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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祥初】神祇猎手,2

小说: 2025-09-10 16:00 5hhhhh 3020 ℃

那她能做好吗?三角初华惶恐不安地想。现在的剧本需要一个狂气自由的Doloris……需要更加放纵和任性的自己来阐释……而这也意味着……

小祥可能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三角初华突然觉得温泉过热,而风又过冷了。她一个哆嗦,睁开眼,为刚刚的想法后怕不已。

“初华。”

突然的动静让她触电般站起,大片的水花溅起,私人空间一直有人隐藏的领悟让她几乎尖叫出声。直到看到披着浴巾的若叶睦站在水边,三角初华才缓过一口气。

“小睦……你快,你快吓死我了……”

若叶睦放下浴巾,露出纤瘦光滑的躯体,她走进了池中。

“我支走了祥。”她冷淡地开口。

那个电话。“你要和我说什么吗?”

若叶睦突然抓住她的手。

“你快断了,初华。你现在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解释不清楚。”

“小睦,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快断了?这话说的好吓人……”

“千万不要伤害自己,也没有人想要伤害你,一定要记住,初华,已经来不及了。”

“小睦!你这么说只会加深我的焦虑!那我该怎么办?我又要做什么?”

三角初华带着哭腔地挽住若叶睦的手,后者喘着粗气凝视了她片刻,然后开口。

“那就……不要掩饰你自己,无保留地释放出你自己吧。”

她随后离开了水池。

不知所措的三角初华怔怔的盯着她离开的草木。良久才想起来水池里还沉着两个玻璃杯。于是便僵硬地转过身,拾起两个杯子,想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她盯着淡红的泉水,几滴冰凉的水珠顺着身体滑下,她一阵激灵。

释放自己。

远处几声鸟啼。

树叶窸窣。

她没有把杯子抓稳,其中一个突然从手中落下,在她还没来得及够住前,它滚下石块,摔在外面的石板上。清脆的破碎声格外刺耳。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丰川祥子端着两杯果汁回到了池边。她自然而然地脱下浴巾,动作中带着一丝挑逗,随后迈入池中。

“这些主办方真是,装置的事情还要打电话来问。”

“小祥……”三角初华鼓足勇气终于开口。

“怎么了?”丰川祥子的动作停下。

“你不会讨厌我昨天的即兴表演吗?”

“讨厌?”

丰川祥子注视她的眼神充满疑惑,然后是她笑出了声。

“怎么可能,你的表演太精彩了,这样自信的初音也很可爱呢。”

她把玻璃杯放到一旁。“毕竟初音可是Ave Mujica的牌面呢。”

勾起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下来,三角初华长舒一口气,某种清凉自她心中扩散,如同水消失于水中。

她看见丰川祥子侧过身,突然发觉这是个好机会。

她走过来搂住对方,趁其没站稳扑入水中。被吓了一跳的丰川祥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三角初华用长吻堵住了嘴。

“小祥,我好想要……”

她水下的手伸进丰川祥子的深处。

“今晚,你是属于我的……”

“这个程度如何,紧不紧?”

演出前的排练室,丰川祥子借着帮三角初华整理衣服绑带的名义,攀附到她的腰肢。透过面前的镜子,三角初华看到她散发雾气的琥珀双眸正看向镜中的自己。这种奇异的错位感拉起了某种陌生和紧张。

“不紧的,小祥。”

“哦,那看来可能会不够结实。”

她看到丰川祥子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随后,身上的马甲猛然收紧,腰部骤然被压缩。三角初华看到镜中的自己瞳孔迅速放大,刺痛惊得她张开嘴,又想到旁边还并不知情的八幡海铃三人,她又硬生生将尖叫咽回腹中,只留下一声剧烈的喘息。

“小祥!你……”

“你昨晚也是这么凶狠的,你没意识到?”丰川祥子的脸蒙上了一丝阴霾。“当时你弄的我很疼。”她又用力拽了一番系带。三角初华的表情有些扭曲,丰川祥子饶有兴趣地端详着,仿佛在品尝精致的分子料理。

“松手!小祥……”

“你从昨天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了,吃饭时发呆,泡温泉时也不尽兴,今天又变得很任性。”

