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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年剑士不会输给巨剑美少女,1

小说: 2025-09-10 15:55 5hhhhh 1130 ℃

第一章:剑与赤足的协奏曲

仙舟「罗浮」的「演武仪典」终于在漫长而激烈的喧嚣后,迎来了它最为庄重的尾声。金色的流霞自穹顶倾泻而下,为长乐天的玉兆广场镀上一层辉煌而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金铁交击后残余的淡淡余味,一种属于胜利和荣誉的独特气息。云骑军仪仗队肃立两侧,银甲熠熠,长枪如林,将一切衬托得无比肃穆。

然而,在这片近乎凝固的庄严之中,却有两个极不和谐的音符,正以一种旁人都能清晰感受到的低气压,对峙在领奖台的最顶端。

“……故,此次演武仪典,魁首为——云骑军骁卫,彦卿;以及远道而来的朱明贵客,云璃小姐。二位少年英雄,皆展露了无与伦比的武艺与斗志,实乃我仙舟联盟之幸事!”

神策将军景元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醇厚,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仿佛在宣布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喜讯。他目光扫过并肩而立(更像是被迫挤在一起)的两位少年少女,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左边的是彦卿,罗浮最负盛名的天才剑士。他身姿挺拔,一头灿烂的金发束在脑后,显得精神奕奕。只是此刻,那张总是洋溢着自信与骄傲的俊秀脸庞,正紧紧绷着。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湛蓝的眼眸里写满了三个大字:不服气。

他斜睨着身旁的少女,视线像淬了冰的剑刃,忍不住低声嘟囔,那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哼,若不是她那把不讲道理的蛮力巨剑,单论剑技,我怎会与她并列……”

他口中的“她”,正是站在他右侧的云璃。

来自仙舟「朱明」的怀炎将军之孙女,一个与他齐名的天才。她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朱红色短衫与灯笼裤,露出纤细而结实的手臂与小腿。一头蓝绿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几缕发丝被风吹起,拂过她光洁的额头。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始终赤着一双脚。那双脚小巧玲珑,足弓优美,脚趾圆润可爱,踩在冰凉的玉石地砖上,却仿佛踩在自家的庭院里一般自在。与她娇小身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身后那柄几乎比她人还高的巨剑——【老铁】。

听到彦卿细若蚊蝇的抱怨,云璃的耳朵却尖得很。她猛地转过头,一双明亮的、如同熔岩般炽热的眼瞳直直瞪着他。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未经雕琢的、野性的骄傲。

“你说什么?小矮子。”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话语却像淬了火的钢针,“技巧再花哨,碰上我的‘老铁’,也只有被砸成铁饼的份儿!你那些飞来飞去的剑阵,看上去唬人,实则中看不中用。”

“你!”彦卿的脸瞬间涨红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你这野丫头,懂什么剑法精妙!我的‘御灵驰凭’乃是上乘剑诀,是艺术!你那只能叫挥舞铁块!”

“艺术能赢吗?”云璃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甚至故意挺了挺胸,让身后的【老铁】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嗡鸣,像是在为主人助威,“最后还不是平手?某些人啊,输不起就直说嘛。”

“我没有输!”彦卿几乎要跳起来,若非场合不对,他腰间的佩剑恐怕已经出鞘了。

台下的观众席里,星穹列车一行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冠军内讧”的好戏。

三月七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穹,压低声音,笑得花枝乱颤:“哇,你看他们两个,简直就像一对天生的冤家!一个像炸毛的金丝雀,一个像带刺的红玫瑰,真有趣!”

穹面无表情地嚼着零食,点了点头,给出了精辟的总结:“般配。”

丹恒则微微蹙眉,目光在彦卿和云璃之间流转,沉吟道:“朱明的‘焰轮八叶’与罗浮的剑技传承本就风格迥异。一个大开大合,重势大力沉;一个精妙入微,讲究以巧破力。他们能战至平手,恰恰说明了两人都已将各自的武学领悟到了极高的境界。”

“丹恒,你别这么严肃嘛,”三月七吐了吐舌头,“你不觉得他们吵架的样子很可爱吗?”

