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入了冬的杏杨镇，天刚擦黑就冷得人缩脖子。小羽窝在姐姐怀里，听着窗外呼呼的北风，眼皮子早就开始打架。灵儿一边给她掖好被角，一边捏捏她软乎乎的小脸蛋：“今天可不许再踢被子了，要是冻着了看我可不管你哦。”

小羽迷迷糊糊应着，脑袋往姐姐怀里拱了拱。她下午拉着永文在结了薄冰的河面上打滑，疯玩了大半天，这会儿浑身骨头都透着乏，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不知过了多久，小羽在一阵温热的黏腻感中惊醒。她迷迷糊糊摸了摸身下，登时吓得清醒了大半——褥子湿了好大一片，连带着姐姐的衣角都沾湿了。

“完了……”小羽心里咯噔一下，脸“唰”地红透了。她都八岁了，早就不尿床了，今天怎么偏偏……她偷眼瞅了瞅身旁熟睡的姐姐，大气都不敢喘，赶紧往床边挪了挪，想把湿痕遮起来。可那片水渍像块显眼的补丁，怎么都盖不住。

越想越怕，小羽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姐姐最爱干净，要是被发现了……屁股怕是又要遭殃。正慌神呢，身后的正躺着灵儿侧翻了个身，手不经意搭在她腿上，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意。

“嗯？”灵儿睁开眼，借着窗纸透进来的月光一看，眉头瞬间拧了起来。她捏了捏小羽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小羽，你起来。”

小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僵着身子不敢动，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姐姐……我……”

灵儿没再说话，直接掀开了被子。那片醒目的水渍在昏暗中格外刺眼。“哎呀！”她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和无奈，伸手将小羽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小羽光溜溜地站在地上，冻得打了个哆嗦，双手下意识捂住屁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多大的姑娘了，还尿床？不会起夜呀？”灵儿拿起布巾擦拾着她下身沾着的尿渍还不忘数落她，待擦完又转身去翻柜子给自己找了身厚衣服换上，又找来干净床单换上去铺好。没办法，厚褥子厚被子全被妹妹尿湿了，只好穿个厚衣服御御寒了。

等换好床单，灵儿坐在床边把小羽抱过来：“上回说再尿床怎么办来着？。”

小羽低着头，脚丫子在地上蹭来蹭去，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太困了，没起来……就……”

“姐姐问你呢？别答非所问的。”灵儿顺手拿起床头的竹尺，这是她前几日做的，竹片削得光滑，打人格外疼，“你自己看看，褥子湿成这样，姐姐的衣服也被你弄湿了，今晚咱俩睡哪儿？”

小羽被问得哑口无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吧嗒吧嗒砸在地上：“我错了姐姐……下次再也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呀？”灵儿扬了扬竹尺，竹片在空中划过一道轻响，小羽瞪大眼睛，吓得一哆嗦，“上回你尿床怎么说的？自己说。”

“再尿床……就……打屁股。”小羽太害怕了，说话声都颤颤巍巍的。

“嗯，你还记得就行。”灵儿说着，一把将小羽按在自己腿上。小羽的屁股圆滚滚的，因为刚从被窝里出来，还冒着点热气。灵儿左手按住她的腰，右手的竹尺扬得高高的——

“啪！”

清脆的响声在屋里炸开，小羽疼得“嗷”一声叫了出来，眼泪掉得更凶了。这竹尺比巴掌疼多了，一下下去就像有针在扎，屁股上瞬间红了一片。

“让你尿床！”灵儿的竹尺一下接一下，专往肉嫩的地方打，“净给姐姐弄一堆烂摊子！”

“啪！啪！啪！”

小羽的屁股很快就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疼得浑身乱扭，小腿蹬得笔直，嘴里哭着求饶：“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打了……”

可灵儿手上丝毫没停这丫头皮实，不狠点记不住。竹尺落在红肿的皮肉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下都带着力道，打得小羽的屁股微微颤抖，红印一道叠着一道。

“下次要是再尿床，姐姐打烂你的小屁股，听见没有？”灵儿说着，戒尺又重重落下。

“听见了……听见了……”小羽哭得嗓子都哑了，小手死死抓着姐姐的衣角，“没有下次了。”

灵儿见妹妹哭得快喘不上气，屁股也肿得像两个小馒头，终于停了手。她把竹尺扔到一边，揉了揉妹妹滚烫的屁股，声音软了些：“知道错就好，下次再这样，保准打烂你的小屁股。”

小羽趴在姐姐腿上，抽抽噎噎地哭着，眼泪把姐姐的裤子都打湿了。灵儿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用细长的手指抹了抹她的眼泪：“好了，不哭了。姐姐给你套身干净衣服，今晚姐姐抱你睡，好不好？”

小羽乖乖点头，窝在姐姐怀里不敢动。屁股还火辣辣地疼，可心里却松了口气——至少姐姐没真的生她气。

灵儿抱着她，一边小心地给她穿衣服，一边又念叨着：“真是的，多大了还尿床，说出去都让人笑话。这回知道疼了吧，看你还敢不敢……”

小羽听着姐姐的话，脸红红的，把脑袋埋得更深了。她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睡前喝那么多水了。

窗外的北风还在刮，屋里的油灯却暖融融的。灵儿抱着怀里的小丫头，轻轻拍着她的背，哼起了小时候哄她睡觉的调子。小羽在姐姐的怀里，闻着熟悉的香味，屁股虽然还疼，却渐渐睡着了。

灵儿抱着妹妹，听着她渐渐匀实的呼吸声，无奈地笑了笑。这小丫头，真是让人又气又爱。

第二天一早，小羽醒来时，屁股还隐隐作痛。她慢吞吞地挪到院子里去晒被子，正撞见永文路过，看见她扛着个一堆大厚被走路的样子，傻愣愣地问：“小羽，你这是又咋了？”

小羽的脸“腾”地红了，抓起地上的小石子就扔过去：“要你管！不该问别问！”

永文抱着头跑远了，小羽站在原地，偷偷吐了吐舌头。耳根子还红的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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