三角初华将手向后抓去。试图阻止她继续整蛊自己。

“那是要扮演Doloris的需要!小祥说过要角色更任性狂气一些……”

她快被压迫的不能呼吸了,刺痛逼出了一身冷汗,刚刚画好的舞台妆容马上就要花了——

“哦,我确实说过。”

丰川祥子松开了手。仿佛重获自由的三角初华大口喘息着,演出服上下起伏。透过镜子她看到丰川祥子收拾好了先前溢出的表情,她拂住初华的肩头。

“抱歉,初音。演出快开始了,我不该突然耍小脾气。”

“没事,小祥,没关系的。”

远处舞台上暖场乐队的表演和掌声模糊地渗透进排练室。透过镜子,三角初华看到房间角落被公布遮盖住的舞台表演道具,在其中一角有一团似乎在闪光的东西漏出一节,看起来像梦中银白色的丝线。

帷幕在五个人合奏的尾声中落下。台下观众的欢呼不绝。三角初华长舒一口气,八幡海铃拍了拍她的手,今天的演出也没什么问题。

“大家都做得很棒。”丰川祥子称赞道。

“初子的演技真好啊,歌又唱那么好听,真是让人嫉妒诶。”

“若麦做的也很棒了。”三角初华捋了捋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就像小祥说的,大家做的都很好。”

换衣服时,八幡海铃突然拍了拍三角初华,示意待会等人都走了再聊聊。过了一会,酒红色的准备室变得空空荡荡。三角初华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八幡海铃在一旁坐下,端来两杯水。

“我发现你的状态似乎好了不少,就从昨晚之后。”八幡海铃开口。

“啊,有吗?可能是那个温泉确实很有疗愈效果吧。”

“令人欣慰。”

三角初华握紧玻璃杯,某种任性……怂恿她说出自己的猜想,直接切入正题。

“所以,你是来确定我的状态以评估后续演出的风险对吗?”

她看到对方手中杯子的水摇晃了片刻。尴尬的几秒后,八幡海铃放下了水杯。

“其实,更多是队友……朋友间的一种关心。”

“小祥应该会很喜欢这种说辞。”

她真真切切地听到对方呼吸停顿了一刻,抬起头,八幡海铃青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难以发觉的雾气。

“初华,不,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三角初华在思考用力过猛,捏碎玻璃杯,划伤手掌血管后失血而死的可能性,但她最终放下了它。

“嗯,也是嘛,抱歉。我错怪海铃的好意了。”

她站起身,走向门口,开门前转过身。八幡海铃仍坐在沙发上,双手略显局促地放在并拢的双腿上。

八幡海铃的声音略显颤抖。

“初华,很抱歉,我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祥子,我以为和你更亲近的她能更好解决问题。”

“没事,你做的很合适,海铃。”

三角初华打开门,看向房间外华丽的过道和来往的人群,有几个人注意到了她,簇拥上来想找她签名。

“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做好接下来两场演出的,放心吧。”

她关上门,转身笑着去迎接每一个粉丝。

三角初华在黑暗中睁开眼,因为噩梦,但并非因为其诡异骇人,而是惧怕于自己心中异样的满足。

梦中自己再次回到了剧院,只不过这次并非行凶者,而是受害人。某种东西顺着阴影在身后追逐,她一路逃窜,从二楼逃到观众席,又逃至舞台。在踏上平台的那一刹那,无数聚光灯突然打开,照向她,银丝像毒蛇一般攀附上四肢,收拢,让她动弹不得。阴影在灯指引下持匕首刺来,她回过头,试图看清对方——

匕首刺入她的小腹,刀尖传来尖锐灼热的刺痛,她视线模糊,随后感到匕首正旋转着挤进身体深处。尖刺的痛楚涌来,竟伴随着释然的喜悦。然而三角初华还不想死去,她尖叫着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但那满足感又是如此真实。她闭上眼,绝望地接纳这一切……

然后她睁开了眼,看见头顶昏暗的吊灯轮廓,意识到自己醒了过来。她喘着粗气坐起身,空气冰冷,丰川祥子在她身旁侧卧,沉眠着。她们睡前所有的汗液、爱液仿佛都蒸腾弥漫在四周,轻轻罩附在她的肌肤。

