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凌海兰。从我有记忆起，寒冷、克制、安静便是我的底色。

我的家表面上是普通商人之家。父亲谈生意时温文尔雅，母亲是少见的美人，有着一双温柔却易碎的眼睛。我很早就明白，父母的笑容总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那是做生意久了练出来的圆滑。他们总说：“小海兰，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我那时年幼，听不明白话里的忧虑，只觉得家里和别的孩子家没什么不同。我们不算富裕，却也不愁吃穿。偶尔家里会来些“叔叔”，有的油腔滑调，有的神情冷淡，我知道那都是父亲的生意伙伴。母亲不喜欢他们，她总拉着我远离那些人。

我小时候漂亮得惹人注目。每次出门，总有陌生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母亲为此极度焦虑，每次都打扮得很素，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可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窥视的目光停留更久。大人世界的肮脏，我不懂，却在某一天忽然闯进了我的人生。

那天晚上，我正在家中写作业。父亲带来一位政客，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本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在书房谈了很久，母亲一直守在我身边，脸色苍白。直到那男人离开前，突然伸手摸我的脸，我母亲狠狠拍掉了他的手。男人没有发作，嘴角带着恶意的笑，说：“好女儿，好女儿。”父亲笑得很尴尬，母亲把我护在身后，那一刻我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危险。

没几天，父母出门，说是要参加一个酒会。那天夜里，我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说他们遇上车祸，双双丧生。我当时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哭，只是本能地感到寒冷，彻骨的寒冷。葬礼很快办完，亲戚们草草收拾了家，房子很快被人接管。我成了孤儿，没人过问我是否吃饱穿暖。那位“叔叔”——那个政客，出现在我家里，嘴上说要照顾我。我当时已经明白，自己如果落在他手里，下场绝不会好。那晚我偷了母亲藏下的钱和几件换洗衣服，趁着夜色爬窗离开了家。那是我第一次独自面对城市的黑夜。

我从十三岁起便学会了逃亡。地铁站、公园长椅、废弃工地，每一个夜晚我都小心地蜷缩在不起眼的角落。最怕的是凌晨，清洁工、巡逻队和城市的流浪者们都会活动起来，我必须要更加小心。没有身份证，不能租房，买东西只能用现金。母亲留给我的钱很快花光了。冬天的夜晚特别冷，我用报纸裹着自己，饿极了就去垃圾桶翻找食物。无数次，我被人驱赶、辱骂、甚至差点被流浪汉掳走。那时的我，学会了咬紧牙关，不许哭，也不许叫。我在垃圾堆里拾到一把小水果刀，从此再也不怕人靠近。白天去图书馆躲着，晚上想尽办法寻找生路。我的世界变成一场没有尽头的逃亡和伪装。

有好几次，我被人发现，差点被送进福利院。可每当夜深人静，我就想起父母的死和那个政客贪婪的笑容。我明白，只要一天没有彻底报仇，我就不能被任何人收容。我开始在黑市混迹，做些给人跑腿、送信的杂活。慢慢地，我结识了一些边缘人，他们教我用假证件、教我如何窃取、如何在城市角落中生存。街头生存的经验让我变得冷静而警觉，我学会了闭嘴、学会了隐藏真实情感。

最难忘的一次是十四岁那年，一个下雨的夜晚，我在旧商场楼顶找了个地方避雨。无意中听到两个男人在楼下分赃，聊着贩毒和行贿的事。我第一次知道，有那么多人的生活里只有金钱和肮脏的交易。那一晚，我捡起地上的一把铁棍，轻手轻脚地接近那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制服了其中一个，把他的钱包和手机抢走。我慌乱中跑回天桥下，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可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我第一次主动出手，第一次感觉到“反击”不是只在脑海里的幻想。

逃亡的生活让我极快成熟。十五岁起，我开始在黑市接些暗活，有时候只是跟踪，有时候是送情报，有一次甚至替人捅了刀子。我从不滥杀，但也不心软。我知道这个城市的黑暗，也知道法律永远保护不了弱者。几年间，我练得一身杀人的本事，也学会了各种开锁、伪装、毒药调配、枪械拆解。每一天都提心吊胆，夜里梦见母亲流泪，总是忍不住把自己蜷缩得更紧。

