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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ypical love 7,【研爱】Atypical love,1

小说:【研爱】Atypical love 2025-09-10 22:05 5hhhhh 6290 ℃

CP配对:研爱

是云喵的付费约稿,以她写的IF线而诞生出的官方衍生同人。

本篇可能包含但不限于,未成年性行为、恋母情结、亲子性行为、食人、强奸、产子、精神崩坏等要素,如有雷点请慎重考虑再进行阅读,酌情观看。

BGM:フォニイ、初恋日記、死別、翼をください、rabbit、YELLOW、臆病者ラプソディ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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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他对我说:我们家的屋顶上有一只乌鸦,聒噪的声音令他无法安眠,我对此信以为真,殊不知卧室内的他握紧了手中的剪刀,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会彻底失去他、他独特的灵魂、还有他温热为我而跳动的心脏……

7.Some memories are set to be irremovable./有些记忆,注定是无法抹去的。

薛城正在厨房中清洗着食材,今日份的晚餐是爱斯米尔主动向她点的鸡肉咖喱,趁薛城忙碌的空挡爱斯米尔手脚麻利的躲进了卫生间内。浅粉色的小棍被他握在手中,结果如他所料……正因如此他没什么过度的情绪起伏,轻叹一口气后爱斯米尔将那个小东西顺着窗户丢了出去。

准备退出卫生间,手指触碰到门把时,一阵细细密密的电流感刺痛顷刻间深入他的脑髓,爱斯米尔只感觉到眼前发昏,但为了不弄出大动静,他就那么靠着门顺势一点点瘫软下去。

‘……唔嗯、我刚刚是…’

好在失去意识的时间并不长,卫生间墙壁上滴滴答答的挂钟告诉他,他昏迷的时间甚至可能连五分钟都不到,爱斯米尔揉着仍在发胀的太阳穴,扶着墙壁和置物柜缓缓起身。

视线却莫名被洗手台所吸引,那上面出现了一摊昏迷前并不存在的水痕,不对、直觉告诉爱斯米尔那绝非是普通的水痕,于是他走上前查看…那是一小段用水写下的文字,歪七扭八有些难以辨认……

「你是真的喜欢薛城吗?你、真的爱她吗?」

爱斯米尔对于突然出现的提问表现出不解,甚至算是有些被吓到了,他皱着眉头来回反复端详了那段文字许多遍,但依旧无法推理出个合理的解释,毫无疑问门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那么……那段文字就应该是他自己留下来的了,还未等爱斯米尔继续细想,门外便传来了不间断的敲门声,以及薛城略带担忧的问询声。

听着急切的敲门声,爱斯米尔原本闪耀的金色眼眸稍微暗了几分,他上前一步将水痕擦拭干净,等到一切回归原样后他才推开门离开卫生间。虽然表面功夫已经做到位了,但爱斯米尔心中仍旧有些惶恐不安,藏在口袋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口袋中的那颗小东西……

或许他该找个时间和薛城好好聊聊,比如关于他们的过往、庞大但却空旷无比的家、以及…或许今天的晚餐时间就会是一个比较合适的机会,至少爱斯米尔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说起来…城城跟我是怎么认识的啊,只是稍微有些好奇而已,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煮咖喱的香气从炖锅中丝丝缕缕飘出来,爱斯米尔怀中抱着一个奶牛猫印花的抱枕靠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名为母爱的纪录片,内容则是母章鱼用自身血肉喂养子女,最后衰弱而亡的故事。

“啊…这个啊、说实话,我也不太记得了呢…感觉似乎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就已经是这样了呢。”

“这样,真遗憾…还以为能听听初遇故事呢。”

薛城在说谎,爱斯米尔从一开始就察觉出来了,但他并没有急于拆穿薛城所编织的谎言,他不自觉的抚摸上自己的小腹,略微有些出神,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么,但一定与生命的始终有关。

「哈哈、真的成功了!成功创造出来了啊,属于我的、哈哈哈…是只属于我的,家人…啊、不对,也是我现在…唯一宝贵的家人,突然好冷啊…嘶、好痛…为什么会痛,奇怪,是因为流了太多血吗。」

