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 声

清晨的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刺在地上散乱撕破的睡裤T恤，和张涛那条皱巴巴的牛仔裤上。房间里的空气浑浊不堪，弥漫着浓烈的腥膻气味。

王薇（或者说，那个曾经是许然的存在）侧卧着，头发凌乱地粘在汗湿的颈后。身上遍布着深红色的掐痕和吮吸出来的淤青。腰被一只沉甸甸的男人胳膊死死箍着。腿间那片隐秘所在已经红肿不堪，隐隐开裂的肉缝口周围，白色的浊斑混合着猩红黏腻的干涸体液，惨不忍睹。

她的眼皮动了动，没有睁开。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空乏笼罩着所有感官。身体仿佛被掏空，又被彻底填满了某个不属于她的印记。灵魂像破布娃娃一样飘在虚空，找不到一丝熟悉的锚点。许然这个名字，那张沾满草屑的胖脸面具，如同前世的尘埃，模糊不清。

只有小腹深处残留的一丝尖锐酸痛，和那被撑裂的入口火烧火燎的钝痛，成了唯一真实的、连接着这具污秽躯壳的感觉。她甚至没有力气抬手去遮挡刺眼的阳光，或者推开压在身上的沉重手臂。

身体最底层的某根弦，彻底崩断了。随之坍塌的，是那个叫作“许然”的男人的一切遗骸。

在小区门外凌晨被清扫干净的垃圾桶最深处，一张沾着泥土和水渍、模糊扭曲的、有着胖胖下巴的面具，悄然化作了一小滩浑浊腥臭的液体，渗入垃圾和腐烂的果皮之中，再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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