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體澡堂與亞人的懶洋洋午後

　　校園宿舍 B 棟的浴室裡，水汽氤氳。

　　霧氣像懶散的貓，在天花板盤旋著打滾，熱水的味道混著洗毛精與獸用泡沫劑的味道，整間浴室像個潮濕而溫柔的森林。對於狼族亞人來說，這正是最舒服的狀態。

　　「哈啊……差不多了吧……」

　　狼牙把脖子以上靠在浴缸邊緣，整個人陷入水面，只有兩隻毛耳朵若有似無地晃著。

　　他今天泡的是「獣氣再生用」泡澡粉，主成分是藍藻、薄荷油與少量香薰蛋白，據說對液態體質有「放鬆與安定再生回路」的效果。

　　也難怪──當水面開始出現一些黏稠滑膩的波紋時，他並沒有特別驚訝。

　　「……身體開始融啦。」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皮膚像奶油巧克力那樣慢慢融化，變成銀灰色半透明的液狀質地，隨著熱氣滾動，在水面上形成一層螢光般的水膜。

　　腹部以下幾乎已經沒有實體感，整個人從腰部以下完全溶入水中，連腿形都看不到，只剩一團溫熱又彈性的狼族軟膠浮在浴缸裡咕嚕嚕微微冒泡。

　　──這樣的感覺很難形容，既不像疼痛，也不是快感，反而是一種「失重」與「全身被輕輕舔過」的微妙癢意。

　　狼牙微笑了。

　　這就是他喜歡液態形態的原因。能夠徹底卸下所有「實體」的重量與形狀，只留下氣味、觸感與溫度。

　　「……不過，再泡下去就沒形了喔。」

　　他嘴上說著，語氣卻懶得像貓打哈欠。

　　就在他半瞇著眼、快要昏過去時，浴室門突然「咔啦」一聲被推開了。

　　「唷，學長果然躲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腳步、熟悉的──貓味道。

　　狼牙眉毛一抖：「……貓野？你怎麼會來這邊？」

　　「哎呀，我剛從體育課洗完，結果看到你的尾巴在門縫外滑來滑去，就猜到你又液化泡太久啦～」

　　貓野琥太笑嘻嘻地走近，身上還帶著剛洗完澡的泡沫香，尾巴甩著水珠，耳朵也還濕濕地貼著頭皮。

　　他彎腰湊近浴缸，表情像在看什麼珍稀生物似的。

　　「哇，你今天融得特別漂亮欸～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銀色果凍！」

　　「……能不能別用那種食慾滿滿的語氣講話啊。」狼牙嘆氣。

　　貓野沒回話，反而突然伸出手指，戳了戳浴缸邊那一小團狼牙的「肩膀液」。

　　「咕啾。」

　　水面泛起一圈漣漪，狼牙下意識縮了一下，肩膀一整塊像軟泥一樣晃動。

　　「……有點黏欸，不過回彈不錯。」

　　「喂，別亂戳！那裡剛液化完還沒穩定……」

　　「可你這個狀態真的好可愛喔～有點想把你舀進奶茶裡欸。」

　　狼牙忍不住用液狀的尾巴纏住貓野的腳踝，一邊把自己從浴缸裡重新凝聚回半實體型態。

　　「我勸你最好不要進來，不然等一下你尾巴被我溶成絲狀，我可不負責喔。」

　　「哇，那我更要進來了呢～」

　　貓野笑著，已經毫不客氣地坐到浴缸邊，兩腳啪嗒一聲踏進熱水。

　　－

　　「哇——學長的液體狀態真的好特別……」

　　貓野琥太踏進浴缸後便整個人懶洋洋地趴下，將身體浸入熱水之中，手指輕輕撥動著水面上漂浮的銀灰色液體。那些柔軟半透明的狼型液塊如同半融化果膠一般微微晃動，一碰就陷進指縫裡，再慢慢滑開，像是活著一樣。