脑海中的记忆一闪而过,锋利的刀刃切伤手指,薛城吃痛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听到声音后爱斯米尔第一时间丢下抱枕,他站起身朝料理区走来。

“没事、没事的啦,别担心,只是一点小伤…用水冲一下就好了,您看。”

“不行!不处理的话还是有被感染的风险存在,城城你先到沙发那里坐下,我上楼去取医药箱。”

爱斯米尔的身影从楼梯上渐渐消失,薛城仍站在原地她愣愣的盯着手上的伤口发呆,其实这种程度的伤口只要她稍稍施加点魔法就能立即痊愈,但薛城为了得到爱斯米尔更多的关注并未选择那么做。

不到两分钟,爱斯米尔便拎着医药箱回来了,他从中依次取出碘伏、棉签,还有创口贴,接着开始细心的为薛城消毒伤口,可能是因为自幼便缺失的安全感,薛城非常热衷于看爱斯米尔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变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万分……

“诶、才发现,城城的手竟然比我要大上一圈,嘿嘿…但是手指细长还做了美甲很漂亮呢。”

“……其实…以前不是现在这样的。”

闻言爱斯米尔手头的动作一顿,他试探性的看向薛城,薛城的神态依旧自然无比,嘴角挂着浅笑,用那只盛满了爱意的眼眸近乎欣赏的凝视着当下的爱斯米尔。每到这种时候爱斯米尔心底都会升起一股莫名的惧意……薛城的那种目光仿佛能击碎他所有的伪装将他彻底看穿,又仿佛能在视线交汇时洞悉他的全部想法般,这让爱斯米尔觉得薛城偶尔是在透过自己去看另一个朦胧的身影……

就在愣神之际,薛城娴熟的从爱斯米尔手中接过碘伏与棉签,一语不发的为自己处理起伤口来,她似乎经常为自己上药,在一旁的爱斯米尔沉默了,但其实他们本不该这般无言的。

“刚刚…城城是有悄悄的说什么吧…”

“没什么,自言自语而已,您不必记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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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斯米尔记忆中,曾有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为自己梳开头发,给自己绑不同样式的小辫子,那是一位慈蔼老者的手,虽然苍老但非常温暖,每当那双手触碰他的脸颊时动作总是轻轻柔柔的。

他应该是自己的父亲,爱斯米尔想,他对爱斯米尔讲话时,声音低沉又带着慈爱、眷恋与化不开的疲惫,他经常抚摸着爱斯米尔的头对爱斯米尔说:

‘爱缪尔、今天的天气真不错,都去哪玩了啊。’

今天也如往常般毫无变化,他没能从爱斯米尔那里得到任何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但他并不恼火,只是敲敲自己的额头感叹着自己的无力,作为缔造者他给予了爱斯米尔人类的生命,却怎么都无法让他像个普通孩子般长大,这是他的失职…

爱斯米尔将一直藏在身后,已经坏掉的风筝递给年迈的男性,他的‘父亲’看到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从抽屉中取出一只异常精致的发条蝴蝶递给爱斯米尔,然后又摸摸他的脸颊,对他说:

‘这是父亲前些天做的,拿去玩吧,好孩子。’

但爱斯米尔并未在第一时间去接过发条蝴蝶,爱斯米尔不曾见过父亲年轻时的样子,如今他已直不起腰,头发也已全部变得稀疏、花白,父亲会用一条深蓝色的丝带将它们束起,看上去十分精致,爱斯米尔抚上自己双颊旁的头发又瞧向父亲,后知后觉理解他意思的父亲忽的笑了起来。

父亲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白色发圈,他用布满老茧的手为爱斯米尔绑了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辫子,绑好头发后,他又给蝴蝶续上几圈发条,就这样镶嵌着宝石的金色蝴蝶飞向门外,试图捕捉蝴蝶的爱斯米尔也小跑着追了出去……

父亲虽然戴着老花镜,但手却依旧灵巧,他总能做出些精细的小玩意,其中最受爱斯米尔喜爱的大概是…三只平平无奇的小木偶,它们由白桦木雕刻雏形后,再用油彩上色完成。

木偶中最大、最精细、最漂亮的那只,有着深蓝色的长发,它的头上还戴着珍珠串成的头饰,眼睛如七彩琉璃般璀璨,丝绸做成的红白色长款礼裙将木偶的下半身牢牢遮盖住,它的手中拿着毛线球与细钩针,应该…很擅长编织吧。

