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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 chapter7 追猎,纯白

小说:纯白 2025-09-10 15:56 5hhhhh 3920 ℃

头好痛。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木然地望着发霉的天花板。

当全身的感觉有所回复时,我发现痛的远不只是脑袋,还有全身的每一个关节和每一块肌肉。

支撑着墙角,我费力地坐了起来,这才得以看清整个房间有多破旧。

但我更加急于确认另一件事。

房间里前前后后塞了二十多只不同种族的兽人,这使得空气中充斥着呛人的臭味。

我注意到他们的衣服上有不同的数字,而我的是19。

近处坐成一圈的三头熊几乎挡住了我大半的视野,远处有一头母鹿在咳嗽,我有些担心她在一众雄性间不会过的很安稳。

而在更远处,我终于找到了那只蠢狗。

他一定注意到了我在看他,但他只是瞥了我一眼,便又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

本着他不来找我一定有他的顾虑的想法,我也强行压抑着想对他冷嘲热讽的念头将头撇向一边。

但最后还是他找到我这里来了。

(马格南)你怎么也到这来了?我不是让你别掺和这次行动吗?

(卫泽)然后呢?看着你一个人去送死?

为了确保没人听到,我不得不压缩掉我语气中的讽刺。

德牧怒目圆睁地瞪了我半天,似乎在思索任何可以呛住我的词汇,但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恢复到了最初面无表情的状态。

(马格南)先和你说说现在的情况吧。这里关着的人鱼龙混杂,有和我们一样是他俘虏的敌人,有在他的地盘闹事被制裁的杂碎,还有他一时兴起划入的可怜虫,但我们最终都将被他纳入下一场“联合追猎”。

(马格南)“联合追猎”会邀请许多他的熟人,他们乐于享受虐杀活人的乐趣。

(卫泽)我们必须在那之前逃脱。

(马格南)几乎不可能,因为那就在明天一早——你本来听我的话,就能躲过这次危险的。

面对德牧严厉的诘问,我一时语塞。我该感到懊悔吗?因为和他一起去送死?

但另一股滚烫的东西却直冲脑门,令我血脉上涌。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揪住了德牧胸前的毛,此时的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卫泽)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是你的助手,是你的搭档,我们本就该一起面对任何危险。

(卫泽)你以为你一个人去完成这种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很英雄、很伟大?你比我更清楚由于人手不够我们每次行动都会遇到多大阻碍。

(卫泽)没了我,你什么都做不到;没有你,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咬紧牙关,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我可不想在人堆里哭出来。

(马格南)我……我很抱歉。

(卫泽)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如果有以后的话——让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德牧却将头侧向一边,移开了目光。

(马格南)我不作做不到的誓言。

我无力地松开了德牧,这才发现他胸前的毛被我揪下来一大团。

(卫泽)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沉默中度过,我们不应该说更多的话,也没什么更多的话需要说。

我开始闭目养神,但周围嘈杂的声响使我心烦意乱,我真的不适合群居。

这就是为什么直到看守人员送来那盆猪饲料一样的午饭的时候我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一只手托住沉重的脑袋,另一只手无聊地拨弄着碗沿。我并不想吃下面前令人作呕的东西,哪怕是为了“保存体力”这样听起来振振有词的理由。

德牧倒是并不担心饭里下了药之类的,端着碗晃了晃就一口气全倒进嘴里了。

我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继续看向我的那只碗。

那是什么,一根烟头?

不,那是一张纸条!

我不动声色地将那碗泔水倒进嘴里,用舌头探索着那张折起来的纸,压在舌头下面。

我站起身,然后给了德牧一个眼神,德牧会意,跟了过来。

(卫泽)看看这个。

我一面低声说,一面小心地看了一眼任何人可能来的方向。

(马格南)这棵树是指哪棵树?

(卫泽)他说他在上面绑了红布条。上面的意思是,这棵树正东50米左右有一个树洞,里面藏着两把枪和子弹。

(马格南)你有头绪是谁写的这条消息吗?这是否是一个陷阱?

(卫泽)不是缉毒局的人吗?

