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昼的光与影

都市的霓虹如同一片无尽的、流光溢彩的玻璃之海，在黑夜中映照着人类文明的繁华。对绝大多数市民来说，这是一个由钢筋水泥和高效警务系统构筑的、绝对安全的伊甸园。他们安心地生活，学习，工作，享受着现代文明带来的一切便利与和平。他们不知道，或者说，他们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无需知道，在这片光鲜亮丽的城市表皮之下，名为“妖魔”的恶意正如同最顽固的癌细胞，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声地滋生、觊觎。

而天条镜华的存在，就是守护这伊甸园的最强、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在白日的光辉之下，她是圣樱私立高等学院的一名高三学生。一个近乎完美的代名词。乌黑及腰的长发柔顺如上等的丝绸，衬得她那张古典精致的脸庞愈发清冷出尘。她的眼眸，清澈得如同高山寒潭，却又隐藏着远超同龄人的、令人不敢直视的锐利与坚定。她的身材纤细而匀称，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校服之下，并非是惹火的丰腴，而是如同精雕玉琢般恰到好处的曲线，胸部并不算丰满，大约只有B罩杯左右，却更添了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作为常年霸占年级第一宝座的学霸，以及纪律委员会的铁面会长，镜华在学校里是一个传奇。

她是男生们只敢在梦中幻想的“高岭之花”，是女生们或嫉妒或崇拜的“绝对女王”，更是老师们眼中无可挑剔、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女。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光芒，让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黯淡。

但当夜幕降临，当第一缕不祥的妖气从城市的下水道、废弃的工地、或是充满怨念的旧宅中丝丝缕缕地溢出时，镜华便会褪去“完美学生”的外壳，展露出她真实的、也是真正的姿态——

传承千年，以狩猎妖魔为己任的古老驱魔世家，“月神”一脉的当代唯一继承人。

这座都市，于暗夜之中真正的、无冕的守护者。

“会长，这是您要的关于上周三起，校内社团器材失窃案的初步调查报告。”

圣樱学院学生会的办公室里，一名戴着眼镜的男生恭敬地将一份文件递到镜华面前。

镜华正坐在属于纪律会长的座位上，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为她周身笼罩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让她看起来不似凡人。她没有立刻去接那份报告，只是用那双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站在门口、正被两名纪委干部拦住，一脸不耐烦的英俊男生。

“金恺同学，”镜华的声音清脆而平淡，不带一丝情绪的波澜，“你在这里做什么？根据校规第73条，非学生会及纪律委员会成员，无故不得擅入此地。”

被称作金恺的男生，是圣樱学院里另一个“名人”。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一身顶级的名牌服饰，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腕表的价格足够普通家庭奋斗十年。他的父亲是这座城市里最有权势的议员之一，母亲则是商业巨擘，这让他从小就习惯了众星捧月，为所欲为。

在圣樱学院，他是公认的“王子”，身边永远簇拥着一群富家子弟。但这位“王子”，在纪律会长天条镜华面前，却总是讨不到半点好处。

“天条镜华，你少拿那套无聊的规矩来压我！”金恺扯了扯领带，脸上带着一丝被戳破伪装的恼怒，“我就是来问问你，凭什么把我篮球队的训练场地，划给那个什么破茶道社当活动室？！”

镜华终于伸手，接过了那份调查报告，一边翻阅，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因为校篮球社上个月在未报备的情况下，与外校人员进行比赛，并引发斗殴事件，致使三名学生受伤。作为惩罚，校方决定暂停篮球社未来三个月的全部活动，并收回专用训练场地。这则通告，昨天已经张贴在公告栏上了。你作为篮球社的社长，难道没看吗？”

“那他妈是他们先挑衅的！”金恺怒道，“你不能……”

“其次，”镜华打断了他的话，终于抬起眼，目光如两道利剑，直刺金恺的内心，“茶道社在今年的全国文化祭上，为学校赢得了金奖，按照校规奖励条例，她们有权申请更优越的活动场地。而篮球社被收回的场地，正好符合她们的需求。所有程序，合情合理，也……合法。你还有什么疑问吗，金恺同学？”

她的目光是如此的冰冷而纯粹，不含任何私人感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不可更改的事实。那种居高临下的、绝对正确的姿态，让金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他习惯了用权势和金钱摆平一切，但在镜华这里，这些东西毫无用处。她就像一台精密的、没有感情的执法机器。

