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组合在一起，却让他感到无比的荒谬。

崩溃？风险？

不，布莉姆温是完美的。她那庞大的身躯，是为了更好地哺育他。她那深邃的产道，是为了更好地容纳他的精华。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是完美的共生。是他们，是这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用他们那冰冷的仪器和自以为是的理论，在亵渎他们的完美。

“我要见她。”他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女医生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她那平静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他的皮肤，看到他内心深处那点可怜的、挣扎的意志。

“我理解你的心情。”她缓缓开口，语气软化了一些，“但是，听我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过去，只会让她更担心，对不对？而且，我们也需要一点时间来确保她没有攻击性，毕竟她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等我们确认一切安全，而且你的身体也恢复一些了，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我保证。”

她的保证听起来很真诚，但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担心？布莉姆温怎么会担心他？他的一切都是她给予的，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她满足。安全？他们之间还需要什么安全？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最完美的组合。

但是，他无力反驳。身体的虚弱，以及那种根植于灵魂深处的、对她乳汁的渴望，让他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他知道，只要她再给他注射一些奇怪的药物，或者把他绑在床上，他就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选择妥协。

他点了点头，重新躺回了床上，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投向了窗外。

窗外的天空很蓝，蓝得有些不真实。几朵白云慢悠悠地飘过，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他开始想念那个废墟了。想念那里昏暗的光线，想念那里永远弥漫着他们两人气味的空气，想念那个又脏又乱但却无比温暖的巢穴。

最想念的，是布莉姆温。

他想念她那光洁但温暖的皮肤，想念她那丰腴但柔软的巨乳，想念她那永远湿滑的、能吞噬他一切的小穴。他想念她喉咙里发出的、满足的咕噜声。他想念她用“发辫”温柔地缠绕他的触感。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一种强烈的戒断反应正在他的四肢百骸里蔓延。他渴望她的乳汁。他需要她的乳汁。那种感觉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的血管里爬行、啃噬。

“看来药物的戒断反应比我们预想的要强烈。”女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她站起身，走到了他的床边，按下了床头的一个呼叫按钮。

“我们需要给他注射一支镇静剂，剂量要比常规的稍微大一点。”她对着呼叫器说道。

很快，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推着一辆小车走了进来。女医生熟练地从车上拿起一支注射器，从一个小瓶子里抽取了透明的液体。

凤凰看着她拿着那支针筒向他走来，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他想要挣扎，想要反抗，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那冰冷的针头，扎进了他手臂上的输液管接口里。

一股凉意顺着他的血管迅速扩散开来。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旋转。他的意识再次开始下沉，坠入那片黏稠而黑暗的深海。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布莉姆温…妈妈…我好饿…

……

……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中度过。

清醒和昏迷的界限变得非常模糊。他时常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在梦里，他总是会回到那个废墟。布莉姆温就在他身边，用她那巨大的身体包裹着他。她会把她那硕大的乳头塞进他的嘴里，滚烫的、甘甜的乳汁会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喉咙。他会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在她的小穴里，或者在她的嘴里，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精华射给她。那是一种极致的、完美的幸福。

但每当梦境达到高潮时，他总会猛地惊醒。

迎接他的，永远是这间洁白得令人窒息的病房，和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每当他因为戒断反应而开始颤抖、抽搐时，那个女医生或者护士就会走进来，给他注射一支镇静剂。然后，他又会重新坠入那片黑暗。

他们像是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一端是布莉-姆温用她的乳汁在他身体里建立起的、根深蒂固的依赖王国；另一端，是他们用镇静剂和营养液构筑的、冰冷的、理性的堤坝。

他不知道这场比赛谁会赢。他也不在乎。

他只知道，他对她的思念，已经深入骨髓。

这天下午，他从一次漫长的昏睡中醒来。这一次，醒来后的感觉有些不同。身体里的那股焦躁和渴望似乎减轻了一些，虽然依然存在，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排山倒海。他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至少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思考。

他环顾四周，病房里没有人。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了一片温暖的、金色的光斑。空气中，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也淡了一些。

