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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与电波,时与空

小说:时与空 2025-09-10 16:00 5hhhhh 2120 ℃

以下内容使用普适性翻译设备翻译为斯特八号行星语,我无法判断语法的正误和用词的准确性,当然,也不会有任何人能为我校正,仅作为航行日志的后半,伴原文一并上交。

我目之所及的,是一颗蓝色的星球。

在航行了大约五千电年的遥远距离后,我抵达了这颗代号为斯特八号的类地行星,得益于穿梭机技术的发展,这一航程只花费了我三公转年的时间。

当这抹深蓝色终于出现在了我的眼中,我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我们的观测是正确的,这颗星球没有在五千年的时间里化为宇宙中的粉末,它仍然存在,而我也成为了第一个到达类地行星的宇宙探索者。

我在面罩里舒了一口气,放下了驾驶杆,打算好好观察一下这个星球的处境,它与我们的地球一样,有一颗岩石卫星环绕着它,而它自己则围绕着火星公转。在这个角度,我仍看得到它的火星,要比刚刚进入这个星系的时候观测到的要清晰得多,它也比我想象的要亮,给整个星系的星球们提供着或多或少的能量。

可是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立刻调出了我们之前观测到的斯特八号的照片,在我确定了我现在的方向与其中一张照片的拍摄方向是相同的的时候,我的心脏停跳了半拍。

我看到的陆地的面积,比我们得到的五千年前的照片里的要小很多,但至少还能看得出大陆的轮廓,而一些看着不小的岛屿,现在已经消失掉了。这只能说明,在这五千年的期间里,斯特八号的海洋高度发生了巨变,星球的内部环境应该也不再稳定了。

我开始担心它上面理应会存在的生命的情况了,按照推演,斯特八号是能够培育生命的,而且从环绕着它的金属制作的人工卫星判断,这里也一定仍存在或曾经存在过高智慧生命体,这也是派我来探索的主要原因。可现在呢?它们能够适应得了巨变后的环境和气候吗?它们是否还存在呢?

我已不可能再向母星报告了,等到母星接收到我传回的微弱电波,就已经是五千年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别说我,连这颗危险了的星球上的陆地还是否存在都不一定,在返航之前,一切只能靠我自己。我冷静下来一些后便开始留证,开着自动巡航,一点一点地接近着斯特八号的引力圈,并对着地图一点一点地勾画已经沉没了的陆地。

就在我将地图上的双子岛——我们对其的称呼——以及它北面的巨大岛屿的东南角划掉时,我看到了距离穿梭机不甚远的地方似乎有个形状规整的物体,与引力圈周围飘着的人工卫星和宇宙岩石看起来很不同。我便调整了方向,靠近了它。

肉眼终于能看清了,它与我所驾驶的穿梭机有所相似,但小得多。我操作机械臂将它抓住,回收进了穿梭机中,果然是一个相对小号的,疑似是救生仓,我按下了上面醒目的红色按钮,密闭的舱盖打开了,我着实吃了一惊,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和我们人类一样有着四肢,穿着航空服的的生命体。

它好像在睡着,面罩上的管子连接着救生仓,或许它和我们一样需要以氧气维生,但还没有掌握氧气循环技术,以至于需要持续供氧,也有可能设备还没有做到像我们的那样集成,需要用更大的设备才能够开始循环……无论怎样,从仍然亮着的仪表盘判断,它应该还是活着的。

我用普适性翻译设备扫描了救生仓内部的文字,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也是,再智慧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凭空翻译出从未出现在人类记录里的文字。舱盖被我打开后,救生仓应该也已经自动激活了吧,虽然我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但指示灯颜色的变化是一个很明显的提示。或许我可以等待到它醒过来。

我被第一次看到地外生命而产生的的激动几乎冲昏了头,稍微缓和了一会儿,我才开始观察面罩下生物的样子。类比我们人类的话,它的脸上也长着呼吸的鼻子和进食的嘴,以及应该是闭上了的观察用的眼睛,当然,现在的功能还只是我的猜测,因为它与我们的结构简直太像了,它甚至长了一头金色的头发似的毛发,就像我的女儿一样!

如果这样考虑的话,我暂且将它认为是雌性的吧,代词也就可以从它换成她了。

不过让我觉得有些特别的是,她的头部两边还长着两个凸出来的椭圆片一样的器官,中间有两颗孔洞,推测应该是能够进入头中的,它们的作用是我暂时不能辨认的。我连着拍摄了十余张照片,上传到了数据库中,这么伟大的发现,一定会带给我终身的荣华吧?