(马格南)不是……没人会这样做。

(卫泽)……

(卫泽)总之先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将那张纸咀嚼成碎片,然后费力地咽了下去。

(马格南)现在睡觉。

德牧的命令不容置喙。

(卫泽)这里太吵了,我睡不着觉。

德牧随手从身上捋下一把毛,揉成两只小球递给我。

(马格南)喏,耳塞。

我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出于好奇接过了。

嗯,除去对外耳道感染的担忧,效果聊胜于无吧。

于是我靠坐在墙角,开始争取最后一点休息的时间。

(转场)

(克利伯)你要去哪?

身后响起龙威严的声音,让我脊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米格尔)您对此有什么建议吗?

(克利伯)呆、在、这、里、别、耍、滑、头。

龙朝我迎面走来,同时他的警告从牙缝中一字一句地挤出,在我身前站定。在高出我一个头的生物的睥睨下,他的威压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米格尔)如您所愿。

我决定先服个软。

我张口刚想再说点什么,侧臀却传来一阵剧痛。龙爪深深地嵌进了皮肉,将昨天留下的伤口再次撕裂。

我皱起眉头,将左腕攥在掌心握紧,希冀这样能够缓解一些剧烈的疼痛,身子却依然站的笔直。

(克利伯)在我对待叛徒所用的方式之中,这是最轻的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它。

说完龙的爪子突然撕开更深处的皮肉,换来了我难以自抑的惨叫。

龙将爪子抽了出来,用我鼻子下面的毛擦去了上面的血,腥甜顿时充满了我的鼻腔。

(克利伯)我期待你的表现。

在龙走向一群穿戴着精良狩猎装备的人之前,他抛下了这一句话。我随即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克利伯)欢迎各位光临我的狩猎场!容我再向各位勇敢的猎手强调本次狩猎的规则:我们的狩猎将从早上十点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凌晨五点,如果超出这个时间或者猎物跑出我们的狩猎范围他们将赢得自由——想要猎获更多猎物的话请抓紧了!出发前请检查好装备,确保携带足够的水和食物,当然,现在这里就供应着早餐,只不过不要吃太多,除非你想在长途跋涉中肚子痛。

台下响起一片哄笑声。

(克利伯)现在,把我们的猎物带出来,让他们先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跑一会。

我支撑起身体,一瘸一拐地朝那边走去,我必须再看一眼那个人类。

幸运的是,我最终在一堆比他高一圈的兽人中看到了他的身影。他似乎也看到了我,随即和他身边高大的德牧兽人说了些什么,后者却怀疑地乜视着我。

至少龙没有过度为难他,我宽慰地想着。

一想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悲哀就扼住了我的咽喉。

“砰!”

一声枪响,那是在驱赶猎物们快点奔命的枪声,在10点以前,猎物能跑多远跑多远。

我在胸口用颤抖的爪子为他划了十字。

我出生在一个基督教家庭,父母都是虔诚的信徒,他们将我和弟弟视作上帝的赠礼。

但后来他们的感情破裂了,他们互相攻击对方出轨,他们不再虔诚地信仰上帝,他们甚至指责上帝没有让他们看清对方的真实嘴脸。

最终主发了怒,他们对主的亵渎以在一次争吵时母亲失手杀死父亲,又在震惊与绝望中自杀结束。

在他们的墓碑前,我能做的只有抱紧泣不成声的弟弟。

我依然保留了我的宗教信仰,我相信主一直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并在合适的时候予以救赎。

为此我一直在等待,等到未曾谋面的亲戚霸占我们曾经温馨的小家,等到各种繁重而低薪的工作几乎将我拖垮,等到那辆车和私人诊所夺走了我仅剩的亲人、我也为此失去了健康。

我彻底绝望了,我想逃离,我想结束这一切。

然后,他来了。

我相信这是主给我的救赎。

(转场)

(卫泽)啾——

(马格南)我是不是该祈祷主保佑你?

(卫泽)我更倾向于是克利伯给的这件衣服太单薄了。

(卫泽)嘿,你相信“主”的存在吗?

(马格南)谁?耶稣?还是上帝?

(卫泽)呃……这两个不应该一起出现吗?

(马格南)反正我都不信。

德牧揉了揉胳膊肘,最终将视线转向了我。

(马格南)如果我们这次能够活下来,并且有哪怕一丁点迹象指向是他们救了我们的话,我可以考虑信一信。

(马格南)你呢?你没有宗教信仰吗?

