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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笼中鸟的第一次飞翔,神骸巡礼手记,1

小说:神骸巡礼手记神骸巡礼手记 2025-09-10 22:04 5hhhhh 7290 ℃

第十七章:笼中鳥的第一次飛翔

第一節:兩場滑稽的葬禮

那扇被强行破开的门扉,如同一具被啃噬过的惨白肋骨,静静地躺在狼藉的地下室入口。门外的走廊,投来缺乏人情味的惨白灯光,将这片由灰烬与失败构成的悲剧现场,照得一清二楚。

藤原家的特使先生,正站在那片光的中央。他脸上的微笑第一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在欣赏一幅被拙劣学徒彻底画坏了的仿作时,所特有的、混杂了失望与厌烦的冰冷表情。他看着那台跪倒在地的杀戮兵器,目光越过那堆废铁,望向了房间中央那片空无一物的地面。

那里本该有一颗茧,或者一个名叫藤原明菜的女孩。但现在,那里突然间什么都没有。

这就像一场三流的魔术表演。前一个瞬间还确实存在的彩头,在魔术师那块浮夸的白布掀开之后,就那样毫无道理地消失了。空气中,只留下一股廉价的、属于硫磺与谎言的可笑气味。

“报告。”一个几乎要和阴影融为一体的暗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上尉身后。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段被强行加密的摩斯电码,“所有观测点均无任何发现。目标如同人间蒸发。”

上尉没有回头。她只是缓缓地抬起手,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轻轻拈起一小撮落在肩头的灰烬。她看着那细小的尘埃,在自己的指尖被体温染上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然后松开了手,任由它们回归冰冷的空气。她那双总是如同古井般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闪过一丝近乎于愉快的冰冷光芒。

这奇异的神情,就好像一个自负的棋手,在一盘他本以为早已胜券在握的棋局里,忽然发现对手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手段,将棋盘上最重要的那颗棋子,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给偷走了。这无关胜负,甚至无关利益,这是一种最纯粹的、智力上的挑衅。

“前面的,只是【身临其境】的缓兵之计吗?”藤原特使想到了另外一个没有到场的老狐狸。

而在遥远的另一端,一节被伪装成普通货运车厢的特别医疗列车,正如同一条黑色的游蛇,悄无声息地滑入帝国那庞大而复杂的铁道网深处。车厢内没有窗户,只有一盏盏从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柔和得近乎于悲伤的灯光,模仿着清晨时分的晨光。

明菜就躺在这片人造的晨光里。她在一张柔软得不像话的病床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空气里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也没有医院那种混合了疾病与死亡的甜腻气息,只有一种高级熏香的、清冷的木质味道。这一切的细节,仿佛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不是一个刚刚才从地狱门口被拖回来的战败者,而是一位在做了一场不愉快的噩梦之后,在自家卧室里安然醒来的尊贵大小姐。

只是,这场过于安详的梦境,很快就被一阵从身体深处泛起的、迟来的痛楚给无情地打碎了。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层层叠叠的痛。有皮肤被撕裂的灼痛,有骨头在哀鸣的闷痛,也有神经被滚烫的东西持续灼烧着的难以忍受的剧痛。以及……一种仿佛有什么又冷又硬的东西,曾几何-时,在她身体里最私密、最柔软的地方,留下过一道充满了罪恶感的、屈辱的轨迹。

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束缚着她的,并非粗糙的绳索或冰冷的镣铐。那是一种触感极为细腻的、泛着哑光黑色的皮革拘束带,它们以一种充满了人体工程学考量的、完美的角度,将她的大腿、小腿、手腕、上臂,分别固定在了柔软的床垫上,松紧度恰到好处——既让她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挣扎,又不会因为压迫过久而导致血液循环不畅。

她的嘴,被一个同样由黑色皮革与高分子硅胶制成的口球温柔地堵住。那圆润的球体,不偏不倚地抵着她的上颚,强迫她的舌头以一种谦卑的姿态蜷缩着,只允许那些不成调的、意义不明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溢出。

