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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光,1

小说: 2025-09-10 15:57 5hhhhh 5320 ℃

青藤大学,“精英社”的灯光透过落地窗,在夜色中勾勒出精英学子们谈笑风生的剪影。社长耀无疑是这璀璨星图的中心,他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人群,嘴角挂着标志性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然而,在觥筹交错的表象之下,林暄却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正顺着脊椎爬升。她今晚的目标,就是撬开这完美面具下的裂缝。

暄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冰凉的水晶杯壁。杯中是特意为耀点的、度数极高的伏特加。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她任务的凶险和此刻的孤注一掷。

“必须让他放松警惕,必须让他说漏点什么…”

她反复咀嚼着这个计划,这几乎是短期内获取核心机密的唯一机会。“老师”满怀希冀的委托和那些若隐若现的受害者传闻,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压下了心底的恐惧和道德的不适,为了那些被吞噬的无声者,她必须成为一条潜入黑暗的蛇。

她深吸一口气,将精心练习过的、带着几分崇拜与羞涩的笑容挂在脸上,端着酒杯向耀走去。“社长,这次项目能成功,全靠你领导有方,我敬你一杯。” 她的声音清澈,带着恰到好处的仰慕。

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玩味。他接过酒杯,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

“小暄最近很努力,值得奖励。”

他仰头,喉结滚动,琥珀色的液体迅速消失了大半。

“喝下去,再喝多一点…”

强忍着内心的抗拒,她立刻又为他续上,以轻松的话题和偶尔的肢体接触巧妙地引导着对话,一杯又一杯。

计划似乎奏效了。耀英俊的脸上渐渐浮起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和放肆。他揽过暄的肩膀,声音比平时低沉含糊了些。

“…你知不知道,学校里有些事,看起来光鲜,底下…啧啧…没点手段,怎么玩得转?”

他凑近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酒气扑来。暄的心猛地揪紧,全身的感官都聚焦在左胸内侧——那里,紧贴着她肌肤的,是一个伪装成纽扣的微型录音机。冰凉的金属此刻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来了!快说!再说多一点!”

她几乎能感觉到录音装置微弱的运行震动,每一个字都可能是撕开黑暗的关键。

然而,预想中的关键信息并未倾泻而出。酒精似乎并未彻底瓦解耀的防备,反而点燃了他另一种更原始、更具侵略性的欲望。他看着她,眼神不再是审视或玩味,而是赤裸裸的、带着掠夺意味的占有。

“…小暄,你很特别…”

他低声呢喃,手指滑过她的脸颊,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今晚别回去了。”

暄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不!计划不是这样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试图挣脱,用残留的理智寻找借口:“社长,太晚了,我明天还有课…”

“课?不重要。想帮你搞个假条还不容易?” 耀打断她,带着醉意的笑容里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甚至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几乎是半拥半拽地将她带离了喧嚣的社团活动室,塞进了等候在外的宝马轿车里。

车内,密闭的空间让酒气和男人身上强势的压迫感更加令人窒息。暄紧贴着车门,身体僵硬,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策,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蔓延。

“录音机…还在身上…千万不能被…”

她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车停在市中心一家奢华的酒店门口。耀径直拉着她上了顶层套房。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得刺眼,暄却觉得如同置身冰窖。

“这里…只有我们了。”

耀转过身,眼神灼热地盯着她,开始解自己的领带。他的动作带着酒后的急躁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傲慢。

“脱掉那碍事的衣服,小暄。” 他的命令简短而直接。

暄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反抗得太明显,否则会立刻引起怀疑。

“冷静…先应付过去…找机会…”

她背对着他,手指颤抖着伸向自己外套的纽扣,一颗,两颗…心里祈祷着那个伪装成普通纽扣的录音机不要被发现。当她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贴身的丝质衬衫。她犹豫着,动作缓慢得如同慢放。

耀显然没有耐心等待。他几步上前,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颈后,大手直接从后面伸过来,粗暴地抓住了她衬衫的前襟,用力向两边一扯。

“刺啦——!”