我花了三年时间，调查清楚那政客的行踪。他升官发财，依旧四处作恶，包养情妇、欺压下属、贪污敛财。他的身边总有一群保镖和狗腿子，想靠近他几乎不可能。我等待着机会。终于有一天，他在一个偏僻的夜总会留宿，我提前埋伏在他停车场的轿车里。等他上车那一刻，我用藏着的钢丝从后座绕住了他的脖子。他拼命挣扎，脸都憋紫了。我贴在他耳边，轻轻说：“这是我父母的血债。”看着他断气，我没有一滴眼泪。

那一夜之后，我没有快感，也没有解脱。我只是觉得，人生终于到了另一个阶段。我不是受害者，也不是孩子，我成了猎人。我开始主动寻找那些贪污腐败、作恶多端的政客和富豪，靠收集情报、伪装身份慢慢接近他们，设计每一次暗杀。杀人之前我会提前把他们的罪行和证据整理出来，匿名发给媒体，然后将他们的钱转给慈善机构。那些钱救了无数穷苦人和孤儿，我却从未留下自己的痕迹。有人开始在地下世界给我取名——“黑杰克”，因为我出手利落、来去无踪，只杀该杀之人。

冷静、无情、迅速，这成了我的标签。我对杀人没有任何恐惧，但也从未迷恋。我的生活里没有朋友，也没有归宿。只有偶尔深夜，看到孤儿院的孩子吃上热饭，街头流浪汉多了条新棉被，我才会觉得活着有点意义。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像一把刀，既锋利又孤独。人们畏惧我、仇恨我、追捕我，而我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给这个世界一点点公正。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他。当时我接到的委托，是要杀掉一名政府里潜藏的大鱼，他人口拐卖，贩毒，杀人，几乎无恶不作，但政府却给他披了一层正义的外衣，对于这种人，只有黑吃黑，而他，那晚正好被委派来保护这条大鱼。我用了最好的计划，最利落的手段，鱼死了，目标达成了。但他比我想象得更强。在废弃楼顶被制服那一刻，我以为自己会死。可他没有杀我，只是当着夜风，把我的皮裤扒下，把我按在膝盖上狠狠抽了一顿屁股。那种羞耻与疼痛让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出来。他冷静而坚定，他说：“你不是坏人，去用你的本事做对的事。”

是他第一次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与白。我被他引荐到军区，那里我真正学会了什么叫团队、什么叫纪律。军区里的生活比街头更残酷，每一次训练都逼近生死。可在那里，我第一次不用再装作冷酷的刀子。我开始学会信任，也明白了什么叫“依靠”。我的杀人本事越来越精进，但我也变得更有分寸。军方让我学会了真正的力量，也给了我归属感。只是，自从那一夜后，我便与他失去了联系。但内心的那份特殊情感，却一直没有消失。

再次见到他，是在《异世传说》的世界里。现实身份难以辨认，可他的气息和战斗方式让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最初我没有急于和他相认，只是暗中观察，等待时机。直到有一次误杀了他最重要的盟友，我慌乱地赶来请罪。他像从前一样，冷静而决绝，把我扒下裤子打光屁股，再用藤条狠狠抽。我哭得狼狈，却没有恨他，反而觉得心安。因为在他面前，我终于不用再装作冰冷无情。

之后我把自己的杀手组织“黑翼杀手”交给了他，自己也成为了他的利刃。他是唯一能看穿我、制服我、让我安心交付一切的人。我依然嗜杀无情，对别人冷若冰霜，但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我是凌海兰。从孤儿到杀手，从复仇到义贼，从黑夜到信仰。命运无情，我却用我的刀锋，为世界斩开一丝光。我不需要被宽恕，也不需要被歌颂。只要有他在，我愿为他赴汤蹈火、斩尽一切黑暗。这是我存在的意义，也是我唯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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