(卫泽)你知道的——我的记忆只支持我说出世界上的前三大宗教。

德牧耸了耸肩,略微加快了脚步。

(马格南)宗教无法解决人深层次的恐惧、绝望、堕落——所以跑快些,少说话,多留点体力。

我撇了撇嘴——先提起宗教话题的分明是他自己。

我们在森林中保持着几乎均匀的速度奔跑着,却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确。

按道理来讲我们轻装是比追猎者们速度要快的,但我们没得到充足的食物补充,也不像他们一样对狩猎场了如指掌。

我们甚至可能在原地打圈。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向德牧开口。

(卫泽)嘿……

砰!

身后较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某种霰弹枪的枪声,这使得我和德牧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

我从腰间抽回下意识去摸枪的手,因为那里现在空空如也。

有人被追上了,甚至已经追到了普通的猎枪的射程范围内。

但幸运的是,至少我们通过枪声的方向确认了我们的逃脱路线是正确的。

但我们还可以走另一条更为冒险的路。

(马格南)泽,你还记得那张地图吗?

(卫泽)当然,如果我没有把握我宁可把它冒险带在身上。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

(卫泽)但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我们当前的位置。

德牧略微放慢了脚步,这使得我有机会在刀尖作一些调整。

(马格南)这片森林树木较多,灌木较少,几乎没有被阻拦起来的路,这意味着我们在做一道简答题而非选择题。

(马格南)留心一些,看看哪一边的树木更加茂盛。

(卫泽)我觉得它们大差不差,或者说年龄差异覆盖了南北植被茂盛度差异。

德牧烦躁地甩打了两下尾巴,发出一声闷哼。

(卫泽)当然我们也可以通过年轮来辨别——前提是这棵树被砍倒,而且够老。

(马格南)那我们只能通过太阳方位大致判断方向了,希望我们别走错。

我还想建议德牧花几分钟在地上插根棍子用影子变化判断东西方向,顺便作一些休息,可刚开口德牧就扑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利用惯性顺势翻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在屏息中我才发现我的心跳的有多快,但贴在我后背上搏动地更加强烈的另一颗告诉我德牧与我一样紧张。

(??)那是你的错——我就不该把物资都交给你保管。

(???)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拉住你你已经在那块该死的石头上磕得头破血流了。

脚步声逐渐接近,但透过草丛我什么都看不清。

我又想去摸那把皇帝的新枪了。

(???)等一下。

现在我能隐约看到他们了,一只雄性斑点狗,一只雌性蜜獾。

(斑点狗)你闻到了吗?犬科的气味。

(蜜獾)哦,我已经闻了一路这样的狗臭了,现在我得去洗一洗鼻子。

(斑点狗)不,我认真的!附近有别的狗的气味,还很新鲜。

斑点狗恼火地按住蜜獾的肩膀,但后者只是满不在乎地看着他。

(蜜獾)那么,他在哪呢?

我能感觉到背后的德牧绷紧了肌肉。

(斑点狗)等我找找……

斑点狗一路嗅探着,最后在离我们只有十米的地方抬起了头。

(斑点狗)我说,老兄,你准备在这里藏到那群嗅觉比我更灵敏的家伙来这里把你打成筛子吗?

德牧给我做了个“别动”的手势,然后从草丛中起身。

(马格南)既然都是逃命的人,那我想我们没有理由相互敌对。

(斑点狗)当然——但你也听到了,我们的水和食物已经弄丢了,食物我们可以委屈一下挨会饿,水给我们喝点不过分吧?

但德牧摊了摊手。

(马格南)你知道的,他们发的那点水连我自己都不够喝的。

(斑点狗)你觉得我们在跟你商量吗——虽然我们已经很克制了。

(马格南)你觉得你们能打过我吗?

(蜜獾)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们斡旋着,我并不感觉对方有半点胜算,但我猜测马格南在担心他们带有别的武器,毕竟我们也可能搞到枪。

蜜獾率先向德牧发难,但我迅速从草丛里冲出,在斑点狗错愕的目光下将她掀翻在地。

(马格南)你不应该出来的。

(卫泽)我只是担心你染上血腥方便他们追上我们。

(卫泽)这里可没有负催化剂给你挥霍。

我从蜜獾身上退开,我很久没有以这种纯肉搏的方式战胜任何兽人了,哪怕是小体型兽种的雌性。

(卫泽)现在有双份的水了,来抢吧。

斑点狗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护着一瘸一拐的蜜獾快速离开了,在他消失在森林的阴影中之前,他回头瞪了我一眼,怨恨而不甘。

(卫泽)看来她是扭到脚了,如果她因此被追上,这算是我害了她吗?

