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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林城-煞刀斷魂(106-111),神凰涅槃录,2

小说:神凰涅槃录 2025-09-10 08:12 5hhhhh 1380 ℃

“别...跑!”谷红河心急如焚,如果在这里让他跑掉,那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抢回小梅的身体了。

失败了......他懊悔道。

师父一生的遗愿,一个门派的阴影,终究在这最后的时刻,在最后的传人的手上蒙了尘。

他从没将方凌夏当过【传人】来看待,或者说,如果他能终结这贯穿了两代人的恩怨,他会很乐意方凌夏以后以自己的门派传人的身份自居。

可是,他失败了,他既没能咽下这口气,也没能斩断仇恨的锁链。他唯一庆幸的事,就是曾与方凌夏约定,让她【不要寻仇】。

可是...老泪流了下来,看着远去的小梅的身体,他不甘心。随之而去不只有以遗憾收尾的恩怨,还有...两代人的心气。

楚若虞的心气、师父的心气、华爷的心气、自己的心气。树赖一身皮,人活一口气。

仇恨、愿望、传人...到头来,这个小小的门派,没有一件可以留下,没有一个人可以释怀,华爷唯一的传人甚至不知道门派的名字,而他在半身入土的时刻还要再被眼前的夺舍剧再度折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谷红河忍不住咆哮起来,但经过刚才那一刀,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这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但殊不知,这最后一口气,反而凝结了这个小小门派的所有气运。

轰隆一声,屋后的墙塌了,一身青碧纱衣的秀丽的女子居然硬生生撞破墙壁闯了进来。

这动静实在太大,华爷和谷红河都向来者看去。可奇异的是,明明闯进来的仅仅是这一名女子,在他们的眼中,却同时出现了两个不同的人。

他们不约而同地叫出了那名女子的名字:

“小虞...?”

“小夏...?”

108.断魂(3)

我拿着刀,飞出的仙剑堵在门口,将我的“女儿”堵在了药堂后院里。

不对,他才不是我的女儿,或者说,只有那具身体确实是属于我的女儿的。

不过,尽管他躲入了我女儿的身体里,我却知道他是谁,那恶心的气息,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我想,上天在这个时候赐予我第二次生的机会,一定有它的意义所在。

我疯狂的想和我的女儿团聚,不知为何,我知道这是在我死亡的十一年后。

为什么我会知道?我会知道小梅已经十一岁,我会看见这凤羽药堂里发生的事情,以及...我为什么会师兄传授的那一刀【断魂】?

不对...师兄传授【我】功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的记忆很乱,脑子就像要炸开一般,我记得,我之前一直在忍受水火烹煎之苦,现在的我却突然轻松了很多。

那柄仙剑灌注了我的法力,听从我的意志守在门口,可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把仙剑。

不对...我想起来了,它是安绿溪的剑,看那杂种吃惊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妹妹的剑居然在我手里,听从我的指挥,似乎让他相当不知所措了呢。

那是当然呀,你的妹妹何止仙剑,连身体和灵魂都归我所有了呢。怎么,就只准你夺舍我的女儿,不准我融合你的妹妹?而且,我跟你们这群恶徒不同,你妹妹可是自愿的!

我用手捂着头,混乱的思绪在我的大脑乱飞,乱七八糟的记忆令我头晕脑胀,但不知为何,当我想知道某些事情的时候,却又可以正常搜索到相关的记忆。

我知道,我的孩子被华哥养大;

我知道,我的技艺被华哥教给了一个姓方的孩子;

我还知道,那个姓方的孩子就在我的身体里;

我亦知道,我还是一族的祖神,这百林城的生命,就是在我的手下获得重生。

但现在,我却又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我现在是【楚若虞】了吗?还是我本来就是?

但我根本无瑕思考这些,强烈的愤怒几乎将我的理智覆盖。

我讨厌失去,总有人蛮不讲理的把宝贵之物从我的身边夺走。

我的恩师寿元将近,我挺着肚子为他寻找延寿之法,却命丧于此。十一年,在修仙者眼中不算长,不知恩师何在?

