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不是不知道強尼說的是對的⋯⋯

她現在殺再多軍武科技和六街遊俠的人都無法改變什麼，那怕是V直接衝進白宮砍了邁爾斯的頭，頌鳥過去所受過的傷、遭遇過的痛，那些都不會消失，過去的事都不是現在的殺戮能改變的

現在的殺戮唯一會改變的只有V的心而已，讓那顆原本溫柔的心變得暴戾而殘忍

那樣的自己⋯⋯還是那個頌鳥喜歡的自己嗎？

V知道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錯在哪，但她就是忍不住，看到那些傢伙就無法不去聯想到頌鳥所受過的苦，然後用那些傢伙當出氣筒，試圖讓自己好過一點，但即使用憤怒填補內心的空洞，也只是讓那道傷口越燒越大而已

這種感受，強尼比誰都懂，他也知道V是個感性的孩子，即使是善良的她，面對這種事時難免會走錯路，所以強尼才要出面罵V幾句、阻止V

無論是誰走上那種復仇之路，其實強尼都無所謂，但只有V，他不想讓這孩子最後也走上這條不歸路，以前是V把他從復仇的泥沼中拉起來的，那現在就換他把V從復仇之路上拖回來

就在V跟強尼都靜靜的不說話時，一個訊息的提示聲突然打破這片寧靜

V看了一眼傳訊息的人是誰，結果竟然是未知號碼

V好奇的打開了訊息，看到內容的當下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未知】

回到讓我想起老家的地點

妳會有所發現

【V】

昭彌？

是妳嗎？

【未知】

錯誤：號碼無效，訊息未傳送

強尼都還沒吐槽這女人幹嘛搞得神神秘秘的，V就隨手抓了件外套衝出門，騎上重機一路闖紅燈直奔狗命鎮

V將重機丟在路旁，一路朝著那個地點奔去，當V穿過草叢時還差點被絆倒，但她現在完全沒心情管那麼多，跌跌撞撞的不停向前跑

然而當V抵達時，周圍卻半個人影都沒有，V沒能看到她朝思暮想的那道身影，慌張的四處呼喊著

「昭彌！？妳回來了嗎？如果妳在就回答我！」

然而即使V聲嘶力竭喊著昭彌的名字，也沒有任何人回應她，有的只有風吹過樹葉的唦唦聲

V只好啟動喜呂志，試圖找到現場是否有人經過的足跡

然而V沒找到任何足跡，反而在當初自己跟昭彌徹夜長談的舊沙發旁找到了一個小罐子，彷彿這小東西是憑空出現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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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罐子，只見裡頭裝滿了土壤，看似是個不起眼的垃圾，然而喜呂志的分析結果卻顯示這些土壤並非隨處可見的沙土，而是月球的土壤

她真的在月球上活下來了！

喜呂志顯示月壤裡面還埋了兩樣東西，V小心翼翼挖出了裡頭的東西，不讓月壤灑出來

裡頭埋的是一塊第谷紀念徽章和一個量子調諧器

V癱坐在那張舊沙發上，看著手中來自月球的『紀念品』，不禁哭了起來

她沒事了，她真的痊癒了⋯⋯

V此時的淚水有高興也有傷心，高興是高興昭彌真的被治好了，從此以後昭彌就不需要再為不知是否下一秒就會死去的恐懼所困擾，傷心是傷心最後昭彌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向自己報平安，如今昭彌上了月球、遠離那些追捕她的人，自然也就不能再與地球上的人有所聯繫

V突然又想起了那個晚上，自己跟昭彌就坐在這裡，一路聊到太陽從地平線緩緩升起，V真的很希望當時她們不是身處在那種危機四伏情況下，真的很希望不僅僅是那一晚，而是未來的每一個晚上，她們都能待在彼此身邊，不是想著接下來要怎麼逃亡，而是只需要聊一些不著邊際的日常廢話，妳今天幹了什麼大事？我今天又做了什麼蠢事

然而這樣的願望似乎已經無法再實現⋯⋯

強尼靜靜站在一旁，聽著V不停的啜泣，這是他住進V腦子以來第一次看到V現在這個樣子，哪怕是聖物發作到讓V瀕臨死亡，甚至看V當時被老德槍擊的記憶，V一直都很堅強，即使害怕，都還是會咬著牙努力向前，而現在這個脆弱的樣子，強尼是第一次看到，也說不定是V脫離襁褓後的第一次