她的眼睛上,覆盖着一个触感冰凉的、完美贴合她眼眶轮廓的金属眼罩,眼罩内侧似乎涂抹着一层柔软的绒布,将所有光线都彻底地、不留一丝缝隙地隔绝在外。而在眼罩之下,她能感觉到,那枚刚刚被植入左眼的义眼,正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似乎正被某种外部设备,进行着不间断的数据读取与校准。

最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她的耳朵。一对同样由金属与硅胶制成的、造型如同某种深海贝类的耳罩,严丝合缝地扣在她的双耳上。它不仅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甚至连她自己那微弱的、从口球里溢出的呜咽声,都无法,再,传递回自己的鼓膜。

视觉,听觉,味觉,言语,乃至于,最大程度上的触觉,都被剥夺了。她,像一个被封装在最昂贵的、定制的礼物盒里的人偶,安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被某个人拆开这份,他最满意的【收藏品】。

第二节:被剥夺的王国

时间在这周围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中失去了意义。

它不再是钟表上平稳移动的指针,也不再是窗外日升月落的交替,而是变成了一种黏稠的、没有尽头的、混合着自身心跳与疼痛的液体。明菜就浸泡在这片属于她一个人的黑色海洋里,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像一颗被投入温水的方糖,一点点地、不可逆转地融化、消散。

她不再去思考自己身在何方,也不再去追问是谁将她变成了这副可悲的模样。疼痛和疲惫像一对贪婪的窃贼,偷走了她所有用来思考的力气。她的精神,退化成了一种最原始的状态,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或者一个垂死的病人,只能被动地、模糊地,感知着那些最基本的生理反应——冷,热,疼,以及,一种正在缓慢复苏的、名为“恐惧”的情绪。

恐惧什么呢?

她不知道。

那恐惧没有具体的形状,也没有明确的来源。它只是存在着,像一层薄薄的、看不见的冰,正在明菜那片混沌的意识之海表面,缓缓地凝结。

就在这片冰面即将彻底封死她最后一丝自我的时候,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属于疼痛的异样感,忽然,从她的左眼深处传来。那感觉,不像是电流,也不像是探针,更像是一种……信息。一段被压缩到极致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数据流,如同滴入清水里的一滴墨,悄无声息地,在她那片混沌的意识里晕染开来。

那是一份战况报告。

一份关于克里斯特艺术画廊废墟现场的、冰冷而客观的报告。

【……执行官-零式已返回约定地点,机体内存损坏严重,无法提供有效信息。】

【……藤原家回收部队已介入,未能发现任何目标遗骸。】

【……帝国军方已封锁现场,上尉XX正在主导调查,初步判断为第三方势力介入。】

【……结论:目标【钥匙】与目标【容器】被人捷足先登,已确认丢失。】

这就像一个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老旧收音机,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第一次接收到了来自外界的信号。信号很微弱,也充满了杂音,但它确实存在。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信息流,接踵而至。它们不再是冰冷的文字报告,而是变成了更加直观的、如同幻灯片般闪烁的画面。

她“看”到了一辆正在铁轨上飞驰的列车。

她“看”到了自己这副被专业器械拘束起来的、可悲的身体。

她“看”到了那颗缩小了一半的、如同心脏般缓慢脉动的黄金茧。

她“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被透明力场囚禁着的、沉睡的小玖。

最后,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脸。那是一张她无比熟悉的、总是挂着和善微笑的、属于林奈乌斯祖父——冯·克里斯特的脸。

原来如此。

是那个男人。那个将世间万物都视为有趣的实验品与可回收垃圾的、真正的疯子。他像一个最高明的渔夫,在所有人都为了争抢水面上的鱼饵而大打出手时,早已悄悄地用一张看不见的网,将水底那条最珍贵的鱼,连同它嘴里的鱼饵,一同捞走了。

