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干的？”

　　终于和膨胀的欲望那里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艾德瞪着手里的戒指。

　　自从知道这东西不只是阿瓦隆王室的传承信物，而是某个神明的物品之后，他就开始处处防着它，它侵蚀了艾德的神智，让他沉沦到和尸体的享乐中去，但是作为回报，那一阵阵从女孩们身体里返还回来的光芒，又确实地强化了他。

　　剑术、重锤操纵、马术、空中战术.....

　　女孩们得意的技艺，全部确实地成为了他的知识。

　　而且，和艾莉娅，以及夏兰不同，这两位像是陪伴在艾德身边似的，而身前的女孩们不仅没有被吸纳进入戒指，反而像是她们将自己得意的技艺托付给艾德之后，心满意足地享受过交合并且离开了。

　　“.....我一定要搞明白你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艾德收拢心神，抬起手右手对着女孩们。

　　“既然你这么贪心，那么该做什么，知道吧？”

　　戒指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样，散发出金色光芒，同时，艾德念动从妮塔菲莉那里学来的祝福咒语，两道光芒配合着，笼罩在四名女孩身上。

　　莉雅脖子上的可怕豁口愈合了，手臂和大腿上的各种血痕也消失殆尽。

　　接着，妮娜身上的箭伤、米莉安肚子上的大洞、芙拉额头上的撞伤以及柔软的脖子。

　　全部伤口都愈合了，紧接着，苍白的身体变得红润、有些僵硬的身体也软化了。

　　光芒散去，本就连续做爱，还再一次使用这么大量的魔力，艾德已经支撑不住了，差点就跪倒在地。

　　他不敢将所有都押给戒指，这些女骑士们都是姐姐的心腹，是她离开王宫后紧密相连的家人，如果这枚戒指真是什么邪物，那自己该怎么向姐姐交代。

　　完成了主君仪式，艾德将女孩们的裸尸放在一起，简单清理了交合的痕迹，为她们换上新的衣服和铠甲，抖开事先准备好的独角兽王旗，盖在她们身上。

　　至少现在，不需要担心她们的尸体会腐败了。

　　艾德深吸一口气，现在并不是什么温馨时刻，与梅丽桑德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天。

　　现在姐姐还在养伤，塞蕾丝特还是个见习骑士，能支撑起姐姐心血的，只剩他一个了。

　　黄昏时分，艾德让塞蕾丝特将驻地里剩余的士兵和领民们召集到一起。

　　这座驻地，经过森林里那一次浩劫之后，剩下的士兵不足百人，而且全都是老弱残兵，领民差不多百人有余，大部分都是妇女或者孩子，还有一些农夫。

　　必须要考虑到他们的安危才行。

　　艾德压下满身的疲惫，用魔法扩大了自己的声音，开口，

　　“各位！明天，梅丽桑德就会带着骑兵部队攻过来。”

　　“以我们现在的战力，要去和一支骑兵部队硬碰硬简直是痴人说梦，驻地里也没有可以作为工事的地方。”

　　他顿了顿，看向有些慌张的众人，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在见习骑士塞蕾丝特的带领下，带着弗莉尼娅殿下，立刻离开这里，去附近的尼赫卡拉城市寻求庇护。”

　　片刻后，一个中年士兵开口：

　　“殿下，您的意思是，您一个人要留下来？”

　　艾德点头：“这是我该做的，我是这里唯一能拖住梅丽桑德的人，但我没有信心能面对一支军队，你们安全了，格里芬骑士团的火种就还在，我没有拖累，说不定有机会脱身。”

　　“殿下！！”另一名年轻士兵忽然握紧了拳头，“您觉得我们会丢下殿下一个人，自己苟活吗？”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王国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所以，保存好实力......”

　　“我们是士兵，也是弗莉尼娅殿下的部下！”

　　那年轻人直接打断他，脸上很是坚定，

　　“殿下，昨天我看到了，那些骑兵，那些徽记都是曾经格里芬骑士团的，没错，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同袍，可他们现在威胁的是弗莉尼娅殿下，还有您！既然他们选择了挥刀，我们就再没有退路！”

　　“没错！”另一名老兵也站了出来，“弗莉尼娅殿下待我们如亲人！哪怕死，也得死在守护她的这条路上！”

　　“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话语像星火一般燃烧开来，四周的人群一个接一个点头，高举手中的武器。

　　艾德的心口猛然一紧。

　　“你们....”艾德刚想再劝，回头看向库洛艾、玛琳与摩茜。

　　“你们三个至少要去避难吧？你们不是骑士团的人。”

　　“说什么呢殿下。”

　　库洛艾摩拳擦掌，

　　“我可是您的贴身女仆啊，如果我抛下主人自己离开，那坎蒂斯家的脸就要被我丢光了！”

　　他只好看向玛琳，结果玛琳也摇了摇头，

　　“我是跟你出来的，现在你把我带到沙漠里就扔了不管不顾，不够意思吧？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艾德叹了口气，看向摩茜，

　　“摩茜，你.....”

