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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孕色 2,月光下的孕色,1

小说:月光下的孕色 2025-09-10 22:05 5hhhhh 2980 ℃

某個夜晚,夜色如一襲薄紗,輕輕覆在漢娜的公寓窗外,街頭的霓虹燈光從窗簾縫隙滲進來,斷續閃爍,像一場未完的舊夢。房間裡,留聲機低吟著一首老爵士,沙啞的曲調在空氣中繚繞,混雜著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交往兩年多,漢娜早已窺見我心底那隱秘的癖好——對孕婦的莫名迷戀。起初,她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彷彿窺見了我藏在衣櫃裡的秘密。但漸漸地,這份怪癖化作我們之間的私密笑料,像一盞微光,點亮了那些親密的夜晚。她會在街頭巷尾,半開玩笑地指著路過的孕婦,低聲問我:「她可愛嗎?」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揶揄,卻也藏著試探,像在試圖撬開我心底的鎖。

燈光昏黃,窗外細雨綿綿,我們纏綿在她的小公寓裡。我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游移在她的臉龐與窗外的雨絲之間。她察覺了我的分神,輕笑一聲,深吸一口氣,鼓起腹部,圓潤的弧度在薄衫下若隱若現。「現在呢?」她問,聲音低而誘惑,帶著一絲挑逗的笑意。那一刻,她的模樣像懷孕四五個月的女子,柔軟而飽滿,我的心跳猛然加速,血液在體內奔騰。我的目光鎖定在她身上,無法移開,她笑得更深,彷彿窺見了我心底的秘密,卻選擇包容這份怪癖,甚至將它化作我們之間的遊戲。

那一晚,到了我們的一周年紀念,她將這場遊戲推向了新的高度。公寓的門半掩著,從門縫中溢出昏黃的燈光,映照著室內斑駁的影子。角落裡,留聲機的唱針緩緩滑過老唱片的紋路,低吟著一首緩慢而悠長的旋律,彷彿為這靜謐的夜晚奏響專屬的序曲。

她靜靜地站在門口,身穿一襲寬鬆的絲質洋裝,柔滑的布料隨著輕微的呼吸輕拂地板,裙擺宛如水彩畫中流淌的墨色,時而輕盈,時而飄渺。她的眼底藏著一抹狡黠的光芒,那光芒如同一場無聲的挑釁,又似在輕聲問我:「我這樣做,對嗎?」

我緩步走近,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腰間。那裡隆起一個不規則的弧度——她竟在裙下塞了一個枕頭,刻意模擬出孕婦的腹部。枕頭的形狀略顯笨拙,柔軟而真實,卻恰恰足以攪動我心底最深的波瀾,讓心跳無序地加速。

話語尚未出口,我便俯身輕吻她。唇間滿是急切與渴望,指尖溫柔地撫過那假孕肚,幻想著它是緊實溫暖的肌膚,而非冰冷鬆軟的填充物。空氣中瀰漫著情慾的火焰,那一刻,現實與幻想的邊界在我們之間悄然消融。

我們迅速跌進床榻,熱吻如潮水般洶湧,唇舌交纏,空氣中彌漫著她淡淡的香水香與老唱片低沉的旋律。我的手沿著她假孕肚的曲線游走,隨即滑向她豐滿的胸脯,貪婪地感受著那份虛構卻誘人的圓潤。

她喘息著,聲音裡帶著戲謔的笑意:「我在想,要不要在胸罩裡也塞點東西?這樣會不會更逼真?」那語氣輕佻而又熱烈,像是一團火焰,在我心底點燃了隱藏已久的渴望。

我低笑回應,手指輕輕捏弄她的胸脯,卻怎麼也無法將視線從那假孕肚上移開:「已經夠大了。」

她的動作熟練而撩人,手指隔著柔軟的布料緩緩滑過我的肌膚,挑逗得我幾乎失控。她嘴角帶笑,輕拍著枕頭,語氣裡含著調侃,卻又滿溢溫柔:「你真的很喜歡這樣,對吧?」

我尷尬地笑了笑,貼近她的脖頸,輕輕吻下,為她這份細膩的用心而心動,更為她願意為我編織這場幻夢的勇氣而激動。

她的聲音輕得如同夜風拂過耳畔,帶著絲絲難以捉摸的暖意:「懷孕,有什麼吸引你的?」她的手指悄然滑過我胸膛,每一次觸碰都如同點燃一簇簇微弱卻炙熱的火花,在我肌膚上蔓延開來。