就在我幻想着美好的未来的时候,她的手臂动了,虽然只是微微的抖动,救生仓的反应比我更快,立刻切断了面罩上的管道并封闭了接口,果然头盔里也是有简易的供氧系统的。她没过多久就睁开了眼睛,不知道她在里面已经睡了多少公转年了,她的眼皮连着开合了好多下才稳定下来。

她看得到我,或者说,我是她苏醒过来的那个瞬间,看到的第一个会动的事物。她活动了双手的十根手指,同时拍下了手掌下面的两个按钮,救生仓底部吹出了一阵气流,将她从躺着的状态推了起来。

穿梭机里是没有重力的,但她很快就适应了无重力环境,摆动着双腿把自己的方向弄正,我这才注意到她的体型也很小,至少和我比起来要矮小得多,因为我还不知道她这个种族的平均体型,只能以我自己为标准考虑了。她伸手推了一下舱顶,就落到了地上,若不是看她这小孩子的样子,她或许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航空员也说不定。

就像我对她一样,她也用好奇的眼神在打量着我,大概对她来说,我也是个看着有些相似但却有哪里不同的怪家伙,而与我自认为的谨慎不同的是,我能透过有些反光的面罩看到她的嘴角是翘起来的,好像是在笑。

研究了我好一会儿,她的嘴巴动了起来,一开一合像是在咀嚼,可我确信她的口中没有任何事物。她是饿了吗?我向她发射着疑问,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仍然在那里开闭着嘴巴,伴随着表情的变化。

我怀疑她一定是饿了,并且还不知道我疑问的意思,便比了比头盔的形状,对她打了不要摘头盔的手势,去给穿梭机的机舱灌入空气了。我只有吃饭的时候会这样做,平时还是戴着头盔更让人感到安心。

等到我从控制室回来,准备要带她去储物间取食物时,我却一眼没能找到这个小生物,只看到了她飘浮着的头盔。她发现了机舱内被我注入了空气,已经摘掉了。

往四周一看,却又看到了她脱得一干二净的航空服,整个人像一只蜕了皮的爬行动物一样不翼而飞了。我赶忙将航空服捞回来安置好,开始寻找她的去向,最终在驾驶室找到了她。她正坐在驾驶座上,左右打着方向,幸好她不会解除我设置好的巡航模式,要不然现在穿梭机都不知道要开向哪里去了。

我吓了一跳,立刻过去尝试阻止她,可当她从座位上回过头来看向我的那一刻,我却迟疑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我的女儿。是啊,她也是属于斯特八号的近似的人类吧,在上学的时候就学到过,浩瀚的宇宙中一定会有与人类接近的物种的,没什么好感到奇怪的,可我却仍有些不适应了。

她看我呆住了,反而怪笑了起来,胡乱按着操作台上的一片按钮,我不得不上前了,向下踩一脚就被反推到了她的身旁,抓住了她的手腕拦下了她。我下意识地转过头来,虽然发射说教并没有意义,但至少她是能读懂我威胁的表情的吧。

可我却看到了她赤裸的身体,带着那股幻视一般的错觉,我竟想把头扭过一边,手也松开了,等我意识到她并不是狭义的我们这种人类,并且我也不需要避讳看到她的裸体的时候,她早就又跑出去了。

她好像比我更适应无重力空间似的,毕竟她已经脱掉了笨重的航空服,自由的身体确实要更灵活一些,她甚至能做到轻踩地面来变换方向,简直像在空气中游泳一样。哪怕我已经不再顾忌她一丝不挂的身体,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追到她,双手在她身后抱到了她的腰部。

像是被我惊到了,她整个身子向前猛地一颤,没控制好身体,差点正面撞到地上了,好在我抓住了她。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夸张呢?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在她腰上稍微用力捏了两下。她本来还在甩着胳膊腿想要挣脱呢,被我这么一捏就抱成一团了,全身都在抖着。

果然,她的种族也和人类一样,是会怕痒痒的。我找到了一个惩戒她的好办法,便满意地放开了手,她重获自由后的第一反应是转身过来,眼神有些愣地盯着我。我抬起来双手,做着抓挠的动作吓唬她,这一举动是有效的,她果然没再乱跑了,果然,不管是哪里的孩子都一样,只需要加以奖惩就能变乖呢。

