒意与力量下,瞬间化为齑粉,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就在镜面崩碎的同一刹那,镜框后方那片最深沉的阴影中,爆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狂吼!

  「孽障!竟敢毁吾孽镜台!」

  一道身披玄黑判官袍,头戴獬豸冠的巨大身影猛地从阴影中走出!

  它面目威严而狰狞,手持一支闪烁着幽绿符文的巨大判官笔,笔锋直指谢道韫眉心,笔尖凝聚着一点足以勾销生死、湮灭魂魄的墨绿死光!

  正是此地镇守的孽镜判官!它被彻底激怒了,似要将这毁镜狂徒当场诛魂!

  判官笔挟带着勾魂摄魄的幽冥死气,撕裂凝固的空气,直刺而来!

  谢道韫按碎镜面的右手尚未收回,左手却已如鬼魅般拂过箭壶。

  一支箭矢:「凤箭」,那流淌着清冽霜华的神矢,已在她转身的瞬间搭上了弓弦。

  她的动作流畅得如同早已演练过千万遍,转身,搭箭,开弓,一气呵成,快过判官笔刺破空气的尖啸。

  引弓,满月!

  她冰冷的瞳孔锁定了扑来的判官,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片冻结万物的死寂,以及锁定猎物咽喉的绝对漠然。

  「嘣!」

  弓弦震响,如寒泉迸裂!

  凤箭离弦!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霜白流光,瞬间贯穿了孽镜地狱凝滞的空间!

  它所过之处,连那无形的,冻结灵魂的阴寒都被它自身更纯粹的寒意所覆盖、冰封!

  判官笔尖那点墨绿死光甚至来不及爆发。

  「噗!」

  霜白流光精准无比地贯入孽镜判官眉心!那一点墨绿死光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

  时间再次凝固。

  判官庞大的身躯猛地僵在半空,前扑的姿势被定格在永恒。

  它脸上的惊怒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难以置信的茫然和冻结的痛苦取代。

  以眉心被洞穿的箭孔为中心,纯净无瑕的冰晶急速蔓延开来,覆盖了獬豸冠和它威严且狰狞的面孔。

  眨眼之间,这尊执掌孽镜、审判罪魂的幽冥判官,便化作了一尊栩栩如生、却毫无生机的巨大冰雕!

  冰雕保持着挥笔的姿态,轰然坠地!

  「咔嚓,咔嚓……」

  冰雕重重砸在布满镜面齑粉的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化作无数大大小小、内部冻结着惊骇表情的冰块,散落一地。

  没有鲜血,没有魂魄逃逸,只有纯粹的,绝对的冰封与寂灭。

  谢道韫缓缓垂下了引弓的手臂。凤鸣弓,古朴的弓身在她手中散发着幽幽冷光。

  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脚下那堆碎裂的判官冰骸。青丝如瀑,在孽镜地狱的阴寒死寂中迎风飞舞。

  碎裂的镜框在她身后无声地矗立着,如同巨大的墓碑。

  她踏过满地的冰屑与镜粉,走向那通往更深寒渊的阶梯,步履无声,踏碎冰尘,又一层,那传说中连神魂都能冻裂的极寒炼狱。

  踏入的瞬间,仿佛连思维都被冻结。这里的寒气竟然直接作用于神魂本源、似要将一切存在痕迹都彻底冰封抹杀的规则之力。

  视野所及,是无穷无尽的、幽蓝色的坚冰。冰壁高高耸入,不可见的黑暗穹顶,冰棱倒悬如林,尖锐狰狞。

  脚下则是光滑如镜、深不见底的冰渊。极度的寒冷让空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凝滞状态,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亿万根冰针,刺痛着肺腑。

  连呼出的气息都在离体的瞬间化作细碎的冰晶粉末簌簌落下。

  在这片死寂的蓝白色世界里,唯一的声音是冰层深处传来的、连绵不绝的:「咔嚓…咔嚓……」声。

  那是被冰封了万载的古老神魂在绝对零度下缓慢而绝望地崩裂、碎解的声音,给一种惊悚的静谧感。

  一座巨大得如同山岳的冰山,横亘在前路之上,彻底堵死了通往下一层的唯一路径。

  冰山通体散发着幽邃的蓝光,寒气在其表面凝结成无数尖锐的冰刺,其核心处,隐约可见一团庞大而模糊的阴影在缓缓搏动,散发出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意志……

  那是此层寒渊的守护本源,万载玄冰之心。

  冰山巍然不动,散发着冻结时空的威压,仿佛在无声宣告:此路不通。

  谢道韫止步冰山之前。刺骨的寒意试图缠绕上她的青丝与衣袂,却在触及之前便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无声地弹开,湮灭。

  她抬起眼眸,目光穿透那幽蓝剔透的冰层,落在核心处那团搏动的阴影上。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映着万载玄冰的幽光,却比那玄冰更冷,更深邃。

  她没有去取凤箭。

  左手稳稳握住了古朴的长弓,右手则缓缓探向箭壶深处。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支箭矢时。

  一股截然不同的,内敛却狂暴到极点的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唤醒,瞬间弥漫开来,竟将这方绝对寒域的酷烈都隐隐排斥开数尺!

  凰箭!

  它通体流淌着熔岩般的暗金光泽,箭镞并非锐利的尖锋,而更像是一枚微缩的、蕴含无尽爆裂神能的烈阳核心。

  箭身之上,古老繁复的赤色纹路如同血脉般微微搏动,散发出令空间扭曲的高温。

  引弓,开弦!

  动作依旧简洁,迅捷。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弓身在她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承载着即将破闸而出的灭世洪流。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冰山核心那团搏动的阴影。

  「嘣——!!!」

  弓弦震响!

  这一次的声响,不再是清冽的寒泉迸裂声,而是如同神山崩塌、地脉咆哮的轰鸣!

  整个寒冰地狱的幽蓝冰层都在这声弓鸣下剧烈地震颤起来,无数悬挂的冰棱纷纷断裂坠落,发出清脆的撞击碎裂声。

  凰箭离弦!

  一道炽烈到无法形容的暗金流光悍然射出!箭矢所过之处,空间直接被狂暴地熔穿!留下一条笔直的、边缘闪烁着熔岩光芒的、久久无法弥合的灼热通道!

  箭锋直指冰山核心!

  「嗤——轰!!!」

  没有剧烈的爆炸。箭尖触及幽蓝冰山的刹那,响起的是熔铁入冰水的、令人牙酸的剧烈汽化声!紧接着,是沉闷如地心咆哮的轰鸣!

  以箭矢没入点为中心,一个巨大的、翻腾着暗金色熔岩的孔洞瞬间生成!

  那号称万载不化,冻裂神魂的玄冰,在凰箭那凿穿神山的伟力面前,脆弱得如同滚汤泼雪!

  孔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向冰山内部熔穿,扩张!

  暗金的熔流如同贪婪的巨兽,疯狂吞噬着幽蓝色的坚冰,将其化为奔腾的蒸汽狂潮,向上方喷涌!

  冰山的核心,那团搏动的阴影发出无声的尖啸,试图调动整个寒冰地狱的力量冻结这入侵的毁灭之源,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暗金熔流瞬间将其吞没,熔解,气化!

  巨大的冰山,从核心开始,被硬生生熔穿出一个直径数十丈的、边缘流淌着暗红岩浆的恐怖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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