我輕輕呻吟,雙手緊握著她豐滿柔軟的胸脯,感受那似乎因生命孕育而更顯溫熱的脈搏。吻與吻之間,我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假孕的腹部,那份圓潤與飽滿,彷彿承載著時光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我不知道……就是那樣子,」我話語有些語無倫次,指尖顫抖著解開腰間的皮帶,心中充滿對她身體的渴望與敬畏。「看到你這樣,我會想……是我讓你這樣的,是我的孩子讓你變得又大又圓……」

漢娜笑了,笑聲清脆而低沉,像雨後街頭的霓虹,模糊而迷人。她坐起身,靠在我身旁,一手撫摸我,一手輕揉那假肚子。「是嗎?你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跡?」她低聲說,語氣曖昧而挑逗。我瘋狂點頭,與她一同觸碰那枕頭,彷彿那是真實的生命。「你讓我懷孕了,」她的聲音低得像一縷煙,繚繞在我耳邊,我幾乎要被這幻覺吞噬。

「我要你,」我喘息著說,脫下最後的衣物,慾望在昏暗的燈光下顯露無遺。漢娜得意地笑著,笨拙地從床上起身,假肚子讓她的動作略顯遲緩,卻更添一絲誘惑。她站直身子,緩緩拉起洋裝,露出固定枕頭的白色緊身上衣,胸前鬆弛的乳溝與硬挺的乳頭清晰可見,還有那條我最愛的紅色內褲,在燈光下閃著微光。「你讓我懷孕了,你讓我變成這樣,」她挑逗道,輕輕晃動那假肚子。我幾乎失控,無意識地挺動臀部,迫不及待。

「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造出這個孩子的?」她的聲音像一縷輕煙,繚繞在空氣中。我點頭,目光貪婪地凝視她,「記得,能再重演一次嗎?」她試著脫下內褲,假肚子卻礙了事,彎腰時壓扁了枕頭。我們相視而笑,看著她費力脫下內褲後,枕頭變形的模樣,然後一起將它重新塑成圓形。「對不起,寶寶,」她拍著肚子,語氣俏皮,卻讓我心跳更急。

「快來,」我低聲說,聲音裡滿是渴望,「我受不了了。」漢娜終於結束這場挑逗,緩緩爬上我身,粗壯的大腿跨在我兩側,假肚子壓在我腹部,帶來一陣奇異的溫暖。她低語:「周年快樂,寶貝,」然後讓我進入她的身體。我呻吟著抓住她的臀部,向上挺進,深深埋入那炙熱而濕潤的溫柔中。她直起身,我仰望著她,假肚子從下方看起來更大更圓,像一輪無聲的月亮,懸在我心頭。

她的動作緩慢而穩定,像一場精心編排的舞,愉悅的嘆息從她唇間溢出,與留聲機的低鳴交織。她似乎也沉浸在這場遊戲中,身體的炙熱與我的渴望交融。幾分鐘後,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假肚子讓她難以保持平衡。我伸手扶住她的腰,幫她穩住身形,手指很快滑向她的胸脯,貪婪地抓捏。她仰頭呻吟,柔軟的胸部隨著她的動作晃動,誘惑得我更加沉淪。我拉下背心的領口,先是釋放一邊,再是另一邊,她的笑意在昏黃燈光下閃爍,帶著一絲得意的溫柔,像在說:這一切,都是為你。

她的床榻被昏黃的燈光籠罩,光線像濕透的絹布,悄無聲息地貼在那一具疲憊卻依舊赤裸勾人的身體上。床單皺褶不堪,被反覆壓過、摩擦過,浸著體液的痕跡深淺不一,一層層堆疊著汗味與茉莉花香水殘餘的氣息,混成一種難以言說的濁甜,纏繞在空氣裡,像一場未完的舊夢,悶熱而下流。

