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崎素世不常出门，她想的话真可以宅在家里几百年。除了千早爱音会非要带着她跑出去溜达的时候会跟出家门，也就只有刷到感兴趣的艺术展能说动她乘坐电梯走下六本木的第四十五层。

她在这个收藏家个人的画展作品展出列表里翻到了她自己的失败作，边框焦黑，画面上她用心描绘的金色睡莲花边被火熏得黯淡，好在还能看出笔触，河流里飘着灰黑的颗粒反倒有了些萧瑟哀戚之感。长崎素世以为自己全都烧掉了，想不到还有极少数的画作流入人间。

「《流金》——无名，作品以“河水中的金色荷花”为核心意象，将荷花的清雅以古典技法呈现。」

长崎素世选择性忽略收藏家后续基于个人观感的描述，她想起来这幅画原是她和千早爱音去佛寺参拜之后在院内池塘赏花有的灵感，自己不算满意，只是当时千早爱音要拽她远行去瑞典的且阿比斯库看极光，说走就走就没确认到底有没有全烧干净。

现在想来大概是被僧人抢救了下来。

她作为画家本人在展厅里听讲解员介绍自己的作品以及对画家的猜想心情相当之微妙。还拥有着人类的皮囊，遭遇这样的情况才会深刻又想起自己与生老病死相隔天堑。

原本买了两张票，想不到千早爱音被邀请要参加学术会议。海神算了算时间，在约的进场时间差不多过去半小时后自己能赶到，长崎素世于是安慰说没关系可以兼顾的话她可以自己先在里面随便看看，等千早爱音到了她们再一块看。

“抱歉啦。”

“只是一小会儿，爱音ちやん不用道歉的。”长崎素世摸摸海神毛茸茸的脑袋，有些奇妙海洋的神明时常表现得像陆行生物里的大型犬，“结束了来陪我就好。”

她喜欢偶尔的时候自己可以包容安慰对方。

她在自己画的睡莲前面长久的驻足，画展的主办人来跟她打招呼。

“你也喜欢这幅画吗？其实所有的收藏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它！”对方露出笑容，像是遇到了知己一样口吻欣喜，“我一直在猜想它到底是谁的作品，Ta不可能在历史上碌碌无名！如此精湛的技艺，哪怕是有损伤也掩盖不了。不过艺术名气的确不完全与水平相关……”

人有意和她找话题，长崎素世虽然不怎么感兴趣却也因为习惯奉承，不主动和人虚与委蛇只是她远去了战战兢兢需要看所有人眼光的生活，那时养成的习惯稍加回忆就能熟练地运用，没有恶意聊一两句不是什么难事。

直到千早爱音平稳的声音从她身侧冒出。

千早爱音当然不是真的为难生活与工作的安排起了冲突，她顺从人类的规矩主要是为了融入身份来规范言行——神才不在乎人类的规则呢。只是长崎素世会在任何情况下替她先一步纠结，哪怕对方心里认为她可以不管。她评估自己的第一优先级当然是妻子的感受，既然对方尊重并希望她扮演人类时可以是个满分选手，她就做好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任何事。

礼节性的微笑是神明从人类身上习得的社交手段。她的笑容标准到就差露出八颗牙齿，朝向她丝毫不关心的正在跟她妻子讲话的陌生人，对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恐怖之物一样，目光一下子呆滞惊恐地退缩几步后逃走了。

“爱音ちやん。”长崎素世叫她。

“嗯？我打扰你们讲话了吗？她看起来不是很欢迎我。”她还保持着微笑，但恢复了面对长崎素世才有的温柔，牵住对方的手食指摩挲自己才给对方买的钻戒。

无悲无喜是多数时间的神明，人类参差丰富的情感离她才是真正的遥远，她所有的情绪都只会被一个人牵动。她倒也不觉得自己生气了——她的妻子的确是个愿意的话就长袖翩翩的人，她就是很烦刚才那个人类碍眼罢了。

