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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寻剑记】(第二卷 第十七章 夜聆谣)(无绿,仙侠,玄幻,后宫,纯爱)17,1

小说: 2025-09-10 16:00 5hhhhh 3870 ℃

 作者:云帆为水

 2025年7月17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16059

  过渡章,就更快一点,没想到吧,我放假了更新的就是这么快。

  接下来就是筱儿和大狐狸的回合了,熟女控,狐娘控狂喜了属于是。

  我sis账号密码又出问题了,这边就比蓝p晚一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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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夜聆谣

  「她的情况,你已经很清楚了。」

  在两人温存结束后,苏梦璃这才揭开帷帐,手中攥着一把百面桃花扇,上面正好绣着半只火狐面纹,折扇展开,掩过她半张倾世绝颜,那精致妖娆的火红眼妆,妩媚明艳的赤金妖瞳与扇面上的狐面仿佛融为一体,在那桃花淡纹下的露肩长袍下更显妖艳非凡。

  「眼下陛下的状态已不便再于此地停留,所以……」苏梦璃起身化作一缕香风,呼的一瞬闪现至萧烟云身前,用那桃花扇直指他的鼻尖道,「你,这次得带着她一起去。」

  「带筱……陛下一起去?去齐梁?」萧烟云有些难以置信,再次向苏梦璃确认道。

  「当然,你以为本座是在说笑么?她内里损耗极重,此地又灵力稀薄,本就不利于调养生息,齐梁路远,等你带回仙果,那得等到什么时日?此为其一。」

  「齐梁本就于仙果之上,承蒙仙恩而立国,此前因内乱皇室分崩离析,仙果下落不明,举国混乱,若非长公主主持大局,恐怕这齐梁的龙椅,早就不是长孙氏坐的稳的了,如今仙果失而复得,你觉得他们会这样爽快地交予你来?此为其二。」

  「如此利弊,你可知晓了?」苏梦璃掰着手指,有条不紊地向他梳理着眼下的困局,萧烟云回首深深看了一眼病榻之上虚弱的不成样子的东方筱,他也知道苏梦璃所言无半点虚假。

  「晚辈知晓,时不我待,明日晚辈即动身随陛下前往齐梁!」

  「等等,小家伙,可别那么心急,」苏梦璃伸出一根纤白玉指,轻轻按压在他唇边,狡黠如狐媚般地向他眨了眨眼,「本座,也要随你们一同前往。」

  「苏宗主,这就别开玩笑了,眼下边境战事吃紧,陛下本就难以主持大局,您若也要离开,谁来保证此处的安危?」萧烟云严词拒绝,眼下正是军心涣散,人心惶惶之际,苏梦璃身为三大宗门宗主之一,即使在此偏远边境也极有威望,更是不可多得的战力,若是她也随东方筱一起离开,不仅扰动军心,而且万一天魔再次发动袭击,又有谁来坐镇沙场?

  「你很懂师父留下的宝贝么,你知道拿到仙果后该如何治愈才是最有效率的么,你知晓万一有任何差错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么?」苏梦璃也并不急于与他争辩对错,但眼下在她看来,她必须跟他们一起去,「先师留下的东西,只有本座最为清楚。」

  「不行,至少也要等到有人在此留守,能足以主持大局才行。」

  「小家伙,你拖得越久,陛下的伤就更难医治……」

  「报!启禀陛下!万剑宗剑仙大人携宗内弟子前来支援!」就在二人相持不下之际,终于是有一束敞亮的希望照进了这片千疮百孔的土地。

  「呵,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算太差,小家伙。」苏梦璃妩媚一笑,立即向帐外喊道,「还不快请剑仙大人入帐!」

  帐帘被轻柔地掀开,并未带起多少风声,一道身影已如月下流云般步入帐中。

  来人正是万剑宗剑仙——林凤。

  她身着一袭极其素雅却又华贵非凡的鹅毛羽衣鹤裳,那羽衣不知用何种仙禽的绒羽织就,通体雪白蓬松,如同初雪堆叠,不染纤尘,长裳的下摆处,雪白之色如同浸染了江南烟雨,极其自然地渐变为清雅的青绿色,仿佛将一片竹林云雾披在了身上。

