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晚石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不然会受伤的。"

探针缓缓插入马眼的瞬间，塔诺的脊椎像过电般绷直。这种痛苦中夹杂着诡异快感的感觉让他想逃跑又想索求更多。探针上的刻度显示深度时，晚石满意地记下了什么。

"发育程度超出同龄标准37%，"北极狼的笔尖在数据板上轻轻敲打，"难怪管不住自己。"

第二个工具是连着导线的圆形贴片。晚石将它们贴在塔诺的囊袋两侧，然后按下手中的控制器。微弱的电流穿过敏感部位，塔诺的尾巴猛地拍打地面，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呻吟。

"看这个反应曲线，"晚石对着监控摄像头展示数据板，"多巴胺分泌还是太高。不过别担心..."他突然凑到塔诺耳边，热气喷在小龙的耳朵上，"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矫正。"

最后一个工具是塔诺最恐惧的——那根在"净化仪式"上用过的导电棒。当闪着蓝光的金属棒抵上他腹部时，塔诺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

晚石的动作顿住了。他放下导电棒，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瑟瑟发抖的小龙。有那么一瞬间，塔诺仿佛在北极狼冰蓝色的瞳孔深处看到了某种类似痛苦的情绪。

但下一秒，晚石就恢复了那种职业性的冷漠。"知道错在哪里吗？"他问，爪子捏住塔诺的下巴。

"我...我不该..."塔诺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自己还被锁着的部位，"不该碰那里..."

"错。"晚石突然厉声道，"你不该撒谎。"

塔诺愣住了。

"三天前的心理测试，"晚石调出全息投影，"你明明在幻想同班的雪豹同学，却回答'没有特定对象'。"投影显示出塔诺当时的生理参数，在某个瞬间心跳急剧加速。

塔诺感到一阵眩晕。他们连这个都能检测出来？

"在乌托邦社会，连思想都要纯净。"晚石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特别是你们这些基因里还残留着人类污秽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塔诺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基因残留？什么意思？

晚石迅速转移话题："今天到此为止。"他粗暴地给塔诺换上新的纸尿裤，动作比平时重了许多，"晚上八点，第二次净化仪式。"

-Chapter 5-

牢门关上后，塔诺蜷缩在监控死角，用爪子悄悄摸索身后的墙壁。在金属床脚与墙面的缝隙间，他触到了几道凹凸不平的刻痕——那是一个模糊的七芒星图案，中央刻着"抵抗军"三个小字。

塔诺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想起历史课上提到过的"第七军团"，传说中反对幼兽管教的秘密组织。难道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这个管教所里？

他的思绪被一阵剧痛打断。鸡鸡锁突然自动收紧，警告灯疯狂闪烁。塔诺痛苦地弓起身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兴奋情绪触发了惩戒机制。

"不乖的孩子要受罚哦。"广播里传来晚石带着笑意的声音。塔诺这才发现墙角有个隐藏摄像头正对着自己。北极狼肯定看到了他触摸墙面的动作。

当守卫冲进来将他拖向惩戒室时，塔诺的目光却死死盯着牢房某块松动的地砖——在刚才的挣扎中，他隐约看到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也许，这个地狱并非密不透风。

地砖的侧面用荧光涂料画着一个不起眼的符号，和塔诺在墙上摸到的七芒星如出一辙...

惩戒室的灯光比牢房更加刺眼。塔诺被按在一张金属台上，四肢被磁力环固定。他注意到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比平时多了三倍，红点像嗜血的眼睛般闪烁。

"偷看墙壁可不是好习惯。"晚石戴着橡胶手套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支装有荧光液体的注射器，"看来普通惩戒对你效果有限。"

塔诺的鳞片因恐惧而微微张开。他曾在其他幼兽的窃窃私语中听说过这种"诚实血清"——据说注射后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说出所有秘密。

"不...不要那个..."塔诺挣扎着，尾巴拍打在金属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鸡鸡锁感应到他的抗拒，立刻释放出警告性的电流，疼得他弓起背脊。

晚石置若罔闻，将针头抵在塔诺颈部的鳞片间隙："告诉我，你在墙上找什么？"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塔诺感到意识开始模糊，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图案...七芒星...抵抗军..."

晚石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迅速关闭了房间内的监控设备，动作近乎慌乱。"谁告诉你的？"他压低声音，狼爪掐住塔诺的肩膀，"那个图案在哪里？"

塔诺的视线开始飘忽，血清让他进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他看见晚石制服的领口下隐约露出一道伤疤，形状像是一个数字"7"。

"牢房...床脚..."塔诺的舌头沉重如铅，"你...也有..."