还有我的丈夫,林铜之,可曾见过他未曾谋面的女儿?依华哥所言,似乎从没有人上门认亲过。

我的爱人,小遥,她是否还活着?我有拯救到她吗?

不对...怎么...又是丈夫又是爱人的...

我摇了摇头,虽然有点矛盾,但他们毫无疑问都是现在的我所珍视之物。

不关我是谁,我的家都没了,我现在只知道这一点。

不过,我懒得思考这些了,我只知道,现在,我有力量了。

我所失去之物,不能在小梅身上重演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家庭。

这是不论柳墨升,还是楚若虞,共同的心声。

身体自然而然的摆出了架势,虽沉睡多年,此时却异常灵活。

拜托了,先让我使用一下吧,在我完成应尽之事后,这具身体,我便会交还给你。

无论我是谁,此时的楚若虞,只会存在于刹那间的一刻。

我回想着,【断魂】是可以制胜的一刀,但谷师兄却失败了。

他没有挥空,而是他的心中依然有着顾虑,杀气不纯,冲力不够。

为什么我会知道?我不知道。

但我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既然敢用同样的方法夺舍,就说明小梅和我的命格大概是一致的。

也就是说,在小梅的体内,属于【寅木】的气已经被夺舍者绑架,合化成了午火之气。

因此,我便要施展冲力,以冲解合,将小梅与夺舍者的灵魂分离开来。而血煞之冲,甚是纯粹,是对小梅体内十股气的全面冲击,因此谷师兄在无意识间,心中产生了顾虑,下手不狠,折戟沉沙。

只有集中所有冲力,进攻那属于夺舍者的【午火】之气,才能在不伤害小梅的身体和元神的情况下将她解救出来。

所以,单用血煞之气是不行的。一定要用【支气六冲】之力才可以精准击破。

【断魂】一刀,为我提供了思路和方向,而如何发挥这个理论,便是现在的我,可以做到的事情。

因为,我恰好知道,【支气六冲】中的【第一冲】,便是针对【午火】之气和【子水】之气的【子午冲】。

不对呀,我什么时候知道子午冲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的身体里,恰好有气势磅礴的【子水】之气。

不对呀,我是木火通明的命格,什么时候有水气了?

啊啊,我又混乱了,我明明应该是水土混杂之命才对,有水气才正常呀。

总之,我已达成了所有拯救小梅的条件。

用【子水】之气,挥出【断魂】一刀,破掉小梅体内【寅】木与【午火】的合化链接,将她拯救出来!

呼...吸...

那小贼,似乎察觉到自己死期将至,不过我的仙剑可不是吃素的,你休想跑出这座庭院!

我紧盯着他,一边运气,一边寻找出刀的机会。

十一年前,因为我的缘故,师门就此落寞,那么,未来的火种,便要由我亲手保住才行。

如此,我才能安心喝下孟婆汤。

小梅对我的意义,早已不是血脉那样简单,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痕迹的见证者。

义父、师门、爱情、亲情......我人生留下的所有牵绊,都汇聚到了这个可爱的孩子身上。

这一刀,会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尽到身为一个母亲的责任,我对你尽不到养育之责,是我之过。

我无法报答师兄的大恩,是我之过。

我无法为两位师父尽孝,是我之过。

但至少在这最后一刻,我有了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笑了笑,这一刀,我胸有成竹。

只需稍等一瞬,你将重获自由——

如此流利的一刀,夹杂着杀气...还有爱意。

我们的命格是一样的,如何不伤到小梅的肉体,我再清楚不过了。

恶徒的魂魄惨叫着,脱离了小梅的身体,在空中化为灰烬。

我丢下钢刀,将小梅抱在怀里,感受着初次感受到的体温。

啊啊,不知不觉的,她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假以时日,她会不会出落的比妈妈还要漂亮?

假以时日,她会不会也对武术感兴趣,进而走上求仙问道的道路?

不对...她似乎更爱读书呢,那样的话,做个学者似乎也蛮合适呢?

她会喜欢上什么样的男生呢?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吗?

可以的话,到时候真想帮她带孙子啊,不过,我好像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呢,怎么办才好呢?