可不可爱,台上的两位当事人可不这么觉得。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已经凝结成冰,又在冰面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景元将军终于笑着上前,一手一个,轻轻按在了两位天才的肩膀上,一股温和而不容抗拒的力道传来,瞬间熄灭了两人即将爆发的战火。

“好了好了,都是仙舟的未来栋梁,何必如此针锋相对。”他笑呵呵地打着圆场,将两份卷轴和奖品分别递给他们,“这是你们的荣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是值得庆幸的事才对。”

彦卿闷闷地“哼”了一声,接过了奖品,但视线依然不善地剜着云璃。云璃则回以一个挑衅的眼神,接过卷轴时,赤着的脚趾还故意蜷缩了一下,仿佛在表达她的不屑。

颁奖仪式终于在这样一种奇妙的氛围中结束了。

***

后台的走廊狭窄而幽深,灯光昏暗,只在远处有一个明亮的出口。空气中浮动着尘埃,混合着旧木头和衣物布料的味道。彦卿抱着奖品,快步走在前面,他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尤其是离开那个让他一整天心情都不愉快的“野丫头”。

然而,事与愿违。

“喂,你走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啊?”

云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她的脚步声很轻,几乎听不见,但她身后那柄巨剑【老铁】拖在地上,发出的“沙沙”声却异常清晰,像一条紧追不舍的金属毒蛇。

彦卿的脚步一顿,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猛地回头,怒视着她:“你能不能把那块废铁扛起来走?刮花了这里的地砖,你赔得起吗?”

“它叫‘老铁’,不叫废铁!”云璃立刻反驳,同时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累了,拖着走不行吗?再说了,罗浮的地砖这么不结实?看来你们的工艺也不怎么样嘛。”

“你……强词夺理!”彦くん气得语塞。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云璃的脚上。那双赤足在昏暗的光线下,愈发显得白皙晶莹,每一颗脚趾都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圆润而饱满。尽管走了一路,沾了些许灰尘,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增添了一种别样的、充满生命力的美感。

*她为什么总是不穿鞋?难道朱明的人都有这种怪癖吗?脚不疼吗?*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彦卿脑海里冒了出来,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立刻甩了甩头,将这荒唐的想法驱逐出去,重新板起脸。

“懒得理你。”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想走。

就在这时,云璃却一个加速,从他身旁挤了过去。因为走廊实在太窄,她的肩膀不可避免地擦过了彦卿的胳膊。一股淡淡的、像是某种不知名野花的清甜香气,混杂着少女温热的体温,瞬间钻入彦卿的鼻腔。

彦卿的身体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云璃似乎毫无察觉,她挤到前面后,像是为了报复刚才彦卿的“无礼”,忽然停下脚步,将那柄巨大的【老铁】往身前一横,剑身不偏不倚,正好堵住了整个走廊。

“不好意思,”她回过头,冲着彦卿露出了一个狡黠又得意的笑容,蓝绿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我歇会儿,你,等着。”

“你……!”彦卿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几分挑衅的俏丽脸庞,以及那双在昏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眸子,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先发火,还是该先为自己那莫名加速的心跳感到困惑。

这丫头,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两人就在这狭窄的走廊里,一个横剑挡路,一个怒目而视,再次陷入了僵持。空气中,暧昧的因子与火药味交织在一起,发酵出一种奇特而微妙的化学反应。

“两位,聊得很开心嘛。”

景元将军的声音如同天籁,悠悠地从他们身后传来,打破了这片僵局。

彦卿和云璃都吓了一跳,像两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不约而同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云璃飞快地收回了她的【老铁】,彦卿也立刻站直了身体,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景元笑眯眯地走到他们中间,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仿佛洞悉了一切。“看来你们精力还很旺盛。正好,我这里有个任务,想请两位协力完成。”

“将军,请恕我直言,”彦卿立刻抱拳,语气恭敬但态度坚决,“与她合作,恐怕会影响任务效率。”

“我也不想和他一组,”云璃立刻附和,双手抱胸,“我怕我忍不住把他的飞剑当柴火劈了。”

“呵呵呵,”景元将军不以为意地轻笑起来,“正因为你们一个擅长精妙的剑阵控制,一个拥有无匹的正面突破能力,联手起来,才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此事非你们二人莫属。”

