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两下，是千早爱音给她发来的消息，她去参加亚洲有名的展会，作为受邀嘉宾。随消息附上的还有张自拍，千早爱音的粉发被精心打理好，鼻尖闪一点不甚明显的颜色，是和背后的人群一脉相承的时尚。打扮成这样的千早爱音让她觉得有点陌生，就好像她不再是那个总是傻乎乎地跟在她身旁的女高中生，而在很短的时间内蜕变成另一个人。

她破茧，她终于如愿以偿挤进理想的时尚圈。她出发前长崎素世替她收拾行李箱，调笑着让千早爱音别到大场面反而局促的露怯。她做得很好，出乎长崎素世的预料，黎灰色的眼睛含一含，冷面起来真有几分唬人的意味了。

长崎素世愣一会儿，觉得自己在和一个陌生人聊天。但千早爱音又发来熟悉的小狗表情包，摇着尾巴让她夸奖自己，不厌其烦地追问好不好看，陌生人又变回千早爱音，她慢吞吞地回复说“好看”，又说“和你不太搭”。

想了一会儿，还是把第二条撤回了。但发出去的消息没有变成已读，千早爱音又消失了。她很有耐心地坐在沙发上等千早爱音的回复，想她可能会追问“soyorin撤回了什么呀我都没看到”，然后你来我往陪她玩一下幼稚的拉扯游戏。

但都没有，等了一会儿千早爱音回复她，很兴奋地说和欧洲那边很出名的设计师加上了联系方式，对方是她一直以来的偶像，说如果Anon Tokyo能拉到投资的话可以联合做些活动，这是开拓海外市场的第一步。

她等了很久，千早爱音没有问她到底撤回了什么。

……

千早爱音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时还在回想，欧洲的设计师操持着蹩脚的日语和她交谈，言语间不乏赞许之意，末了她又很惋惜地暗示说千早爱音缺乏投资，她的工作室没办法放心与她合作。

投资……Anon Tokyo已经是国内相当响亮的名牌，千早爱音自己的小金库肯定不足以支撑起跨国商务，而拉投资的话，她其实已经有了两个方向。

总之先思考着，机场的出口处长崎素世正在等她，冷调的长风衣内搭着肩厚高领打底衫，她身形高挑，亚麻色的长发卷在身后，看到千早爱音时便朝她挥挥手，很顺手地将行李箱接过去。长崎素世今日换了款冷调的香，千早爱音脸颊红一下，突然想起好像有段时间没做爱了。

晚餐喝了些红酒助兴，分量不多，浅浅一杯就让长崎素世脸颊飘起些红晕。她一向不太能喝酒，喝晕了就自觉停下绝不贪杯，雾蓝色的眼睛盯着千早爱音看，阖着眼直看得千早爱音面色烧起来，感觉身下有蠢蠢欲动之势。

她边呼唤长崎素世的名字边起身吻上去，未婚妻很轻地抖一下，慢吞吞地回应她的亲吻。舌尖上还残留葡萄酒的味道，千早爱音浅尝辄止。进入正题时长崎素世发着抖环抱住她，旖旎好听的呻吟从口舌跳一跳尽数钻进千早爱音耳朵，简直像在诱惑她一样。

“对不起哦，soyorin。”

她一点点推进去，是错觉吗？今天的长崎素世软得不像话，里面又湿又热，简直要将她咬下来永远含在里面。千早爱音去亲吻她柔软的嘴唇，长崎素世偏头躲了一下，最终她只亲到了唇角。

“最近一直忙工作，忽视你了吧，soyorin有在不开心吧？”

千早爱音又亲亲她的眼角，把雾蓝色的眼泪抹成自己唇上的釉彩，含糊不清地和爱人道歉，长崎素世一直在躲，她就一声又一声地说“对不起”，掰过她的头和自己接吻。

直到身下的人抖一抖，吐出粘稠湿热的爱液浇灌着她，含着哭泣挤出“嗯”声。

长崎素世很好哄的，只需要亲吻和拥抱就能哄住她，前提是在彻底放开手之前。千早爱音凑过来亲一亲，她心防上的冰就被温热的唇融化了，融成两滴泪水，一滴被千早爱音吻走成为她唇上咸涩的水渍，一滴落进心底激起涟漪。

