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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永动机与少女的摇篮 (The Perpetual Motion & The Maiden Cradle),神骸巡礼手记,1

小说:神骸巡礼手记神骸巡礼手记 2025-09-10 16:00 5hhhhh 5420 ℃

第九章:永动机与少女的摇篮 (The Perpetual Motion & The Maiden's Cradle)

第一节:静默的诅咒

从哭泣灯塔归来的数日里,藤原家的旧宅,似乎终于回归了它作为“家”的本质。连绵的秋雨,将雾港洗刷得干干净净,也暂时将那些疯狂的、超越常理的冒险,阻隔在了窗外。

宅邸内,温暖的红茶,柔软的沙发,以及壁炉里跳动的火焰,都在努力营造一种名为“日常”的假象。

但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回到原样。

“明菜大小姐,您的茶。”

咲夜将一杯散发着佛手柑香气的格雷伯爵茶,放在明菜面前的矮桌上。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仆的动作,精准、优雅,无可挑剔。但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茶杯托盘的边缘时,明菜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猛地向后缩了一下。

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战栗。

“啊……抱歉。”明菜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复杂的、混合了羞耻与恐惧的绯红。她不敢去看咲夜的眼睛,只能匆匆端起茶杯,假装被热气烫到。

那晚在灯塔顶端的、混杂着极致痛苦与极致欢愉的“治疗”,像一道无法愈合的烙印,刻在了她的身体与灵魂深处。如今,咲夜每一次无意的靠近,每一次无心的触碰,都会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被彻底支配、被强行开拓、被逼至极限的、既屈辱又狂喜的感觉。

咲夜注意到了她的反应。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退后半步,那双无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解析的、微弱的数据波动。

当晚,在她房间的写字台前,咲夜的日记本上,留下了这样一行冰冷的文字:

【实验记录:关于“共情疗法”的后遗症观察。对象“明菜”,在面对执行者时,表现出明显的应激反应。其情感模块,呈现出高频的、混合了‘依赖’、‘恐惧’与‘爱欲’的矛盾信号。结论:该治疗手段虽然高效,但其对个体精神模型造成的长期影响,存在逻辑上的不可预测性。我的行为,是否仍在‘最优解’的范畴内?该问题,待定。】

写下最后一个字,她合上了日记本。窗外,雨声淅沥。

而那份来自宅邸本身的、更深层的“异常”,也在这份静默中,悄然开始了它的侵袭。

林奈乌斯在他的房间里,正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创造的喜悦中。他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身份符号——那件优雅的中性学者服。此刻,他正想为自己设计一套与之搭配的、更日常的便服。他在画纸上勾勒着线条,灵感泉涌,一件融合了和服剪裁与西式马甲的、完美的设计,正在他笔下缓缓成型。

他画上了最后一个纽扣的轮廓,准备落下决定性的、完成整体的最后一笔。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他手中那根上好的德国制绘图铅笔,其笔芯,毫无征兆地,从内部,碎了。

林奈乌斯愣住了。他换了一根新的铅笔,再次尝试。

“咔哒。”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结果。

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创造激情,被硬生生地、蛮横地,掐断在了完成前的最后一刻。

与此同时,在客厅的另一角,明菜正试图用画笔,来梳理自己对咲夜那份混乱的情感。她想画下咲夜的样子,那个在灯塔上,抱着自己的、冰冷而可靠的女仆。

她画出了咲夜的轮廓,画出了她一丝不苟的发髻,画出了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但当她试图将这些线条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属于“织部咲夜”的肖像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纸上的线条,仿佛被水浸湿了一般,开始无声地、缓慢地,向外晕开、模糊。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画出一张清晰的、完整的脸。画纸上的那个人,永远是一团无法被定义的、模糊的影子。

而在书房,咲夜正进行着她雷打不动的“秩序化清洁”。她将一本本厚重的精装书,按照作者姓氏、出版年份、书脊颜色,以一种近乎偏执的、完美的序列,排列在书架上。

这是她的仪式,是她确认自我存在的方式。

当她将最后一本书,完美地嵌入书架的空位时,她转过身,准备去擦拭下一件物品。

然而,在她身后,那些刚刚被她排列得如同军队般整齐的书籍,正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各自挪动了微小的、一两毫米的距离。

整个书架,从“绝对的有序”,再次回归到了“相对的杂乱”。

咲夜猛地回头。

她看着那个被破坏了的“完美序列”,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眸,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深沉的困惑与……警惕。

当晚,三人在客厅的壁炉前,交换了各自的遭遇。

“……它不是在阻止我们。”林奈乌斯听完两人的描述,扶着额头,用一种混合了恐惧与兴奋的、颤抖的声音说道,“它是在‘打断’我们。它针对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个行为,而是‘完成’这个概念本身!”