个头第二大的木偶,大概是三只木偶中做工最差劲的了,鹅黄色的头发与眼睛、身上的衣服就像是用边角料拼凑而成的,整体看上去平庸至极像百元店中的廉价纪念品,但它手中拿着调色盘与画笔,姿态看上去倒像个自信、意气风发的小画家。

最后一只木偶,它是三只木偶中最小的,浅绿色短发上戴着一枚菱形发饰,有着比第二只木偶更加漂亮的金色眼睛,嘴巴微笑着,手里拿着蝴蝶和许多种花,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短款背带裤,衣服材质与第一只木偶一样,用到了上等丝绸。

爱斯米尔的记忆中,也曾有一位女性不厌其烦的反复为他清理身上堆积的落叶与灰尘,用温暖的毛巾帮他擦拭身上的脏污处,女性的容貌与最大的那只木偶非常接近,爱斯米尔知道…她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了。但比起母亲她似乎更像是一位姐姐、她总是笑意盈盈的,身上喷着味道柔和的香水,耳环上的红宝石被光照射时便会闪闪发光。

她是位淑女、但绝不是个人类,尽管可以依靠药水暂时幻化出人类的双腿,但代价是…她无法行走于阳光之下,也是因此每当爱斯米尔摔倒时,她都只能待在树荫下袖手旁观,她说过最多的话似乎是:

‘爱缪尔、你看看你,不是都说过不可以跑那么快了嘛……又摔倒了,如果你是个普通孩子的话,现在…肯定在哭的吧。’

每到这种时候,母亲都会从贴身携带的皮包中拿出几颗草莓糖剥开糖纸后递给爱斯米尔,母亲喜欢甜甜的糖果、那味道总能让她回忆起过去与丈夫初遇时的那段幸福日子,她有些怎么也改不掉的小孩子脾气,虽然外表看上去美丽依旧,但实际上她已经渡过不知道多少个四季了……

爱斯米尔非常喜欢待在母亲身旁,也许是因为母亲喜欢甜食的缘故,他在母亲身旁时也能嗅到若有若无的甜味,爱斯米尔不知道那味道究竟是嘴里的糖果导致的、还是母亲给予幼崽的安全感导致的,然后他会迷茫的看向母亲,这种时候母亲都会说:

‘睡吧、我的孩子,睡吧、没有人能伤害你。’

母亲在一个家庭中通常都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但在爱斯米尔残存的记忆中,自己的母亲与那些故事画本中的母亲大相径庭,她美丽动人、自尊自爱且风趣幽默,永远从内里透露出少女的俏皮。

优雅、识大体早已深深刻入她的骨髓,可父亲曾偷偷对爱斯米尔说过,母亲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那些贵族们的礼仪,她是为了能同父亲一起生活才压抑住自己的天性,最终痛苦学成的…这也是他们家如今选择隐居的根本原因,母亲是一位坚强的女性,只有父亲与自己能够剥开层层温暖的寒冰窥视到她脆弱又敏感的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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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斯米尔从久远漫长的梦中苏醒,他似乎在梦中取回了许多东西,但那些碎裂开的记忆杂乱无章,他无法从中拼凑出一个较为完整的故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爱斯米尔的精神状态正在逐渐恢复,尽管他依旧无法理解自己在失去意识时,借用纸张而进行的急性绘图究竟都意味着些什么。

渐渐的、他归于平静,原本永恒闪耀的金色眼眸此刻变得像是一潭死水,平静到……哪怕此刻一枚巨石被投入湖的中心,水面也不会泛起一丝一毫的涟漪,爱斯米尔如今的日常便是,沉默着等待薛城回家、看书或电视、织毛线、偶尔打理一下绿植。

‘城城总是在对我说谎…我根本就不需要温室。’

‘…没人该被保护起来……哈哈…虽然、我做的也大差不差,果然还是我的不是吧。’