昂贵的丝质面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同时,一个比普通纽扣略厚、带着细微金属光泽的小东西,随着撕裂的衣襟,赫然暴露在灯光下。它被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固定在暄的内衣肩带上,此刻正闪烁着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红色工作指示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暄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完了…”绝望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

耀的动作顿住了。他脸上那因酒精和欲望而泛起的潮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冰冷,以及随之升腾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他死死盯着那个暴露在灯光下的微型装置,又缓缓抬起眼,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刺入暄惊恐的眼底。

那点微弱的红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他最后一丝幻想和温情。

“原来是你,小暄。”

耀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这平静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藏得真好,我差点就信了你的‘爱’...这玩意儿,录到什么了?嗯?”

下一秒,不等暄做出任何反应——辩解、求饶或是反抗——耀猛地抬手,一个狠戾的手刀精准地劈在她的颈侧。剧痛伴随着黑暗瞬间吞噬了林暄的意识。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秒,她只看到耀那张英俊脸庞上扭曲的、如同地狱恶鬼般的残酷笑容,以及他眼中那要将她撕碎的疯狂恨意。

剧痛从颈侧炸开,伴随着无法抗拒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林暄的意识。她最后的感知,是身体被粗暴拖拽的失重感,以及酒店地毯那短暂而奢华的触感被冰冷粗糙的水泥地彻底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黑暗的深渊。首先回归的是冰冷——刺骨的、仿佛能冻结骨髓的寒意,从身下坚硬的地面,从紧贴皮肤的潮湿空气中,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紧随其后的是剧痛,不仅仅是颈侧的钝痛,还有手腕脚踝被粗粝绳索死死勒紧、几乎要嵌入骨头的撕裂感。她被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捆绑在一张冰冷坚硬的金属椅上。

她猛地睁开眼,却被头顶一盏惨白刺目的白炽灯灼得眼前一片眩晕,泪水瞬间涌出。她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霉味和一股铁锈般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记忆碎片逐渐拼凑...耀那扭曲的脸、冰冷的眼神、暴露的录音装置……全完了!

“醒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耳膜。

耀的身影在刺眼光晕的边缘晃动,如同从地狱里走出的魔神。他褪去了酒店里那种被背叛激起的狂怒,此刻的他,是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近乎机器般的评估姿态。“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小暄。”

最初的求生本能让她剧烈挣扎起来,绳索深深勒进皮肉,带来火辣辣的痛楚,却纹丝不动。“放开我!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她的声音因恐惧和颈部疼痛而嘶哑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强装的愤怒。

耀没有回应她的叫喊,只是对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一个沉默如影子般的男人上前,拿起一个塑料桶,里面装满了混着尖锐冰块的冰水。没有任何预兆,那桶冰水对着暄的头顶和身体,狠狠泼了下来。

“呃啊——!” 彻骨的寒冷如同亿万根钢针瞬间刺穿皮肉,直透骨髓,让她全身的肌肉猛烈痉挛,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磕碰。冰冷的水流呛入口鼻,窒息感与刺骨的剧痛交织。她在束缚中徒劳地挣扎,绳索更深地勒入皮肉,渗出殷红。精心打理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脖子上,狼狈不堪。那强装的愤怒和倔强,在生理性的剧烈痛苦和冰冷窒息面前,被冲刷得七零八落,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和痛苦带来的剧烈颤抖。

“感觉清醒点了吗?” 耀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酷的嘲讽,“这只是让你冷静一下。现在,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暄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呛进去的冰水,身体因寒冷而抖如筛糠,根本无法回答。

“看来还不够清醒。” 耀微微颔首。另一个手下上前,手里多了一根韧性十足的黑色皮带,对折握在手中。他走到暄的身侧,没有任何警告,手臂扬起,皮带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打在她裸露的、因寒冷而紧绷的肩背上。

“啪!” 一声脆响。火辣辣的剧痛瞬间炸开,暄的身体猛地一弓,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鞭痕迅速红肿起来,在惨白的灯光下触目惊心。

