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许清欢感觉他们的关系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这种变化很微妙，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不经意间就已盛开。他说不清是从哪一刻开始的，也许是那个胸口胀痛的下午，也许是更早之前。张述白依旧每天等在他家门口，依旧载他上下学，依旧在他遇到困难时挺身而出，可是一切又似乎有些不同了。

最明显的变化是张述白看他的眼神。以前那种单纯的关怀和玩笑之中，如今掺杂了某种更加复杂的情绪，像是透过水晶折射的光芒，多了几分暖意和柔软。有时候，他会发现张述白在他不注意时长久地凝视着他，一旦四目相对，那双眼睛中便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迅速转开，假装在看别处。

"清欢，你的头发太散了，上课时会挡住眼睛的。"某个周一的早晨，张述白突然说道，递给他一根深蓝色的发绳，"试试扎起来吧，这样看起来更精神。"

许清欢接过那根发绳，手指摩挲着柔软的布料，心中泛起一丝奇怪的悸动。他从未想过要把头发扎起来，也从未想过张述白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我...我不太会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低头看着手中的发绳。

张述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转过身去，我帮你。"

许清欢背对着张述白坐下，感受到对方的手指轻柔地穿过他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将散落的长发集中在脑后。那触感让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脸颊微微发热。张述白的动作意外地熟练，似乎已经在脑海中练习过无数次。几分钟后，一个整齐的马尾辫就固定在了他的脑后。

"好了，看看。"张述白拿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让许清欢看自己的新形象。

镜面中的少年陌生而熟悉，清秀的面容因为马尾的修饰显得更加精致，额头和眉眼完全展露出来，衬得肤色愈发白皙。许清欢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这样...真的很像女孩子。"

"不，"张述白认真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许清欢。"那语气让许清欢心头一颤，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从那天起，许清欢开始每天扎马尾，一开始是张述白帮忙，后来他学会了自己动手。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期待每天早晨张述白看到他的马尾时的眼神。校园里，他们走在一起的背影更加引人注目——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细清秀，一短一长，竟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细微的变化还体现在日常的每个角落。从前他们并肩走路时会保持一定距离，现在张述白总是不自觉地靠得更近，甚至有时会轻轻地扶着他的手肘，引导他避开地上的水坑或突出的树根。午休时，张述白的肩膀会不经意地贴着他的，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自习课上，他们共用一本参考书，头靠得极近，呼吸交织在一起，许清欢能闻到张述白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

"你额前的头发又散了。"一个微风拂面的下午，他们坐在校园的樱花树下看书，张述白突然放下课本，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将许清欢散落在额前的几缕碎发轻轻拨到耳后。那动作如此自然，他的指尖轻轻擦过许清欢的耳垂，引起一阵微微的战栗。

"谢谢。"许清欢小声说道，低下头掩饰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简单的触碰会让自己如此紧张，但他无法否认，这种紧张中混杂着一丝奇异的甜蜜。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张述白注视着许清欢专注读书的侧脸，目光中满是温柔，还有一丝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占有。

张述白对待他的方式变得更加细致。体育课后，会有一瓶冰镇的柠檬水等着许清欢；下雨天，总有张述白为他撑起的一把伞；寒冷的早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多了垫子，减轻颠簸带来的不适。

每天张述白为他准备不同的小点心。有时是一块精致的蛋糕，有时是几块水果味的糕点，有时是一小袋手工饼干。

班里的女生们开始用暧昧的眼光看他们，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掩嘴轻笑。男生们倒是没那么敏感，只是偶尔会开些玩笑："述白，你对清欢比对女朋友还好！"每当这时，张述白总是笑而不语。

情人节那天，学校里洋溢着甜蜜的氛围。粉色的气球、红色的贺卡和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在学生中间传递，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巧克力香气。许清欢一向对这种节日不太在意，他甚至忘记了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直到放学时分。

"这个给你。"张述白在教学楼的拐角处拦住了正准备回家的许清欢，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包装简洁优雅，上面系着一条湖蓝色的丝带——和许清欢今天穿的衬衫颜色一样。

许清欢愣住了，看看盒子，又看看张述白微微泛红的耳尖。"这是...？"

"情人节快乐。"张述白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

许清欢感到一阵热流涌上面颊，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走廊都能听见。"谢...谢谢。"他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声音比蚊子还小。

"你不打开看看吗？"张述白靠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许清欢小心翼翼地解开丝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工巧克力，上面用白色巧克力写着"To My Special One"。精致的字体下面是一颗小小的心形。

"我自己做的，"张述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可能不太好吃，但是...我想亲手做给你。"

许清欢的心像被蜜糖包裹，又甜又软。羞涩与喜悦在心中交织，他不敢抬头，只能盯着那块巧克力，生怕自己的表情出卖了内心的波澜。

"我很喜欢，真的。"他最终轻声说道，鼓足勇气抬头看了张述白一眼，随即又低下头，但那一瞬间的目光交汇已经足够传达他的心意。

小说相关章节：清述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