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的對話

美咲在那之後又躲了起來。悠真並沒有放棄，他每天都來溪流邊，靜靜地等待著。他不再冒失地衝進水裡，只是坐在岸邊，有時輕聲呼喚她的名字，有時只是回憶他們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把那些往事像溪水一樣緩緩道來。他知道，她一定在附近，她能聽到。

一連三天，溪流都靜悄悄的，只有風聲與水聲。第四天傍晚，夕陽的餘暉將溪面染成一片金黃。悠真像往常一樣坐在石頭上，輕聲說著：「美咲，妳還記得嗎？妳那時候最喜歡吃荻餅了，每次都纏著我要我給妳多買一個…」

話音剛落，水面輕輕泛起漣漪。一個濕漉漉的頭顱從水底緩緩探出，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陽下閃爍著，帶著一絲探究和猶豫。

是美咲。她沒有像上次那樣立刻躲開，而是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你…你真的沒走啊…」美咲的聲音依然沙啞，卻比上次清晰了一些，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

悠真看著她，心頭湧上一股巨大的酸澀與狂喜。

「我說過不會走了。我怎麼可能再丟下妳一個人？」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而堅定。

美咲的眼神有些複雜，她緩緩地游近了一些，但始終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她那對豐滿的乳房在水下隱約可見，但她已不再像上次那樣驚慌失措地遮掩。

「你…你看到我這個樣子，不覺得…噁心嗎？」 她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

悠真搖了搖頭，眼眶有些濕潤。「怎麼會？妳是美咲啊。妳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美咲。」他努力想讓她相信。

美咲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沾著水珠。「我不是了…我現在…」她沒有說下去，只是輕輕地摸了摸自己蹼膜化的手。

悠真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從揹包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看，美咲，我帶來了這個。」他手中赫然是幾個包裝精緻的荻餅，上面灑著細膩的黃豆粉，散發著誘人的甜香。

美咲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那是她童年記憶中最喜歡的味道。她下意識地朝他游近了

一點，但很快又停住，眼神中流露出矛盾和羞恥。

「這…這是…」

「妳以前超喜歡的啊，不是嗎？」悠真露出記憶中那個陽光的笑容，試圖讓氣氛輕鬆一些。

「來，嚐嚐看，這個是村裡最好的點心師傅做的。」他輕輕將一個荻餅放在水邊的石頭上，推向她。

美咲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無法抗拒那份誘惑。她伸出蹼膜化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荻餅，送到嘴邊。咀嚼的動作卻顯得有些笨拙，她輕輕地咬了一口，甜糯的紅豆餡立刻在口腔中化開。

「嗯…好好吃…」 美咲發出滿足的輕哼，像小時候一樣，帶著一點點孩子氣的聲音。這一刻，悠真看到她眼裡閃過一絲久違的光芒，彷彿那個純真的美咲又回來了。

「當然好吃啦，妳也不看看是誰帶來的！」悠真被她滿足的表情逗笑了，也拿起一個荻餅吃了起來。「妳以前還老是嫌我吃太快，不給妳留呢。」

美咲輕輕笑了笑，但很快又收斂了笑容，眼神中帶著一絲自嘲。

「我現在…吃東西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她瞥了一眼自己蹼膜化的手，又看了看悠真。

「哪有！」悠真立刻反駁，語氣中帶著一絲青澀的急切，「妳怎麼吃都好看！…我是說，妳還是美咲，這點沒有變。」他有些窘迫地抓了抓後腦勺，臉頰微紅。

美咲的臉上也泛起一絲紅暈，像極了小時候被他誇獎時的反應。她低頭，輕輕地將荻餅放在水裡，用蹼手撕成小塊，才緩緩送入口中。

「謝謝你，悠真…」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莫名的暖意，那是他們重逢以來，最接近「親密」的時刻。

兩人就這樣坐在溪邊，悠真在岸上，美咲在水中，分享著荻餅。

悠真偶爾會逗她，講一些村裡的趣事，美咲會發出低低的笑聲，雖然那笑聲依然有些沙啞，但卻不再充滿絕望。

悠真會注意到，在她笑的時候，她的胸口會輕輕起伏，那對乳房也會隨之顫動，有時甚至會有一兩滴乳汁不經意地滲出，在水中散開。

美咲會立刻察覺，羞怯地用蹼手輕輕拍打水面，試圖將乳汁的痕跡打散。悠真會假裝沒有看到，將話題轉移開，避免讓她尷尬。

這種小心翼翼的、充滿矛盾的日常，漸漸地在他們之間建立起來。悠真知道，美咲沒有被困在溪流中，但她選擇了留在這裡，在他們共同的回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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