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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兽缱绻不了情 第一章,人兽缱绻不了情,1

小说:人兽缱绻不了情 2025-09-10 08:12 5hhhhh 3520 ℃

陈金花的丈夫因病去世多年。

  

  村口那棵老槐树,每年叶子绿了又黄,仿佛在悄悄替她数着日子。

  

  今年秋天来得格外深,树枝上还固执地挂着几片残叶,在风里打着旋,迟迟不肯落下。

  她的儿女们早已在城里安了家,电话那头总是热情地劝她:“妈,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城里的房子又大又亮,窗户敞开着,孙子绕着您跑,多热闹啊!”

  

  金花每次听到这些,总是沉默。

  

  她舍不得这间老屋,舍不得院子里那片,被她照料得油光发亮的菜地,更舍不得推开窗就能闻到的泥土香气。

  可终究拗不过儿女的孝心,还是跟着儿子搬到大城市。

  高铁像一阵风,把熟悉的田野和山峦甩在身后。

  

  金花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里空落落的。

  

  城市果然是另一番模样。

  

  楼房高得让人忍不住仰头,像一棵棵水泥长成的巨树,把天空都遮住了。

  

  电梯里总是挤满了神色匆匆的陌生人,空气中混杂着消毒水和香水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儿女给她安排的房间在二十层,窗明几净,可窗外却只有灰蒙蒙的天,和对面楼里一排排复制粘贴的窗户,像一个冰冷的蜂巢。

  

  每天清晨,金花在陌生的床上醒来,总会习惯性地想推开窗,看看院里的辣椒红了没有,豆角是不是又长了一截。

  

  可每次映入眼帘的,只是对面阳台上晾着的一件褪色花衬衫。

  她想帮儿媳做饭,可她早已习惯了乡下的大铁锅和柴火。

  

  油烟机轰隆作响,却抽不尽她记忆中的“锅气”。

  

  儿媳温柔地劝她歇着,说外卖什么都有,干净又方便。

  

  她想带小孙子去楼下玩,可小区那片绿得发亮的草坪旁边,立着一块牌子:请勿踩踏。

  

  孙子在塑胶滑梯上玩得开心,她却只能拘谨地坐在长椅上,像个局外人。

  夜里,城市的喧嚣渐渐安静下来,金花的孤独却被无限放大。

  

  她常常失眠,睁着眼看天花板,耳边却全是老家的声音:风吹竹林的沙沙声,邻居家狗的叫声,还有夏夜池塘里的蛙鸣。

  

  她把手伸到枕头下,紧紧攥住那串老屋的钥匙,冰凉的触感,仿佛是她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依靠。

  儿女们早出晚归,忙于生活。

  

  白天,偌大的房子里只剩金花一个人。

  

  她最常做的事,就是搬个小凳子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模糊的天际线发呆。

  

  偶尔有风吹进来,带来的不是花香,而是汽车尾气的味道。

  

  那一刻,她特别想念老家清晨的炊烟,想念傍晚时分,邻居大婶隔着篱笆喊她:“金花,我今天炖了锅萝卜,过来喝碗汤吧!”

  终于有一天,饭桌上,金花放下筷子,平静地对儿女说:“我还是想回老家住。”

  

  儿女们急了,轮番劝她,说城里医疗条件好,有人照应。

  

  金花只是微笑着听着,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一丝倔强。

  

  她没有争辩,只轻声说:“城里确实好,可那不是我的家。我的根,还在那片土里。”

  她把来时的小包袱重新收拾好,儿女送她到长途汽车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临上车时,女儿眼圈红了,金花拍拍她的手,说:“想妈了,就回来看看我。”

  汽车缓缓驶出城市,窗外的景色像一幅画慢慢展开,高楼大厦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青山和金黄的稻田。

  

  那颗在城市里悬着的心,也随着车轮的滚动,慢慢落了地。

  回到老屋,当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咔哒”一声脆响时,金花觉得整个世界都安稳了。

  

  她推开门,阳光一下子涌进来,带着暖意和尘埃的味道,照亮了整个屋子。

  

