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越堕落越开心】(1),2

小说: 2025-09-10 22:00 5hhhhh 5520 ℃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自我献祭般的决心,僵硬地走了进去。

  声浪和光影瞬间将他吞没。舞池里扭动的躯体,卡座里放浪的调笑,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假又真实。陈默像块朽木,被汹涌的人潮挤到吧台角落。

  「喝点什么?」酒保的声音穿透噪音。

  「……最烈的。」陈默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陌生的空洞。

  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推过来。他看也没看,仰头狠狠灌下大半杯。烈酒如同滚烫的岩浆,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带来短暂的、近乎窒息的痛苦。这痛苦奇异地压制住了胸腔里那更深的、撕裂般的钝痛,也点燃了他心中那簇报复的毒火。

  他需要更彻底的麻醉,更彻底的堕落!

  他猛地抬头,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燃烧着一种扭曲的、近乎疯狂的火焰。他冲着酒保,用尽力气在噪音中嘶吼:「给我……找个姑娘!要最漂亮的!」

  酒保似乎对这种失魂落魄又突然爆发的客人见怪不怪,懒洋洋地朝不远处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妈妈桑」扬了扬下巴。

  妈妈桑扭着腰肢过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老板,一个人呀?想找什么样的妹妹陪陪?」妈妈桑边说边把陈默领进一个包厢。

  陈默的心脏狂跳,巨大的羞耻感和自毁的冲动在他体内激烈交战。他不敢看妈妈桑的眼睛,目光死死盯着吧台上一道划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安静点的。」他终究说不出「漂亮」、「性感」这些词,这已经是他堕落的极限。

  「好嘞!老板稍等,马上给您安排个又乖又漂亮的!」妈妈桑心领神会,扭身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

  陈默又灌了一大口酒,试图用酒精浇灭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羞耻和内心的天人交战。他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身体僵硬地绷直,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吧台边缘。他在做什么?他陈默,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一个刚刚被任命为教导主任的人,竟然坐在夜总会里点公主?!报复的快感还未尝到,巨大的自我厌恶已经先一步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夜总会统一制式、亮片紧身短裙的身影,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浓重的妆容掩盖了她大部分的真实面容,假睫毛、亮片眼影、鲜红的唇膏,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手里端着一个果盘,脚步有些迟疑,带着一种新人的生涩和不安。

  「老板晚上好,我是小薇。」女孩的声音刻意放得甜美柔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低着头,将果盘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按照培训的流程,侧身跪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这是这家夜总会的规矩),准备给客人倒酒。

  陈默没有抬头。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荒诞的自我惩罚。他胡乱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倒酒,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地面。

  女孩拿起酒瓶,小心翼翼地往杯子里倒酒。她的手在微微发抖,酒液差点洒出来。

  陈默心烦意乱,下意识地、带着一丝迁怒的烦躁抬起头,想看看这个「笨手笨脚」的公主到底什么样。

  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女孩抬起的、带着紧张和职业化讨好笑容的脸。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尽管浓妆艳抹,尽管灯光迷离,尽管身处这最不堪的环境……

  但那微微蹙起的、带着愁绪的眉头下,那双即使在厚重眼影和假睫毛覆盖下,也依旧清澈、温婉,如同林间小鹿般惊慌失措的眼睛!

  那眼神……那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唇线清晰的嘴角……像一道撕裂夜空的狂暴闪电,狠狠劈中了陈默!

  林薇?!

  陈默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砸在玻璃茶几上,酒液四溅!

  林薇!高三(7 )班的林薇!那个总是坐在教室第三排靠窗位置、成绩稳居年级前十、文静内向、说话轻声细语、作文写得极其优美、被他视为重点大学苗子的优秀学生林薇!

  她怎么会在这里?!穿着KTV 公主的衣服,浓妆艳抹,跪在他面前给他倒酒?!

  他以为自己跌入了背叛的地狱已是谷底,却没想到,在这自毁的深渊里,竟一脚踏空,坠入了更令人窒息的、颠覆认知的噩梦!

