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去红魔馆...下午可能太早，得晚饭之后。

　　你考虑着向七曜魔女汇报学习进度的事。

　　反正不是现在。

　　好闲。

　　你下意识地摩挲茶杯边缘，趴在小圆桌上呆呆地盯着博丽巫女的侧脸。

　　喝茶的博丽灵梦。

　　闪光的博丽神符。

　　“之前我刚醒来的时候，”你放下茶杯，“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巫女转过头，“？什么？什么醒过来？”巫女一脸茫然。“呃，就...”解释了一个多月之前逃离死亡时看见的谜之光景：囚牢般的室内、浓雾般的黑暗以及“协助的巫女”。

　　你清楚记得“巫女”的穿着与灵梦别无二致。

　　“...这样。”

　　“噢，嗯，”她点点头，表情没变化，“糯米......呃，很久之前紫跟我要过一回，想起来了，说是能帮上你的。”巫女低头皱眉千辛万苦地回忆道。这又什么情况？你挠挠后脑勺，八云紫？

　　巫女闭上眼耸耸肩。

　　那家伙，还有瞒着的秘密。

　　“唔，”晚饭时隙间妖怪到访，你向她追问，“把你抬回来那会儿八意永琳说你可以顺利复苏，但会在任何地方——村落，城市，皇宫。或是冰川、深海、火山...危险吧？我就问她——”“她让你找灵梦？”“不不，”妖怪笑呵呵地一摆手，“她让我去问另外两位专家。”

　　“四季映姬和小野冢小町，她们说灵魂漫游需要‘熟悉的’路标，免得迷失在大雾里。”这什么意思？“...玄啊...”“然后我就去找啊找——不止有灵梦的。还有我自己的，一把扇子哟，还有还有：高丽野阿吽的衬衫，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的人偶，以及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餐叉。”她仰起脸仔细回忆。

　　“费了不少心思呢。”

　　这么多？她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没放在一起？”你只有找到糯米，其他路标在哪儿？“是，也不是，”她眨眨眼，“它们确实没堆在一块，但都放在沼泽里。我把它们分开了。”

　　“因为好奇。”

　　“这...完全搞不懂。”你放弃理解人类灵魂和异界雾林的知识。

　　没劲的聊天进行着，直到就寝。灵梦回到内屋。你走出大门，踏入神社广场。

　　弦月高悬。

　　现在这个点过去应该刚刚好。

　　启程赶往今晚的目的地之前，你检视起食指上的“背包”。

　　除却在瓦戈里亚和安姆的新添置，更多的是地牢战利品。露珠瓶，能够将露珠纳进内部，直到充满。这些水滴汇聚时会被祝福残余赋予少许恢复精力和伤势的作用。

　　种子们。地缚根的褐色种子，阳春草的绿色种子，冰霜花的蓝色种子...离开地牢后它们已不能落地生根。如果有炼金师的话...或者送给培育植物的人...

　　药剂们。亮绿色的浮空药水，纯黑色的冰霜合剂以及乳白色的液火试剂，在马科铎的镇子里你了解了靛青与赭红分别代表麻痹气体和净化。

　　用不上的...至少也能送人。魔理沙？八意永琳？梅蒂欣？

　　清点工作持续着。

　　博丽巫女放下茶壶时，无意间看到大镜子旁一套叠整齐的黑色衣服，愣了一下。

　　巫女四下张望两眼，走到镜子边坐下，翻开黑衣。

　　...竟然连这都有...巫女从制作细腻的衣裙中捏出一条款式大胆的贴身衣物。

　　“唉...”巫女捧起黑衣。

　　这玩意儿...是说得这么戴来着...？

　　“嚯，真漂亮。”八云紫拍起巴掌喝彩道。

　　站在大镜子前专心端详一身新衣服的博丽修女吓得跌倒在地，本能般深深弯腰交叉双臂挡住胸口。

　　“你他妈能不能敲门！”

　　记得是这个方向。

　　你走在漆黑的森林中，腰间法杖熠熠发光。一枚自视野外飞射而来的蓝色圆球弹幕惊了你一吓，你一步跳开，避开爆炸。

　　“喂！”你大吼一声，“谁啊？！”

　　更多弹幕。

　　借树干掩蔽与魔法大冰块，你化解第二次袭击，拔出长剑。

　　一个小小身影在冰雾与烟尘中出现。

　　“塔克？”露米娅一歪脑袋，绽开笑容，“来玩吧——！”

