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6月15日，星期二，晴

亲爱的日记，

我终于站在了“鳟鱼号”的甲板上，脚下的金属冰冷得像是从海底捞起来的铁块。阳光从码头的梯子口洒下来，照在我刚烫好的海军制服上，裙摆紧贴着大腿，勾勒出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多看的曲线。军校的教官们总说，女人在潜艇上得比男人更硬气，可我站在这狭窄的舱口，闻着机油和海水的味道，心脏还是怦怦直跳，像个刚从俄亥俄乡下出来的小女孩。

爬下梯子时，我得小心翼翼，免得衬衫被头顶的阀门挂住。潜艇的走廊窄得离谱，肩膀几乎要蹭到两边的管道。我得低着头，避开那些突兀的金属凸起，空气里混杂着汗水、钢铁和一种说不清的男人气息——粗犷、浓烈，像是在提醒我，这里不是女人的地盘。我是“鳟鱼号”上三名女兵之一，另一个是医官玛丽，另一个是通信兵凯特。我们仨被分配到不同的舱室，但总能感觉到船员们投来的目光，有的友好，有的揶揄，还有的……让我脸颊发烫。

我的铺位在声呐室旁边，一个只能塞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储物柜的角落。床单是灰色的，硬得像块木板，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我试着整理行李，可空间小得可怜，我的几件换洗衣物只能塞在床底下。脱下制服外套后，我换上工作服，紧身的深蓝色衬衫贴着胸口，腰部的扣子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镜子里映出一个陌生的女人，头发扎成马尾，胸部在衬衫下显得过于醒目。我赶紧别开眼，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在这铁皮棺材里，谁会在乎你长什么样？

声呐室是我的主战场。教官说，声呐是潜艇的耳朵，能捕捉海底的每一丝动静。我第一次坐到那台笨重的机器前，屏幕上绿色的光点像夜空里的星星，耳机里传来的海水流动声低沉而绵长，像大海在对我低语。我的手指抚过控制面板，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莫名地心动，仿佛我在触碰某种禁忌的秘密。教官教过我怎么分辨船只的螺旋桨声、鱼群的动静，甚至是远处爆炸的回响。可坐在这里，我还是觉得不真实——我，艾琳·卡特，22岁，一个从没见过大海的女孩，现在要在这铁壳子里跟日本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中午吃饭时，我第一次见到了全体船员。餐厅里挤满了人，桌子窄得像块木板，盘子里的土豆泥和罐头牛肉散发着一股单调的味道。我端着盘子，找了个角落坐下，尽量不引人注意。可那些男人的目光还是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轮机长詹姆斯——一个满脸胡茬、肩膀宽得像头熊的家伙——朝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小姑娘，声呐室待得惯吗？”他声音粗得像砂纸，我点点头，脸颊有点烧。旁边的迈克，我的声呐部门同事，瘦高个，眼神温和，帮我把水杯递过来，笑着说：“别理他，詹姆斯就是嘴上没个把门。”我低头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局促，可心底却有种奇怪的悸动。他们的声音、他们的存在，让这个狭窄的空间充满了某种……活着的温度。

下午，艇长威廉召集全体船员开会。他站在指挥舱中央，高大得几乎要碰到舱顶，眼神像鹰，锐利得能刺穿你的灵魂。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像海底的暗流：“我们很快要出航，目标是日本的运输线。每个人都要做好准备，这不是演习。”船员们爆发出一阵低吼，像一群被点燃的野兽。我坐在角落，手指攥紧了笔记本，指节发白。我是兴奋，还是害怕？我分不清，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流在涌动，像是要冲破什么。

开会后，我回到铺位，脱下工作服，换上睡衣。睡衣是薄薄的棉布，贴着皮肤，凉丝丝的，让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多紧绷。躺在床上，潜艇的低鸣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嗡嗡地传进我的耳朵。我闭上眼，脑海里却闪过詹姆斯的笑、迈克的眼神，还有艇长那低沉的嗓音。我的手不自觉地滑过小腹，停在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急促而有力。我赶紧把手抽回来，脸烫得像着了火。艾琳，你在干什么？这里是潜艇，不是你家里的卧室。可那种感觉，那种身体深处蠢蠢欲动的渴望，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我翻了个身，盯着舱壁上的一道焊缝，想起了妈妈做的苹果派，想起了俄亥俄的田野，想起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可现在，我是海军声呐官艾琳·卡特，我得让自己变得坚强，哪怕身体和心都在叫嚣着别的什么。我得睡了，明天还要熟悉声呐设备。希望我能习惯这铁壳子里的生活。