　　「別玩太過火，現在的我可很敏感的。」狼牙懶懶地說，聲音從浴缸水面深處傳來，像是水波底下的回聲。

　　「唔～但學長這樣攤在我旁邊，不玩一玩會很浪費欸？」

　　貓野湊得更近，低頭輕嗅了一口那團浮在他胸口上的狼液。

　　──是熟悉的香味。比他還濃的獸毛氣，帶一點木質調與濕潤的體溫味，像在雨中被擁抱的氣味。那氣味貼在水蒸氣裡，撩得鼻子癢癢的，腦袋也跟著發熱起來。

　　「聞夠了嗎？」狼牙的聲音從水面冒出一個泡泡，「再聞下去會混氣味喔。」

　　「我偏要混。」貓野咕噥了一句，猛地整個人前傾，額頭抵住了那團濃厚得快要變回固體的狼液。

　　一瞬間，水面顫了顫。

　　狼牙的反應不慢──浴缸中那些浮在水面的液狀狼體像有意識似地蠕動起來，緩慢地、試探性地朝貓野的身體貼近，像是要與他的體表融合。

　　「啊……有點癢欸……」貓野笑出聲，那些銀灰色半液體像是擁抱一樣緩緩纏上他的腰，滑入後背，輕微地刺激著皮膚。

　　他低頭，看見自己胸口浮著一塊「巨根陽具模組」，外型看起來就像一根漂浮的大型棒，還泛著點熱光。

　　「學長，你的２８公分巨根浮出來了喔～」

　　「……那不是浮出來，是你把我弄彈出來的。」

　　狼牙的聲音從水下傳來，語氣既無奈又有點悶悶的氣息，彷彿真的被壓了幾下。

　　「那我可以拿來……玩一下嗎？」貓野伸手去撈那根，像撈金魚一樣捧起。

　　狼牙的巨根模組仍是半液態半固態形，軟爛的感覺會隨時散落掉下去，指尖捏起來就像彈性果凍，又有點熱──微妙地彈，還會回縮。

　　「你、你別亂捏啦，那個還連著我神經的欸！」

　　貓野還把包皮滑了下來，戳了幾次龜頭。

　　「哎呀，平常你不是很會調戲別人，輪到你被摸怎麼就這麼怕啦～」

　　「我是怕你直接把它掰成麻糬條啦！」狼牙的聲音傳來一聲「嗚哇」，微微顫了一下，黏稠度瞬間上升。

　　貓野笑得越來越壞：「學長今天好老實欸，難得你不兇了，我是不是捏對地方了？」

　　狼牙沒回話，但浴缸裡的液體開始加速擴散。銀灰色的液態質地悄悄順著水波爬上貓野的手臂、肩膀、甚至腰間，像是要「回收主體」般地將他整個人環繞進來。

　　「哇啊哇啊、你、你這是要把我包起來嗎！？」

　　「誰叫你亂玩。」狼牙終於浮出水面，已經大致凝聚成上半身的模樣，頭髮濕淋淋地垂著，眼神卻像狼一樣閃著光。

　　「我這是……液體報復。」

　　下一秒，貓野整個人被撲進水裡──銀灰色的狼液纏著他的四肢與尾巴，像泡泡糖一樣慢慢黏合，水面上泛起淡淡的氣味──是混合貓毛與狼毛的體香，帶點浴鹽與濕熱感。

　　在這場「液態互纏」中，兩人的模組似乎也有意識地靠近，並在水中輕輕「碰了一下」。

　　「啾。」

　　一聲軟響，兩人同時愣住。

　　「……剛剛，是不是親到了？」

　　「我不知道欸，你的模組主動過來的喔。」

　　「明明是你的在搖尾巴先撩我！」

　　「模組哪來尾巴啊混蛋——！」

　　下一瞬，兩人又爆笑起來，在滿是水汽與液態身體的浴缸中翻作一團，模組與液體混成一團乳白色與銀灰色的柔軟渾沌。

　　－

　　銀灰色的少年狼液與貓野的柔白亞人獸體緊緊糾纏著，在浴缸的熱水中反覆打著旋兒。兩人誰也沒想過要停下來，或者說，早已分不清哪裡是誰的身體。

　　貓野的尾巴早就濕成一條黏稠絲帶，被狼牙的液狀尾巴圈住繞成麻花，兩根模組也不知不覺貼在一起，像是透明的糖膠在水面下慢慢鼓脹、發熱。

　　「欸……學長，你的巨根是不是有點……腫起來了？」

　　「你那根還不是……啊，別、別碰！」

　　狼牙剛想伸手去拉開，歐金金卻像氣球一樣膨脹到極限，「啵」的一聲在水裡炸開。

　　霎時間，浴缸中出現一團濃厚的、溫熱的乳白色液體，順著水流輕柔地擴散開來，還帶著淡淡的狼味與一點點香皂味的混合氣息。

　　「你、你射出來啦啊啊啊──！」貓野一臉崩潰，「還混到我裡面了啦！」

　　「我、我也沒想到啊，是你剛剛把尾巴往我那根上繞的好不好……！」

