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307室，一股更加复杂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 D区的“鸽子楼”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蜂巢。无数条狭窄的、由金属网格铺就的走廊在空中纵横交错，连接着一个个居住单元。

林晚走在前面，苏晓月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她的小手紧张地攥着林晚那身运动服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在这个冰冷、充满敌意的世界里唯一的浮木。 林晚能感觉到身后那份小心翼翼的依赖，这让她原本因为失禁而动摇的内心，重新筑起了一道坚硬的壁垒。她必须坚强，为了自己，也为了身后这个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的女孩。 穿裙子的感觉非常糟糕。，每一次迈步，她都能感觉到冰冷的风从裙摆下灌入，抚过她光裸的大腿，让她浑身不自在。没有了裤子的束缚，她感觉自己像是暴露了最脆弱的部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意外。她那双常年穿着军靴、习惯了奔跑和格斗的腿，此刻却被一条柔软的布料困住，这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憋屈和烦躁。

周围的人群像是一道道灰色的、沉默的河流，从她们身边流淌而过。大部分女人都和她们一样，脸上带着一种无奈和疲惫。她们低着头，行色匆匆，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偶尔有几道目光投向她们，也只是在新面孔上停留一瞬，便毫无兴趣地移开。

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为了生存而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但并非所有人都如此。 就在她们即将走下一个通往中心广场的旋转楼梯时，一阵刺耳的口哨声和轻佻的哄笑声从旁边一条岔路传了过来。 “哟，瞧瞧，来了两个新货色。” 五个流里流气的女人堵住了她们的去路。她们的制服被改造得乱七八糟，有的剪掉了袖子，露出布满劣质纹身的手臂；有的则将上衣下摆扎起，露出平坦但并不干净的腰腹。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粗壮的短发女人，脖子上纹着一只狰狞的黑色蝎子，嘴角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烟屁股，正用一种毫不掩饰的、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晓月。 苏晓月被她那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吓得立刻躲到了林晚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啧啧，还是个胆小的嫩雏儿。”

被称作“花姐”的女人吐掉烟屁股，朝地上啐了一口，淫笑着朝她们走近，“小妹妹，刚来吧？这里可不比外面，没个靠山罩着，可是很容易被人吃干抹净的哦。不如……跟了姐姐我怎么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她身后的几个跟班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目光在苏晓月那张因恐惧而煞白的俏脸和玲珑有致的身材上来回扫视，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欲望。 林晚向前一步，将苏晓月完全护在身后。她的眼神冰冷如霜，像是在看几个死物。

“滚开。”她只说了两个字，但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气，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花姐脸上的笑容一僵，她没想到这个穿着长裙、看起来文静高挑的女人居然有如此气势。但她很快就被冒犯的怒火冲昏了头脑，在这一亩三分地，还从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给脸不要脸的臭娘们！”她脸色一沉，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穿着裙子的骚货，也敢在老娘面前叫嚣？姐妹们，给我上！先把这个碍事的打一顿，再把那个小的拖过来，让姐姐我好好‘疼爱疼爱’！”

话音刚落，离得最近的两个女人就狞笑着朝林晚扑了上来。 苏晓月在林晚身后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闭上了眼睛。 然而，她预想中的殴打和惨叫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两声沉闷的击打声和骨头错位的清脆“咔嚓”声，以及两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 苏一瞬，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苏晓月的心跳得像擂鼓，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忘记了呼吸。 只见林晚依旧站在原地，连姿势都没有太大的改变。她那身灰色的长裙裙摆，因为刚才迅疾的动作而微微扬起，像一朵在风中绽放的灰色莲花。而在她的脚下，那两个刚才还气势汹汹扑上来的女人，一个正抱着自己脱臼的肩膀在地上翻滚哀嚎，另一个则捂着塌陷下去的鼻子，鲜血从她的指缝里不断涌出。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苏晓月根本没看清林晚是如何出手的。 剩下的三个女人，包括那个花姐，全都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狞笑凝固成了震惊和恐惧。 “我再说最后一遍。”林晚缓缓抬起头，那双丹凤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骇人的寒光，“滚。” 这一次，没人再敢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花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看着地上哀嚎的两个手下，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气场强大到可怕的女人，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她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狠话：“你……你给我等着！别以为能打就了不起，在这D区，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说完，她便扶起两个受伤的手下，带着剩下的人，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林晚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她转过身，看向身后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苏晓月。 她眼神中的冰冷和杀意在触及苏晓月那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时，瞬间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没事了。”她伸出手，有些僵硬地拍了拍苏晓月的肩膀，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林晚姐姐……”苏晓月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她猛地扑进林晚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平坦结实的小腹上，放声大哭起来。