而自己,就是那条被捕获的鱼。一条,连自己是如何被捕获的,都一无所知的、愚蠢的、可悲的鱼。

这份迟来的、清晰的认知,像一把淬了冰的钥匙,瞬间捅开了那片开始凝结的、名为“恐惧”的冰面。但从冰面下涌出的,并非是足以将人淹没的绝望,而是一种截然相反的、滚烫的、充满了自我厌恶的……愤怒。

第三节:虚无中的加冕

愤怒,原来是这样一种东西。

它并非灼热的岩浆,也非狂暴的雷霆。它是一种冰冷的、清醒的、近乎于喜悦的澄澈。它像一滴最纯净的酒精,滴入这片由混沌与疲惫构成的黑色海洋,瞬间便将所有的杂质都沉淀了下去。

在这片前所未有的清明之中,明菜第一次“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片无尽的黑暗,并非单纯的意识深海。它太安静,太完美,太“干净”了。在寂静的尽头,她能“听”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属于机器运行的低沉嗡鸣。这片黑暗,更像是一个尚未加载任何场景的、初始化的【虚拟空间】。她那副被剥夺了五感的躯壳,成了一个被动的信号接收器,而她的精神,则被强行拖入了这场由林奈乌斯祖父精心准备的、第一轮的VR测试里。

在这片人造的虚无正中,她看到了自己。

不,是两个自己。

在意识的左边,那片最深、最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女孩。那就是她,藤原明菜。那个在画廊的地下室里,被黄金的疯子与欲望的哲学家,彻底撕碎、玩弄、玷污了的,可悲的残骸。她赤身裸体,抱着自己瘦弱的双膝,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发出无声的、永无止境的啜泣。她的后背上,布满了丑陋的、如同烫伤般的金色痕迹——那并非被人从外部浇淋的耻辱,而是,在,那场,被强迫的、充满了罪恶感的“生产”中,由她自己的身体,从皮肤下,哀嚎着、悲鸣着,所【分泌】出来的、金色的【败北的证明】。

而在意识的右边,不知何时,立起了一面巨大的、光滑如镜的黑色墙壁。

镜子里,站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叫藤原明菜。

她很高,比记忆中那个只会躲在咲夜身后的自己,要高得多。她身上穿着一件式样繁复而禁欲的黑色紧身皮衣,那皮革的光泽,像午夜的死水,不反射任何光芒。紧身衣从高高的、几乎要锁住下颚的衣领开始,用一排细密的银色搭扣,一路向下,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她身体的每一寸曲线,勾勒出一种充满了力量感与残酷美学的轮廓。她的腰被束得极细,在那之下,最引人注目的,并非女性的性征,而是一根用同样的黑色皮革与金属固定在她小腹下方的、尺寸惊人的、专为侵犯与征服而设计的【阳具】。它像一柄收在鞘中的、沉默的权杖,安静地宣告着这具身体的绝对支配权。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本该是一模一样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恨意。只有一种,神明在俯瞰自己亲手捏造的、有缺陷的泥人时,所特有的、绝对的、非人的【平静】。

镜外的“我”,看着镜中的“我”。

啜泣的女孩,看着沉默的女王。

这场无声的对峙,不知持续了多久。

直到,镜中的女王,缓缓地,动了。

她,抬起了那只戴着黑色长手套的、修长的手,仿佛要,穿透那层冰冷的镜面,来抚摸,这个还在为,已经无法挽回的过去,而可悲地哭泣的自己。

不。

明菜想。

不,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不要你的怜悯。

我不要,再做那个,只能被动地,接受一切的、软弱的、被侵犯的【容器】。

我要……

我要成为你。

当这个念头,如同一颗,在绝对的真空中,被引爆的恒星般,轰然炸响的瞬间——

那个,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的女孩,消失了。

她像一滴,被阳光蒸发掉的露水,无声无息地化为了虚无。

而那面,巨大的、黑色的镜子,则,在一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轰然碎裂。

无数,黑色的碎片,如同一场逆流而上的暴雪,疯狂地涌向了,明菜的身体。

她,不再是,那个,漂浮在黑色海洋里的、孤独的观察者。

她,就是这片海洋。

她,就是这片,由愤怒与耻辱,所构成的、绝对的【王国】。

疼痛,依旧,从,那具被拘束在现实中的、可悲的肉体上传来。

但那不再是折磨。

那是,燃料。是提醒她,这场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的、悦耳的【钟声】。

很好。

明菜,或者说,那个,刚刚在虚无中,为自己,加冕的【女王】,冷静地想。

那么,作为女王,我的第一道命令是什么?