生活还是照常过，千早爱音依旧忙碌，长崎素世结束又一次乐团巡演，生活轨迹逐渐错开，但千早爱音努力腾出时间陪伴她，孤独便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新锐设计师准备去拉投资，但一个人还是有些担忧，于是拉上高松灯陪她一起。两人找到丰川祥子拐弯抹角地说明来意，这位毕业后的昔日同窗接过丰川家事宜后气质内敛许多。丰川祥子将茶杯放在桌上，陶瓷与桌面碰撞发出声响，千早爱音莫名紧张起来。

“不用绕这么多弯，”丰川祥子笑起来，她的脸颊藏在高定的手工衬衫边缘，透出些无害的意味来，神情软下来写，她直接挑明，“我知道你的意思，想要丰川集团的注资对吧？素世前不久和我说过了。”

千早爱音愣了下，她才知道自己在展会随口一提的事情一直被长崎素世放在心里。

“我可以帮你啊，”丰川祥子语气轻快，又忽而把视线转到高松灯身上，“小灯，红茶的方糖没有了，能拜托你去找佣人取一点来吗？”

“啊，好……好的。”

将小企鹅支开，接下来的话题不太方便让她听到，丰川祥子将视线挪回千早爱音脸上，手指屈起来，很矜贵地缓慢开口提出自己的条件。

……

千早爱音回家的路上还是浑浑噩噩的。

丰川祥子给她描绘的前景太诱人，桐谷透子和Ave Mujica将她的品牌送进纸醉金迷的娱乐圈，而丰川家这个庞然大物完全可以接轨，将她的Anon Tokyo做到商业化运营，千早爱音的个人品牌将铺遍日本的大街小巷，哪怕田地里的麦苗杂草都会知道千早爱音的大名。

少女屈起手指在她面前摆摆，示意能运作出这个价值的估值。这不是什么难事，丰川祥子作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在家族里拥有相当大的话语权。

千早爱音的呼吸粗重起来，她问是百万还是千万，丰川祥子端起红茶摇摇头，轻描淡写地换成以“亿”作为结尾的数字。

这前景太美好了，美好到千早爱音情愿不顾一切地扎进去，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她问丰川祥子她要付出什么，蓝发的少女勾起一点笑，将千早爱音还没动过的那杯伯爵红茶往她面前推。

“今天和小祥谈得怎么样？”

魂不守舍地回到家，长崎素世起身来迎接她，未婚妻的怀抱柔软又让人安心，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避风港。

千早爱音额边冒出点冷汗，她支支吾吾的，长崎素世给她擦汗，察觉到她不太对劲，再三追问下千早爱音才吞吐着把丰川祥子的要求说出来。

“她说……”

“我的要求不高，丰川集团当然可以投资你，只需要——作为交换，把素世送到我这里来生活一周。”

丰川祥子站起身，恶魔般在她面前低语。

“很划算吧？仅仅只是一周的时间而已，你不能联系素世，也不许过问，一周之后我保证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长崎素世。”

她手指在千早爱音怦怦直跳的心口点点：“想想吧，爱音，商业化经营的Anon Tokyo绝对可以做到世界级的，一个经久不衰的百年名牌将从你千早爱音的手里诞生，还有数个亿的分成……”

“代价只是让素世来陪我一周而已，很划算吧？”

千早爱音含糊地把丰川祥子的要求说完，房间里很安静，她不太敢看长崎素世的表情，又控制不住自己直跳的心脏，只能悄悄地抬眼用余光去观察。

未婚妻没什么表情，眉蹙起来一点，她本就生得漂亮，下垂眼和蹙眉就更显得楚楚可怜。千早爱音的心脏怦怦跳，她手脚都有些发麻，深呼吸想冷静下来也做不到，不知过了多久，长崎素世轻轻抱住她。