　　狼牙慌忙想把那團液體「回收」，伸出液態手去撈，結果那團歐金金就像玩滑溜溜果凍一樣在水裡鑽來鑽去，還不小心鑽進了貓野的小腿內側。

　　「等一下等一下……啊──」

　　貓野整個人顫了一下，滿臉通紅：「它、它在我體內亂鑽啦！你快把它吸回去！」

　　「我也吸不了啊！那根現在不算我所有啦，它剛剛爆掉了，算獨立狀態了啊！」

　　兩人四手八腳地在水中亂撈，結果反而讓更多的液體黏上彼此的肌膚，有些甚至沿著腰部與尾椎悄悄滲進去，冰冰熱熱的，像小電流一樣在皮膚裡打轉。

　　「這、這樣下去會——會變成你的味道啦混蛋狼學長！」

　　「放心啦，你的體質也不差，我也吸進去了你不少味道好不好？這叫互相滲透啦！」

　　貓野氣到咬牙，卻又羞得整張臉耳根都紅透了，偏偏又笑了出來。

　　「……好啦，下次你也讓我試試你變液體的歐金金嘛。」

　　「嗚哇你這變態貓咪，還敢要求下次——！」

　　「說不定我也能裝一根狼族的模組在自己身上喔，會變成怎樣呢～？」他話一說完，就伸手摸上狼牙腰間試圖尋找模組介面。

　　「哎哎哎別碰那裡！那邊還沒乾啦喂──！」

　　水花翻騰中，模組又彈了出來，這次像離心力過大的果凍球一樣，撞上貓野肚子時還「咕啾」一聲回彈。

　　「噗哈哈哈哈，你的也太調皮了吧學長～」

　　「咕啾……」

　　那聲響又來了。

　　「……等一下，學長你是不是，又、又射出來了？」

　　貓野瞪著水面，臉上表情是一種被泡溫泉泡太久、然後被什麼軟軟熱熱的東西頂到小腿的無語與震驚交雜狀態。

　　狼牙整個人躺在浴缸角落，身體大半還是銀灰液體，表情卻已經有點放空，耳朵滴著水斜垂下來，氣若游絲地說：

　　「……不怪我，是這水太熱，加上你又在水底亂動……它就自己……啪啦啦啦……」

　　「它不是雨刷啊，怎麼會啪啦啦啦的啊！！」貓野一邊說，一邊從腿上撈起那根又軟又濕、還在冒泡的狼族模組，像拎起一根剛剛掉進火鍋的魚板一樣。

　　「欸欸，這根不行了啦，你都射三次了欸。」

　　「咕啾……」

　　狼牙捂臉，整個人像融化的地瓜泥：「我也不想啊……這型號液化程度高，不耐熱……剛才那次應該是最終噴發了……」

　　「你現在是在說，它──」貓野晃了晃手中那根濕黏軟爛的模組，然後像主持實驗一樣宣佈：「這根狼牙特製模組，正式進入──完全液化狀態。」

　　說完，那根模組就在他手上啪地一聲，像奶油膠狀地斷開，滑進水裡，融得一點痕跡都不剩。

　　「……呃。」

　　「……咦？」

　　兩人同時沉默。

　　浴缸中，原本應該有模組漂浮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圈淡淡的銀色渦流，一邊冒泡、一邊泛出熱氣與尷尬氣味。

　　「學長……你的歐金金，好像沒了。」

　　「……你不要用那麼正式的語氣講出來啊啊啊啊──！」

　　狼牙整個人想往水裡鑽，結果連他液態的尾巴也在顫抖，看起來像是煮爛的昆布在求生。

　　「哎呀，這麼稀有的再生模組，居然在我面前……融了耶。」

　　貓野撈起浴缸水，用手指攪拌著那團溫熱的狼液殘餘，湊到鼻前聞了聞。

　　「味道比剛剛濃欸，有點像打翻了狼奶精……」

　　「你還給我聞啊混蛋貓咪！那根可是我上週才新再生的欸！！」

　　「哎呀，不是我害的嘛～不過既然已經這樣……」貓野笑得壞壞的，從浴缸邊拿起一個小空瓶，「要不要我幫你裝起來？當作紀念？」

　　「你……你敢裝我射出來的殘液，我、我就……！」

　　狼牙氣得整個人快要凝成實體，但又因為氣過頭，整個身體抖得更快，反而變得更液體了。

　　「來嘛～學長的「融掉款」也是很稀有的欸！我還可以加香精，把它做成「回憶系香氛」帶回去收藏。」

　　「不要給我把我的歐金金做成香水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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