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也喃喃自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笔记本的触控板，试图从那狂乱跳动的数据曲线中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干扰？不可能，电车已经开过去了。设备故障？但自检程序一切正常。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冰冷的屏幕数据，移向了那双正在剧烈搏动着的品红色眼睛。

那光芒的闪烁频率……

他的视线，又落在了由美胸口那因为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轮廓上。

那起伏的节奏……

……是一样的。

一个念头，像一道刺眼的闪电，劈开了他脑中所有的逻辑和公式。

信号的波动……不是干扰。是反馈。 是她的身体……对这个振动……产生的生理反馈。 这……不是疼痛或不适的反应。数据模型的峰值指向的是……是多巴胺和内啡肽急剧分泌时的生理指标……是……

是快感。

这个词，在他脑海里炸开。

秋也的呼吸，停滞了。他缓缓地、僵硬地抬起头，第一次，他不再是透过工程师的眼睛去看一个“测试对象”，而是作为一个男人，真正地“看”向了那个被他亲手束缚在沙发上的女人。

她躺在那里，双手被皮带分在两侧，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战栗而微微颤抖。即使隔着一层坚硬的头壳，他仿佛也能看到她潮红的脸颊，和那双因为承受着巨大刺激而紧闭着的、湿润的眼睛。

她正在因为他制造的机器，而感到快乐。

他正在对她……做着这样的事。

一股混杂着创造者的罪恶感、男性的征服欲、以及对好友做出这种事的愧疚感的热流，猛地冲上了他的大脑。

他……他发现了吗？他一定发现了吧……怎么办……好丢脸……身体……停不下来…… 由美能感觉到秋也的视线，那视线仿佛拥有了穿透力，让她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得一清二楚。羞耻感像潮水一样涌来，却反而让那股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快感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猛烈。

秋也站了起来。他没有走向电脑，而是迈着沉重的、仿佛灌了铅一样的步子，走到了沙发边。

他没有站着，而是缓缓地、单膝跪了下来，让自己与躺着的由美视线齐平。

他伸出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后只是轻轻地、带着一丝颤抖地，将手掌放在了头壳那冰冷的、淡紫色的头发上。

“……由美。”

他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不再是之前那种冷静的、公式化的语调。它变得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那个振动……” 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是不是……很难受？”

这是一个试探。一个温柔的、给予她台阶下的谎言。

被困在快感和羞耻漩涡中的由美，听到了这个问题。她的大脑一片混沌，但她听懂了。他给了她一个否认的机会。只要她点头，这一切就能以“实验事故”而收场。

但是……

她不想。

这个念头，如此清晰，如此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但无比清晰地，摇了摇头。

这个小小的动作，却像最响亮的宣言。

秋也的手掌，猛地一紧。他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了然、还有一丝被点燃的、深藏的火焰。

……不是难受。 他在心里说。那就是……那就是我想的那样……我……对由美……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几乎要比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更加狂野。

空气中，那份属于科学的、冰冷的气氛，彻底融化、蒸发了。剩下的，只有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原始的、炙热的、一触即发的张力。

秋也俯下身，靠得更近了。他的嘴唇几乎要贴在头壳的扬声器上。

“由美……” 他的声音，此刻已经变成了滚烫的耳语。 “我的这个设备……它的设计初衷，是想捕捉最真实的‘感情’。所以……我想知道……它能不能测量……最强烈的感情。”

他顿了顿，仿佛在积蓄着跨越最后一条线的勇气。

“所以……如果我们采集一个……更能反映你现在‘心情’的样本……你……愿意吗？”

这个问题，再也没有任何伪装。

它是邀请，是请求，是即将开启的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由美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这句耳语融化了。她被束缚着，无法逃离，也……不想逃离。

在漫长的、心跳如同擂鼓的几秒钟后，她闭上眼睛，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郑重地、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同意。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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