说着,他将一份玉简递了过来。

“最近长乐天西侧的‘回星坪’附近,有丰饶孽物活动的迹象。虽然只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喽啰,但总去骚扰商铺和居民,也颇为烦人。”景元解释道,“你们的任务,就是去清剿这些孽物,还回星坪一个清净。就当是……给你们这次演武仪典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也算是一次增进同袍情谊的历练。”

“同袍情谊?”彦卿和云璃异口同声,又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别过头去。

“我明白了,将军。”最终,还是彦卿先一步妥协。作为云骑骁卫,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尽管他一百个不情愿。

云璃撇了撇嘴,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知道,这是将军的命令,也是她作为朱明客人的礼节。

“很好。”景元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去吧。我相信你们会合作愉快的。”

说完,将军便背着手,迈着悠闲的方步离开了,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少年少女。

走廊里再次陷入沉寂,但气氛已经和刚才截然不同。之前的针锋相对,此刻变成了一种无奈又尴尬的捆绑。

“……走吧。”最终,彦卿闷声闷气地开口,率先迈开了步子。

“跟上了。”云璃的声音也低了几分,拖着她的【老铁】,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金一红两个身影,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外面繁华喧闹的长乐天。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一场属于天才剑士与赤足少女的、啼笑皆非的冒险,就在这不情不愿的“合作”中,正式拉开了序幕。而他们都未曾预料到,这一次看似简单的清剿任务,将会成为他们关系中一个多么重要的转折点。那些在斗嘴和比剑中悄然滋生的情愫,也将在接下来的独处时光里,如同雨后的春笋,势不可挡地破土而出。

走在长乐天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彦卿刻意加快了脚步,试图与身后的麻烦精拉开距离。仙舟的午后总是那么热闹,来往的狐人商贩摇着毛茸茸的尾巴,热情地招揽着生意;持明族的少女们结伴而行,衣袂飘飘,笑语盈盈。空气中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和丹鼎司飘来的淡淡药香。

这种熟悉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景象,却丝毫不能缓解彦卿内心的烦躁。

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那柄巨剑拖动地面的“沙沙”声,像一个甩不掉的尾巴,时刻提醒着他,这次任务的搭档是多么地不靠谱。

“喂,我说你,”云璃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解,“你走那么快,是急着去见你家将军的小情人吗?”

彦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倒。他猛地停住,回头怒吼:“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小情人!你再敢污蔑将军,休怪我的剑不认人!”

他的脸涨得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将军在他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偶像,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尤其是这个野丫头,如此轻浮地调侃。

云璃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眉眼弯弯,像月牙儿一样,原本就明艳的脸庞更添了几分动人的光彩。她身后的【老铁】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干嘛?”她笑嘻嘻地走到他面前,歪着头打量他,“看不出来,你还挺维护你家将军的嘛。不过……你这人真没劲,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我和你没有幽默可言!”彦卿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发现,每次和这个云璃说话,自己的情绪都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

“好吧好吧,不开玩笑了。”云璃难得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她那双赤足在光滑的玉石板上轻轻点了点,然后目光落在了彦卿因为生气而紧握着的佩剑上。“说正事。关于那些丰饶孽物,你有什么计划吗?还是说,你的计划就是一路冲过去,然后用你那些‘花里胡哨’的剑阵把它们全戳成筛子?”

她又在“花里胡哨”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彦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和她一般见识,任务要紧。* 他在心里默念着。

“计划自然是有的。”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专业,“根据情报,那些孽物多为‘造化者’或‘畸生种’,智力低下,但行动敏捷,擅长偷袭。我们首先需要确定它们的准确巢穴,然后制定围剿策略,务求一网打尽,不能让任何一个逃脱,以免再生事端。”

他说得头头是道,完全是一副经验丰富的云骑军骁卫的模样。

云璃听完,却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卷起自己的一缕蓝绿色长发,在指尖把玩着。

“听上去……好麻烦。”她懒洋洋地评价道,“我的计划就简单多了。”

“哦?”彦卿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说来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很简单啊。”云璃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让彦卿感到不妙的狂野气息。

“找到它们,”她顿了顿,然后猛地一挥手,指向身后的【老铁】,声音瞬间变得激昂起来,“然后,用‘老铁’把它们,连同它们的巢穴一起,全部——砸、个、稀、巴、烂!”

