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Z市，阳光透过法国梧桐的缝隙洒落在古老的石板街道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街道两旁的老建筑保留着上世纪的风貌，墙面上爬满常春藤，与现代商铺的霓虹招牌形成独特的时空交错。行人不多，空气中弥漫着面包店飘来的香气和远处公园的青草味。

两个少年的笑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前面那个高挑的男生有着利落的短发，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简洁的白色T恤和深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略旧却干净的白色球鞋。这是张述白，今年十七岁，整个Z市高中部田径队的希望之星。

"述白哥，看看我们谁先跑到前面路口！"后面的男生大喊着，声音里带着一股特别的清脆，许清欢比张述白矮半个头，白皙的脸颊洋溢着笑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米色的连帽衫和同色的休闲裤，头上歪戴着一顶棒球帽，带着一股特别的顽皮。

张述白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清晰的阴影："好，清欢，你要加油哦，我可不会客气哦！"话音未落，他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喂，你怎么可以提前出发！这是作弊！"许清欢瞪大了眼睛，假装愤怒地大喊，随即也爆发出一阵笑声，撒开双腿追了上去。

两个身影在街道上飞奔，引得路过的老人笑着摇头，小店的老板探出头对他们挥手致意。沿途掠过的小猫慵懒地抬起头，然后继续它的午后小憩。风吹起许清欢的帽子，他灵巧地一把接住，又扣回头上，动作一气呵成，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张述白故意放慢脚步，让许清欢追到身边，然后又突然加速，引得对方大叫着抗议。

"哼，我一定要赢！"许清欢大喊着。鼓足了力气冲刺，脸上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张述白看着拼命奔跑的他，不断放慢脚步，逐渐落到他后面，脸上却一副认真的模样。这个小动作，他已经做了很多年。

许清欢低着头冲过路口，兴奋地举起双手:"哈哈！我赢了！述白哥，这次你输了！"他蹦跳着庆祝，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

张述白慢慢跑过来，装出气喘吁吁的样子，对着许清欢的胸口轻轻一拳，笑着说道：“厉害啊，清欢，你进步了。”

说完他看了下自己的拳头，感觉刚才有些柔软的感觉，下意识伸手想要摸向许清欢的胸口。

顿时许清欢惊讶着捂住胸口，狠狠的打掉了张述白的手，满面酡红的侧过头去。

两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张述白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平静，之后许清欢有些慌乱的往前跑开了。

看着他微微喘息着，胸口一阵起伏，满面潮红的他，莫名的让张述白感觉到一阵妩媚，特别是发丝贴着鬓角的模样，张述白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

许清欢跑出一段，看着张述白没有追上来，稍稍放松下来，他扶着大腿一阵喘息，胸口随之一阵起伏，隐隐的能看出胸口的凸起，想到刚才的情景，许清欢心里很是复杂，其实他也明白，自己又怎么可能跑赢田径部的希望之星，原来他都挺开心的，今天他心里却莫名的烦躁起来。

这样的追逐游戏，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上演过无数次。从小区的滑梯到学校的操场，从田野的小路到如今城市的街道，他们两家是世交，两位妈妈当时差不多时间怀孕，然后一起报了孕期瑜伽班，相谈甚欢的两位差点就为他们定下娃娃亲。

从小张述白就是一个贴心大哥哥，张述白五岁那年，许清欢三岁，许清欢因为爬树被困在高处，张述白不顾大人的阻拦，爬上去将他救下。七岁那年，许清欢第一天上幼儿园，张述白牵着他的手送他到教室。十岁那年，张述白因为保护许清欢与校园霸凌者对抗，右边眉毛上留下了那道至今仍隐约可见的疤痕。十四岁那年，许清欢为了帮张述白实现参加市田径比赛的梦想，省下半年的零花钱给他买了一双专业跑鞋。

两家父母早已习惯两个孩子形影不离的状态。夏天的烧烤派对，冬天的滑雪旅行，春节的团圆饭桌，秋季的丰收郊游，两家人总会聚在一起。

回到家，感觉一阵尿意，许清欢径直冲进卫生间，背对着马桶脱下裤子并扒掉内裤，尿意猛的喷射而出，从小他就发现自己和张述白有些不同，可是他又不确定是什么，想起曾经娃娃亲的话题，脑海里不由浮现一副诡异的画面。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许清欢的脸上，他呻吟一声，勉强睁开眼睛。刚想翻身起床，大腿肌肉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右手下意识地揉捏着疼痛的大腿。无奈的苦笑爬上他的嘴角，他颓丧的说道：“早知道，昨天就不跑步了！”