为爱斯米尔梳理头发然后再去打理自己的,这已经成为了薛城的新习惯,每天醒来时的早安吻、出门前的送别吻、迷糊犯困时的晚安吻,放在普通家庭中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却令薛城感到无比幸福。

爱斯米尔从不主动询问薛城有关工作方面的事,也许在他看来,只要将这个潜藏的问题无限延后,假装矛盾从未产生过,他就能一直骗过自己诚挚的内心。缺失的那些记忆碎片仍在不间断的折磨着爱斯米尔,如今就连他本人也有些无法分清楚,现在的他究竟算是真疯了,还是已经……麻木了。

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吧,爱斯米尔无数次在心中脑部着自己死去时的模样,最初只是像一片落叶般缓缓坠落,但随着时间蹉跎、渐渐的,想象的画面变得越发残忍,甚至偶尔他能看到自己被多只野犬啃食而亡。不论是过去、亦或是现在,活着这件事对爱斯米尔来说都是莫大的折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对他而言最恶毒的诅咒之刑,爱斯米尔是从灵魂的最深处渴望着死亡的亲临,但他却迟迟无法解脱。

薛城如今还离不开他,爱斯米尔非常清楚这点…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伤痛,借着他当下破碎的记忆反复敲打着他,它们合起伙来一点点修饰了,爱斯米尔那些早已不存在的棱角,因此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那便是坠入死亡的怀抱,与渡鸦共吟、同死亡共舞。

但薛城不同,爱斯米尔赋予了她定义,她是作为人类长大的,在爱斯米尔看来薛城仍是个无辜的可怜孩子,她会闹脾气、会因感到悲伤而心痛,尚未麻木的她还会对周围的环境产生出依赖之情…可怜又可悲、承受无妄之灾的……孩子。若爱斯米尔决意要在当下死去,薛城一定会受到目前人生中最严重的一次打击,会爬不起来堕入深渊吗?爱斯米尔不敢去赌,因为代价太大了,况且……

“你以后…肯定会代替我,一直陪伴着她吧…毕竟我们可是一家人啊,真好、竟然会有这种机会。”

爱斯米尔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用手抚上自己如今还算平坦着的小腹,虽然那里还没有特别显著的特征,但他知道那里此刻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爱斯米尔是个自私且懦弱无能的大人,所以他想将唯一的希望,寄托于腹中这个尚未发育完全的新生命。

也许是因为爱斯米尔无意识中记住了床榻之言,又或许是因为他早已忘却了被爱究竟应该是何种感受而接纳了薛城的提议,但最终无法辩驳的是……他确确实实、在某个偶然间对薛城产生出了亲情之外的感情,冲动的结果令他感到惊奇,因为他得到了第二份属于他的‘宝藏’,因此爱斯米尔对自己腹中的这位不速之客,也能生出些许溺爱来……

陶瓷杯从爱斯米尔的手中滑落到地上,它成了无法修复如初的模样,一摊丑陋的、垃圾,大脑一阵嗡鸣后爱斯米尔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最近短暂失去意识变得越发频繁,令他心底生出隐隐的担忧。

焦急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想来应该是薛城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不一会爱斯米尔便看到薛城来到他身前,面露焦急的询问着他的情况。

“……我来打扫吧,您没受伤对吗?”

“嗯,刚刚应该是走神了、想到了天牛虫。”

薛城属于那种喜怒哀乐全部都写在脸上的类型,这点爱斯米尔一直都知道,看到薛城那副因为他而忙上忙下的样子,他觉得心中暖暖的。正因为很在乎这段关系,爱斯米尔才会觉得摇摆不定,所以当他被薛城牵到床边时,爱斯米尔仍在斟酌着到底要不要开口,他是真的迫切的想要试探一下薛城对新生命的看法……

“那个…城城喜欢小孩吗…额啊、嗯咳…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所以想来问问看…”

嘶的一下、早已结痂的伤口似乎被突然撕开了,爱斯米尔对自己的感受表示不解,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感到心痛呢……难道是因为薛城吐露出的那个答案吗?不是的、才不是呢,是因为过去那个尚未成型就被迫流掉的孩子吗,那些痛苦的、不好的、一直以来被爱斯米尔所掩饰、隐藏起来的记忆此刻在大脑中炸锅,并一点点浮现出来。