孩子他爸,你看见了吗?我好想带着她,回到我们共同的小屋,一家三口好好吃上一顿团圆饭啊...

叫上我的师兄们也好啊,还有几位健在呢?十一年,大家可能都老了,但应该还能聚的起来吧?

还有我的师父,我的义父,您的坟在哪呢?说起来,小梅该叫您爷爷呢。

将所有的师兄都叫上,就在那个我们最熟悉的小镖局里,让你们好好看看,是谁把镖局的掌上明珠拐走,还生了一个大胖闺女吧。

然后,我要反过来告诉我的丈夫和孩子,这个小小的镖局,就是若虞长大的地方...

我撩起小梅的头发,捏了捏她的脸蛋。

我回过头,看向屋内,两位师兄还没有恢复知觉。

但是只要有【我】在,他们一定不会有事。

真的有好多事情想做,真的好想再看看大家的脸,然后再被他们调侃“不愧是仙人,只有你还显得这么年轻。”

然后抱着小梅,听她讲述这十一年来的点滴。

你的嗓音,是不是如百灵鸟一般,甜美动听呢?

但是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静静盯着小梅的脸庞,【我】本是一个在十一年前就魂飞魄散的死人,这是只有【我】才能铸就的,只属于这里的片刻奇迹。

就算没能和你说上一句话,但我已不会奢求再多。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若虞此生无憾了。

...

......

.........

踏过碎裂的墙体,白欣和苏梦姗姗来迟。

他们看到一位青衣女子,抱着一个孩子,跪在地上无声的痛哭着。

“原来是...这样吗...”她呢喃着。

“我自小没有母亲...母亲...原来是这样的吗...”

“为何...为何我身边的所有美好...都要经历如此的摧残...”

恨意涌上心头,这是属于两个人的恨意,杀气冲天。

“你们安家如此逼我...安云杉...我要你的狗命!!!”

109.断魂(4)

安云杉悠悠醒来,眼前是灿烂的阳光。青草的芬芳涌入他的鼻腔,令他清醒不少。

他有点懵,他还记得,自己被鸰夺舍了,在黑泥涌入七窍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意识。

他回过头,看到城主府的残垣断壁,他不懂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城主府就塌了,一如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他缓缓站起,体力还没有恢复。

正留区的山峰之下,欢声震天,即便他在山上也能感受到下面欢庆的热浪,他更摸不到头脑了,明明波赞的危机就在眼前,有什么事值得如此大番庆祝?

莫不成...是波赞已经奸计得逞,把这里的百姓都洗脑了?他如此想到,打了一个冷颤。

他看着自己已被浸湿的衣装,想着先回到城主府里,找几件干净衣服穿。

可不知为何,这城主府就好像从海底里浮上来一般,里面的东西都湿透了,甚至有些贵重家具已经不能用了。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大洞,这里似乎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他摇了摇头,衣服也换不成了,不知自己的孩子们怎么样了。

本溪被杀、绿溪被夺舍、剑溪也不知去向...此时在这个老爷子的眼里,满是悲怆和懊悔。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跟波赞合作的...如果早点把她拿下的话...”他跪在地上,进行着无用的忏悔。

正在这个时候,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传来,地板上尽是水渍,这脚步声很是清澈。

他回头看去,视线的尽头正是自己最爱的小女儿。

“父亲!父亲!”安绿溪流着泪、摇着手,朝着安云杉跑了过来。安云杉不禁揉了揉眼睛,这是幻觉?

噗通一声,安绿溪闯入了父亲的怀中,那真是无比真实的感触,令安云杉如坠梦中。

这是安绿溪,不是仅剩一个身体的躯壳,也不是被黑泥夺舍的伪物,是货真价实的,他妻子诞下的最后一个小女儿、也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安绿溪。

“父亲...父亲...呜呜呜啊啊啊啊”安绿溪把头埋在父亲的胸腔中,嚎啕大哭。

“噩梦...终于醒了?”安云杉喃喃道。

过了好一会,安绿溪的情绪才平复下来,于是安云杉赶紧问她是怎么脱险的。

但得到的回答,让安云杉目瞪口呆。

“你是说...你本来已经死了...是波赞的行动遭到了凤神的天罚,凤神怜悯世人,降下神羽把这里的人都复活了?”