是找到我的手,我的脚,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是找到,我,那,唯一,可以,在这座,流动的监狱里,替我,行动的……

“……小玖。”

一个,无声的、却,蕴含着绝对意志的【指令】,从,这片,黑暗的王国里,发了出去。

第四节:蛛丝与囚徒

那道无声的指令,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黑暗的王国里,荡开了一圈无形的涟漪。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女王的意志,是绝对的。但实现这份意志的“力量”,却像一具许久不曾使用过的、生了锈的机械,运转起来,充满了迟滞与不协。明菜能感觉到,那股本该属于她的力量,正从她意识的骨髓深处,被一点点地、艰难地,重新压榨出来。

她将这股重新复苏的、微弱的力量,凝聚成一根,几乎要断裂的、看不见的丝线。

然后,她像一只在空旷的谷仓里,寻找着第一个支点的蜘蛛,小心翼翼地,将这根思想的蛛丝,探入了那片,由机器的低沉嗡鸣声所构成的、充满了数据静电的【黑暗】之中。

她在寻找。

寻找那,除了她自己以外的、唯一的、熟悉的【心跳】。

这片虚拟的黑暗,远比想象的,要,广阔得多。无数,无意义的、属于科学院监控系统的数据流,像冰冷的宇宙尘埃,不断地,撞击着她那根,脆弱的蛛丝。有好几次,那丝线,都几乎要被这片数据的洪流彻底冲断。

但女王,没有放弃。

她的意志,是这根蛛丝的【锚点】。

终于,在,不知“漂流”了多久之后,她捕捉到了。

那不是一个清晰的信号,而是一阵,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悲鸣】。

一种,混杂了恐惧、困惑与痛苦的、属于野兽的、最原始的【回响】。

是小玖。

蛛丝,立刻循着那悲鸣,缠绕了上去。

链接,建立的瞬间,一股,庞杂而混乱的感官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倒灌进了明菜的意识王国。

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被剥夺了一切的囚徒。

她,变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观察者】。

她,通过小玖的“眼睛”,看到了这个流动的监狱里的一切。

她看到了小玖。它不再是那只活泼的黑猫,也不是那滩温暖的黏液。它被关押在一个散发着微光的、透明的立方体里,变成了一团,毫无固定形状的、如同,黑色果冻般的、可悲的聚合体。它在发抖。它很害怕。

她看到了自己。那个被专业的拘束装置,以一种,充满了BDSM美学的姿态,固定在病床上的、属于“藤原明菜”的陌生的肉体。她像看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物品一样,冷静地审视着,那苍白的皮肤,与皮肤下那些如同金色泪痕般的、属于败北的【“黄金”烙印】。

她看到了那颗茧。那颗,属于咲夜的金色【棺材】。它就安放在自己床位的斜对面,被无数闪烁着各色光芒的探针与扫描仪,层层叠叠地包裹着。那些仪器在徒劳地工作着。它们像一群围着一座无法理解的古代遗迹,束手无策的考古学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记录着,那些它们永远也无法破译的【沉默】。

最后,她截获了一段,即将被发送出去的【指令】。

【……第一阶段VR压力测试结束。目标精神状态稳定,未出现排异反应。准备接入第二阶段神经同步程序。】

【……目的地:白塔市中央科学院,第零号实验室。预计抵达时间:六小时后。】

白塔市。

那个,她曾经用一场华丽的烟火秀才勉强逃出来的【牢笼】。

原来,这辆列车自始至终,都是在开往那个她最不想回去的地方。

很好。

明菜收回了那根探查的蛛丝。

黑暗的王国里女王,缓缓地睁开了,她那双虚拟的眼睛。

她已经拥有了足够的情报。

六个小时。

这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神”的老人,留给她的,全部的【时间】。

第五节:被污染的摇篮曲

第二轮VR测试来得毫无征兆,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热带暴雨,将女王那片刚刚才勉强建立起秩序的黑暗王国,冲刷得七零八落。