她最后一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气势十足,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孽物在她的巨剑下化为齑粉的场景。

彦卿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果然……我就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里除了暴力和蛮力,什么都没有!*

“粗鲁!野蛮!”他毫不客气地批评道,“你这样做,只会破坏回星坪的建筑,惊扰附近的居民!我们是来清剿孽物,不是来拆迁的!”

“哎呀,注意细节就好啦。”云璃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只要我控制好力道,保证只砸怪物不砸房子不就行了?”

“你……”彦卿彻底无语了。他觉得和云璃沟通,比让他去单挑一整队丰饶玄鹿还要心累。他捂着额头,感到一阵头痛。

“总之,听我的指挥。”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语气不容置喙,“我是罗浮云骑,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比你熟悉情况。”

说完,他不再理会云璃的反应,转身朝着回星坪的方向大步走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云璃看着他气鼓鼓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切,臭屁的小鬼,真会摆架子。”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乖乖地拖着【老铁】跟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她的脚步放得更轻了,巨剑拖地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像是不想再惹那个金发小少爷生气。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再次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命运。一场充满了斗嘴、傲娇与不可避免的暧昧冒险,正等待着他们。而潜藏在心底的那一丝丝异样情愫,也在这微妙的追逐与同行中,悄悄地生根发芽,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第二章:蛮力与剑技的意外协奏

回星坪位于长乐天西侧一隅,曾是仙舟匠人们切磋技艺、展示奇巧造物的雅集之地。如今虽不复往日盛景,但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依然风韵犹存,只是因疏于打理而多了几分寂寥。午后的阳光透过错落的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散着野草与湿润泥土的清新气息。

若非偶尔从废弃楼阁深处传来几声令人不安的嘶鸣,这里倒算得上是个清幽的散步佳所。

“听到了吗?就在那座‘揽月楼’里。”彦卿侧耳倾听,压低了声音,湛蓝的眼眸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他身姿轻盈地蹲在一处假山后,手指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整个人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云璃靠在不远处的一棵巨大银杏树下,双手抱胸,姿态闲散。她用赤着的脚尖不耐烦地碾着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听到彦卿的话,她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朝那座三层高的木制阁楼瞥了一眼。

“听到了。一群小虫子在开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以为然,“直接冲进去,一剑一个,不出十息就能解决战斗。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去领赏,各走各的阳关道。”

“胡闹!”彦卿立刻回头,压低声音斥责道,“你这是打草惊蛇!万一里面有更厉害的家伙,或者它们四散而逃,引来更多麻烦怎么办?为将者,谋定而后动,岂能如此鲁莽!”

“为将者?小屁孩,你才多大,就学你家将军的口吻说话。”云璃撇了撇嘴,言语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嘲讽,“依我看,你就是胆子小。瞻前顾后,磨磨蹭蹭,等你的‘万全之策’想好了,那些孽物说不定都吃饱喝足,生儿育女去了。”

“你……!”彦卿的脸又一次被气得通红。他发现自己的修养和冷静,在这个红发赤足的少女面前,总是如此不堪一击。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与她争辩的冲动,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任务上。

“听着,我已经探查过了。”他指着揽月楼周围的地形,以一种不容置喙的专业口吻说道,“这座楼共有三处出口,正门,后窗,以及东侧的一个通风道。我会用‘智剑连衡’布下剑阵,封锁后窗与通风道,将所有孽物都驱赶到正门。你守在正门,等我的信号,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他说完,用一种“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你只要照做就行”的眼神看着云璃。

云璃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他计划的可行性。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在阳光下微微眯起,像一只慵懒却随时可能亮出爪子的猫科动物。

彦卿见她不语,以为她终于被自己的专业素养所折服,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小小的得意。*哼,到底还是个没经验的野丫头,在真正的战术面前,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了吧。*

然而,他这份得意仅仅持续了不到三息。

“太慢了。”

云璃突然开口,声音清脆而果断。

“什么?”彦卿一愣。

“我说,你的计划,太——慢——了!”云璃一字一顿地重复道,然后,在彦卿惊愕的目光中,她猛地将身后的巨剑【老铁】扛在了肩上。那与她娇小身形完全不符的沉重武器,在她手中却仿佛轻若无物。

“我的方法,更快,更直接,也更有效。”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容灿烂而狂野。

“喂!你要干什么?!”彦卿心中警铃大作,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云璃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娇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双腿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裹挟着无可阻挡的气势,直直地朝着揽月楼的正门冲了过去!