她站起身,脑袋昏沉郁结,迈入卫生间。最虚弱的自己展现在面前,她用清水冲洗了一下脸庞,回想着刚刚那股感觉,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奇怪。

于是她回到床上,看向一旁熟睡的丰川祥子,轻轻抱住她温暖的躯体,手指顺着对方的曲线上移。丰川祥子在睡梦中发出一声轻哼,三角初华的手移到她的脖颈,然后轻轻箍住。

眼下,自己的神明的性命就在手中,这只是一念之间的事。她设想如果自己用力掐下去,丰川祥子会怎么样,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又会说什么样的话。

但她最后摇了摇头,这太怪了。于是三角初华松开手,转过身平躺下来,试图再次进入睡眠。她感觉手臂痒痒的,仿佛有什么丝线落在了上面,伸手轻轻拂去,却什么也没摸到。

“又做了修改吗?啊呀,背台词真的很烦诶。”

祐天寺若麦对着手机群聊里的文件鼓起了嘴,丰川祥子没有搭理她的抱怨。“最后一日的剧情和台词会稍做微调,以符合主办方所想要的那种更有张力的落幕表演。放心,各位,我们还有接近两天的时间去熟悉新台词,而且我保证改动真的不多。”

她这时转向祐天寺若麦。“不过,我打算对鼓谱的密集度作一些更激烈的调整——”

三角初华明确地看祐天寺若麦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惊慌和怒火。

“但是后来考虑到排练和时间还是作罢了。”

“啊啦,那真是辛苦祥子了哦。”祐天寺若麦甜蜜蜜地回答。

“主要调整都是Doloris的剧情吗?”三角初华打开了电子文稿。“我会加油的,放心吧。”

“嗯,辛苦初华了,毕竟角色要求又高了一些。”

三角初华心不在焉地点头,似乎是在专注于剧本,她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脸上沉静如水,最细微的一点似乎都能荡开一层涟漪。

最后一幕的安排是,Doloris将在Oblivionis和所有观众的面前,进行一次独属于她自己的狩猎,即使这一行为终将失败。

但无论如何她才是唯一的神祇猎手。

周围的声音如同被不断轻轻撩拨的吉他弦。她注视着显示屏上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仿佛世上只有这件事,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影子正在会议桌上缓慢拉长。待她抬起头,刚刚热闹的会议室只剩下了她自己。

某个蓝色身影在眼角模糊的移动,如同噪点成像一般逐渐清晰。丰川祥子端来两杯果汁,坐在她的身旁。

“最后的段落……需要你边唱出歌词边做出动作。”丰川祥子开口,她轻拂三角初华落在眼角的发缕。

“不用担心我是否能做到。”三角初华突然对这种对话感到一丝不耐烦。

“初音,对不起。这一年来,我不应该安排那么多演出档期的。”丰川祥子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她的腿上,语气真切。“我太急了,你因此受了不少累。”

三角初华盯着手机,熄屏。然后左手死死握紧手机屏幕,如同在把握一把沾满血的温热的刀柄。她突然觉得会议室的空气浑浊,如同胶水。

“不要再说这些了,小祥。”三角初华的语气似乎让对方感到刺痛,她随后露出一个抚慰的笑。“Ave Mujica重组的那一晚,我不是说了吗?”

她轻轻拨开腿上的手,摸向丰川祥子情绪正复杂斡旋的脸颊,这种表情同样相当动人。

“我说过,把一切,都给你。”

丰川祥子甩开她的手,喘息着站起身,胸口不住地起伏。

“够了。”她略微颤抖着开口,但最后还是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演出只有两场了,今天和后天,明天晚间的采访也要好好准备。麻烦你,初音,为了我,为了你,为了Ave Mujica,我们的演出只剩两天多了,这之后我会给我们休至少三个月的假,拜托了,千万不要……”