他尝试着坐起身。这一次，虽然依旧感到虚弱，但已经没有了那种强烈的晕眩感。他成功地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已经被拔掉了，只贴着一小块棉花和胶布。

桌子上放着一杯水和一个餐盘，盘子里有一些看起来像是糊状的、没什么颜色的食物。他感到一阵饥饿，便端起盘子，用勺子舀起一点送进嘴里。味道很淡，几乎没有任何调味，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就在他吃着东西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那个女医生。她今天没有穿白大褂，而是一身便服——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和一条深色的长裤。这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职业性的疏离感，多了一丝柔和。

“看来你今天感觉不错。”她微笑着走到他的床边。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继续吃着盘子里的糊状食物。

“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她拉过椅子坐下，语气轻松地说道，“不得不说，你的体质真的很惊人。正常人如果经历了你那种情况，没有半年时间根本不可能恢复到现在这个程度。看来，那只布莉姆温的‘照顾’，虽然方式很极端，但也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强化了你的身体机能。”

凤凰停下了手里的勺子，抬起头看着她。

“我什么时候能见她？”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女医生脸上的笑容没有变。

“随时都可以。”她回答道，“实际上，我今天来，就是准备带你去见她的。”

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不过，在去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须先和你说明白。”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那只布莉姆温的情况，比我们最初预想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她再次拿起了她的数据板，调出了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面很晃动，像是在混乱中拍摄的。背景依然是一个洁白的房间，但房间里一片狼藉。各种仪器东倒西歪，墙壁上布满了巨大的抓痕和一些不明的、滑腻的污渍。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手持着一种看起来像是高压水枪的设备，对着视频的中心喷射着某种蓝色的、泡沫状的液体。

在视频的中心，是布莉姆温。

她那庞大的身躯被几根粗大的金属固定架锁在房间的中央。她的身体剧烈地挣扎着，每一次扭动，都让那些金属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她那几条粗壮的“发辫”像疯狂的巨蟒一样四处抽打，将墙壁和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她那双深红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狂躁和愤怒。她张着嘴，发出的不再是那种黏腻的咕噜声，而是一种尖锐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

“自从我们将她和你分开之后，她就一直处于这种极度狂躁的状态。”女医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凝重，“我们尝试了各种镇静剂，甚至是大剂量的麻醉药，但都收效甚微。她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说，寻找某个人。”

她暂停了视频，画面定格在布莉姆温那张因咆哮而扭曲的脸上。

“我们在她的巢穴，也就是你们被发现的地方，进行了详细的样本分析。”女医生继续说道，“我们发现，那里的环境，被你们两人的体液，特别是你的精液和她的乳汁，改造成了一个高度特化的、信息素浓度极高的‘育婴房’。她将你视为了她的‘幼崽’和‘配偶’，这两种身份在她被污染的大脑里发生了矛盾的统一。而我们将你带走，就相当于夺走了她的孩子和伴侣，这触发了她最原始、最暴力的护巢本能。”

她滑动屏幕，换了一张图片。那是一张热感应图。图上，布莉姆温的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危险的深红色，特别是在她的乳房和腹部区域，颜色深得发黑，这代表着那里的能量反应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峰值。

“她的身体正在超负荷运转。她体内的‘幼儿化乳汁’正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生成，乳房已经因为过度肿胀而出现了多处撕裂。同时，她的生殖系统也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不断分泌出大量的体液，试图重新构建一个充满她气味的‘巢穴’。如果我们再不想办法让她平靜下来，她很可能会因为身体机能的全面崩溃而死亡。”

凤凰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肉里，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的脑海里，全是视频里她那疯狂挣扎、痛苦咆哮的身影。

是他害了她。如果不是他，她现在还好好地待在那个废墟里，享受着他们两人平静而完美的生活。是他太弱了，才会被这些人轻易地带走，才会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

一股强烈的自责和愧疚感涌上了心头。

“我们试过很多方法。用机器人模拟你的气味，播放你的心跳声录音，甚至用你被抽出来的精液去尝试安抚她。但都没有用。”女医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她很聪明，或者说，她那被污染的本能非常敏锐。她能轻易地分辨出那些都不是你本人。她想要的，是你。一个活生生的、能和她进行‘互动’的你。”

