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动了。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敞开的西裤皮带，金属扣环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寂静中格外刺耳。他俯视着脚边如同破败玩偶般瘫软的女人，眼神恢复了那种深潭般的冰冷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激烈而残忍的交锋从未发生。

他优雅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质烟盒，取出一支细长的香烟。金属打火机“叮”的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跳跃着，点燃了烟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缭绕的烟气模糊了他冰冷的轮廓。

“味道不错。”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没有嘲讽，没有鄙夷，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漠然，如同在评价一件商品。“比你做的那些狗屎项目策划书强多了。”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穿了莉莉（顾楠）麻木的神经！顾楠的残魂在莉莉的躯壳里猛地一震！

“呃……”一声痛苦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从她喉咙深处溢出。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张被泪水、汗水、花掉的妆容和胸口溅射的浊液彻底污损的脸。眼神涣散，却死死地盯着烟雾后那张冰冷的脸。

“袁…袁方…”她用尽全身力气，从破碎的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为…为什么…是你…”

袁方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一顿。烟雾缭绕中，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终于清晰地落在了莉莉（顾楠）那张写满崩溃和不解的脸上。冰冷的平静如同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荡开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那是混杂着嘲讽、快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曲恨意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寒的穿透力，“顾部长，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

他俯下身，那张英俊却冰冷的脸庞靠近莉莉（顾楠），带着雪茄和情欲余味的温热呼吸喷吐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

“为什么是我？”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在耳边嘶嘶作响，“为什么每一次项目延期，背锅的都是我？为什么明明是你的决策失误，却要在晨会上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为什么你拿着天价奖金去度假的时候，我要在办公室熬通宵改你那堆狗屁不通的需求？为什么我母亲病危那天，你还用‘公司离不开你’这种屁话，逼我留下来给你擦屁股？！”

每一个“为什么”，都像一记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莉莉（顾楠）的心上！袁方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虽然依旧低沉，却压抑不住那汹涌而出的、积压了无数个日夜的愤怒和怨恨！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冰冷的平静彻底碎裂，暴露出底下汹涌的、如同岩浆般灼热的恨意！

“你知道吗？”袁方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就在昨天，就在这个酒吧，就在你像个发情的野狗一样扑向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刚接到医院的电话……我母亲，她走了。而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很快被更加浓烈的恨意所覆盖。

“我像条狗一样为你卖命，换来的就是这些！家破人亡！一无所有！”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光在幽暗中骤然明亮，映亮了他眼中刻骨的怨毒，“所以，顾楠，”他第一次清晰地叫出了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冰冷，“现在，你问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曾经敲击代码的手，此刻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轻蔑，用指尖捏住了莉莉（顾楠）的下巴，迫使她仰视着自己。他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利刃，直刺她灵魂深处。

“因为，这是你应得的报应。”他一字一顿，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判。

绝望的冰冷瞬间冻结了莉莉（顾楠）的血液。报应？因为他的刻薄？因为他的压榨？所以他就活该变成现在这副下贱的样子，被曾经的下属如此羞辱玩弄？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让她几乎窒息。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可以补偿你…”她语无伦次地试图辩解，声音破碎而无力，“钱…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职位…我…”

“钱？职位？”袁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他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身体重新靠回沙发，优雅地弹了弹烟灰。

“那些东西，现在对我还有什么意义？”他的眼神恢复了那种深不可测的平静，但平静之下，是更加令人心悸的寒意。“而且，顾楠，哦不，或许我该叫你——莉莉小姐？”

他的视线扫过她赤裸的、布满伤痕和污秽的上半身，扫过她撕裂的裤装下露出的黑色丝袜，最后定格在她那张狼狈不堪、却依旧美艳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残酷的弧度。

“你觉得，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拿得出什么像样的‘补偿’吗？”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莉莉（顾楠）最后的侥幸。是啊，他现在是谁？是顾楠？还是莉莉？一个穿着撕裂裤子、胸口沾满男人精液、跪在曾经下属脚下的酒吧陪酒女？他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具被诅咒的、充满肉欲的躯壳！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她瘫软在地毯上，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声的泪水不断滑落。

袁方静静地欣赏着她彻底崩溃的姿态，如同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他缓缓地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熄在水晶烟灰缸里。然后，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没有丝毫褶皱的西装。

就在他准备迈步离开的瞬间——

异变陡生！

莉莉（顾楠）赤裸的胸口，那片被浊液玷污的雪白肌肤上，突然毫无征兆地浮现出奇异的纹路！

那纹路如同拥有生命一般，是极其妖异的、流转着暗紫色光晕的线条！它们从她剧烈起伏的乳沟深处蔓延而出，如同藤蔓般迅速向上攀爬，爬过布满指痕的乳肉，爬上纤细脆弱的脖颈，最后在她左侧锁骨下方，凝聚成一个清晰无比、闪烁着妖异紫芒的复杂印记！

那印记的形状，像一只闭合的、充满邪魅气息的眼睛！

与此同时，袁方的身体也猛地一震！他西装内袋的位置，突然透出一片同样妖异的紫色光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胸口被激活了！

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猛地低头，一把扯开了自己衬衫的前襟！

在他紧实的左胸心脏位置上方，一个与莉莉（顾楠）锁骨印记一模一样的、闪烁着暗紫色光芒的邪眼印记，同样清晰地浮现出来！

两个印记隔着空气，仿佛产生了某种无形的共鸣，同时爆发出更加刺目的光芒！一股庞大而冰冷的信息流，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入了袁方的脑海！

契约！

那个神秘女子在将顾楠变成莉莉时，所定下的、绝对服从的契约！而这契约的核心，不仅仅是身份的转换和肉体的重塑……

契约的内容如同冰冷的法典，清晰地烙印在袁方的意识深处：

【契约成立。】

【灵魂印记绑定。】

【身份置换：袁方，继承顾楠之社会身份、财产及权力。】

【身份置换：顾楠（莉莉），继承袁方之债务、厄运及……永久性职业身份：魅影酒吧头牌陪侍‘莉莉’。】

【契约效力：绝对。】

【解除条件：无。】

信息流冲击带来的眩晕感迅速褪去。袁方捂着胸口印记的位置，感受着那妖异纹路传来的、带着一丝灼热的能量感。他缓缓地抬起头，再次看向瘫软在地毯上的莉莉（顾楠）——不，现在应该彻底称之为莉莉了。

他眼中的震惊迅速被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的、混杂着冰冷掌控欲的复杂光芒所取代。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最终定格为一个充满权力感和绝对掌控意味的、冰冷的笑容。

他迈开脚步，锃亮的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地走到莉莉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看来，”袁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新生的帝王在宣读旨意，“我们之间，还有更深的‘缘分’。”

他缓缓地蹲下身，与莉莉那涣散绝望的目光平视。指尖带着一丝冰冷的能量感，轻轻拂过莉莉锁骨下方那个妖异的邪眼印记。

“从今天起，”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命运的铁锤，重重敲下，“我是顾楠。”

他的指尖滑过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带着一种残忍的温柔。

“而你，是莉莉。”

“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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