丰川祥子没有说完最后的话,她向门外走去,轻轻关上了门。

临近傍晚,三角初华走过华丽的观景厅。夕照下巨大的花窗条纹阴影洒在酒红地毯上,扭曲如藤蔓,她出神地用眼神试图捋顺这乱麻一般的投影,却在这团纠结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形。于是她抬头转身向高大花窗迈去,与那人一同捕捉残阳落下山麓的轨迹,这个过程很慢,但她因为久违的平静而心中雀跃。

“我喜欢偶尔对夕阳发呆,看着它一点一点落下。”八幡海铃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它的运动轨迹昭示了一种一直流变的永恒。”

最后的耀眼色块被昏青的山麓吞食。“没想到海铃还有这种爱好,从我的已的认识来说,这很……出乎意料。”

“这种意料之外……很正常。”八幡海铃的手指抵住下颌。“我想就之前的事正式地做个道歉。”

三角初华摇头。“过去了,这些事。”

她摸了摸一阵轻痒的小臂,拍去附在上面不存在的线,海铃似乎注意到了这一动作,但她没有对此评论。

“我们都需要在这之后好好休息。”她转而谈起了未来。

三角初华细数起花窗纹路的走势,心不在焉地应和了一句“是的”。这纹路从眼前延伸至整个花窗,她嫉妒起八幡海铃,嫉妒她拥有一眼观览花窗全貌的能力,正如刚刚自然地谈起未来。不像自己,只能做到纠结于眼前花纹的形状。

最后的夕照晃的她眼睛昏花。她为什么总是沉迷于面前的花卉,而不是身处的花田呢?三角初华抬起头。

或许……

因为——

“这些丝线让我无暇顾虑其它,唯有它缠绕时的触感在提醒我的存在。”

Doloris抬起右手,仰起头,向剩余三位骑士诉说道,头顶的舞台灯照得她视野泛白。这是第四场演出,主要内容是狩猎前的宣誓和准备。她们详细地道出神明Oblivionis种种足以被列为罪证的行为,四位骑士明白了,这永恒黄昏或许只是神明权柄带来的眩晕。最终,Amoris率先开口。

“Doloris,去狩猎神明吧,诘问她,我将我所有的慈爱借予你作为防御她遗忘权柄的护盾,因为只有爱能够超越神性。”

Timoris随后走进光照。

“Doloris,去狩猎神明吧,诘问她,我将我所有的聪慧借予你作为对抗她遗忘权柄的利剑,因为只有真言能够指向彼方。”

Mortis紧接着将双手合拢至胸前。

“Doloris,去狩猎神明吧,诘问她,我将我所有的顺从借予你作为抵消她遗忘权柄的盔甲,因为只有顺服能够消解伤害。”

三位骑士向她颔首。Doloris仰起如水般柔和的面庞,婉转却有力地开口:

“我,Doloris,我将我所有的温柔,作为神祇猎手的意志。因为只有——”

三角初华脑中一阵尖锐的嗡鸣,仿佛话筒的故障。

她下意识捂住左耳,温驯中流露出一丝溢窜的痛苦。

她看到八幡海铃的手微微移动,但她用手势告诉对方没事。三角初华重新抬起头,却睁大了眼睛。

观众席间的缝隙正渗出殷红的血,其中仿佛有闪着银光的丝线游走,如同水蛇。它们兵分多路,共同目标都指向一处——舞台。

“只有我的温柔!”她朝那些缠绕着试图攀附上舞台的银蛇喊道,因为血流动的黏腻声响盖过了舞台音乐。“只有温柔,才能,才能……”

她抬起手,所有的银丝伴随她的手势抬起,此刻三角初华或者Doloris,正如同世界上最卓越的训蛇师。她将手臂向后抛去,丝线和鲜血便翻涌上舞台,神明Oblivionis完全没有料到这场狩猎。银丝蔓延环绕上她的身体,将她束缚在原地。

时候到了,三角初华提起腰间的匕首,跨步走上高台。此时所有的舞台灯都已经熄灭,只有上方象征着Ave Mujica的月亮灯散发着红紫色的光。她阔步到丰川祥子面前,举起匕首。对方的面庞仍然沉于阴影之中。在刺下前,三角初华念出了Doloris今晚的最后一句台词。

“只有温柔才能作为杀死神明的权柄。”