“…孩子?那算什么啊、那种碍事的东西,呐啊爱缪尔有我一个人不就够了吗,您看我们现在已经足够幸福了啊,我说的对吧,所以、我们之间才不需要那种没用的拖油瓶呢……”

“嗯嗯、没错,所以啊,您只…要安…乖…的,生活在…里就好了…这就是我认…的幸福了。”

爱斯米尔觉得薛城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渐渐的听不到了,薛城似乎还说了些别的什么,但爱斯米尔已经彻底听不进去了,他略带悲伤的笑了下,接着又点头,这就算是认可薛城的那套说辞了。

“这样、这样啊…城城一直都很聪明呢,那城城说的肯定就是对的了吧……嗯嗯…”

爱斯米尔将自己的头埋的很低,因此薛城并未察觉到,原本的耀眼金色正一点点从爱斯米尔的眼眸中消失,同样的她也没能看到红绿色、诡异颜色的混浊正缓慢爬上爱斯米尔的眼底,爱斯米尔无法理解薛城的想法,那种冷漠…薛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薛城不是如他一般一直以来都在渴求着亲情吗,为什么要说那么残忍的话呢?一定是气话吧、一定是因为薛城还是孩子,心性尚未稳定所导致的吧,爱斯米尔低着头眼泪在他的眼眶中要落不落的,他只能如此这般安慰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吗?突然这么问……您这是什么表情啊…是、是不开心吗?要不要出去走走…”

“没、没什么!只是睫毛掉进眼睛里了而已!”

他收敛起眼泪,回给薛城一个满分笑容,明明是如此近的距离,爱斯米尔却觉得他们之间被一层无形的透明壁垒阻隔开了,无数次他抬起头对上薛城的目光,但实际上目光中所映照出的不过是对方飘忽不定的泡影罢了,他们从未真正了解过彼此…

——————

芙洛斯刚刚来到我身边时,其实我是惊喜、惶恐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当时的我…在激动与欣喜褪去后便是久久的后悔跟自责。我难以想象,像我这样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怎么可能进到一位父亲或一位母亲应进的责任呢……

生命是无比沉重且伟大的,我自知自己的差劲,甚至一度有过将芙洛斯交由其他人照看的念头,可那时候的芙洛斯小小的、表面覆盖着一层粘膜,她有温度…是温暖的,这份温暖令我无法放开她。

她不是人类,这点我早有预感…在她降生的半个月后,我察觉到了家附近流浪动物减少的问题,也成功在家中找到了那些被她吃剩下的兽皮。预料中的结果是恐怖的…芙洛斯并不具备一名人类应该有的同理心,她当时的心智差不多只有一岁。

她亲手杀掉了一只幼儿园养的兔宝宝,并在其他孩子看不到的角落剥下兔皮藏进书包,血淋淋的兔肉被她捧到嘴边直接生食。

‘妈妈!这个给你,很软吧、嘿嘿…’

‘芙洛斯…这兔皮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可惜幼儿园安装了监控,事件败露后整个幼儿园都变得人心惶惶,因为家长们的抱怨和投诉,园长甚至生出了劝退芙洛斯的提议,尽管我清除掉了她们的记忆,但芙洛斯却说她再也不想去幼儿园了,她只想待在家里……

我见不得芙洛斯每天愁容满面,虽然我施加了障眼法,让她在别人眼中是位三岁的小淑女,可她终究不是人类、寿命会比普通人类长的多,所以不需要急于一时,我当时用这套说辞说服了自己。

办理居家学习后的芙洛斯忽然变得开朗了许多,她经常早早的出门,并在归来时带回新鲜的野果与大把大把的鲜花,对此布拉德曾调侃说:‘若你再继续这般惯着她,唉…迟早有一天你花园的花都会被她摘光,到时候只剩下光秃秃一片,一定会变得很丑。’或许会吧,但我并不在意,芙洛斯就如她名字的含义般,爱着花朵与植物,这样就好了。