轻叹，长崎素世很了解千早爱音，倘若她真的觉得绝无半点可能的话就根本不会跟自己说这些话。高中的千早爱音肯定会气得要命捏着拳头要去跟丰川祥子拼命，冷着脸还得生气到要自己去哄。可什么变了呢？是她变了还是千早爱音变了，为什么明明在努力朝前走，却感觉身边人愈发陌生了。

“小爱音，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和你在一起，”肩上的声音闷闷的，长崎素世很慢的，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小爱音的理想，我想帮你实现，我希望你能实现。”

千早爱音想去看她的脸，但长崎素世挣扎两下，躲起来不让她得逞。紧紧抱着陌生的未婚妻，好像最近的委屈都变作水滴掉出来：“可是……现在怎么感觉小爱音做的事情，离我们理想的生活越来越远了呢？”

肩上传来湿热的触感，千早爱音说不出话了。

那名利场真漂亮啊，年少的梦想触手可及，但柔软又容易受伤的心脏就在她掌心，只需要她交出去，给自己也给长崎素世留道伤口，她便可以从丰川祥子手中换来门票。

“如果爱音不怕失去我的话……”，未婚妻吸吸鼻子，声音不夹起来时有点沙哑，长崎素世的眼泪滴进她衣物的布料里，吸干后只剩下泛红的眼圈，“那……我可以去陪小祥过七天。”

其实千早爱音第一反应是长崎素世在威胁她，但她很快在心里恶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提出过分要求的是她，犹豫不决的是她，心动的是她，只有受伤的是长崎素世，现在她到有脸反过来责备长崎素世不哄着她来了？

看千早爱音没什么反应，长崎素世垂眸，深呼吸对她没有用，只能使劲咬住脸颊内侧的肉保持清醒。

早该知道的，Ave Mujica的那几人没有丰川祥子的许可怎么可能轻易对她下手，丰川祥子的心思昭然若揭，长崎素世没办法自己做出决定，于是将命运交到千早爱音掌心。

“你希望我去吗？”她又问，千早爱音低头沉默不语，长崎素世想了想补充到，“小祥她，说不定会把我……弄到怀孕的。”

千早爱音呼吸一滞。

……

自己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啊。

想要将Anon Tokyo做成超一流的时尚品牌，想要踏进纸醉金迷的时尚圈，想要办成为无可匹敌的新锐设计师……她的理想，为什么偏偏要拿长崎素世去换？说到底恋人偏爱她一些愿意去做，那她千早爱音就当真能毫无羞耻心地应下来吗？

声音抖得厉害，几乎不成调，千早爱音只能语无伦次地道歉，一遍遍说“对不起”，手臂收得很紧，长崎素世微弱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肩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素世也在哭，一颗一颗掉下雾蓝色的泪，把卑劣的念头和惊惶的后怕都在这紧拥中碾碎融化，然后淅淅沥沥滴进心底吧。

千早爱音决定放下自己的虚荣心，她不是非要吊死在丰川祥子门前。

在家和长崎素世温存几日，心底有些愧疚，好在千早爱音知错就改，愧疚也不会再想要逃避。爱人的怀抱温暖又舒服，她觉得为了这个什么都可以放弃。

“欸？”

把想法和长崎素世说了，千早爱音很认真地坐在她面前，表情努力严肃起来，唯独藏在发丝间的耳朵和发色烧成同一种颜色。

“想要找妈妈拉投资吗……也不是不行啦？小爱音想自己去吗！？”

长崎素世更惊讶，眼睛瞪大一点，手指在肩侧垂落的发丝上绕了又绕，欲言又止。

千早爱音当然知道长崎素世在担心什么，无非是长崎女士一向对她没什么好感，或是看不上自己的家世或是干脆看不上千早爱音这个人，总之若不是长崎素世认定了非要跟她在一起，订婚前夕回家劝了妈妈几天几夜，恐怕二人的感情之路也不能有那么顺利。