  院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紫色的牵牛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空气里,是她日思夜想的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金花挽起袖子,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去镇上买了种子,在院子里重新种上了辣椒和茄子。

  

  她在村口遇见了邻居老李,老李家那条大黄狗刚生了一窝小崽。

  

  金花一眼就看中了那只毛色最亮、眼神最机灵的小狗。

  

  她抱起它,小家伙在她怀里亲昵地舔着她的手。

  

  “就叫你旺财吧。”金花笑着说。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熟悉的轨道,还多了新的陪伴。

  

  清晨,天刚蒙蒙亮,金花就带着旺财在田埂上散步,旺财撒着欢儿在前头跑,她在后面慢慢踱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午后,她坐在院子的老槐树下纳鞋底,一针一线,都是岁月的安稳。

  

  旺财趴在她脚边,眯着眼睛打盹,偶尔懒洋洋地摇摇尾巴。

  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

  

  金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粥,坐在门槛上,旺财安静地蹲在一旁,一人一狗,静静地看着天边的晚霞,直到最后一缕光亮被夜色吞没。

  夜深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旺财均匀的呼吸声和远处田里的蛙鸣,交织成一曲温暖的夜歌。

  

  金花的头发在不知不觉中又白了许多,但那双在城市里显得黯淡的眼睛,如今却盛满了久违的光亮。

  她不再孤单,这方小小的院落里,有花有草,有狗的陪伴,有孩子们的笑声。

  

  旺财的成长速度令人惊叹。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它从一只毛茸茸小狗崽,蜕变成了一条体格健壮,气宇轩昂的大黄狗。

  

  它那一身金黄色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如同上好的丝绸般顺滑。

  

  每当陈金花呼唤它的名字时,它总会立刻竖起三角形耳,全神贯注地聆听主人的声音,同时尾巴摇摆的频率,快得像是村头那台老旧的风车,彰显着它内心无法抑制的喜悦。

  这天清晨,金花刚推开院门,旺财就"汪汪"叫着冲了出去,在田埂上撒欢。

  

  它的动作矫健有力,四肢在田间小路上飞快地奔跑着,时而跳跃,时而转圈,宛如一道金色的闪电,在绿色的田野间穿梭。

  "慢点跑,别摔着!"金花急切的喊道,就像当年对自己的孩子那样。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切,眼神中满是母爱般的担忧。

  

  这种本能的反应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旺财听到主人的呼唤,立刻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理解的光芒。

  

  它的步子确实放慢了些,但毛茸茸的尾巴依然摇得欢快,仿佛在向主人传递信息:"别担心,我很小心呢!"

  村口的老李正好路过,他是村里的老中医,年近七十,却依然精神矍铄。

  

  他看到这一幕,脸上堆满了笑容:"金花啊,你这狗养得真好,比我家那条精神多了。"

  

  老李家也养了一条黑狗,已经十多岁了,走路都有些蹒跚。

  金花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那是,我可把它当儿子养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炫耀,又有几分真情实感。

  

  自从丈夫去世后,儿女又远在城里,这条狗确实填补了她生活中的许多空白。

  "你这么说,你儿子知道了该吃醋了。"老李打趣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得格外和蔼。

  金花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城里人忙,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旺财天天陪着我,比亲儿子还亲呢。"

  

  她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接受。

  

  她的儿子在省城工作,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逢年过节才回来一次,平时连个电话都难得打一个。

  

  而旺财,却是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分享她的喜怒哀乐,成了她晚年生活中最重要的伴侣。

  说话间,旺财突然停下脚步,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尾巴僵直地竖起,眼睛紧盯着远处的一条母狗,那是一种金花从未见过的专注神情。

  

  那条母狗是村东头王婶家的,毛色灰白相间,身材匀称,正在不远处悠闲地踱步,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金花注意到旺财的变化,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她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旺财,回来!"