晚安，

艾琳

（当晚，续写）

睡不着。潜艇的轰鸣像是在脑子里钻来钻去，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我起身，披上外套，想去声呐室看看设备，顺便透透气。走廊里静得出奇，只有远处传来的机器低鸣。我推开声呐室的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屏幕上微弱的绿光。我坐下，戴上耳机，海水的声音又传进来，像是在抚慰我的躁动。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迈克。他穿着背心，汗水在额头闪着光，像是刚从某个舱室干完活。“睡不着？”他问，声音轻得像怕吵醒谁。我点点头，摘下耳机，觉得脸又开始发烫。他走过来，站在我旁边，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机油味。“第一次上潜艇都这样，”他说，“习惯了就好。”他的手不小心碰到我的肩膀，温热的触感像电流，窜遍全身。我低头，假装看屏幕，可心跳快得像擂鼓。

他没走，就站在那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你知道，潜艇上时间长了，人会想点……别的。”他的语气带着点试探，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在绿光下显得深邃而复杂。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像沙漠。“比如什么？”我问，声音小得我自己都听不清。

他没回答，只是笑了笑，伸手轻轻碰了下我的头发。那一瞬间，我觉得身体像被点燃了，热得要化开。我知道不该，可我没推开他。他的手指滑到我的脸颊，粗糙却温柔，我闭上眼，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就在我以为会发生什么时，他退后一步，低声说：“晚安，艾琳。别太紧张。”然后他转身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声呐室，脸红得像个傻瓜。

我回到铺位，手指还在发抖。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战争、潜艇、这些男人……一切都太陌生，太刺激。我把被子拉过头顶，试图让自己冷静，可身体的热度却怎么也消不下去。明天，明天我会更坚强。

晚安，

艾琳

1943年7月20日，星期一，阴

亲爱的日记，

一个月了，我终于从“鳟鱼号”那该死的铁壳子里爬了出来。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码头的海风带着咸味扑在脸上，我深吸一口气，觉得整个人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活尸。过去这一个月，潜艇里的日子像一场漫长的噩梦。狭窄的走廊、轰鸣的机器、永远潮湿的空气，还有声呐里传来的每一声异响，都让我神经紧绷，像根随时会断的弦。我们击沉了一艘日本货船，爆炸的回声通过海水传到潜艇上，低沉得像雷鸣。我应该为自己的工作感到骄傲——毕竟是我捕捉到了那艘船的螺旋桨声，可当时我只想尖叫，尖叫到把心里的恐惧和压抑都吐出来。

回到基地后，我换下那身沾满汗味的工作服，穿上了一件浅蓝色连衣裙，是我从军校带来的唯一一件“像女人”的衣服。裙子贴着身体，勾勒出腰和胸的曲线，我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像个陌生人。军校里教我们怎么操作声呐、怎么在紧急情况下关水密门，可没人教过我怎么在战争里做个女人。我把头发放下来，涂了点口红，红得像血。我想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士兵，哪怕只有一晚。

港口的酒馆挤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烟草、啤酒和汗水的味道。乐队在角落里演奏着喧闹的爵士乐，士兵们在舞池里扭来扭去，像一群被释放的野兽。我端着一杯啤酒，站在吧台边，看着那些男人和女人的笑脸，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战争让我们都变成了另一种生物，渴望着抓住每一丝活着的证明。

我喝得有点多，啤酒的苦味在舌头上打转，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晃动。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朝我走过来。他穿着海军制服，肩膀上挂着中尉的肩章，笑起来有酒窝，眼睛像加州的晴空，清澈得让人想沉进去。他自我介绍叫杰克，来自圣迭戈，是一艘驱逐舰上的火控官。我们聊了很多——家乡、童年、那些在战争前似乎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琐碎回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每说一句都让我觉得心跳加速。