  林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眼前这张熟悉到灵魂深处的脸吓得魂飞魄散!她脸上那强行挤出的、甜腻的笑容瞬间彻底崩塌,如同摔碎的瓷面具。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先是一片茫然的空白,随即被海啸般的震惊、难以置信的恐惧淹没!最后,是如同被剥光了所有遮羞布、赤裸裸暴露在聚光灯下的、灭顶的羞耻和无地自容!

  「陈……陈老……」她失声惊呼,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调,后面两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变成了无声的呜咽。

  陈默脸皮本来就薄,他也僵愣住了。他的脑子飞快的转动,回想起看过的无数电影情节。女学生苦苦哀求老师不要告诉别人,女学生以老师上夜总会找小姐威胁老师。一幕幕片段闪过。

  「林薇,你怎么在这里。」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防卫心里,陈默故作镇定而又严厉问到。

  先声夺人才能掌握主动权。

  「老师,我……」林薇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第六章:夜总会的救赎

  包间内,震耳欲聋的音乐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水、酒精和陈旧地毯的混合气味,粘稠得令人作呕。茶几上,破碎的酒杯折射着迷离的灯光,如同他们此刻碎裂的人生。

  陈默脸上的「严厉」如同冰层下的裂痕,在看清林薇眼中那羞耻和恐惧的瞬间,便摇摇欲坠。那眼神,清澈得像山涧溪流,此刻却被浓重的绝望和污浊的妆容覆盖,狠狠刺痛了他——一个刚刚被现实碾碎灵魂的人。

  林薇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膝盖一软,竟直接从跪坐的姿势变成了匍匐在地毯上。她双手死死抓住陈默的裤脚,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浓重的眼影和睫毛膏被汹涌而出的泪水冲刷,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两道狼狈不堪的黑痕。

  「陈老师……求求您!求求您了!」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尖锐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别……别告诉别人!千万别告诉学校!告诉我妈妈……求您了……求您了……」她一遍遍地重复着「求您」,额头几乎要磕到冰冷的地面,卑微到了尘埃里。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瑟瑟发抖的雏鸟,与她身上那件廉价亮片的短裙形成了最残酷的讽刺。

  陈默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又狠狠拧了一把。报复的快感尚未升起,就被眼前这更赤裸、更卑微的破碎所取代。他想到了苏婉和周扬,想到了自己的狼狈逃离。世界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肮脏的笑话。

  他喉咙干涩,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为什么?」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目光紧紧锁着地上那团颤抖的身影,「林薇,你是年级前十!你有大好的前途!清北、复旦……都是有希望的!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自毁前程?!」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教师本能的责任感、痛心疾首,以及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愤。

  「前程……」林薇抬起头,泪水混着黑色的污迹不断滚落,那双曾经充满灵气、如今只剩空洞和恐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陈默。她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充满了无尽的苦涩,「老师……我……我哪里还有什么前程……」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开口讲述,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断掉的蛛丝:

  「我爸……我爸他……去年冬天……肝癌,走了。」说到「走了」两个字时,她的声音骤然哽咽,几乎失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为了治病……家里的积蓄……房子……能卖的都卖了……还欠了一堆……一堆债……」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他记得林薇,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坐在窗边,作文里透着细腻情感和淡淡忧伤的女孩。原来那忧伤并非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妈……我妈她……」林薇的声音更低,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麻木,「她身体也不好,只能打点零工……连药都快吃不起了……」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聚勇气,说出那个更沉重的负担,「我……我还有个弟弟……刚上初中……」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恳求和不甘:「老师,就算我考上了大学也没钱去读。」

  「这里的钱……多……」她环视了一下这肮脏的包厢,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厌恶和屈辱,声音细若蚊呐,「我……我只想减轻家里的负担,快点……快点攒够钱……还债……让弟弟能安心读书……」她仿佛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向陈默祈求一丝理解。

  真相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陈默还在发热的头上。他僵在原地。妻子和得意门生的背叛,是插在心口的尖刀;而眼前这个同样优秀的学生,为了还债、为了弟弟,被迫坠入这泥潭,则像一把沉重的钝斧,狠狠砸碎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温情的幻想。

