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壇樓位於勒斯頓內圍與舊城邊緣的交界處，外觀是二層磚結結構，牆體殘留白洗，但窗邊的金屬格與樓頂的雙叉旗座，昭示這裡曾有祭儀存在。

雷茲推門而入時，瑪依站在他身側，神情平靜。

門後無人迎接，但內廳光線昏暖，香氣混合了乾蘭、煙灰與紅葉油。

不是聖潔香，也非平價庶民香，是某種用來潤滑交談、而非安撫神明的氣味。

她就站在內室門側，一階神選者——露維塔。

她的衣著絕不合當代教會規制。

深赤色絲織長袍僅垂至膝後，胸口刻意空出三分之一，線條從頸部內弧延伸至乳下，內裡未著任何遮罩。

若有神職在場，這身打扮足以被視為「褻神明體」直接燒死。

她卻站得筆直、目光平穩，不躲不避。

身形非細腰細骨之姿，而是豐滿均勻，肩寬與臀圍比例極穩，肌膚非冷白，而是淡蜜近膚棕，像經過日曬與油層長年保養的儀器。

她先望向雷茲，再掃過瑪依，嘴角微勾，不挑釁、不奉承，只像確認這兩人都已看到她。

「歡迎，掌村人。」她聲音低沉，語尾黏潤，像是用舌根說出的審訊。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的名字在王都沒登錄，在神殿中不列典。」

「在你們抵達這裡之前，我早已完成聖語切割，無需再經任何認證。」

「我的神印已完整，我的身體——就是我所服侍的神的殿體。」

她踏前一步，微抬手，指向側廊的長椅。「今日談的是組織與掌村人之間的事。」

瑪依望了雷茲一眼，微頷。無不悅、也無遲疑，她知道這不是羞辱，而是一種防火線。

雷茲則向前一步，邁入內廳。地板覆著毯布，中央有小香爐與儀式用刻盤，牆邊放有一張短榻與矮桌。

他沒有被安排就坐，只站定，看著她，等她再度開口。

她微笑不語，慢慢繞過短桌，並未立刻坐下。

只是雙手交握於背後，在雷茲與她之間保持一臂距離的距離，聲音不高，卻落得準確。

「你掌一個村。我們掌一張網。」

「你有土，有人，有問題。我們有工具，有線，有人選。」

「這不是來問你想不想加入，而是告訴你：你已經在線上。」

露維塔指了指側邊的一張寬榻。那是由厚墊鋪成的塌型座位，無靠背、無正襟束縛，只供半躺或橫倚。

她未問雷茲是否願意坐，而是直接在一側坐下。

袍擺滑落，裸露的膝與腿線與火爐光相交，肌膚在暗紅紋飾中泛出金橘色的滑澤。

雷茲站了兩息，才在她旁邊坐下，並未完全放鬆，只是側身半倚，以方便隨時起身。

桌上無茶、無酒，只有一塊磨過的魔石板。露維塔拿起那石板，像是處理帳目般輕描淡寫：

「兩條。我們能給你兩條實際可執行的項目利益。而你只需要付出一條代價。」

她抬眼，語氣緩慢：

「第一，你的村落並沒有甚麼人口、不穩家系、養不起的次親旁支，我們可以協助移入人口進去。他們會以合法、合理情況進入報備表中，不會引起貴族戶系問題，也不會讓神殿追問為何流失人丁。」

「第二，我們能提供一條物資副線。這條線從內城商會延展而出，不經王都審批，不用被貴族徵課，物品包含初階魔材、農糧補植包與單次轉移用的術瓶，你不需知道來源，只需每月派人取走——我們認你出具的標記為信物。」