她一刀刺下,对方却在这一刹那突然回过了头,三角初华在看到面容后失声尖叫——因为那分明是自己的脸——但刺杀已成定局,匕首深深插进面前之人的脖颈。血,血静静地涌泄成湖水,漫过她的口鼻和头顶……

又一次,三角初华在梦中惊醒。她慌张地摸住脖颈,没有刀痕,没有血,只有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下意识看向身侧,空的,丰川祥子不在边上。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房间中,她这时才意识到已经是演出的第六天了,早上八点多,窗外山峦的雾气似乎还未完全散去。

糟透了,她一边洗漱一边回想昨晚的事。演出结束后,在准备室,丰川祥子怒气冲冲地摘下手套,甩在化妆台上。

“我不太明白,初华,丝线是什么东西?”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抓起一杯凉水一饮而尽。“什么叫杀死神明的权柄?原台词不是狩猎吗?”她愠怒地抬起头。“这难道不是在破坏Ave Mujica的世界观?”

三角初华的两只手在胸前交叉、攥紧。她对上丰川祥子的目光,对方琥珀色的眼睛中闪着怒火,更多的则是不解以及受伤。

在她开口前祐天寺若麦却插了嘴。“但是初子的临场发挥带来了很多额外的讨论热度啊,祥子,SNS娱乐版前三已经是我们的了,这还是演出刚刚结束啊。”她划着手机惊叹道。

“有用吗若麦?别说后天的终场演出,明天晚间的采访都会成为大麻烦。我们该怎么解释弑神的动机?这和整个世界观是相悖的,如果做不好这点那口碑就别想保证,后续的热度就更是妄想!”

“你能保证循规蹈矩地做就能名利双收嘛?观众会注意什么,那就做什么给他们看好了,让他们也能参与到整个事件中,走一步看一步又能如何?”

“类似的话题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谈过了?没有长期计划的运行能维持多久的平衡?而且既然观众的注意力都在今晚的变动上,那难道接下来不应该赶紧趁着尚未彻底失控,在这些即兴演出衍生的话题上补救吗?”

“可是——”

“没错,社交软件上话题的主要对象就是结尾的杀死神明。”八幡海铃果断接话。“当下的合理举措应该是针对‘杀死’和‘狩猎’的概念解读,接下来应该有一种解释,能让杀死成为狩猎的一种表征,这样有可能控制住后续走向。”

她看了看三角初华,似乎有些担忧和犹疑。“至于如何解释……”

丰川祥子似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初华,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她的声音渐渐平缓。“你为什么要这样即兴发挥?你当时想到了什么?”

铁锈味在三角初华嘴中弥漫,她想说,但她不知道从何开口,压力紧绷吗,入戏过深吗,她的喉咙仿佛被丝线缠住,这些解释全都卡在了喉头。

“我觉得,”她每一个字仿佛都沾染着血。“我觉得……”

我太累了。不,不行,演出即将迎来高潮,绝对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而且,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无法为小祥献上力量,她要有用下去。

我感到压抑和窒息。不,同样不可以,这不是小祥的错,她十分清楚这些都只是自己的情绪流,这么说只会让小祥更讨厌自己,不能再在这方面更进一步了。

“Doloris,已经表现出了对自由的狂热,她长久的悲伤和温柔都化为了决绝。”她捧住心口,如同Doloris那样,“狩猎是针对Oblivionis的行为,但杀死才是猎手的目的,杀死的目标并非Oblivionis,而是长久以来横挡在Doloris面前的那份压抑和疑问,对自由的眩晕。”

她瘫坐到沙发上。“Doloris想杀死的是自己心中的神明,她的心流。这虽然脱离了原作,但……更自然地融汇入角色中,当时Doloris在台上就像活了过来那样,我……我完全代入了进去。”

这番辩解仿佛抽空了她的力气,她又会想到那晚的温泉,如同水消失于水中,沙发越陷越深,仿佛要将她融化吃掉。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这才从那真皮包裹的流沙中逃了出来,是若叶睦。丰川祥子此刻正皱眉不语,似乎正在咀嚼刚刚那番解释。八幡海铃和祐天寺若麦同样缄默,只有若叶睦坐在她身旁轻轻捂着她的手。