“是的。”咲夜看着壁炉中那永恒燃烧、却又永恒无法将木柴彻底化为灰烬的火焰,做出了最终的结论。

“这座宅邸,被一个‘法则’所笼罩。”

“一个,不允许任何‘创造’,抵达其终点的、静默的诅咒。”

第二节:尘封的工坊与发明家的日记

“藤原家,曾是帝国最有名的发明家家族。”

在通往宅邸深处的、一条昏暗的和式走廊上,一位头发花白、腰杆却挺得笔直的老管家,一边提着一盏老式煤油灯,一边为众人引路。他是这座宅邸的“活历史”,也是少数几个没有离开的旧仆人之一。

“但在大约七十年前,一切都变了。”老管家叹了口气,“家族的创造力,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诞生过一位真正的发明家。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玄明大人的工坊。”

他停在一扇厚重的、贴着褪色符纸的杉木门前,从腰间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

“玄明大人,是明菜大小姐的曾祖父,也是藤原家最后一位、也是最伟大的一位天才。”他将钥匙插入锁孔,发出一声沉重的“咔嚓”声,“传说,他在这里,试图触碰神的领域。从那以后,这里就成了禁地。”

大门被缓缓推开。

一股混合了尘埃、干涸的机油与某种未知化学品味道的、被封存了近一个世纪的空气,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里,就是【大正科学浪漫】这个词汇的具象化。房间的地面,铺着传统的榻榻米,但上面却随意地摆放着沉重的、德国制的机械车床与钻孔机。东侧的墙壁,是雅致的障子纸拉门,上面用优美的和文,写着关于齿轮传动的计算公式;而西侧的墙壁,则是一个巨大的、挂满了各种形状的玻璃烧瓶与蒸馏管的化学实验架,下面的标签,全是用严谨的德语书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天才的、偏执的、疯狂的气息。

“……我的天。”林奈乌斯发出一声梦呓般的赞叹,他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台布满灰尘的、构造复杂的差分机,如同走进了一座神圣的殿堂。

咲夜则没有理会这些“古董”,她的目光,直接锁定在了工坊中央的一张巨大的、铺满了图纸的橡木工作台上。

而在工作台的旁边,一本厚厚的、用皮革包裹的日记本,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直在等待着百年后的读者。

“我来看看。”林奈乌斯自告奋勇地走上前,他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了那本脆弱的日记。

日记的前半部分,是用一种充满了自信与激情的笔触书写的。

“10月3日,晴。成功了!我设计的微型蒸汽核心,其能量转换效率,再次提升了百分之七!帝国的未来,将在齿轮的转动声中,迎来光辉的黎明!”

“12月1日,雪。今日,小女‘诗织’诞生。她的哭声,比我听过的任何机械的轰鸣,都更悦耳。我要为她,创造一个不再有黑夜与寒冷的、永恒光明的世界。”

林奈乌斯轻声地念着,他的声音,带着对那位天才的敬意。

但很快,日记的笔触,开始急转直下。

“5月18日,雨。诗织病了。医生们束手无策。可笑!我能用机械征服天空,却无法为一个脆弱的生命,抵挡最微不足道的病菌?”

“7月3日,阴。诗织走了。工坊里所有的机器,都在为我哭泣。这个世界,是一个有缺陷的、失败的造物。它的能量,会流失;它的生命,会终结。我要修正这个‘错误’。我要创造一台永动机,一台能从‘以太’中汲取无限能量的、完美的机器。我要用它,逆转死亡。”

日记的字迹,开始变得潦草、癫狂。其中,夹杂了大量复杂的德语物理公式和如同梦呓般的哲学思考。

林奈乌斯的声音,变得沉重而沙哑。他不仅仅是在翻译,更是在共情。他能感受到,那位天才发明家,在失去挚爱后,那份足以扭曲世界的、巨大的悲痛与执念。

“他疯了……”明菜轻声说道,她的脸上,写满了悲伤。

而咲夜,自始至终,都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些日记旁的设计图。她没有去听那个悲伤的故事,她的眼中,只有冰冷的线条、数字与符号。

当林奈乌斯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看到那张被泪水浸透过、画着一个复杂到极致的能量循环图时,咲夜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这个悲剧的核心。