“跳支舞？”他伸出手，掌心宽大而温暖。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他的手指轻轻扣住我的手，像是怕弄疼我。我们走进舞池，音乐加快了节奏，他的另一只手扶住我的腰，隔着薄薄的裙子，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我们的身体贴得很近，他的胸膛结实得像堵墙，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混着海风的气息。我的呼吸有点乱，脸颊发烫，裙摆随着舞步晃动，擦过他的腿，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蜷缩在潜艇里的声呐官，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跳完舞，我们又喝了几杯，酒精让我头晕，身体却像着了火。他凑近我，低声说：“外面空气好点，陪我走走？”我点点头，心跳得像擂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可能是个错误，可那一刻，我只想逃离潜艇里的幽闭恐惧，逃离那些无尽的等待和死亡的阴影。

我们走出酒馆，沿着码头走了一段，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无数碎裂的星星。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渴望。“艾琳，”他说，“你知道，战争让一切都变得太快。”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他吻了我。他的嘴唇温热，带着啤酒的苦味，舌尖探进我的嘴里，柔软而急切。我的身体像是被点燃了，双腿发软，靠在他的胸口才没摔倒。

他带我去了码头边一家小旅馆，房间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盏昏黄的台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像要炸开。他站在我面前，轻轻解开我的裙子扣子，布料滑落，露出我的肩膀和胸口。我低头，看到自己的胸脯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乳头在凉空气里挺立起来，像是在渴求什么。他的手指滑过我的皮肤，温热而坚定，从锁骨到腰侧，每一寸都像在点燃火焰。我喘着气，第一次感受到身体深处那种陌生的悸动，像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我。

“可以吗？”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点点头，喉咙干得说不出话。他脱下自己的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皮肤上还有几道浅浅的疤痕，像是战争留下的印记。他把我抱到床上，动作轻得像怕弄碎我。他的吻从我的唇滑到脖颈，再到胸口，舌尖绕着我的乳头打转，湿热的感觉让我忍不住低吟。他的手探进我的内裤，触到那片从未被触碰的禁地，我身体一颤，疼得缩了一下，可紧接着是一股热流，湿润而炽热，像是要把我整个人融化。

第一次的疼痛来得快而尖锐，像针刺进身体，我咬着唇，抓紧他的肩膀。他停下来，低声说：“放松，艾琳，我会慢一点。”他的声音像安抚，也像蛊惑。我深吸一口气，试着放松，疼痛渐渐被另一种感觉取代——一种满溢的、几乎要让我窒息的快感。他的动作缓慢而坚定，每一次深入都像在探索我身体的秘密。我的指甲掐进他的背，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混杂着床板的吱吱声。快感像海浪，一次次冲刷着我，直到我整个人像是被抛上了顶点，身体颤抖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事后，我躺在他的臂弯里，汗水黏在皮肤上，空气里弥漫着我们的气味。他点了一支烟，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袅袅上升。我盯着天花板，身体还残留着那种让人战栗的余韵，可心里却空得像被掏空了。我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既羞耻又解放，像是在战争的阴影里偷到了一块属于自己的东西。杰克说会写信给我，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期待那封信。战争让一切都太快，太不确定。

回到基地，我躺在铺位上，潜艇的轰鸣又钻进耳朵，像是在嘲笑我的脆弱。我闭上眼，脑海里还是杰克的吻、他的手，还有那种让我迷失的快感。我知道，明天我又得回到声呐室，回到那个冰冷的铁壳子里，可今晚，我只想记住这种活着的感觉。

晚安，

艾琳

1944年1月10日，星期一，多云

亲爱的日记，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这篇日记。过去这一个月，“鳟鱼号”像一头潜伏在深海的野兽，悄无声息地猎杀，又在死亡的边缘游走。第三次出航，第三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我坐在声呐室，耳机里传来的海水声已经不再是最初的浪漫低语，而是像丧钟，每次异响都让我心跳到嗓子眼。我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发抖，汗水顺着额头滑进眼里，刺得生疼。可我不能出错，声呐是潜艇的耳朵，而我是这耳朵的主人。