  

  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度,甚至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旺财犹豫了一下,眼神在那条母狗和主人之间来回切换,最终还是听话地跑回了主人身边。

  

  但它的眼睛仍不时瞟向那条母狗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似乎在经历着某种内心的挣扎。

  回到家,金花心不在焉地做着家务。

  

  她扫地的动作机械而缓慢,洗菜时水溅了一地都没注意,炒菜时差点忘了放盐。

  

  她的思绪完全被早上的那一幕占据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她看着院子里正在啃骨头的旺财,那根骨头是她特意买来的大棒骨,熬了两个小时才给它吃。

  

  旺财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似乎在表达感谢。

  金花忽然意识到,旺财已经不是小狗崽了,它长大了,是一条成年的公狗。

  

  它有着自己的本能和需求,就像人类一样,会对异性产生好奇和吸引。

  "它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吧....."金花自言自语道,心里莫名涌起一丝失落。

  

  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那个曾经陪她走过大半生的男人。

  

  他去世已经五年了,但她仍然记得丈夫的笑容,他的声音,以及他们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日夜。

  

  人都有寻找伴侣的本能,狗又何尝不是如此?

  晚上,金花做好了饭,像往常一样给旺财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可旺财今天特别躁动,只吃了几口就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冲着院门"汪汪"叫两声,那声音中透着焦躁和渴望。

  "怎么了?"金花走过去摸摸它的头,手指轻轻梳理着它脑后的毛发:"是不是想出去玩?"

  旺财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那触感温暖而亲昵,然后又看向院门,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仿佛在恳求什么。

  

  它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让金花想起了年轻时,自己等待丈夫归来的心情。

  金花犹豫了一下,内心挣扎着。

  

  她害怕旺财会离开她,不再回来,就像她的儿女一样,选择了远离她的生活。

  

  但看着旺财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她的心终究软了下来。

  

  "去吧,早点回来。"她终于打开了院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和担忧。

  旺财像箭一样窜了出去,那速度快得让金花几乎看不清它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它甚至没有回头看主人一眼,这让金花的心更加沉重。

  金花坐在门槛上,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里空落落的。

  

  初夏的夜晚,星光璀璨,微风拂面,本该是个赏月纳凉的好时候,但她却无心欣赏这美景。

  

  以前旺财从不离开她,无论她去哪里,它都会亦步亦趋地跟着,像个忠实的保镖。

  

  现在却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连一声告别的叫声都没有。

  

  她知道它去干什么,那条母狗的影子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种被抛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它毕竟是条狗啊....."金花自嘲地笑了笑,却发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

  

  她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旺财一定会回来的。

  

  但内心深处,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一个小时过去了,旺财还没回来。

  

  金花已经从门槛上站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走到门口张望,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两个小时过去了,院子里依然没有旺财的身影。

  

  夜色越来越深,连虫鸣声都渐渐减弱,村子里的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唯有金花家的灯依然亮着,像黑夜中的一座灯塔。

  金花开始坐立不安,她的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眉头紧锁,眼睛里满是担忧。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她自言自语道,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画面:旺财被其他狗咬伤、被车撞到、被狗贩子.....这些想法让她越来越焦虑。

  她拿起手电筒,披上外套,走出院门。

  

  夜已经很深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狗叫从远处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月光如水,洒在乡间小路上,为她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旺财!旺财!"金花一边走一边喊,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照亮了路边的草丛和农田。

  

  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焦急和担忧,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先去了村东头,那里是王婶家所在的位置。

  

  王婶是个寡妇,比金花小几岁,但同样孤独。

  

  她养的那条母狗是她唯一的伴侣。

  

  金花走到王婶家门前,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连那条母狗也不见踪影。

  

  她敲了敲门,但没有人应答,看来王婶已经睡了。

  金花的心沉了下去,继续在村子里转悠,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旺财的名字。

  

  她走过村口的小卖部,经过村中央的老槐树,来到村后的小溪边,但都没有发现旺财的踪影。

  

  她的腿已经开始发酸,声音也变得嘶哑,但她不愿放弃。

  "金花,这么晚了,找什么呢?"村口的老李被她的喊声惊动,探出头来问道。

  "我家旺财不见了。"金花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她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却连旺财的影子都没看到。

  老李了然地点点头:"狗嘛,发情期都这样,别担心,它会回来的。"