安绿溪一边擦泪,一边点头。

“这......”安云杉有些愕然。

“那、那...你大哥、二哥呢?”他急切问道。

安绿溪的眼角又浮现出泪花:“父亲...大哥他...试图夺舍白欣姐姐...而二哥他...”安绿溪顿了顿,哽咽道:“他找到了楚仙子的后裔,试图...像我那位,不准我们提起的大哥一样,试图夺舍她已成仙...就被凤神惩戒,如今已经魂飞魄散了...”

轰!安云杉如遇五雷轰顶。

“这...唉!”他咬着牙,跺着脚,安本溪的事情确实是他叛变在先,而波赞切实威胁到了祖神的威胁,所以他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安剑溪,真是让他感到痛心。

“这傻孩子,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呢!”他愤恨道,他可不知道楚若虞有什么后人,如果他知道的话,事情决计不会发展到这般地步。比如说,他就可以先不和波赞合作,而是考虑让安绿溪夺舍那个仙人之后。

“父亲!”安绿溪挽着他的手,哀求道,“因您与波赞合作在先,两位哥哥又做出如此逆天之事,恐凤神娘娘余怒未消,还请您开坛设醮,带着两位哥哥的份向娘娘真心忏悔吧,不然恐怕娘娘动怒...会发生什么就真的不好说了!”

“唉,傻瓜...”安云杉教训道,“你紧张什么,娘娘既然把你我都复活了,自然不会再追究我们什么,何况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百林城啊。”

“这...”安绿溪急道,“父亲大人!不管您的初衷是什么,把楚家、把很多无辜的少年少女的命都用作牺牲品,确实是不义的......”

“哎呀,绿溪,你怎么不明白呢!”安云杉劝道,“安家的兴盛,才是百林的未来啊!唉,我现在没心情与你争论,你还太小,不懂世间险恶...”

“不过,你说得对,我会开坛设醮,不过不会忏悔,而是感谢娘娘的恩德。本溪...确实是鬼迷心窍了,不过,剑溪...确实是为了我们安家啊...你想想,那些仙人仙力通天,会管这百林的死活吗?还不如把那股力量收为己用,归于我们,用来给百林城、甚至还能给滇洲做贡献,这样娘娘的香火也会更加鼎盛,岂不美哉?”

安绿溪傻了眼,她没想到,父亲嘴上一直教导孩子们不要夺舍,真心原来竟是如此?

只要对安家有用,他才不在乎夺舍一条人命。

“所以嘛,本溪的事情,我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但剑溪的事,你要清楚,他都是为咱们好...”他重重的拍了拍安绿溪的肩膀,安绿溪只是疯狂摇着头,表示自己的抗议。

“哦对了,”安云杉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知道剑溪找到的那名楚若虞的后人在哪吗?”

安绿溪疑惑道:“......您想要干什么?是上门致歉吗?”

安云杉叹道:“你个傻孩子,如此深仇大恨,我们怎能送上门去呢?只是此事既然你已知晓,估计她的后人也会明悉,夺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不能尽早处置了她,恐为我安家之祸啊。”

安绿溪的情绪已经快崩溃了:“处、处置...?”

“没错!”安云杉道,“虽然娘娘救了她,但那一定是出于娘娘平等的胸怀,她并不知道剑溪的夺舍是为了我们安家和百林的未来。待我开坛祷告,上达天听,娘娘知晓以后,或许会大发慈悲,复活剑溪也说不定,不过也不要紧。斋醮结束,我便传授你阴神之法,你择机把楚家的后人夺舍了,如此一来,我们安家,便复兴有望啊!”

“不可能!”安绿溪崩溃骂道:“父亲大人!你卑鄙!娘娘明明已经降下了惩戒,她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她能不知道剑溪哥哥那点小心思?不知道您那点小心思?说什么为了百林百姓,不还是为了自己家族的未来,把别人的命弃之不顾!”