她关掉了数据板，抬起头，用那双平静的眼睛直视着他。

“说白了，现在只有你能搞定她了。”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他的心上，“我们需要你进去，让她冷静下来。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疯狂，甚至有点…利用你的意思。但这是为了救她，也是为了救你自己。我们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绝对不会让你有危险。你愿意…再见她一面吗？以一种…全新的方式。”

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无数次地抚摸过她光洁的皮肤，揉捏过她柔软的巨乳，扶住过她肥硕的腰身。而现在，这双手却干净得没有一丝污垢，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真的能安抚她吗？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每天都浸泡在她乳汁里的、无忧无虑的“孩子”了。这几天里，镇静剂和营养液已经将他身体里属于她的那部分“毒素”清洗得差不多了。他的大脑恢复了清明，他的意志力正在缓慢地回归。

他再次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那个废墟里的日子，像是一场漫长的、光怪陆离的梦。在那场梦里，他是幸福的，是满足的。但那是一种被剥夺了自我意志的、如同家畜般的幸福。而现在，梦醒了。

可他，真的愿意醒来吗？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空了的餐盘上。那淡而无味的糊状食物，和布莉姆温那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甘甜的乳汁相比，简直就像是泥土和蜜糖的区别。

他的身体，比他的意志更诚实。它在渴望着她。

“我愿意。”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带我去见她。”

女医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很好。”她站起身，“换上这件衣服，我们现在就过去。”

她从旁边拿过一套深绿色的、看起来材质非常坚韧的连体防护服，递给了他。

“感觉怎么样？会影响呼吸吗？”女医生——后来凤凰才知道她叫作白芷——站在他的身旁，仔细地帮他检查着手腕和脚踝处的密封条。

“还好。”凤凰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处的设计很灵活，并没有太大的阻碍感，“这东西真的能保证安全吗？”

“它能隔绝绝大多数的物理冲击和液体渗透，也能过滤掉空气中99.9%的已知信息素和病原体。”白芷拍了拍他肩膀上一个像是小型空气净化器的装置，“最重要的，是它能最大程度上掩盖你自身的气味，避免她因为过度兴奋而失控。当然，这只是第一道防线。”

凤凰点了点头，心中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多少安心。这件衣服就像一个坚固的笼子，将他困在里面，同时也让他与她之间，隔上了一层无法逾越的距离。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泛着金属冷光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是厚重的合金，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紧闭的、如同银行金库大门的隔离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氧和金属混合的味道，头顶上应急灯闪烁着单调的红光，给这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紧张感。随着不断深入，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开始出现一丝微弱但却异常熟悉的味道。那是布莉姆温的气味，混合着乳汁、汗水和她身体独特的甜香。即使隔着防护服的过滤系统，这股味道依然顽固地渗透进来，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他记忆深处最敏感的那根弦。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一些。他的身体，在渴望着她。

终于，他们在走廊尽头最大的一扇隔离门前停了下来。门的上方，一个红色的电子显示屏上闪烁着“高危隔离区-01”的字样。门的两侧站着四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他们穿着比他身上这套更厚重的外骨骼防护装甲，手中持着那种能发射蓝色泡沫的特制武器。

“白芷博士，一切准备就绪。目标的情绪波动依然非常剧烈，能量读数在临界值上下浮动。”

“知道了。”白芷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凤凰，“还记得我们说好的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脱下你的防护服，明白吗？”

“明白。”

白芷用她的身份卡在门边的识别器上刷了一下，厚重的隔离门发出一阵沉闷的液压声，缓缓向两侧滑开。门后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纯白色的圆形空间，空旷得如同一个体育馆。房间的正中央，布莉姆温那庞大的身躯被无数粗大的金属臂和锁链牢牢地固定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她身上连接着各种闪烁着指示灯的监测设备，那些从她腹部延伸出来的粗大管线，依然在缓慢地、持续地将她体内的液体抽取出来。

