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1??年1月10日

早上10點28分

花園

房間裡只有局長和海棠兩人，局長坐在輪椅上靜靜地聽著海棠向她述說剛才高層會議的決策。聽到海棠說花園願意助自己一臂之力時，局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但是在海棠提到要是自己失控的話花園將會立刻停止一切的支援時局長的眼神又暗淡了下來。

這些微小的表情變化自然逃不過海棠敏銳的觀察，但是眼下她也很清楚牡丹下這些決定背後的用意。

“目前情況就是這個樣子，我們花園會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情報等資源，你不必孤軍作戰。”

海棠觀察著局長的神情，對方低著頭，已經長長的劉海半遮住眼睛，看不清她此刻的眼神。

“這也算是為了報答你曾經為我們庇護過業師的恩情，花園絕對不會對有恩於我們的人見死不救。”

局長抬了抬眸，雙眼看著面前的海棠，好像在確認她說這些話是否真誠。半響之後，局長朝她點點頭。就在海棠將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局長突然叫住了她：

“你是叫...海棠是吧。”

“是的，我是牡丹姐姐的學生，也是她派來照看你的人。在你意識還沒完全恢復之前大部分時間都是我來負責你的飲食起居。”

“...謝謝你。”

“不必客氣，局長，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說罷海棠朝局長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

“局長嗎...呵呵...我早就不是什麼局長了...像我這樣，連自己心愛的人，自己珍視的人都守護不了的廢物，早就該摘掉這頂帽子了。”

局長的語氣中滿是刻意的嘲弄，像是對自己的無能的一種自嘲。

有那麼一瞬間局長的面前仿佛又出現了兩道身影，那兩個她怎麼也放不下的人的身影。

局長臉上那抹苦笑讓海棠心頭一緊，但是她直視著局長的眼睛然後深吸一口氣：

“你不是什麼廢物。我雖然不曾見過她們，但是我相信你說的那些人她們不曾怪罪過你是個廢人。我相信，她們在死前把最後的希望托付給的人，就是局長你本人。只要你還沒放棄，你就永遠有資格被稱為局長，沒有人可以剝奪。”

局長看著海棠，目光冰冷。她想要嘲笑面前這個年輕的女孩的天真，但是那雙眼睛中的堅定像是釘子把她的嘲弄和否定狠狠釘在原地。

良久，局長移開視線，用有些沙啞的聲音擠出一句：

“...那要是我再次失手呢？要是我讓花園變成第二個管理局呢？要是因為我造成了更多毫無意義的死亡呢？你們還會把我當成局長嗎？”

“我們花園刺客本來就是以死為伴，我們並不畏懼死亡，我們只怕活得沒有意義。如果說我們的死亡能夠貫徹業師的意志，那我們歡迎死亡的到來。現在牡丹姐姐作為代理業師，她希望我們成為你的助力來報答你的恩情，那我們便會支援你的行動。前提是，就像我之前說的，你不會再失控。”

房間內陷入沉默，局長盯著面前的女孩，仿佛看到了自己當初在流民寨面對眾多寨民時說出那些豪言壯語時的自己。

局長的肩膀微不可察的鬆了一點，她淺淺的歎了口氣。她沒有再繼續自嘲，也沒有肯定海棠說的話，只是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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