看着闹钟闹钟显示7:15，他顿时熄了再躺回去的想法，想来张述白肯定已经起床，甚至可能跑完了晨跑。

许清欢叹了口气，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般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忍受着每一个动作带来的酸痛。他慢吞吞地拉开衣柜，从中取出整齐叠放的校服——这是妈妈的杰作，他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穿衣服成了一项挑战，每弯一次腰，大腿就抗议一次。磨蹭了好一会儿，他才穿戴整齐，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卫生间。镜中的少年有着精致的五官，皮肤白皙如玉，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至肩膀，额前的刘海微微遮住了弯弯的眉毛。他撩起一缕头发，思考着是否应该剪短它们，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这样的长相和发型虽然常被误认，但他早已习惯。

冷水泼在脸上，终于让他彻底清醒。刷牙时，他听见楼下传来妈妈的声音："清欢，快点下来吃早饭！述白已经等在外面了！"

"知道了！"他含糊地应答着。

下楼的时候，许清欢发现平时普通的动作，现在却成了一项考验。扶着楼梯扶手，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移动，仿佛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每下一级台阶，大腿肌肉都会抗议性地颤抖一下。

厨房里，妈妈正忙着最后的准备工作。餐桌上摆着香喷喷的煎蛋、温热的牛奶和几片涂着草莓酱的吐司。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芒。

"昨天又和述白比赛跑步了？"妈妈看着儿子别扭的走路姿势，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和田径队的人比速度？"

许清欢撇撇嘴，坐到椅子上："妈，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哪天我真的赢了呢？"

"就你这小身板。"妈妈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将餐盘推到他面前，"快吃吧，别让述白等太久了。"

许清欢狼吞虎咽地解决了早餐，最后灌下半杯牛奶，抓起书包向门口冲去——尽管他的"冲刺"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在蹒跚前行。

"慢点走，路上小心！"妈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门外，晨光中，张述白笔直地站在那里，他穿着整洁的校服，背着两个书包——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是许清欢的。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衬托出他英俊的侧脸。看到许清欢推门出来，他的嘴角立刻上扬，露出了那个熟悉的笑容。

"睡美人终于醒了？"张述白调侃道，眼睛里闪烁着俏皮的光芒。

许清欢翻了个白眼："你这种不知疲倦的运动机器是不会理解普通人类的痛苦的。"他夸张地揉着自己的大腿，"我觉得我可能再也不能正常走路了。"

张述白大笑，上前一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谁让你昨天逞强？我本来想慢点的。"

"骗谁呢？"许清欢嘟囔着，但脸上露出了笑容，"你那副认真样骗不了我。"

张述白的自行车靠在墙边，是一辆深蓝色的山地车，车身上还贴着几个酷炫的贴纸——那是去年许清欢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张述白跨上车，稳稳地踏住地面，回头看向许清欢："上车吧，今天走小路，听说樱花路那边开满了夹竹桃，特别漂亮。"

许清欢熟练地坐上后座，双手自然地扶在张述白的腰侧。这是他们多年养成的姿势，舒适而安全。车轮开始转动，清晨的微风拂过两人的脸庞，带来初夏特有的清新气息。

"嘿，我妈前天又问我要不要买辆自行车。"许清欢在后座上懒洋洋地说道，长发在风中飞舞，"我又拒绝了。"

"为什么？骑车多锻炼身体。"张述白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笑。

"开什么玩笑！"许清欢夸张地说，"有人愿意载我，我干嘛要自己受罪？再说了，你知道我和运动这种东西有多不搭。"

自行车沿着小路前进，路边的樱花树投下斑驳的阴影。张述白骑得不快不慢，正好让他们能欣赏路边的风景，也能让许清欢舒服地坐在后面。几只麻雀在前方的电线杆上唧唧喳喳，看到自行车接近，扑棱棱地飞向天空。

拐过一个弯，他们经过了一家小面包店。店主正在门口摆放新鲜出炉的面包，看到他们经过，亲切地挥手："嗨，又是你们这对小情侣！今天要不要来点新鲜的蛋挞？"

许清欢习惯性地想要解释，但最终只是笑着摇摇头。看着许清欢若有所思的模样，张述白回头问道："想什么呢？"

"我是不是该剪头发了。"许清欢轻声说，手指下意识地卷起一缕长发。

"别，"张述白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坚决，"这样挺好的，很适合你。"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温柔，"再说，我已经习惯这样的你，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重要的！”

许清欢轻轻点了点头，脸上莫名的浮上一丝红晕。

自行车继续前行，穿过了一段开满夹竹桃的小路。粉白相间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前方是他们的学校，朝气蓬勃的学生们正陆续走进校门。

张述白一阵急行，自行车飞快的拐进停车棚，许清欢顺势从车座上滑落，跟张述白打了一下招呼，背着书包往自己的教室跑去。

小说相关章节：清述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