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還殘著白天的熱，但夜的潮氣早已悄悄滲進來。

窗沒關緊，風聲勾著簾角，偶爾拂過她裸出的脖子。L半睡半醒之間翻了個身，結果下一秒——一隻手臂已經順著她的腰際摟住。

「又鑽回來了啊……」她輕聲嘀咕，聲音裡沒太多防備。

「是妳先把腳蹭過來的。」尼爾低低開口，語調淡到快像夢話，卻一如既往地讓人難以招架。

「那是自然反應……」她小聲頂了一句，試圖掙開一點空間，結果對方的掌心不疾不徐地落在她後背，沿著脊椎慢慢撫下。

不帶侵略，但帶著絕對的熟練。

「你那手現在的方向是打算……？」

「在提醒妳，妳的後腰那裡，在我記憶裡特別敏感。」

「……你記這種事記那麼牢做什麼……」她已經紅了耳根，卻還嘴硬。

「我還記得，妳喜歡被咬這裡——」

話沒說完，她就低頭吻住她肩胛靠頸側的位置，含住後緊貼地輕咬一下。

L整個人抽了一口氣，肩膀一抖，聲音悶在喉嚨裡斷了個尾。

「……你今天是不是特別閒。」

「不是閒。」她貼上來，額頭抵著她，「是忍不住了。」

她沒說話，半晌後，像是勉強擠出的一句：

「你、你明明昨天才……」

「所以我說，我忍得很辛苦。」

L嘴巴張了張，結果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因為下一刻，她已經真正地壓上來了。

她們的身體一接觸，就自然地貼合成了熟悉的形狀。

這早就不是第一次。她的腿知道要怎麼夾住她的腰，她的手知道從哪裡伸進她的衣服裡才不會被反射性地推開。

她一邊親她的鎖骨，一邊順著她的肚腹劃過，像在撫過一件她穿了很多年的衣物，知道哪裡鬆、哪裡會起皺，哪裡摸起來會讓她倒抽一口氣。

L抖著聲音說：「……你現在是在記錄還是在侵犯我……？」

「我一直在記錄。只是用比較深入的方法而已。」

「哈、哈啊……去死啦你……」

她還想繼續罵，可她一個指節進來，語尾就被她自己咬碎了。

她的腿夾得更緊，手還卡在他肩上，推又不是拉也不是。

「妳的身體，總是誠實得讓我覺得很沒道理。」尼爾在她耳邊輕聲說。

「你、你才沒道理……每次都這樣……」

「每次？」他笑了下，輕咬她耳垂，「聽起來像抱怨。」

「才不是……」

她一邊忍著顫抖一邊說，眼角泛著微紅。

有一瞬間她想轉過頭吻他，卻太難為情，結果只是把臉埋進他脖子，咬住那裡的一塊皮膚，用力吸了一下。

她嘶了一聲，動作慢了半拍，然後整個人壓得更緊。

「……妳真的……學壞了。」

「怪我嗎？你養成的。」

她沒再說話，開始真正專心地對待她。

不需要問，不需要多餘的語句。

只是那一下視線交會、她吸進一口帶點抖的氣息，還有對方掌心下壓時她反射性的蜷腿——這些全都已經足夠。

她低下頭，從她胸口開始，像翻開一本熟悉的書本那樣，一頁頁、慢慢地讀。

不是飢渴，也不是炫技。

那是一種——她允許她進入的節奏，而她比誰都更知道該如何走。

L拱起背、輕顫著肩膀，臉埋進枕頭時悶悶地罵了句：

「……可以別那麼像在念我身體的咒文嗎……妳那樣我根本沒辦法思考……」

「不需要思考。」

她一邊說，一邊用舌尖描過她肋骨下緣最脆弱的地方。

L整個人像被拉開的弓一樣瞬間繃緊。

她發出一個吸氣聲，腿不自覺地夾了下，腳尖抵在床單上亂蹬兩下，想逃，卻又沒真逃。

她的指尖貼著L大腿內側，慢慢地滑。

滑過的地方都發熱、發燙，像一層層透明的火在她皮膚底下蔓延。

「……等下……不要……那裡……」L語音都散了。

她只低頭，吻了她膝窩的軟肉一下，唇貼在那裡輕語：

「會怕嗎？」

「妳、妳現在問這個有什麼意義……」她已經開始冒汗，聲音裡有種抓狂的崩潰。

她沒再追問，動作更輕了些，卻也更深入了些。

她知道L會怎麼反應。

當指尖真正探進她身體那處時，她一瞬間的抽動、眉頭緊皺、還有咬住自己手背的模樣——全都像是某段記憶的複誦。

不是陌生，卻還是讓她崩潰。

「……別、別太慢……」她低聲說，手握緊對方手腕，眼角泛著紅。

「這種事不是妳教我慢慢來的？」

「現在不行……真的、真的不行……妳再慢我真的會、會……」

她俯身吻她的額頭，像在說「我知道了」。

然後她真的快了些。

指尖在她體內描畫出一個她們共同熟記的軌跡，而她的身體也沒有抗拒，反而像是早就習慣了這節奏般，開始主動收緊、迎合、搖晃著喘息。

那種聲音不是呻吟，甚至不像快感。

更像是某種撐不住、但又不想結束的情緒爆發。