这次任务我们干得漂亮——至少艇长是这么说的。我们在南中国海伏击了一支日本运输船队，击沉了三艘货船。鱼雷发射时的震动传遍整个潜艇，像地震，爆炸的回声通过海水传回来，低沉得像地狱的怒吼。我盯着声呐屏幕，看那些光点一个接一个消失，心底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空洞的麻木。每一艘沉船上都有人，那些人也有家，有故事，可战争让我们变成了彼此的刽子手。

更糟的是，日本人没让我们轻松逃走。两艘驱逐舰追了上来，声呐里他们的螺旋桨声像锯子切割我的神经。艇长威廉下令潜艇下潜到极限深度，关闭所有非必要设备，安静得像座坟墓。潜艇壳体在水压下发出咯吱声，像是在呻吟。我蜷缩在声呐室，耳机里的 ping 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的心上。迈克坐在我旁边，盯着屏幕，低声说：“稳住，艾琳，我们会没事的。”他的手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温暖得让我想靠过去，可我只能咬紧牙关，盯着屏幕，手指攥得发白。

我们躲过去了。六个小时的猫鼠游戏后，驱逐舰终于放弃，螺旋桨声渐渐远去。艇长下令浮出水面，空气泵启动时，潜艇里爆发出一阵低吼，像一群从地狱爬回来的幸存者。我瘫在椅子上，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胸口，勾勒出乳房的形状。我低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洋娃娃，困在这铁壳子里，活着，却不知道为什么。

任务结束后，我回到休息室，想睡一觉，可身体却像绷紧的弦，松不下来。休息室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狭窄的铺位散发着熟悉的霉味。我脱下工作服，只剩内衣，薄薄的棉布贴着皮肤，凉得让我打了个哆嗦。我躺在床上，盯着舱壁上的一道焊缝，脑海里却全是刚才的画面——爆炸的回声、驱逐舰的 ping 声、迈克的眼神，还有艇长那低沉的命令。我的心跳还是很快，像是还没从战斗中抽身。

我闭上眼，手不自觉地滑到胸口，指尖触到乳头，硬得像小石子。我咬住嘴唇，试图压下那股莫名的躁动，可身体却不听使唤。战争让我学会了控制恐惧，可它也让我学会了倾听自己的身体。那种感觉又来了，像在酒馆和杰克那晚之后，身体深处有股热流，湿润而迫切，渴望着释放。我的手滑到内裤里，触到那片柔软的皮肤，湿得让我脸红。我知道不该，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潜艇的轰鸣盖住了我的喘息，像是在为我掩护。

我的手指开始移动，缓慢地探索，像是怕惊醒什么。快感来得很快，像海浪，一波接一波，冲刷着我的理智。我想象着杰克的吻，粗糙而炽热；想象着迈克的眼神，温柔却带着隐秘的渴望；甚至想象着艇长威廉，他站在指挥舱，声音低沉得像能穿透我的灵魂。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加快了节奏，身体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快感在小腹聚集，像一团火，越烧越烈，直到我整个人像是被抛上了顶点，低低的呻吟从喉咙里溢出，淹没在潜艇的轰鸣里。

高潮退去后，我躺在床上，汗水黏在皮肤上，内裤湿得贴着大腿。我盯着天花板，觉得自己既可耻又真实。这种事在军校里没人会提起，可在这铁壳子里，它成了我对抗恐惧的武器。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了，变成了一个不再纯洁的女人，还是只是学会了在战争里活下去。死亡离我那么近，近得我能闻到它的味道，可我的身体却这么固执地渴求活着。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闻着自己的汗味和棉布的霉味。潜艇还在前行，明天我们还要继续巡航，继续面对那些看不见的敌人。我得回去声呐室，回去做那个冷静的艾琳·卡特。可今晚，我只想记住这种感觉——活着，赤裸，真实。