  看着林薇哭得几乎背过气去,那单薄肩膀剧烈耸动的样子,那被泪水冲刷得惨不忍睹却依旧透出清秀轮廓的脸庞,陈默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无力,轻轻落在了林薇颤抖的肩膀上。那触感冰凉而瘦削,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骨骼的轮廓。这个动作没有丝毫情欲,只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凉。

  「起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像被砂纸磨过,「别……别跪着。」

  林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一丝温度的动作惊得浑身一颤。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希冀,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漂浮的稻草。

  「老师……您……您答应我了?您不会说出去,对吗?」她急切地、带着哭腔追问,手指依旧死死攥着他的裤脚,仿佛那是她最后的生机。

  陈默看着她眼中那卑微到极点的祈求,心脏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反复扎刺。他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沉重而无声的点头。这个动作仿佛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林薇捕捉到他点头的瞬间,那双被泪水洗刷得异常清亮、此刻却因绝望和卑微而显得格外脆弱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劫后余生般的光芒,像黑暗中濒死之人终于看到了一线生机。

  「老师……」她哽咽着,声音带着巨大的释然和更深的依赖,仿佛溺水者终于攀住了救命的浮木。她依旧跪坐在地毯上,双手还下意识地攥着他的裤脚,仰着脸看他。泪痕狼藉的脸颊,被泪水冲刷掉部分浓妆后,反而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的纯净感。

  就在这无声的点头与充满感激的对视中。陈默的目光,原本带着沉重的悲悯和教师的责任感,此刻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动。

  他看到了林薇仰起的纤细脖颈,线条优美而脆弱,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视线掠过她因为激动而起伏的胸口,那件廉价亮片的紧身短裙根本无法束缚住她年轻身体的饱满曲线,勾勒出令人心惊的弧度。裙摆短得可怜,露出一双白皙修长、此刻却因紧张和寒冷微微蜷缩的腿,跪坐的姿态更是将腿部线条和浑圆的臀部以一种近乎无辜的诱惑展露无遗。

  一股陌生的、燥热的、带着毁灭性的冲动,毫无征兆地、蛮横地冲到陈默心中!

  林薇此刻的模样——楚楚可怜中带着惊心动魄的脆弱美,狼狈不堪下却散发着致命的青春诱惑。

  这感觉来得如此迅猛,如此不合时宜,让陈默自己都悚然一惊!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龌龊东西!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和自我厌恶瞬间淹没了他。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刚刚目睹了妻子的背叛,现在又对着自己深陷泥潭、苦苦哀求的学生,产生这种……这种龌龊的念头?!

  他像被烫到一样,几乎是粗暴地猛地抽回了原本轻放在她肩上的手!身体也下意识地向后靠,试图拉开这危险的距离。

  「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仅仅是疲惫沙哑,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严厉,像是在呵斥,更像是在呵斥自己内心那蠢蠢欲动的魔鬼。

  林薇被他突然的抽离和语气的变化惊得一愣,眼中刚燃起的希冀之光摇曳了一下,瞬间又蒙上了一层困惑和不安的薄雾。她不敢再多问,只是顺从地、有些吃力地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但长时间的跪坐和巨大的情绪冲击让她双腿发麻,身体晃了一下,差点再次跌倒。

  陈默下意识地去扶林薇,双手触摸到林薇年轻的身体,触感是那么美妙。陈默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因动作而更加绷紧的腰臀曲线和裸露的腿部肌肤上扫过,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小腹窜起。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死死盯住墙上那幅低俗的装饰画,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内心的风暴远比包厢外的音乐更加喧嚣。教师的责任感在嘶吼,提醒他眼前是他的学生,一个被命运压迫到尘埃里的可怜女孩!但另一个声音,一个被背叛、被羞辱、被现实彻底击垮后滋生的阴暗声音,却在角落里冷笑:苏婉和周扬在做什么?他们何曾有过半点廉耻?你陈默装什么圣人?看看她,看看这唾手可得的年轻肉体,这楚楚可怜任人采撷的模样……你比周扬高尚在哪里?报复的快感,堕落的诱惑,如同毒蛇的信子,丝丝缕缕地缠绕上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这恶心不仅是对苏婉和周扬,对林薇身处的环境,更是对他自己此刻内心翻涌的、无法控制的邪念!