「……妳、妳真的……比上次還……壞……」

她含著她的耳垂，低笑一聲：

「妳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不、不是……這次是……真的壞……」

她話還沒說完，對方另一隻手已經順著她胸口向上，輕揉著那個早已漲熱的敏感點。

她整個人抖了下去，幾乎快抓破床單。

「我、我真的會……我撐不住妳再……」

「撐不住，就放開。」

「我不要——我不想那麼快……我想、想要妳……陪我久一點……」

她聲音裡含著慾望與愛意的哀求，那種快被撐裂卻還努力咬住的情緒，讓對方也在瞬間收了力道。

她慢了下來，俯身貼著她胸口，聽她的心跳。

手沒停，但改為更緩、更柔的頻率。

不是退，而是讓她在不被逼迫的節奏裡慢慢淹沒自己。

她的喘息慢慢平緩，卻也越來越深，越來越重。

她抓著她的手臂，指節都泛白，雙腿不自覺纏緊對方腰側，直到她最後像整個人被抽空似的、彈了下，再慢慢地沉進床鋪，手鬆開，發出一個細到聽不清的聲音：

「……哈……啊……妳真的……每次都、讓我……」

她沒說完，因為她吻住了她的嘴角，舌尖劃過她唇縫，一點汗、一點熱、一點餘喘，黏著，柔得不像話。

她沒有問她好不好。

她知道她會罵她，但罵的方式，就是依賴的方式。

她手指穿進她髮裡，輕輕拉了一下。

「……抱我。」

「我一直在抱。」

「不是那種。是……全身……整個都抱住的那種。」

她把她整個人捲進懷裡，額頭抵著她，氣息黏著氣息。

她什麼都沒說，但她吻她的方式，像是在說：

「我還在，這裡都給妳。」

  加筆：

 半夜，她醒了。

沒有夢。

只有一陣熟悉的濕熱，從胸口漫到腿心——像是餘燼還沒熄滅，還在燒。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窗外風聲偶爾掃過牆壁，像是提醒她時間真的在走。

身旁的呼吸穩定，熟悉的體溫近在咫尺。

她不該動的。她知道的。

早就夠了，今晚本來就過火。她剛剛還氣得把對方踢下床來著——雖然最後還是自己縮回去抱她。

可她的身體還在記得。

手指蜷著，忍了幾下，又鬆掉。再蜷、再鬆。

她悄悄挪了下身體。沒叫醒她。

只是微微靠近，讓自己臉側剛好貼到她頸邊。

那裡有微微的汗味與氣味混在一起，是屬於她的。

她一聞到那股氣息，整個人就像被按了什麼開關，心跳開始不對。

「……妳是什麼該死的費洛蒙怪物啊……」她低聲碎念。

喉頭還有點乾，體內也有種怪異的空虛感在翻湧。

她小心地，把一隻手探過去，覆在對方的肚腹上。

那裡熱得不像話。

她忍不住多貼了一點，再一點——

直到整張臉都埋進她頸彎，連鼻息都灼熱得像要燙傷自己。

她沒叫醒她，只是這樣黏著。

腿慢慢纏上去，像貓一樣蹭著那人腰側的弧度，蹭了又蹭。

「……我只是……有點冷。」她說服自己。

可她的心跳亂得不像話，連呼吸都因為靠太近而變得一片混亂。

身體下意識地摩擦著，一點點，一點點。

「妳要是醒著，絕對會笑死我……」她咬著牙低聲。

可那人沒有動，睡得安穩。

這讓她更加放肆了些。

她的指尖慢慢滑過對方的肋側，滑到腰，滑到熟悉的地方。

還沒真正碰上，只是稍微撫過皮膚，對方卻忽然「唔……」了一聲，微微動了下。

L當場僵住。

下一秒，那人伸手過來，整個把她打橫抱進懷裡，連腿都鉤住，聲音低哑：

「……醒了就說……別偷摸。」

「我、我才沒有……！」

「妳臉現在快燙到可以煎蛋了。」

「那、那是被妳熱的……！」

「嗯哼。」

她的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沙啞與溫柔。

「……想要？」

「……沒有。」

「現在要也來不及了，我快睡著了。」

「……混蛋……」L咬著牙，小聲罵。

但她還是把頭縮回她懷裡，把整個人埋進她胸口。

她恨這種感覺。

恨自己一貼過去就會軟掉，恨自己明明剛才還在逃，現在卻又想賴進她懷裡一整夜。

她恨得要命，但還是抱緊了她，心跳慢慢與她同步。

「……明早你敢再裝沒事我就咬你。」

「妳已經咬過我三次了。」

「再咬一次也沒差。」

她在她胸口悶悶地說完，才終於再度睡去。

——還貼著她，還熱著，還記得她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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