“你这孩子!”安云杉眉头一皱,却又马上舒缓开来,“唉,算了,你还小,又沉睡了那么久,根本不了解我们的现实情况,我现在告诉你,只有我们安家兴盛了,先兴盛带动后兴盛,这百林城的人们才有出路啊。如今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如果家里还不能出一个修仙者镇场子,恐怕咱们这传承了几代的乌纱帽就要丢了啊!”

“你明白幺?我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是了,您对不起他们,可人都是妈生爹养的!您又如何对得起那些被您害死之人的祖宗?”安绿溪流着泪,回呛道。

“你...!”安云杉抬起手来,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舍得打下去。他害怕自己情绪失控,伤了这个好不容易绝处逢生的独苗,只得背过身,不住的叹气。

他仰起头,仰望着洞外的蓝天。

安家,确实也是信奉凤神的滇洲本土家族之一,但自从拿了朝廷的俸禄,他们就不得不舍弃这个被朝廷亲笔“标黑”的邪神信仰,而改为信奉“龙族”了。

不过,据说信奉龙族所能得到的好处,安家却是一点都没有分到,安云杉的父亲就曾看透了这一点,他觉得,如果龙神真的存在的话,他们一家也不过就是香火提供机的地位罢了。

于是,安父就想重启凤凰信仰,为此,他向朝廷表现出了极大的忠心,甚至硬生生的顶着民众联名的压力,将凤冢所在地改名为了【落凤坡】。

笑话,凤凰不死不灭,永覆九天,何来“落”字一说?有着凤神信仰的人们,自会对此不满。

不过安父顶下了这一切,也多亏了安父的表态,令朝廷对安家的戒备放松不少,他们一家才能稳稳拿住这柄官帽百年。针对凤凰冢的单独监视虽然存在,却已把安家放在白名单之列了。

之后,安父转而偷偷供奉凤神,不过,一直到他死,也没供奉出什么门道。

而现在,压力全集中在了安云杉身上。他的天赋不如安父,没能顶起安家的大梁。

后代亦人丁凋零,除了安绿溪,没有天赋上能拿得出手的。

按理说,像自己这种世俗中人,干嘛非得培养修仙者呢?有的时候想起来,安云杉也挺无奈的。

但,觊觎着安家官帽的世家,可不止一位,而他们的家族中,都存在着修仙者。

仙人和人是天壤之别,有修仙者的家族,和没修仙者的家族,自然也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说别的,就说寿命,你耗得过人家吗?你这边换了三代人,那边一代都没下台呢,子子孙孙们还个顶个的碾压这边,这官位要怎么争?

百林城虽地处边境,但已是十九洲内少数可以直接同妖族进行贸易的城镇,而妖族有些物资只能大批量依赖人类产出,可想而知这笔贸易是多么肥的一块肉。

这祖辈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安云杉哪甘心拱手让人?

而他为此下的注,有二。

其一是大儿子的夺舍计划,想到这里,安云杉就心酸,明明夺舍都已经成功了,老大只要再沉淀一小会,仙人之力就是安家的了...为什么...

其二,自然就是倾全家之力,保安绿溪筑基,而在安绿溪筑基失败之后,安云杉可谓是彻夜未眠。

不过好在,天佑安家,感谢凤神,安绿溪回来了,这就足够了,虽然心疼安剑溪,他的才华也很出众,但是不能修仙,终归是不如安绿溪重要。

安云杉如此想到,也许是父亲的供奉起了作用,让凤神把安绿溪还回来了。绿溪说得对,表现的虔诚一些又不会少块肉...为了父女关系,要不自己就认个错,之后安绿溪如何做,还不得是听自己的。

就在安云杉暗地思考的时候...一股清凉的风吹来,他转头看去,走廊里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

“嘿诶~家女这是有多大的福分,敢劳安大老爷如此惦记?”

听到这曼妙嗓音的同时,安云杉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他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而当她看到侧坐在床沿上的女子之时,就连呼吸也被瞬间冻结了。

为了确保大儿子夺舍成功,他调查了那个女人的一切。

他本来幻想着,那一天之后,那个嗓音便会成为大儿子的、不对...是大女儿的嗓音,她的仙力会为安家服务,出色的天赋血脉也会并入安家的血统,从此,安家一飞冲天...