“站住!你这个疯子!”彦卿的惊呼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看我把你们这些丑八怪的老巢,砸个稀巴烂!”

伴随着少女豪迈的宣言,巨大的【老铁】在空中划出一道沉重的、撕裂空气的弧线,带着万钧雷霆之势,狠狠地砸向了揽月楼那扇雕花木门!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脆弱的木门连同半面墙壁,在【老铁】狂暴的力量下瞬间化为齑粉。木屑与烟尘冲天而起,遮蔽了视线。紧接着,从被砸开的大洞里,传来了十几只丰饶孽物惊恐而愤怒的尖啸!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假山后的彦卿气得浑身发抖,他精心策划的“瓮中捉鳖”大计,就这样被一剑砸了个粉碎。

烟尘中,云璃的身影傲然而立。她挥舞着巨剑,每一次挥动都卷起强劲的罡风,将那些试图扑上来的“畸生种”砸得骨断筋折,汁液横飞。她的战斗方式直接、粗暴,却充满了惊心动魄的美感,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要将一切不洁之物焚烧殆尽。

然而,正如彦卿所料,骚乱惊动了楼内所有的孽物。十几只行动敏捷的“造化者”没有选择与云璃硬碰硬,而是尖叫着从被彦卿计划封锁的后窗和通风道四散奔逃!

“该死!”彦卿暗骂一声,再也顾不上生气。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腰间佩剑瞬间出鞘,分化为六柄闪烁着寒光的飞剑。

“追!”他低喝一声,六柄飞剑立刻分头行动,如同长了眼睛的猎鹰,精准地朝着那些逃窜的孽物追击而去。

云璃也注意到了逃跑的敌人,她一剑将面前最后一只“畸生种”砸成肉泥,然后扛着【老铁】,看也不看彦卿,便朝着孽物逃窜最密集的方向追了过去。

“别跟丢了,小矮子!”她还不忘回头挑衅一句。

“管好你自己吧,野丫头!”彦卿毫不客气地回敬。

原本可以轻松解决的清剿任务,因为两人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和互不相让的倔强,瞬间变成了一场混乱的追逐战。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

回星坪的深处,是一片废弃的私家园林。曾经精心打理的池塘早已干涸,露出龟裂的池底;假山上的藤蔓野蛮生长,几乎覆盖了山石本来的面貌。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潮湿的气息。

彦卿和云璃一前一后地追进了这片园林。

彦卿的飞剑已经解决了大部分逃窜的孽物,但仍有两三只最为狡猾的,钻进了这座地形复杂的废园,不见了踪影。

“都怪你!”彦卿喘着气,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忍不住抱怨,“非要用你那愚蠢的蛮力,现在好了,我们得在这堆破烂里跟它们玩捉迷藏!”

“你还有脸说我?”云璃扛着【老铁】,毫不示弱地反驳,“你的剑阵要是能快一点,它们早就被我一锅端了!说到底还是你太慢!”

“强词夺理!”

“你血口喷人!”

两人又习惯性地吵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变得异常安静,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正从园林深处弥漫开来。

突然,一道黑影从一旁的假山后闪电般射出,直扑云璃的侧后方!

那是一只体型远比之前遇到的“造化者”要大上一圈的孽物。它的外形如同蜥蜴,却长着四只镰刀般的利爪,皮肤上覆盖着一层滑腻的、不断变幻着色彩的粘液,正是更为狡猾和危险的“幻形”孽物!它潜伏许久,终于抓住了云璃因争吵而分神的瞬间,发动了致命的偷袭!

“小心!”

彦卿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的反应几乎是本能的。在看清那孽物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甚至来不及召回飞剑,也来不及思考任何战术。

他只知道,不能让那个红发赤足的、总是气得他跳脚的女孩受伤。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瞬身!”

金光一闪,彦卿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云璃的身侧,挡在了那只“幻形”孽物的攻击路线上。

“噗嗤——!”

