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将军要见我。我要洗漱打扮，快去准备。」几个守门的将士面面相觑，老将军的确吩咐过，倘若顾小姐嘴软想见他，放她出来，一切遵从她的要求。

韩信扯着她的袖子，「念儿，不要。」她一个女娇娥，只身进了将军营帐，只怕羊入虎口，凶多吉少。她放下他的胳膊，「我不会有事的。你在这好好的，等我回来。」

以前在顾氏将军府，她也曾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闯祸精。爹爹溺爱，全都由着她。只除了一件事，她那日穿着旗袍，衣着暴露，手里提着个黑匣子招摇过市，说是叫照相机。阿玛说满人就该有满人的样子，改成个洋人氏的玩意，有辱门风。洋人在抢夺他们的国家，怎可与敌为伍？

提起她，关起门来，扬起马鞭就是一顿打。院子里也是，打的打，骂的骂，烧的烧。丫鬟仆从哀号漫天。

她趴在长凳上，背起伏着，能看出来暗暗抽泣。声音颤抖，她是怕的，「念儿知道错了。可是院里的下人都是无辜的，这都是女儿一个人的错，还请爹爹放了他们，重重打女儿一顿板子，教念儿再不敢犯。」

他也错愕了。她是最怕疼的，磕破一点皮都哭个不停，因为从来没挨过打。可他从来没听过有人这样说，主子从来不管下人的死活。仆婢贱人，律比畜产，有谁会管牛马的死活？心生怜悯实际上无伤大雅，他也不知道放任她读这些洋书，究竟是对是错。

他还是听了她的，把门外的仆从遣散了。放下马鞭，抄起戒尺，「你既然已经认错，那么剩下的板子，不用报数，我会打到你记住教训了为止。」

之前的几下马鞭嵌进了肉里，狠狠咬着，爹爹使了全力，是怒极了。臀上腿上一道道鲜红浮肿的楞子。现下换了板子，是怕打重了，戒尺比鞭子轻很多，女孩子到底不能像男孩子那样打。可板子落在臀上，羞耻感十足，想到已经及笄的姑娘了还要去了衣被爹爹打屁股，羞也羞煞了。她脸直烧到了脖子根，埋在胳膊里，「爹爹，你打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啪。」「啪。」「啪。」「唔。…」「呜呜。」周遭的空气十分凝重，前些横亘在臀上的几道红愣子瞬间绽开，红肿扩散到了整片臀上。她的两瓣臀肉滚烫，和打下的惩戒一样，深扎在肉里。新下的板子印交叠在旧痕上，她终于熬不住了，「啊啊。…爹爹，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饶是一直忍着痛，可她身体扭动着，本能地避开那些板子。他手没有停，按着她的身子，又狠狠打了十余记戒尺。终于停了，他这才抱起她，放在膝上，粗糙的大手替她轻抚着，涂着疮药。剧痛不止，两瓣肉连着双股连连发抖，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气息奄奄，「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爹爹你不要再生气了」。

他眼神里，最多的竟是失望。那眼神她永远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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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哪堪再回首。好像一切还在昨天，爹爹还活着。国早就亡了，八旗子弟死的死，逃的逃。她没曾想，自己也有以色侍人的这一天。

玉色旗袍，粉绿玉簪，扎一条麻花辫子。顾家有女初长成，她身型不算丰满，自然也不能算前凸后翘，可凹凸有致，恰到好处。身姿曼妙，腰肢纤细。一双藕臂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旗袍开叉处露出白腿，肤如凝脂，穿着一双高跟鞋。和军营格格不入，仿佛荒漠黄沙里开出一只野百合。

「走吧，带我去见你们将军。」

进了营帐，跪倒在地，一双眼直溜溜盯着他看。娇滴滴的声音，但凡是个人心也酥了，「小女子真的不能唱歌。惹恼了将军，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愿承受任何责罚。还请将军怜惜，放了少将军吧。」

「责罚？军营不是戏台，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我真的责罚，你受得起吗？以为有点姿色就可以给本将军脸色看，让我的脸往哪搁？」

「虎毒尚且不食子。阿信知道错了，他都是为了我，还请将军饶了他罢。我愿受惩罚。」

「几天的牢狱之灾，你倒是学老实了。」他这才开始仔细打量她，见她的脸似曾相识，「你可是顾炎的女儿？」「正是。」

「你刚刚说愿受责罚，可是诚心诚意？」

她也是怕的，泪在眼眶里转，忍住没流出来。看了一眼一旁的刑凳，会了意，没有犹豫，趴了上去，「你打吧。」

他这才开始欣赏她，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脾气这么刚烈，有些将门遗风。弱小的身子甚至盖不上半个刑凳，可气势不输，好像慷慨赴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若是开口求饶，我或许还能放了你。」

「做错了事就是要承担责罚，你打吧。」

他没有走军规，走的是家规，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而且他敬重顾氏满门忠烈，只剩她一个独女，自然不能让她出闪失。可韩氏家规森严，军棍不同于普通的家法板子，一记记抡圆了重重打下。两片臀瓣，两股，小腿处，留下一条条浮肿发胀的红愣子，直到交叠在一起，打得没有一片好肉。两条羊脂白玉一般的腿一大片肿胀青紫，臀上渗出血来，绽开染在衣服上。

她又想起爹爹的好来，想他生前疼她护她，才知道爹爹的板子轻了不少，里面有多少是隐忍克制，又有多少是对自己的爱。她不能光耀门楣，匡扶社稷，想是对她很失望吧。

开始嚎啕大哭，身后牵着心脏都是疼的。他停手了，目的也达到了。他早就把人都支走了，帐里只剩他二人，可帐外听的分明，那个少帅带进来的，姓顾的小姑娘冲撞将军，受了军棍。

他给她时间缓一缓。她面色苍白，只剩一双眼是活的，见他还是拉不下面子，想给他台阶下，「伯父饶就了念儿，饶了阿信哥哥吧。念儿知道错了，冲撞伯父是念儿不对，要是还生气，还教伯父给念儿重重打一顿板子。」

谁听了这句话心都酥了，怎会再打？「你既然是信儿带进来的客人，就该守规矩。现在打都打过了，不会再计较了。」

他叫手下的人进来，男女有别，即使隔着一层衣服。顾念微刷的一下脸红了。看见顾家姑娘趴在刑凳上受板子，那个小卒脸色也青一阵，白一阵的。「别看了，去把少帅放了吧。」小卒前脚刚走，韩将军想了想又道，「让他派人来接顾姑娘，她现在身子不方便。」

她这才从刑凳上下来，忍痛拜了拜，「多谢将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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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起来一句话 贾政对贾宝玉说 混账东西 一天到晚不学好 净学来一些精致的淘气 还不快给我叉出去！

还有张爱玲写的 问儿子这个学期上学堂的内容 说学国文在偷懒 他就擅长国文

学洋文还在骂 原话特别好笑 说他瘸了腿的驴子跟着马跑 腿跑折了也赶不上

我觉得那个时代的人很喜欢骂人 但是曹公张爱玲说话有艺术

笑死

这个章节就完了 应该还可以说让韩信出兵打仗 输了还要受军棍 然而我不擅长这个不会写

后面我不写了留给读者自己意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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