強尼沒多說什麼，只是在心裡默默說上一句，然後就留V一個人抒發她的情緒

別哭，V，妳救了她，她活下來了，別哭，V，這是我當年做不到的事，妳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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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忘記自己坐了多久，當日出的陽光映入眼簾時，V才終於回神，她望向身旁，沒人，這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V突然回想起了那個早晨，當時太陽升起時，V偷偷瞧了旁邊昭彌的投影一眼，雖然昭彌能透過V的眼睛看到V所看到的，所以理論上昭彌是知道V在『偷看』的，當時陽光穿透了昭彌投影的身體，讓昭彌整個人變的朦朧又美麗，彷彿是不小心墜落到人間的天使，當時V甚至覺得下一秒就能在晨光中看到昭彌展開她的羽翼

雖然昭彌現在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但當知道她真的已經自由且活得好好時⋯⋯V還是不自覺露出了微笑，還在心裡罵了昭彌幾句

老娘拚老命送妳上月球，結果就送我一個月球紀念品店就有的金屬徽章，外加一個妳身上拆下來不要的零件，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V笑著拋了拋手中的那個徽章，然後再將它舉高，陽光下的金屬徽章散發的耀眼的光澤，宛如V曾經在昭彌眼裡看到的那種光芒

V小心翼翼將這些途經三十八萬公里的紀念品收好，然後啟程前往自己最熟悉的神機醫診所

「嗨，維哥，感覺我們好久沒見了」

「妳這小鬼還敢說啊？」維克放下手中的螺絲起子，這樣他才不會把這東西當成飛鏢直接射在V的腦袋上「叫妳要定期回來回診，妳當耳邊風啊？這次又跑去幹什麼大事了？拖這麼久才回來一趟」

V一屁股坐上了手術椅，然後將一個量子調諧器交給維克「幫我把這東西裝上」

維克忍不住挑眉打量眼前這個量子調諧器「⋯⋯妳是去搶了哪個軍工廠嗎？」

V大笑了出來「不是，我搶了新美國總統」

V說的一臉輕鬆，維克聽完倒是差點暈過去，這孩子一天不找麻煩會死就是了！？上次搶了荒坂賴宣，這次換成羅薩林‧邁爾斯！？

維克雖然很想問V是不是開玩笑的，但問題是V拿的這個量子調諧器還真的能當證據，這東西已經不能單單用高級改造裝置來形容了，這東西的功能跟精密程度根本是市面上都見不到的那種，甚至連軍用的可能都還沒到這種程度

「上次搶了個生物晶片回來還沒讓妳學到教訓嗎？」維克沒好氣的說，但他還是一邊準備著手術用的工具

「我搶的那隻小鳥已經飛走了，這東西是她的謝禮」

「妳根本沒回答我的問題⋯⋯」維克嘆了一口氣，這種東西才不是一隻『小鳥』能叼來的「聽說狗命鎮發生了不少大事，該不會⋯⋯」

維克想起之前確實在廣播中有聽到傳聞新美國總統在狗命鎮墜機，所以V搶了新美國總統的東西是真的⋯⋯維克突然好想找個度假勝地放假，他頭好痛⋯⋯

V沒回答，只是笑了笑，然後就閉起雙眼躺在手術椅上，等著維克幫她把那東西塞進身體裡

V久違的回到了她最早租下的那間小公寓，她感覺上次回到這裡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之前在狗命鎮時就一直沒有回來，最近這幾天更是只窩在北工區的那個小房間

V將從狗命鎮那棟廢棄大樓藏身處帶回來的行李隨手一扔，正打算躺上床好好睡一覺時，V就看到自己養的那隻大鬣蜥-曼尼緩緩爬上了沙發旁的矮櫃上

這孩子什麼時候長這麼大隻了⋯⋯？V忍不住蹲在牠面前拍了拍牠的頭

這隻鬣蜥是V某次執行潛入任務時偷幹來的，當時V必須潛入某個高級官員的住宅裡偷走一些機密資料

V在人家家裡東找西找時，看到這名官員的家裡竟然有一個特製的高級寵物箱，一顆蛋就靜靜放在裡頭，V便來了個順手牽蛋，回家之後也就隨興把蛋放在一個碗裡，過了兩個月後還真的就孵化了