毕竟订婚宴上长崎女士的笑容就相当勉强，现下在她眼里“没个正业”的千早爱音又大言不惭地跑上门要投资，而且是个相当庞大的数字，很难说没有素世陪在身边，毫无顾忌的长崎女士会对她有什么坏脸色。

“没关系啦soyorin～”她垮下一点肩膀，做出势在必得的模样，“我会让阿姨认可我的！”

凑过去把人亲得到处躲，长崎素世终于抚平眉间的担忧，勉为其难地答应千早爱音的请求：“好吧……我问问妈妈什么时候有时间。”

再次来到45层大楼时千早爱音难得有些紧张。自从两人考上同一所大学后长崎素世便搬出去和她同居，千早爱音也很久没有来过这里。本以为会被长崎女士刁难一番，但对方很快从忙碌的日程表中排出空隙，邀请千早爱音到家中来谈。

依旧是空旷的大厅要要等很久的电梯，门牌的［长崎］没有变，千早爱音深呼吸几口给自己打气，长崎女士推开门很快地扫她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进来吧。”

千早爱音亦步亦趋地跟进去。长崎女士大概刚回家不久，熨烫整齐的冷调西装还没换掉，和素世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对千早爱音没什么情绪，不冷淡也不热切，大概只是将她当做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心底的信心忽而泄气了，千早爱音本还有点身为新锐设计师的自得，现在也只敢捂得死死的不表露出来。她在长辈面前太过幼稚，翘得老高的尾巴还没说出来就被洞悉。

一杯茶水被推到面前，千早爱音受宠若惊。

但她紧张得不敢喝，洋洋洒洒一鼓作气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努力地将工作室的竞争力和前景美化得更好些，长崎女士坐在沙发对面审视她，安静地等到千早爱音口干舌燥才端起茶水轻饮。

自己的手艺果然没有小素世的好，长崎女士很是怀念女儿还在家的时候。出差回来时小素世总会准备好一切，包括合她胃口的清茶。

“我可以投资你，就当是为了素世。”她示意千早爱音举杯，白瓷茶杯轻轻往对面一推，新锐设计师就手忙脚乱地也捧起来大喝一口，茶水很烫，被烫到舌头也只敢抿着嘴硬憋。

这么天真又软弱的家伙真不知道小素世看上她哪一点，成年人的社交礼仪都不太相熟，也不知道凭她那浅薄的工作室资金是怎么莫名其妙拉到两个国民级的明星给她站台，要不是对女儿的眼光还算放心，长崎女士都要怀疑这是哪家集团在洗黑钱了。

她那工作室的公账上只流走两笔零头都算不上的资金，据说不管是那个姓桐谷的大明星还名为Ave Mujica的乐队都是慈善般承接这次委托，整件事堪称疑点重重，任何一个有眼力的投资人都不会去选择这样一家工作室。

但她低笑一声，成年人总是抚摸商业文件的手指屈起一点，轻轻敲了敲桌子，“现在，打电话给素世，让她快点上楼吧。”

“啊、咦？！”

千早爱音慌忙拿出手机：“可、可是soyorin应该还在家里……”

长崎女士嗤笑一声。

谁能比她懂自己女儿？别看千早爱音明面上是自己一个人过来，长崎素世表面上不说心底肯定比她这愣头青未婚妻还紧张，恐怕早早就在附近等着呢。

今天的风很凉，长崎女士实在不知道这家伙哪里就好到让女儿宁愿在大厅吹冷风也偏要和她在一起，但没办法，她偏心又溺爱小素世，连带着也能勉强融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了。

但千早爱音的表现，实在让她失望。

“……是妈妈让你打的电话？好吧好吧，我就知道骗不过妈妈。”素世有些失真的声音从千早爱音的手机听筒里传来，长崎女士喝一口清茶润喉，女儿嘟囔两声似乎在抱怨她，很快就挂掉电话。