她仰躺著,呼吸還沒平穩,胸口隨著喘息一上一下,被我掌心揉捏得泛紅的乳房鬆垮地散落在肋下,皮膚覆著一層薄汗,光影掃過時帶著黏膩的濕澤。指尖所及,柔軟而發燙,彷彿還在餘韻裡悄悄收縮,等著我把她再揉碎一次。

我的手沿著她渾圓的乳房來回游移,貪婪地抓捏、揉弄,將那一團蒼白柔肉擠向中央,擠出一線深深的溝壑,粉紅色的乳頭若隱若現,被掌心揉得微微腫脹,滲著一點點汗水的黏膩,在燈光裡泛出細碎的濕亮,像無聲的勾引,像等著人再次將它含入口裡吮咬撕扯。

假孕肚在她白色緊身上衣下滾圓而誇張地鼓起,那布料早已被汗濕透,貼得緊緊,勒出一層圓潤而笨拙的弧度。每一次我指腹劃過那隆起,她的腰就會微微顫一下,像是那份重量、那份撐脹,正成為她身體裡最無法忽視的渴望。那不是虛妄,而是一種荒唐而真切的滿足,把我目光裡壓抑的慾火一點點撩得更深。

她的腿還搭在我腰間,大腿內側溢出斑駁的水痕,那裡早已濕得一塌糊塗,白濁與蜜液混雜,沿著腿根滑落到膝彎,在燈下泛著一層薄亮。她不遮不掩,任那殘留的狼藉黏在膚色上,沿著曲線拖出一道道淫穢的痕跡,像刻意讓人看見她被佔有過的證據,無聲地炫耀,又無聲地索求。

呻吟與喘息還在餘音未散地交織著,她的聲音失了焦,喉間只剩些細碎黏膩的氣音,混著床墊吱嘎作響與膚碰膚的水聲,在這潮熱的夜裡盤旋不去。漢娜的髮亂得像被揉碎的雲,散在枕邊,被汗水黏成幾縷深色的線,額前還殘著濕亮的碎髮,從眉梢蜿蜒至頸側。

汗水從她額頭滑落,沿著鎖骨、沿著白皙頸項一路流進那深陷的乳溝,在燈光下閃著鹹澀的微光,沒入那團早被揉捏得紅腫濕透的柔肉間,與皮膚的蒸騰氣息一起,將這房間染得更加濕潤、更加淫靡。

她輕輕動了動腰,體內那殘留的濕潤隨著細微收縮再次滲出,沿著床單染成一圈圈深色,像潮水一樣,緩慢擴散。她沒急著結束,只是微微喘,睫毛垂下,唇角還掛著剛剛高潮後沒收回來的微顫與餘溫。

她眼神迷離地望向我,聲音沙啞:「你還在看……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髒……很下賤……嗯?」

語氣裡沒有反駁,只有赤裸的自覺與藏不住的得意,像一條被餵養到極致、甘願被玩壞的蛇,盤在我身下,等著再次被填滿、再次被佔據。

「你快到了嗎?」她的聲音低而急促,帶著一絲疲憊,南方口音在這親密的時刻更顯濃重。「我想把這個拿下來,」她拍了拍假肚子,語氣裡藏著一抹笑意,卻也透著一絲不適。我心頭掠過一絲內疚,沒想到這遊戲對她來說竟有些負擔。

「再一分鐘,」我低笑,手指輕撫那枕頭,幻想那是緊實的肌膚,「我想這樣結束,看著你。」我的聲音已有些沙啞,氣息不穩,卻貪戀這一刻的幻覺。漢娜點頭,喘息著加快了動作,熟練地搖動,像一場精心編排的舞。她知道如何將我推向頂點,假肚子隨著她的動作上下起伏,胸脯在每一次衝擊中晃動,汗水在她頸間閃爍,像一串斷續的珍珠。我越來越接近極限,卻試圖延長這片刻的狂熱,彷彿想將這畫面永遠定格。