「而代價是，我們要你回報。不是你村的事——而是其他邊境村落的異常動態。你不需要出報告，不需編輯，只需在通訊符上留下你所見所聞的簡述。」

雷茲未出聲，只讓那語言如水般流過他的皮膚，分出冷暖。

露維塔輕輕放下石板，食指沿著桌緣緩緩劃過一圈，聲音低了些：

「這三件事，皆未違法。但皆未登錄。我們不走教會記錄，也不走貴族冊牘。」

她語氣無恥，卻不懺悔；像是在講述她呼吸的頻率，而不是求一個答案。

雷茲眉梢微挑：「所以你們做的是不被記錄的治理。」

「我們做的是現實中比『記錄』走得快一步的治理。」她回。

片刻沉默後，她換了語氣，像是貼進了雷茲的視角：「不是你們找我們，是你們出現在我們找人的地圖裡。」

「薩瓦沙村不是重點。你也不是。重點是——你們能不能作為我們用得上的節點。」

雷茲聞言低聲一笑，第一次反問：「所以我是節點，還是資源？」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露出像要微笑又忍住的神情，抬手將桌上一串微型計數珠撥了一格。

「你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會在哪個階段出現嗎？」

「在你願不願意把手伸過來的時候。」

她語畢，慢慢側身將膝蓋貼近雷茲膝側，衣料與肌膚相貼，未強壓，卻也沒有詢問。

她不需要靠近來施壓，而是靠近來等他決定：要不要留下來談真正的條件。

內室的燈光昏黃，如暮色籠罩大地，一層柔軟的光影將露維塔的輪廓映照得近乎神聖。

雷茲尚未從先前話語的衝擊中回神，她已開始動作，緩緩地，毫不避諱，彷彿每一寸的解放都蘊含某種更深層的秩序召喚。

她的指尖從衣領開始，銀灰色的布料像被召喚的潮水，順著肩線滑落。

那不是挑逗，而是一種象徵的鬆綁，如某種禁錮制度的解除。

腰封解開，發出微弱卻鮮明的扣聲，緊貼肉身的布帶像是一條被斬斷的法律條文，隨即落下，任由她的身形緩緩展現。

上身赤裸，光潔的肌膚上，兩顆圓潤的兔峰之上佩戴著環狀金屬，一如古祭祀用的束縛器。

每一隻兔頭上都穿有環，彼此相連的細鏈閃爍著冷光，彷彿在無聲訴說她的所屬。

那些金屬鏈不是侷限，而是一種標記，標誌著她非人、亦非單純欲體的存在。

下身之蚌，柔軟中透著持續不止的濕潤，其上裝有一枚特殊支撐器，使蚌殼無法完全閉合。

每滴滑落的水珠，都沿大腿而留下，如來自本源渴求的示威，未語先宣，已然直指本能的本質。

「這不是為了你興奮——」她的聲音像一道綿長的餘震，在空氣中緩緩地震盪開來，「——這是我所屬神性的儀式準備狀態。」

雷茲抬眼望她，似想開口卻被她的嘴巴賭上，像是已被她剝奪了語言權。

她的身體不再只是器官的集合，而是一座語言本身——由皮膚、鏈飾、水潤與繃緊構成的語法體。

正在向他闡述一種來自權力深層的論述：神選共享，慾望共振，身體作為體制的鏡像再現。

露維塔緩步坐至他身旁，動作柔和卻帶著絕對的掌控，她並不躊躇，也不謙讓。

她的腿盤過他的大腿，她的手貼上他的胸膛，但她的姿態卻是一種俯視，是祭司臨壇，是神明居座。

「我能讓你擁有我們的資源，」她低聲說，聲音像暗夜中的湧泉，一點一點將他覆沒，「但你得記住——我不是為了服侍而做，是為了主動佔據。」

這句話不只是警告，更是立場，一如她取下支撐器還是張開的蚌，不為接受，而是為展示。

她不屬於誰，也不為誰準備——她是制度本身，是將權力擬人化的肉身，是無需辯解的象徵主體。

而雷茲，身為受對話者，在這瞬間被徹底置入另一層現實：這不再是純粹的談判，而是一場進入「主體與制度重疊體」的神聖認可。

此時此刻，言語已不再必要。

當露維塔的身軀在雷茲旁就位，內室的光影便似乎應她之姿而起舞。

那不是尋常的燭火，而是神殿特製的「潤銀燈」，其火芯以秘油煉成，映照出的光如水波瀲灩，緩緩在她的肌膚上流動——鎖骨如月白石，腹線若琥珀紋。

那微光甚至穿透了她蚌殼間的潮潤，映出晶亮閃耀的紋理，像某種永恆律法刻寫其上，等待唇語啟讀。

雷茲的呼吸粗重，卻仍未伸手觸碰，彷彿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不是情人，而是聖物。