“这里,错了。”

她指着图纸上一个用红色墨水标注出的、关于“以太坍缩”的核心公式。

“他假设,可以通过高维干涉,在能量衰减的瞬间,从虚数空间中,提取出‘无中生有’的能量,来填补亏空。”

“这个理论,从根源上,就违背了最基础的‘秩序’。它不可能成功。”

“它不会创造出‘永恒’。”

咲夜抬起头,望向工坊最深处那片被巨大的、绣着藤原家家徽的天鹅绒幕布遮盖的区域。

“它只会创造出一个‘黑洞’。”

“一个,会吞噬一切‘完成’与‘结果’,来徒劳地、永无止境地,填补自身‘缺陷’的……”

“……永恒的‘未完成品’。”

第三节:活体探测仪与丝带悖论

“不,还有东西。”

咲夜的目光,从那张宏伟的设计图上移开,投向了工坊角落里一扇不起眼的、通往地下的暗门。

“这台机器的理论功耗,远超这座宅邸的供电上限。它的‘黑洞’效应,必然有一个更集中的能量源头在维持。”她走向那扇暗门,“玄明把真正的‘心脏’,藏在了下面。”

暗门之后,是盘旋向下的石阶,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这里,与楼上那个充满了“理性狂热”的工坊截然不同,更像一个堆满了“失败品”的坟场。

地下室里,散乱地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锈迹斑斑的机械残骸。有长着蜘蛛腿的黄铜茶壶,有翅膀无法展开的、发条驱动的蜻蜓,还有一些被砸得稀烂的、仿佛因无法承受自身的“缺陷”而自我毁灭的齿轮造物。

“……这里是‘墓地’。”明菜抱着胳膊,轻声说道,她能感觉到,空气中那股“创造无果”的绝望气息,在这里浓郁了百倍。

咲夜没有说话,她只是转过身,对一直跟在她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小玖,下达了指令。

“小玖,展开。分析这里的‘法则’残响。”

“Kyuu!”

小玖兴奋地应了一声,她那娇小的身体,瞬间融化成一滩流动的、闪耀着幽光的黑色液体。紧接着,数十根粗细不一的、半透明的黑色触手,从液体中伸展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探测仪,开始探索这个空间。

一根最纤细的触手,小心翼翼地,缠上了一根从墙壁中延伸出的、冰冷的黄铜管道。

就在接触的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根原本光滑柔韧的触手,其顶端,竟开始出现一种“像素化”的、不稳定的闪烁。它的形态,在“触手”与“无意义的黑色方块”之间高速切换,仿佛它的“存在定义”,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复擦写。

“主人……痛……”

小玖发出一声委屈的悲鸣,迅速收回了所有触手,重新变回了猫耳女仆的形态,一头扎进咲夜的怀里,瑟瑟发抖。

“我明白了……”林奈乌斯看着这一幕,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了恐惧与兴奋的、病态的红晕。他穿着那身优雅的中性学者服,缓缓走到地下室中央。

“它攻击的,不是‘物质’,而是‘形式’。不是‘存在’,而是‘定义’!”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根在雾港服装店买来的、品味极佳的丝绸缎带,这是他准备用来搭配新衣服的。

“让我来试试。”

他捏住丝带的两端,开始进行一个最简单、也最纯粹的“创造”——打一个完美的、如同蝴蝶般的蝴蝶结。

他的手指,灵巧而优雅。丝带在他的手中翻飞,一个精致的、对称的、充满了和谐美感的蝴蝶结,即将成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倾注在这个小动作里的、那种指向“美”与“完成”的、纯粹的意图。

然而,就在他即将拉紧最后一个环,完成这个“作品”的瞬间——

“啪。”

他手中的丝带,仿佛被时间本身诅咒了一般,突然失去了所有的韧性与光泽,变得像一截干枯的稻草,无力地、从中断裂开来。

“……果然如此。”林奈乌斯看着手中那截“死”去的丝带,非但没有沮丧,眼中反而燃烧起更旺盛的、属于哲学家的求知火焰。

他转向众人,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们都错了。这台机器,它不是一个‘物理学’上的黑洞,它是一个‘现象学’上的黑洞!它吞噬的,是‘意义’!是‘目的’!是所有指向‘终点’的‘意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咲夜、明菜,最后,落在了那台被遗弃的、锈迹斑斑的差分机上。

“它不是一个需要被‘修理’的机器……它是一座,用绝望建成的、哭喊着‘我为何无法完整’的、孤独的纪念碑。你无法用齿轮和螺丝去安慰一颗破碎的心。”

林奈乌斯的话,让在场的另外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所以……”明菜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看着某种全新的可能性,“我们不能用‘修理’的方式去解决它……我们必须……用一种更强大的‘创造’,去回应它?”