  林薇终于勉强站稳了,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短裙的下摆,试图遮住更多肌肤,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

  陈默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混乱。他必须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又危险的沉默。

  「林薇,」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刻意避开她的身体,目光落在她脚边破碎的酒杯上,「……你现在的成绩,是有机会……争取大学保送名额的……至于学费我出,你不要觉无功不受禄过意不去,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你上了大学找到好工作再还我就是了。」

  陈默干涩的话语在令人窒息的包间里回荡,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林薇难以置信的涟漪。「保送名额」、「学费我出」、「借你」……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对她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是绝望深渊里骤然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的希望之光。

  林薇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她停止了颤抖,攥着裙摆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刷得异常清亮、此刻因震惊而瞪得滚圆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陈默。

  「保……保送?」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小心翼翼的试探,「老师……您是说……我……我还有机会?」

  「嗯。」陈默艰难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堆碎玻璃,不敢看她眼中那过于灼热的光芒,更害怕她发现自己眼中的欲望。「前提是,你必须辞掉这里的工作!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辞掉……」林薇喃喃重复着,仿佛在咀嚼这两个字的分量。下一秒,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堤坝!

  「老师!!」她再也控制不住,带着哭腔尖扑进了陈默僵硬的怀里!

  陈默猝不及防,身体被撞得向后一仰,靠在了沙发背上。一股混合着廉价香水、泪水和年轻女孩特有气息的味道瞬间将他包围。林薇纤细却带着惊人力量的双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脸颊深深埋在他的胸膛,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布料。

  「谢谢您……谢谢您老师……谢谢您……」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声音哽咽,身体因激动而剧烈地起伏,每一次抽泣都清晰地传递到陈默身上。「我答应您!我立刻就辞!我发誓!我发誓再也不来了!老师……您……您是我的恩人!您救了我!救了我们全家!」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那张被泪水冲刷掉大半浓妆的脸,此刻在混乱的光线下竟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带着脆弱感的清丽。

  陈默的身体彻底僵住了。怀中温软的身躯,少女急促的呼吸,滚烫的泪水,还有那充满绝对依赖和无限感激的眼神……这一切都与他让他感到无比舒服。他下意识地想抱紧她,但转念之间又僵硬地抬起一只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安抚性质的力道,轻轻拍了拍她因哭泣而耸动的后背。这个动作,更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好了……别哭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林薇感受不到他内心的千回百转。对她而言,陈默的沉默,他轻拍后背的动作,他愿意资助的承诺,甚至他此刻略显僵硬的怀抱,都化作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安全感和温暖。这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令人沉醉。在她被命运抛弃、被生活踩在泥泞里、被迫出卖尊严的至暗时刻,是这个男人,她敬重的老师,向她伸出了手,将她拉了出来,给了她一条通往光明的生路!

  这份在绝境中降临的拯救,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英雄般的光环。尤其当陈默的形象与她接触过的那些或油腻、或粗暴、或冷漠的客人形成天壤之别时,这种光环被无限放大。

  她仰着脸,泪眼朦胧地看着陈默近在咫尺的下颌线,看着他紧抿的嘴唇和紧锁的眉头。那眉头间的沉重和疲惫,此刻在她眼中,不再是狼狈,而是成熟男人特有的、令人心疼的责任感和担当。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刚才烈酒的味道,混合着他本身的干净气息,形成一种奇特的、让她心跳加速的男性荷尔蒙。

  「老师……」她又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比之前任何一次呼唤都更柔软,更……依恋。她将脸重新埋回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并不算平稳的心跳,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安心的乐章。

  对于陈默和林薇而言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第七章:陌生的家

  陈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魅影」的包厢,又是如何坐上出租车的。司机絮叨着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清,耳畔只有林薇绝望的哭诉、苏婉迷醉的呻吟、周扬野兽般的低吼,还有那杯烈酒在胃里翻搅的灼烧感。夜总会混杂的香水味似乎还黏附在他的皮肤上,令他阵阵作呕。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他转动钥匙,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温暖的家居气息——淡淡的饭菜余香,洗衣液的清新,还有那缕若有若无、专属于苏婉的栀子花香。

