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秦峰公司十周年庆典晚宴，还有最后一个小时。

苏映雪坐在家里那间足以让任何女人尖叫的、巨大的步入式衣帽间里，对着镜子，做着最后的妆容检查。镜中的女人，美丽，高贵，幸福得仿佛在发光。她轻轻抚摸着脖颈上那条由秦峰亲手为她戴上的、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一想到今晚将作为女主人，陪伴他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她的心中就充满了甜蜜。

为了搭配这条项链，她想找一件别致的饰品点缀在耳垂上。她打开了前几天在古董店淘来的首饰盒，目光落在了一枚静静躺在天鹅绒上的黑色小圆镜上。

“把这个送给秦峰，会不会被嫌弃？”她喃喃自语，饶有兴致地将这枚古朴的镜片拿了起来，凑到眼前，想用它来观察一下自己眼妆的细节。

就是这一刻。

当苏映雪的脸庞，清晰地、完整地映照在镜面之上；当她的全部精神，都集中于镜中自己那双幸福的、毫无防备的眼眸时——

蛰伏已久的赵寻，感受到了那股最强烈的“镜夺”之力。

【就是现在！去死吧，你这个幸福的婊子！你的身体，你的记忆，你的男人，从现在起，都是老子的了！】

他将自己积蓄的所有怨恨、嫉妒和求生的欲望，化作一道无形的、冰冷视线，与照着镜子的苏映雪的视线相交。

顺着这道由凝视建立起来的连接，他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进了苏映雪的意识深处。

“嗯？”

苏映雪只觉得脑海中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幻觉般的刺痛，随即，一股无法抗拒的、深沉的困意，如同温暖的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的意识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瞬间中断，坠入了无梦的、深沉的睡眠之中。

……

赵寻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柔软的椅子上，眼前是一面巨大的梳妆镜。镜子里，映照着一张女人的脸。一张完美到让他心生嫉妒的脸。

他缓缓地、带着一丝生疏，抬起了自己的手。那是一只无比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美丽的、属于女人的手。他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镜中的那只手，也同样地动了动。

【操……真软……】

他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抚上了胸前，隔着丝绸的睡袍，握住了那团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饱满。

那触感与他记忆中任何东西都不同。

那不是简单的柔软，而是一种充满了生命力的、温热的、仿佛会呼吸的弹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下的皮肤是多么的细腻光滑，几乎没有任何毛孔，像最顶级的丝绸。

他稍微用力，那团丰腴便会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改变成他想要的任何形状。

他甚至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顶端那颗小小的、因为刺激而微微硬化的乳头。

【这就是女人的奶子吗？不大不小，刚刚好一手掌握……妈的，手感真好。】

【这种感觉……真他妈的奇妙！我的天，这皮肤比老子以前的粗糙大手光滑了多少倍？这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我，它曾经被保养得有多好，多么娇贵。而老子那个臭烘烘的出租屋，那双手满是敲代码留下的老茧……呸，真是可怜又可悲的废物。现在，这具身体属于我了，连同它曾经拥有的一切。】

一股海啸般的信息，瞬间冲垮了他。那是属于苏映雪的二十七年人生。从如何微笑，到如何弹琴；从如何走路，到如何被秦峰压在身下承欢……她的记忆，她的技能，她的习惯，在这一刻，都成了他的战利品。

【原来是这么操的...秦峰，你这个窃贼，干自己未婚妻的时候还挺卖力啊。等着吧，老子会用这具身体，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爽。】

他成功了。

赵寻，或者说，现在的“苏映雪”，看着镜中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陌生的、充满了恶意的微笑。

【妈的，这骚货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香！一股混合着茉莉和玫瑰的甜腻香气，带着她体温的潮热，不断从她的肌肤深处散发出来。这味道，简直是勾引男人犯罪的毒药。】

他站起身，那双第一次穿上十厘米高跟鞋的脚，在苏映雪身体本能的驱动下，走得异常平稳。他从衣柜里，取出了那件早已准备好的、将在今晚艳压群芳的Dior高定晚礼服。

【呵，这就是所谓上流社会的感觉吗？仅仅是站在这里，就能感受到这些华丽衣物的质感，感受到这具身体带来的高贵。过去的我，赵寻，连抬头看一眼这种衣服的资格都没有。而现在，它们都将穿在我的身上，为我服务。这他妈的，才叫活着！】