晚安，

艾琳

1944年2月15日，星期二，阴雨

亲爱的日记，

我又回到了基地，脚踩在码头的木板上，湿冷的空气钻进我的骨头，可我却感觉不到冷。第三次出航的记忆还像刀子一样刻在脑子里——声呐里的 ping 声、潜艇壳体的咯吱声、还有那些被我们击沉的日本货船的爆炸回响。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战争，可今天，我才知道，习惯死亡和失去是两回事。

昨晚，我去了港口的酒馆，那个我熟悉的、挤满了烟味和笑声的地方。我换上那件浅蓝色连衣裙，裙摆在膝盖上方晃荡，胸口的曲线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过于醒目。我涂了口红，红得像血，像是想用这颜色掩盖心里的空洞。可当我推开酒馆的门，喧闹的爵士乐和人群的笑声却让我觉得更孤独，像个闯进别人狂欢的陌生人。

我端着一杯威士忌，站在吧台边，盯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发呆。酒精烧着我的喉咙，却暖不了我的心。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穿着飞行员夹克，肩膀上挂着少尉的徽章，头发乱糟糟的，笑起来带着点男孩气的腼腆。他叫汤姆，来自得克萨斯，是个B-25轰炸机的副驾驶员。他说他在酒馆里一眼就看到了我，因为我“看起来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我笑了，笑得有点苦，因为我知道他只是想找点乐子，就像我一样。

我们聊了很多——他的飞行任务、我的潜艇生活，还有那些我们都不敢提起的恐惧。他的手不经意间碰了下我的手臂，温暖得让我想靠过去。我喝得有点多，头晕乎乎的，身体却像被点燃了，渴望着什么能让我忘记这一切。汤姆凑近我，低声说：“这里太吵了，去外面走走？”我点点头，心跳得像擂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不会改变什么，可我还是跟着他走了。

我们在码头边站了一会儿，海风吹得我裙子贴着大腿，凉得让我打了个哆嗦。他脱下夹克披在我肩上，夹克里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皮革和汗水的味道。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深邃而温柔，像是在问我一个不用说出口的问题。我没说话，只是靠过去，吻了他的唇。他的嘴唇干涩，带着威士忌的味道，吻得急切而用力，像是要把我们俩的恐惧都吞噬掉。

他带我去了他住的旅馆，房间比上次杰克带我去的那间更简陋，只有一张窄床和一盏摇晃的吊灯。门一关上，他就抱住我，吻从我的唇滑到脖颈，手指解开我的裙子扣子，布料滑落到脚边，露出我的内衣。我站在那里，月光洒在身上，胸脯在薄薄的胸罩下起伏，乳头在冷空气里硬得发疼。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身体，像火，烧得我脸颊发烫。我伸手解开他的衬衫，露出他结实的胸膛，皮肤上有一道浅浅的烧伤疤痕，像是飞行任务留下的纪念。

他把我推到床上，动作比杰克更急切，像是怕时间会突然停下。他的手滑进我的内裤，触到那片湿润的皮肤，我喘着气，身体不自觉地迎合他的手指。快感来得很快，像潮水，淹没了我心里的悲伤。我抓着他的肩膀，指甲掐进他的皮肤，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他的吻落在我的胸口，舌尖绕着我的乳头打转，湿热的感觉让我忍不住低吟。他脱下我的内裤，进入我时，我感到一阵熟悉的疼痛，但很快就被满溢的快感取代。他的动作粗野而急促，每一次撞击都像在宣泄什么，我的身体随着他起伏，像一艘在风暴中的小船。

高潮来得猛烈，像爆炸，震得我全身颤抖。我咬着唇，试图压住喉咙里的呻吟，可声音还是泄了出来，混杂着床板的吱吱声和他的喘息。完事后，我躺在他身边，汗水黏在皮肤上，空气里弥漫着我们的气味。他点了一支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袅袅上升。我盯着天花板，身体还残留着快感的余韵，可心却沉得像块石头。

就在几个小时前，我在酒馆里听到了那个消息——杰克的驱逐舰被日军战舰击沉，全员阵亡。那个笑起来有酒窝、眼睛像加州晴空的男人，那个在我生命里留下第一道痕迹的男人，就这么没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可我知道，他曾让我觉得自己活着。而现在，他成了海底的一堆残骸，像那些我们击沉的日本货船一样。我问自己，为什么是我活下来？为什么我还能在这破旅馆里喘息、做爱、感受身体的热度？