(马格南)那也是她活该。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两人消失的方向,然后跟上了德牧的步伐。

德牧走的依旧很急促,我不得不加大步距以跟紧他。

地形逐渐由平坦变得陡峭,逐渐稀疏的树木再拦不住直射的阳光,我眯起了突然被刺痛的眼睛。

我们登上的是一个能见性极佳的小丘,正前方是比来路倾斜许多的陡坡。

德牧用身体微微挡住了我的去路,好像我会傻到从这里踏空摔下去似的。

(卫泽)等等,我有印象!那片区域的布局和地图上的很像。

我们从陡坡小心地滑下,大致确定了方向后在离树的不远处找到了那两支格洛克。

包着手枪的油纸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因为它带着血腥,但嗅觉更灵敏的德牧却反而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好了,现在我们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绵羊了。

虽然我们拥有的仅是两把五十米外就极为乏力的手枪,但他们使用的也是霰弹猎枪,哪怕是使用独头弹的也不会远太多。

霰弹枪作为可以在身上留下更多创口的枪械,能够较快地结束痛苦;但我也见到过被击中的人面部被割开,下巴仅以残破的血肉悬挂在鼻腔下,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了许久才死去。

我甩了甩脑袋,将这些美好的回忆暂且放在一边日后品鉴。

现在我们面临的是另一个问题——地图上的路到这里就结束了。

接下来的路我们简直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们走在了并非最正确的道路上。

你知道惯用脚定理和路径循环吗?我们现在的情况和它只差一个参照物。这样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追上的。

天已经逐渐变黑了,这意味着他们的寻找变得更加艰难,或许我们还能通过星星辨认方向。

在我身前的德牧脚爪踩在泥泞的路上,湿漉漉的尾巴下意识地甩打驱赶着讨厌的蚊虫。

此时的我少有地感到了没有皮毛包被的劣势——汗水浸透的衣服,湿气笼罩的周身,跨过溪流时弄湿的裤腿,都在夜幕降临温度骤减时变本加厉地夺取我的体温。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寒冷,德牧放慢脚步到与我平行,将爪子按在我的肩头,然后把我揽向他的身侧。

虽然他同样湿透的汗衫并没有将现状改善多少,但这并不妨碍我享受这份难得的亲近。

远处传来枪响,隐约还有火光,这将我拉回身处追猎的现实中。

我们距离规定的“活命线”大概还有十到二十公里,当然我们也可以再隐藏几个小时等待五点的太阳升起。

我侧身看了一眼德牧,他不知疲倦的样子显然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场混球的游戏。

于是我们继续在夜幕下潜行。

(卫泽)你说,如果我们按规则活了下来,他们会就这么放过我们吗?

德牧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然后给了我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

(马格南)他们想要引导我们这样做,而且我们除此以外别无选择。

(马格南)你当然可以用这两把可怜的小手枪杀了他们所有人,但我必须提醒你,即使你能杀掉这些大部分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家伙,但其中也不乏政、军、商界的大人物,你可得做好被无数人追杀的准备。

经过一条河流之后,我们走在一片废弃的罂粟花田里。

虽然现在这里杂草丛生,但从田地里堆积的玉米秸秆可以看出之前的经营者煞费苦心地用高大的玉米茎叶掩盖低矮的罂粟。

反正我是不会相信克利伯的土地上会种玉米这种廉价作物的。

(马格南)别动!

德牧突然将我按进本就不比我低多少的杂草中,我悄悄抬起头,看见了那对斑点狗和蜜獾,他们正搀扶着朝这片罂粟田的尽头走去,在那里,他们可以重获自由。

我很快放弃了与他们交流的想法,因为那没有意义,所以我们只是打算与他们保持距离。

可下一秒一支弓箭就穿透了蜜獾的胸膛,紧接着两只战术手电几乎同时打开,将无助地抱着伴侣尸体哭泣的斑点狗晃得睁不开眼。

龙得意地放下复合弓,身后站着的是那只看起来一直很规矩的蓝色皮毛的狼,低着头,皮毛杂乱枯槁,嘴角还留着淤青。

妈的,早知道就想办法尝试利用他弄死克利伯了。

(克利伯)这是第几只猎物了?