金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身后的两个跟班想上来叫嚣，却被镜华一个眼神就吓得闭上了嘴。

“好……很好……”金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英俊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天条镜华，你给我等着。别以为你每次都能这么得意！”

撂下这句苍白无力的狠话，他愤愤地转身离去。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递交报告的男生小心翼翼地看着镜华，低声说：“会长，金恺他……他家里的势力很大，您这样会不会……”

“如果连遵守规则这种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再大的势力，也只是空中楼阁。”镜华淡淡地说道，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里的文件上，“至于他，不过是一只只会叫唤，却不敢咬人的狗而已。”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金恺这种人的绝对蔑视。在她眼中，金恺所谓的权势，与她深夜所要面对的那些狰狞妖魔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的人生，她的战场，从来就不在这小小的校园之中。

处理完学校的琐事，她收拾好书包，走出了校门。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完全没有将金恺的威胁放在心上。在她看来，那种凡俗的、建立在金钱与权力上的小打小闹，与她每晚所要面对的、来自深渊的真正恶意相比，可笑得如同孩童的戏言。

然而，她那如同神明般俯瞰众生的视角，却让她忽略了一点——有时，最致命的陷阱，恰恰就隐藏在她最不屑一顾的、凡俗的阴影里。一个早已张开的、更加深邃、更加恶毒的罗网，正静静地等待着她今晚的自投。

……

当夜幕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当城市的灯火点亮了凡人的世界。

镜华站在一栋百层摩天楼的顶端，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乌黑的长发。白日里那身象征着纪律与秩序的校服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圣洁而繁复的巫女服。上身是纯白无暇的“白衣”，下身是如鲜血般绯红的“绯袴”。宽大的袖口在风中猎猎作响，金色的云纹在边缘若隐若现。

她闭着双眼，聆听着城市的脉搏。

“报告镜华大小姐。”耳机里，传来家族老执事略带凝重的声音，“城西G-3废弃工业区的妖气波动，在过去一小时内，达到了峰值。‘天眼’系统分析，能量级数虽仍处于‘蠕虫级’，但其聚集规模与组织性，已经远远超出了该等级魔物的行为模式。这绝对不正常。”

“有更高阶的妖魔在背后操纵，想用这些低等炮灰筑巢，或者进行某种祭祀。”镜华睁开双眼，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淡金色的灵光，声音自信而果决，“不管它想做什么，今晚，都将是它的死期。”

“镜华大小姐，请务必小心。”执事叮嘱道，“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放心，一群蠕虫而已。”

镜华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冷笑。她纵身一跃，身影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悄无声息地朝着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废弃工业区滑翔而去。

她对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智慧，充满了绝对的信心。这是她无数次斩妖除魔，守护这座城市所积累起来的、不可动摇的信念。

但她不知道，这一次，她即将踏入的，是一个专门为她而设的、充满了极致恶意的陷阱。她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将被计算在内，并最终成为将她拖入万丈深渊的枷锁。

那幕后的猎人，真正想狩猎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所谓的“蠕虫”。

而是她这轮高悬于城市上空的，皎洁的明月。

（二）陷阱与玷污

G-3区域，废弃的钢铁冶炼厂。巨大的厂房如同一头锈迹斑斑的钢铁巨兽，在荒凉的月色下静静地匍匐。空气中，铁锈、机油和尘埃的冰冷气味里，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妖气。

镜华的身影无声地落在工厂大门外的一根电线杆顶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片死寂的区域。

她没有贸然行动。作为一个顶级的驱魔师，战斗的胜利往往在踏入战场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情报与侦查，是她战斗哲学的第一信条。

她伸出戴着白色长手套的纤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眼前轻轻一划。

“灵眼，开。”

她眼中的世界瞬间改变。现实的物质景象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由能量流构成的世界。在她眼中，整个工厂内部，弥漫着无数星星点点的、代表着妖气的微弱光点。它们极其分散，几乎遍布了厂房的每一个角落，像是一群藏在沙砾下的蚂蚁，毫无规律可言。

“……有意思。”镜华的眉头微微蹙起。

这和执事报告的“大规模聚集”完全相悖。如此分散且微弱的能量反应，根本不像是有组织的行为。反而更像是一种……伪装。

是在故意示弱，引我深入吗？

镜华心中冷笑，但警惕性已经提到了最高。她从腰间的符咒袋中取出三张空白的“式神纸”，指尖灵光闪烁，在上面迅速画下三道不同的符文。

“风之使，侦。目之使，视。耳之使，闻。”