复仇的盛宴，现在才刚刚开始。

……

苏映雪乘车来到秦峰公司的十周年庆典晚宴现场。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槟与香水混合的味道。悠扬的弦乐四重奏在耳边流淌。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耀得如同白昼。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们，戴着虚伪的社交面具，端着酒杯，穿梭于人群之中。

【一群道貌岸然的蠢猪，舔着鸡巴脸互相吹捧。】

而他，赵寻，此刻的身份，是这场盛宴最引人注目的女主人——苏映雪。

“亲爱的，怎么了？刚才看你晃了一下，是站久了太累了吗？”

一个充满磁性的、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赵寻的心脏，或者说苏映雪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那是她对这个声音的本能反应。

苏映雪缓缓转过头，看到了秦峰的脸。

那张他曾在无数个财经杂志封面、在每一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噩梦中见过的脸，此刻正近在咫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对未婚妻的关切。

赵寻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是混合了生理上的排斥和心理上极致恨意的恶心感。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在苏映雪的肌肉记忆和社交本能的驱动下，自动地、完美地，化作了一抹浅浅的、带着一丝娇嗔的、动人的微笑。

“没事，阿峰。只是看到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为你庆祝，替你开心而已。”他听着自己用苏映雪那如黄莺般婉转的声音，说着他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

【秦峰，你这个窃贼。你看看你这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别用你的脏手碰老子……操你妈的，你永远不会知道，现在离你最近的、你最珍爱的这具身体里，正装着一个天天想着怎么把你全家操死的男人。】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挑、气场十足的女人，在一众高管的簇拥下，朝着他们走来。赵寻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她的资料。

黄雅，公司的高级副总裁，和秦峰一同创业的元老，公司里真正的二把手。她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裙，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无可挑剔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如刀。

【呵，看这副人模狗样的职业套装，典型的职场闷骚老婊子。秦峰这傻逼怕不是也早就尝过她那骚水直流的屄了吧？】

在她的旁边，站着一个与秦峰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显沉稳的男人——秦峰的亲哥哥，秦川。

“秦总，苏小姐，晚宴流程很顺利。”黄雅微微点头致意，目光在苏映雪的脸上一扫而过，带着一丝对未来女主人的尊重。

“辛苦了，阿雅。哥，你也别总忙着工作，多陪陪客人。”秦峰自然地搂住苏映雪的腰，向他们介绍道。

苏映雪也顺从地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与他们寒暄着。

【黄雅……秦川……哼，一个是他最信任的左膀，一个是他最亲密的右臂。秦峰，等我先砍断你的四肢，再来慢慢地品尝你的心脏。】

突然，宴会厅的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个穿着火红色长裙、金发碧眼、身材火爆到让所有男人都忍不住侧目的女人，踱步了进来。她的出现，仿佛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我操，好大的一对奶子……这个大洋马够劲，这身体干起来肯定比现在这个带劲。】

苏映雪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女人的信息。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秦峰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那是属于雄性遇到另一个强大对手时本能的戒备反应。

【这气场，这身段，绝不是普通女人。看秦峰那眼神，是生意上的朋友吗？还是对手？有点意思。】

晚宴在继续。赵寻完美地扮演着苏映雪的角色，游刃有余地与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们交谈。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毫不费力地谈论着那些他从未接触过的话题——从艺术品拍卖，到马术，再到慈善基金的运作。这一切的知识，都像本来就刻在他的脑子里一样，信手拈来。

就在他端着香槟，与一位银行家虚与委蛇时，一名端着银质托盘的侍者从他身边走过。赵寻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那光洁如镜的托盘上。

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不是梳妆镜里那个完美、真实的苏映雪。因为托盘表面的弧度，那倒影被极度地扭曲、拉长、压扁。倒影里，苏映雪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五官都错了位，嘴角被拉扯出一个诡异的、小丑般的笑容，眼睛一大一小，像个劣质的、恐怖的娃娃。