　　“哼，陪陪你吧。”

　　你大跨步避开并不十分有威胁的攻势，趁机一口气接近她，高举法杖令其爆出强光。这道光芒绝对不可直视。

　　“好亮吖——”妖怪果然抬手遮挡，身体降落下来。你把握机会绕到她身后，弯腰起跳，抻直两臂把她抱了下来。“捉到你了。”“嗯——被抓住了...”“好，”你松开怀抱，俯下身整理她的衬衫下摆，“认输吧。”

　　“塔克再见——！”你继续路途，一面考虑起不知多久前跟露米娅的初次见面：那天她可不是准备找人陪她玩，而是正在捕食。那会儿真被好好虐待了一通，幸好巨大惨叫把附近采蘑菇的魔理沙吸引过来，否则...若她有意运用能力，即便十根棱光法杖也无法穿透那种黑暗。遑论那时，你只能心惊胆战地蜷在地上等待戏耍般的撕咬与割裂。

　　恐惧。黑暗。腥臭。事到如今你已熟悉它们。

　　快走快走，还有一堆事。

　　“啧。”帕秋莉不愉快地咂了咂舌头——现在的重现情景正在演示你表现糟糕的历史片段，你战战兢兢地陪同观看，恨不得钻进身侧小恶魔的脚趾缝里。

　　你非常担心帕秋莉是不是在考虑把你逐出师门，还好之后的施法没怎么拉稀。

　　“...这点程度、是最基本的。”老魔女嘴上不放松，依然点头肯定了旅途中的练习成果。

　　“但问题还是一堆。之后我再给你纠正。”

　　“老师，”你想起之前地牢中的遭遇，“您了解那边的恶魔吗？”“怎么，突然问这个。”“之前我遇上‘魅魔’来着，但它的魔法对我好像没效果...”你毕恭毕敬地询问。

　　“你有抗性吧，”她心不在焉地说，并未抬起目光，“每个人魔法抗性都不一样。天生能抵抗强大妖术的人很少但并非没有。”“但蕾米莉亚大人的魔术...”“那是蕾米，”她微微斜过目光瞟了你一眼，“要不然叫小恶魔过来试一下，她也会那种。”“哦？可以啊！”

　　“那，开始啰。看着我的眼睛塔克先生。”即使见过好多次，你还是对小恶魔在工作和休闲之间的性格切换感到惊奇：与其说是“性格转换”，倒不如说是“人格切换”。坐在对面微笑的恬静小秘书真的是那个会嬉皮笑脸往你饮料里倒辣椒酱的小恶魔？

　　她的眼瞳闪烁起紫色光芒。

　　“呃，”你没有移开视线，“这？”“唔，”帕秋莉嘟哝道，“...确实。”

　　“那，施法增幅了哟。”小恶魔提醒道。

　　施术沉默地持续着。

　　小恶魔无意识地舔舔嘴唇，吃力地维持法术。

　　突然间，超过界限。你意识到中招，但身体已不受控制地弹出去，扑向吓了一大跳的小恶魔。现在只要一件事。

　　碰到她之前，你感到重力颠倒。是帕秋莉。你动弹不得地倒悬在半空中。

　　“到此为止。小恶魔，去休息吧。”帕秋莉仰头看你一眼，坐回原位继续阅读。中招的感觉很明显，所有行为理所当然——山崩般的性欲与占有欲、乃至毁坏欲顷刻间霸占了全部脑容量，你不能思考其他事。

　　侵犯。

　　......

　　“呕。”大梦方醒，你瞪大眼睛四下张望。

　　“醒啦，”帕秋莉的声音，“恢复正常了吗。”她简单说明了情况。

　　“我的妈天瓜子，”被放下来之后，你头晕目眩地倒在一把靠背椅上，“让我缓缓。”七曜魔法使推过来一杯热茶，“...今晚留下来休息吧。”