“爱音ちやん有时也会像人类一样有小性子呢。”长崎素世说。

广播里在安抚游客已经找了维修的工作人员去检查网络，也联络了供应商确认信号塔是否出现故障，请大家稍安勿躁。

“任谁看到说着要自己陪的妻子在和别人聊天都会不高兴的。”千早爱音一本正经地说，她不高兴了会导致附近的一小片区域磁场紊乱，“没有办法，我只好孤零零地自己在场馆里转悠。哦，我碰倒了一幅画，多漂亮的画，她就这么摆在这里？让我仔细看看。”

说完她就凑到长崎素世面前，用那双深沉的眼睛将对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松开妻子伸手从衣摆探了进去：“真是很好奇它到底是什么材质呢……嗯，很柔软的一幅画。”

长崎素世没忍住叫了一声，然后立刻忍住飞速打量了四周。

因为手机突然没了信号有些嘈杂的环境恢复了先前的安静氛围，没有人往这个角落瞥来视线，哪怕是来观画的人也下意识避开了她们站的位置。她哪儿能不知道千早爱音遮蔽了人类对她们的感知，正想说话又对上对方有了点戏谑的眼神。

“是错觉吗？怎么好像听见画刚刚发出声音了。”海神衔住她的嘴唇，她没反抗，接吻搞得头有点晕之后对方满意地点点头，“看来的确是错觉，画当然不会有声音。”

这是把她当成一幅展出品了？她听得出来对方的暗示，发现自己兴奋得荒唐：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所有的灯光下，作为对方喜爱的一件物品被使用。内心羞耻到几乎要热泪盈眶，却也感觉到自己腿间早已湿润。

穿裙子方便了千早爱音可以不怎么费力地从侧边把手伸进去，甬道亲昵地咬着千早爱音的指节。甚少会这样以单纯人类的形态做爱，长崎素世觉得这种程度的操弄还算能忍，她就是很羞耻，别人的眼睛明明都在观摩画作她却无法不想象那些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耻辱感导致她湿透了，她忍住不要无助地哭出来，

高潮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夹住腿浑身绷紧，她颤抖着，被千早爱音揽入怀中：“会流水的画，可真稀奇，竟然没人关心，那我就带走了。”

她被带着回到地下室的车后座上，单向车窗隔绝了外界，衣服被扒得一干二净，长崎素世坐在海神的怀里，触手蔓延出来紧紧贴在她的身体上，顺着曲线插入下体。

“呃啊……！”

千早爱音在咬她好像送到对方面前的乳尖，环境逼仄人不怎么能动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算不算是一幅画，她想象着海神因为她的不配合发怒将她带回家里侵犯到她哭得泣不成声也不放过，恐惧与兴奋交织的心情反而激发了性欲，咬着下唇弓起腰。

“Soyorin这样做反而很舒服？”千早爱音的声音恢复了平常，“我的裤子被你全弄湿了。”

长崎素世在对方的怀抱里摇头，她第一次潮吹得这么快：“不是的、我……呜呜……”

“你跟别人讲话冷落我，我很寂寞的，回家要好好补偿我。”

“我、我会被操死的……”

“Soyorin、我们的生命是共享的哦？”

千早爱音说完，找出毯子披在长崎素世身上，将她留在后座自己到驾驶位发动了车子，触手充当了安全带把对方牢牢锁住。被柔软的羊毛毯挡住的下方肆虐的触须并没有停止操弄，长崎素世呜咽着被触手插得叫唤个不停，好不容易总算被对方连同毯子抱着回到家，意识朦胧得已经听不见千早爱音在说什么了。

“你就乖乖舒服到脑子里只有我吧。”

1159年以前，长崎素世都认为千早爱音跟传说中的神一样无所不能。只要对方愿意，不论多么滂沱的大雨都会立刻止歇，太阳像是围着她转一样；除了她自己没人能伤害到海神，刀尖穿过对方的身体就像穿过海水。千早爱音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在乱世保护自己的妻子不在话下。