温热的泪水，透过那层薄薄的运动服上衣，浸湿了林晚的皮肤。 林晚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她不习惯和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女孩柔软的身体紧贴着她，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混合着她喜极而泣的呜咽声，像一根羽毛，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搔刮着林晚的心。

一股陌生的、酥麻的暖流，从两人相贴的地方，缓缓地扩散至全身。林晚抬起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在了苏晓月的背上，笨拙地、安抚性地拍了拍。 她真小……抱起来软绵绵的。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林晚脑海中冒了出来，让她自己的脸颊也感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热意。 苏晓月哭了很久，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从林晚怀里抬起头，一双杏眼哭得又红又肿，像两颗熟透了的红樱桃。她看着林晚，眼神里除了依赖和感激，更多了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亮晶晶的东西。 刚才那一瞬间，林晚挡在她身前，用那不容置疑的声音说出“滚开”的时候，她的身影，和那条本应显得柔弱的长裙，在她眼中，却比任何盔甲都更加坚实，更加耀眼。那一刻，林晚不只是一个保护者，更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祇，驱散了她所有的恐惧和黑暗。

她的心，跳得又快又乱。 “我……我没事了，林晚姐姐。”苏晓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退后一步，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她的脸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嗯。”林晚也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清了清嗓子，“走吧，办正事要紧。” 两人之间的气氛，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苏晓月依旧跟在林晚身后，但这一次，她没有再去抓林晚的衣角，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追随着那个穿着长裙的、挺拔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少女的崇拜和爱慕。 而林晚，则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这让她穿裙子的不适感都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奇妙的、让她挺直腰板的责任感和……一丝丝的窃喜。

她们很快就来到了D区广场。 这里是整个D区的中心枢纽，比鸽子楼那边要宽敞许多，但也更加混乱和嘈杂。数不清的女人在这里来来往往，有的在“行会”门口排着长队，等待分配一天的工作；有的则在“商会”的窗口前，用辛苦赚来的硬币换取少得可怜的食物。空气中充满了叫骂声、讨价还价声和机械的广播声。 林晚很快就找到了那栋插着黑旗的、最大的建筑——管理中心。 门口同样排着长队，大多都是和她们一样的新人，脸上带着迷茫和不安。 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了她们。接待她们的是一个坐在金属格栅后面的女工作人员，她看起来二十多岁，化着廉价而浓艳的妆，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优越感。

“姓名，编号。”她头也不抬地问道。

“林晚，新人，没有编号。”

“苏晓月，新人，没有编号。”

那女人这才抬起眼皮，懒洋洋地在终端上操作了几下，似乎是在调取她们昨天在检疫区录入的信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的工作人员通道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正是刚才那个被打跑的纹身女，花姐。她看到了林晚和苏晓月，眼中立刻闪过怨毒的光芒。她走到那个负责接待的女工作人员身边，压低声音，指着林晚她们，在她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什么。 接待女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她看向林晚的眼神，从不耐烦变成了幸灾乐祸的恶意。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面前的终端屏幕，用一种夸张的、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哦，查到了。林晚，苏晓月。系统记录显示，你们的‘新人包’，在今天早上七点零五分，已经被领取过了。”

“什么？”林晚的眉头瞬间皱起，“不可能，我们刚从宿舍过来。” “我管你从哪儿过来？”那女人嗤笑一声，将屏幕转向她们，上面确实显示着“已领取”的红色字样，“系统就是这么显示的。我只认系统。领过了就是领过了，不能重复领取。下一个！” 她那嚣张的态度和明目张胆的栽赃，瞬间点燃了林晚心中的怒火。

她强压着怒气，声音冰冷地说道：“我们的身份卡都还没办理，凭什么领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要求你重新核查。” “核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命令我？”那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说领过了就领过了！赶紧滚，别在这儿碍事，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她身后，那个花姐正抱着胳膊，一脸得意的冷笑。 林晚明白了。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在这个地方，没有道理可讲，只有拳头和权力。

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混杂着失禁的羞耻、被陷害的愤怒和对这个狗屁世界的厌恶的狂暴情绪，如同火山一样，从林晚心底猛地喷发了出来！ “我操你妈的！” 她怒吼一声，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猛地向前一步，双手抓住那坚固的金属格栅，双臂肌肉瞬间贲张！ “哐——当——！” 一声巨响，那焊在柜台上的、重达百斤的金属格栅，竟然被她硬生生地从水泥台面上撕扯了下来，然后被她像扔一块废铁一样，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地上！ 整个管理中心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幕惊呆了。