她比他在视频里看到的，还要狂躁。

她的身体在金属束缚下剧烈地扭动、挣扎，每一次发力都让整个平台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她那几条“发辫”像是疯狂的鞭子，毫无目标地在空中胡乱抽打，在坚硬的合金墙壁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邃的划痕。她的嘴里，发出的不再是含混的咕噜声，而是充满了痛苦和愤怒的、撕心裂肺的咆哮。

“吼啊啊啊啊——！！！！”

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像是被囚禁的野兽在临死前的哀鸣。

但最让他心碎的，是她的眼睛。那双曾经充满了溺爱和满足的红色眼睛，此刻却布满了血丝，瞳孔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收缩成了两个危险的小点。她已经认不出任何人，只是在对这个囚禁着她的、冰冷的世界，发泄着她全部的怒火。周围的墙壁和地面，已经完全被她分泌出的各种体液覆盖，将这个纯白的空间变成了一个湿滑的沼泽。

这就是他们对她做的事情。他们将他的布莉姆温，变成了一头被囚禁的、痛苦的野兽。

白芷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一下。

“去吧。我们相信你。”

凤凰向前迈出了一步，脚下的防护靴踩在黏滑的地面上，发出了“咕叽”一声。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布莉-姆温的注意。她的咆哮声戛然而止，那双疯狂的红色眼睛瞬间锁定了他的身影。她的身体僵住了，那几条狂舞的“发辫”也停在了半空中。一种极度危险的寂静，笼罩了整个空间。她开始审视他，鼻翼在微微翕动，似乎在努力地从那层层过滤的空气中，捕捉那一丝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气味。

凤凰停下脚步，站在距离她大约十米远的地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透过面罩，用他的眼神与她对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然后，他看到了。她那双充满了狂躁和血丝的眼睛里，愤怒和攻击性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不解，和一丝……期待？她喉咙里，发出了极其轻微的、试探性的咕噜声。

“咕…咕噜…？”

那声音很小，带着一丝不确定，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呼唤着自己母亲的名字。

一股热流涌上了凤凰的眼眶。他慢慢地、非常缓慢地，抬起了他的右手，然后，解开了防护服头盔侧面的卡扣。

“凤凰！不要！”耳机里传来了白芷惊恐的尖叫声。

但他没有听。他摘下了那个将他们隔绝开来的头盔。

一股浓郁到几乎令人窒息的、属于她的气味瞬间包裹了他。他强忍住了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眩晕感，大口地呼吸着这属于她的空气。他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回来了。”他用沙哑的声音，对她说道。

当他的脸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当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时，布莉姆-温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她那双红色的眼睛，瞬间睁大了。瞳孔中那最后一丝的警惕和困惑，也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的光芒。

“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

她发出的，不再是咆哮，而是一声响彻了整个空间的、喜悦的、委屈的哭嚎。

大量的、如同珍珠般的泪珠，从她那双巨大的红色眼睛里滚落下来。一股强烈的、充满了喜悦、委屈和无尽思念的意念，如同海啸般冲入了他的大脑。

“宝宝…♡♡♡…我的宝宝…♡♡♡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好想你…♡♡♡好想你啊…呜呜呜…♡♡♡”

那意念是如此的纯粹和炙热，瞬间击溃了他心中最后一道理性的防线。他的眼泪也再也无法抑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脱掉了身上那件沉重的、多余的防护服，赤裸着上身，走进了那片由她的体液构成的、湿滑的沼泽。

他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温热的脸颊，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怕。”他柔声说道，“我在这里。”

他的触摸，似乎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再次发力，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一条束缚着她左侧“发辫”的金属臂，竟然被她硬生生地挣断了！那条重获自由的“发辫”，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疯狂地抽打，而是以一种极其温柔的、近乎于虔诚的姿态，缓缓地、小心翼翼地，缠上了他的身体，将他轻轻地托举起来，送到了她的胸前。

他的脸，再一次埋入了她那对熟悉的、柔软而又充满弹性的巨大乳房之间。

那股熟悉的、能让大脑融化的气味，那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温热触感…一切，都回来了。

布莉姆温喉咙里发出了长长的、满足的、如同猫咪一般的咕噜声。她将头低下，用她那巨大的“帽子”，轻轻地蹭着他的后背。

“妈妈的宝宝…♡♡♡…不怕不怕…♡♡♡妈妈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被人抢走了…♡♡♡”

