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黑文镇·威尔逊家的农场午后】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威尔逊家的农场草地上，微风裹挟着干草的清香和远处苹果园的甜香。艾米丽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刚出炉的苹果派，笑容灿烂得刺眼。

"今晚继续吃派哦！苹果派、牛肉派、还有——"

"——艾米丽！"塞缪尔夸张地捂住胃，"算我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杰克·威尔逊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补充："我们已经连续吃了两天派了。早餐派、午餐派、晚餐派——我现在打嗝都是肉桂味。"

艾米丽不服气地撅起嘴："嘉年华期间就是要吃派啊！而且这些可都是获奖配方！"

凌翼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阳跃偷瞄了他一眼，发现阳光透过凌翼耳边的碎发，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衬得他的皮肤几乎透明。

"不如......我们去看看农场的小动物？"塞缪尔突然提议，一把拽住阳跃和凌翼的手腕，"走！让我们的胃休息一下！"

"喂！"艾米丽气得跺脚，但三人已经笑着跑远了。

农场后方开阔的草地上，几只矮马悠闲地啃着青草，羊群在远处咩咩叫着。塞缪尔大步走在前面，回头冲两人咧嘴一笑："怎么样？比第十五个派强多了吧？"

阳跃揉了揉肚子："说真的，我现在看到派皮都会反胃。"

凌翼轻笑出声："艾米丽是好意......就是太执着了。"他的目光被一匹棕色小矮马吸引，不自觉地走过去。

"它叫什么名字？"阳跃跟上前问。

"小栗子。"凌翼的声音很轻，手指温柔地梳理着马儿的鬃毛，"去年冬天出生的，特别怕生，但......"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小栗子突然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阳跃看着这一幕，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凌翼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塞缪尔突然拍了拍肚子："哎，我得去趟洗手间，你们先玩！"说完，他冲阳跃挤了挤眼睛，一溜烟跑远了。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和小栗子满足的响鼻。

阳跃深吸一口气，目光无法从凌翼身上移开。（赤云......）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很快被眼前真实的温暖取代。

"凌翼。"

"嗯？"凌翼回头，还没反应过来，阳跃已经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等、等等——"凌翼睁大眼睛，声音有些慌乱。

阳跃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后颈，缓慢而坚定地将他转过来。凌翼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睫毛微微颤抖。

当他们的唇相触时，凌翼整个人僵住了，但很快，他放松下来，笨拙却热烈地回应着。阳跃能感觉到凌翼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个吻毫无技巧可言，甚至有些磕磕绊绊，但凌翼却像是要把这些年缺失的温暖全部讨回来一样，紧紧抱着阳跃的脸，吻得摇头晃脑。

分开时，凌翼的耳尖红得几乎透明，额头抵在阳跃肩上，轻声说："......很多年没有这样温暖了。"

阳跃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这时，远处传来塞缪尔夸张的咳嗽声——

"咳咳！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

两人像触电一样分开。凌翼迅速蹲下去假装检查小栗子的蹄子，阳跃则干笑着挠头："啊哈哈，塞缪尔，你、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塞缪尔抱着手臂，一脸促狭："哦？我'快'吗？我怎么觉得我好像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动物观察'环节？"

凌翼的耳朵更红了，阳跃则突然对天空的云产生了浓厚兴趣。

塞缪尔大笑着勾住两人的肩膀："走吧，勇士们！该回去面对艾米丽的'派攻势'了——虽然我宁愿去和地底古虫打一架。"

凌翼偷偷看了阳跃一眼，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又同时别开脸，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科恩黑文镇·威尔逊农场·干草棚附近】

塞缪尔拍了拍阳跃的肩膀，指向远处的干草棚："来吧海军小哥，帮忙搬点干草。"他眨了眨眼，"体现一下你的男子汉魅力。"

阳跃笑着跟上，临走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凌翼。兽医还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匹温顺的矮马。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就在两人走远后，一只漆黑的乌鸦悄无声息地落在附近的栅栏上。它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蓝黑色光泽，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凌翼。

凌翼的手指微微一顿，头也不抬地轻声道："哥哥。"

乌鸦歪了歪头，发出低沉的人声："你让他亲你了。"这不是疑问，而是冰冷的陈述。

凌翼的耳尖瞬间染上绯色，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缰绳："你...看到了？"

"整个农场都是我的眼睛。"乌鸦——雅各布的声音压得更低，"别忘了我们是什么。"

"我没忘。"凌翼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但阳跃不一样，他——"

"——是人类。"雅各布打断他，乌鸦的喙危险地开合，"和那些镇民一样，迟早会发现我们的真面目。"

远处传来塞缪尔和阳跃的笑声。凌翼紧张地回头看了眼，压低声音恳求道："哥，就这一次...让我..."