三张符纸迎风而长，瞬间化作三只栩栩如生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纸鹤。它们扑扇着翅膀，悄无声息地从厂房顶部不同的破窗洞口飞了进去，开始了全方位的、无死角的物理侦查。

很快，通过式神共享的感官，厂房内部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中。空旷、杂乱、布满灰尘的废弃生产线……一切都和普通的废弃工厂别无二致。那些微弱的妖气源头，似乎就来自于墙壁的裂缝，地面的水渍，甚至是生锈的管道之中。

“把自己的力量打散，伪装成环境的自然妖气残留么？很高明的隐匿手段。”镜华自语道，“设计这个陷阱的家伙，至少在隐匿和伪装方面，是个专家。”

但，仅此而已。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

镜华不再犹豫，身影一闪，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厂房之内。脚下的木屐踩在厚厚的灰尘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厂房内部比外面更加昏暗，空气中那股腐烂与硫磺混合的妖气也变得浓郁了一些。镜华缓步前行，一边走，一边已经开始在脑中构建战场的立体模型，并推演着至少十七种可能的突袭方式以及应对策略。

就在她走到厂房中央，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时。

异变陡生！

“——嗡！”

一声沉闷的巨响，厂房四周所有巨大的铁门和卷帘门在同一时间轰然落下，将整个空间彻底封死！紧接着，地面和墙壁上，无数道事先刻画好的、用特殊妖血绘制的符文瞬间亮起了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一个巨大的、覆盖了整个厂房的结界，启动了。

“封绝结界？”镜华的脚步停下，环视着周围亮起的符文，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终于肯露出獠牙了么。用整个工厂作为结界的基础，再用分散的妖气作为激活的引信……真是大手笔。那么，接下来呢？”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提问，她脚下的地面，突然变得如同沼泽般柔软！

无数只黑色的、由粘稠液体构成的“手”，从地面伸出，抓向她的脚踝。

正是“蠕虫级”魔物中最常见的一种——腐蚀涎魔。

“就这点东西，也想困住我？”

镜华甚至懒得移动，只是心念一动，她所站立的地面上，一个由纯粹灵力构成的、直径三米的圆形光阵瞬间展开。

“不动明王·莲华之座。”

光阵如同盛开的圣洁莲花，所有试图靠近的黑色粘液手，在接触到光阵边缘的瞬间，便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滋啦”声，被瞬间净化、蒸发。

然而，这只是开始。

厂房的天花板上，无数条血红色的、如同藤蔓般的触手倒垂而下，顶端那布满细密尖牙的口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朝着镜华的位置发动了闪电般的攒刺攻击！

吸髓妖藤！

“雕虫小技。”

镜华单手结印，口中轻叱：“散华·千光箭。”

以她为中心，上百支由高浓度灵力构成的金色光箭凭空浮现，如同拥有生命一般，自动迎向了那些来袭的妖藤。光箭以比妖藤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精准无误地贯穿了每一条触手，圣洁的力量在其体内爆发，将它们炸成了一滩滩漫天飞舞的腥臭血雨。

地面有“莲华之座”的绝对防御，空中有“千光箭”的无死角反击。短短数秒之内，镜华便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化解了这波陆空协同的立体式攻击。她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过半分，展现出了与其守护者之名相匹配的、压倒性的强大实力。

但是，镜华清冷的脸庞上，却没有丝毫轻松。

“不对劲。”她的眉头紧锁，脑中飞速地分析着，“腐蚀涎魔主地面限制，吸髓妖藤主空中偷袭。这两种魔物的配合，看似天衣无缝，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它们都无法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攻击的强度太低了。这不像是为了击败我，更像是……”

“——像是在拖延时间，并且，测试我的应对模式。”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设计陷阱的那个存在，是在通过这波攻击，精准地计算她的反应速度、灵力输出模式、以及技能的种类！

就在她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却又尖锐无比的冲击，毫无征兆地轰入了她的意识之海！

“唔！”

镜华的大脑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穿，眼前瞬间一黑，思维都出现了一刹那的停滞。她引以为傲的、千锤百炼的精神防御，在这次突袭面前，被轻易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是第三种魔物——无形的嚎哭怨灵！