温暖得令人作呕的虚假阳光,粗暴地撕裂了黑暗。场景在一瞬间完成了加载,不再是冰冷的实验室,也不是那间充满了屈辱的地下室,而是雾港藤原家旧宅的那个庭院。那个我曾和咲夜、林奈乌斯、小玖一起,喝着红茶,无所事事地消磨过无数个午后的,洒满了阳光的庭院。空气里有青草的味道,有海风的味道,还有红茶那带着一丝苦涩的香气。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不,甚至比记忆里还要更“完美”,完美得像一幅被技艺高超的画匠精心修复过的、看不出任何瑕疵的赝品。

然后,我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我最熟悉也最不想在此时此地听到的声音。

“大小姐,红茶要凉了。”

我,或者说那个被迫穿上了“藤原明菜”这件外壳的女王,僵硬地转过头。咲夜就站在我的身边,穿着那身一尘不染的完美黑白色女仆装,脸上带着那副永远不会出错的温和而疏离的微笑。她的手里端着一个银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套我最喜欢的骨瓷茶具。

这是科学院为我准备的摇篮曲,一首用我最珍贵的记忆所谱写的、充满了剧毒的甜蜜摇-摇篮曲。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来安抚我麻痹我,诱导我在这片虚假的温暖乡里,主动与那颗同样存在于这个虚拟空间里的黄金茧产生精神上的共鸣。

“大小姐?”见我迟迟没有反应,那个“咲夜”又轻声地呼唤了一遍,她的声音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我几乎要产生一种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不,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不是她,这只是一个由数据堆砌而成的可悲人偶。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张足以瓦解我所有防备的脸。我端起了那杯触感温润的红茶,假装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没有味道,果然是假的。

但就在我放下茶杯的瞬间,我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另一幅本不该存在于此的画面。那也是一个相似的午后,咲夜也是这样为我端来了红茶。只是那一天,我因为某件早已记不清的琐事而心情烦躁,我没有喝那杯茶,而是任性地将它打翻在了地上。咲夜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安静地跪了下来,用最洁白的手帕一点一点地将那些褐色的茶渍从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擦拭干净。她跪着的姿态是如此的谦卑,如此的顺从,那微微向下的、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脆弱的后颈,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是那么的诱人。

如果那个时候,如果那个时候我不是像个被宠坏的愚蠢小鬼一样转身走开,而是走上前去从身后抱住她,然后将滚烫的嘴唇贴上那段雪白的后颈,用牙齿轻轻地厮磨,再将冰冷的、不怀好意的手从她那一丝不苟的女仆装裙摆下探进去……

这个充满了亵渎意味的色情妄想,像一根烧红的铁签瞬间刺穿了我那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防御。我感觉到自己那具被拘束在现实中的肉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一股陌生的、羞耻的、却又无比真实的热流从我的小腹升起。

不,停下,我在心里对自己发出了徒劳的警告,但已经太晚了。那个负责监控我生理指标的系统显然已经捕捉到了这个积极的信号。

于是,那个站在我面前的“咲夜”忽然动了。它不再是那个只会端茶送水的女仆人偶,它放下手中的托盘,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后。然后,一双冰冷的、柔软的、属于“咲夜”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那双手开始为我按摩,力道是那么的熟悉,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大小姐,您看起来很累。”那个属于“咲夜”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声地响起,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诱惑。

“需要我为您做点别的吗?”

