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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卷须与亲吻 The Curls and The Kisses (大纲调整,重构版),神骸巡礼手记,2

小说:神骸巡礼手记神骸巡礼手记 2025-09-10 15:59 5hhhhh 1780 ℃

【不够……】

【还不够……】

【给我……一个真正的‘容器’……】

她的大脑,已经无法再思考。只能被动地接收着来自“本能”的、最原始的咆哮。

就在她的理智,即将被这股内部的欲望狂潮彻底吞噬,就在她即将完全“暴走”的那一瞬间——

【砰。】

一声轻微的、如同玻璃破碎般的细响,从她身后传来。

咲夜猛地回头。

她看到,那面映照着废弃邮局景象的、囚禁着真正明菜的银镜,其表面,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蛛网般的裂痕。

是她刚才……在无意识中,因为力量的失控与泄露,而对这个“幻境囚笼”的结构,造成了实质性的物理损伤!

“……原来如此。”

那个优雅的、属于【颜料之灵】(或者说,画家艾琳)的女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声音里,少了一丝玩味,多了一丝……真正的、棋逢对手般的凝重。

“以‘自我’为祭品,通过‘内耗’来积蓄打破‘外壳’的力量……真是……一种充满了自毁倾向的、凄绝的美学。”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整个由色彩构成的、不断收缩的房间,骤然停止了蠕动。

那些充满了精神污染的、华丽的画作,也如潮水般,从咲夜的脑海中退去。

那股如同实质般的精神压力,消失了。

“……你输了。”咲夜喘息着,扶着不断震动的彩色墙壁,勉强站起身。她的双腿依然在不受控制地发软,但她的眼神,却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属于胜利者的锐利。

“输?”【颜料之灵】轻笑了起来,“不,亲爱的咲夜。我从未想过要‘赢’。”

“我只是一个……忠实的记录者。”

“而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话音未落,咲夜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她们头顶那片流光溢彩的“天空”中,如同被秋风吹落的枯叶般,轻飘飘地,旋转着,落了下来。

咲夜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了它。

那是一张画纸。

一张质地极好的、带着微黄暖色的、昂贵的素描纸。

纸上,是用最纯粹、最凝练的炭笔线条,勾勒出的一幅速写。

画上的少女,正是她自己。

画中的她,衣衫凌乱地,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她的身体弓成一道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优美的弧线。她的头颅,无力地向后仰着,露出那段如同天鹅般脆弱的、青筋毕露的脖颈。她的嘴唇微张,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既是诅咒又是祈祷的吟哦。

而她的表情……

画家的笔触,以一种近乎于“神”的技法,精准地、残忍地,捕捉到了那个最关键的、稍纵即逝的瞬间——

那是一种,将【极致的痛苦】、【极致的屈辱】与【极致的欢愉】,完美地、矛盾地,融合在了一起的、一种近乎于“神性”的、堕落而圣洁的表情。

画家没有看到她身体内部那惊世骇俗的变化,但,她捕捉到了她灵魂最深处的那场……风暴。

在这张画的右下角,还有一个用花体字签下的、如同艺术品般的华丽署名——

【Aline Klimt】

“……这是我,送给你的‘初见礼’。”画家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的、余韵悠长的笑意,“希望你能喜欢。”

“下一次见面时,我希望能有幸,为你画一幅……真正的油画。”

“用你的血,作为我最珍贵的……颜料。”

随着这句充满了爱恋与杀意的话语落下,整个由色彩构成的幻境,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轰然崩塌!

咲夜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当她重新恢复知觉时,她发现自己,正半跪在那个废弃邮局冰冷的、布满了灰尘的地板上。

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还带着一丝陌生女人体温的……速写画。

而在她面前,那个被她护在身后的角落里,藤原明菜,正缓缓地睁开眼睛,脸上带着刚从一场漫长噩梦中醒来的、茫然与恐惧。

“咲夜……?”

第三章:卷须与亲吻 - 第六节:【归还与印记】

当咲夜的意识,从那片最后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中重新浮起时,首先回归的,是触觉。

是废弃邮局里,那粗糙的、冰冷的、布满了陈年灰尘的木质地板,正通过她跪着的双膝,以及支撑着身体的手掌,传来最真实的、不带一丝欺骗的物理反馈。

然后,是听觉。她能听到自己那因为剧烈消耗而变得粗重、急促的喘息,能听到远处夜风吹过山谷时,那如同鬼魅呜咽般的声音,以及……身旁不远处,另一个同样微弱的、带着一丝哭腔的呼吸声。

“……咲夜?”