“说不说?” 耀的声音冰冷。

“啪!” 又是一鞭,落在相近的位置,重叠的痛楚让她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剧烈地扭动。

“啪!啪!” 连续几下,精准地落在她的背部、手臂外侧等非致命但痛感强烈的部位。最初的几鞭还能让她痛呼出声,到后来,只剩下痛苦的闷哼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新鲜的鞭痕与皮肤因寒冷和恐惧而产生的鸡皮疙瘩交织在一起。强装的愤怒彻底消失,眼神被痛苦和恐惧占据。

耀看着她身上迅速浮现的红肿鞭痕,似乎失去了用鞭子的兴趣。他踱步到墙角的金属工具箱旁,拿出两根末端带有鳄鱼夹的电线,连接到一台小型但看起来威力不小的电击发生器上。

“既然你对疼痛的忍耐力不错,” 耀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我们换一种方式交流。”

他示意手下上前。两个手下粗暴地抓住暄的手,不顾她的微弱挣扎,强行将冰冷的金属夹子,死死地夹在了她双脚的小脚趾上。

“不…不要…” 暄惊恐地看着那冰冷的金属夹子,一种源自本能的、对未知剧痛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耀没有任何犹豫,手指按下了开关。

“滋——!!!”

一瞬间,难以言喻的痛苦充斥了她的全身,那不再是鞭打的皮肉之苦,而是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精准地、疯狂地刺入她最敏感的指尖神经末梢。

电流顺着双脚瞬间流窜全身,带来无法控制的剧烈痉挛和抽搐。她的十根脚趾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扭曲、蜷缩,全身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撕裂般的惨嚎,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视觉和听觉在瞬间被剥夺,世界只剩下指尖那炸裂开来的、灼烧灵魂的剧痛。这痛苦是如此集中、如此尖锐,几乎能让她瞬间崩溃。

电流停止后,她瘫在椅子上,像一条离水的鱼般剧烈喘息,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双脚被夹住的地方传来钻心的、持续的灼痛和麻木感,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仅仅是序曲。在随后漫长而模糊的时间里,耀和他的手下如同经验丰富的酷吏,系统性地、一层层剥离着林暄残存的意志壁垒。

惨白的灯光如同无形的烙铁,24小时灼烤着她红肿的眼球。密不透风的水泥牢房里,无休止地回荡着刺耳的噪音——尖锐的金属刮擦声、令人脑髓震颤的高频蜂鸣、还有意义不明的低吼——它们相互撕扯、碰撞,织成一张无形的噪音之网,紧紧勒住她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

每当沉重的眼皮如铅闸般落下,意识即将沉入那短暂却珍贵的黑暗深渊寻求喘息时,一桶刺骨的冰水便会迎头浇下,或是一记狠戾的耳光扇在脸上,更甚者,冰冷的鳄鱼夹会再次咬上她的脚趾,释放出短暂却足以撕裂神经的电流。她像惊弓之鸟般被粗暴地拽回炼狱。

精神在极致的疲惫与强制的清醒间反复拉锯,如同绷紧至极限的琴弦,发出濒临断裂的哀鸣。日与夜的界限完全消失,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如同蒙尘的玻璃珠,对外界的反应变得迟钝而麻木。

而在肉体和精神双重疲惫造就的脆弱间隙,精神羞辱的毒刺便精准地扎了进来。 耀会亲自踱步到她面前,或是示意手下,用淬毒的言语,剥洋葱般一层层剥掉她作为人的最后尊严:

“瞧瞧,多像条在阴沟里扑腾的癞皮狗。”

“你那点可笑的‘正义感’,喂饱了你几斤几两?值得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惦记你背后的人?省省吧,他很快就在地下和你作伴了。”

他们尤其热衷于在她因电击或极度恐惧而失禁时,围拢上来,用最肮脏污秽的词汇,极尽所能地描绘她的狼狈不堪,将生理的失控扭曲成她本质的低贱。他们反复地、如同念咒般强调着她的彻底失败、她的愚不可及、她存在的毫无价值。

这不仅仅是对现状的嘲讽,更是对她潜入动机——那份支撑她走到今天的信念——的彻底否定与践踏。他们要将她灵魂深处最后一点支撑着她的东西,也碾成齑粉。

...