那个接待女人更是吓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脸色惨白如纸。 林晚一步跨过柜台，一把揪住那女人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我再问你一遍，我们的食物，在、哪、里？” “疯了！她疯了！警卫！警卫！”那女人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 “哔——哔——哔——！”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大厅。不到十秒钟，一队全副武装的女人从大厅两侧冲了出来。她们穿着黑色的、带有“军团”标志的战术背心，手持闪烁着蓝色电弧的防爆棍，动作迅捷，训练有素。 “放下武器！抱头蹲下！”为首的小队长厉声喝道。

林晚看到军团的人，眼神一凛。她知道自己冲动了，但事已至此，绝无后退的可能。她松开那个已经吓尿了的工作人员，缓缓站直身体，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 军团士兵们立刻呈扇形将她包围了起来。 “林晚姐姐！”苏晓月在外面急得大哭起来，却被另外两名士兵拦住，无法靠近。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一个清冷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的声音，从军团士兵的身后传来。 “都住手。” 这个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冰刀，瞬间切开了嘈杂混乱的空气。所有军团士兵听到这个声音，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动作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然后“刷”地一下，转身立正，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冷队长！” 林晚循声望去，当她看清来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笔挺的、明显不是D区制式，而是更加精良的黑色作战服的女人，正缓缓地从人群中走出。她留着一头齐耳的黑色短发，发丝利落，面容冷峻而美丽，脚下踩着一双锃亮的军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这个女人，林晚化成灰都认得。 “冷……霜？”林晚不敢置信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那个被称为“冷队长”的女人，正是她曾经在特种部队里最好的搭档，也是她过命的战友——冷霜！ 冷霜的目光越过那些军团士兵，落在了林晚身上。当她看到林晚那张又惊又喜的脸时，她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惊讶和动容。 “林晚？”她快步走上前，军团士兵们自动为她让开一条道路。 “真的是你！”林晚激动地迎了上去，两个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在这末世的底层避难所里，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重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还穿成这样？”冷霜的目光扫过林晚身上的长裙，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说来话长。”

林晚苦笑一声，指了指那个瘫在地上的接待员，“她们刁难我们，不肯发新人配给。” 冷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转过头，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瞥了一眼那个接待员和小队长。 那名军团小队长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厉声对那个瘫软的女人喝道：“怎么回事？说！” “我……我……”接待员在冷霜那强大的气场下，吓得语无伦次，最后指着花姐，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冷霜听完，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看向那个接待员。她的眼神很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蕴藏着足以将人冻结的寒意。 “我……我错了！冷队长，我错了！我马上就给她们办！马上就办！”

那个接待员连滚带爬地回到柜台后面，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拿出四个压缩饼干和两瓶水，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苏晓月。 “冷队长，这个人怎么处理？”军团小队长请示道。 “按规矩办。”冷霜淡淡地说道。 “是！”小队长一挥手，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那个接待员和一脸死灰的花姐一起拖了下去。可以预见，她们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处理完这一切，冷霜才转回头，对林晚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她带着林晚和苏晓月，穿过人群，来到了管理中心后面一个无人的角落。 “你怎么会……？”林晚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她们为什么这么怕你？军团的人都听你的？” 冷霜沉默了片刻，眼神有些复杂地避开了林晚的直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林晚，被林晚摆手拒绝了。

她便自己点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 她顿了顿，似乎在措辞，过了好几秒才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现在……不在军团编制里。我在……在一个庄园，给……给女主人当侍卫兵。” “庄园？侍卫兵？”林晚更加困惑了，“这避难所里还有庄园？给谁当侍卫，能让军团的人都给你面子？” 提到这个，冷霜那张冷峻的脸颊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抹极不自然的、可疑的红晕。她的眼神更加飘忽了，又猛吸了一口烟，含糊地说道： “这个……总之……我们女主人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军团的人会给我一点面子。我刚才也是正好路过，看到这边有骚动，没想到会是你。” 她越说声音越小，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明。 林晚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这绝对不是“给女主人当侍卫”那么简单。能让冷霜这样的人露出如此神态，那个所谓的“女主人”和“庄园”，背后一定不简单。

林晚看着冷霜那副欲言又止、脸颊绯红的模样，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她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冷霜却掐灭了烟头，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我还有事，必须回去了。”冷霜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战术手表，语气不容置喙，“你下载聊天APP，这是庇护所通用交流工具，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联系我。但记住，不要轻易联系，我那边……规矩很多。”冷霜帮助林晚加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林晚点了点头，“我明白。冷霜，你自己……多保重。”“你也是。”冷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旁边抱着食物、一脸好奇的苏晓月，眼神复杂，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快步离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林晚心中五味杂陈。战友重逢的喜悦，被一层浓浓的担忧和未知的阴云所笼罩。