“是的。”咲夜给出了最终的结论,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要填补一个‘概念’的空洞,就需要注入一个更强大的‘概念’。”

“一场纯粹的、不容置疑的、以‘生命’本身作为原材料的……”

“……‘诞生’。”

她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众人瞬间明白了,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场,远比哭泣灯塔的战斗,更疯狂、更危险、也更……渎神的仪式。

第四节:三种死局与一个活口

藤原家的书房,再次成为了临时的作战会议室。壁炉里的火焰,依旧在徒劳地、无法抵达终点地燃烧着。四人围坐在长桌旁,气氛凝重如铁。

“方案有三。”

咲夜率先开口,她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冰冷而精准,将所有感性的迷雾切开,直指问题的核心。

“方案A:【物理性破坏】。直接摧毁地下室那台作为诅咒源头的机器。优点是简单直接。缺点是,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物理引擎,而是一个‘概念黑洞’。强行摧毁它,所引发的法则层面上的能量对冲,其后果未知。最乐观的估计,是整座宅邸连同我们一起被从‘存在’的层面抹去。成功率,低于5%。风险,不可控。”

她顿了顿,看向众人,没有人提出异议。

“方案B:【对冲性中和】。既然它是一个吞噬‘完成’的机器,那我们就制造一个不断产生‘完成’概念的对冲装置,以中和其效果。优点是理论上可行,符合能量守恒。缺点是,这个方案本身,就陷入了诅咒的悖论——任何‘制造’对冲装置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创造’,它会在完成前,就被诅咒所打断。”

咲夜的目光,转向了林奈乌斯。

林奈乌斯心领神会,他扶了扶鼻梁上那副没有镜片的装饰性眼镜,接过了话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学者式的、冷静的激情。

“咲夜小姐说得对。而且,我们还忽略了一点。”他看着桌上那截断裂的丝带,“玄明大人的悲伤,不是一个‘工程学’问题,它是一个‘存在主义’问题。你无法用一个新的‘答案’,去解决一个问错了的‘问题’。那台机器,它不是在‘运行’,它是在‘提问’——它在永恒地哭喊:‘我为何无法完整?’。任何试图‘修正’它的外部装置,对它而言,都只是一种更高级的‘噪音’,而不是它渴望的‘回答’。”

他摊了摊手,做出了总结:“所以,方案A是自杀,方案B是悖论。我们被困在一个完美的逻辑死循环里。”

“Kyuu……”

一直安静地坐在咲夜腿上的小玖,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沉重的、名为“无能为力”的气氛。她伸出一根小小的触手,试图在空中,凝聚出一颗主人最喜欢的、金平糖的形状。

然而,那颗星星状的糖果,在即将凝固成型的最后一瞬,便“噗”地一声,崩溃成了一滩毫无意义的、闪着微光的黏液。

这是第三次,用最直观的方式,向众人展示了这个诅咒的、不容置疑的铁则。

书房,再次陷入了沉默。理性的分析与哲学的思辨,最终都指向了同一块冰冷的、无法逾越的墙壁。

就在这时,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小腹位置的明菜,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但却像一道微弱的、穿透了重重乌云的光。

“那个……我有一个想法,可能……很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在灯塔的时候,我们没有‘修好’那个母亲的悲伤,对吧?”她抬起头,看向咲夜,“我们没有告诉她‘你不该悲伤’,也没有给她讲道理。你……只是用一种更强大的‘感觉’,盖过了她的感觉,让她流出了眼泪,让她自己,完成了她自己的‘告别’。”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所以……如果,我们无法‘制造’一个外部的‘解药’……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成为‘解药’本身呢?”

这句话,让林奈乌斯和咲夜,同时愣住了。

“什么意思?”林奈乌斯追问道。

“我的意思是……”明菜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和大胆,“我们不要去‘建造’任何新东西!我们绕过‘创造’这个行为本身!”

“我们,去成为那台机器,缺失的‘零件’!”

“咲夜,你是驱动一切的【能量】。林奈乌斯,你是翻译它心声的【知性】。小玖,你是连接一切的【神经】。而我……”她将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小腹上那颗“果实”的位置,“我,就是它最渴望的、那颗能让它真正‘诞生’的【心脏】!”

“我们不要去‘修理’它!”