她察覺了我的忍耐,唇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低聲呢喃:「嗯,我不敢相信你讓我懷孕了。」她的南方口音如蜜,濃得化不開,點燃了我心底最後的火花。「你給了我一個孩子,我在為你生孩子……」她的話像一柄細刃,輕輕劃過我的理智。我警告般地呻吟,當快感攀升到頂點,我用力頂入她,抓住她的臀部借力,沉溺在這虛構的親密中。她繼續搖動,延長我的高潮,假肚子與胸脯在燈光下晃動,像一幅流動的畫。我最終癱軟在她身下,氣喘吁吁,她小心地爬下來,親吻我的臉頰,溫柔得像雨後的微風。

我最後凝視了一眼她「懷孕」的模樣,那圓潤的弧度在燈光下顯得如此真實,卻又如此虛幻。

她彎腰時,背心隨手脫下,濕漉漉地滑落,枕頭墜在地板上,悶聲輕響,像一場未竟的夢,終於承認了它的不真實。她沒說話,只回頭,裸著身子對我笑,那笑淡極了,像知道我在看她,卻又什麼也不必多說。

她轉身走進浴室,門沒關嚴,水聲氤氳著從縫隙裡漏出來,細碎,溫熱,像一場被悄悄原諒的喘息。屋內,留聲機正緩慢自轉,針頭劃過唱片,嗡鳴低徊,彷彿不甘心讓這夜這麼輕易完結。

我躺回床上,身上的汗還未冷去,心跳也還未真正平復,那片餘溫在床單裡擴散成一層薄霧,空氣裡全是她的氣味——皮膚、乳汁、汗水,還有些許難以言明的,介乎欲望與疲憊之間的,某種幽微的氣息。像煙,未盡,卻已將人籠住。

她回來時,帶著剛洗過身子的濕熱,卻仍有舊汗未褪,渾身黏膩又柔軟,小心翼翼貼近我,腹部鼓起,緊緊抵著我下腹的某個角度,帶著一種幾乎挑釁的重量。

我將她翻過來,抱進懷裡,她那身子,在掌心下顫微得可憐。我的唇落在她耳後、脖頸那處,嗅到洗過後卻仍藏著體內溫度的香氣,一瞬便有些不舍放手。

「謝謝。」我在她耳邊說,聲音壓得極輕,低到近乎無聲,像耳語,也像對誰的告解。那句話裡藏著滿足,也藏著些許怯懦與遺憾,說給她聽,也說給這座無人知曉的夜晚。

「不客氣,」她喘息著回應,語氣裡帶著一抹俏皮,「現在,你給我準備了什麼?」我們相視而笑,笑聲在昏暗的房間裡迴盪,像一盞微光,照亮了這片刻的安全與溫暖。我心底湧起一個念頭,想讓這一切成真,卻未曾說出口,只讓它靜靜沉在心底,像一粒未發芽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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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水,近兩年後的燒烤店燈光昏黃,油煙與烤肉香氣混雜,風鈴在門邊低鳴,像在訴說一段未完的故事。漢娜站在我面前,真正的孕肚低垂而沉重,與當年那枕頭的弧度截然不同。她看起來疲憊,眼下帶著淡淡的黑暈,頭髮散亂,彷彿被生活的重量壓得喘不過氣。她的目光冷淡,卻藏著一絲不安,彷彿最不想做的事便是與我交談。

「我不敢相信你瞞著我,」我說,聲音低得像耳語,目光落在她的孕肚上。那弧度沉甸甸地懸在她的身前,彷彿在嘲笑我當年的幻想。我試圖在腦海中計算月份,卻只感到一陣眩暈。「這太瘋狂了,漢娜,」我努力保持平靜,「事情不是這樣運作的。」