可她这个老实的样子没能持续多久,把她拉到航空服那边,她就又开始耍脾气,踢了头盔一脚,像是在与我做着绝不穿航空服的斗争。我便趁她抬腿去踢头盔的时候抓到了她的脚腕,由于惯性,她整个人几乎跟着翻了过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她的足底也存在痒痒肉,只是被我轻轻抓了几下,就又倒立着缩成团了,不受重力控制时,这样夸张的动作也很简单了。

就这样欺负了她一会儿,折腾得她都没力气再动了,脸上的笑容从搔痒开始的那一刻就一直挂着,直到结束也没有消散。可我再要给她穿航空服,她仍是摇头。

我有些心软了,但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子一直这样光着身子,最后还是去储物间拿了我备用的衣服,给她穿上去了。她好像还蛮喜欢的,把衣角像连衣裙的裙摆一样来回翻,还故意在我看向她的时候把前面翻开一些,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像是在挑逗我似的,我便又一次地使出了惩罚之法。

往后的几天里——虽然说是几天,但对于斯特八号的自转速度来说,可能已经超过十天了,我仍然以我们地球的标准时间作为穿梭机内的时间——我因为记录地图的出入和星球的周边环境,是让穿梭机绕着斯特八号的轨道行驶的,而在此期间,她便成了我舰上的无名船员,虽然她不可能尽到任何船员的义务就是了。

小孩子要比我有活力得多,每天就是到处飘,困了就回自己的小救生仓里睡觉。我的穿梭机本来就不大,没一会儿她就全探索过了,第一天的时候还能在那里等着我给她取食物,第二天开始就能去储物间自己挑选喜欢的了,虽然在我看来航空食品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就是了。

穿梭机这点地方玩腻了,就又开始一刻不停地找我的麻烦了,或是在我绘图的时候冲我做鬼脸,或是吃饭吃一半突然来撞我的头。虽然不影响我自己的工作,但我还是每次都施以惩戒了,可她却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哦,至少被挠痒的时候还是很害怕的。

和她玩,总让我想起女儿还不会发射电波的时候,可至少女儿能感知得到,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只是在那里不知为何地张嘴闭嘴。或许她和她的种族确实没有对话的功能吧,还是交流的方式不同呢,我只能先记录下来,至于研究这种东西,是生物学家的事情。

她在舰上好像是一天比一天开心的,到了第五天,她都敢骑到我的肩上来了,虽然必须用双腿夹紧我的头盔,否则就会不受控地飘起来。而每当这时候,我就会趁她笑得正得意偷偷搔两下她紧缩着的脚趾头,让它们开花。她一受痒就会踢我,缓和一会儿后就又回来了,就这样周而复始着,她玩好久都不会无聊,我也是。

在外太空的工作差不多都结束了,是时候进入星球内部了,我决定去好好地,不受阻拦地看看它的全貌,便去了我从未用到过的观察台,她就跟在我后面,时不时戳戳我。我在里面的半空中看到了她吃完的冻干包装,果然,她早就来过了。我笑着拍了一张照片,把垃圾和斯特八号框在了同一个取景框内。

我对她指了指斯特八号,她疑惑地歪着头,嘴巴又动了几下,我笑着,用不太灵活的手指摆了两下,模仿小人在走路,然后又指了一下,她终于理解了,对我摇着头,上次她如此抗拒的事情,还是让她穿航空服的时候呢。

我对她这个反应不以为意,虽然不知道是谁把她塞进救生仓里的,但至少是想让她活下去的,既然如此,在有可能返回母星的情况下,当然要把她送回去了。况且哪怕找不到她的同类,也可以跟我回去,我不介意再拥有第二个女儿。

我自认为我的想法是合理的,便没有理她,回了驾驶室,设定好了进入大气层的路线。她一路挥着小拳头砸我的背,有航空服在,我几乎只能感受到一点触感,她是在阻止我什么呢?甚至挠痒痒和给她好吃的的威逼利诱都未能说服她。她不再笑了,我没看清她有没有哭出来,她往前一踩,退了出去。

她飘去了我们一起去过的观察台,拉开了舱外工作用的门,不带一丝犹豫地跳了出去,我事先根本没有准备,尽力追过去后,她已经不见了,而我也差点被吸出去。我甚至没能来得及看到她最后一刻的样子,我在舰后的一片黑白中找到了她,仅仅我关舱门的时间内,她就已经小得只有一个黑点了,斯特八号的引力正在将穿梭机拼命向下拉。