"你忘了十年前的事了吗？"乌鸦的羽毛突然炸开，"那些发现我们秘密的人是什么下场？"

凌翼的脸色刷地变白，手指不自觉地摸向锁骨处的一道旧伤疤。

雅各布的声音缓和了些，却更加坚决："尤其是现在。暴力派两个据点被炸，整个地下世界都在骚动。"乌鸦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觉得镇长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但阳跃他——"

"够了！"雅各布突然展翅飞起，落在凌翼肩头，鸟喙几乎贴着他的耳朵，"感情用事会害死我们。别忘了，我们活到现在靠的是什么。"

远处传来脚步声。凌翼猛地抬手，乌鸦立刻飞回栅栏，变回普通的鸟类姿态。

"凌翼！"阳跃抱着一捆干草走来，脸上还沾着几根草屑，"塞缪尔说我们可以喂兔子了！"

凌翼迅速调整表情，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微笑："好。"

塞缪尔从后面跟上来，好奇地看了眼栅栏上的乌鸦："咦？这乌鸦真不怕人。"

雅各布歪头盯着塞缪尔，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警惕。

"农场经常有乌鸦来觅食。"凌翼不动声色地站到阳跃和乌鸦之间，"我们去喂兔子吧？"

阳跃点点头，自然地伸手帮凌翼拍掉肩膀上的草屑。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栅栏上的乌鸦猛地竖起颈羽。

塞缪尔突然指着鸡舍方向："对了！艾米丽养的那只公鸡最近特别凶，你们小心点——"

话音未落，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直奔阳跃的裤腿。

"哇啊！"阳跃手忙脚乱地跳开，干草撒了一地。

凌翼忍不住笑出声，赶紧上前拦住公鸡。阳光照在他的笑脸上，仿佛刚才的阴霾从未存在。

栅栏上的乌鸦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最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振翅飞向远处的树梢。

【科恩黑文镇·威尔逊农场·午后阳光】

兔子窝旁，阳跃蹲在地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凌翼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疤痕。

"这是怎么弄的？"他问得很随意，但目光却认真。

凌翼的手指下意识抚上那道细长的痕迹，眼神闪烁了一瞬。"小时候……被树枝划的。"他轻声回答，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在孤儿院后面的树林里。"

阳跃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凌翼已经迅速转移话题，抓起一把干草逗弄笼子里的小兔子。"你看，这只耳朵有点折，可能是打架伤的。"

阳光斜斜地照在凌翼的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阳跃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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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农场门口

天色渐暗，凌翼看了看手表，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我得回诊所了，今晚轮到我值班。"

阳跃跟在他身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

凌翼回头，疑惑地眨了眨眼。阳跃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一个秘密："那个……你有没有想过，等嘉年华结束后，去东海联邦玩玩？"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当导游。"

凌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星星。"真的？"他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雀跃，"我……我还没怎么离开过科恩黑文。"但随即，他的笑容又淡了几分，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最近诊所可能比较忙……"

"没关系！"阳跃赶紧说，"等你有空的时候。"

凌翼点点头，笑容重新变得明亮。"好，等有空一定。"他轻声承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车钥匙。

远处，塞缪尔的声音传来："凌翼！你的车灯是不是没关？"

"啊，糟糕。"凌翼慌忙转身，小跑向那辆老旧的皮卡车。阳跃跟了两步，突然喊住他："凌翼！"

凌翼回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路上小心。"阳跃最终只是这么说。

凌翼笑了，朝他挥挥手，钻进驾驶座。引擎轰鸣，皮卡车缓缓驶出农场，扬起一小片尘土。

阳跃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渐渐消失在暮色中，心里莫名空了一块。

不远处，树梢上一只漆黑的乌鸦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随后振翅飞向夜空，与黑暗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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