时间的流逝在密闭的水泥牢笼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休止的痛苦作为刻度。当林暄在冰冷与剧痛中恢复些许意识时,她模糊地意识到,距离那个充满背叛与暴力的酒店夜晚,似乎已经过了很久。这绝非短短一两天能累积的沉重。

七天前,她还是青藤大学里一道带着清亮目光的身影,穿着得体的衣裙,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决心。为了一个沉重的托付,她将自己伪装成崇拜社长的学妹,甚至成为了耀的女友。那时的她,聪慧、机敏,带着大学生特有的清澈与潜在的力量,行动间是未谙世事的活力。

冰冷金属的触感早已透过单薄的衣物,深深烙印在林暄的骨骼里。她被粗粝的绳索死死捆缚在这刑具般的椅子上,如同一株被连根拔起、暴烈地抛在烈日下的植物,仅仅七日,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枯萎、凋败。

最初的惊惧,连同那点强撑的镇定外壳,早已在日复一日、精准而系统的折磨中,被彻底碾碎、蒸发殆尽。耀和他的手下,是掌握着痛苦节奏的冷酷工匠。鞭笞撕裂空气与皮肉,冰水如毒蛇般浇灌而下,撕裂神经的电击则在每一次呼吸的间隙精准降临……他们用这些工具,反复、耐心地碾磨着她的每一寸血肉与神经。

每一次“工作”都留下新的刻痕:曾经光洁的皮肤,如今是青紫淤血与肿胀鞭痕交织的地图,手腕脚踝处,绳索深陷皮肉,勒破的伤口渗出血迹,又在新的摩擦下撕裂、干涸、再撕裂。那双曾经清澈如泉、闪烁着聪慧光芒的眼睛,如今浑浊不堪,布满蛛网般的猩红血丝。眼神常常空洞地悬浮在污浊的空气中,仿佛承载灵魂的容器已不堪重负地碎裂,魂魄早已逃离这具残破的躯壳。

唯有当耀的身影逼近,或是新一轮剧痛骤然降临的瞬间,那空洞的瞳孔才会猛地收缩、聚焦,射出两道刻骨的、淬毒般的恨意,以及深不见底的、能将人溺毙的疲惫。

精心打理的长发,如同肮脏的藤蔓胡乱缠绕在脸颊上。那脸颊因汗渍、泪痕和污垢而失去光泽,干裂渗血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诉说着喉咙里火燎般的干渴与那早已嘶哑、几乎湮灭的声音。

而这一切,仅仅是表象。持续不断的强光刺目如针,噪音在颅腔内轰鸣冲撞,睡眠被剥夺殆尽……这些无形的锉刀,正日夜不息地磨蚀着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思维变得粘稠、迟钝、混乱,清醒的碎片越来越少,意识在模糊的深渊边缘长久徘徊。昔日那份令她潜入此地的“正义感”,在无休止的、实质化的痛苦面前,已遥远得如同隔世幻梦,虚幻得不堪一击。她的世界,被残酷地压缩至极限——只剩下这间散发着霉烂、血腥与绝望气息的密室,以及其中永恒轮回、看不到尽头的痛苦循环。

支撑她的东西,早已从那个崇高的目标,无可挽回地退化。如今,唯余一种近乎本能的、对某个承诺的最后一丝死守——“不能说”。以及,对施暴者耀那深入骨髓、甚至成为唯一精神支柱的滔天恨意。这恨意,是黑暗中唯一燃烧的火种,也是维系她尚未彻底崩溃的最后一道锁链。