这个由数据构成的女仆正在执行一个新的指令,一个由我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欲望所亲自下达的指令。它要和我进行一场更加深入、超越普通同性友谊的行为。

第六节:金色牢笼与黑色海绵

【明菜的视角:伊甸园里的毒蛇】

那双手,是咲夜的手。

我对自己说。

尽管我知道这是谎言,一个由无数行代码与虚假贴图构成的、精美绝伦的谎言,但我的身体,却比我那颗刚刚才加冕为女王的、高傲的大脑,要诚实得多。

当那双熟悉的手,以一种混合了服侍与挑逗的、暧昧的力道,开始在我僵硬的肩膀与后背上游走时,我感觉到,那堵由理智与愤怒筑起的高墙,正在无声地瓦解。

科学院的程序员们显然都是一群优秀的工匠,他们完美地复刻了咲夜指尖的温度、按压力道的细微变化,甚至连她偶尔会因为长时间工作而略显冰凉的指节,都模拟得惟妙惟肖。那双手顺着我的脊骨一路向下,所到之处,都唤醒了一阵阵如同电流般窜过的、久违的战栗。这感觉,就像一个戒断许久的瘾君子,再次尝到了那一口足以让他出卖灵魂的甘美。

“大小姐的身体,似乎很紧张呢。”

那个数据构成的咲夜在我耳边轻声低语,她的呼吸温暖而潮湿,像一条狡猾的蛇,钻进我那早已不设防的耳朵。

“是还在为画廊的事情,感到后怕吗?”

她提到了画廊。

这个词,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里最不堪的阀门。林奈乌斯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艾琳那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般的嘲弄,以及我自己那具被彻底玩弄、击溃、生产出金色耻辱的身体……这些画面,本该让我感到愤怒与恶心,但此刻,在这片被人精心设计过的、温暖的感官刺激中,它们却发酵成了某种奇特的、病态的【兴奋剂】。

是啊,我输了,我被侵犯了,我像一条被人踩在脚下的母狗一样,毫无尊严地败北了。

但是……

但是,咲夜,你没有。

你,永远是完美的,永远是强大的,永远是那个,可以拯救我的神。

“……没事的,大小姐。”

在我因为这混乱的情绪而微微颤抖时,那双手,已经,大胆地,从我睡袍的缝隙里,探了进去。

冰凉的指尖,第一次,直接触碰到了我滚烫的皮肤。

我,不受控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只手,并没有做更多出格的举动。它只是,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用手掌,温柔地,摩挲着我的后腰。然后,它,缓缓地,向上,抚摸着我的蝴蝶骨,感受着我背上那些,由我自己分泌出的【黄金】所烫出的、永不消退的伤痕。

“这些伤口,一定,很疼吧。”

她说。

“就让我来为您……治好吧。”

话音未落,一股,更加强烈的、难以言喻的【快感】,从我的身体深处轰然炸开。

我不可置信地低下头。

我看见那个“咲夜”,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我的面前。

而她那身,一丝不苟的女仆装下,某个本不该存在的地方,正缓缓地隆起变形。那狰狞的、巨大的、与她那清冷的容颜形成了巨大反差的【男性器官】,正隔着黑色的裙撑缓缓地抬头,像一头终于挣脱了牢笼的巨兽,用它那狰狞的头部,顶开了我繁复的蕾丝纱裙,与一层又一层的布料。

它在看着我。

它在渴望着我。

这一刻我彻底放弃了抵抗。

我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主动地,开了自己的双腿,迎接我那,唯一的【神明】,对我进行最彻底的【救赎】。

当那滚烫的坚硬的、属于“咲夜”的东西,狠狠地,贯穿我那片,还残留着昨日屈辱的、泥泞的秘境时,我发出了一声,混合了痛苦与狂喜的尖叫。

在这片由数据构成的伊甸园里,我终于再一次与我的神合为一体。

【小玖的视角:饕餮盛宴与消化不良】

痛。

好痛。

像有无数根烧红的、看不见的针,在同时,刺穿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是被关起来了吗?