锋利的毒爪撕裂了衣物,深深地嵌入了血肉之中。

一声沉闷的痛哼。

云璃被彦卿猛地一推,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当她惊愕地回过头时,看到的是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彦卿挡在她面前,左臂的衣袖被完全撕裂,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地向外冒着黑色的血液。那只“幻形”孽物的毒爪,正牢牢地嵌在他的臂骨上。剧烈的疼痛让彦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但他依然紧咬着牙,右手紧握着剑柄,没有后退一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云璃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肩膀,看着他手臂上那狰狞可怖的伤口,看着他明明痛得快要站不稳,却依旧挺直的、守护着她的背影。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心中所有的骄傲、好胜和戏谑。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惊、自责,以及一股熊熊燃烧的、几乎要将她自己也吞噬的滔天怒火。

“你……”她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发什么呆?”彦卿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的声音因为剧痛而有些沙哑,“快……动手!它的弱点……在腹部那块白斑!”

他用尽全力,右手手腕一转,剑锋向上猛地一挑,迫使那孽物松开了爪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彦卿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唤醒了呆滞中的云璃。

她深吸一口气,那双熔岩般的眼瞳中,燃烧起了从未有过的、冷静而专注的火焰。

“你……退后!”她低吼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气地颤抖。

这一次,她没有再鲁莽地冲锋。她双手紧握着【老铁】的剑柄,赤着的双脚在地面上稳稳地扎下了根。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在发生改变,从一团狂野的火焰,凝聚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沉静,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彦卿捂着受伤的手臂,迅速向后退开。他能感觉到毒素正在顺着血液侵蚀他的身体,视线开始阵阵发黑,但他强撑着没有倒下。他信任地将战场交给了云璃,同时,六柄飞经回到了他的身边,悬浮在他周围,剑尖一致对外,随时准备策应。

“吼——!”

“幻形”孽物再次发动了攻击,它的身体化作一道扭曲的残影,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攻向云璃。

“左侧!”彦卿强忍着眩晕,沉声提醒。

云璃闻声,甚至没有转头,手中的【老铁】便以一种与它沉重外形完全不符的灵巧,向左横扫而去!

“当!”

巨剑精准地格挡住了孽物的利爪,爆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它要潜地!”彦卿再次出声。

话音未落,云璃已经猛地将【老铁】的剑尖朝下,狠狠地插入了地面!

“轰!”

狂暴的剑气以剑尖为中心轰然爆发,将坚硬的青石地面炸出一个大坑,也成功地将刚刚钻入地下一半的“幻形”孽物给震了出来,让它狼狈地在半空中翻滚。

就是现在!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没有言语,却读懂了彼此眼中的一切。

“天阶巡天,我谕众剑!”彦卿忍着剧痛,催动了剑诀。六柄飞剑化作六道流光,如同一个精密的罗网,从四面八方缠向半空中的孽物,不断地骚扰、攻击,扰乱它的感知,限制它的行动,却又不与它正面硬碰。

孽物在空中愤怒地咆哮着,挥舞着利爪,却被那些神出鬼没的飞剑搞得晕头转向,疲于奔命。

就在它因为追逐一柄飞剑而露出腹部那块白色斑点的瞬间——

云璃动了。

她双膝微屈,积蓄已久的力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她高高地跃起,双手高举着【老铁】,蓝绿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像一只要捕食的凤凰。

“给我——死!”

少女清叱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柄承载着她所有愤怒与愧疚的巨剑,朝着孽物腹部的弱点,狠狠地劈了下去!

这一剑,精准,沉重,无可匹敌。

“噗——!”

巨剑毫无悬念地贯穿了孽物的身体,绿色的汁液如同烟花般爆开。孽物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在半空中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便彻底失去了生机,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切,尘埃落定。

园林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云璃喘着粗气,从半空中落下。她看着地上那孽物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老铁】,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彦卿。

少年天才剑士终于支撑不住,靠着一根廊柱缓缓坐倒在地。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失去了血色,左臂的伤口已经完全变成了骇人的黑紫色。他手中的佩剑“铛”的一声掉落在地,六柄飞剑也失去了光芒,无力地插在他身旁的泥土里。

看到他这副模样,云璃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又酸又疼。

她丢下【老铁】,快步跑到他面前,蹲了下来。

“喂……你……你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和颤抖。

彦卿艰难地抬起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死……死不了……这孽物的毒,还……还挺厉害……”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云璃那张写满了焦急和担忧的脸,在他眼中变成了好几个重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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