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嫁祸

“大将军果然厉害，单凭拳脚功夫，小女子不是对手，”李祖娥站起身来，见对方已经识破自己女儿身，索性不再伪装，抽出腰间的长剑，内力注入其中，月光下剑身骤然泛起一抹寒光，“不过，小女子最擅长的却是剑法！”说罢，娇喝一声，李祖娥脚下猛地一蹬，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高洋的双眸猛地一睁，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此时此刻他竟然从对面这个女刺客身上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这可是很久都没有的感觉了。此时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去，皎洁的月光撒在大地，仅数息之间，李祖娥便穿越百步之距，出现在高洋面前，其手中高举的长剑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泛着寒光，猛地劈向高洋的面门。

好身法，好剑法！高洋暗中赞叹一声，丝毫不敢小觑，迅速扭转身躯躲避，却还是被剑光划破了胸前的衣物，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此时，蓄力一击落空的李祖娥却难以收招，身体因为惯性往前踏出两步，正是这两步让高洋看出了她的破绽，虽然这套身法和剑法都颇具威力，但显然她还不到火候。

“真是好身法，好剑法啊！不过看样子你还没领悟到攻敌七分、自留三分的道理啊！”高洋心中大定，在这一刹那他猛地回身，一掌拍在李祖娥的后背之上，受此创的对方空中吐出一口血，身体向前飞出数丈，随后便摔到地上，俨然已经受了不轻的伤，短时间内无法再战。

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静师姐，小妹先走一步了！想到传闻中落入高洋手中女子的悲惨下场，李祖娥万念俱灰，当即玉手翻转长剑，欲抹向玉颈。

“休想！”高洋眼疾手快，闪身一记飞踢，踹飞了李祖娥手中的长剑，又返身在她背后猛的一点，当即点了李祖娥的穴道，断了对方求死的可能。

“哼哼，本将军倒要看看，像你这般的奇女子，面纱之下是怎样的一副面孔！”高洋居高临下，带着玩味的目光扫过，将李祖娥那包裹在紧身衣下的曼妙娇躯一览无余，最后对视上对方那带着几分恼怒的明亮眼眸，伸出了右手一把摘掉了她的面纱。

面纱之下，是一张绝美的脸蛋，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玉盘，线条柔和流畅，不见半分棱角。肌肤莹润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又似初春枝头凝着露珠的新雪，细腻得仿佛吹弹可破。两弯黛眉细长入鬓，不浓不淡，如同水墨画师以最柔韧的笔锋勾勒出的远山轮廓，带着天然的韵致。眉下是一双明眸，眼波流转间，清澈如深秋山涧的潭水，倒映着星辉与月光，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栖息在花瓣上的蝶翼，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是两瓣如初绽樱桃般饱满莹润的唇，天然的嫣红不点而朱，令人见之忘俗。

“狗贼，快杀了我吧！”即便此刻李祖娥面色含怒，这般精致脱俗的玉容仍是让见惯了胭脂俗粉的高洋看呆了，他无论如何都未曾想到，这个倒在自己手下的女刺客竟是如此的绝世美人。

“哼哼，你这等美人，本将军可舍不得杀，就等着回头给老子暖被窝吧，哈哈！”不由分说，高洋大笑着将穴道被点无法动弹的李祖娥拦腰扛起，随后飞身上马，就这样一手扛着女子、一手拽着缰绳，继续向齐王府内行进。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把今晚该办的事情办了才行啊。”高洋这句低语声音极小，故而李祖娥并未听见......