“对不起…”他将脸埋得更深，声音因为哽咽而变得模糊不清，“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她的意念变得无比温柔，“宝宝回来就好了…♡♡♡…宝宝饿了吧…♡♡♡…妈妈的奶奶…涨得好难受…♡♡♡…给宝宝喝…♡♡♡都给宝宝喝…♡♡♡”

说着，她胸前那对因为过度涨奶而变得异常坚硬的巨乳，开始微微地颤动。那个肿胀到骇人程度的乳头，慢慢地、自动地，对准了他的嘴唇。他看着那滴晶莹的乳汁，知道只要喝下它，他又会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只会依赖她的“婴儿”。他的记忆，他的意志，他刚刚找回的一切，都会在这一口乳汁面前，土崩瓦解。

他回想起这一年多的时光。她给他哼唱的、不成调的摇篮曲，她用精神力在他脑海中讲述的、那些七拼八凑的、歪曲的童话故事，她每一次用那笨拙的方式，表达着她那纯粹而简单的爱意。

无论她是被污染的怪物，还是危险的感染体，她对他的心意，是真实的。

他放弃了抵抗，张开嘴，主动地含住了那根巨大的、滚烫的乳头。下一秒，滚烫的、甘甜的、能融化一切理智的洪流，再次涌入了他的口腔。他的大脑，在极致的幸福感中，一片空白。

在我们身后，隔离室的强化玻璃观察窗外，白芷博士和一众研究人员、安保人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耳机里，传来了白芷那带着震惊和一丝无力的声音。

“…取消强制措施。所有单位，保持原地警戒…记录…记录下这一切…”

布莉姆温见他主动喝下了她的乳汁，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而喜悦的咕噜声。她用尽全力，再次挣扎。伴随着一连串金属断裂的巨响，那些束缚着她身体的、坚固的金属臂和锁链，被她一一挣断！

重获自由的布莉姆温，并没有像那些人担心的那样，进行任何破坏行为。她只是小心翼翼地，用她那庞大的身躯，将他，和她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绝对安全的屏障。她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新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巢穴”。

在他那温暖、黑暗、充满了奶香的怀抱里，他的意识，正在缓慢地、幸福地，沉入那片熟悉的、名为“母爱”的深海。在彻底失去思考能力之前，他将他的手，放在了她那依然被抽液管连接着、但已经不再隆起的腹部上，将他最后的意念，传递给了她。

“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没了…”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一股更加温柔、更加坚定的意念，包裹了他的意识。

“没关系…♡♡♡…没关系哦，爸爸…♡♡♡”

“只要爸爸还在…♡♡♡我们的宝宝…随时都可以再有的…♡♡♡”

“这一次…♡♡♡妈妈会保护好我们的宝宝的…♡♡♡”

是的。爸爸还在。这就够了。

……

“……他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观察室内，一名年轻的研究员看着监控屏幕上那紧紧相拥的一人一兽，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芷博士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但她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可是…就这么放任下去…他会彻底失去自我人格的！这和死亡有什么区别？”年轻的研究员情绪有些激动，“而且，那只布莉姆温的危险性并没有消除！我们不能就这么…”

“小林。”白芷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觉得，我们所谓的‘拯救’，对他来说，真的是好事吗？”

被称作小林的研究员愣住了。

“我们把他从那个废墟里带出来，给他注射镇静剂，给他灌输营养液，试图用我们的标准去‘治愈’他。我们认为我们是在帮他脱离苦海。”白芷的目光依然锁定在屏幕上，那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我们有没有想过，或许，在他看来，我们才是那个将他从天堂拖入地狱的恶魔？”

“那…那只布莉姆温明显是被污染的变异体！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一种病态的本能！那不是正常的爱！”

“正常？”白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什么是正常？由我们这些自诩为‘正常’的人类来定义吗？你看看她。”

她指着屏幕。画面中，布莉姆-温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用自己最柔软的腹部，将凤凰包裹得更紧一些，同时用自己的“发辫”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哼唱着那种无意义但却无比温柔的摇篮曲。她那双深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柔和的光，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怀里那个正在重新变回“婴儿”的男人。