  

  他的语气轻松,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

  

  "我家那条老黑年轻时也是这样,出去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准时回来吃饭。"

  金花点点头,表面上接受了老李的安慰,但内心却无法平静。

  

  旺财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条狗,而是家人,是她生活的重心。

  

  她继续在村子里搜寻,脚步虽然疲惫,但意志依然坚定。

  终于,在半夜时分,她在村后的小树林里找到了旺财。

  

  那里是村里人很少去的地方,树木茂密,草丛丛生。

  

  金花是听到一阵熟悉的呜咽声才走进去的。

  

  借着手电筒的光,她看到旺财正和那条母狗在一起,两只狗靠得很近,似乎在进行某种亲密的交流。

  旺财看到金花的那一刻,竟然有些躲闪,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不舍。

  

  它和那条母狗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联系,这让金花感到一阵心痛。

  "旺财,回家!"金花的声音出奇地严厉,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命令口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话,也许是因为疲惫,也许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丝嫉妒和被背叛的感觉。

  旺财低下头,耳朵贴在脑后,慢吞吞地走到她身边,那姿态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那条母狗看了它们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不解和失落,转身跑进了树林深处,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回家的路上,金花一言不发。

  

  她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既有找到旺财的欣慰,又有被"背叛"的失落,还有对自己过度控制欲的自责。

  

  旺财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尾巴耷拉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仿佛在道歉。

  月光下,主人和狗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像他们此刻的心情一样,既亲近又疏远。

  进了院子,金花关上门,突然觉得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她蹲下身,抱住旺财的脖子,声音颤抖:"你怎么能这样?我那么担心你......"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滴在旺财的毛发上。

  旺财舔了舔她的脸,温热的舌头抹去了她的泪水,似乎在道歉,又似乎在安慰。

  

  它的眼神中充满忠诚和依恋,但金花知道,旺财的心已经不完全属于她了。

  金花擦了擦眼泪,起身进屋。

  

  她坐在床边,点燃了一支蜡烛,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她疲惫的脸庞。

  

  回想起这些年的孤独生活,丈夫去世后,儿女远在城里,邻居虽好但毕竟各有各的生活。

  

  唯有旺财,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听她唠叨,陪她散步,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寄托。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金花自问道:"它也有自己的天性和需求啊....."

  

  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爱情,那种心动和渴望,那种想要和所爱之人在一起的强烈愿望。

  

  旺财也是有生命的,有感情的,它也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但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失去旺财。

  

  如果它真的和那条母狗在一起了,会不会就不回来了?

  

  会不会忘记她这个主人?

  

  这些担忧让她辗转反侧,直到东方泛白,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金花做了个决定。

  

  她去镇上买了一条结实的狗链,那是用优质钢材制成的,坚固耐用,不易生锈。

  

  回来后,她将链子系在了旺财的脖子上,另一端拴在院子里的大树上。

  

  那棵树是她丈夫生前种下的,已经有二十多年了,粗壮的树干足以承受旺财的拉扯。

  "对不起啊,旺财。"金花摸着它的头,轻声说道:"我就是舍不得你跑丢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歉意,但行动却异常坚决。

  旺财似乎明白了什么,乖乖地趴在树下,但眼神中透着一丝委屈和不解。

  

  它试着拉了拉链子,发现无法挣脱,便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像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金花每天按时喂食旺财,给它最好的肉骨头和新鲜的蔬菜,带它在院子里活动,但再也不让它出门了。

  

  她甚至不敢打开院门,生怕旺财会挣脱狗链,冲出去寻找那条母狗。

  每当夜幕降临,村子里传来其他狗的叫声时,旺财就会变得躁动不安,在链子允许的范围内来回踱步,发出低沉的呜咽声,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充满了渴望和痛苦。

  金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法放手。

  

  她害怕孤独,害怕被抛弃,这种恐惧让她宁愿用锁链束缚住旺财,也不愿冒险让它自由选择。

  一天傍晚,金花正在院子里摘菜,准备做晚饭。

  

  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给一切都镀上了金色的光芒。

  