她是会在孤独的真空中慢慢用尽能量或者氧气呢,还是会和穿梭机一起坠入引力圈,被烧成灰烬呢?虽然很残酷,但这是唯二的可能性。而我已经没办法再一次拯救她了,穿梭机正在下落中,我是不可能战胜重力的。

我竟然无法冷静下来,她对我而言只是偶遇的小生命,以及将来会让我留名的大发现,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是悲伤吗?谈不上,我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和目的,甚至她的存在,而现在,我甚至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离开,简直连怅然若失都算不上。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面罩和舷窗,都和我一样无力,但我可以确定,绝不是什么好看的表情。

我离开了观察台。

穿梭机开始突破斯特八号的大气层了,我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几乎被烧到了通红,我坐在驾驶座上,系紧了带子,看着仪表盘上显示的穿梭机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的心也跟着越来越不平。

不同于第一次降落训练那时的紧张不安,现在充盈着我的,是疑惑,对她行为与身世的疑惑,我想,穿过这层火光,再穿过云层,就能得到答案了吧,对于这种事情,我竟格外的乐观。

眼前的颜色逐渐淡了下来,火焰消失了,在经历了一阵高温后,我能看到云了,很厚的一层,并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短暂时间内又穿越了它,随之而来的是棕绿色的大地。

我降落在了一片平坦的海岸上,只需向前方不远处望过去,便能够看见大海了,海面并不平静,反射着火星的光,在这个时间亮得有些晃眼。

或许,在几百年前这里还是座悬崖吧。

我感叹着景致的壮观,刚要拍下照片,眼前突然一片恍惚,我不认为是我产生了幻觉,可我看见了那女孩的身影,我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但怎么都抓不到,我看得到她、看得到我自己的航空服和手套、看得到眼前的天空与陆地,一切都是那样真实,而却唯独碰触不到她的身体。

她贴近了我,她的嘴唇贴上了我的面罩,我却感受不到碰撞,我惊得将它摘下,气味和密度不同的空气瞬间填满了我,我有些不适应,连着喘了好几口。

她的影子始终在我眼前萦绕着,她好像在笑,我仍接收不到她的笑声,却切切实实地感知到了她说出来的话。

这是我所无法描述的音色,更是我不知为何从未听过却能够理解的语言,在这段电波里,她仅说了简单的两个字。

“地球。”

是我的星球的名字吗?如果我的理解没有出错,那这就是了。是她的星球的名字吗?对呀,它从来不是什么斯特八号,它是有自己的名字的。或许这巧合是,我们同样生活在不同的地球上。

她的影子消散了,最终还是回归到了自己可能不愿返回的母星的大气中,但她留给我手指的触感,我可能永远都忘不掉了吧。

在我们之下的,是一颗蓝色的星球。

从此之后,我在这颗地球上探索、研究了两公转年,白天驾驶着穿梭机在低空飞行,观察着地表和海岸的形状,夜里深入了森林,潜入了海洋,这里的昼夜很短,我头几个月都还是不太适应的。

这里的景观很美,也有着和我们的地球种类相当的植被以及生物,我尝到了果实,也用穿梭机的鱼叉打到了鱼,好像体验过这颗地球上大部分的生存必须事项了,可我却再没遇见过第二个人,第二个像她一样的人。

他们可能是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里移民到别的星球了,也可能是早就灭绝了,但无论如何,她是我唯一认识——应该说认识吗?——的这颗地球的原住民。

不过我成功地找到了他们的遗迹,得知了他们的一些事情,并把他们的文字上传进了普适性翻译设备里,这样才有了这些文字,虽然我仍对他们几乎毫无了解。如果在我的余生内还有机会的话,我想一定会再来一次这里,来寻找她曾留下的痕迹的。

时至今日,我仍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又为何要消逝在宇宙中,这颗地球上已经没有人了,自己孤零零地回去的话,就又会变得孤单了吧,而我无法告诉她她并不会被抛下的这个事实,这是我对后者的猜测,而前者的真相,或许在我的有生之年都是不可考的了。

那张地球与垃圾同框的照片,今天还插在我办公桌的相框上。

记录于轨道纪元十六月十五日。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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