  青绿的下摆上,以极细的墨线绣着几杆挺拔的墨竹,竹叶萧疏,气节自显,衣襟和袖口处,则点缀着细碎的,如同真实花瓣般栩栩如生的淡粉落花镶边,为这份清冷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身姿婀娜丰腴,却不显臃肿,行走间步态轻盈,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无形的剑意之上。然而和周身的清冷典雅不同的是那一身熟媚丰满的身体,紧紧收拢的腰封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葫芦形身材,纤绵柔滑的布料难以掩盖其丰润饱满的上身曲线,胸前那一抹被收拢后的饱满弧度,即使被内里一层又一层的束胸勒住都是两手难握的夸张。

               寻常女子

  紧绷的腰封近乎要被上身的淫熟身姿挤压得束腰都断裂开来,几乎称得上是肥圆色情的安产型玉臀在丝滑温婉的长裙下更显淫靡反差,修长高挑的羊脂美腿在纱裙下随肥嫩饱满的腿肉前后摆动而沙沙作响,在她毫无自觉的行为中无形的散发着令人血脉喷张的雌香气息。

  一张鹅蛋脸莹润光洁,如同上好的羊脂美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顾盼之间,眼波流转,天然带着几分醉人的风情,然而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澄澈与专注,如同深潭映月,没有丝毫媚俗之意。

  眉宇之间,依稀可见三分与凌慕雨相似的清冷孤高,如同远山含黛,但在这清冷之下,却又蕴着几分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柔情,如同春水初融,冲淡了那份疏离感,她的额前,一抹淡淡的,近乎透明的菱形银色剑纹若隐若现,如同天然烙印,昭示着她无上的剑道修为与身份。

  一柄通体淡青色,造型古朴雅致的长剑,随意地悬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剑鞘上没有任何繁复纹饰,却自有一股内敛的锋芒透出,与她整个人的气质浑然一体。

  林凤的目光瞬间落在锦榻上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的东方筱身上,那双动人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万剑宗林凤,见过陛下,苏宗主,萧道友。」林凤素手浅握置于腹前,向三人颔首致意,尤其是再看见萧烟云时,她那碧波不惊般的仙资容颜上略显出淡淡的惊愕以及欣赏之意。

  但萧烟云只感到两道灼热的视线无形地凝视着他,身后两位绝代佳人的怨视仿佛是无声地在说:你怎么到处都有红颜知己?看得萧烟云是尴尬万分,只能讪讪地向她点头回应。

  林凤莲步轻移,来到榻前,并未多言,素手一翻,掌心已托着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温润碧玉光泽与浓郁生机的丹药。

  「陛下,此乃我万剑宗珍藏的疗伤圣药——大转回还丹。」林凤的声音清越悦耳,如同玉石相击,带着一丝关切,「对修复本源,稳固伤势或有奇效,望对陛下有所裨益。」

  那丹药一出现,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营帐,闻之令人精神一振,显然绝非凡品。

  然而,榻上的东方筱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清晰:

  「咳咳,剑仙好意,孤心领。但此丹救不了孤的伤势,还是请剑仙收回仙丹吧。」

  她对自己的情况无比清楚,强行燃烧帝王精血引动旧疾,已非寻常丹药所能挽回。

  林凤微微一怔,仔细感知了一下东方筱体内那如同破碎琉璃般混乱枯竭的气息,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惋惜,她并未强求,默默收回了那枚珍贵的仙丹。

  苏梦璃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向林凤盈盈一礼,快速而清晰地将东方筱的伤势情况,西境惨状,以及她和萧烟云关于前往齐梁求医的争执和顾虑尽数道来。

  「剑仙大人,」苏梦璃最后恳切地说道,「陛下伤势危急,齐梁之行刻不容缓。然边境不可无人主持大局,万剑宗乃正道魁首之一,剑仙您更是修为通玄,四海之内德高望重,不知可否在陛下离开的这段时日,暂代陛下执掌三军,稳定军心,震慑天魔?」

  林凤静静地听着,那双桃花眼在萧烟云和苏梦璃身上流转片刻,又看了看病榻上气息奄奄却依旧强撑着一丝帝王威严的东方筱,她额前那淡淡的菱形剑纹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片刻,她樱唇轻启,声音依旧清越,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力量:

  「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修士分内之事,万剑宗此次前来,便是为响应大夏之召,共赴『除魔大业』。陛下伤重,边境危局,林凤责无旁贷。」

  她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萧烟云:

  「萧道友与苏宗主放心护送陛下前往齐梁,此地大军,暂由林凤执掌,只要林凤在此,天魔便休想再越雷池一步!」

  话语虽轻,却蕴含着斩钉截铁的意志和无匹的剑道自信!

  萧烟云和苏梦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如释重负和深深的感激,有这位名震神州的剑仙坐镇,边境大局可定!