(米格尔)第……四只。

(克利伯)错!算上这条癞皮狗是第五只。

龙又拉开了他那高傲的弓弦,对准了斑点狗狂怒的脸。

后者猛地拔出插在伴侣身上的箭头,脚掌蹬地朝龙扑去。

可龙并没有惊慌,也没有放箭,甚至没有躲闪。

“砰”

霰弹在近距离巨大的冲击力着实地与高速冲刺的狗相撞,在空中绽放出一片血花。

斑点狗的躯体无力地倒在龙的脚下,吃力地举起着已经折断的箭杆,想把它刺进龙的小腿,但他能做到的只是徒劳地挥舞了两下。

龙轻轻取下弦上的弓箭,扎进了斑点狗的咽喉。

(克利伯)反应很快嘛,和你第一次颤颤巍巍连枪都拿不稳的时候简直判若两狼。

(米格尔)请您不要再做这种冒险的行为了,我没法每次都迅速作出判断。

(克利伯)但你的确在每次我留手时都作出了及时的反应,不是吗?

(克利伯)这说明你是值得信任的,狼崽,你会被我培养成一个伟大的战士。

(米格尔)不,我并不值得得到您的信任。

龙的神情瞬间变得冰冷,他蹲下用爪子从脚边的尸体上蘸了点血,然后抹在狼的鼻子下,后者对此无动于衷。

(克利伯)与其急于反抗我,倒不如先学会习惯血腥味。

(克利伯)不过我闻到的可不止是血腥味啊,好像还有——另外一条癞皮狗的臭味。

我立刻紧张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枪翻滚了出来,枪口正对着还未来得及用箭头对准我的龙。

(卫泽)不许动!

我知道德牧已经瞄准了狼,但我看见狼在瞄准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过仍然没有放下枪。

(克利伯)居然能把枪带进来,也算你们有本事。

(克利伯)可惜听到狩猎枪支以外呃枪声很快就会有别的狩猎者找到这来,你们可以杀死一个克利伯,但你们还有余力承受杀死另外若干个社会各界的“大人物”的后果吗?

(克利伯)不如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以后帮我做事,这次我出面在别人的枪口下保全你们。

(马格南)嘿,泽,别急着开枪。

德牧缓步挪了过来,贴在我的耳边轻语。

(马格南)我们的确没有余力再同时得罪更多人了。

是啊,做任何事情都得循序渐进,哪怕是把子弹打进别人的颅骨或者脏器也一样。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犹豫,龙趁机肆无忌惮地一步步朝我走来。

(克利伯)还不开枪吗?还是说要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卫泽)退后!

我怒不可遏地吼道,但龙继续走着,直到枪口抵住了他结实的胸膛。

(克利伯)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龙的脸一沉,下一瞬间红光从我侧脸闪过,手中的枪不翼而飞,我自己也被拉了过去,本该在我手中的那把枪现在抵住的是我的脑门。

(马格南)把他放开!

德牧威胁地低吼。

(克利伯)你也是有够沉着的,就连刚刚这种情况都不打算开枪吗?

(克利伯)不过现在你最好把这把用都用不上的枪放下。

(马格南)你先把他松开。

(卫泽)呃呃啊啊啊!

突然加大的力度试图把我的眼球挤出眼眶,我从德牧惊愕的脸上看出了我有多痛苦。

(马格南)好,我放下枪。

德牧握住枪管,慢慢地把枪放在地上,缓缓举起双爪。

(卫泽)不要……咳!

龙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将德牧的枪踢开,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克利伯)狼崽子,就拿他们俩练手吧,让我看看你的血性。

一直沉默地站在龙身后的狼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米格尔)求您,可不可以……放过他。

龙鄙夷地回头瞪了狼一眼。

啪。

不够忠诚的狼被龙扇倒在地,右脸的毛被撕开,露出了白色的肉,并很快被红色血所取代。

但狼很快又熟练地跪好,向龙俯下身。

(米格尔)求您,不要杀死他……好吗?