明菜的声音。

咲夜猛地抬起头。

在窗外透入的、仅有的一丝惨淡月光下,她看到真正的明菜,正从那个角落里,缓缓地、挣扎着抬起头。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刚从一场漫长噩梦中醒来的、那种特有的茫然与恐惧。

咲夜的心,瞬间被一种混杂了后怕与巨大庆幸的情感所填满。

她立刻行动起来。

她先是将手中那张还残留着陌生女人体温的、仿佛会灼伤皮肤的速写画,以最快的速度、精准地对折,然后藏入了自己围裙最内侧的、那个绝对不会被发现的暗袋里。

那里,是她存放“最高机密”的地方,与那本记录着她真实想法的日记本,并列在一起。

然后,她站起身,忽略自己双腿那如同灌了铅般的沉重与酸软,快步走到明菜身边,将她轻轻地扶了起来。

“明菜小姐,您没事吧?”她重新扮演起了那个冷静、可靠、无所不能的“女仆”角色。她的声音,虽然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沙哑,但语调已然恢复了那种能安抚人心的、平稳的镇定。

“我……我刚在……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明菜的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她下意识地投入咲夜的怀中,寻求着最直接的温暖与安全感,“我梦见我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怎么都找不到出去的路……好冷……我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但是……但是你一直都没有来……”

咲夜抱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女身体的剧烈颤抖。她伸出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抚着明菜的后背。

“那只是一个梦,小姐。”她开始编织一个合理的、能让明菜接受的谎言,“我们似乎只是陷入了一个由沼泽瘴气引起的、小范围的集体性幻觉。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

“……幻觉?”明菜抬起头,红着眼圈看着她。

“是的。”咲夜肯定地点了点头,“这类现象,在古老的地理文献中偶有记载。某些特殊的植物孢子或矿物蒸汽,在特定的气压和湿度下,确实会对人类的神经系统,产生致幻效果。我们很幸运,没有吸入太多。”

这个解释,听起来是如此的“科学”,如此的“有道理”,以至于明菜脸上的恐惧,也渐渐被一种半信半疑的平静所取代。

但就在这时,明菜的目光,忽然凝固了。

她看着咲夜,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极其短暂的、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锐利与探究。

“是吗……”她轻声地、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只是……幻觉啊……”

那眼神,只出现了不到一秒,便又恢复了平时的天真与依赖。快得让咲夜几乎以为,那只是自己因为过度疲劳而产生的错觉。

“我们回去吧。”咲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扶着依然有些腿软的明菜,走出了这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废弃邮局。

回到驿站房间的路,比来时要漫长得多。

两人一路无话。但一种全新的、微妙的、充满了沉默与试探的氛围,在她们之间,悄然滋长。

回到那间还算温暖的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屋外那冰冷的夜风后,两人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咲夜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为两人倒了杯热水,然后,开始准备为明菜进行睡前的身体清洁。这是她作为女仆,每日必行的工作之一。

当她用温热的湿毛巾,擦拭着明菜因为恐惧而渗出冷汗的后背时,她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在明菜的后颈处,那个之前只是淡淡红痕的地方,此刻,竟浮现出了一个极其浅淡的、如同用最细腻的针尖刺出的、只有在灯光特定的角度下才能勉强看清的……紫色花朵的纹身。

那花朵的形状,妖异而美丽,与昨夜那个巨大的、枯萎的花冠,如出一辙。

咲夜握着毛巾的手,瞬间冰冷。

她明白了。【雾沼镇】的那个“异常残响”,在被她体内的力量惊扰后,并没有消失,而是……以一种更隐蔽、更深刻的方式,与明菜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怎么了,咲夜?”明菜感觉到她动作的停顿,有些疑惑地回过头。

咲夜立刻移开了视线,用毛巾盖住了那个印记。

“……没什么,小姐。只是有些水渍。”

但明菜,似乎也发现了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了咲夜因为弯腰,而从睡裙领口处,微微露出的……小腹上。