  翌日清晨,肃穆的号角声响彻大营。

  点将台前,黑压压的将士列阵肃立,甲胄鲜明,刀枪如林,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后的凝重与对未来的迷茫。

  苏梦璃一身庄重的宗主华服,立于高台之上,九尾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渡劫期大妖的威仪展露无遗,她代替无法起身的东方筱,清越的声音蕴含着强大的灵力,清晰地传遍整个校场:

  「众将士听令!」

  「陛下凤体欠恙,乃为国操劳,旧伤复发!需静心调养,任何人等,无陛下亲诏或本宗主手令,不得靠近帝王营帐半步!违令者,军法从事!」

  此言一出,下方将士虽感意外,但想到昨日女帝那焚天煮地的怒火和之后的重伤昏迷,倒也合乎情理,并无太大骚动。

  紧接着,苏梦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陛下静养期间,三军不可无帅!边境安危,不可懈怠!特此谕令——」

  她侧身一步,让出身后的位置。

  「由万剑宗剑仙,林凤,代陛下执掌三军!统领一切军政要务!见剑仙大人,如孤亲临!诸将士务必听其号令,勠力同心,共御天魔!」

  话音落下,一道清雅绝伦,却又带着无形锋锐之气的白色身影,缓步登上了点将台最高处。

  林凤依旧是一身雪白渐青的鹅毛羽衣鹤裳,墨竹绣纹,落花镶边。

  晨光下,她身姿婀娜,气质出尘,额前那抹银色剑纹流转着淡淡的光华。腰间那柄淡青长剑虽未出鞘,却自有一股浩瀚如渊,凛冽如冰的剑意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校场!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清澈而蕴含力量的桃花眼,平静地扫视着下方数十万大军。

  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将士都感到一股发自灵魂的悸动与敬畏!那是面对真正强者的本能反应!昨日西境的惨败带来的阴霾,似乎在这道如同定海神针般的身影前,被驱散了几分。

  短暂的寂静后,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发出铿锵之声:

  「谨遵陛下谕令!参见剑仙大人!」

  紧接着,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参见剑仙大人——!!!」

  「参见剑仙大人——!!!」

  声浪如雷,直冲云霄!

  林凤立于高台,迎着初升的朝阳和数十万将士的目光,微微颔首,这一刻,她不再仅仅是飘逸出尘的剑仙,更成为了这片焦灼战线上,新的定鼎之柱!

  萧烟云与苏梦璃站在台下,看着高台上那道身影,心中稍安,终于可以,启程齐梁了。

                是夜

  萧烟云彻夜难眠,这短短数日,变故太多,天魔的进攻令人连喘息的机会都不曾拥有,其阴险狡诈,残忍无比,令人发指,此次齐梁之行更是前途未卜,即使见到风盈袖都充满了未知。

  「唉……嗯?那是,玲儿?」就在萧烟云哀叹之际,忽然在一处靠近城墙边缘的石崖上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一抹艳红的玲珑俏丽,是他心中最化不开的柔情。

  「玲儿,睡不着么?」萧烟云瞬步上前,在苏玲儿身边坐下,和她一起静静地看着边境夜空璀璨无垠的星河。

  「公子,嗯……这几日出了这么多事,又有谁能安然入眠呢。」苏玲儿声音低低的,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泼,那天对于她而言也算不小的打击,一位战友活生生在自己身边被刺死,而自己身为医师,却没能救下他们。

  「公子,你说玲儿是不是太没用了,要是玲儿的资质能再好一些,修为再精进一些,会不会……」

  「玲儿,」萧烟云环抱住苏玲儿柔弱的香肩,将她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抚着她肉软的脸蛋,让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坚实的臂膀上,「老三被当场刺穿丹田,天魔将魔气灌入,筋脉尽毁,他还能有一口余气向我嘱托遗言,已经是你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事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萧烟云当然明白,她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处于自己的保护之下,在这严阵以待的军营之地也过得无忧无虑,这自然是萧烟云的偏心,但苏玲儿并不是好吃懒做的人,甚至她的同理心让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帮上忙。

  「但我们每个人能做到的事都是有限的,不是什么人都是无所不能的,这天下就算是仙人也有他们的难处,更何况是我们呢?玲儿,你是个好姑娘,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其他人,明白吗?」萧烟云将怀中纤柔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些,苏玲儿也将灵动的小脑袋埋进他的胸口,狐耳微微抖动,最终软绵绵地趴在他胸前,声若蚊呐地嗯了一声,三条柔若无骨的大白狐尾紧紧缠住他的腰肢。