汤姆睡着了，呼吸平稳，像个孩子。我看着他的脸，觉得他和杰克一样，随时可能消失。战争让我们都成了漂浮在海上的浮木，随时会被浪头吞没。我爬起来，穿上裙子，裙摆上还沾着他的气味。我回到基地，躺在铺位上，潜艇的轰鸣又钻进耳朵，像是在提醒我，明天我还得回去，回到那个铁壳子里，回到声呐室，回到死亡的阴影里。

可今晚，我只想记住汤姆的吻、他的手，还有那种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的快感。我知道，这不会改变什么，可至少在这一刻，我不是那个害怕得发抖的艾琳·卡特，而是一个女人，赤裸、真实、渴望着活下去。

晚安，

艾琳

1944年7月25日，星期二，晴

亲爱的日记，

第五次出航结束了，“鳟鱼号”又一次从深海的死亡边缘爬了回来。这次任务我们击沉了一艘日本油轮，爆炸的火光在海面上映出一片血红，像地狱的画卷。我坐在声呐室，耳机里传来的螺旋桨声和爆炸回响让我头皮发麻，可我还是得稳住，引导鱼雷找到目标。任务成功后，船员们在餐厅里欢呼，啤酒罐被撞得叮当作响，可我却觉得空虚，像被掏空了心。

躺在铺位上，潜艇的轰鸣像往常一样钻进耳朵，我却睡不着。战争让我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俄亥俄来的天真女孩。我开始用身体去感受活着，用欲望去对抗死亡的阴影。这一年里，我和三个人发生了关系——轮机长詹姆斯、声呐室的迈克，还有艇长威廉。每一段都像一团火，烧得我既痛快又迷茫。

先说詹姆斯吧，那个满脸胡茬、肩膀宽得像头熊的轮机长。第一次是在三个月前的维修舱，机器的轰鸣盖住了我们的喘息。那天我去送一份报告，维修舱里热得像蒸笼，空气里满是机油和汗味。詹姆斯赤着上身，汗水顺着他的胸膛滑下来，肌肉在灯光下闪着油光。他看我的眼神像饿狼，带着种毫不掩饰的渴望。我本来想转身走，可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粗糙的掌心烫得我心跳加速。“艾琳，留下来。”他的声音低得像 growl。我没反抗，也许是因为我也想要。他把我拉到角落，背靠着冰冷的管道，他的吻粗野而急切，胡茬扎得我脸颊生疼。他的手滑进我的工作服，揉捏着我的胸，粗糙的指尖点燃了我的皮肤。我喘着气，解开他的腰带，裤子滑落，露出他结实的大腿和那硬得吓人的东西。我们的动作急促而混乱，像两头困兽，地板上散落的工具叮当作响。他的进入让我痛得咬住他的肩膀，可快感很快淹没了一切，像海浪拍打着我，直到我整个人像是被撕裂又重组。事后，他帮我整理衣服，咧嘴一笑，说：“你比机器还带劲。”我笑了，可心底却空得像个黑洞。

然后是迈克，我的声呐室同事，那个瘦高个，眼神温柔得像能融化人。我们的关系发生在两个月前，夜班轮值，声呐室只有我们俩。屏幕的绿光映在他的脸上，耳机里海水的低鸣像催眠曲。他突然转头看我，说：“艾琳，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是在等死？”我愣住了，因为他说出了我不敢承认的恐惧。那晚我们没说话，只是靠得很近，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温暖而轻柔。他的手滑到我的腰，慢慢解开我的衬衫，动作轻得像怕弄疼我。他的吻温柔得像羽毛，从我的唇到胸口，再到小腹，每一寸都让我战栗。我坐在控制台上，背靠着冰冷的面板，他的头埋在我的腿间，舌尖的触感让我忍不住低吟。快感像潮水，缓慢而坚定地堆积，直到我整个人像是被抛上了顶点，身体颤抖着，抓紧他的头发。事后，我们没提这件事，只是继续轮值，像什么都没发生。可我知道，我们都用彼此的身体对抗了那无边的孤独。