她瞪著我,眼底閃過一抹怒意。「別管了,亞歷,」她的聲音冷硬,卻微微顫抖,「假裝你沒看到我。」

我低低笑了,那聲音裡藏著點自嘲,更像從喉間滲出來的悶哼。指尖在桌面輕敲,像是敲給自己聽,也像替這場荒謬的小劇場敲響一記暗號。

「哦,是啊。」我說,語氣輕得發虛,帶著點笑,也帶著點狠。「我會回紐約,假裝沒瞧見……一個挺著我孩子,九個月,快要生了的前女友,這副模樣站在我面前?」

我沒看她,只是望著她身前那輪將圓未圓的腹,薄衣緊繃,微微泛著濕意,像是裡頭藏著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她低頭時,那弧度愈發分明,衣料下起伏著,微喘著,好似也在應和我這句話裡那點不甘與怨。

我的譏誚藏得不深,她聽得明白,臉頰染上一層薄紅,既不像羞,倒更像怒,又帶著點難以啟齒的慌亂。這神情我太熟,當年初識,她也是這副模樣,南方口音裡夾著點任性,舌尖捲著的話像糖似的,甜裡藏著刺。那時她皺眉,我便心軟。現在她皺眉,我卻更想看她哭。

旁人目光斷續投來,像探照燈似的,掃得我渾身發燙,這場景荒謬得像舊電影裡拍爛的橋段,可笑又狼狽。

她挺著那身子站得不穩,腳踝浮腫,裙擺下隱隱露出一截勒痕深深的絲襪邊緣,彷彿身體哪裡都快要被這肉感撐裂。汗珠從脖頸滾落,滲進衣領裡,再滑過那隆起的輪廓,將布料濡得發暗。我知道那裡的皮膚正被撐得發亮,溫熱、滑膩、藏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引誘。

我還會被她吸引嗎?

這答案分明早就寫在我眼裡,藏不住。可這一瞬,像被誰甩來一記悶聲的耳光,不疼,卻叫人臉燙。

「你想我怎麼辦?」我低聲問,嗓音發啞,像從一口悶酒裡逼出來的氣。「要我裝聾作啞,還是今晚跟你回家,把這筆舊帳算個清楚?」

她沒應聲,只咬了下唇,胸口一起一伏,那呼吸裡藏著什麼說不明的情緒。手下意識護著肚子,像捧著什麼珍貴又易碎的東西,卻越是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越叫人想將她拉近些,再近些——直到她沒處可退為止。

「別人都聽得到,」她低聲說,語氣裡滿是不耐,腳步焦躁地挪動,準備拿著外帶袋逃離。「真是一團糟。」

我趕緊拿了自己的餐袋,害怕一轉身她便消失在夜色中。「跟我走,」我說,「回我酒店,我們可以談談。」

她搖頭,目光避開我。「我要帶晚餐回去給家人。」

「那之後,」我幾乎是在懇求,「拜託,漢娜。」

她站在原地,假裝沒聽見,檢查手上的取餐號,目光鎖在窗口。她的冷靜像一層薄冰,卻掩不住眼底的不安。我對她失望,氣憤,震驚,卻依然愛她,想確保她安好,想與她談談,哪怕只是片刻的交談。她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如此孤單,孕肚沉重地壓在她身上,像一個無聲的句點。

「漢娜,我——」我試圖說些什麼,卻被她打斷。

「別管我。」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像一扇即將關上的門。他們叫到下個號碼,她迅速挪到窗口,拿著家庭號外帶袋,推開我,走向門口。風鈴響起,低低的,像一聲輕嘆。

「我明早走。」我說,聲音裡那點無奈藏不住,像被雨夜浸透的紙,薄而易碎。「不知道你這陣子是不是把我拉黑了,但我的號碼沒變。我住在機場旁的希爾頓,413房。」

她依舊沒回頭,只是微微挪動了一下腳步,那雙浮腫的腳踝被勒在不合時宜的鞋裡,鞋跟不高,卻叫她走路時顯得吃力。她用一隻手撐住腰,那裡正被腹中的重量壓得微微凹陷,另一隻手順著圓潤隆起的腹線,緩慢而小心地摩挲下來——像確認,又像安撫。指尖滑過那層被撐薄的布料,隱隱透出皮膚的顏色,那裡的皮膚一定是熱的,緊的,藏著難以名狀的沉重與躁動。