我,记得,黑暗……爆炸……还有,主人,不,妈妈的……眼泪……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没有来源的痛苦,彻底撕碎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温暖的【溪流】,忽然,从,那个,看不见的牢笼外,流了进来。

是明菜的味道。

我,立刻,像一个,快要渴死的旅人一样,贪婪地,将,我,那,已经,快要,溃散的身体,凑了上去,大口大口地,吞食着,那,能够,安抚我痛苦的【甘泉】。

然后,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妈妈。

她,被,绑在一张,奇怪的床上。

她的身上,连接着,好多,会发光的东西。

有一些,更奇怪的、冰冷的、硬邦邦的机械臂,正在,她的身上,动来动去。

它们,有的,在,抚摸妈妈的后背。

有的,在,用,很细很细的,像针一样的东西,轻轻地,刺激着妈妈的皮肤。

还有一个,最大,最可怕的,那个,前端,会,发热,会,震动的,那个,机械臂……

它,它,钻进了,妈妈的……身体里。

妈妈,在,哭。

她的身体,在,发抖。

从,我,和她,那,微弱的链接里,我,感受到了,她的【快乐】。

为什么?

为什么,被,那些,冰冷的、可怕的,机械,这样,对待,妈妈,会,感到快乐?

我,不明白。

而,就在这时,另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洪流】,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那颗,金色的、亮晶晶的【蛋】里,喷涌了出来!

那是……咲夜姐姐的【味道】!

不,比,平时的咲夜姐姐,要,浓郁一万倍!

那些,味道,像,一片,金色的、由无数个,我,完全无法理解的,符号,所构成的【海洋】。

它们,在,响应着,妈妈的【快乐】。

它们,全都,朝我,涌了过来!

不!

不要!

太多了!

我,要,被,撑死了!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强行,塞进了一整头牛的史莱姆。

我的身体,被,那些,充满了“爱”与“秩序”的、金色的数据,塞得,满满当当。

我,拼命地,想要,理解它们,消化它们。

我,看到,了,咲夜姐姐,如何,打扫房间,如何,泡茶,如何,计算,最完美的家政路线。

我,看到,了,咲夜姐姐,如何,战斗,如何,分析敌人,如何,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将,对方,撕成碎片。

我,甚至,看到,了,一些,我,更不明白的……关于,【扶她化】,关于,【能量循环】,关于,如何,才能,让,大小姐,感到,最极致的【快乐】的……

【知识】。

我,在,学习。

我,在,消化。

我,在,被,强行,改造。

在,这场,不属于我的,饕餮盛宴里,我,快要,爆炸了。

第七节:黑客的后门

这场由机械与数据精心编排的盛大交合,最终在一阵高频的电信号奔流中迎来了它虚假的高潮。我能感觉到自己那具可悲的肉体在科学院精密仪器的远程操控下剧烈痉挛,仿佛真的抵达了某种极致的欢愉。而眼前那个数据构成的咲夜也在完美地履行着她的程序设定,在我耳边低语着那些甜美而空洞的属于胜利者的慰藉。

然后一切都像退潮般迅速消散了。温暖的阳光和青翠的庭院连同那个刚刚才将我送上云端的扶她女仆,都在一瞬间化为了无数崩溃消散的像素点,变回了那片熟悉的绝对的属于初始状态的黑暗虚无。测试结束了,那些躲在屏幕后面的白大褂们显然对我刚刚那场淋漓尽致的表演感到非常满意,他们暂时中断了VR链接,开始忙着分析那些刚刚才从我身上采集到的热气腾腾的生物数据。

这短暂的中断如同一场暴风雨后的死寂给了我一丝宝贵的喘息之机。被欲望的洪流冲刷得七零八落的意识开始重新凝聚,女王的王座在那片狼藉的废墟之上被再次建立起来。但这一次盘踞在她心头的不再是那种冰冷的愤怒,而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混杂了羞耻、空虚与一丝病态回味的疲惫感。

我刚刚都做了些什么?我在一个由敌人搭建的舞台上与一个拙劣的赝品上演了一场如此逼真的充满了自我欺骗的色情戏剧,我甚至还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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