唉，真是不省心的孩子。

千早爱音紧张地捧着茶水一点点喝，不知道为什么头有点晕晕的，可能是新风系统没有打开吧，总之感觉不太舒服。突然听见长崎女士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长辈敲敲桌子又说：“我当然可以投资你……”

“但是，你把我的素世抢走了，这账要怎么算？”

诶……

等一下，在说什么啊？

千早爱音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剧烈模糊，眼皮被无形的力量按压着往下闭，大脑昏昏涨涨的听不懂长崎女士在说什么，但总之是她听错了吧？“我的素世”和“抢走”什么的……完全不像妈妈会对女儿的态度嘛。

好像换来一点轻微的开门的声音，但千早爱音已经听不清了，她眼皮彻底沉住，溺入无边黑暗之中。

“呜……”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一直很吵嚷，安静的空间内传来微小又持续不断的声音。千早爱音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贴在一起不愿分开，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哈啊……慢……”

肩膀和手腕都胀痛，睁不开眼睛稍微动一动也好呀？但千早爱音连这个也做不到了，有什么东西绕在腰上，动的时候会陷进皮肤内不断收紧。

“妈妈坏心眼……别……呜……”

意识，渐渐回笼。她努力从海里探出脑袋，眼皮眨开一点缝隙，有光线照到视网膜上，让她脑袋发昏。好像听到了长崎素世的声音，她很努力地想睁开眼，想看素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支支吾吾的求救，直到黎灰色的眼睛完全重见天日，千早爱音才得以看清面前的画面。

视网膜上的画面跳动，她瞪大眼睛，脑袋被摇晃成一团浆糊。

“哈啊……哈……妈妈……让我、让我喘气……”

她心爱的未婚妻正躺在她岳母的怀里，脸颊微红，眼波流转，嘴唇被亲吻得亮晶晶的，看起来像是裹满糖浆的山楂一样可口。长崎素世伸手毫无力气地推推妈妈的肩膀，让母亲能给她一点呼吸的空隙。

长崎女士充耳不闻，小素世的身体还是那么软，稍微亲两口就会憋得红红的想躲开，但是又因为爱着妈妈所以躲闪一点也会再凑回来。这就是她的女儿，视若珍宝的，听话乖巧的女儿。

“soyo……rin？”

千早爱音愣愣地挤出一点声音，面前的画面太过震撼，那亲昵的程度绝不是母女间该有的，反倒像是什么久别重逢的情人一般。不可置信地咬住自己的舌尖，可看到的场景没有变，被亲到羞怯的人往后缩一缩，亚麻色的发丝被按住又凑近。

“唔妈妈！等……小爱音……呜啊……不要咬……”

意识模糊的空隙听见千早爱音的呼唤，长崎素世稍微回神，想跟妈妈说“小爱音醒了”却被吃醋的要命的成年人狠咬了下唇瓣，她委屈地往长崎女士怀里缩，闹脾气般躲闪着母亲的亲吻。

“小素世不专心呢。”

妈妈这样说，嘴巴里有股很苦的清茶味，肯定又是妈妈泡茶的时候放多了茶叶。长崎素世被挑逗得意识模糊，母亲的怀抱好舒服好温暖，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考虑，只用专心地跟随妈妈的舌尖交缠痴吻。母亲坏心眼地反过来抱怨她“不专心”，长崎素世哼唧两声，决定不跟妈妈一般计较。

因为她是个很好的好孩子，所以妈妈坏心眼一点也没关系吧。女儿开始本末倒置地溺爱起母亲，舌尖留出来一点儿就被母亲勾引着亲吻，刚呼吸到的氧气又快用完，这下推开长崎女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可怜巴巴地呜咽，母亲凑过来在唇上亲，像是被幼鸟软软的喙啄几下，一点儿也不讨厌。