  客厅亮着柔和的暖光。苏婉穿着丝绸睡衣,蜷在沙发上看一本书。长发松松挽着,几缕垂在颈侧,暖黄的灯光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安宁的光晕。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带着倦意却无比自然的笑容。

  「老公?回来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慵懒的关切,「怎么这么晚?打电话也没接,担心死我了。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汤,热一热就好。」她放下书,趿拉着拖鞋快步迎上来,动作自然而亲昵。

  陈默僵在玄关,像一尊被瞬间冻住的雕像。眼前的苏婉,温柔、关切、毫无破绽。这与几个小时前,在他们那张婚床上,忘情承欢、雪白肌肤染满情欲潮红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吗?巨大的割裂感让他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他想怒吼,想质问,想撕碎这张美丽无辜的脸。但喉咙像被滚烫的砂石堵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老公?你怎么了?」苏婉走近了,敏锐地察觉到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空洞,身上还带着一股陌生的、混杂着烟酒和廉价香水的味道。她的笑容凝滞了,眉头微微蹙起,那份关切瞬间变得无比真切。「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工作上遇到麻烦了?」她伸出手,冰凉柔软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额头,试探温度。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陈默猛地一颤!像被毒蛇舔舐!他想狠狠甩开,身体却违背意志地僵在原地。她的触碰,曾经是他最深的慰藉,此刻却像烙铁般灼烫。他清晰地「看」到了这双手,不久前是如何热情地攀附在周扬汗湿的背脊上,如何缠绕在周扬年轻的脖颈上。

  「没……没事。」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风箱,「就是……有点累。应酬……喝了点酒。」他避开她的目光,狼狈地低下头,视线落在她睡衣的领口处——那里,细腻的皮肤上,似乎有一小块极其微小的、不易察觉的红痕,被衣领半遮半掩。

  苏婉显然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细节,她的注意力全在陈默身上。他的回避和异常让她心头一紧。她伸手想帮他脱下沾着酒气的外套,语气更加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应酬也不能喝这么多呀,伤身体。快进来,坐下歇歇,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醒醒酒。」

  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衬衫的领口,动作自然流畅,充满了妻子对丈夫的体贴。

  陈默被她半推半扶地带到沙发坐下。她转身去厨房,纤细的背影在暖光下显得那么单薄又……刺眼。他看着她熟练地拿出蜂蜜罐,烧水,动作轻柔而专注。这场景无比熟悉,是七年婚姻里无数个夜晚的缩影。她的关心是真切的,他能感觉到那份担忧发自内心。她爱这个家,爱他陈默吗?爱。陈默毫不怀疑这一点。七年相濡以沫的点滴不是虚假的。她会在降温时提醒他添衣,会记得他所有的口味偏好,会在他疲惫时默默给他按摩肩膀。这份爱,是细水长流,是融入骨血的亲情和习惯。

  可是……这份爱,和她对周扬那如同烈火燎原、让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的激情,是可以共存的吗?她此刻的温柔体贴,是出于对丈夫的爱,还是出于背叛后下意识的补偿,抑或是……一种精心的伪装?

  巨大的迷茫像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陈默。他该恨她吗?可她眼里的关切那么真。他该原谅她吗?那午后阳光下交缠的赤裸身影和迷醉的呻吟又像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

  苏婉端着温热的蜂蜜水回来,在他身边坐下。

  「来,慢点喝。」她把杯子递到他唇边,眼神里满是担忧,「是不是学校的事?还是……那些学生让你烦心了?」她试探着问,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杯壁。

  陈默机械地喝了一口。温热的甜水滑过喉咙,却丝毫无法温暖他冰冷的身体。他抬眼,目光沉沉地落在苏婉脸上。她的眼睛依旧清澈明亮,此刻盛满了对他的担忧。这双眼睛,几个小时前,也曾盛满情欲的迷醉,凝视着另一个男人。

  「周扬……」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极其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苏婉摩挲杯壁的手指,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短促得几乎无法察觉。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温柔的关切:「哦?那孩子找你什么事?大学生活还适应吗?军训挺苦的吧?」她的语气自然流畅,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仿佛周扬只是他们共同关心的一个普通学生,一个孩子。