　　“殿下，我是尼赫卡拉的祭司，盟友有危险了，难道要我袖手旁观吗，再说了，才出门没几天就灰溜溜回家，我要被祭司院的朋友们笑死了。”

　　艾德怔住，喉头像堵着什么东西。

　　他已经无话可说。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是塞蕾丝特。

　　“殿下，请让我们和您共进退，如果事情有变，请您带着大家直接撤离，格里芬骑士团的事情，不能依赖您。”

　　“.....说得好。”

　　就在这时，帐篷方向传来一阵摇晃声。

　　人群让开一条路，弗莉尼娅披着斗篷，踉跄着身体走出来。

　　她的伤大部分已经被摩茜治好了，但还需要时间稳定身体情况，根本就不是适合下来走动的时候。

　　“姐姐！”

　　艾德一惊，赶紧上前扶住她。

　　“我只是受伤了，又不是死了，我可不能看着你一个人给我的骑士团出头啊.....”

　　驻地里，大家的情绪异常高涨，他们纷纷呐喊着，要为了两位殿下战斗到最后一刻。

　　艾德看着姐姐，缓缓点头，

　　“看样子，是我低估了骑士团的精神了，姐姐。”

　　很快，梅丽桑德如约而至。

　　远处，铁骑的队伍快速逼近，马蹄踏在黄沙上，扬起滚滚黄烟，骑枪林立，银光闪烁。

　　为首的梅丽桑德战马通体漆黑，披着精钢马铠，流线型的金属板在阳光下闪耀冷光。

　　她一身鲜红相间的骑士袍，手持长剑，披风猎猎，极为威风。

　　与之相比，艾德这一方格外简陋。

　　营地中央，艾德骑着一匹战马立在最前方，他的身后，库洛艾持长枪，玛琳握着大剑，两人都严阵以待。

　　再往后，是整齐列队的骑士团士兵，由塞蕾丝特率领，他们手中握着刚刚打造出来的专门应对骑兵战的弯刀，一个个脸色紧张。

　　后方，是自发聚集起来的领民，他们手中只有简易的长矛或农具。

　　最后，是唯一的法师，摩茜，她站在队列末端，手搭在法杖上，面容冷峻，积蓄着魔力。

　　与梅丽桑德那支整齐划一的重骑相比，这里就像是临时拼凑出的民兵团，如果真要硬碰硬，根本没有胜算。

　　梅丽桑德勒住战马，看着这简单组织起来的反抗力量，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王子殿下，我最后再劝你一次，投降吧，只要跟我回去，我向你保证，我会保证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艾德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梅丽桑德小姐，你是一位高洁的骑士，我相信你的品格，也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更多的死亡。”

　　他指了指她身后那一排排骑兵。

　　“你身后的那些兵，都是我身后这些士兵的同袍、伙伴、战友，我不愿意见到这些人同胞相残。”

　　梅丽桑德的眉头微微皱起。

　　艾德直视着她，提出：

　　“梅丽桑德小姐，我向你提出决斗，如果我输了，我和我身后所有人会束手就擒；但如果我赢了，你要立刻退兵。”

　　说完，艾德将一只雪白的手套用力抛了出去。

　　手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两军之间的沙地上。

　　寂静。

　　整支重甲骑兵队列一时间没有声音，只有战马喷着热气，打着响鼻。

　　梅丽桑德低头，看着那只手套。

　　她沉默了几秒，翻身下马，将手套捡了起来。

　　“我接受。王子殿下，你真的很像你母亲....安洁莉卡陛下....我真的不希望我们是敌人。”

　　沙尘在风中飞舞，空气中透着紧张的气息。

　　两匹战马被牵到场地中央，艾德与梅丽桑德各自骑上，拔出长剑，彼此遥遥相对。

　　玛琳与塞蕾丝特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库洛艾更是手指死死攥着枪杆，额角渗出细汗。

　　“殿下.....”

　　随着一声战马嘶鸣，两匹马同时起步，马蹄扬起沙尘，向着对方疾驰而去。

　　艾德紧握缰绳，身形和米莉安的虚影重合。

　　两马相会的那一刻，他低身避开梅丽桑德的突刺，战马迅速转向，剑锋在贴近梅丽桑德战马的刹那划出弧线，反手一剑直逼梅丽桑德的后侧。

　　“好精湛的骑乘术！”梅丽桑德低声一叹，长剑旋转着将攻势格开，反手一剑逼退艾德。

　　两人骑着马连续交锋了数个回合，剑光与马蹄声交织，金属交击的声音不断在空地上回荡。

　　艾德的马术在米莉安技艺的加持下像是和身下的坐骑融合了一样，即使在马背上都灵活多变。

　　“不错。”梅丽桑德看着他，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这样的技艺才值得一战！”