她站得久了,呼吸微亂,胸口起伏得格外明顯。豐腴的乳房被襯衣緊緊包住,下襬已然扣不上,半遮著那輪誇張的腹,汗珠沿著鎖骨滑進衣領,濕意氤氳。她動了動脖子,像疲憊至極的人無聲嘆息。

那腰身早已不復當年輕盈,步伐也拖著些許遲滯,每一步都像被腹中的重量牽扯住,勉力而行。她用手輕撫著肚子,指尖按了按某處彷彿突起的地方,神色有些怔忡,像在聽某個只有她能聽見的暗號。

這一身孕態,荒誕又赤裸,成了一種難以忽視的存在。她行走的每一步,都像替那無聲的角力宣告結果:她贏了,也輸了。

她推開那扇舊木門時,背影顯得沉重而笨拙,門邊的風鈴被擠出一聲悶響,像替她嘆息,也像替我。那背影消失在雨夜裡,腹下的裙襬被風輕掀起,露出浮腫的小腿與勒痕深深的絲襪邊,步伐緩慢,卻執拗地朝著無人知曉的方向去。

我仍站在那裡,眼睜睜看著那一身臃腫與汗濕漬出的溫度遠去,背影被雨裡的霓虹拉長,像一場遲遲未散的舊夢,獨留我在這間油膩的燒烤店裡,與煙灰、殘杯、舊聲音一同咀嚼那句永遠無解的——為何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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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一襲沉重的絲絨,緩緩覆蓋在羅利這座陌生城市的輪廓上,機場旁的希爾頓酒店像一艘孤舟,漂浮在霓虹與雨後潮氣的海洋中。我推開房門,燒烤店的外帶袋在手中發出細微的窸窣聲,六瓶啤酒在塑料袋裡碰撞,低鳴如一首斷續的輓歌。房間裡,空調的低吟與窗外偶爾駛過的車流聲交織,廉價地毯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氣味,混雜著我身上殞留的汗水與油煙味。窗簾半掩,街燈的光芒從縫隙滲進來,在牆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一幅未完成的畫,搖曳著記憶與現實的邊界。

我將外帶袋輕輕擱在桌上,塑膠摩擦聲在靜室裡格外刺耳。排骨與玉米麵包的香氣緩慢滲透開來,在這狹小的房間裡氤氳不散,卻怎麼也勾不起半分食慾。那是屬於尋常人間的煙火,而我此刻,心早已漂浮在某個無從落腳的陰影裡。

腦海裡,漢娜的身影反覆翻湧而來,像潮水,退不盡也沖不開。那沉甸甸的孕肚,那幾近病態的圓潤弧度,牢牢困在紫色緊身衣下,每一寸膨脹的曲線都昭示著她體內的秘密正迅速逼近終點。她呼吸不穩,步履蹣跚,裙擺難掩雙腿浮腫,她那雙綠色的眼——曾經盛滿年少任性的光,如今只剩戒備與疲憊,仿若一盞即將熄滅的舊燈,在風裡晃動,勉強撐著殘光未滅。

我在房間裡踱步,步伐壓進厚重的地毯,靜得像一場夢裡自導自演的戲。沒有聲響,卻在心底擾起一陣又一陣漣漪。這希爾頓酒店四百一十三號房的牆壁,被那盞泛黃的燈光映得格外逼仄,像一座囚室,困住了我,也困住了那句永遠說不出口的話。

我想過去敲她父母那扇門,那扇曾經無數次為我而開的門。她母親的臉,她父親的眼神,都還歷歷在目。但我終究沒能動身——我是那個離她而去的人,曾將她那日益豐腴的身體留在異鄉,眼下登門,不過是自揭舊疤。她懷著這副模樣尚且能倔強走過來,我又有什麼臉面再去叨擾。

撥電話給母親、朋友,向誰訴說這場離奇又荒唐的重逢?這些話一旦說出口,便會被日後千層萬疊的眼光與道德反覆審視,令這團亂麻越扯越緊,終至無解。

我甚至考慮過改簽機票,明早九點十五的班機,逃離這場未完的對峙,像所有爛尾的故事一樣,悄然結束於航班時刻表上一行冰冷數字。但又不甘心,就這麼離去。那輪沉重的腹,那輪撐滿了誰的秘密的圓弧,還牢牢拴住我——無處可逃。