龙烦躁地一脚将狼踹翻在地,将脚爪踏在后者胸上,这让他喘不过气来。

(克利伯)所有本该逝去而你执意挽留的,都会成为你的阻碍。

狼突然愤恨地望向龙,嘴角抽动着,急促地呼吸着,眼里射出凶光。

但当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后,他流下了一滴泪水。

(米格尔)我明白了。

龙玩味地点了点头,抬脚将狼放开让其能够拿到枪。

狼举起了那杆霰弹枪,然后深呼吸,几乎不带瞄准地——

(枪响)

(转场)

我抹去模糊我视野的水珠,为了更好地看清我的手足。

我伸爪,想抚摸他还那样稚嫩的脸,但另一只爪子将我的按了下去。

(克利伯)你弟弟刚死,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现在任何轻微的刺激都会让他十分痛苦。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注意力却始终停留在“意识还没完全消失”上。

这意味着他还没有离开我吗?

没有离开我,说明我还有机会挽救他,让他不要那么早的前往天堂,对吗?

我想呼唤他,但又顾及龙刚才的话,担心这只是徒增他的痛苦。

所以我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够发出一声呻吟,然后捂着脑袋坐起来;亦或者是睁开眼,再轻轻叫我一声哥哥。

就这样等着,等得我已经流不出泪了,还是等着。

一双爪子想要抱起面前没有归处的躯体,但在碰到他之前就被我的按了下去。

(米格尔)你想要带他去哪里?

龙不耐烦地甩开我的爪子,却也没有再试图继续之前的举动。

(克利伯)把它丢掉,丢到你看不见、找不着的地方。

(米格尔)为什么?

我艰难地咀嚼着龙刚说出的每一个字,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克利伯)留着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你存有更多不必要的念想,回忆起只会动摇你的记忆。

(克利伯)你现在做的任何事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你能让他变得更好,那就早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那样做了!

我愣住了。

我已经尽全力地为他做了一切,但最终还是没能保护得了他。

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为他带来了怎样的生活呢?

贫穷、流浪、病痛。

我想因此我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但我爱他,他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也是唯一亲的人。

所以,求你不要带走他。

当龙再次将爪子伸向我没能保护好的至亲时,我就这样哀求道。

他没有因此停止,而我像一条发疯的狗一样拖住他的腿,哭喊着将尖牙嵌入他腿部的肌肉。

他就这么拖着我走到客厅将遗体用白布裹好,又拖着我走到马路边,嘱咐属下将遗体运走,然后在属下惊愕的目光下拖着我走回房间。

不顾我磨开的皮肉,不顾他撕开的创口。

于是我就这样失去了我的至亲,当然,并没有如他所期望地失去长久折磨我的记忆。

(转场)

(米格尔)要活命请掉头往西从陡崖上绳降,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布设了机枪,他们没准备让任何猎物活着离开。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打量着正吃力地试图背起龙的尸体的狼。

(卫泽)你准备带他去哪?

狼触电似的蹦了一下,差点因此被背上沉重的负担压倒。

(米格尔)嗯……我想装作急着背他去医院,就说在狩猎时我们被偷袭了,等我醒来时他就成这样了。

我叹了口气。

(卫泽)你是觉得他们会相信克利伯死了而你毫发无伤还是你作为克利伯的近侍没有保护好克利伯他们会放过你?

狼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现得似乎若无其事。

(米格尔)谁知道呢?或许我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一条走得通的路。

(卫泽)听着,不久就会有人经过这里,你最好现在就和我们一起走,无论他们让你背上什么罪名,你都会死,但和我们一起离开至少能先活下来。

我无视了德牧警告的低吼。

(米格尔)一起……离开?

狼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米格尔)和你一起?

(卫泽)当然是和我一起,不然还能是什么。

我一把把龙的尸体从狼的背上推了下来,然后拉着狼带着血污的爪子开始奔跑。

(马格南)我必须警告你,他万一是骗取我们信任从而打入禁毒局的,后果我们可承担不起。

(卫泽)呼……别这么刻薄。他刚刚救了我们,我之前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克利伯这边和萨诺完全是两个势力。

(卫泽)就当这是我的个人社交,我不会让他再触及我们的事,好吗?

德牧恼火地吼了一声,不再同我争执,转而绕到蓝狼身侧。

(马格南)听着,如果你敢有任何心思,我就把你的心脏剖出来。

狼迎上德牧警告的眼神,却摇着尾巴,难掩神色中的兴奋。

(米格尔)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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