看到V這樣隨便孵蛋還真的能孵出東西來，強尼當時覺得這簡直可以加進夜城不可思議裡了

曼尼跟小齧不同，牠不會四處亂跑，始終很乖巧(也許是很懶散)的待在家裡

不過看到主人終於回家，曼尼還是慢吞吞爬出來露個臉，而小齧也跳上了主人的肩上，跟著出來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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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V開心的笑出聲來，自己以往只是讓自動餵食器照顧這兩個孩子，如今自己久違回家後牠們還願意親近自己，真的是讓V無比開心

"一個半腦死的小妞養著一隻哥吉拉跟一隻禿毛貓，真溫馨" 強尼笑著變出了一把吉他，隨興彈起了輕鬆的曲子

「你忘了還有一個過氣的釘子戶呢」V笑了笑，將口袋中的第谷徽章放上懸浮展示底座，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聽著強尼的曲子，度過了一個優閒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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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V正吃著一碗餛飩配著一瓶甜榨金桔當晚餐時，一通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不過來電者的姓名差點害V噎到，V趕緊把嘴巴裡的食物匆匆吞下肚，然後才接起電話

「Hello，V，訝異嗎？」

「Hello，艾瑟」V向這位FIA特務打招呼「我確實沒想到會接到妳的電話，我原本以為的情境是我們在小巷子互飆互罵之類的⋯⋯」

畢竟V還記得，當時自己跟頌鳥丟下艾瑟逃跑時艾瑟有多生氣，虧V當初還跟艾瑟保證這次任務不會搞砸，因為有自己在，結果搞砸任務的就是V本人，簡直笑死人了

「其實，妳願意聯絡我很開心，我們聊一聊應該比較好，上次⋯⋯我們有點來不及聊」

「嗯，要想甩掉我可沒那麼容易，尤其事情和我息息相關的時候」艾瑟依舊一手撐著頭，看起來似乎心情也不是說好到哪裡去「來飛蛾一趟吧？」

「邀請人是妳還是FIA？」

「有布袋罩在妳頭上嗎？我想應該沒有吧，所以邀請人是我」

「Ok，那待會見」

V很快來到了飛蛾前，從外頭看起來似乎沒在營業，也不知道艾瑟之後是不是打算把這間店收了⋯⋯

V推開飛蛾的門，裡頭燈光昏暗，只有幾盞燈還開著，艾瑟正靠著吧檯看新聞

「終於來了，很好，坐吧」聽到有人開門，艾瑟只是快速的瞥了一眼就繼續看新聞「他們正在聊妳呢，很巧吧？」

V坐上了吧檯的高腳椅，今天的新聞依舊在報導著太空港的襲擊事件

「這場攻擊的罹難者多為環球航太職員，死亡人數高達數十人」

數十人？V記得當時看到環航警備的屍體數量可遠不只這個數目，看來環航也怕把事情鬧太大吧？

至於新美國的祕密武裝部隊屍體⋯⋯那就更多了，然而報導中隻字未提

「航空和宇宙交通因此癱瘓，損失上看數十億歐元，這些都是無謂的攻擊行為所導致的悲慘結果」

"幹你媽這些屁話太耳熟了，都是開戰的起手式，邁爾斯這老兵賤貨真的很會搧風點火" 強尼不爽的在一旁飆罵 "不過有件事無庸置疑⋯⋯他們如果對幹，軍武科技會痛宰荒坂"

不過隨著新聞繼續播報，新聞台請來了環球航太的執行長進行訪談，對方信誓旦旦的表示這次的攻擊事件百分之百是奈特集團所為，畢竟奈特集團一直想在軌道科技獲得突破性發展，所以環航肯定奈特集團是因為眼紅他們的太空港才會發起這次的攻擊行動

huh⋯⋯這倒是有趣了，看來邁爾斯跟環航聯手把這次的鍋全甩到奈特集團頭上了

新美國藐視國際法的事不能外傳，而環航號稱自己的警備多厲害卻被打到趴在地上的事也不能外傳，結果就是在太空港打到你死我活的兩方直接聯手將錯丟給一個根本沒參與進事件的第三勢力

政治⋯⋯V不屑的哼了一聲，當高層的人員下令底下的人員賣命時，底下的人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只能在戰場上拼命，結果最後呢？上頭的人為了利益就可以馬上跟前一刻還在打仗的另一方握手言和，然後當這場仗根本不存在，那些死去的士兵也被一併當作不存在，流的血、逝去的命在那些高層眼裡根本比沙塵還不如，起碼沙塵進了眼還會流淚