齐王府的另一个角落，仍在飞身逃离的兰静深感郁闷，因为她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施展轻功，都无法甩开身后那道瘦小的追击身影，这实在让擅长轻功身法的她感到无奈。

这个高肃是个怪胎吗，为何小小年纪，不光内力过人，轻功也如此了得？眼见高肃的龙爪手再次袭来，兰静只得将腰间的飞镖甩出欲逼退对方，却没想到高肃不退反进，无视精钢镖插进自己胸膛的伤害，向前猛的一掌拍在兰静的背后。

兰静立时惨呼一声，这排山倒海般的一掌直将她震得一口血吐出，那纤细的身形也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撞在旁边的围墙上。

“这...怎么可能...中了师傅的精钢镖却无大碍？”感受着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痛楚，兰静挣扎着却无法起身，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中了一镖却犹如没事人一样逼近的高肃。

只见此刻的少年高肃停下了脚步，望着自己被钢镖扎入寸余的胸口，先是一愣，随后做出的举动惊呆了兰静。只见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直接用手将深入自己胸膛的钢镖拔了出来，由于精钢镖是带有倒钩的，拔出的瞬间立时带出一道血剑，可高肃那稚嫩的面孔上却无半分痛苦之色，只是木然地扯下一截衣袖布条对伤口进行包扎，好似被扎的并不是他一般。

“怪...怪物...”在兰静口中楠楠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高肃一记手刀打在她的玉颈处，随即昏迷了过去......

半柱香后，齐王府中再次恢复了平静，作为女刺客的兰静被高肃捉拿归案，被五花大绑着押入了天牢。经历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受了重伤的高澄心意阑珊，称帝的事情暂时搁置，一挥手遣散了所有随侍，仅留胞弟大将军高洋一人叙话。

“兄长，这次您的伤势可不轻，一定要好生养养才行。”高洋一边嘘寒问暖，一边亲自为其兄高澄伤口处换药，一改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在亲兄长面前高洋表现的非常温顺。

“哼...父亲临死前交给我的宏图大业，险些毁于这宵小女辈之手，明日我就下旨将那贱人处死，千刀万剐都难消我恨！”高澄冷哼一声，显然对于女刺客敢于行刺自己一事耿耿于怀。

“那是当然，像这种胆大妄为的贱人一定不可轻饶！不过兄长放心，我刚已派人进宫将您的旨意传给那皇帝了，明天的禅让仪式还如期举行！”

“哦？有将国号和禅让事宜都告知那皇帝小儿吗？明天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啊！”

“放心吧兄长，国号大齐，禅让的具体事宜都告知了，话说兄长，”高洋小心翼翼地将金疮药给高澄擦好，然后缠上绷带，口中聊起家常，“愚弟听闻肃儿这次可是勇猛非常，单枪匹马就擒了女刺客，肃儿今年才不满九岁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听闻胞弟聊起高肃，高澄的面上浮起了自豪之色，“是啊，这次多亏了肃儿，不然我早就一命呜呼了。不瞒你说，我已决定立肃儿为太子，有这样有勇有谋的未来天子，我大齐将来必能横扫四海、一统天下！”

“那愚弟...哦不，臣弟就恭祝陛下早登大位、千秋万代，万岁万岁万万岁！”高洋此刻已弯曲双膝，以一个臣子的姿态向高澄行跪拜之礼。

“好！哈哈哈哈......咳咳...”高澄正得意大笑间，突觉胸口有些闷痛，不免咳嗽几声，同时头也有些许疼痛。

“兄长，您没事吧？”高洋忙不迭地上前搀扶。

“咳咳...没事，应该是牵动伤口了，时候不早了，为兄略感困意要歇息了。二弟，你先回去准备吧，明早的禅让事宜不能马虎。”高澄被扶到塌边坐下，一边揉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脑袋，一边向高洋摆了摆手。

“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呵呵呵，父亲，您当年选我做世子果然没选错人吧？我这些年的经营下，明日，咱们高氏一族就是名正言顺的皇族了！高洋走后，高澄一面得意的想着，一面控制不住倦意地躺倒在塌上，随着无力的手臂甩翻了一旁的烛灯，他的意识也逐渐陷入了黑暗。

翌日清晨，当侍女前来熄灯时，高澄仍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任如何呼叫都没有反应，当侍女颤抖的手探过他那失去鼻息的人中时，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的，是仍然挂在高澄脸上的带着称帝美梦的笑意。可叹、可笑，这位距离皇权仅一步之遥的乱世枭雄，最终也没能登上他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