　　“...没、没事。”你婉言谢绝了魔法使的邀请。

　　其实是想留下来。

　　不如说，超级想留下来过夜。

　　不管是留在书库还是馆子里都能享受到十六夜咲夜的专业照顾，这可是难得的体验。

　　但脑中飘过一个板着脸的大红巫女脑袋。

　　刚好明天轮到你准备早餐，得回去神社。否则肯定挨骂。

　　与帕秋莉道别后你沿着地窖阶梯离开图书馆。

　　远处，美铃正在花园里陪芙兰玩。能听到成串的欢笑声四散在花丛中。

　　“嗯嗯？？不要跑不要跑！”“哎？什么不要跑？”红美铃困惑地看着二小姐举起右手，谕示毁灭的橙红色三重光环旋转浮现在吸血鬼细细的前臂上。红美铃大吃一惊，反射性捂住胸口。但她发现自己不是芙兰朵露的目标。

　　你才是。

　　“吔！！！”你尖声大叫，跪倒在地缩成一团。

　　体内死灵剧烈挣扎，疯狂撕扯你的灵魂。但！依然留在体内！内外双重痛苦令你仰头喷出大团血沫。

　　痛苦突然停止。

　　恍惚间看见恶魔妹妹那双大大的血红眼瞳。“塔奇！”美铃的声音，她双手扶住你，“这...！”“呃、咳，哕，”音节呕吐出来，“没事、死、死不了。”你挤出笑容。

　　“哥哥...？”芙兰朵露满脸迷糊，“可是...可是芙兰明明...”金发姑娘抓住你的胳膊，慌乱地絮絮嘟哝。“发生什么？”美铃急忙追问。“芙兰闻到...上次美铃被附身的时候...”“怨灵？”美铃皱起眉，“你身上有怨灵？”“啊？”你毫不犹豫地装傻，“什么怨灵？我身上？？”你剧烈咳嗽起来，领口顿时深红一片。

　　红魔馆的二小姐焦急地看看你，又看看红美铃。你感到手臂被芙兰朵露的指甲刺痛，她加大了力道，必须赶紧脱身。“好多血！塔奇，我送你去楼上！”“呃，不用，死不了。”你勉强站直身子，拍了拍芙兰的手背示意她松手。这种不可置信的袭击半途终止大概不会遗留问题。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安慰芙兰之后，你在二人目送下缓慢地离开红魔馆。

　　你拖着步伐，一瘸一拐，踽踽地在凌晨的黑暗中挪动。

　　路还长。

　　今晚的事刺激太大。好容易捡回一条命。沉重的呼吸令胸口发痛，没办法减轻它。

　　你抿起嘴唇，长叹一口气，仰头看着星空微笑起来。

　　就这样吧。

　　“塔克阁下——！”

　　吃惊。你停下脚步，扭头寻找她。身后左侧森林上空，正是那个洁白小身影。她正在飞过来。

　　菅牧典落地时，你无言地注视她。

　　浅棕色的亮眼睛，平常咪得窄窄的，有几分神似八云蓝，现在稍微睁开了，一眨，二眨，映出活泼的光。狐妖特有的“狡黠的活泼”。

　　不守规矩的一缕长刘海，搭在鼻梁上，一路披到脸蛋旁边。

　　她的细鼻梁和薄嘴唇，真是再贴合脸颊轮廓没有了。

　　“怎么啦，塔克阁下？”她眨眨眼睛，你留心着她上下唇瓣的一张一合，“是典哟？”

　　你迟缓地张开双臂。沉默，拥抱。她细瘦软弱的胳膊环住你的腰。

　　头发，耳朵。还是那种气味。你把脸埋进去深深吸气。“菅牧典”，一种混合了柔顺织物自然的香味，狐狸毛发独特的味道，还有大约是某种便宜洗发水的香精甜。是能让你安心的气味。

　　切身的疲倦此时才爬上脊背。

　　“累了吗？”她轻轻问一句，听任你用整张脸颊慢慢摩挲她的耳朵和头发。

　　“...嗯...”你双目迷离，左手熄灭腰间法杖。牵起她走到大树下，“就在这儿，稍微，一会儿，好吗？”

　　没有口头回答，典踮起脚尖吻了吻你的脸，双手引导你坐下。你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转身。狐妖会意，乖巧地坐进你怀中，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挠得下巴直痒。

　　你长出一口气。闭起眼睛。

　　“你知道我回来了。”

　　“是饭纲丸大人，她说您在红魔馆。”并不是第一时间获得的消息？你慢吞吞地考虑，下巴放松地搁在狐妖肩膀上，用面颊感受她每一次呼吸，用全身感受小小躯体的温热，简直有点炽热。暖呼呼的氛围笼罩着，迷醉于怀中异性的柔软，你犯起瞌睡。

　　“咦？塔克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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