“讨厌的人类！好多麻烦事。”海神哀叹。

对神明来说，看着人类因为利益不均不断爆发斗争无趣又可笑。她是善神所以会顺手而为之地救下民众百姓，毕竟对她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虽然说过想要宣扬自己神名变得更强大，信仰她的只是那个小渔村的十来口人，她又完全没想过让长崎素世去干这些事。

长崎素世可想不到昨天还能神气地在院子里指挥乌云走开的海神今早醒来就变成了一滩粉色的流体，吓得脸色苍白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爱音ちやん……？”

那团液体冒了几个泡泡，沉寂片刻后凝出了一行字：“信徒一下子死了很多，力量倒退太严重所以暂时维持不了形体。”

“那你，会有事吗？”

“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恢复。”

“我……需要我做什么吗？”

“想不出来呢，好好在家等一段时间吧。”

不幸中的万幸，尽管依靠和海神交欢长崎素世不需要通过进食来获得维持身体的能量，千早爱音对人类的食物颇感兴趣，在院子里种了些菜，家里也有调味料，暂时不用发愁人类生存的问题。

长崎素世这段时间每天都不睡觉。不需要睡觉和忧愁得睡不着觉是两码事，而当她烧饭做菜端上桌时，又会想起自己还在村子里时的生活。

那些她曾经朝夕相处的人们在战火中丢了性命，她内心的哀伤几乎要化为实质。

“也不一定是死了，可能他们选择了别的信仰。”好歹能发出声音的千早爱音说，她现在是一团可以滚来滚去的粉色史莱姆，“比如皈依了寺庙之类的。”

“如果有一天、只有我还知道你，你会很虚弱吗？”

“我想我会比不上最开始那么厉害吧。但我是善神哦！人类对我的感激也能使我强大，以前救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是有用的！虽然失去了许多固定信仰我的人，我也照样可以驱使水，只是没那么强！”

“那以后，还是不要为了我停留在某个地方吧。”

“你都这样说了，未来我们有机会的话就多多接触人类吧！我对各种身份职业都很感兴趣呢，没准都能做得很好。哈哈！毕竟我可是神！”

家里最后一颗白菜被做成酱菜的那天，千早爱音重新恢复了人型。

“别哭嘛，Soyorin是爱哭鬼呢。”海神摸摸妻子的脸颊，那张脸没有变得憔悴她也心疼不已。

长崎素世顾不得自己哭得多可怜兮兮，她吻自己的信仰吻自己的爱神，要是实感能让她感受到对方存在。就这么和千早爱音脸贴脸、鼻尖碰在一起，心甘情愿地想被海水淹没。

“就算我在虚弱也远比一个人类强大，好吗？”千早爱音说，又吮干她睫毛上的泪水，有意调笑她，“唉，你的眼泪比海水苦涩多了。”

可她完全无法止住哭泣。过去的日子里，她好像在海底，虽然活着，却几乎要窒息了。

她一哭千早爱音就拿她没辙，她们倒在床上，海神一件件脱她的衣服：

“不哭不哭。要掉眼泪就舒服得掉眼泪。”

她很乖地自己分开腿，把自己送到对方嘴边享用，完全舍弃自己的廉耻心叫得动情，随便体内的触须探索自己的深处然后灌入过量的液体。

“不委屈了？”千早爱音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鬓角，她偏头小小地咬了下对方的虎口，“怎么一段时间不做了还会咬我了？”

咸咸的海水味。尝到的一瞬间，她如释重负。她唯一爱的存在，的确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接着，她就想不了别的了——千早爱音没给她能想东想西的余力，她愿意被包裹的海水彻底淹没了她，每次进出都抽插得她全身发抖。

“爱音ちやん，要多补偿我。”她小声呢喃。

她是这世上最自私的信徒，要自己的神只在意怜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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