我并非善类,如今这副礼貌又疏离的态度也不过是图方便而进行的伪装,我表现出的一切…大概都是假的,但唯独对芙洛斯的感情我很确定是真的,那些感情夜以继日的膨胀,想让她变得和我一样,寂寞、渴望温暖但又无时无刻不带着一根根刺。我就像个水鬼般,希望别人理解自己,希望别人跟自己一样,无差别的给身边人都带去厄运,芙洛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财富……所以呢,我想她尽早的去接近人类,学习他们、模仿他们、融入他们,最后彻底忘却掉我这个内心永恒空虚的怪物。

‘妈妈哭了,为什么…呐呐、妈妈,为什么哭。’

‘我啊、只是…在为未来提前做准备呢,芙洛斯还太小…不需要考虑太多复杂的事情哦。’

我与芙洛斯迟早有一天会分别,早在芙洛斯一岁左右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了,她真的非常听话,当我告诉她不可以虐食小动物时,她虽然面露不悦但还是同意了,在那之后家附近的流浪动物才重新又变得丰富起来……所以当我建议她去试着多接触接触人类时,她也是面带不满的同意了。

加油啊、芙洛斯,千万千万不要变得像我一样,我在心中悄悄说道,不久后、芙洛斯交到了一位人类朋友,浅灰色的高马尾、温柔的栗色眼眸、虽然父亲严厉但家境殷实,是位成绩优异且礼貌大方的姑娘,这样很好…飞走吧、我的小鸟、我的花……

可偏偏…造化弄人,随意的举动给我带来了无意义的希望,那天的阳光非常好、打在身上暖暖的,在碧蓝色的天空下,芙洛斯为我编了一个蓝玫瑰组成的花环,原本我与她席地而坐,她逆着光悄悄站起来凑近我,并将花环放到我的头上。

那双眼睛可真漂亮啊,尽管无数人都羡慕着我这只永恒不会暗淡的金色眼睛,但我觉得芙洛斯那双浅紫色、像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眼睛才更加美丽。我一时被面前的景色夺去了心神,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也许只有这世界上最为纯粹、毫无杂质的芙洛斯才能拥有这般清澈的眼眸吧……

‘芙洛斯要跟妈妈永远永远在一起,如果有电视剧里那种坏人来拆散我们,芙洛斯就把他们全部都吃掉,芙洛斯永远都不会离开妈妈的,所以…嗯,那个、妈妈可不可以也答应永远不离开芙洛斯啊。’

‘……好、那就拉勾勾吧,爱斯米尔永远都不会离开芙洛斯,芙洛斯也永远都不会离开爱斯米尔。’

从那天起,我跟芙洛斯拥有了一个心照不宣、共同掩饰的秘密,她戴到我头上的蓝玫瑰花环,既像项圈,又像戒指,它们代表誓约、束缚住我,但我却对此……甘之如饴。自作自受而已,哪怕在未来的某一天,芙洛斯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扮家家酒,想要摧毁誓约,我也会同意并试着释然,然后…真心的祝贺她、终于是从我这里毕业了。

不过…现在的芙洛斯还太小了,应该还无法理解这些复杂的东西吧,所以我会慢慢等待的、一直等到她定性并做出最终选择的那一天。我想我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毕竟直接冷漠切割的伤口,会比藕断丝连的伤口愈合的更快……我亲身体验过,因此我会尽量做到让芙洛斯感受不到心痛,这可是我作为父亲或母亲最该教会孩子的宝贵一课啊。

我爱你,我的月亮、我的星星、我残缺的灵魂、我最珍贵的至宝,我爱你…不论你的选择如何,若你一直记得当下的约定,我必将永存于你的心中。

——————

爱斯米尔最近似乎非常热衷于开门签收快递,还有独自外出购买生活用品,尽管薛城曾对他说过生活用品也可以网购,但爱斯米尔说:‘因为外面的世界很有趣啊,可以看到各种新奇玩意。’薛城无法反驳也就由着他去了,但还是私下有派人跟着。

虽然江简昼心中万般不情愿,但毕竟是老板的任务她是真听了最好,不听也得被迫听,文森特那日的丑态依旧历历在目,江简昼明白以她的实力无法反抗薛城,她只能被迫归顺,今天也是如此……