在那里,因为刚才那场隐秘的“仪式”,咲夜体内的血液循环与能量流动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一抹淡淡的、如同星云般流转的光痕,正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若隐若现。那光痕的形状,极其复杂,像某种早已失传的、用来召唤或封印神明的古老契约符号。

“咲夜……”明菜的呼吸,也停滞了一瞬,“你那里……”

咲夜立刻直起身,用睡裙遮住了那片皮肤。

“……是灯光的影子,小姐。”

两人对视着。

昏黄的灯光下,她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她们都看到了对方身上,那个不应存在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印记。

但她们谁都没有说破。

她们像两个刚刚联手,完成了一场完美犯罪的共犯,对彼此身上那无法被洗刷的“罪证”,保持了一种默契的、沉重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恐惧的沉默。

从这一刻起,她们之间那种纯粹的“主仆”或“闺蜜”的关系,已经被彻底打破。

一种全新的、更危险、也更紧密的链接,正在她们之间,悄然建立。

她们,互为对方最大的秘密。

第三章:卷须与亲吻 - 第七节:【晨光与阴影】(终)

这一夜,异常的漫长。

咲夜听从了明菜的请求,或者说,是屈服于自己内心那份同样无法言说的恐惧与依赖,两人第一次,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驿站的床很窄,即使两人都尽可能地蜷缩着身体,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与呼吸。

但她们谁都没有睡着。

她们背对着彼此,在黑暗中,像两座靠在一起、却又各自孤独的岛屿。静静地,聆听着对方那同样不平稳的心跳,以及……那些无法被言说的、沉甸甸的秘密,在空气中发酵时,所产生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咲夜能感觉到明菜的身体,在睡梦中,也依旧紧绷着,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不安的呓语。而她自己,则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放着昨夜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那张充满了挑逗与欲望的、属于“幻象明菜”的脸。

那个由色彩与线条构成的、自称为【美】的优雅存在。

那张记录了她最屈辱、也最放纵一刻的速写画。

以及……那个在她体内,被唤醒后,又重新陷入沉睡的、既是她一部分、又仿佛独立于她之外的……它。

【艾琳·克里姆特】。

她将这个名字,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笔一划,刻在了自己的记忆深处。

……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灰白色的、不带任何温度的晨光,透过木格窗棂,照进房间时,咲夜比往常醒得更早。

她悄无声息地起了床,穿戴好自己那套一丝不苟的女仆装。在镜子前,她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自己的仪容。脸上的疲惫,可以用冷水和意志力掩盖;凌乱的头发,可以重新梳理得整整齐齐;但那双眼睛深处,所残留的、属于昨夜风暴的阴影,却怎么也无法抹去。

当她和同样一夜未眠、眼下带着淡淡青黑的明菜,走出驿站时,赫克和他的那两匹“马爷”,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马车已经套好,篝火早已熄灭,赫克正不耐烦地,将最后一口劣质的麦酒灌进喉咙。

当他看到两人从驿站里走出来时,他喝酒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他那只浑浊的独眼,死死地,锁定在了咲夜的身上。

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那个在无声桥上都没有出现过的、一种混杂着【震惊、深深的忌惮、以及……一丝近乎于恐惧】的复杂神情!

他似乎从咲夜的身上,“闻”到,或者说“感知”到了某种,他这个走南闯北的“衔尾人”,都从未接触过的、极其危险的、属于“更高层次存在”的【气息】。那是昨夜那场“仪式”后,残留在咲夜灵魂之上的、无法被洗刷的“余香”。

“……上车。”

赫克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他没有问任何问题,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他只是粗暴地、用一种近乎于驱赶的语气,催促着她们。仿佛她们不再是“货物”,而是两颗随时会引爆的、行走的炸弹。

咲夜和明菜默默地爬上了车。

马车,立刻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于“逃命”的速度,驶离了这座看似平静的“回音谷”。

当马车驶出山谷,重新回到那条崎岖的主路之上时,赫克猛地勒停了马,然后,他回过头,对着那片依旧被薄雾笼罩的、宁静的山谷,狠狠地、像是为了驱除某种附着在身上的晦气一般,吐了一口浓痰。

这个粗野的动作,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地,向咲夜证明了——昨夜她们所经历的一切,远非“幻觉”,那么简单。