“林晚姐姐，那个冷霜姐姐好厉害啊。”苏晓月小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敬畏，“军团的人都听她的。”“是啊，她很厉害。”林晚目光重新变得坚定，“我们也不能落后。走，先找地方把食物放好，然后去商会看看有什么工作。”

她将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两袋饼干和一瓶水，交给了苏晓晓月保管。看着苏晓月紧紧抱着那份微薄的给养，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林晚的心又软又疼。

她们回到了307室，将食物小心翼翼地藏在床铺最里面的角落。做完这一切，两人再次出门，前往D区广场南侧的行会。行会大厅比管理中心更加嘈杂，像一个巨大的、混乱的菜市场。一块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各种招工信息，但绝大部分都被标注为“已满员”或者需要特定的技能。大厅里挤满了寻找工作的女人，她们焦虑地盯着屏幕，希望能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明天不至于饿肚子的活计。

林晚护着苏晓月，在人群中艰难地穿行。她仔细地看着那些招工信息，心情一点点沉了下去。她们在人山人海的大厅里转了整整一圈，最后只在最角落的一块无人问津的小屏幕上，找到了唯一还开放申请的工作。

【D区环境净化部，招募：清洁工若干。工作内容：负责D-1至D-15区公共走廊、排污管道外壁及垃圾处理站的日常清洁。薪酬：9硬币/天，视工作量而定。】

薪酬低得可怜，工作内容更是又脏又累。但对于一无所有的她们来说，这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一天最廉价三餐就要个8个硬币，这意味着她们两人拼死拼活干一天，可能只混个温饱。

“就这个吧。”林晚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苏晓月说。苏晓月看着那刺眼的“排污管道”和“垃圾处理站”字样，小脸有些发白，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只要能和林晚姐姐在一起，做什么都行！”

她们在自助终端上登记了信息，领取了两套简陋的清洁工具和两件背后印着“净化部”字样的橙色马甲。穿上这身马甲，仿佛就彻底被打上了D区最底层的烙印。

傍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鸽子笼，林晚闻着鞋袜的酸臭味，心中的憋屈和烦躁达到了顶点。她拿出那个内部通讯器，犹豫了片刻，还是给冷霜发去了一条信息。

【林晚：冷霜，在吗？这个鬼地方，清洁工一天才8个硬币，连饭都吃不饱。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办法……帮我弄个好点的工作？】

信息发出去后，如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林晚叹了口气，收起通讯器，也许冷霜真的很忙，或者……她也有她的难处。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冷霜，根本无法回复她的信息。

D区，十三号庄园。

与D区鸽子楼的肮脏混乱截然不同，这里像是末世中的一片净土，一个与世隔绝的奢华天堂。柔软的、绣着金色花纹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房间尽头，墙壁上挂着末世前的名家油画，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薰和红酒的醇香。一张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但大部分都只是被动了几口，就被随意地推到一边，甚至有些名贵的烤肉和鱼子酱，已经掉在了地上，被踩得稀烂。

在这个与避难所整体风格格格不入的、极度奢靡的房间里，冷霜，那个在D区让军团都为之侧目的冷队长，正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态，瘫软在地毯上。她全身赤裸。那身象征着她身份和荣耀的黑色作战服，被随意地扔在角落的沙发上，揉成一团。她那健美而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此刻却像一滩烂泥，毫无生气。她的皮肤上，布满了各种凌乱的、深浅不一的红色掌印和指痕，从她冷峻的脸颊，到她结实的胸膛，再到她平坦的小腹和挺翘的臀部，无一幸免。

她的嘴巴被一个尺寸夸张的、粉红色的假阳具塞得满满的，嘴角挂着晶亮的、混合了唾液和润滑剂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毯上。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她那双原本像寒星一样明亮锐利的眼睛，此刻眼皮被两片透明胶带粗暴地向上粘在额头上，强行撑开。因为烈性麻醉药和肌肉松弛剂的共同作用，她的眼球失去了控制，变成了滑稽而可悲的大大的斗鸡眼，瞳孔涣散，空洞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

“呼噜——嗬——呼噜——”