晚石像被烫到般松开手。他背对塔诺站了几秒钟，肩膀微微颤抖。当再次转身时，北极狼的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冷酷的表情，但眼神却变得复杂。

"听着，小龙。"晚石突然凑近塔诺耳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忘记你看到的一切。为了你自己好。"

他按下墙上的某个隐藏按钮，惩戒室的一面墙突然变成透明状态。外面是另一个更大的实验室，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兽人正在操作各种仪器。中央的解剖台上，躺着一个不断挣扎，看起来非常痛苦的幼兽。

"那是上周'矫正过度'的案例。"晚石的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你想变成那样吗？"

塔诺的胃部一阵抽搐。血清的效果开始消退，但恐惧却更深地扎根在心底。他机械地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晚石似乎满意了，他解开塔诺的束缚："今晚的净化仪式取消。但你要接受特别监控。"他给塔诺戴上了一个项圈，项圈上的指示灯闪着红光，"这个会监测你的脑电波。如果再想那些危险的事情..."

他没有说完，但塔诺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回到牢房后，塔诺装作虚弱地蜷缩在角落。项圈的重量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但他用余光不断扫视那块松动的地砖。直到确认监控摄像头暂时关闭后，他才小心翼翼地用尾巴尖掀起地砖的一角。

下面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第七军团在管道中呼吸。寻找月亮的阴影。"

塔诺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刚要把纸条塞回去，突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情急之下，他将纸条吞了下去。项圈立刻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红光疯狂闪烁。

晚石冲进牢房时，塔诺正痛苦地抓着喉咙。纸条卡在食道里，噎得他无法呼吸。

“不听话的坏孩子！”晚石骂着，一把将塔诺拎起来，猛击他的腹部。纸条混着胃液被吐了出来，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北极狼捡起那张纸，表情阴晴不定。他盯着塔诺看了很久，最后竟将纸条撕得粉碎。

"没有下次。"晚石的声音异常疲惫，"再发现一次，你会被送去'特别处理'。"

塔诺本以为会遭受更严厉的惩罚，但晚石只是调整了他的项圈设置就离开了。更奇怪的是，当晚的例行检查也被取消了。

夜深人静时，塔诺躺在黑暗中，回想着白天看到的一切。晚石领口下的伤疤、突然关闭的监控、那个神秘的实验室...所有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旋转，却拼不出完整的图案。

唯一确定的是，这个看似完美的乌托邦社会，底下藏着比他想象中更黑暗的秘密。

牢房的通风口突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三长两短，停顿，然后又是两下。塔诺警觉地竖起耳朵，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敲击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塔诺蹑手蹑脚地爬到通风口下方，听到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新来的...如果你能听到...数七下..."

塔诺的心跳加速。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在金属壁上敲了七下作为回应。

通风口外传来满意的轻笑："好孩子。记住，月亮说谎时，真相在管道里。"

声音消失了，留下塔诺满腹疑问。他抬头看向牢房的小窗，人工月亮正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在月亮的边缘，有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暗斑，形状像是一个残缺的七芒星。

-Chapter 6-

第二天清晨，塔诺被刺耳的警报声惊醒。整个管教所回荡着机械女声："紧急集合。所有幼兽立即前往中央大厅。重复，所有幼兽立即前往中央大厅。"

塔诺的项圈突然自动收紧，勒得他差点窒息。随后它释放出微电流，强迫塔诺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走廊上已经排满了其他幼兽，每个人都戴着类似的项圈，像一群被驱赶的牲畜。

中央大厅里气氛凝重。所长雪豹站在高台上，身旁是全副武装的警卫。塔诺注意到晚石不在其中。

"昨夜发生了一起严重事件。"所长的声音冷得像冰，"有人试图破坏管教所的监控系统。"他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恐惧的脸，"涉事者已经接受处理。希望这能给你们一个教训。"

全息投影亮起，画面中一只年长的猞猁被绑在电击椅上。电流通过时，他的惨叫声让塔诺的鳞片全部竖了起来。更可怕的是，塔诺认出这就是昨天通风口外的那个声音。

"这就是反抗的下场。"所长关闭投影，"现在，所有人接受突击检查。"

警卫开始粗暴地搜查每个幼兽。当轮到塔诺时，一个警卫突然抓住他的项圈："这个信号异常。带他去特别检查室。"