“你们在做什么啊！？soyorin怎么了？被下药了吗？”

千早爱音挣扎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明明自己还被绑着却先来担心她吗？长崎素世羞涩地笑，果然小爱音就是这方面特别惹人喜欢。

结果妈妈好像有有点不高兴，真是的，明明都是大人了却还跟小爱音吃醋。

“小素世要自己告诉她吗？”母亲凑过来亲亲她鼻尖，长崎素世娇俏地呜咽两声，羞愤地抓住母亲正往胸衣里摸的手指：“不要嘛……妈妈很过分诶！”

长崎女士无妄之灾，眨着眼睛去摸女儿额头的碎发，细小的亚麻色发丝滑过手指。小素世真的好好长大了，和小时候简直天翻地覆的不同，明明小时候最喜欢抱着妈妈撒娇了啊。

沉溺在回忆里的人假模假样地鞠一把泪，这么浅显的假哭也只能骗骗女儿。长崎素世松开手任她为非作歹，亲吻的时候喜欢紧张地闭着眼这点也没变，果然小素世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

所以抢走女儿的罪过就全部甩到这个被绑住的，名叫千早爱音的家伙身上吧。长崎女士偏过头看她，唇齿间因为激烈的亲吻拉出段小小的丝线，随着她的动作很快断开。

落在千早爱音身上的视线冷下去，长崎女士实在看不起这个说着要“做出自己的品牌”结果大部分事务都是小素世默默帮她做好的家伙，本想着女儿实在喜欢也没办法，谁知道这人居然还能找上门来要投资，差一点给长崎女士气笑。

“这样吧，”她实在看不起千早爱音，但奈何找上门来又不能不应付，否则长崎素世肯定又要跟她生气，眼睛一转让宝贝女儿对这人死心的计谋便一条条浮现出来，“从现在开始你就在那里看着我和素世做爱吧。”

轻描淡写地说着，眼看千早爱音瞪大眼睛，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一句——

“好好数着哦，每操小素世一下就给你一万元。”

“妈妈！”

结果是宝贝女儿先羞红了脸，长崎素世扯住她的衣袖，脸颊红到耳尖，实在可口诱人。她轻拉几下，最后只能娇羞地小声说：“妈妈……别这样嘛。”

完全在撒娇嘛。

本来该奏效的，奈何长崎女士这段时间很生气，所以长崎素世的撒娇莫名其妙起了反作用。长崎女士笑眯眯地摸上那对巨乳，过了青春期之后确实没再怎么长过，但绝对是相当可观了。指腹往乳尖一擦，那羞怯藏着的小粒便颤巍巍地顶住她手指，想生长出的幼苗被坏心眼的大人按住，但仍在随着动情的身体迅速变硬。

妈妈的手碾两下长崎素世就舒服得想去了，果然还是长崎女士最懂她，太久没跟母亲做爱了只是稍微摸一下就要受不住，硬得像石子的红粒被慢条斯理地揉搓拧揪，稍用指尖掐着提起来，又连着乳晕一并捏捏，长崎素世小腹收缩下，小声尖叫着高潮了。

“哈……哈啊……”

“这么快就去了吗？看来小素世也很想念妈妈呢。”

母亲笑着去摸潮湿的腿根，挑逗着她收缩着的穴口。长崎素世跟坏心眼的妈妈较劲，转头看到千早爱音正震惊地看着她们。

“so……soyorin，这……你们这是不对的……”未婚妻的声音磕磕绊绊，会场上自信地讲述着潮流新风尚的声线现在又惊慌又疑惑，千早爱音眼睛干涩，心跳鼓噪得她觉得好吵，“我、soyorin你爱的不是我……吗？”

怎么会，露出那样幸福又满足的表情呢？

千早爱音从没怀疑过长崎素世对自己的爱，但她忽然发现她的soyorin似乎不是只爱着她，以对待恋人的那种“爱”。

“我当然爱着小爱音啊……”