艾瑟關起電視走到了V面前，她也聽夠了這些狗屁

「我怕妳會不會不來了」

「發生太多事了，我需要一個瞭解的人聽我說一說」V發現艾瑟的臉上還有不少傷疤，看來獨自逃出體育場讓她吃了不少苦頭

「那我運氣真好」

「見到妳真的很好，艾瑟，儘管發生了那麼多事」

對V來說，這位一直想退休的FIA特務更讓她感到親切

「V，新美國在收官了，正在拔營，我也準備離開」

V倒是沒想到邁爾斯會離開的這麼乾脆，V還以為邁爾斯會繼續她那併吞夜城的計畫，畢竟荒坂三郎已死，繼任的賴宣並沒有他父親那樣的野心、決心跟魄力，軍武科技若真的想擊潰荒坂拿下夜城，現在可以說是大好時機

但⋯⋯說不定軍武科技的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經此一役，邁爾斯的精銳突擊部隊起碼折了一半以上，連過去邁爾斯最依賴的頌鳥都飛走了，新美國現在相當於折了寶劍又瞎了眼，強襲作戰能力不足又沒了能壓制荒坂情報單位的頂尖情報分析師，真要跟荒坂打起來還說不準到底誰輸誰贏呢

難怪這次邁爾斯沒把鍋趁機甩掉荒坂身上

V才剛想說些道別的話，艾瑟就搶先開口了

「我最後的任務，就是殲滅妳，V」艾瑟指著眼前的V

整間酒吧瞬間陷入寂靜，艾瑟跟V盯著對方，誰都沒有先動，也誰都沒有先開口，兩人的眼裡都只有平靜

V知道如果艾瑟是認真要動手，那自己不會安然無恙到現在

就算艾瑟的計畫是先引誘V來到飛蛾，讓V放下戒心，那V也早該在坐下來的那一瞬間就被艾瑟劃破喉嚨了，艾瑟沒必要等到把計畫講出來引起V的警戒後才動手

艾瑟驚人的爆發力V早就在體育場見識過了，連那麼謹慎的韓森都被艾瑟在短短幾秒內做掉，那她面對V也同樣能做到

「試過的人不少」V還是先開口了，但她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艾瑟也同樣笑了一聲「那種無聊的嘴砲妳留給來生的笨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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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不會動手⋯⋯」

「那是妳誤會了，妳不死我怎麼退休？」艾瑟搖搖頭「妳沒剩多少時間了吧？所以我決定等一等，我們局內有個競賽，我已經完成幾件『事故意外』和『自然死亡』的暗殺行動，等我放上『久病致死』這種死因，一定讓其他人羨慕嫉妒恨」

「聽起來很危險」V忍不住挑眉，這計畫聽起來不太ok，萬一自己真的搞到新的解藥，難不成艾瑟要等到天荒地老嗎？

「這位大頭症朋友帽子戴幾號？」艾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妳沒多重要好嗎？FIA現在亂成一團，從上到下亂七八糟，這件事會乏人問津一陣子」

也許是一陣子，但不會一輩子吧⋯⋯但V想了想還是不說了，反正艾瑟能不來追殺自己是最好的

「媽的，我已經把那個特務硬幣丟進海裡了，不然可以給妳當作證物的，以免有人懷疑妳沒服從指令」V不禁罵自己把東西丟太快了，那枚硬幣留給艾瑟比起當海洋垃圾來的有用多了

「妳把它丟了？丟進海裡？」艾瑟忍不住笑出聲「妳確定妳不想留著？」

「我才不要那種東西當紀念品」V做了個吐舌的鬼臉「我相信妳找我來應該不是只為了送上這則領死情報吧？」

「妳猜的很正確」艾瑟點點頭「我很好奇⋯⋯李德怎麼死的？」

果然終究要面對這個問題⋯⋯也許這一說，艾瑟就會打消讓自己等待病死的打算也說不定，但V還是不打算因此欺騙艾瑟，V也並沒有後悔開出那一槍

「妳瞭解到什麼程度？」V垂下眼眸，決定先問問看艾瑟知道多少

「妳覺得，我們先喝一杯如何？」艾瑟沒回答，只是從吧檯裡拿出了一瓶酒和兩只杯子

"敬陣亡的人，捨身的人"

「敬銀手強尼」V舉起其中一只杯子「最後一位純正不假的搖滾客，一生捨命追求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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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瑟雖然困惑，但也跟著舉杯敬銀手，她沒想到V這孩子會喜歡這麼有年代感的人，還是個搖滾歌手，難怪會跟頌鳥這麼要好