  忽然,她听到一阵熟悉的狗叫声,那声音不是旺财的,而是那条母狗的。

  

  她抬头一看,那条灰白相间的母狗正站在院墙外,冲着旺财"汪汪"叫着,声音中带着呼唤和期待。

  旺财顿时兴奋不已,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

  

  它拼命地拉扯着狗链,想要冲出去,那力量之大,几乎要把链子拉断。

  

  链子勒得它脖子生疼,甚至有些皮肤被磨破了,渗出了血,但它丝毫不在意,眼睛里只有那条母狗的身影。

  金花站在那里,看着旺财挣扎的样子,心如刀绞。

  

  旺财的痛苦如此明显,它的眼神中充满渴望,那种被束缚的痛苦,让金花想起自己年轻时被父母阻拦,无法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感受。

  "这不是爱,这是囚禁....."金花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自私。

  

  为了满足自己不被抛弃的安全感,她剥夺了旺财的自由和快乐,这与她一直以来对旺财的爱和关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走过去,颤抖着手解开了旺财的狗链。

  

  那条链子已经在旺财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勒痕,看着那道伤痕,金花的心更加愧疚。

  "去吧,"金花轻声说,声音中带着深深的不舍和一丝释然。

  

  "你自由了。"她的眼睛湿润了,但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那是一种放手的释然。

  旺财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突如其来的自由。

  

  它看了看主人,又撇向院墙外的母狗,眼神中充满犹豫和挣扎。

  

  它的尾巴微微摇晃,似乎在表达某种复杂的情感。

  "去啊!"金花推了它一下,声音哽咽,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别管我了,我没事..."她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做出了最无私的选择。

  旺财终于转身,飞快地冲向院门。

  

  它的步伐轻快而坚定,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抱自由。

  

  但就在它即将跑出去的那一刻,它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主人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太多的情感:感激、依恋、不舍...

  金花强忍着泪水,挥手示意它离开。

  

  她的心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旺财的离去,接受自己将再次陷入孤独的事实。

  让她没想到的是,旺财竟然调转方向,跑回了她的身边,亲昵地蹭着她的腿。

  

  它的动作轻柔而坚定,尾巴摇摆的频率表达着它内心的喜悦和安心。

  "你...不走吗?"金花惊讶地问,声音中带着不敢相信的颤抖。

  

  她弯下腰,与旺财四目相对,想要从它的眼神中读出答案。

  旺财抬头看着她,棕褐色的眼睛中满是忠诚和依恋,仿佛在说:"这里是我的家,你是我的主人,我哪也不去。"

  

  它又看了看院墙外的母狗,发出一道短促的叫声,似乎在告别。

  

  那条母狗站了一会儿,眼神中带着一丝失落,最终转身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金花蹲下身,紧紧抱住旺财,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傻狗,你怎么这么傻......"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动和爱意,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幸福。

  旺财舔着她的脸,温热的舌头抹去了她的泪水,尾巴摇得欢快,发出轻柔的呜咽声,仿佛在安慰她:"别哭,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一刻,金花明白了,爱不是占有,而是理解和尊重。

  

  她和旺财之间的羁绊,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厚得多。

  

  它选择了自己,不是因为狗链的束缚,而是因为那份超越了物种界限的真挚感情。

  从那天起,金花不再给旺财拴狗链。

  

  每天晚上,她都会打开院门,对旺财说:"去玩吧,记得回来。"

  

  她不再恐惧和不安,而是充满信任和期待。

  而旺财,有时会出去一会儿,在村子里转转,或者去河边喝水,但总会在不久后回到金花身边,仿佛这个小院才是它真正的归宿。

  

  它似乎明白了主人的付出和牺牲,也理解了她的孤独和恐惧,所以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回报她的爱。

  有时候,那条母狗会来到院墙外,冲着旺财叫几声。

  

  旺财会回应几声,但从不跟着它离开。

  

  金花看在眼里,心中既有一丝愧疚,又有一丝感激。

  

  她知道,旺财是在两种爱之间做出了选择,而它选择了自己。

  夜深了,金花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旺财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充满了平静和满足。