但爱斯米尔今日的航线似乎与往日略有不同,他没有去之前必定光顾的超市、也没有去街尾那家游戏厅,江简昼藏匿起自己的踪迹跟着爱斯米尔直走过两条街,最后爱斯米尔停在一家药店门口,江简昼透过药店的玻璃往里望去,透明袋子中装的是…

在看清袋子中装的药品后,江简昼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与怜悯、第二反应是后怕与痛心,‘疯子’她在脑中如此评价薛城,这太疯狂、太匪夷所思了…但以她对薛城粗略的了解来看,薛城一定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江简昼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薛城是绝对不会允许‘它’降生的,虽然、但是…你是在做无用功,她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

爱斯米尔循声看过去,对于江简昼的主动现身,爱斯米尔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的神情,倒不如说是他早就猜到了,以薛城对他那种接近变态的保护欲来看,能如此放心的让他独自出行,薛城私底下必定做了不少准备……

“我知道,我知道的…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试着留下一个能长久陪伴在她左右的存在。”

他们很少能静下来心平气和的聊天,当然…过去也有环境的原因,爱斯米尔是会议的靶子、这是一个神明们集体默认的决策,也是因此江简昼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她过去也曾怨恨过爱斯米尔,但过去总归是过去。

当她从深渊中一点点攀爬向上,终于破开阴霾爬到最高处时,她才渐渐开始明白爱斯米尔那么做的苦衷,江简昼想如果她是爱斯米尔的话,大概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吧……他们相顾无言的站着,爱斯米尔率先破开冰层提议一起去饮品店喝点什么,江简昼并未拒绝,他们一同走进饮品店,江简昼为自己点了杯冰果茶,而爱斯米尔则是一反常态的为自己点了杯热奶茶,江简昼记得爱斯米尔讨厌热饮……

“好甜…为什么现在的孩子会喜欢这种东西…喝起来不止甜,还隐约有点酸溜溜的……唔…”

“哈、哈…是您的品味太差劲了才对吧!”

话匣子借着这个由头被彻底打开,关都关不上,江简昼那些对薛城的不满如同瓢泼大雨般朝爱斯米尔袭去,活脱脱一个被黑心老板压榨的可怜打工人姿态,爱斯米尔暗暗的为薛城捏了把冷汗……若他还是那个未取回些记忆碎片的状态,怕是此刻真的会信江简昼的那些抱怨,虽然都是真的…

“所以…您是打算死去?不不不、您死后她肯定会疯掉的,到时候我们这群打工仔可就惨了,所以我会在您实施计划前就悄悄的告密给她。”

“不、别人可能会泄密,但唯独你不会,小江…因为你我她都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不是吗?”

江简昼被爱斯米尔直白、犀利的视线盯得心中有些忐忑,是啊、她早该想到的,有其父必有其女,此刻她已经开始后悔掺和到这件事中了。

即使她现在立刻回去向薛城告发爱斯米尔的自杀计划书表示忠心,大概薛城也不会真的去惩罚爱斯米尔,一想到文森特的下场、那副惨状,江简昼就一阵头痛。

“那么、您想让我做些什么呢?事先声明,我很弱小,是绝对打不过薛城的…”

“我不需要你跟城城正面刚,你只需要到时候悄悄帮我打开第五箱庭的门就好,我在那里有熟人。”

临别前江简昼回过头深深地看了爱斯米尔一眼,那个人消瘦了许多,性格也是、似乎变得跟过去不一样了,他到底是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呢?江简昼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在乎的东西了,所以无法参悟其中的原因,江简昼想,或许他们那些非人之物就是如此这般性情多变吧。

“…咳咳、别怪我多嘴,薛城可是将您从箱庭中摘的干干净净的,所以我想,您的那位熟人…现在大概也已经不认识您了吧。”

“没关系、我自有打算,他是位好人会同意的。”

确认江简昼离开后,爱斯米尔拿起奶茶杯,将温度已经变低了些的奶茶一口饮尽,他讨厌奶茶甜腻的味道、但更讨厌浪费,接着他将药盒打开,把药片丢入提前准备好的瓶子中,处理完后他将桌面上的垃圾通通丢到垃圾桶中离开了饮品店。

‘那个人、一定会同意的吧,一定……’

‘但、抱歉,我似乎又要给你带去不幸了呢。’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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