到了第七天,当耀因审讯无果而烦躁地拿起手术刀,冰冷的刀尖贴近她脸颊上那道未愈的鞭痕时,林暄的状态已跌至谷底。极度的虚弱感如同沉重的铅块拖拽着她,身体的每一处伤痛都在持续啃噬着所剩无几的精力,时断时续的低烧带来的眩晕让她时而恍惚。死亡的冰冷触感随着那寒光闪闪的刀刃,如此真切地逼近。

就在耀因日复一日的严刑逼供而烦躁地拿起手术刀,冰凉的刀锋贴上林暄脸颊鞭痕的瞬间——

同一片浓稠的夜色下,精英社总部深处,一个身影如幽魂般游移。阳,那个沉默的技术员,此刻褪去了往日的低调。过去一周,他像蛰伏的蜘蛛,敏锐感知着核心力量被抽调后防卫的松动。守卫换班时间拉长,夜间巡逻路线固定且出现短暂盲区,耀及其心腹深陷密室无暇他顾——这些都是他等待的缝隙。

他利用技术维护的身份,多次在档案室附近“例行公事”,不动声色地摸清了监控探头的死角。一次偶然,他在混乱的值班室抽屉里发现了一张被遗忘的前任秘书门禁卡。他迅速复制了信息。更关键的是,他曾瞥见耀输入服务器密码的指法位置。

时机在第七天深夜成熟。阳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装束,背着普通背包,如同往常加班般走进大楼。复制的门禁卡轻松刷开第一道关卡。他避开监控光锥,在守卫交接的刹那,闪身穿过档案室门口的视野盲区。

档案室电子锁的密码盘在微光下泛着冷色。阳回忆着耀的习惯性动作和可能的数字组合,指尖快速点按。第三次尝试,“嘀”的一声,绿灯亮起。他推门没入黑暗。

手机屏幕调到最低亮度,微光扫过室内。目标明确:存放原始凭证的B-17号文件柜,以及耀私人服务器的备用接口。文件柜挂着一把普通挂锁。阳从背包抽出两根细长工具,屏息凝神,指尖在锁孔内细微拨探。汗水滑落,时间仿佛凝固。“咔哒”,锁芯弹开。他迅速拉开柜门,顾不得细看,用手机对着文件堆高速连拍,再快速转存到大容量U盘。

接着是服务器接口。插入另一个U盘,启动里面自制的提权脚本,利用耀服务器那个未修补的本地漏洞。手机屏幕显示着无声推进的进度条。阳的心悬在嗓子眼,耳膜捕捉着门外任何细微声响。

数据即将完成时,意外陡生!抽出底层一份厚重账本时,他的手肘猛地刮过柜角一处尖锐的金属毛刺。

“嗤啦——!”

阳低头,心猛地一沉——他习惯性缠在手腕上的那截独特蓝色绝缘胶带,被生生刮下,粘在了毛刺上。

他当机立断,将账本胡乱塞回,拔下U盘,用袖子快速抹过柜角周围,最后瞥了一眼那块粘在阴影里的蓝色碎片,眼神决绝。他迅速带上门锁舌弹回,悄无声息地退出,融入楼外夜色。

回到住处,他销毁了复制卡和工具,将加密的资料上传至预设的云端死信箱,抹除所有电子痕迹。然后,背起简单的行囊,彻底消失。对那个与他同陷地狱、此刻正被手术刀威胁的女孩林暄,他浑然不知。

耀手中的手术刀,刀尖正感受着林暄脸颊皮肤因恐惧而产生的细微颤抖。他烦躁地思索着如何在这张顽固的脸上留下更深的印记,让她永远记住背叛的代价。

“叩、叩、叩。”

铁门被敲响,带着刻意压制的急迫,却像重锤敲在密室凝固的空气上。

耀的动作顿住,眉宇间戾气翻涌。“说!” 声音压着被打扰的怒火,刀尖依旧贴着皮肤。

门外传来手下紧张得发颤的声音:“社长!出事了!档案室…被撬了!B-17柜子…里面的东西…被动过!”

耀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冰锥。

“什么?!”

他猛地直起身,手术刀离开了暄的脸颊。原始凭证被动,这是核心中的核心!