响亮而粗重的鼾声，伴随着喉咙里“咯咯”的痰音，从她喉咙深处不断发出，昭示着她已经陷入了最深沉的、毫无知觉的昏睡之中。她的小腹微微起伏，肛门处还插着一支空的注射器和一小截连接软管，几滴透明的药液正顺着她紧实的臀缝缓缓流下。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三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孩。她们同样穿着奢华的丝绸睡袍，脸上画着与年龄不符的、精致而妖艳的浓妆。她们正围在冷霜的身边，像是围观一个有趣的玩具。

一个留着金色头发的女孩，正拿着另一根黑色的、尺寸更大的假阳具，在冷霜那张因为熟睡而毫无反应的脸上轻轻拍打着。

“喂，安琪，你看她这个斗鸡眼，是不是比上次那个军团的队长还好玩？”金发女孩，也就是莉莉，笑着对旁边一个黑发齐刘海的女孩说道。被称作安琪的女孩正拿着手机，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拍摄着冷霜的惨状，闻言咯咯笑道：“当然啦！上次那个肌肉松弛剂的剂量好像不够，她的眼球还会自己动呢！还是菲菲姐调的药厉害，你看她口水流的，真是一头死猪！”

她们口中的菲菲姐，是第三个女孩，她看起来是三人中的头领，正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一边品着红酒，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她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让她从里到外，都变成一滩烂肉，这样玩起来才没有顾忌，也最有成就感”。

莉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用假阳具的头部，粗鲁地捅了捅冷霜的嘴角，看着那根粉色的东西在她嘴里进出，带出更多的口水，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菲菲姐说得对！我最喜欢看她们这种一脸冰山样的女人，被麻翻后变成这副任人摆布的骚货了！”安琪放下手机，也来了兴致，她跪坐在冷霜身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用力捏住冷霜那对因为长期锻炼而十分结实挺翘的C罩杯乳房。

“你们看，多结实的奶子，捏起来手感真好。”她一边揉捏，一边还将脸凑过去，伸出丁香小舌，在那颗已经因为刺激而变得挺立的、颜色偏深的奶头上，像小猫一样舔舐起来。“嗯……咸咸的，是汗味。真下贱。”

莉莉也扔掉手里的假阳具，俯下身，对着冷霜另一边的乳房又舔又咬，留下一个个暧昧的齿痕和口水印。她们玩弄了一会儿，似乎又觉得腻了。菲菲放下酒杯，打了个响指。“好了，别玩了，该进行今天的保留节目了。”

“导尿！导尿！”莉莉和安琪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她们熟练地从旁边一个箱里，拿出了一整套导尿设备——消毒棉、润滑剂、导尿管和储尿袋。

她们合力将冷霜那具瘫软的、重达一百二十多斤的身体，像拖一条麻袋一样，费力地抬到了那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上，让她仰面朝天，双腿被屈辱地向两侧分开。冷霜那常年不见天日的私处，就这样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奢华的水晶灯下。她没有像很多女人那样剃掉阴毛，而是保留着一片浓密的、乌黑的森林，更增添了几分野性和原始的魅力。在那片浓密的阴毛下方，是两片因为主人的健美身材而显得格外紧致的肉瓣。

“啧啧，毛还挺多。”安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粗暴地拨开那些阴毛，找到了隐藏在下方那湿润的入口。

“我来！我最喜欢插管子了！”莉莉抢过导尿管，涂上润滑剂，然后对准那个小小的尿道口，毫不温柔地捅了进去。

“呜……”

即便是在深度昏睡中，被异物侵入尿道的剧痛还是让冷霜的身体本能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但随即又被更加响亮的鼾声所淹没。

很快，一股温热的、淡黄色的液体，顺着透明的导尿管，缓缓地流进了床边的储尿袋里。“哇哦！你看她，憋了不少呢！”莉莉指着越来越鼓胀的储尿袋，兴奋地大叫，“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被我们把尿都放出来！”

“是啊，”安琪在一旁附和，“不知道她醒了以后，看见自己像牲口一样被人摆在餐桌上导尿，会是什么表情。”

菲菲优雅地端着酒杯，走到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她伸出穿着高跟鞋的脚，用那尖锐的鞋跟，轻轻地踩在冷霜的小腹上，缓缓地向下施压。随着她的动作，导尿管里的液体流速明显加快了。

“快点，都流出来吧，我亲爱的‘冷队长’。”菲菲用一种近乎甜腻的语调说道，“把你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干干净净地排泄出来。你的尊严，你的骄傲，还有你的尿……全都是属于我的。”

在她们肆无忌惮的笑声中，冷霜的鼾声变得更大了，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沿着餐桌的边缘，滴答滴答地落在华丽的地毯上。她像一个被彻底玩坏的、昂贵的人偶，任由这些看似天真无邪的女孩，将她的人格和尊严，一点一点地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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