  这份「坦荡」,让陈默的心沉入了更深的冰窟。她的伪装如此完美,完美到让他几乎要怀疑下午那地狱般的一幕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她能在享受了周扬年轻的肉体后,如此平静地谈论他,仿佛他只是个需要关心的后辈。这份从容,这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切割得如此清晰的能力,让陈默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陌生。

  「他说……军训苦,想约我出去聊聊……我拒绝了。」陈默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找到一丝裂痕,一丝慌乱。

  「是该拒绝。」苏婉轻轻叹了口气,「他现在是大学生了,该学着独立,不能总想着依赖老师。」她说着,身体又向他靠近了一点,带着沐浴后清新气息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你啊,就是对学生太好,太操心,累着自己。以后该放下的就放下,多想想自己,想想……我们。」

  她的身体散发着暖意和熟悉的气息,话语里充满了对丈夫的体贴和维护,甚至带着一丝对「外人」(周扬)的疏离感。这亲昵的姿态,这维护的话语,他应该感到温暖,感到被爱。可此刻,他只感到窒息。

  她爱他。她也在爱着周扬。

  这两种「爱」,在她身上是如何共存的?哪一种更真实?哪一种……更致命?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那曾经让他无比眷恋的眉眼唇鼻,此刻却像一个深不可测的谜题。她下午和周扬翻云覆雨的样子——那迷醉的神情,放浪的姿态,雪白肌肤上情欲的潮红,忘情的呻吟——如同最清晰、最灼热的影像,猛地在他眼前炸开!与此刻她温柔关切的面容疯狂重叠、撕扯!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苏婉把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陈默面前。

  「老公,你昨晚睡得不好吗,眼睛都是血丝?」苏婉说话时低着头逃避丈夫的目光。

  「没什么,酒气还没消吧」

  「多喝点汤,看你累的。」苏婉的声音轻柔,带着无可挑剔的关切。她坐在对面,黑直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柔顺的光泽,睡衣领口微敞,露出天鹅般的颈项和一小片细腻的肌肤。

  想到周扬昨天在那里舔舐的恶心样,一股腥甜直冲喉咙!陈默猛地低下头,剧烈的呛咳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汤勺脱手,在碗沿撞出刺耳的脆响,滚烫的汤汁溅在手背,带来短暂的、近乎解脱的灼痛。

  「哎呀!」苏婉立刻起身,绕过桌子,「烫着了?快让我看看……」

  陈默的身体瞬间绷紧如铁,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摧毁!揭穿她!就在此刻!把汤碗狠狠砸在地上!指着那个印记,用最恶毒的语言撕碎她虚伪的面具!让她在谎言崩塌的废墟里颤抖!

  然而,就在这毁灭的冲动即将冲破喉咙的刹那,他又咽了回去。

  十年的相识,七年的夫妻朝夕相伴,那些真实的温暖和依赖,难道全是假的?揭穿,就意味着亲手点燃这艘名为「婚姻」的破船,再无回转余地。他心底深处,那点可悲的、不肯熄灭的微弱火苗,还在奢望着这只是噩梦,奢望着那个温柔体贴的妻子能回来。

  更可怕的是——被周扬!他的学生!那个他曾倾注心血、为之骄傲、不久前还拍着肩膀鼓励的得意门生!被自己一手栽培的学生抢走了妻子……这奇耻大辱一旦公开,他陈默将成为整个教育圈、整个熟人社会最大的笑话!教导主任?他只会变成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可怜虫。光是想象同事们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想象学生们私下窃窃私语的场景,就足以让他不寒而栗,自尊心被碾得粉碎。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骨子里,终究不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他习惯了秩序,习惯了温和的解决方式。正面冲突,撕破脸皮,将丑陋摊开在阳光下……这超出了他性格的承受范围。愤怒在胸腔里燃烧,却找不到一个痛快淋漓的出口,只能转化为一种内耗的、自我折磨的阴火。

  于是,那即将爆发的怒吼,硬生生被咽了回去,化作喉间一声压抑的、破碎的闷哼。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疼痛强行拉回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他低下头,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也避开她眼中那份看似真切的担忧——那担忧此刻更像一种残忍的讽刺。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