特别检查室是塔诺从未去过的地方。它位于管教所的地下三层，墙壁上布满了可疑的污渍。更令塔诺震惊的是，负责检查的竟然是晚石。

北极狼看起来一夜未眠，眼睛布满血丝。他示意警卫离开，然后锁上了门。

"脱掉衣服。"晚石命令道，声音里透着疲惫。

塔诺颤抖着照做。当只剩下那个透明的鸡鸡锁时，晚石突然叹了口气："你知道那个猞猁是谁吗？"

塔诺摇摇头，不确定这是不是某种陷阱。

"前A级惩戒师，我的导师。"晚石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奇怪的装置，"也是第七军团的创始人之一。"

塔诺惊讶地张大嘴。晚石的话证实了抵抗军确实存在，但为什么一个惩戒师会...

"别那副表情。"晚石苦笑一下，脱下制服外套。在他的背部，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电击伤痕，最新的一道还在渗血。"看到这个了吗？三年前的'净化仪式'，因为我放走了一个幼兽。"

塔诺不知该如何回应。他面前的晚石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晚石拿起那个装置："这是基因检测仪。所长怀疑你有'返祖现象'。"他将扫描头对准塔诺的胸口，"如果确认，你会被送去实验室，像你看到的那些幼兽一样。"

显示屏上的数据开始滚动。塔诺看到自己的基因组图谱旁有一个红色的百分比数字在不断上升：15%...37%...62%...

晚石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当数字跳到89%时，他突然关闭了机器。

"听着，小龙。"晚石的声音压得极低，"你的基因中有89%与古人类匹配，这是最极端的返祖案例。按条例我该立即上报，但..."

他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解开了塔诺的鸡鸡锁。久违的自由感让塔诺几乎站不稳。

“为什么帮我？"塔诺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在心头已久的问题。

晚石没有直接回答。他打开墙上的一个暗格，里面是一套备用警卫制服和一张ID卡："通风系统B区，第三个岔口左转。管道盖板下有红色标记。跟着它走，你会找到第七军团。"

塔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是抵抗军？"

"不完全是。"晚石帮他穿上制服，他调整着塔诺的领口，动作意外地轻柔，"时间不多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别停下，别回头。"

塔诺有太多问题想问，但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管教所。晚石脸色一变："他们发现了。快走！"

他将塔诺推进通风管道，塞给他一个小型全息投影仪："到安全地方再看。"

当管道盖板重新闭合时，塔诺最后看到的是晚石决绝的表情和已经拔出的电击棒。北极狼转身面对即将破门而入的警卫，背影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墙。

黑暗的管道中，塔诺摸索着前进。远处传来打斗声和惨叫，但他牢记晚石的警告——别停下，别回头。

在管道转弯处的墙壁上，有一个用荧光涂料画的七芒星。塔诺伸手触碰它时，整面墙突然移动，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刻着"EC3921-第七实验室"。

门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欢迎回家，返祖者。"

塔诺推开门，看到十几个不同年龄的兽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他们中有的穿着惩戒师制服，有的穿着幼兽管教所的囚服，但所有人脖子上都有那个数字"7"的伤疤。

圆桌中央的全息投影显示着整个云夜星的地图，上面标记着数百个闪烁的红点。一个年迈的雪豹站起身——塔诺震惊地认出他就是所长，但此刻老雪豹的眼神完全不同。

"我们等你很久了，塔诺。"老雪豹说，"你是二十年来第一个完整返祖的兽人。你的基因里藏着击败系统的钥匙。"

塔诺茫然地站着，手中紧握晚石给他的投影仪。当他按下播放键时，北极狼的影像出现在空中：

"如果你看到这个，我已经不在了。记住，乌托邦是谎言，兽人文明建立在人类的鲜血上。三千年前不是人类因堕落被驱逐，而是兽人发动了政变。我们都被篡改的历史欺骗了..."

投影中的晚石脱下制服，露出胸前另一个更大的伤疤——那是"人类"两个字的烙印。

"真相藏在初始之城的地下。找到它，然后烧掉这个该死的系统。为了所有死去的人类，也为了我们这些半人半兽的怪物。"

投影结束了。房间里一片寂静。塔诺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划过脸颊。

老雪豹将一枚七芒星徽章别在塔诺胸前："欢迎加入第七军团，战士。现在是时候知道真相了——关于人类，关于兽人，关于这个建立在谎言上的乌托邦。"

窗外，人工月亮的光芒突然变得血红。在遥远的管教所方向，升起了滚滚浓烟。塔诺知道，那是晚石留给他的最后信号——反抗的火焰已经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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