“我们四个人,合为一体,成为一个活生生的、能与它对话的、全新的‘永动机’!”

“我们,亲自去完成它的‘诞生’,然后,再亲自,为它举行一场,它等待了近百年的……”

“……‘葬礼’。”

明菜的提议,如同一道惊雷,在死寂的书房中炸响。

这个想法,疯狂、渎神、充满了无法想象的风险。它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物理法则,甚至超越了伦理的边界。

但它,却是唯一一个,完美地绕开了“创造无果”这个核心悖论的、唯一的“活口”。

“……用‘生命’,去填补‘机械’的空洞……”林奈乌斯喃喃自语,他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见证了神迹般的光芒,“……用‘我们’,去回答‘它’……这……这简直是……诗!是哲学!是唯一的艺术!!”

咲夜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明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奔涌。她在分析这个“活体回路”方案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变量,每一个可能的后果。

最终,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风险评估:极高。”

“逻辑自洽性:……通过。”

“该方案,”她用一种仿佛在宣布一场战争开始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做出了最终的裁定,“予以采纳。”

第五节:渎神仪式的施工蓝图

明菜那石破天惊的提议,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余波仍在书房中回荡。

兴奋与决心的潮水退去后,一个更巨大、更冰冷的现实问题,摆在了所有人面前——具体,该怎么做?

“活体回路”这个概念,听起来充满了诗意与哲学的浪漫,但将其转化为可执行的步骤,其难度,不亚于在沙滩上建造一座巴别塔。

“理论上,可行。”咲夜首先打破沉默,她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变回了那个绝对理性的“女仆”。“但执行层面,有四个致命的难点。”

她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开始逐一清点:

“第一:【接口问题】。我们如何将三个碳基生物的意识,与一个硅基机械的‘概念’,进行稳定、无损的连接?小玖的触手可以作为物理介质,但如何确保信息在传递过程中不失真、不崩溃?”

“第二:【翻译问题】。林奈乌斯,你要如何从一堆无意义的能量波动中,精准地‘翻译’出那台机器形而上的‘情感需求’?这需要极高的精神韧性与共情能力,稍有不慎,你的意识就会被海量的信息洪流冲垮。”

“第三:【调律问题】。明菜,你作为‘熔炉’,要如何承受那足以催熟‘果实’的庞大能量?而我,又该如何根据林奈乌斯的‘翻译’,对你进行精准的‘能量调律’?力度、频率、深度……任何一个变量的错误,都可能导致你的身体或精神,发生永久性的、不可逆的损伤。”

“第四,也是最核心的:【同步问题】。”咲夜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四者,必须像一个‘人’一样思考和行动。意识、能量、信息的流动,必须达到完美的同步。否则,我们创造出的,将不是‘生命’,而是一个更恐怖的、由四个混乱意识缝合而成的‘怪物’。”

四个致命的难题,像四座大山,压在了刚刚燃起的希望之上。

书房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不再是绝望,而是一种面对神之领域的、凡人的敬畏与战栗。

就在这时,一段段仿佛来自更高维度的、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思考”,开始在咲夜的脑中,交织成一场激烈的、关于“解决方案”的头脑风暴。

咲夜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无数的方案,在她的脑中,被推演、被否决、被重组。最终,所有疯狂的、渎神的、充满了艺术感的构想,被她那恐怖的逻辑处理能力,整合、翻译成了一份冰冷的、可执行的、唯一的——

【“摇篮”计划施工蓝图】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众人。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在宣读神之旨意的威严。

“方案,有了。”

“第一步:【圣别】。由我,对工坊进行‘净化’与‘布置’,将其改造为执行仪式的‘圣域’。”

“第二步:【调律】。林奈乌斯,你将接受我的‘精神疏导’,我会引导你进入一种半催眠的、能最大限度接收外部信息的‘通灵’状态。明菜,你将与我进行一次‘契约确认’,我需要你理解并接受,在仪式中,你的身体,将不再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这场‘创造’本身。”

“第三步:【链接】。小玖,你将成为我们的‘活体神经束’。你的任务,是实现最高效、最深度的‘物理连接’。这会很痛,但必须执行。”

“第四步:【共振】。”她的目光,落在了林奈乌斯和明菜的身上,“仪式开始后,林奈乌斯,你放弃思考,成为‘神谕’的管道。我,则放弃计算,成为‘欲望’的执行者。我们将以明菜的身体为‘乐器’,以那台机器的渴望为‘乐谱’,共同奏响,那首将催生出‘奇迹’的……”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最精准的词汇。

“……摇篮曲。”

第六节:圣域的“诞生”与祭品的“调律”

第一步:【圣别】

咲夜行动了。

她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她唯一的“工匠”,是小玖。

“小玖,分裂。”冰冷的指令下达。

“Kyuu!”