对方抓住了她刚刚化解完两拨攻击，心神最为放松，并且在进行战术分析的那个瞬间，发动了致命的精神打击！

这是一个连环计！用低强度的物理攻击作为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这无声无息的精神冲击！

“糟了！”

镜华心中大惊。她强忍着脑中撕裂般的剧痛，试图重新稳固自己的意识。但已经晚了。

在她精神失守的那短短一秒钟，她脚下那固若金汤的“莲华之座”光芒瞬间黯淡。

而那些被她认为毫无威胁的、已经被净化掉的腐蚀涎魔，它们残留下的黑色粘液，那些星星点点的液体，在这一刻，竟然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它们化作无数条细微的、几乎肉眼无法察觉的黑色丝线，沿着地面那些构成结界的暗红色符文，疯狂地蔓延、侵蚀！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目的！”镜华的瞳孔猛然收缩，她终于完全理解了这个陷阱的可怕之处。

腐蚀涎魔的攻击是假，污染结界才是真！

吸髓妖藤的骚扰是假，吸引她的注意力才是真！

嚎哭怨灵的精神冲击，就是发动总攻的信号！

这个结界，从一开始就不是用来困住她的，而是用来……反噬她的！

被涎魔粘液污染的结界符文，瞬间改变了性质。整个封绝结界的力量，在这一刻发生了逆转。原本只是隔绝内外的结界，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灵力搅碎机！它疯狂地抽取、撕扯着镜华刚刚释放出去，还未完全消散在空气中的灵力，并将其转化为一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能量，再狠狠地倒灌回镜华的体内！

“噗——！”

一口鲜血，如同断线的珍珠，从镜华的口中狂喷而出，将她胸前纯白的衣襟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嫣红。

庞大而混乱的能量在她的经脉中横冲直撞，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切割着她的五脏六腑。她脚下的“莲华之座”瞬间崩溃，身体一软，无力地单膝跪倒在地，手中的印诀也再也无法维持。

战败，只在短短数秒之间。

设计之精妙，时机之精准，让她这位身经百战的守护者，连动用底牌的机会都没有，就陷入了最糟糕的境地。

嚎哭怨灵那足以让普通人瞬间脑死亡的精神尖啸还在持续不断地冲击着她受损的意识。她浑身发软，头痛欲裂，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噩梦，才刚刚开始。

幕后黑手显然不满足于仅仅是击败她。他想要的，是更深层次的……摧毁。

随着月詠的倒下，厂房的地面上，开始渗出一种与之前的腐蚀涎魔完全不同的、散发着诡异的粉红色光泽的粘液。这些粘液迅速汇聚，形成了数十只形态暧昧、如同巨大水蛭，却又长着无数纤细柔软触手的魔物。

这是“蠕虫级”中最罕见，也最恶心的一种变异体——欢愉涎魔。

它们散发出的妖气依旧是“蠕虫级”，但那股气息中，却混杂着一种能直接作用于生物本能的、甜腻而淫靡的味道。

它们不以杀戮为目的，它们唯一的攻击方式，就是分泌出能强烈刺激生物神经中枢，制造出虚假“快感”的毒素，从而让猎物在无尽的“欢愉”中意志崩溃，精神死亡，最终化为一具只会傻笑的行尸走肉。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凌辱。

数十只欢愉涎魔，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发出“咕叽咕叽”的黏腻声响，朝着已经无力反抗的月詠缓缓蠕动而来。

“不……不要过来……”

月詠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了真正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作为女性最原始的、对于即将被玷污的恐惧。

一只欢愉涎魔，率先爬上了她穿着白色“足袋”的小腿。冰冷、滑腻、如同被无数条湿滑舌头舔舐的恶心触感，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紧接着，更多的涎魔爬上了她的身体，它们的目标明确得令人作呕。它们无视了她的手臂和上半身，而是集中地、贪婪地涌向她的大腿、腰肢、以及绯袴所遮挡的神秘地带。它们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手，轻易地就钻进了绯袴宽大的下摆，开始在那片从未被任何人触碰过的、象征着少女绝对领域的圣洁肌肤上，肆意地探索、游走、摩擦。

“滚开！滚开啊！”

月詠发出了羞愤欲绝的尖叫。但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不受控制地……产生反应。一种异样的、酥麻的、如同微弱电流般的感觉，开始从被接触的皮肤上传来，并迅速向全身蔓延。