  

  院子里的那棵老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并不孤单,因为有一颗忠诚的心,始终陪伴在她身边。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陈金花对旺财的态度悄然发生了变化。

  她不再给它系上狗链,心底里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悄悄萌芽。

  这种情感像春天的嫩芽,在她的心田悄然生长,让她既感到意外又有些迷茫。

  年过五旬的她,本以为人生已经归于平静,却没想到在这个年纪,内心又泛起了波澜。

  村里人都说,自从丈夫去世后,陈金花就像一朵凋零的花,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她的日子仿佛只剩下了锅碗瓢盆和对儿子的牵挂。

  可如今,她的双眸重新有了光彩,脸上也多了些红润,连走路都比以前轻快了不少。

  村里人以为她想开了,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院子里那条通人性的狗......旺财。

  清晨,金花早早起床,熬了一锅香气扑鼻的肉粥。

  “旺财,快来尝尝,今天特意给你做的。”金花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旺财的脑袋,指尖穿梭在它柔软的毛发间,感受着它的体温。

  旺财摇着尾巴,低头细细吃了起来。

  它吃东西时很有分寸,和村里那些狼吞虎咽的狗截然不同。

  金花静静地注视着它,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怜惜、依恋,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愫。

  “你知道吗?”金花呢喃道,声音轻柔:“那天你能留下来,我真的很高兴。”

  旺财抬头,舔了舔她的手,眼中仿佛闪过一丝懂得的光。

  它的目光深邃温柔,不像寻常的狗那样单纯,反而透着几分人性化的情感,让金花心头微颤。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年轻时对丈夫的悸动,却又夹杂着羞涩和迷惑。

  那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情绪,既像少女初恋时的懵懂,又像成熟女子的深切渴望。

  她赶紧站起身,转身进了厨房,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厨房的水龙头滴答作响,她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

  “我怎么会这样?”金花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自责和疑惑。

  “它只是一条狗啊……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的手指紧紧抓着水池边,身体微微颤抖。

  可当她再次望向院子里的旺财,那种异样的情绪又浮上心头。

  旺财已经不再只是宠物,更像是一个有灵魂,有选择的生命,一个主动选择了她的伙伴。

  它的存在填补了她生活的空缺,让她重新感受到被需要,被珍惜的温暖,这是自丈夫离世后她久违的体验。

  下午,金花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纳鞋底。

  这是她为儿子做的新鞋,虽然儿子在城里有更好的鞋穿,但她每年都坚持亲手做一双。

  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斑斑驳驳地洒在地上。

  旺财趴在她脚边,时不时抬头望她一眼,眼神温顺又依恋。

  金花的针线来回穿梭,思绪也跟着飘远。

  她不由得回忆起年轻时和丈夫的甜蜜,养儿育女的辛苦,还有丈夫去世后的孤独。

  如今,旺财的到来,仿佛为她的生活带来了新的意义与色彩。

  “金花姐,在家吗?”邻居王婶的声音在院外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金花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去开门。

  王婶是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和嘴。

  金花不想让她看出什么,便装作若无其事。

  王婶手里提着一篮新鲜蔬菜,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她穿着鲜艳的花衬衫,头发烫得卷卷的,一看就是刚从镇上理发店回来。

  “刚摘的蔬菜,给你送点过来。”王婶笑着说,眼睛却在院子里四处打量,像是在寻找什么。

  “谢谢你!”金花接过菜篮,感受到蔬菜的清新和分量:“进来坐坐吧,我刚泡了茶。”

  两人坐在院子里闲聊。

  旺财警觉地盯着王婶,但并没有敌意。

  它只是安静地趴在金花脚边,像个忠诚的守护者。

  “你家这狗真有灵性。”王婶笑着说道,眼里满是好奇。

  “比我家那只强多了,成天乱跑,连主人都不认。你这狗哪儿来的?我也想养一只。”

  陈金花如实道:“老李家的大狗生的,咱村的狗多半都是它的后代,比城里的洋狗强多了!”

  “哦,原来如此。”王婶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它的确不一般,瞧它的眼神,跟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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