露維塔的手撫過自己胸前的金屬鏈飾，指節一彈，環間細鏈頓時響起輕微叮噹，如神殿裡晨課開端的引鐘。

她身體輕微一震，兔峰微起，鏈飾牽動間，產生一種難以言述的張力。

她慢慢伏低，貼近雷茲耳側，濕熱的吐息帶著某種勾魂的暗示：

「這具身體，是我們制度的臉，是權能的舌。」

語畢，她竟將那支撐蚌殼的器具輕輕撥開，使整個殼張得更開，潤水湧得更急。

水珠滑落，大腿間如同雨後石階般晶亮。

她將指頭探入其中，抽動間，不只是液聲傳出，還伴隨她輕顫的鼻音與若隱若現的喘息，如同遠方神靈低語，又如正午熱潮初臨的土地裂鳴。

雷茲終於無法自持，伸手扣住她纖腰，手掌與她肌膚接觸的瞬間，光影跳動，像風進了燈蕊，一瞬間整個室內忽明忽暗。

露維塔順勢盤腿坐上他的大腿，身體緩緩下沉，在肉與肉之間找尋最深的位置，那一刻的嵌合，不似人間情事，倒像某種契約的落印。

「現在，讓你知道，神選是如何將資源『分享』給信任者的。」她語帶哂然，低喘著坐實一整個律動的開始。

她的腰臀彷彿也隨那燈光波動，每一下下沉都讓皮膚閃爍一道柔光，像流銀在她體內灌注；

而她所坐之處，汁液與聲音交纏，每一下都發出「嗶啵」、「咂咂」的水聲。她昂起頸項，髮絲滑落，嘴唇綻開，終於隱忍不住發出一聲：

「啊──…呃、嗯──…！」

這聲叫喚並不尖銳，而是一種極深、極沉的律動釋放，彷彿從神域最底層噴湧而出，帶著整個空間共振。

雷茲的脊背猛然一挺，身體與她緊緊糾纏如祭壇與神火；而她，則在高潮的尾聲緊貼他耳語：

「記住了嗎？我是為了佔據。」

室內尚餘微熱，空氣中飄著難辨的氣息，既像香脂，又如濕土，雷茲胸口仍有潮動未平。

露維塔早已起身，著衣整齊，鏈飾已褪，身形依舊俐落，恢復成那位不可侵犯的神選——高潔、冷冽，無從碰觸。

她未再多言說服，也未重申條件，只在離開前，緩緩步至門邊，微側身，留下一句話，既像邀請，也像警示：

「若你還要繼續深入，我會在夜空之下，在你的村落村落降臨。」

語畢，她沒等回應，轉身而去，腳步穩如儀式節拍。

雷茲坐在原處，手仍搭在腿上，肌肉緊繃。

他沒有開口，也沒有追問，只讓那句話在腦中反覆盤旋。

沒有承諾，也沒有拒絕——但內心某處，像是被她輕輕敲開了一道隱密的門扉。

此時，門外傳來柔靜的腳步聲。

瑪依回到他身旁，一如初見那般沉靜，她沒有詢問露維塔說了什麼，也不去窺探他眼神中那些未出口的情緒。

她只是輕輕望了一眼他的左手。

那枚戒指，依然在指節上。未遺失，也未移除。

一室無語，燈火已暗，只剩內心各自起伏。

—

祈壇樓外，風輕輕掠過長階。

露維塔一人走下石階，衣袍在身後飄如薄霧，神情沉靜，未有回首。

夜色吞沒她的背影，她的腳步如同風行而不亂，神態自若，臉上既無歡勝也無失落，只留下那一抹無風自定的從容。

如風掠過未醒的火堆，不驚不擾，卻悄然改變了熱的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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