“这是较为舒缓的解读。”若叶睦轻声说。

“骑士对自己的超越……只是以神明为投射……”丰川祥子喃喃道。

“至少我们拿到了解释。”八幡海铃似乎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明天的采访在相关话题上有了一个基准参考。具体细节可能需要我们明天白天敲定。”

“目前来说也只能如此。”丰川祥子几乎藏匿了脸庞的悲愤和受伤。“主办方那边可能还得麻烦你和我一起去周旋,海铃。若麦,SNS那边你多留心。小睦也要记得今晚的解释。至于初华,”她的语气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无论如何,还有明天的采访和后天的演出,保持Doloris的心流,我们承担不了变化了。”

“时候也不早了,我回去草拟一下明天可能的问题和答案。”海铃收起电子设备,“初华,祥子,放轻松吧,早些休息。我明天会和你细谈的,祥子。”

“确实不早了啊,我要回去赶紧编辑一条SNS然后睡觉,老熬夜皮肤都变差了。”祐天寺若麦随后拎起包打开了门,然后回过头:“睦子不回去吗?”

若叶睦慢慢站起身,最后再看了一眼三角初华,悠悠地走出房间,准备室里只剩下沉默的两人。

“初音。”

良久丰川祥子开口。

“我确实用了太多的工作去占用你的精力和情绪。”

三角初华仿佛走在刀尖上,工作、精力、内心,她蜷缩在沙发上,眼角渐渐湿润,但是她不想让祥子看到。

“这一次表演结束,我立马安排假期,我保证。我们都需要调节一番了。”丰川祥子语气惭愧又诚恳,她站起身想坐到三角初华身边,但又似乎觉得还是在现在与她保持距离,于是便在门口开口。

“回去吧,我们早点休息。”

“嗯。”

三角初华起身,在这几秒内收拾好表情。跟丰川祥子走出了房间,没人在意沙发上刚刚滴落的一滴晶莹的泪花。

三角初华从回忆中缓神,面前重又显出镜中的自己。眼窝有些深陷了,气色也不是很好,需要好好补妆,今晚可是有采访的……

来到露天餐厅时只有若叶睦不在。祐天寺若麦的桌前放着一块甜品和几个空盘子,丰川祥子小口喝着红茶,手指在屏幕上敲来敲去,八幡海铃则对着平板画着什么。

“早上好,初华。”丰川祥子优雅地问候,与昨晚似乎就差一步崩溃的形象大相径庭。“睡的如何?我起来时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你的休息好。”

“挺好的,”三角初华坐了下来,点了一份面包和蔬菜。“一夜无梦,仿佛昏迷一般的沉眠。”

丰川祥子嗯哼了一声。八幡海铃突然收起了平板。“会议时间还有十分钟,祥子。”

“好的。”丰川祥子放下瓷器。“初华,上午麻烦你帮忙清点确认一下明天的舞台道具,小睦应该也会一起帮忙。下午我们会在一起准备晚间采访的事项。”

“采访的事我会准备个大纲的啦。”祐天寺若麦提了提太阳镜,“大概就在上午吧。”

“有劳各位了。”

餐桌上只剩下主唱和鼓手。

三角初华慢吞吞地把面包送进嘴里,她看着祐天寺若麦拍照、打字、对着屏幕轻笑,不知道是不是该找一些话题。今天有一点凉了,她有点后悔没在出来时穿件外套。

“所以,喵梦,采访的事情……”

祐天寺若麦抬起眼,“我会尽量和祥子揽下绝大多数问题的。初子,干明星你比我有经验,但是你得承认,应付采访什么的,我比你要更在行那么一点。”

三角初华点点头。“有劳了,喵梦,热度这方面的事也都交给你办好了。”

“但是,初子。”祐天寺若麦的语气突然严肃。

“那几个核心的问题我和祥子肯定应付不了。关于Doloris的很多部分。”

三角初华艰难地咽下面包,仿佛吞下一块滚烫的木炭。“我明白,喵梦。就按照昨晚的解释来。”

她揉了揉小臂,以缓解那种丝线在上面撩拨的瘙痒。祐天寺若麦抬起头。“你胳膊怎么了?”