那只最先钻入她绯袴之下的涎魔，它的数十根纤细触手，此刻已经找到了它最终的目标。但它们并未试图侵入，而是如同最灵活的毒蛇，缠绕上了那包裹着最后防线的内裤边缘，并用一种极富技巧性的方式，开始有节奏地、反复地，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按压那个对女性来说最敏感、最核心的蓓蕾。

“不……不要……停下……嗯啊……”

月詠的意识在疯狂地呐喊着抗拒，但她的身体，却在魔物分泌的毒素作用下，诚实地给出了反应。一股股陌生的热流，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小腹深处涌起。绯袴之下，那片私密的森林，已经不受控制地变得泥泞不堪。

那只涎魔似乎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变化，攻势变得更加猛烈。它的一根主触手，顶端变得坚硬，开始隔着那层已经被濡湿的布料，反复地、粗暴地顶撞、碾磨着那颗早已敏感到极致的、小小的肉粒。

“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大脑一片空白的痉挛，月詠的身体猛地弓起，达到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的、也是最屈辱的一次……高潮。

温暖的液体从体内喷薄而出，将最后一道防线彻底浸湿。极致的快感抽空了她体内最后一丝力气，她的意识也随之变得模糊。然而，这些恶魔的凌辱，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它们的所有触手，都集中在了那最后的防线之外，用尽一切手段，隔着那道神圣的门扉，挑动、摩擦、按压，只为了将她逼入绝境。它们不进入，只是在那最敏感的门前，疯狂肆虐。

“嗯……啊……啊……不……不行……要坏掉了……”

月詠的口中，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不成句的呻吟。她被迫在这场由魔物主导的、没有尽头的强制性爱中，一次又一次地攀上高潮的顶峰，然后又跌入虚脱的深渊。她的身体虽然还保持着物理上的完整，但她的意志、她的尊严，却在这连绵不绝的、污秽的快感浪潮中，被一点点地冲垮、瓦解。

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高潮，身体的每一次颤抖都如同死亡般痛苦之后，她的精神终于承受不住这极致的刺激与屈辱，彻底地、完全地，陷入了黑暗。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那些折磨了她许久的欢愉涎魔，迅速地化为一滩滩粉红色的液体，融入地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旷的厂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如同一件被玩弄到极致，然后被随意丢弃的、破损的祭品。她虽然……还是处子之身，但这具被开发到极致、食髓知味的身体，已经为接下来真正的人间地狱，献上了最完美的祭礼。

如同一件被玩弄到极致，然后被随意丢弃的、破损的祭品。圣洁的巫女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裙摆之下，雪白的大腿内侧一片狼藉，混合着透明的、白浊的、以及她自己失禁般的液体，沿着曲线缓缓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积成一小滩可悲的痕迹。

幕后黑手，完美地达成了他的第一个目的。

而现在，他为她准备的、真正的人间地狱，即将拉开帷幕。

（三）女神的坠落与凡人的狂欢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粗俗不堪的咒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了这片死亡般的寂静。

“操他妈的，刀疤脸，你给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啊？这鬼地方阴森森的，别说‘横财’了，连个鬼影都没有！”一个声音尖细得像耗子叫的男人抱怨道。

“闭上你的臭嘴，耗子！”另一个声音沙哑而粗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给钱的那位‘先生’，可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他说了这里有天大的好事，就一定有。都他妈给老子放亮点招子！”

“嘿嘿……老大……俺闻到味儿了……是女人的味儿……”最后一个声音瓮声瓮气，听起来有些痴傻，却又带着野兽般的直觉。

三个人影，借着从高处破窗投下的、微弱惨白的月光，走进了厂房的深处。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男人。他的一边脸颊上，有一道从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如同蜈蚣般狰狞的刀疤，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他就是贫民窟一带臭名昭著的流氓头子，“刀疤脸”。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那个尖嘴猴腮、身材瘦小的男人，“耗子”。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是这三人组里的“军师”，最是阴险狡诈。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体型壮硕如铁塔，但眼神呆滞，嘴角挂着一丝口水的痴肥壮汉，“蛮牛”。他智力有缺，但力大无穷，是刀疤脸最忠心的打手。

他们三个，是这片城市之光照耀不到的阴暗角落里，最卑劣、最无耻的蛆虫。平日里靠着敲诈勒索、偷窃抢劫为生，无恶不作。就在今天傍晚，一个神秘的中间人找到了他们，给了他们一笔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只要求他们办一件事——在午夜之后，来这个废弃的工厂，“接收”一份送给他们的“大礼”。