我坐下,望著那袋油膩膩的食物,隔著膠袋滲出微熱。空氣裡殘留著肉與奶油的氣味,卻更像一場遲遲散不去的夢魘,在胸口悶得慌。

我逼自己停下來,站在窗前,額頭緊貼著冰涼的玻璃。深吸一口氣,像從某個深淵裡撈回一點殘存的理智。窗外霓虹閃爍不定,紅的、藍的、白的,斷續映在那條濕漉漉的街道上,光影拉長又斷裂,像一場老掉牙的默片,無聲無息地在這異鄉上映,與我無關,卻又似曾相識。

我終於坐下,拆開那袋外帶食物,排骨的油香混著冷卻後的膩味,撲鼻而來,卻怎麼也撐不起半點食慾。我機械般咬下一口,油脂在舌尖融開,卻如嚼紙一般無味。兩瓶冰啤酒灌進肚裡,涼意滑過喉嚨,帶來片刻的麻木,像用鈍刀割開胸口,止一時痛楚。

我拿起手機,盯著螢幕良久,終於還是輸入了那句沒頭沒尾的訊息。413。

字裡行間藏著一絲不切實際的期待,卻又不敢奢望什麼回應。我想著她挺著那副幾乎要撐裂的身形,喘著氣,一手扶腰,一手護肚,在夜色裡踽踽而行的模樣。那畫面荒謬得叫人發狂,可偏偏,我仍等著她敲門。

我開始收拾行李,一件件將衣物疊好,西裝、襯衫、領帶,摺得整整齊齊,像在為某場莊重又無解的告別做最後準備。手指劃過布料邊角,那些柔軟的纖維,如今卻叫人心煩意亂,像把自己的懦弱一層層包裹起來,藏好,收妥。

鏡子裡那張臉,陌生又疲憊。頭髮被濕氣弄得微微捲曲,腋下白襯衫早已暈開一大片汗漬,看上去狼狽得像一幅被人遺忘在地下室的舊畫,邊角發黃,輪廓模糊。

我走進浴室,脫下衣服,熱水自花灑傾瀉而下,沖刷著肌膚,卻怎麼也洗不掉心頭那一層濃稠的陰影。刷牙、修剪鬍子,這些日常到近乎無聊的舉動,如今卻被我做得格外謹慎,每一刀、每一劃,像替自己勾勒出一副尚能撐場面的樣貌。可越是這樣,越發明白,這不過是場自我催眠的儀式。

孤獨早已滲進骨血,藏在每一道皺紋、每一根髮絲裡,洗不去,也甩不開。

裹著浴巾走出浴室,水珠沿著鎖骨滑落,冷不防滲進那早已涼透的空氣裡。房間裡的溫度像冬日的海風,無聲無息地從牆角滲來,讓人忍不住發顫。我順手擦了把臉,檢查手機螢幕——一如預料,空白一片。她沒有回應。

兩小時前的偶遇,像一場起霧的幻夢,真實又遙遠。那輪隆起的腹,那身汗濕貼膚的紫色上衣,還有她背影裡透出的遲疑與疲憊,像針一樣,一下又一下縫進腦海裡,拔不出。太陽早已沒入地平線,窗外霓虹在雨後的濕氣裡攪成一團朦朧的光暈,像她眼裡那道未說破的隱忍,模糊而晦暗。

我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心裡反覆糾結著該穿什麼。隨意的T恤與舊牛仔褲,還是為她那隆重又荒謬的孕態,費心拾掇一身像樣的外衣——西裝、皮鞋、袖扣,一如往昔赴約的儀式。我究竟是想挽回她,還是只求一個了結?