这柄关键的钥匙再次出现,他本应像与安绿溪重逢一般窃喜才是,可是他现在的心里,却只剩恐惧。

要说为什么,他眼前的这位身着青碧素纱衣的少妇本来应该是个死人,骨头都化成灰的那种。

虽说是嫁为人妇,又经历产子的少妇,但她的身材依旧曼妙如初,脸上没有丝毫岁月雕琢的痕迹,身材也没有因为生育而变形失控。

不...反而...其超凡脱俗的气质竟更胜以往,令安云杉感到高贵、和恐惧。

他明明刚经历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两次死者复生的实例,却始终无法接受对面那位女子也被复活的事实。

凤神难道是久违复苏,对这里所有死于非命的人都进行了赦免?他不明白。

他的牙齿开始打颤,正如他之前对安绿溪所说,如果夺舍失败,会让对方记恨,进而成为未来的威胁,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被夺舍成功一次,切实的失去了性命和一切,却又从地狱中爬上来的人,会对自己和安家抱有多大的恨意?他难以想象。

而偏偏,她还是一位很有可能恢复到了全盛期的仙人。

安云杉一时身体僵硬,说不出一句话。

那名女子慵懒地从窗沿上下来,一步一步向安云杉走来,她的气场是如此强大,竟逼得安云杉这个官场老手不自觉的步步后退。

只见她玉手一挥,屋中角落里一个还算完好的椅子便飞了过来,落在安云杉的身后。

“安大老爷,您·坐·啊?”

字字铿锵,声声颤魂,安云杉后退的脚碰到了椅子腿,他一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噗的一声砸到了椅子上,他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复生而来的恶鬼。

如果这是个噩梦,请快让自己醒过来吧...他如是想到。

110.断魂(5)

噗通一声,安云杉重重地砸到了椅子上。

“安大老爷,您·坐·啊?”

这句话就好像定身符一般,安云杉如坠寒窟,面如死灰的看着来访的女子。

但他内心深处明白,这女子绝非来找自己“叙旧”的。

一张桌子飞到安云杉的面前,轻轻落了下来,上面已摆好了茶具。碧色女子指尖轻点,一包茶叶和一壶热水便从她腰间的储物袋中飞出,为安云杉泡了一杯上好的仙茶。

女子正对安云杉而坐,右手一摊,示意安云杉饮茶,可安云杉心中大骇,哪里敢饮。

“喝啊,安老爷,放心,我还不屑用下毒的手段。”楚若虞慵懒地说道。

安云杉这才渐渐缓过劲来,是了,就算对方真的是来寻仇的,自己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怎么要争上一把才是...他偷撇了一下跪坐在一旁的安绿溪,安家唯一的未来还在这里呢。

安云杉拱手作揖,“感谢仙子恩赏,但老朽愚钝,敢问仙子所来何事?”

“别装蒜。”楚若虞打断了安云杉的惺惺作态,将茶盏往前一推,“先喝茶。”

“仙...”安云杉还欲扯皮。

“喝...”楚若虞却似有些不耐烦了,她眉蹙微低,双眼却向上翻,盯的安云杉心里发毛。

“仙子赎罪,老朽肠胃有些不适...”安云杉忙挪渝道,可此话一出,楚若虞顿时暴起,她一手抄起茶杯,一手卡住安云杉的下巴,硬是把茶水连同茶杯硬生生塞进了安云杉的嘴巴里。

茶水姑且不论,但茶杯那可是瓷器,如何能塞进人的嘴巴?楚若虞这一手势大力沉,闯入嘴中的茶杯硬是磕掉了安云杉几颗门牙,弄得他满嘴鲜血,女子方才满意,将茶杯从他嘴中拿出。

“咳、咳......”

安云杉吃痛无比,但他还是放低了姿态,鞠躬作揖,她深知楚若虞是来真的,不能扯皮了:“我、我儿当日不懂事...冒犯了仙子...还、还望仙子恕罪...”