【哈……】赵寻的灵魂深处，发出一声无声的、冰冷的自嘲。

【看啊，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一个栖居在华美皮囊之下的、扭曲的、丑陋的怪物。你们这些蠢货，对着这具皮囊顶礼膜拜，却永远不会知道，这皮囊之下，藏着怎样一个鄙夷你们、并准备将你们全部吞噬的恶魔。】

他面带微笑地，对着那位银行家举了举杯，而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玩味地、欣赏着那个银盘上，属于他自己的、真实的、怪物的倒影。

在人群的间隙，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他看到一个穿着侍者制服的、年轻得像一颗青涩苹果的女孩，正端着托盘，在人群中紧张地穿梭。当秦峰的目光无意中与她对上时，秦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真正温和的笑容。那个女孩则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立刻红着脸低下了头。

【有意思。秦峰，是个女人都要对你脸红，你该死啊！】

赵寻的目光，在外人看来是女主人温和的视线，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锁定他的仇人，这些参加宴会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帮凶！他的心中，一个庞大的、充满了背叛、掠夺和毁灭的计划，已经开始悄然构筑。

他端起一杯香槟，对着远处玻璃幕墙上，自己那张属于苏映雪的、完美无瑕的倒影，轻轻举杯。

镜中的美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的笑意。

晚宴的气氛在精心编排下，逐渐走向高潮。宾客们谈笑风生，香槟的泡沫在水晶灯下折射出迷离的光。苏映雪完美地扮演着女主人的角色，她的微笑、她的谈吐、她每一个不经意的姿态，都完全复刻了苏映雪用二十七年时间精心雕琢出的优雅，甚至因为赵寻那来自另一个阶层的、冷眼旁观的灵魂，这份优雅中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让人不敢靠近的距离感。

就在这时，秦峰端着酒杯，走到她的身边，用一种近乎炫耀的、充满爱意的口吻，对周围的几位重要商业伙伴说道：“诸位，你们或许听过映雪的演奏会，但你们绝对没有在这样的场合，听过她的即兴表演。今晚是我公司的大日子，我想邀请我的未婚妻，为我们所有人，弹奏一曲，如何？”

周围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附和声。

苏映雪的心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即兴表演？秦峰，你这个无可救药的、喜欢炫耀的蠢货。想让你这只最贵的天鹅婊子，在你这群猪朋狗友面前鸣叫助兴吗？你把你的未婚妻，当成你众多名贵藏品中最漂亮、最会叫的一件，迫不及待地想向所有人展示她的光彩。好啊，老子今天就叫给你听，叫得你全家心神不宁。】

尽管内心不屑，但她脸上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容。她轻轻点了点头，用苏映雪的声音柔声说道：“既然是你希望的，阿峰。”

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中，苏映雪提着晚礼服的裙摆，缓缓走向宴会厅中央那架价值不菲的施坦威三角钢琴。

每一步，她都走得无比平稳。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回响。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惊艳，有羡慕，有嫉妒，甚至有隐藏在衣冠楚楚之下的、想要扒光她这身衣服狠狠操干的赤裸欲望。

【真是有趣的体验。过去的我，赵寻，只是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的背景板。而现在，我却成了所有人目光的中心。仅仅是换了一具皮囊而已，世界的待我之道，竟已天差地别。看啊，你们这群蠢货，用你们那肮脏的眼神，尽情意淫我吧。你们越是渴望，就越显得你们可悲。】

她来到钢琴前，优雅地落座。那张钢琴凳的触感，琴键的冰凉，都通过神经末梢，传递着既熟悉又陌生的信号。他，一个连五线谱都认不全、双手只熟悉机械键盘的男人，此刻却要面对这88个黑白键，进行一场世界级的演奏。

他没有一丝紧张。因为苏映雪的记忆和肌肉，就是他最完美的作弊器。

她将纤细的、属于钢琴家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琴键上。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曲谱。最终，她选择了一首。一首最能代表他此刻心情的曲子。

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

那是一段以“激动的急板”著称的、充满了狂风暴雨般激情的乐章。

第一个音符从她的指尖流出，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紧接着，狂暴的、密集的、如同冰雹般猛烈的旋律，从她的手下倾泻而出！