這個問題像一團濃霧,盤踞心頭,愈理愈亂。倘若能解,這場戲便早已落幕,而不是如今這般荒唐地重逢在異鄉、雨夜、煙火氣裡。

剛剛那場熱水澡確實讓我稍稍舒緩,肌膚發燙,心卻仍冷。腦海裡的風暴未曾平息,反倒越積越烈,像藏在床底某處的潮濕,悄然滋長。

我知道有件事,能暫時讓我冷靜,儘管這念頭帶著一絲難堪的羞恥與禁忌的內疚——但在這個時刻,於這間無人知曉的房裡,似乎也無所謂了。

我的手滑向手機,又停住。螢幕黑得發亮,映出一張疲憊而陌生的臉。她的身影仍在眼底,沉重、赤裸、被汗濕透的孕態,宛如一場尚未落幕的暗潮,在我心裡翻滾不息。

這趟出差,我並非沒有動過念頭,尋求過那種廉價而暫時的釋放。深夜的酒吧、燈紅酒綠下陌生女子的眼神,誰都懂那無需多言的暗號。但這一次,我忽然明白——我不再需要外物。

我丟開浴巾,裸身躺在床上,房間裡冷氣運轉著,吹過皮膚的冰涼像某種無聲的告誡。我閉上眼,任憑思緒滑入深處,那潮水般湧來的,不是什麼過客,而是她——漢娜。

那真實的孕肚,那圓潤到幾近荒謬的重量,撐破布料、沉甸甸地懸在身前,每一步都艱難,每一次喘息都牽動著下腹的緊繃。那副身軀牢牢攫住我視線,將過往所有關於欲望的模糊輪廓勾得愈發清晰。

我腦海裡浮現那年,她站在昏黃公寓裡的身影。光打在她的腿上,紅色內褲隱在絲質洋裝底下,隱隱勾勒出假孕肚的形狀,那時她笑得帶點戲謔,南方口音黏膩而曖昧:「你讓我懷孕了,你給了我孩子。」

原是場遊戲,卻比真實更令人沉淪。

如今她腹中的不是幻象,那裡藏著血肉、體溫、呼吸——藏著我逃避至今的結果。而我,竟然無法抗拒這份渴望。她的輪廓在腦海裡愈來愈鮮明,那赤裸而飽滿的身軀,乳脹腹圓,在燈下晃動著,像一幅被隱匿許久的畫,帶著罪與慾的氣息。

我喘著氣,手指游移不定,心裡明知這是荒唐,是可恥,卻仍一步步墜入那畫面裡。汗水自額角滲出,沿著胸口滑下,像某種不被原諒的痕跡。我在這短暫的狂熱裡洩身而終,連呻吟都低得可憐,像怕驚醒了誰似的。

隨即,那股更深的空虛與冷意如影隨形而來,將人一口吞沒。

我起身,麻木地清理乾淨自己,拉過那條早已皺作一團的牛仔褲與舊T恤穿上,衣角掩不住腋下新滲出的濕痕。我開了第三瓶啤酒,罐口貼上唇,溫熱的液體滑入喉間,苦澀得像吞下一口心事。

窗外的霓虹依舊在霧裡閃爍,而她,還會來嗎?

我無從知曉。只覺胸口一片酸楚,無處投遞。

到了十點,我終於放下手中手機,放棄了所有尚存的期待。這幾個小時裡,每一道從走廊傳來的腳步聲,每一次螢幕亮起的錯覺,都讓我心跳一緊,如同押注般荒謬又不自量力的盼望。但希望終究像燈芯燃至將盡,微弱地閃了幾下,便熄滅在這間過於安靜的房裡。

五瓶啤酒下肚,胃裡翻湧著一股空洞的暖意,微醺包裹著我,如一層太薄的被,掩不住那股從骨子裡滲出的孤獨。這房裡什麼都太齊全,唯獨缺了點能讓人心安的聲音。

我對自己說,明早六點半起床,帶著這點不值一提的宿醉,登上返紐約的航班。餘生將背負一個孩子的存在,卻與那孩子的母親,再無瓜葛。我甚至想過,主動提出贍養費,買一份遲來的體面。但話未出口,我便意識到,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否會留下這孩子。

我不知道的太多,太多細節,太多未來,或許永遠也無從知曉。

我解開腰間的扣子,將牛仔褲褪下,打算就這樣帶著這一身散亂與悔意睡去。就在我彎身的那一瞬間,門口傳來一陣輕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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