车厢内,重新陷入了沉默的旅途。

明菜似乎因为极度的疲惫,很快就靠着咲夜的肩膀,沉沉睡去。

咲夜则从围裙的暗袋里,悄悄地,拿出了那张,被她体温捂得温热的速写画。

她缓缓地,展开画纸。

画面上,那个在痛苦与极乐的边缘,绽放出的、既圣洁又堕落的自己,安静地,凝视着她。

咲夜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那串如同花体纹章般华丽的署名——【Aline Klimt】——之上,反复地、轻轻地,摩挲着。

她的眼神,冰冷而坚定。

【艾琳·克里姆特……】

她在心中,无声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的目的。】

【但你让我,看到了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那份最丑陋,也最真实的‘美’。】

【下一次……】

【下一次见面,我绝不会,再如此狼狈。】

马车,在冬日清冷的阳光下,颠簸着,向着那座传说中的、科学与理性的灯塔——【白塔市】,坚定地,驶去。

而在她们身后,那只沉重的、黑色的旅行箱,静静地立在角落里。

里面的“存在”,耐心地,等待着下一次,被它的女主人,所需要的时刻。

(第三章·终)

(幕间茶话会 III - 凝视与被凝视的修罗场)

【场景:纯白的后台休息室】

纯白的空间,比上一次更大了。咲夜和明菜依然坐在那张柔软的长绒地毯上,面前摆着红茶和饼干。

但这一次,在她们对面不远处,凭空出现了一张华丽的、巴洛克风格的、用金色天鹅绒包裹的单人沙发。

一个身材高挑、金发如瀑的绝美女子,正优雅地斜靠在沙发上,交叠着她那双修长的腿。她穿着一件款式复杂的黑色长裙,裙摆如同盛开的黑玫瑰般铺陈在地毯上。她的手中,端着一杯盛着深红色液体的、造型古典的水晶高脚杯。

她就是【艾琳·克里-姆特】。

她没有看镜头,也没有看明菜。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带着一丝笑意的蓝色眼眸,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地、饶有兴味地,凝视着咲夜。

(开场)

“哈~!虽然那个回音谷怪怪的,但总算是安全出来啦!”明菜像往常一样,试图用活泼的语气来开启茶话会。但她的目光,却警惕地、不时地瞟向对面那个散发着强大气场的女人。

“不过话说回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镜头(读者)抱怨道,“赫克大叔那个奇怪的发音【回令冇】,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连我们家的咲夜,这个行走的百科全书,都差点因为这个词‘系统过热’了呢!”

正在倒茶的咲夜,手微微一顿。她抬起头,一本正经地对着镜头解释道:“……根据后续分析,那是一种融合了古代边境方言与南方语系的、不规范的口头音译,其发音逻辑已在历史中失传,不具备语言学上的研究价值。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语义混淆,建议后续统一使用标准称谓【回音谷】。”

“好啦好啦,知道啦!”明菜摆了摆手,然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怒视着沙发上的艾琳,“喂!你这个女人!你就是那个偷窥狂画家吧?!为什么要画那些奇怪的画来吓唬我们?!”

艾琳听到她的质问,终于缓缓地、将目光从咲夜身上,移开了那么一瞬。她看了一眼明菜,就像在看一件还算有趣的、但没什么收藏价值的小摆设。

然后,她优雅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杯中那深红色的液体(没人知道那究竟是红酒,还是颜料)随之荡漾。

“小姑娘,”她的声音,如同最顶级的大提琴,悦耳、醇厚,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慵懒,“你不懂。”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咲夜的身上。那目光,充满了艺术家的狂热与占有欲。

“我不是在‘画’她。”

“我只是在‘复述’,复述她本身所拥有的、那种在禁欲的冰层之下,剧烈燃烧着的、令人心碎的、最极致的美而已。”

“你……”明菜被她这番话噎得说不出一个字,小脸涨得通红。

而咲夜,在听到这句话时,身体瞬间绷紧。她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死死攥住了自己的裙摆。因为艾琳的话,精准地、残忍地,揭示了她昨夜那场最隐秘、最羞耻的仪式的真相。

她想反驳,但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对方,说的全都是事实。

她只能低下头,沉默着,任由那股混杂着屈辱与愤怒的热流,涌上自己的脸颊,将她的皮肤,染成一层诱人的绯红。

看到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如同被捕获的羔羊般的模样,艾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她举起酒杯,隔空向咲夜致意,然后,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懂的、充满了暧昧暗示的口吻,轻声说道:

“昨夜的‘速写’,只是开胃菜而已,我亲爱的‘模特’。”

“你的‘美’,远不止于此。”

“我很期待,我们下一次的‘合作’。”

(幕落)

(间奏三 · 一封未寄出的家书)

收件人:我最亲爱的妈妈

地址:帝国,首都,白塔区,银杏树大街7号,三楼

寄件人:您的宝贝儿子,里奥

地址:(该死的)帝国邮政部,北方驿道第十一号中转站,马厩旁边的员工宿舍(就是那个一下雨就漏水的破屋子!)