  「正人君子,邪人不喜。你又恶他,他肯饶你。好衣肥马,喜气扬扬。醉生梦死,谁家儿郎。今日用度,前日积下。今日用尽,来日乞化……」

  「公子,你在唱什么啊?」苏玲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杏眼,萧烟云唱着幼稚的童谣,听着像是人族什么教书先生写的东西。

  「师尊教我的,小时候她总是用这个哄我睡觉。」萧烟云把衣袖也盖在苏玲儿身上,让身子里的热气像暖和的被窝一样裹着她,果然不一会儿苏玲儿的眼睛就开始沉得受不了了。

  「啊,你把我当小孩子哄!」

  「那你还听不听?」

  「……听。」

  「一饭为恩,千金为仇。薄极成喜,爱重成愁。鼷鼠杀象,蜈蚣杀龙。蚁穴破堤,蝼孔崩城。意念深沉,言辞安定。艰大独当,声色不动……」

  师尊,您现在又在哪儿呢……

  ……

  处理完玄妙清云之事,将那片被战斗波及的山谷痕迹悄然抹去后,三道仙光自青丘国幽谷冲天而起,朝着上界那缥缈的接引天门而去。

  流光溢彩的仙云在脚下飞速掠过,罡风凛冽,却吹不动三位仙尊分毫。

  仁德王身披玄金重甲,依旧保持着惯常的警惕姿态,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的云海,然而,他的眼角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身侧天上仙的异样。

  这位素来以风流倜傥,实则心思缜密著称的玉面公子,此刻的神情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松弛,他双手负于身后,月白云纹的广袖随风轻摆,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惬意的微笑。

  更让仁德王心头一跳的是,天上仙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般带着审视与探究,时不时地飘向最前方那道素白无纹的「炽霞」身影,而是显得……漫不经心?或者说,是某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这与天上仙之前对「炽霞」身份异常执着,步步试探的态度,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仁德王浓眉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穿过流光溢彩的接引天门,浓郁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眼前是熟悉的,由无尽云海和悬浮仙山构筑的上界胜景。

  凌慕雨的身影在最前方停下,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毫无波澜:

  「斩仙剑已归位,此行已毕,尔等自便。」她甚至没有多余的交代,只是随意地将那柄散发着寂灭气息的斩仙剑朝着身后一抛。

  天上仙反应极快,玉骨折扇轻点,一道柔和的气劲稳稳托住斩仙剑,使其悬浮于半空,他与仁德王立刻躬身行礼,姿态恭谨无比:

  「恭送炽霞真仙!」

  「恭送真仙!」

  凌慕雨所扮的炽霞,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素白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痕,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氤氲的仙云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天上仙才直起身,脸上那抹松弛的笑意更加明显,甚至带着几分玩味,他优雅地一招手,斩仙剑缓缓飞向他,被他小心地收起。

  「天上仙!」仁德王再也按捺不住,玄金重甲发出沉闷的摩擦声,他一步跨到天上仙面前,刚毅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与不解,「你方才在归途,还有此刻,神情为何如此松懈?对那位『太上真仙』,你似乎不再有任何疑虑?」

  他刻意在「太上真仙」四字上加重了语气。

  天上仙收起斩仙剑的动作一顿,桃花眼微微眯起,看向一脸严肃的仁德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慵懒。

  「疑虑?嗯……确实没有了。」

  「为何?!」仁德王追问,声如洪钟,「你之前不是一直怀疑她并非真正的炽霞?」

  天上仙轻轻摇动他那柄玉骨折扇,姿态闲适,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仁德王,你在意的是什么?是『炽霞真仙』这个名字?还是那个位置所代表的职责?」

  仁德王一愣,他似乎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

  「这……自然是两者皆有!太上真仙乃九仙之首,统领上界秩序,身份岂容混淆?她若真是假冒,便是动摇上界根基的大患!」

  「根基?呵呵。」天上仙轻笑一声,折扇一合,指向凌慕雨消失的方向,「你看,她走了。她归还了斩仙剑,抹去了下界的痕迹,维持了上界对下界的秩序。玄妙清云之事,她处理得干净利落,符合『太上真仙』应有的手段和结果,她坐在那个位置上,做着那个位置上该做的事——无论她用的是炽霞的名字,还是别的什么名字。」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不再是之前的玩世不恭:

  「在下在意的是什么?是上界的稳定。是『太上真仙』这个权柄所维系的天道秩序不会崩坏……至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她究竟叫炽霞,还是叫阿猫阿狗……」

  天上仙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务实:

  「只要她能继续履行『太上真仙』的职责,维持上界的运转,镇压下界的异动,保证九仙的格局不被打乱……那么,她就是『太上真仙』。在下为何要在意她皮囊之下究竟是谁?在下要的,是那个『位置』的稳定,而非位置上的『人』。」

  仁德王被这番言论震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发现对方逻辑自洽,竟一时无言,但他心中那份不安并未消除,反而更加强烈:

  「可……可她万一是假的!她瞒天过海,窃据高位!万一她心怀叵测……」

  「心怀叵测?」天上仙打断了他,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仁德王,那你告诉我,从她出现到现在,她可曾做过一件危害上界,破坏秩序之事?相反,她是不是一直在维持着三界的秩序?」

  仁德王语塞。

  天上仙继续道,声音低沉了几分:

  「至于她是谁……在下倒是有些猜测,」他看向仁德王,眼中带着一丝深意,「这普天之下,除了炽霞,还有谁,能将绝情术修炼到如此登峰造极,足以瞒过你我感知的地步?」

  仁德王瞳孔猛地一缩!绝情术,那是独属于炽霞的独门秘法,也是其道基所在!凌慕雨假扮炽霞时那冰冷无情,视万物为刍狗的气质,那斩落玄妙清云时毫无波澜的一剑,不正与绝情术的精髓完美契合吗?

  「你是说,她是……?!」仁德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她当真能无情到对同门下手,可为什么……」

  天上仙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重新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眼神却冰冷如霜。

  「嘘……心照不宣即可。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天上仙顿了顿,语气陡然转为严肃,带着前所未有的警示意味。

  「仁德王,记住一点——无论她是谁,她的修为境界,与炽霞相比,恐怕只在伯仲之间,甚至……犹有过之!你我所虑之事,若真发展到要撕破脸皮,鱼死网破的地步……」

  天上仙的目光扫过下方浩瀚无垠,却又脆弱平衡的上界云海,声音沉重。

  「那代价,绝非仅仅是陨落一两位仙尊那么简单。整个上界的根基都可能动摇!我们……上界九仙已经承受不起任何损失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陷入巨大震惊与沉思的仁德王,玉骨折扇唰地一声展开,轻轻摇动,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踏着悠闲的步子,身影也渐渐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只留下仁德王一人,身披重甲,伫立在原地,望着凌慕雨和天上仙消失的方向,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声沉重而复杂的叹息,消散在缥缈的仙气里。

  ……

  边境的风,即使在深夜,也带着白日残留的燥热与血腥气,萧烟云处理完繁杂的军务交接,心中记挂着明日启程的种种,但眼下苏玲儿已经在他怀中熟睡,还是要先将她带回千狐门的营地去。

  清冷的月光洒在嶙峋的岩石上,勾勒出崖边一个蜷缩着的娇小身影,雪白的狐尾软软地搭在身侧,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

  月光下,她那张总是充满活力的俏脸显得格外恬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还微微嘟着,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夜露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和单薄的衣襟,让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萧烟云心中一软,他脱下自己那件素白的外袍,动作轻柔地盖在苏玲儿身上,将她包裹住,隔绝了夜风的寒意,熟睡中的苏玲儿似乎感觉到更温暖的气息,下意识地往带着熟悉气息的外袍里缩了缩,发出小猫般的呓语。

  萧烟云小心翼翼地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稳稳地抱了起来。苏玲儿在梦中本能地环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继续沉沉睡去。

  抱着怀中佳人轻盈温暖的身体,萧烟云心中那份因西境惨剧和明日未知旅程带来的沉重,似乎也稍稍缓解了些许。

  他抱着苏玲儿,步履沉稳地走向千狐门所在的营地区域。

  来到镜萱瑶的营帐前,里面还亮着柔和的珠光,萧烟云掀帘而入,镜萱瑶正坐在案前,对着一卷地图出神,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看到萧烟云抱着熟睡的苏玲儿进来,她立刻起身迎上,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玲儿睡着了?」她压低声音问道,伸手想接过苏玲儿。

  「嗯,在山崖边睡着了。」萧烟云轻声解释,小心翼翼地将苏玲儿递到镜萱瑶怀里。

  镜萱瑶抱着苏玲儿,动作轻柔地将她安置在铺着柔软兽皮的榻上,仔细地掖好被角,又拂开她额前被露水打湿的碎发,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看向萧烟云。