“没怎么。”

对方叹了口气。“你藏了些小秘密哦,在关于Doloris的事上,算了,算了。”她吃下最后一块甜点。“但是表演和演奏不会说谎,它们确实光彩照人。”

祐天寺若麦喝光咖啡后站起身。“我也真心想让Mujica能继续成功下去。”

“诶?这个丝线真的是要用的吗?”

三角初华对着正在往她胳膊上缠绕丝线的工作人员发问,脸上闪过一丝绯红。“我还以为这个道具是幕后的作用……”

“嗯,丰川小姐给的要求是最后一幕要制作出一种效果。”那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打着结,“就是所谓提线人偶的效果,这个线会连接到头顶舞台顶部的齿轮,在节目效果生效前,它不会对你的行动造成限制的。”

三角初华想起来了那剧本中所写的内容。“我明白了。”她看向若叶睦,后者对几个工作人员点点头,然后她们启动了装置,开始进行调试。

测试完成后,三角初华数着终章演出要用的道具,骑士的大剑、道具盔甲、种种皆已准备妥当。她目光扫过那把银白色的匕首,那将是Doloris的武器,名曰温柔,由黄昏中第一缕月光打造,将被用来作为猎手的权柄。

她的手抚过道具,拇指不自觉地在刀刃上按压,感受挤压的疼痛,却不以为意。她接着拿起匕首,握住它,一遍遍劈刺下来,仿佛电影中的杀手,正在杀死无辜的受害人。

也就在这时她感到了一阵心悸,三角初华迅速回头,若叶睦正拿着清单走进道具储藏间,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先是平淡,然后转为不安。

“初华,没有人……想伤害你。”

如若是以往,三角初华早已会大惊失色,倒吸凉气。但此刻她平静地凝视着若叶睦,然后展示了匕首。

“只是道具,伤不了人的。”

若叶睦警惕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最后举起了清单。

“道具都没有问题对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打开了门。

“那就出来吧,表演前不要再进去。”

“好的,现场和屏幕后的观众们,让我们热烈欢迎目前最火爆的人气实力派乐队Ave Mujica的到来!”

五个人对着镜头和鼓掌的观众们做出了职业性的假笑、招手。简单地介绍寒暄后,那个看起来没比她们年长多少的主持人笑着拿出了一叠卡片,三角初华看到一旁的丰川祥子将手微微攥住。问答环节要开始了。

“啊,那么这次Mujica史无前例的七日主题演出也是在全日本乃至世界都有着非凡的讨论度。粉丝们呢也为大家准备了精心准备了很多支持和互动呢哦。”她翻开第一张卡片。

“这位粉丝写道:感谢Ave Mujica精彩的演出!很难能可贵的是一个乐队居然能在保持音乐性的同时在戏剧上做到美轮美奂,想请问作为世界观的缔造者,饰演Oblivionis的丰川祥子大人在创作时都会有些什么思路?”

“一切都是黄昏下的必然。”丰川祥子开口,“作为神明,我所行之事仅仅是维持这个永恒乐园的延续,你们所看到的一切,歌曲、戏剧,都是这片箱庭中无数分岔小径中的风景。接下来我的任务就只是引你们走入其中。”

“哇喔,好神秘而吸引人的回答!仿佛这么多次演出都是我们在神明和骑士陪伴下的观览,一切都是箱庭中已有的风景,好诗意的解读!”主持人鼓了鼓掌,丰川祥子则优雅地对着镜头行了个礼。

“下一个问题,”她翻开第二张卡片。“很好奇Mujica的五位大人这几日的闲暇日常是怎么度过的?毕竟此次表演的地方也是著名风景度假胜地,是不是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休假?”

休假。三角初华呼吸快了一拍。她的视线和主持人短暂地相交,她装作不经意地移开,后者却不依不挠地用目光追了上来,嘴巴张开——

“哇,这位粉丝真的观察细致诶!”祐天寺若麦突然开口。“一下就发现了祥子的小巧思,喵梦亲这两天舒服得真的像在度假!我们大前天还去泡了温泉的,可惜没有什么照片留下来……真令人遗憾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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