日期:帝国历99年,霜降之月,第十三日(我猜的,这里的时间感跟一坨屎一样)

亲爱的妈妈:

见信好。

请原谅我这么久才给您写信。不是我不想您和爸爸,天知道我多想念您做的苹果派和家里的羽毛床垫!实在是在这个鬼地方,写信是一件需要莫大勇气的事情。

我被分配到这个【回令冇】(Echo Valley / 回音谷 - 据一位路过的、自称是语言学家的怪人猜测,这个词可能来源于一种古老的边境方言,意为“没有回响的谷地”,简直是地狱笑话)中转站,已经快半年了。我向上帝发誓,邮政部的人事部门,一定是用屁股来决定员工分配的!

您还记得我刚来时,在信里跟您说,这里风景如画,安静祥和吗?

请把那封信烧掉!我当时一定是疯了!

这里的“安静”,是一种能把人的骨头都泡软的、有毒的安静!我刚来的第一个月,每天都过得飘飘然的,像是踩在云彩上。我觉得这里的每一个村民都和蔼可亲,每一口空气都甜得像蜜。我甚至觉得,我那该死的前女友甩掉我的悲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听起来很棒,对吗?

错!大错特错!

直到有一天,我打碎了您送给我的那个印着我们全家福的咖啡杯。按照常理,我应该会心痛得要死,对不对?但我没有!我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些碎片,脑子里唯一的念头竟然是:“啊,碎掉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那一刻,我才悚然惊醒!我发现,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感受过任何“负面情绪”了!我不会悲伤,不会愤怒,甚至连一点点“不耐烦”都没有!我像个傻瓜一样,每天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的记忆和个性,一点一点地,被这里的空气“腌”成一滩模糊的、琥珀色的糖浆!

从那天起,我开始强迫自己,每天花一个小时,去回忆那些最让我痛苦的事情——比如爸爸因为我考试不及格而揍我,比如您发现我偷喝了您的好酒,再比如前女友当着我的面,亲吻那个开着跑车的混蛋!

您猜怎么着?这招竟然有用!每当我想起这些事,感觉自己快要气炸或哭出来的时候,我脑子里那股黏糊糊的“幸福感”,就会消退一点!我就能重新感觉到,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里的驿站老板,那个看起来慈祥得像你教母一样的老太婆,她就是最大的骗子!她总是劝我们多去那个废弃的老邮局逛逛,说那里能让人“找到自我”。我呸!那地方就是这个山谷的“心脏”!我上次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差点把“被前女友甩了”这件事给彻底忘了!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可是最宝贵的“解药”啊!

哦对了,昨天这里来了两个奇怪的客人。是一个看起来像贵族小姐和她的女仆的组合。那个女仆……怎么说呢,她给人的感觉,非常非常“危险”。不是那种会拿刀捅你的危险,而是一种……一种更深层的、光是看着她,就让我的灵魂感到“寒冷”的危险。赫克那个老混蛋(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那个独眼马车夫),今天早上看到她们时,脸都绿了,赶她们上车时,简直像是在赶两只瘟神。

我猜,她们一定是在那个老邮局里,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因为从昨天晚上开始,我感觉这里的“幸福浓度”,好像……降低了一点点?这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向上级提交了八次调职申请了。如果下个月再不批准,我就辞职不干了!我宁可回家被爸爸打断腿,也不想再在这里,被“快乐”给活活溺死!

好了,不说了,我又得开始我的“每日痛苦回忆功课”了。今天的主题是——回忆我第一次投资股票,血本无归的那个下午。

希望能有用。

祝您和爸爸身体健康,天天开心(是真正的那种开心!)。

您永远的、正在努力保持痛苦的宝贝儿子,

里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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