至于艇长威廉，那是上个月的事，发生在指挥舱，禁忌得让我至今心悸。他是个强势的男人，眼神像鹰，命令像刀，总让我觉得既害怕又着迷。那晚他让我留下来讨论任务，我站在他面前，制服被汗水浸湿，贴着胸口。他关上门，空气瞬间变得沉重。他的手扶住我的脸，指尖冰冷却有力，吻得像是要吞噬我。他把我推到指挥台上，地图和航海图散落一地，他的身体压上来，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气。他的动作强势而精准，每一次进入都像在宣示占有。我抓着他的背，指甲掐进他的皮肤，痛与快感交织，像风暴席卷我的身体。高潮来时，我几乎晕厥，耳边只有他的低吼和潜艇的轰鸣。事后，他整理好制服，冷冷地说：“回去休息，卡特。”我点点头，腿软得几乎站不稳。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跨过了某种界限，可我并不后悔。

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也许下一秒我们就会被鱼雷炸成碎片。可现在，我只想记住这些触感——它们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晚安，

艾琳

1944年8月12日，星期六，未知

亲爱的日记，

这是我最后一次握笔了。我的手在抖，空气稀薄得像刀片割着肺，可我得写下来，写下这一切，免得我们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250米的深海里。“鳟鱼号”完了，我们完了，但我想留下点什么，哪怕只是几页纸，装在防水袋里，漂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第六次出航，我们本该像往常一样，伏击日本的运输线。可这次，命运没给我们机会。一颗水雷，藏在海底，像个狡猾的猎人，等着我们自投罗网。爆炸来得太快，潜艇中段被炸开，海水像野兽一样涌进来。我在声呐室，耳机里的 ping 声被一声巨响打断，整个潜艇像被巨人踢了一脚，倾斜着下沉。警报刺耳得像要撕裂耳膜，红灯在舱壁上闪烁，像血。艇长威廉大吼着下令关闭水密门，我和迈克、医官玛丽、通信兵凯特，还有几个男兵冲到后舱，关上了那道沉重的铁门。前舱的船员……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从鱼雷管逃出去，我只听到海水撞击舱壁的轰鸣，像死神的脚步。

我们下潜到了250米，潜艇坐底，壳体在水压下咯吱作响，像在呻吟。氧气在变少，空气闷得像块湿布裹着肺，每呼吸一口都像在偷时间。艇长说，我们得等救援，可谁都知道，250米的深海，救援只是个笑话。我们被困在这铁棺材里，活着，却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坟墓。

后舱里挤了十个人，汗味、恐惧和绝望混杂在空气里。没人说话，只有喘息和潜艇的咯吱声，像在倒计时。玛丽坐在角落，抱着膝盖，低声抽泣；凯特盯着舱壁，眼神空洞，像个丢了魂的娃娃；迈克握着我的手，手心冰凉，像是想抓住什么。我看着他们，这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脸，突然觉得我们都一样，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动物，渴望着最后一次挣扎。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也许是詹姆斯，他脱下衬衫，露出满是汗水的胸膛，咧嘴一笑，说：“既然要死，不如死得痛快点。”他的声音粗哑，像在点燃什么。玛丽抬起头，眼神从恐惧变成一种奇怪的狂热。她爬过去，吻住他的唇，动作急切而粗野。凯特跟着加入，扯开自己的制服，露出苍白的皮肤，胸脯在昏暗的灯光下起伏，像在挑衅死亡。其他人也动了起来，男兵们脱下衣服，汗水和恐惧的气味弥漫在舱内，像一团浓雾。詹姆斯的双手抓住玛丽的腰，吻得猛烈，胡茬蹭着她的皮肤，留下红痕。凯特靠在一个叫汤姆的男兵身上，解开他的腰带，动作急促而绝望，像在抢夺最后的时间。我站在一旁，身体发烫，心跳如鼓。迈克走过来，眼神温柔却带着末日的疯狂，他拉我到角落，吻上我的唇，舌头探进我的嘴里，湿热而急切，像要吞噬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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