　　艾德没有回应，双腿轻夹马腹，再次冲上。

　　铛——！

　　两柄长剑在空中交错，火星飞溅。两匹战马在碰撞后的急停中长嘶着刨地。

　　然而就在此时，艾德身下的战马突然发出一声痛嘶，腿部颤抖，险些摔倒。

　　长时间的激烈奔腾，它终于支撑不住了。

　　艾德翻身稳住战马，让它退到一旁。

　　梅丽桑德没有追击，她翻身下马：

　　“你有趣得很，王子殿下，用步战继续决斗吧。”

　　两人同时拔剑对峙。

　　艾德双手紧握剑柄，低声调息，脚下魔力开始流动，急着，艾德的长剑被一层蓝色魔力包裹，剑刃上沉甸甸地闪烁着压迫感，轻薄的长剑似乎变成了一柄重锤。

　　“哈啊——！”

　　他猛然挥剑劈下，带起的气流几乎逼得梅丽桑德下意识侧身躲闪。那一剑砸在地面，沙土炸开，地面裂出一个深坑。

　　“好沉重的力道......”梅丽桑德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土坑。

　　艾德接连挥出数剑，每一剑都像铁锤砸落，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但打不到人的力量，再强大都无济于事。

　　“太慢了！”梅丽桑德喝道。

　　她和莉雅一样，修炼的都是快剑，身形在空地上飞速穿梭，步伐轻盈如风，重锤的攻击很难奏效。

　　既然力量不奏效，那就用更快的技法。

　　艾德深吸一口气，压低身子，让风魔法在自己脚下压缩，随后用力一蹬。

　　嘭——！

　　空爆声骤然响起，艾德的身体被风魔力反冲，鹰隼振翅一般高高跃起。

　　接着，艾德在空中俯冲而下，长剑裹挟着风刃，从天而降。

　　“狮鹫骑士的技法？！”

　　梅丽桑德抬剑硬接，火花迸溅，两人脚下的沙土被冲击气浪卷起。

　　落地时，艾德顺势转变战法，使出了莉雅的快剑，和梅丽桑德用同样的招式拼斗在一起。

　　梅丽桑德瞳孔一缩：“这招式......！莉雅.....”

　　她看到艾德挥出的每一剑似乎都有莉雅的影子，反应慢了一拍，几次都是险险避开，被逼得不断后退。

　　一剑、两剑、三剑——

　　在连续数次交错后，艾德的剑刃贴着梅丽桑德的侧颈停下。

　　“结束了。”

　　夕阳已沉入地平线，天空只剩下血色的余晖。

　　梅丽桑德怔怔地看着他，脸上既有意外，也有一丝释然。

　　“.....你赢了。”

　　她放下手中的剑：“没想到这样一个孩子能使出这么多技法，每一招还都练得炉火纯青，我认输。”

　　艾德点点头，收回长剑。

　　“你是个值得尊敬的骑士，梅丽桑德小姐，要不是你多次手下留情，我根本没机会和你在这里决斗。”

　　身后，被这场决斗吸引得屏住呼吸的士兵与领民终于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声。

　　“我们赢了！！”

　　梅丽桑德解下了发带，金棕色的发丝披散而下，风吹起鲜红的披风，她看了艾德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重骑兵部队举起手。

　　“所有人，撤退。”

　　铁骑转身，甲胄交响，马蹄缓缓后撤。

　　艾德看着逐渐转头的重骑兵，看着准备离开的梅丽桑德，突然开口喊住了她，

　　“梅丽桑德小姐。”

　　梅丽桑德停住马蹄，回头看他。

　　“你不觉得我母亲....安洁莉卡陛下的命令，很古怪吗？无缘无故地下令抓捕自己的两个孩子....真的不觉得奇怪吗？”

　　梅丽桑德的目光微微一震，沉默了数息，才淡淡开口：

　　“我只是个骑士，我的职责，是遵从王命，至于命令的原由，我无权过问。”

　　“可身为骑士....”艾德向前一步，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我们最重的，不是信条吗？信条是阿瓦隆的立国之本啊。如果眼前发生的事，与你心中的正义背道而驰，那你还要选择闭眼服从吗？”

　　风吹动沙地，格里芬骑士团的旗帜在余晖下微微飘动。

　　梅丽桑德转头，望着艾德身后那支残破，但是坚守在他身后的军队。

　　破旧的甲胄、简陋的兵刃，领民与战士混合成的一道屏障。

　　完全和所谓的叛军对不上号。

　　即使如此落魄了，他们也没有做过掠夺平民的事情，没有滥杀无辜，更没有军纪崩坏。

　　梅丽桑德低下头，眉目间浮现出动摇。

　　艾德望着她，没有再说话。

　　良久之后，梅丽桑德抬头，轻声开口：

　　“我会亲自回王都，向陛下确认命令的原委。”

　　她顿了顿，看向艾德的眼神带着敬意：

　　“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会和邪恶抗争到底。”

　　说完，她身上马，一缕暮风拂过她面容，望着前方，轻声丢下一句：

　　“我会再来的，在找到答案之后。”

　　战马转身，在沙尘中渐行渐远，在暮光下逐渐化作远方流动的黑线，消失在地平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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