“女人的味儿？”耗子抽了抽鼻子，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蛮牛这狗鼻子还真他妈灵。老大，在哪儿呢？”

刀疤脸没有说话，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迅速扫视着。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厂房中央，那片被月光照亮的区域。

在那片光斑之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去看看。”刀疤脸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警惕与贪婪。

三人蹑手蹑脚地围了上去。当他们走近，终于看清了地上那个“东西”时，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倒吸了一口冰冷的凉气。

那是一个少女。

一个……美到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少女。

她穿着一身奇特的、破烂不堪的白色与红色相间的衣服。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她双眼紧闭，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最致命的是，她那身破碎的衣物，根本遮不住她那已经发育得极其完美的、如同牛奶般白皙滑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香肩、以及若隐若现的大腿，在冰冷的月光下，散发着一种令人疯狂的、禁忌的诱惑。

“我……我操……”耗子结结巴巴地吐出两个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是仙女下凡吗？！”

蛮牛则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发出“嘿嘿”的傻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刀疤脸死死地盯着镜华的脸。这张脸，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努力地在自己那被酒精和暴力填满的脑子里搜索着……忽然，一个近乎神话般的、在这座城市里流传甚广的都市传说，一个被无数像他们这样的底层烂人私底下奉为神明的形象，与眼前这张脸，完美地重合了。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然后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跳起来！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致的、扭曲到病态的、亵渎神灵的狂喜！

“是……是她……”刀疤脸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变得沙哑颤抖，“是‘都市巫女’……守护这座城市的……女神大人！”

“什——么——？！”

耗子和蛮牛同时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尖叫，但随即，这份惊骇就转变成了比刀疤脸更加疯狂的贪婪与淫欲！

“都市巫女”！这个名号，对于生活在这座城市最底层的他们来说，简直如雷贯耳！传说她会在午夜现身，斩妖除魔，维护正义。她是圣洁的化身，是光明的代表，是他们这些在泥潭里挣扎的蛆虫，永远无法触及的、天上的月亮！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位高高在上的、传说中的女神，会以这样一种毫无防备、衣衫不整、任人宰割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大……这……这他妈才是天大的横财啊！”耗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他看着镜华那在破碎衣物下若隐若现的胴体，疯狂地吞咽着口水，“原来‘先生’说的大礼，就是她！干！今天咱们要干就干个大的！干他妈的女神！”

刀疤脸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那道狰狞的疤痕随着他的动作而扭曲，让他看起来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鬼。他蹲下身，伸出那只布满了老茧和油污的、粗糙的大手，颤抖着，却又带着无比的贪婪，缓缓地伸向了镜华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颊。

就在他的脏手即将触碰到镜华肌肤的瞬间！

镜华那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一瞬间，刀疤脸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万年冰窟！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冰冷、锐利、充满了足以将人凌迟处死的愤怒和杀意！

在经历了魔物的凌辱而昏迷之后，镜华体内那逆流的灵力，在家传功法的自行运转下，竟然已经恢复了一小部分。虽然经脉依然剧痛，但至少，她恢复了清醒，并且已经可以勉强调动起一丝力量！

“杂……碎……”她的声音虚弱得如同耳语，但其中蕴含的威严与杀气，却让刀疤脸的动作瞬间僵住，“把你的脏手……从我面前……拿开！”

她想抬手，想结印，想凝聚哪怕最微弱的一道“净化之光”，将眼前这个肮脏的男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一丝淡金色的、神圣的灵光，开始在她的指尖凝聚！

看到那光芒，刀疤脸和耗子同时吓得后退了一步。他们都听说过，巫女大人的力量，是神的力量！

然而，镜华的眼中，却浮现出了比刚才被魔物凌辱时，更加深沉的、彻骨的绝望！

她能感觉到，她的力量回来了。但是，她也同样能感觉到，这个工厂里，那个由幕后黑手布下的、巨大的、恶毒的结界，并没有消失！而且，随着她试图调动灵力，这个结界的功能，似乎也发生了某种诡异的、让她无法理解的改变！

“不……不行……”

但，强烈的求生欲和被冒犯的愤怒，还是让她将指尖那团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弹珠大小的金色光团，用尽全力，射向了刀疤脸的胸口！

这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极限。在正常情况下，这一击虽然不致命，也足以将一个普通人轰飞出去，并让他体验被圣火灼烧灵魂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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