小玖的身体,第一次,在非战斗状态下,展现出其作为“混沌聚合体”的真正形态。她那娇小的身体,如同一块融化的黑曜石,无声地分裂成了两团大小不一的、流动的液态暗影。

大的一团,依旧保持着对主人的依恋,缠绕在咲夜的腿边。而小的那一团,则在咲夜的意志驱使下,如同一位沉默的艺术家,开始了对整个工坊的“改造”。

它不再是简单的清扫,而是一场充满了美学的“二次创造”。

小玖的触手,分泌出一种带有生物荧光的、如同羊水般粘稠的半透明液体,将其涂抹在冰冷的墙壁与机械之上。那些原本冰冷的、属于工业时代的造物,瞬间被赋予了一种“活”过来的、湿润而温暖的质感。整个工坊,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生物的、正在搏动的子宫。

那些散落在地的、锈迹斑斑的废弃零件,被它用触手重新组合,搭建成了一座座充满了克苏鲁风格的、既像祭坛又像产床的诡异“家具”。玄明那些写满了理性公式的设计图纸,被它撕碎,再用粘液重新拼接,贴满了墙壁,如同某种渎神的经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铁锈、臭氧、以及某种类似母乳的、微甜的腥气。

光线,被粘稠的液体过滤,变得昏暗、暧昧,如同深海。

这里,不再是工坊。它被“圣别”为了一座即将见证“诞生”的、活生生的神殿。

第二步:【调律】

对“神谕者”的调律

咲夜领着林奈乌斯,走到了工坊的一角。

“坐下。”

林奈乌斯顺从地,在他刚刚亲手布置好的一张由齿轮与天鹅绒构成的“椅子”上坐下。他穿着那身最能代表自我的中性礼服,表情混杂着紧张、恐惧与一种病态的、对未知的狂热期待。

“放松精神,放弃思考。”咲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催眠力量。

她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双手,轻轻地,按在了林奈乌斯的太阳穴上。

“啊……”林奈乌斯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

他感觉到,咲夜的指尖,传来一种非人的、冰冷的温度。紧接着,一种比针刺更纤细、比电流更麻痹的“东西”,正从她的指尖,无视皮肤与骨骼的阻碍,直接“刺”入了他的大脑。

那是小玖分裂出的、一部分微型神经触须。

“接下来,我会用我的‘秩序’,强行格式化你的‘逻辑’。你会感到剧痛,你的自我会被暂时剥离。但只有这样,你的意识,才能变成一个足够‘干净’的容器,去承载那台机器的‘声音’。”

“我……准备好了。”林奈乌斯咬着牙,颤抖着说。

咲夜没有再说话。她闭上眼,庞大的信息流,开始通过小玖的触须,涌入林奈乌斯的神经中枢。

“呜……啊啊啊——!”

林奈乌斯发出了压抑的、介于痛苦与快感之间的嘶吼。他感觉自己的思想、记忆、逻辑,正在被一个更高级的、绝对的“系统”强行扫描、覆写、格式化。他看到了无数闪烁的几何图形,听到了无法理解的宇宙噪音。他的“自我”,正在被无情地碾碎。

但在这片废墟之上,一种全新的、更广阔的“感知”,正在建立。他开始能“听”到空气的流动,“看”到情绪的颜色。

他正在被“调律”成一件,能与神对话的“乐器”。

对“祭品”的调律

完成了对林奈乌斯的改造,咲夜走向了早已在房间中央等待的、脸色苍白的明菜。

“脱掉。”

依旧是简洁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

明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了一下。但她没有犹豫,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扣。衣物滑落,露出了那具在灯塔之后,变得愈发敏感、也愈发美丽的、年轻的身体。

咲夜走到她的面前,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开始“检视”这件即将用于仪式的、最重要的“祭品”。

她的指尖,划过明菜的锁骨,感受着皮肤下血管的搏动。

“心率120,过高。肾上腺素分泌超标。”

她的手掌,覆上明菜平坦的小腹,在那颗黑曜石“果实”的位置,轻轻按压。

“‘种子’处于休眠状态,能量传导率,低于阈值。”

她绕到明菜身后,用手指,轻轻捏住了她因紧张而挺立的、粉色的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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