“冒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事儿还挺小呢?”楚若虞两手搭成拱桥状,抵住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安云杉。

“我、自知我儿亏欠仙子,只是...我儿亦被仙子同门杀死...”

“哦?你是想说...”楚若虞突然出声打断,“一命抵一命,我们...两不相欠?”她如此说着,玉手一挥,又飞过来一个铜碗,斟满了茶。

安云杉大惊失色,深知这一劫是糊弄不下去了,楚若虞经历了一番生死,早已不是当年人畜无害的良家妇女了,她已经彻底蜕变成了讨血债的魔鬼!

“仙子息怒!”安云杉立刻跪下,脑门磕的震天响,“老朽...不、老奴已知错...当日之事,是老奴心存侥幸心理,又陷入丧儿之悲痛中,亦没有打探到仙子之家眷,心想我儿既然付出了代价,不如便让此事随风而过...老奴...老奴当时确实没有挽救之法啊!!”

“挽救之法?呵,你真的试图去挽救了吗?”楚若虞冷面冰霜:“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的师门,当夜就被官兵追杀,死伤无数,这可是你的手笔?”

“仙子冤枉!”安云杉老泪纵横,“我当时只知我儿丧命于此,哪里想到是他夺舍在先?才一时昏了头,这可是人之常情啊!”

“何况,在我搞清楚真相后,我曾拨下巨款,慰问镖局之人...未曾错杀一位啊...”

“......”楚若虞的表情越来越阴冷,她撇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安绿溪,安绿溪早已垂下了头低声啜泣,无颜面对。

“是吗,那就当有这回事好了。”楚若虞笑笑,将铜碗移到自己身边,饮尽碗中仙茶。

“...”安云杉在心中长舒一口气,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进行什么抚恤,他只是料定楚若虞一时也没有查证之法,满口胡说罢了。实际上他巴不得那些害死自己儿子的镖师们死绝,只因他们毁了安家的复兴大计!

“可是...我女儿的事情...又如何说?”随即,楚若虞话锋一转,安云杉又开始汗流浃背了。

“我先说一句,你们父女俩密谋的声音太大了,可不要糊弄我呦?”楚若虞用小指掏着耳朵,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安云杉却仿佛身上有千斤重量,连同安家的命运,一起退到了悬崖边沿。

“你说,上奏凤凰神尊之后,便会传授你的宝贝女儿出阴神法,来夺舍的我的后人?”楚若虞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安绿溪身边。

“仙子、仙子恕罪!”看到楚若虞要对安绿溪对手,安云杉真急了,他以为楚若虞身为仙人,听力非比寻常,一定是听到了他和安绿溪的谈话,才知道他们在算计她的孩子,不禁暗暗后悔,要是当时听安绿溪的话,哪怕是表面应承一下也好啊。

“是我一时糊涂,沉迷仙人的力量,仙子要惩罚,便惩罚我一人就好,绿溪一直在帮您后人说话,她没有错啊...”

“呐,安老头,你是怎么想的?”楚若虞抬起安绿溪的下巴,轻拭她的刘海。

“我呢,作为一个母亲,无论下场如何,终归是个十余年前的死人,若不是神尊怜悯,也不会再有还阳的机会,际遇如此,我最想做的事情,绝不是复仇。”

“...”安云杉微微抬头,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可是...可是啊...”楚若虞的语气逐渐激烈起来,“我又怎会知道,我唯一的女儿,就在刚刚,被你的另一个儿子夺舍,险些步了我的后尘!!!!”

“你也是当爹的,你觉得,我这口气要如何才能忍得下?”楚若虞恶狠狠的掐住安绿溪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仙、仙子息怒啊!!”安云杉这是真的快要崩溃了,原来楚若虞知道一切的真相,他之前一切的侥幸心理,正中楚若虞的下怀,自己如今已经坐实了加害人的立场。

他肠子都悔青了,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急切的提出夺舍计划,或者听从安绿溪的话道歉,哪怕只是虚与委蛇,或许事情都还有转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道理都不占。以至于,被仇恨逼疯的楚若虞要对安家最后的希望出手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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