“还有…撬开的柜角…粘着一小块东西…蓝色的…绝缘胶带!技术组的人一眼就认出…是阳平时用的那种!独一无二!他…他人不见了!宿舍空的!电话不通!门禁记录显示…他昨晚最后离开的!”

“阳?!!” 耀霍然转身,手术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脸上的烦躁和暴戾瞬间被一种混合着巨大震惊、被愚弄的狂怒以及一丝恐慌的复杂表情取代。那个不起眼的、只会修电脑的家伙?!档案室?!原始凭证?!那块该死的、像签名一样的蓝色胶带?!

“废物!一群睁眼瞎的蠢货!” 耀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耻辱和滔天怒火。他一把拉开铁门,对着门外面如死灰的手下,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给我找!动用一切!把他挖出来!查他所有关系!翻遍他能去的每一个老鼠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立刻!滚!”

手下连滚爬爬地消失在昏暗的通道尽头。

耀重重摔上铁门,背靠着冰冷的金属,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密室里回荡。最初的震惊迅速被一种更符合他阴暗本性的推论吞噬。他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椅子上气息奄奄的暄身上。

严刑拷打一周都撬不开她的嘴,死咬着那个学长不放...原来是在保护真正的目标!

她在拖延时间!阳才是幕后黑手!这贱人...这叛徒!

她骨头这么硬,死咬着那个废物学长…对别的只字不提…难道…难道是在给阳打掩护?!拖延时间?!他们是一伙的?!阳才是主谋?!

“贱人!” 耀几步冲到暄面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粗暴地一把揪住她油腻板结的头发,强迫她涣散的目光聚焦在自己那张因“双重背叛”而彻底扭曲狰狞的脸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

“说!你和阳是不是一伙的?!他在哪?!偷走的东西藏在什么地方?!说啊!”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灼热的恨意和急于找回掌控的疯狂。

暄被剧烈的晃动和头皮传来的撕裂痛楚折磨得意识更加模糊。

阳?…谁?…什么一伙?…

耀的指控对她而言完全是陌生的噪音。她的世界,在过去七天的炼狱里,只剩下痛苦和眼前这张恶魔的脸。

“我……不认识……”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眼神里只有真实的痛苦和一片茫然的空洞。

“不认识?!” 耀从胸腔深处爆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癫狂的尖啸。

他根本不信。这苍白的否认在他听来就是最恶毒的嘲笑,巨大的挫败感(找不到阳)和被“愚弄”的狂怒彻底点燃了他心中最暴虐的火焰。阳的消失如同在他心口剜掉一块肉,而眼前这个“同伙”,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发泄这滔天怒火的出口。

他猛地松开手,不再满足于语言的逼问。他转身大步走向墙角的金属工具箱,这一次,他没有拿沉重的钝器,而是从一堆杂物中,精准地抽出了一把东西——那是几根削磨得异常尖锐、闪着惨白光泽的竹签。

耀拿着竹签,缓步走回暄的面前。他脸上的狂怒似乎沉淀了一些,转化为一种更阴冷、更残忍的专注。他掂量着手中细长的凶器,目光如同毒蛇般在暄被绳索死死捆住的躯体上逡巡,最终定格在她那双因长期捆绑和折磨而显得异常苍白、纤细的脚趾上。

“骨头硬?嘴硬?” 耀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让我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脚趾头硬。”

他蹲下身,冰冷的眼神锁定暄因恐惧而微微蜷缩的左脚大脚趾。“告诉我阳的下落,或者,” 他用竹签尖锐的顶端,轻轻点了点那毫无血色的趾甲盖,冰凉的触感让暄浑身一颤,“感受一下,竹签插进指甲缝里,是什么滋味。选。”

冰冷的绝望如同无数条毒蛇,瞬间缠紧了暄的心脏,比之前任何一次酷刑都更甚。

她太清楚这种刑罚的可怕,那是对神经末梢最极致的折磨。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带着一种缓慢而尖锐的恐怖。然而,在那灭顶的绝望深渊中,一丝扭曲的认知却如同微弱的光,刺破了黑暗:耀的恐慌…他的挫败…都来自那个叫阳的人…还有别人…反抗成功了…