  「安置好了?出来陪我说说话吧。」萧烟云看着她,温声道。

  然而,镜萱瑶却没有立刻回应。

  她站在原地,微微垂着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丝绦,那份惯有的清冷优雅之中,竟透出一种罕见的忸怩和……低气压?萧烟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如同被无形的阴云笼罩。

  「萱瑶?」萧烟云走近一步,声音带着询问和关切。

  镜萱瑶抬起头,月光透过帐帘缝隙洒在她清丽绝伦的脸上,那双墨玉般的眸子直视着萧烟云,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有些发紧:

  「烟云,你心里……是不是爱着东方筱?」

  问题来得如此直接,如此突然。

  营帐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苏玲儿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萧烟云微微一怔,看着镜萱瑶那双仿佛要看进他灵魂深处的眼睛,他没有移开视线,没有找借口搪塞,短暂的沉默后,他缓缓地,无比清晰地,坦然地开口:

  「是。」

  一个字,重若千钧。

  镜萱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尖用力掐入了掌心,预想中的哭闹,质问,甚至愤怒都没有出现。

  她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酸楚都压回心底,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有水光迅速弥漫,却又被她强行逼了回去。

  「我猜到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努力维持着平静,「从她点燃精血,焚尽西境,你奋不顾身地奔向她的那一刻,从她宁愿喝下醉生梦死也要放你自由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她对你的爱……不比我少,甚至……更炽烈,更……不顾一切。」

  萧烟云心中一痛,想要上前,却被镜萱瑶抬手制止。

  「别……别过来。」她别过脸,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的倔强,「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难过,很不甘心。但我哭不出来,也闹不起来。」

  「我甚至……有点理解她了。理解她为什么能为你做到那种地步。」

  她重新看向萧烟云,眼中水光未退,却多了一份令人心疼的坚韧。

  「所以,烟云,给我一点时间。也给我们一点时间,现在天魔未灭,一切都太乱了,我们……暂时把这件事放下,好吗?」

  她走到萧烟云面前,仰起脸,月光照亮她脸上晶莹的泪痕,却无损那份惊心动魄的美。

  「等这一切尘埃落定,等我们平安归来……我们三人,再一起好好解决这件事,可以吗?」她的声音带着祈求,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萧烟云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心碎却依旧选择隐忍,选择顾全大局,甚至愿意包容另一个女人对丈夫感情的女子,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怜惜,愧疚和震撼的爱意,他郑重地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

  「好,我答应你。尘埃落定,我们一起面对。」

  得到萧烟云的承诺,镜萱瑶紧绷的肩线似乎松弛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根编织得极其精巧的发带。

  发带的材质很特殊,并非丝绸或锦缎,而是由两种色泽略有差异,却同样柔韧光泽的乌黑发丝,以一种繁复而精巧的手法紧密地交织缠绕而成,在月光下,发带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泽,散发着两人熟悉的气息。

  「这是?」萧烟云认出了那发丝的气息,正是当初在女帝逼迫下,他割下赠予镜萱瑶的两束结发!

  镜萱瑶没有解释,只是执起萧烟云的手腕,动作轻柔而专注地将那根由两人结发编织成的发带,一圈一圈,缠绕在他的左手腕上。

  发带带着她指尖微凉的触感和一丝淡淡的冷梅幽香,缠绕完毕后,她指尖凝聚起一点冰蓝色的精纯灵力,轻轻点在那发带的结扣之上。

                嗡——

  发带上的结扣处,一点冰蓝色的微光一闪而逝,如同星辰嵌入其中,一股温润而坚韧的守护之力,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融入萧烟云的手腕经脉,与他自身的灵力隐隐呼应。

  「这是我用我们结发所织,注入了我的一缕本源灵力。」镜萱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戴着它,无论你走到哪里,遇到什么危险……它都会替我,守护你。」

  她抬起眼,深深地看着萧烟云。

  「答应我,平安回来。」

  萧烟云看着腕间那根特殊的发带,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妻子的心意与守护之力,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直冲眼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张开双臂,将镜萱瑶紧紧地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充满了力量,也充满了无声的承诺与愧疚,镜萱瑶将脸深深埋在他坚实的胸膛,感受着那熟悉的心跳和温度,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暖永远刻入心底。

  就在这紧密相拥的瞬间,萧烟云的手指,极其隐秘而轻柔地,从自己束起的发梢末端,悄然捻下了一小缕同样乌黑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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