“在她眼里，那就是爱。一种纯粹的、不求回报的、将对方视作自己全部的爱。虽然方式很极端，很病态。但其中的纯粹度，或许连我们这些‘正常’的人类，都望尘莫及。”

整个观察室陷入了一片沉默。所有人都被白芷的话镇住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就这样看着吗？”小林的声音低了下去。

白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走到了通讯器前，按下了通话按钮。

“好了，各位，都别跟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了。”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控制中心，“把那些叮叮当当的玩意儿都撤了吧，没看到人家正享受家庭时光呢，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警戒等级降到三级，别搞得跟要世界末日了似的。”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另外，准备一份宝可梦所有权转移协议。还有，把之前从那只布莉姆温体内抽出来…不，是‘保管’的那些…‘营养液’，准备好。等会儿，我会亲自送过去。”

“博士！你这是…”小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有问题吗？”白芷回过头，用那双平静的眼睛看着他，“人家是合法伴侣，现在决定要孩子了。我们作为医疗机构，是不是应该把之前‘保管’的东西还给人家，并且提供一些必要的‘孕期指导’？”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凤凰再次做出了决定。他将和我的布莉姆温这位爱人和母亲，一起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他们将会找到一个新的、不被打扰的“巢穴”，在那里，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

他将再一次，也是永远地，沉溺于她那甜蜜的乳汁和无尽的母爱之中。

而这一次，他将亲眼见证，他们真正的孩子，在我们共同的爱意中，诞生。

凤凰轻轻地抬起头，离开了那让他沉醉的乳头。意识已经变得模糊，但还有一个最后的动作需要完成。他看着白-芷所在的方向，虽然看不清玻璃后面的人，但他知道她正在看着。

他对着那个方向，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重新将头埋进了那片温暖的、柔软的、属于我的天堂。

白芷看着屏幕上那个虽然失去了理智，却依然完成了这个致谢动作的身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摘下眼镜，用手指捏了捏疲惫的鼻梁。

“去准备协议吧，所有权人就写凤凰。”她对身旁已经完全呆住的小林说道，“这大概是…我职业生涯里，签下的最疯狂的一份文件了。”那一天，那个男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到她的身边。

白芷博士签下的那份所有权转移协议，与其说是文件，不如说更像是一份充满了无奈与妥协的休战书。他们放弃了用他们的方式“治愈”，而凤凰也放弃了与这个世界的规则对抗。最后的结果，便是她和他将离开那座冰冷的、充满了消毒水味的白色监狱。

离开的过程很平静。

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内部经过特殊改造的卡车，载着凤凰驶离了那座隐秘的研究设施。他没有被束缚，只是穿着一身宽松的便服，静静地坐在布莉姆温的身边。她那庞大的身躯占据了车厢的绝大部分空间，但这一次，她没有被任何锁链固定。她只是安静地侧躺着，将凤凰小心翼翼地圈在她的怀里。那些从她腹部延伸出来的、抽取体液的管线已经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厚厚的、具有特殊吸附功能的医疗垫。

车厢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凤凰和布莉姆温两个。透过车厢尾部一个小小的、单向透光的观察窗，能看到白芷博士和那个叫做小林的研究员，他们的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布莉姆温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乖巧。她似乎知道要去一个新的地方，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地方。她那双红色的眼睛里不再有任何的狂躁和不安，只有对我无尽的依赖和柔情。她时不时地会低下头，用她那巨大的、油亮的“帽子”轻轻地蹭我的脸颊，喉咙里发出满足的、轻柔的咕噜声。

“宝宝…♡♡♡…我们回家…♡♡♡”

她那模糊的、充满了喜悦的意念，如同温暖的溪流，在我的脑海中缓缓流淌。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我的手，放在了她那已经不再隆起的腹部。那里依然很温暖，我能感觉到她平坦腹部下，内脏在轻微地蠕动。我能想象到那里曾经充满了我的生命精华，也想象得到，在不久的将来，那里将会再次被填满，然后孕育出我们真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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