在场的宾客，包括秦峰在内，都微微一愣。

他们想象中，苏映雪这位优雅的天鹅，应该会弹奏一首肖邦的、浪漫的夜曲，或是德彪西的、印象派的月光。但没人想到，她会选择“月光”中最癫狂、最爆裂的第三乐章。

苏映雪的演奏，在技术上是完美的。每一个琶音，每一个八度，每一次的强弱对比，都精准地复刻了苏映雪用十万个小时的苦练才达到的、无可挑剔的技艺。

但，内里的灵魂，却完全不同。

苏映雪弹奏这首曲子时，是带着一种对贝多芬天才的敬畏，和一种古典式的、被束缚的激情。而赵寻弹奏它时，没有敬畏，只有发泄。

他将自己对秦峰所有的恨，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毒，全部灌注到了这首曲子里，用苏映雪的手，狠狠地肏着这架名贵的钢琴。

赵寻一边用苏映雪的双手弹奏着狂暴的旋律，一边饶有兴致地假装自己是苏映雪，操纵着她的喉咙，让她发出一阵极低的、仿佛被压抑的哽咽和痛苦的呢喃：“呜……不……不该是这样……我的音乐……被污染了……”

这并非苏映雪灵魂的嘶吼，而是赵寻为自己的演奏，配上的一段最完美的、充满了悲剧感的和声。

他享受着这种用圣洁的身体，同时奏出神曲与哀鸣的、极致的渎神快感。

她的低语被钢琴声完美掩盖，只有赵寻能清晰听到这份灵魂的嘶吼。

【秦峰，你听到了吗！你这个窃贼！每一个音符，都是老子在操你妈！每一个和弦，都是在把你那虚伪的成功狠狠地踩在脚下！你以为这是音乐吗？不！这是老子对你的诅咒！我要用这最高雅的艺术，奏出你全家被轮奸到死的葬礼进行曲！】

她的演奏，不再是“激动的急板”，而是“怨毒的狂怒”。每一个音符，都像一把砸向仇人棺材的铁锤；每一段旋律，都像是一个冤魂在坟墓中的咆哮。她用苏映雪的身体，弹奏着属于赵寻的、来自地狱的复仇序曲。

秦峰站在人群中，眉头微蹙。他为自己未婚妻那石破天惊的技艺感到无比的骄傲，那份足以压倒全场的能量让他虚荣心爆棚。但同时，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也悄然爬上他的心头。

今天的映雪，很不一样。她的演奏，充满了力量，甚至……充满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毁灭性的攻击性。那不像是他那个温柔、典雅的未婚妻，反而像一个……在战场上疯狂叫嚣着要操翻一切的、赤裸的野兽。

【是我的错觉吗？或许只是因为今晚的场合，让她太兴奋了吧……】秦峰在心里为她找着理由。

五分钟的狂风暴雨之后，随着最后一个强音落下，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死一样的寂静持续了三秒钟。

随即，雷鸣般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掌声，轰然炸响！

【鼓掌吧，蠢货们。为你们的无知，为你们即将到来的毁灭，尽情地喝彩吧。】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为这首充满了魔性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演奏而疯狂鼓掌。他们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他们只知道，自己今晚见证了一场伟大的、足以载入史册的现场演奏。

苏映雪缓缓站起身，用那属于钢琴家的最标准的姿态，向众人鞠躬致意。他感受着那些崇拜的、炙热的目光，内心一片冰冷。

秦峰第一个走上前，紧紧地拥抱住她，在她耳边激动地低语：“亲爱的，你太棒了！你是我永远的骄傲！只是……你今晚的演奏，好像带着一股……怒气？”

苏映雪靠在仇人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脸上露出了一个最甜蜜、最无辜的笑容。

“是吗？”她用苏映雪的声音，吐气如兰地回答，“那一定是因为，我太爱你了，阿峰。爱到……想要把整个世界都为你点燃。”

【是啊，点燃。用你老婆的骚逼做引信，把你和你这狗屁帝国，都烧成连骨灰都凑不齐的鸡巴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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