随着高澄的离奇暴毙，齐王府一时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大将军高洋迅速控制住局面，着手调查其兄的死因，最终根据杵作的说法，齐王死于胸口伤处的毒发。高洋闻言大怒，一剑斩了为高澄医治的御医，并宣布择日将敢于用毒刃行刺的女刺客兰静处死，同时立即派兵围住皇宫，防止风吹草动。

皇宫金銮殿中，本是早朝时分，却无一个大臣上朝。魏帝元善却早已见怪不怪，左拥右抱一边各搂着一个美娇妃子，享受着美人的以嘴度酒服务。

“陛下，不好了，大将军派军将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内臣李艾着急忙慌地跪地汇报。

“慌什么，肯定是相国...哦不...齐王下的令，无非担心朕不给他禅位呗，怕什么，他高澄还敢当众弑君不成？”魏帝不以为意，仍自顾自地饮酒。

“陛下，齐王昨夜遇刺...已薨！”

“什么！？”这下魏帝坐不住了，一把推开妃子，猛的站起身来，所有的酒意一瞬间都没了，竟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哈哈哈，太好了，高澄这个奸臣终于死了！这下朕的机会终于来了！”

“......”望着得意忘形的魏帝，李艾内心叹了口气，出言劝道，“陛下，齐王虽死，但其胞弟、大将军高洋仍掌握兵权，如今第一时间没有去料理后事，反而先派兵包围皇宫，可见其野心并不在其兄之下。臣料定，下一步高洋必定奏请陛下封他继任齐王。”

“什么？刚去一个齐王高澄，又来一个齐王高洋？”仿佛被一盆冷水浇醒，魏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忙不迭地走下宝座，揽起李艾的衣袖，一脸焦急，“那依爱卿之意，朕当如何？”

“依臣之鄙见，如今陛下只有先人一步，亲自去吊唁，并当众宣布册封高澄长子高瑜继任齐王，方为妥当。”

“呃，爱卿，朕不明白，那高瑜好像年方十二岁，尚未成年，况且如今高澄新薨，代行权位的是大将军高洋，如若为结好高氏，也应该册封高洋继任齐王才对啊？”

“陛下！”李艾忽地跪地，正言道，“微臣斗胆问陛下一言，以故汉为例，陛下是欲做光武，还是欲做献帝？”

“那还用说！？朕自然是以光复汉室的光武为榜样，岂甘愿做拱手让江山之辈？”魏帝元善有些不悦。

“陛下如此，那我大魏仍中兴有望。”李艾闻言激动地再次跪拜，“如今高氏一族羽翼遍布朝野，其篡位野心昭然若揭，微臣之计，是欲驱虎吞狼，绕过高洋去册封高澄之子，实乃分化高氏势力之策。待二高相争，陛下方可趁渔翁之利！”

“此招甚妙，爱卿，朕这就回去准备，前往齐王府吊唁。”

天牢中，兰静正被五花大绑在老虎凳上，由于被制住穴道，浑身内力无法调用分毫，自然无法挣脱绳索的束缚。自被捕入狱已有一日，不过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一日来，并未有人对她进行审讯拷问，更别提动用刑罚了，这实在是不太正常。

不知道祖娥师妹昨夜有没有成功逃出去？正当兰静胡思乱想之际，牢房的门开了，一个身着华袍、身形挺拔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大将军高洋，其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袍老者。

“哎呀呀，真没想到，这行刺的宵小女辈竟生得这般娇艳欲滴～”高洋戏谑地伸手扶起兰静的俏脸，目光像是打量一件战利品一般，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发出由衷的赞叹，“你是叫兰静吧？看你这娇滴滴的模样，待会用刑还真不太舍得呢～”