"不對，讓我敬妳一杯，V" 強尼比了個手勢向V致意

也敬阿傑、敬T-Bug、敬伊芙琳、敬蠍子

艾瑟又再次將酒斟滿「我敬李德，義薄雲天的愛國戰友⋯⋯」

「願他安息⋯⋯敬李德」

「V，事情經過到底怎樣？他怎麼死的？」

「他盲目服從命令，逼我只能動手」V望向艾瑟的雙眼「是我殺的，我殺了李德」

艾瑟閉起雙眼，語調很輕又帶了一點痛苦「真的沒得選了嗎？真的嗎？」

「沒了，真的沒了」V搖搖頭「固執害死李德，就算輸了他還是繼續堅持」

「老索對自己認定的事物很固執，妳覺得呢？他是為了邁爾斯還是為了昭彌而死？」

「都是，他拚了命想救一邊，可是又不能背叛另一邊」

「媽的超我這麼強幹嘛？他用點腦不要壓抑自我追求完美的話，他才不會死」艾瑟忍不住罵

「我覺得⋯⋯從我和邁爾斯找上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可能難逃一死」

「什麼意思？」

「邁爾斯損人利己的方針他很清楚，他知道邁爾斯可能利用自己卻還是不反抗」

「去他媽的聯情局特務命運」艾瑟又罵了一次

「妳會想他嗎？」

「老索在我心中已經死七年了，我只需要回想起那種感覺，然後習慣」艾瑟長嘆一口氣，再次將兩個空杯斟滿酒「好吧，我敬每個有原則的笨蛋」

對艾瑟來說，李德跟V都是朋友，李德既是老師也是戰友，V則有著一顆跟特務不同的真誠之心，在艾瑟看來，無論是李德還是V，甚至是頌鳥，三人都固執的要命，對自己所相信的原則堅持不讓，導致當三人的命運碰在一起時勢必會產生巨大的摩擦與爭端

艾瑟並不怪V，甚至也不怪頌鳥，艾瑟其實很難想像頌鳥到底被邁爾斯折磨到身心靈多麼脆弱，以她自己對邁爾斯的瞭解⋯⋯肯定不會多輕鬆就是了，但要說艾瑟對頌鳥不生氣嗎？那當然也不是，那女孩選了一個破壞力最大的路走，把事情搞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差點把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的命通通賠上

至於V⋯⋯那艾瑟就更沒有氣了，這孩子自始至終就是個被莫名其妙捲進來的倒楣蛋，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個奇蹟了，她能從李德手中活下來，也許是因為李德跟自己一樣，都不希望這孩子在這次的事件中喪命吧？

「敬每個有原則的人」V也跟著舉杯

也許李德的原則跟自己不同，搞到最後兩人甚至還得拚個你死我活，但V自己也是個堅守原則到固執的傢伙就是了，所以並不是不能理解李德的行為，只是不能理解李德所堅守的那份原則

但堅持立場在所不惜，是不是也只是不敢幫自己決定、不敢承擔責任的藉口呢？也許是也許不是，但至少李德和V都不是這樣的人吧？

「今天也算難得，妳沒有什麼愛歌可以搭配嗎？」

「我不愛悲歌，這種氣氛不會持續太久，我很確定，下次跳舞不遠了」艾瑟勾起嘴角

這是在詛咒我死快點嗎⋯⋯？V扯了扯嘴角「等我掛點的期間妳要幹嘛？」

「發呆享受無聊，這種日子終於來了」

「妳應該辭職，不要再過這種生活」

「妳怎麼知道那不是我的計畫？」艾瑟笑著挑眉

「所以，怎樣？妳要去摩納哥了嗎？」

「差不多了，我可以開始收拾行李了，絕對是溫暖晴朗的好地方」

「一切順利，艾瑟，多保重」

「妳也是，別忘了，幹掉妳是我的任務，不要讓別人搶先一步」

艾瑟揮了揮手，走向了後方的廚房，她要去那充滿回憶的鍋爐室，進行最後的清掃，七年前的夜城作戰，七年後的拯救行動，這些行動的紀錄都將不復存在，任何紙本、電子紀錄都不會留存，只會存於她們這些活下來的人的記憶裡

"這女的其實不錯，可是選錯邊，可惜啊" 強尼聳聳肩 "快走吧，妳要趕快去交新朋友，慢慢覺得人家不錯，最後一槍幹掉喔"

「閉嘴啦，強尼」

V送了一根中指給強尼，走出飛蛾不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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