这点认知,如同投入死水中的最后一粒火星,在她濒临熄灭的意识里,激起了一小圈微弱的涟漪。

还有人…伤到了他…

正是这点扭曲的认知,让她那被痛苦和恐惧反复灼烧、压缩到极致的、不愿屈服的本能,在竹签的寒光下,最后一次倔强地跳动了一下。

她没有力气辩解,也没有力气发出更大的恐惧,只是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死死咬住早已血肉模糊的下唇,将头用力地扭向一边,死死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即将降临的非人痛苦。

沉默,是她破碎的灵魂,在彻底沉入黑暗前,发出的最后一声无声的、也是最为绝望的呐喊。

耀捕捉到她眼中那微弱却不肯熄灭的抗拒之火,以及那紧闭双眼、咬紧牙关的姿态。这无声的抵抗彻底点燃了他施虐的欲望。他不再等待,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

“看来,你选好了。”

话音未落,他捏紧那根削得尖锐的竹签,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带着一股精准而冷酷的力道,朝着暄左脚大脚趾的指甲缝,狠狠刺了下去。

“呜——!!!”

一声被堵在喉咙深处的、非人的闷嚎猛地从暄口中爆发出来!那声音不像人类发出,更像是濒死野兽被撕裂气管时的最后哀鸣。她的身体在绳索的束缚下如同被高压电击中,剧烈地向上弹起,脖颈和背脊瞬间弓成一道绝望的弧线!所有残存的力气都汇聚在这徒劳的、对抗剧痛的本能反应上。

痛!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远超之前所有酷刑的、纯粹到极致的剧痛。尖锐的竹签穿透薄薄的甲肉连接处,深深楔入指甲下的嫩肉之中。剧痛如同狂暴的电流,瞬间从脚趾尖炸开,沿着神经束疯狂上窜,蛮横地撕扯着她每一寸感知。

“呃啊…啊…” 她剧烈地倒抽着冷气,眼球在紧闭的眼皮下剧烈地颤动、凸起。额头上、脖颈上的青筋如同盘踞的毒蛇般根根暴起,汗水混合着泪水、血水如同瀑布般汹涌而下。

牙齿死死咬住早已血肉模糊的唇瓣,浓重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口腔,却丝毫无法转移那来自脚趾尖的、地狱般的灼痛。

耀的手指冰冷而稳定,他甚至能感觉到竹签刺入时遇到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属于活体组织的阻力,以及穿透后那种顺畅的、令人愉悦的滑入感。他看着暄瞬间扭曲变形、因极致痛苦而完全失控的脸,看着她身体在绳索极限内疯狂地、无意识地抽搐,一股混合着掌控感和破坏欲的强烈快意涌遍全身。他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捏着竹签的末端,开始缓慢地、带着研磨般的力道,左右捻动起来!

“呃——!!!”

更大的、撕裂般的痛苦浪潮瞬间将暄彻底淹没。竹签在娇嫩的甲床下搅动、摩擦,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像是在用粗糙的砂纸打磨她暴露的神经,那感觉比单纯的穿刺痛苦百倍。

她的身体像濒死的鱼一样疯狂拍打、扭动,绳索深深陷入皮肉,勒得手腕脚踝一片紫黑,几乎要勒断骨头。

失禁的温热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着之前留下的污秽,散发出屈辱和痛苦的气息。意识在剧痛的滔天巨浪中浮沉,眼前是炸裂的、猩红与漆黑交织的漩涡,仿佛下一秒灵魂就要被这无边的痛苦彻底撕碎、抽离。

耀欣赏着她濒临崩溃的惨状,嘴角扭曲地向上咧开。他停下了捻动,但竹签依旧深深刺在那里,像一枚宣告胜利的、残酷的钉子。他俯下身,凑近暄因剧痛而剧烈颤抖、满是汗水和泪水的耳朵,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充满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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