长崎素世屈起膝盖让母亲能更方便地探寻，濡湿的布料被母亲很快扯开，往地毯上随手一丢，落在离千早爱音不远的地方，近到足以让她看到那布料湿得有多透彻。

“但是，”埋在妈妈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立刻带给长崎素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这是她从小就抱着的，已经和人生密不可分的母亲的味道，“但是……更爱妈妈嘛……”

果然还是、还是妈妈最好了。

温柔的抱着，不需要她担心离得远就会变得陌生，长崎女士即使世界各地到处出差，很久很久没有空回家，再出现时也仍然是长崎素世熟悉的那个坏心眼的、偶尔耍小孩子脾气的妈妈，安稳得让她好放心。

“真乖呢。”

长崎女士笑眯眯地凑过来亲亲女儿软乎乎的脸颊。

“真怀念啊……小素世第一次来找妈妈的时候就是这么听话的好孩子呢。”

那还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当时的长崎素世刚变成“长崎”素世，三个人的家少了一道身影后变得空落落的，妈妈好像一下子变得很累，小素世偶尔几次瞧见妈妈躲在卧室的背影，成年人压抑着的哭声吵醒觉浅的小孩子，她小心地踩着自己最喜欢的小狐狸拖鞋，把妈妈哭泣的背影藏在心底。

要怎么办呢？长崎素世不知道，她想要帮上妈妈的忙，可是她太小了，小到没有办法去找工作，被同学推搡就会摔倒，也够不到高高扬起的书本。

但她是个懂事的孩子，长崎素世虽然很小，却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事，什么是不该做的事。她发现自己遭受的就是本来“不应该做的事”，可推她的那个同学笑得很开心，扬起课本的同学笑得也很开心，掉眼泪的只有长崎素世。

她没有把这些事告诉母亲，妈妈已经掉了好多好多的眼泪，像公园的湖水一样多，她不想让妈妈再哭泣，于是小心地将手上的伤口藏起来，将沾上灰尘的裙摆擦干净，将散乱的书本重新收拾好。

但这些没办法安慰到母亲，母亲还是经常一滴一滴掉眼泪，长崎素世尝试过去关心母亲，结果让妈妈强装起笑脸，然后把泪水藏进更深的夜里。

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一个人在公园荡秋千。可是一个人怎样都很无趣，长崎素世又想起那些同学，她们明明在做“不应该的事”，可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呢？

难道做坏事就会开心吗？

可是妈妈教育她要当个听话的好孩子。就这样胡思乱想地回到家，鞋子踢着路边的石子，恰巧落进排水渠内，惊得鱼儿摇着尾巴逃跑了。这好像也算是做坏事，但她却并不开心。

打开房门，把钥匙挂好，妈妈的鞋子放在玄关，却没有像平时一样出来迎接素世。

“哈……”

浴室里有一点声音传出来，长崎素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里面传来的是妈妈的声音。她打开门想看看妈妈是不是又在伤心，但老旧住宅的门好响，长崎素世轻轻一推就发出很刺耳的响声。

“素、素世！？”

妈妈正坐在里面，手慌乱地藏住什么东西。长崎素世眨眨眼睛，怯怯地喊：“妈妈？”

里面闷闷的，有股特别的味道。妈妈为什么不开窗户透气呢？好像也不是要洗澡的样子，好奇怪。

“妈妈，你生病了吗？”长崎素世带着哭腔走进去，妈妈藏得更严实了，她不知道是什么不能给自己看到，但突然想起来同学和自己说过，很悲伤的大人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同学觉得那样子好酷，但长崎素世兴趣缺缺，她满脑子只有妈妈的事情。

长崎女士慌乱地想来抱她，但捂住的东西不压住就会翘起来，一下子进退两难。女儿哭得好伤心，肯定是误会了什么，白嫩嫩的小手擦着眼泪就噔噔地朝自己跑过来，成年人的头脑疯狂思索结果半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只能慌乱地让小素世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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