“哼，姑奶奶行刺失败，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情报！”兰静倔强地将臻首一转，甩开了高洋的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的声音真悦耳动听，据我手下人调查，你在行刺之前是在星月楼当歌姬，那就难怪了。失败？不不不，你这次可是一下子就得手了，用那淬了毒的匕首刺进我兄长的胸膛，最终导致兄长毒发身亡。”高洋盯着兰静，目光阴晴不定，口中的话语像是一字一句地蹦出来的。

什么，高澄死了！？兰静震惊地睁大了美丽的双眸，先是一阵激动，同时也深感疑惑，自己的匕首明明没有淬毒啊，而且当时刺入的深度也并不足以致死才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莫老，动手吧！”高洋起身让开，似乎失去了继续说话的兴趣。

“是，主公！”头发花白、面若枯槁的黑袍老者走上前来，在兰静面前摆出一个木匣，打开后赫然是一排银针和各种小巧的刀具，“兰姑娘，老朽得罪了！”

说时迟那时快，兰静还未反应过来，一根银针便飞速扎入了她的喉咙，颈间传来的剧痛令兰静想要痛呼，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乃哑针，姑娘今后再也无法说话了。”莫老一边抽回银针，一边解释。

自己以后要变成哑巴了？想到这里，兰静一阵心痛，在加入“义兰阁”以前，自己可是京城星月楼最有名的歌姬之一，凭借一副能够唱出天籁之音的好嗓子，让星月楼的生意爆火，没想到今后再也无法唱歌了。

高洋的目光扫过兰静被分开绑在木桩两端的纤手，莫老心领神会，先是蕴含内力的一掌拍碎兰静身上的衣缕，暴露出性感白嫩的洁白双臂，随后从木匣里取出小巧而锋利的刀具，在她左臂根部猛的划了一道寸许的口子，然后在手腕处同样划了一道口子，香肌翻卷间，左臂的筋腱就被切断了，莫老掏出镊子迅速夹住断掉的手筋、随后使用巧劲向外拔出，不多时，竟是将一条完整的左臂手筋抽出。莫老的刀法极快，还未等到兰静吃痛，她的右臂筋腱也被同样截断，同样抽出手筋，随着原本攒紧的一双纤手的玉指无力摊开，兰静疼的浑身颤抖却无法呼喊，冷汗漱漱直下，一时间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平日里拿刀使拳的这双手就这么被废了。

“接下来是腿。”就在兰静以为刑罚结束时，莫老那犹如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兰静终于慌了，双腿开始拼命挣扎，然而内力被制的她根本无法脱离绳索的束缚。莫老靠近了一些，同样一掌震碎了覆盖其大腿的衣缕，然后褪下白布袜，露出一双精致的雪白纤足，珍珠般圆润饱满的十根玉趾正因慌乱不停地分开合拢，足弓优美、曲线完美，像是一对精美的艺术品。毫无怜香惜玉之意，莫老的锋利小刃在脚腕处再次划过，这双精美的玉足立时停止了挣扎，习武之人向来看中下盘的稳定，脚筋被挑断意味着其八成的功力就此告废，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废人的兰静，在连番的剧痛和打击下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然而，莫老并没有因为犯人昏死就停止刑罚，仍然像处理双臂一样，将兰静的两条腿筋也尽数抽出，随后便拿出金疮药为她擦伤。此时兰静的四肢筋腱被尽数剔除，身上的绳索也被解开，因为已经没有必要捆绑了，姑娘毫无遮拦的下体关口像是决堤一般，一股黄白色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喷泄而出，而高洋正一边把玩她的玉足一边欣赏着这番“美景”。

“好，莫老的手法还是那么精彩绝伦！”高洋恋恋不舍的放开那对纤足，站起身来，望着已然昏死的兰静喃喃自语，“也别怨我，谁叫你刚好赶上这个当口，你这样的小美人，放在平日我肯定不会这般暴殄天物，这次就没办法了......莫老，通知狱卒，这个女犯已经审讯完成，对于杀死齐王一事供认不讳，着明日午时三刻处死！”说罢，高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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